熙熙楼

得知李骐入狱，说不担忧那是假的，到底有过往来，又是进京赶考第一个遇到的示好之人，我也拿他当做兄弟一般诚信相待。

坚信此事与李骐无关，我也不在出去摆摊卖画，而是接机去寻找些线索能助他洗脱嫌疑，手里攥着的就是先前发现的事情。

放置《守令图》的柜子完好无损，东西也老老实实放在里面，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它柜上的锁头似乎不是同一个。

以折扇不断敲着后颈寻思遗漏细节，下到一层陡然听见李骐的声音，抬眸一看惊喜溢于言表。

“李兄！你出来了！”

脚下步伐顿快，迎上前还不忘施礼。

“何时出来的？可还安好？不曾受伤吧？”

前几日便出来了。

【一面说一面捡个僻静地儿坐下，一来此事不便开诚布公地谈论，二来也要掩人耳目，万一那歹人也混迹市井打探消息可不得了】

【待二人坐下，只让小二提了壶茶，低头继续说道】

受伤谈不上，不过是蹲了回监牢，也算是奇遇了。再说了那皇城司可不是屈打成招的地方，我没有什么动机，又有人证，自然安然无恙，倒是你，这几日我不便来看你，住的可还惯？

李骐没事自然是高兴的，心里放下了事，这才笑着应道。

“也是，李兄光明磊落，不惧。”

“没什么住不惯的，草房都住过，这客栈已经是极好的住处了。”

就是住多了，囊中羞涩啊……

心里头腹诽了一句，不着痕迹的拍了拍扁扁的荷包，忽而想起了什么，低了声音道。

“我先前听说你被当作嫌疑人给捕了，好声吓了一跳，寻了个机会想去给你找找证据，我信你为人是不会犯法的，只是怪我愚笨，也没打听到什么。”

“如今这案子是什么说法？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虽是问话，也知他是不肯说实话的，所以刚进来便叫安逸去付了银子，晃着手里的茶杯，这几日被灌了不少补药，喝这清茶最是适宜】

这案子啊，据我这几日来得到的消息，感觉内情复杂。昨个儿我得到消息称秘阁里发现了烛泪，还在墙上发现了小孔，你说会是有人藏匿么？

【心中一直有一些猜测，加上义父昨个儿说的那些个线索，所以对于秘阁里有人藏匿这一事是深信不疑】

也不知道那守令图有没有被翻过的痕迹……反正我是没见过那图的，之前你去秘阁时可有见过？

“守令图？”

口中复述了一句，眉宇一皱想起些什么。

“翻没翻过我没细看，我去秘阁时那守令图是放在柜子里的，不过说起来，倒真有一个疑点。”

我将二人距离拉近，很是谨慎的伏在桌上，道。

“若是这柜子和这锁头秘阁里的人是没动过的，那贼人大约是来翻过，那锁着守令图的柜子锁头与我先前所见并不一样，换了个新的。”

【进入秘阁原本是为了翻阅兵书典籍，守令图这样的书听闻又大又厚，我当真没有耐性一一去看，故而从未接触，宋昊一向博学多才，他又比自己细致，没准儿能有什么发现】
【果然，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两人压低声音，显得有些鬼祟，但他说的事儿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这换锁一事的确有蹊跷。诶，假设王大拿就是真凶，你说他是如何这么悄无声息的开锁，换锁呢？

【反正也是两人私下闲话，自然多了大胆的猜想】

我一听此话只是摇头道。

“换锁之事还有待考察，他若是要这守令图却没有钥匙，蓄意破坏柜锁是有理由，只是破坏之后却没有将守令图取走，那么他仅仅是为了看这本书就去破坏柜子，此行实在令人费解。”

这也是我方才一直不觉得这件事是不是线索的原因，为了书去坏锁还是只是个障眼法？

客栈往来人众多，孤角处却无人投以注视，二人聊的兴起，端得自在清闲。

结。

文兴三年 冬
————开戏————
谢观应
下了课，腹中空空，熟门熟路摸到汪澄家，拉着他便朝酒馆走。
“兄弟，今儿该你请客了。”
汪澄是我自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树打鸟，一起澡堂洗…澡？
进门寻了个位儿，抬手朝后边迈进来的人招呼。
“别客气随便坐。”

汪澄

小谢，怎么你三天两头就要吃酒，没点为人师长模样，若是被学子们碰上，该多下了脸面？

【人已然跟随她脚步进了熙熙楼，环顾四周，果不其然，确实不负这“熙熙攘攘”之盛名。京畿之内，城北众铺，就数此间最是人声鼎沸，客盈满堂】

【看着老友轻车熟路地吩咐小二，不仅失笑摇头】

这是我做东还要作陪，怎么你还比我不要客气？

谢观应
吩咐罢小二要点的酒菜，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脸面这东西你竟会拿来劝我，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啊！”
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不待人答，续言。
“好兄弟之间是不是该互帮互助，我都快喝西北风了，难道你不该帮我一把。”
说着抽泣几声还抹了抹压根不存在的眼泪。

小谢，你供职于应天书院，这书院虽是清水衙门，可也不至于短缺了你吃穿，而且——

【靠近她，低声调侃道】

我可是记着，有人曾告诉我白虎长街郡王别院里头那位大人物，可曾与你走得很近才是啊！
哈哈哈哈哈！

谢观应
“我是要攒钱，将来娶媳……相公用的。”
小二将酒菜摆齐，率先斟酒递给他，再为自己倒了一杯，抬手饮下。自然明白他说的是谁，面色不改执著夹了一块鱼肉。
“你都说了是曾经了。”
儿女之情本就不甚在意，况且他如今过的也很好，我好好守着我谢家就成。
“别顾着说我了，快吃。”

吃当然是要吃，这花的可是我的银钱，不吃还能让你全占了便宜不成？

【嘴上如此说，手上却不急于动了筷著，而是为两人各自斟酒一杯，先独自饮下一杯，慢慢品味。这熙熙楼里纵是有珍馐百样，自己独独馋这杯中曲赋】

【见她方才面不改色的模样，想来确实是将那段过往情致放下，遂自嘲笑一笑，也不愿多言其中几多。总不过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罢了】

你也别光顾着吃啊，难道就没别的跟我说了？

谢观应
一边饮酒一边吃菜。
“你跟林家妹妹的婚事定了吧，届时我可是要去出礼钱的。”
扬眉自得。
“你看，平时我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关键时刻对兄弟该大方就大方。”
笑眯眯看他一眼。
“所以以后你是不是要多请我几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