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大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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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打秋风”之机，也算是来了宋境一趟，连个姿色好些的少妇都没抢到，就那个看中的，也没成事，这要是回去了，凭白会被那些个王公贵族们笑话，这说什么都不行的】

【让属下先回边境等候，自己一个人跑出去，跑了两处村落，也没见到个紫色尚可的，不是雏儿就是年纪大的，不是脸上长满麻子，就是胖的连我都扛不动的，恨恨的吐了几口吐沫，恨声道】

奶奶个腿的，下个村子再见不到个像样的，老子抓一百只蚯蚓活吞了！

【宋人有句话叫天不遂人愿真他娘的灵了，还真连个看的过的都没有，小姑娘倒是有几个，却都不怎么合胃口。骑马奔了一阵，看到前面有一处湖泊，跳下马洗了把连，正要赶路，就看到湖边湿润处一只蚯蚓探出头来，看到蚯蚓，气不打一出来，上去一把从地里揪出来，指着蚯蚓骂道】

你他娘的，用不着自己跑出来提醒老子吃了你吧！好，老子就把你全家都揪出来

【说着找了根棍子找了个破碗，蹲下在它钻出来那一片挖起来，不多时，已挖出了五六条，全放在破碗里，看着五六条蚯蚓缠在一起扭动，唾了一口】

老子灭你九族，让你出来！

【这日，同紫云峰的师姐一道出山游玩，因她要先将几样昆嵛山里才来的药材送到城中药铺里去，便让我在麻大湖等候。】

【寥寥夏末，秋韵已萧然，夏荷早已开得败了，湖面上只剩荷叶疏落，无尘无暑，潋滟着一池清波，偶尔几只白色水鸟展翅飞过，触破水镜，衔起一条小鱼，复又飞得远了。】

“你他娘的，用不着自己跑出来提醒老子吃了你吧！好，老子就把你全家都揪出来”

【拈了枝芦苇一个人走在湖畔，光烟虽好，到底有些无聊，蓦听见有人凶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那声音中气十足，不防吓了一跳，慌忙循声看去，只当遇见了劫匪拦路，连短剑都在手中紧了紧。】

【却看见，竟然是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手里捏着一条蚯蚓恶狠狠地教训着。】

“老子灭你九族，让你出来！”

【听到这里先是一怔，继而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蠢死了，居然要吃蚯蚓

【忽又见他一身异族装扮，也许——这正是他们家乡的风俗？这样一想又觉自己不太礼貌，赶忙忍住笑意，想了想，又道】

那个。。。我是说，吃这种东西——不恶心吗？

【正专心挖蚯蚓，本就心情不好，让这蚯蚓气的，都忘了周围环境，只一根筋的要把这里的蚯蚓都给挖出来，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宋人打扮的少女正在那里大笑】

【笑声虽好听，只不过...这大笑，对宋人女子来说，似乎略夸张、略出格了些】

【朝她看去，她忙忍住笑意，心中盼着她没听见方才说的话，不过的张口一问，就知道又出丑了，老脸一红，扭着脖子狡辩道】

恶心个屁，谁说老子要吃这东西，老子是要...

【想要狡辩，却说不出个什么来，眼珠子一转，正好看到了身边的湖泊，灵机一动，大声道】

老子是要抓蚯蚓给鱼吃，钓鱼，钓鱼懂吗！

【说着转过头端起破碗站起来，现在这状况再挖蚯蚓是不行了，正想着要怎么继续钓鱼，撇到她问这话时的表情，端着破碗走到她身前，伸出大手捏起一只蚯蚓伸到她眼前晃了晃，说道】

恶心不恶心，你尝尝就知道，老子可不知道，来，试试

————我是来拉线的————

————建元六年。秋————

【和唐姑娘出了客栈，也没有目的地，只是随处乱走，两人的步履很慢，也不说话，与这寂静的夜仿佛成为一体】

【走着走着，竟看到一片水光，再走几步，只见小桥流水，俨然一派江南景色】

好像回到了扬州

【轻声叹息，此次离家，若不算上中间停留的那两日，整整离家两个多月了，说不想家，那是骗人的，哪里都比不上有着亲人的家里好】

（虽不大熟悉这地段，但是总归是记了路才走的，武功不行，脑子却是好使的。）

（一时间两人都不曾说话儿，将什么纷争烦恼暂抛云外，直至一处顿足，未先开口，就是听了他的话儿，半晌才接上句。）

想家了？

【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盯着眼前这景色】

想凤凰，想无暇，想无极，想三姐……

【一串名字报下来，也报了老半天】

对我来说，他们都是最最重要的

【自己脑子不好，可这些家人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反而一直包容、鼓励自己】

马上要入冬了，我要赶紧跑完这一趟，然后帮三姐他们准备过年

【说到过年，那可是自己最开心的时候了，平素不太能见到的人也都能见到，大家热热闹闹在一起看表演，放烟火】

（他口中一串的人名，虽不认得是谁，想也知道是刀剑山庄的，眼波闪了闪，对他，本也没什么坏心，虽偶尔也会觉着，这般儿接近他有些不耻。）

有家人真好。（良久一句，而后笑了笑。）你们家过年一定很热闹罢，现在你们是押送东西才走得慢，等回程的时候就快了。

【想想上次也是去的时候慢，回程就快上许多】

你说的是，每年将近年关，三姐他们都会很忙很忙，所以我总想着早些回去帮她

【自己也就做些粗活，打打下手】

你……的家人不和你吃年夜饭吗？

【听出她言词里似乎有些羡慕】

（大约能有想象，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自己——略有几分凝神，摆首一哂。）

我的家人——
（话到这儿一哽，而后。）见面三分仇，哪里还聚在一起，各过各的罢了，用家人两个字，我都觉糟蹋了。

【说到家人，她似乎很不开心，所以也没有接着问】

要不，你可以来我家吃年夜饭

【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

每年都会有戏班子，还会放烟火，会有很多很多好吃好玩的

【庄里到年三十本就会邀些好友来同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臻首微摇。）

哪有在别人家过年的？

（语气几分没落，犹带玩笑，走亲访友原也不会是在大年三十得上门去，怎么都不对。）

多谢你的好意了。

【她不愿去，自己也不好勉强，只好转了话题】

你看那湖

【湖面波光粼粼，映衬着天上星月，美不胜收】

真好看

【先是赞了一句，随后又说】

不过还是我们山庄里的落星湖更好看

【一脸“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家狗窝”的表情】

（两人扯开了话茬，因着前翻语焉不详中带来的几分失落，这会看月下的风景如画，也不如 方才惬意，待再晚些，却是凉意上趋，两人方离。）


END

建元六年冬


冬日的麻大湖，不见当地人所言的杨柳阡陌，繁华盛景，唯余呼啸东风，孤舟顽石，行到此处难免有所失望。叹口气，拿了顶上斗笠，择了块青石，衣袖拂扫了上头微尘，便屈膝盘坐。


就这壶中水，咬了口略硬的炊饼，神飘意远凝视远处，有平地坦途，有浪静波恬，垂柳未遇得春风弄过，看着也有些闲闲。


不觉间，半块饼下了肚，搁了水壶，摸着肚子单手托腮自语喃喃：“师父，修行修行，走万里路观世间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所见之处皆如来呢？"

【又是一年春，只是冬日方过仍是寒凉，行于湖边更是时而袭来凉意，白袍被湖风掠起一角，神思却已顾不得寻个暖处避一避】

【如今八年，师傅所求之物仍是下落不明。近期却日渐多了许多不平之事，好似寻物愈发难了】

【沉思间，忽聆耳边传来一个少年声音，本是与自己无碍，且听旁人自语也非君子所为，仍是低着头，要往远处走去】

【只是那少年声音中所问，“所见之处皆如来”，倒也让自己默默思量】

兀自思量之时，却闻着脚步声几近，抬眸一瞧，确实个侠客打扮的男子。
麻大湖各处羊肠曲折，道路不算宽阔，已虽是盘踞一块青石之上，仍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身子，为他让道。


偷偷又看了一眼，那人面上神色沉重，似有风霜染眉，思及师父所言的红尘之扰，便也少年老成般重重叹了口气，又咬了口炊饼，嚼了嚼，再摇摇头。
果真是太硬了。

【耳边传来还青嫩的叹声，抬眸看去，那边坐的分明就是个光头的小和尚，看他摇头模样，青顶反射湖水寒光却是有些晃眼，不由唇角一弯，笑道】
小大师，却是何事如此伤风悲秋？

【撩袍过去，侧身也在那青石上坐下】
走累了，歇歇。

何事？
“自然是炊饼太硬了，咬的腮帮子酸痛。”心有所想，得人所问，从善如流便着么答了。


一语出，方觉得不对劲，扭头那人不知何时已落座身侧，一时红了脸，嗫嚅道：“那个，施主，方才小僧不是那个意思。”
抬手尴尬摸了摸鼻尖，垂头丧气只觉自己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