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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郭含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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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独韵] |半浮生|——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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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抱夏 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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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9 21:14:25 | 只看该作者
卢挽英

【确然比妓馆的女子高明不到哪里去,同样都是用身体作筹,我本锦绣中人视不见温饱疾苦,也不稀罕世间金银宝物,想换的不过就是自引为傲的尊严。不得不认可悲的软弱,那份原本在心中完好的真情,恰恰是伤害真正所在。一次又一次失望,我以为骄傲着也能活,愈发将快乐建立在杜氏的痛苦之上。】

【如若今日换作杜氏跪下求我,我只会变本加厉的羞辱于她,她果真恨毒了我,我们都如此的恨着对方。凄凄艾艾哭泣哀求,最终还是因为郭彦的所作所为。沁着血水的额停留在冰凉坚硬的地砖上,睫抵在这沉淀尘埃的低处,到底是人造的地狱,我自然是知晓的。】

【拼着全身残存的气力,拾着支离破碎的心志,从破败中将知觉清醒,缓缓的抬起头来,黯淡的光线也是分外刺目。孩儿的哭声已然遥远,杜氏想的,做的,都是我想对她做的,现在她说的话让我迟缓的记起曾想过的结局,表情恍惚一念恶毒,腥甜味由舌尖抵上牙关,眄起生疼的眼尾含住泪道】

天下每日都会死去那么多人,其中为何没有你杜静娴

【怨气透过话语说出,语调没有音色的伏动,撑起身体走出两步不稳,半张脸映现她面前的铜镜当中,凌乱的发丝间是形将枯萎的容貌,将她的背影看得出神。再也没有说过什么,几步走的快几步走的慢,没章法的步履要这整院的仆婢看尽笑话。放不下,不代表就拥有过,包括腹中十月怀胎产下的孩儿。这些时日,心里越发害怕失去,想起失去的后果,总以为无法承受。从杜氏的小院子走了出去,苦楚依旧如昨日如前日,喃着伤心话说与自己听】

没有了,都没有了

【踩进覆有薄冰的池塘,水意浸到骨中尽是寒,待水面直蔓上膝,人便立在水中不动,身侧的芦根都死在深秋了,留下的枯物还坚持的存在塘内,那我呢?再行,水已淹没腰间,冰层被身体撞得碎成四分五裂,冷沁沁的眸自在雪片里回转,寒凉的景象,茫茫的人世仿佛都在等我死。但是,等到了远处那声惊呼,再到那一阵乱起,水中握紧的五指才放空,僵硬泛紫的唇滑出了笑,垂眸安心将身没进水中。】

【天色乌漆,碳火融融一室暖意,饮过姜汤,靠在枕上不言不语。翌日拖着高烧的病体,竟还是去了杜氏院落里请安,直到十日后开宗祠,一日也没有落下。安分守己作真了妾,真的就当什么也未曾发生过,包括那个被杜氏抱在怀中名叫必筠的孩子。】

窗外雪覆山,千秋出平湖。林深无旧客,坐看霜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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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莲玉 莲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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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0 11:23:35 | 只看该作者
杜静娴

[铜镜里映出的脸,一半是她的,一半是自己的,样貌如此不同,偏又有些奇异的相似,仿如一体双生。垂下眼,对她怨毒的话语充耳不闻,拿起梳子缓缓梳起发,人影远去时,屋子里又逸逸沉静下来,熏炉里的安神香仍在燃着,壁上镂刻的十二生肖总在眼前晃来晃去,仿佛是一年又一年流转过的漫长时光。]

[隐约瞥见发丝中一缕银白,手指拨弄了几下,却又找不见,过后听得“卢氏投水,幸而救得及时”的消息,没留神扯断了三根发丝,手颤了颤,声音倒很沉静]

派人去寻个大夫来

[为甚么?我的人生为何会是这样的?自尊被郭彦与卢氏践踏,终日囿于争斗中脱不开身,每一个清晨睁开眼时,就担心着被别人算计,又不得不去算计别人,连亲生骨肉也不能拥有,不得不使出手段去抢别人的女儿,片刻都得不了安歇,这残生便就如此渡过。]

[眼前似有雾弥漫,神色越发地冷寂,如熏炉中的死灰,燃尽了,消弭了,洇没于尘土,再无转圜那一日。伏于案上,慢慢闭上眼去,卢氏是真心赴死也罢,有心作态也好,全然不想去理会,至少今日不愿再去想。]

[天色沉去,漫漫又逝去一日,夜色曲折散尽时,郭府多了位安分守己的妾室。万事似已尘埃落定,晦暗角落里,却有波澜渐生。]

=====第二幕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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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抱夏 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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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0 20:55:3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幕  花落不同悲 =======

卢挽英

【傍晚窗下织机前,手拿梭子提起线,指尖灵巧的将彩线替,箴框内那四方格中线股正交错,绣鞋轻轻踏下,令那轮机前后摇移,线来密密成绣锦。春风翻过前夜雨,润色只添翠竹碧,瑞脑燃在金蟾口,宜治头痛之症。眉特意新描,朱唇柔笑含蓄,隔窗与郭彦说着家常话,落日融成金,时静谧,人似灵犀。】

【日匆匆,夜匆匆,五年时光,郭府喜事不断,夫君官连升几品,三年前又诞下次女含贞,与杜氏共待一夫,宗族赞这娥皇女英大美,人前不敢造次说平起平坐。安分守己,不谈放下,此生早也一无所有。譬如这普通绣女学的织机,学来多是费力,可是要讨郭彦的欢心别出心裁,大家闺秀的琴棋书画,看多总会腻。】

【晚膳过后,从郭彦那里抱过贞儿,催着他快去姐姐那里,今夜可是十五,月满当要是陪正室的。临别,单臂牢牢的抱着孩子,另手为郭彦仔细的理着衣襟。郭彦,我当你是贞儿的爹,但我当不了你是夫君,对你多是疲惫的算计和惧怕,只巴望着你能想着来,也巴望着你赶快走。我甚至羡慕当年的那个妓女,她能潇洒的拿了银钱走,我却真的走不得了。】

【夜里,在灯前拿起剪花,对侧墙壁上便现出各样的灯影,逗得我贞儿在怀中欢喜的笑,他们都说女儿和我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冰雪里堆出来的小人精儿。杜氏养的那孩子,大约也已经五岁了,竟记不住她的生辰,杜氏把她养得脾性越来越如她一般沉静。倒是贞儿天生一张美人胚子脸,嘴巴甜人也活泼,处处都招人喜欢。因为贞儿,在宅子里挣足了长辈的心意,心性放得极低,除了对仆婢会动有些脾气,镇得住人也放得下身段才叫玲珑。】

【待到怀里静不下来的小身体伏在肩头,便知是困倦,贴怀抱起,慢声哼过曲调呢喃哄着,目瞥推开门扇的鹊乔,抬指在唇噤其声,摆手要她去门外。怀中的珠玉宝贝睡梦尚浅,待是明确贞儿睡得稳妥,将居室的门合上回到厅前。】

【鹊乔比从前更识眼色,门前规矩的进来,形容比往年憔悴,之前为拆散她与护院,她负气离去,后来再跪着求我收留。她对我含过恨的眼眸已然浑浊,我没问她经过,结局同我一样罢了。只是出身不同,郭彦敢狠心,铁定怯于卢府的家势。哄贞儿的那份柔留在了贞儿的梦乡里,现下在灯火的晦暗面垂着双眸,望着暗影拔下头上的嵌了宝珠的钗】

事情办的如何,你那表兄的医道,我自然信,只是你确定,杜氏那边肯用他?

【原先落水佯装自尽,头风之症便也种下根来,深夜时常经受疼痛折磨,郭彦心疼便寻来瑞脑香,要我天天点来镇痛。那杜氏何尝会好过,院子里总是药气。杜府为她换过几个大夫,近来选中的那位,正巧是鹊乔的远方表亲,鹊乔答说杜氏今日已经要她表兄诊过脉。手心中那珠光溢彩,愈见目色灰暗】

我每次头痛的时候就在想,杜氏痛时候可是这个感觉

等啊等啊,我觉得好累,她要是不在了

【对着手心,看那深深浅浅的掌纹发怔,突兀的发出那一声笑来,内心既悲凉也欢喜】

这世界也就清净了。

药呢,要你表兄把握好分寸,别下的过猛,慢慢要她养着就是

【将手中的钗丢在地上,要鹊乔拾去交给她表兄,说是事毕再言重酬。害人的事筹谋不久,可是这些年月在织机前坐着,那一线抽出,再一线织入,密密麻麻的都是恨。】

窗外雪覆山,千秋出平湖。林深无旧客,坐看霜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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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1 12:18:49 | 只看该作者
杜静娴

[午后时,天落了一场细雨,秋风将枯叶卷得漫天飞舞,击在窗上“嚓嚓”轻响。屋子里早就烧起炭来,拖着病的身子受不住丁点凉意,浓浓的药味替了熏香飘染在一方室内,浸得久了,似乎已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与沉疴一齐扎根在发肤骨髓中,拔不出去不尽。]

[缠绵病榻已有五年,掌事权仍攥在手里,故此愈发劳心费神,忧思不断,难见好转。并非我贪恋这权势,只可惜是因宗族也好,是为了必筠也罢,这辈子都得在权争恶斗的道路上走下去,纵是死后一切皆落入旁人之手,生前也不可相让。]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条路,早就堵死了。]

[郭彦到我这里来得次数愈见少了,也算是人之常情,他那点怜惜之情大概早就被我这一副病体给耗的干净,任谁都不愿日日面对妻子的病容度日,家里那边倒是尽心,为我寻来好几个大夫,两年前初春里头换过一位后,已有近半年的好转,谁知后又急转直下,吃力地竟又抗过一年半之久,其实已是硬撑。]

[被拘在病痛里抽身不出时常常会想,自己为何要这般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念头转过,瞧过必筠的脸时便会消散。金裹的牢笼里,她是唯一能掬住的一捧光,我恨卢氏,便更不愿令必筠与她有半分相像,也不想她将来与我有同样的命运。然而到底是时日无多,护不了她,唯有将身后事办妥,为她再铺一段路。]

[我生在秋时,而人生似乎也要在这秋日里走到尽头,就如同枯萎到极点的黄叶,一点一点颓尽了曾经郁郁如绿蜡般的光彩。都说人死前自己会有预感,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眨眼间便看透了脚下那一段末路,有多远,能走多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日午休过后,精神似振奋许多,已能坐起到妆台前上妆,胭脂膏抹开混在磨细的珍珠粉内,纯棉帕子沾过,一点点匀在面上。案上放了信件文书,大多是留给必筠的,归拢后锁在匣子里装好,转手交给其琬]

连同这封信一起,悄悄送到杜宅里去,莫要叫人发现了

[扶案起身,缓缓走了几步,临至铜镜前忽而转首,上过妆的面庞似覆了层血色,唇色光润嫣红,然而身姿仍旧孤薄,如同水中影,触之即碎。]

[胸臆陡然绞痛,眼里哀凉,面上却徐徐展出笑意。我半卧回榻上,静静阖上双眼,仪态安恬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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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夏 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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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4 15:59:28 | 只看该作者
卢挽英

[那岁初春江水极冷,浩汤终入深庭井,狭隘至以深处,放纵善恶之外,歹毒意日渐可怖。逢入夜妆镜必覆层薄纱巾,最惧见容颜几度扭曲。过夏盛,听得杜氏的病情时好时不好,纨扇素绢几重遮挡不住目里渗过的寒色,桑青将见蚕死时,该亲手剥抽茧丝,谁作的茧,自缚不可活。]

[两载了,凉秋的阵雨再浸过地上,冰沁沁的风门扉里漏过,褪衣至肩下,拿水一遍接着一遍拭过颈项,将郭彦方才抚过的位置洗净,直到白皙的肌肤发红,手中依旧不停反复。自从诞下含贞后就不再有孕,服用那药日子已久,郭彦不知,女人只愿跟自己所爱的人生子。]

[素手合襟并扯下镜上所覆,镜光中容颜乍现在前,特意抬起尖削的下巴,丹红染过的指尖抵在面颊上,指甲留得长,微用力就要脸颊生疼,才知面具和血肉早融作一体,知痛业已不分真假。目光绞着镜中虚象,只需露笑在面,亦觉美轮美奂,尤记得那寒冬的种种,早已锁在这镜里,当知,一切都是假的。再美再好,留人世无用。]

[这两日想去看看杜氏,眉心扣在一起紧紧的,有时候啊我怕她走得太快,来不及跟她说些话,有时候又怕她活得太久,发现她每日饮的药有毒。只这岁岁年年日日夜夜,从来没有一日不想着她。恨一个人恨得习以为常,亲手将她朝死路推,这恶毒的念头,我不后悔]

[施以延秦丹凤,红妆自眼尾淡扫入鬓,乌眸含住这漫天纷乱细雨,裙衣随步拖曳在无雨的廊下,直走再直走,避不开雨时撑起手中那顶素伞,雨水横流在地沾湿了干净的布料,污痕几点迅与水痕掩过精致的花绣,何妨,无妨]

[这是秋,不是冬,大雪里走过还能干净,可雨水集了地上整夏落定的尘垢,世间卑微零落后常被视若为贱,我正是杜氏心目中的不折不扣的贱人]

[秋风吹不醒将枯靡的草木,繁花没了,那几盆秋菊挣着墨绿包裹的花骨,就搁置在杜氏那半开的窗下。握着伞,挑起眉细看将要吐芳的那朵,走近,手指上沾着的都是伞沿滴落的雨珠,掐在花茎之上,无情的折断后,拿过眼前看了许久,便丢它在地,踩过]

[清净的走去几步,只遇见一个端药的小奴婢走近,却不是服待杜氏的那个名唤其琬的丫头,眉目和善的望向她稚气的脸颊,几言几语倒是管用,将那药接过在手,替了那奴婢推开门,缓缓走进这来过数回的地方,自也觉步履如鬼魅,不知那杜氏在里面作什么,温声细语就隔一道帘]

姐姐,该喝药了。

[药里混得哪几味药,当是亲手为她选的,毒去了骨髓,司命无所属,她起先饮了大半年,再未换过大夫,想来初时还觉得能医身,后来屡试屡不再起色,再改药方,复以调理,似有回转之态,但不久便又堕入膏肓之境。为她用足了心,只想她生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磨灭,多是折磨,她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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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5 17:17:22 | 只看该作者
杜静娴

[佛串搭在手中,一颗又一颗佛珠在掌心里如流水曼曼而动,周遭似被笼在云雾中,梵音由低至高,渐渐扬起,侧耳去听,却是窗上那枚风铃叮咚作响。恍惚回到少女时期,还未出阁,一抬头便能瞧见窗上悬着的风铃,红色的流苏缀在铃下,随风微微颤动,日光勾勒晨时的晕影,阿妹就坐在身旁,一双素手伸递出来,我拿了染笔勾画,在甲上描摹一朵春桃。]

[侧过脸笑,笑颜干净又快活,旧日时光携往事轰然而至,如茧般紧紧缠绕,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的曾经。而睁开眼时,见的是熏香绕过竹帘缥缈地流散,光影迷蒙不定,衬得手指失了血色,惨白的没有生气,残存的寿命像是只熬干的蜡烛,火苗忽明忽暗,挣扎着透出一点光亮,随时会黯黯熄灭,黄泉之路已铺陈在眼前。]

[死会是什么感觉?是否能够脱离过往,远离烦忧,不再见不想见的人,不去走不想走的路。纵是沉眠无觉,也好过在这红尘里沉浮,活着是这般艰难,唯有尘埃落定时,才可万事无忧。路到尽头时,却又禁不住放慢步伐,想驻足片刻,想再看一眼必筠,等一等其琬。]

”姐姐,该喝药了“

[铃声慢慢淡淡的响起,门开时卷过一小阵冷风,瑟瑟拂过身旁。眼瞳里已失掉大半光线,涣散着凝不成点,被她唤过一声,却又突然清醒过来,亮眼的光毫无章法地刺进来,眨眨眼,微微抬起头,冷淡的神情恍如白瓷一尊]

卢氏

[勉力坐起身,斗心斗肺地咳了几声,面上胭脂晕的更红。我拢过束在身后的几络长发,望着她露出一点细细的笑意]

我知道你会来

[正如她许是心有所感,知我命数已尽,仇敌间似有心意相通,到死仍要厮杀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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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 3 + 3 要戏回逗比,真不想看见自己了...卢氏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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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5 19:19:15 | 只看该作者
卢挽英

[杜氏她喜爱淡泊,水涤过的清爽,尘埃应都无位置积下,曾羡慕,曾嫉恨。世上没了欲求的人确然无懈可击,偏她起过奢念,踏着我的悲痛终是得逞,拿起,偏不容易放下时,隔年会有多苦。佛理里讲过的因果,若我是她的因,她亦是我的因,可修得苦果,即证在手中端起的药碗里]

[阴天在她居室内立身,影在裙下无踪影,风击打过铜铃,铿锵后续以空灵,渺然再无声,全是只为那过窗风之故。风去了无痕,而铃只在原地,又等风来,故人称之风铃。杜氏特意悬此物在窗,等的是命里的郭彦么,还是在等那相敬如宾的恩爱,不过,这风还伴着雨水,阴晴交错的天气,总不尽如人意,只道何必当初]

[碧簟成帘显得秋意冷,尤记萧萧景象颓败在外,帘隙透过一焰火光,药汤在手中盛着半碗,光影投入只在苦味浑浊里湮灭殆尽,提腕袖衣怀前一掀,帘便在手中启,竹片的冰凉稳稳握住,在氤氲的药气里抬起漠然的眸,这盲生所系之人就在视线的末端,轻笑似为她话语感怀]

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姐,你为何还是这般生分,好似第一日见我那般

[搁下身后的竹簟,收袖将身姿调转,双手捧住白瓷成的碗,三两步走去即在她榻前落座,绣鞋浅蓝的面料浸了圈湿痕,抚平膝裙正掩足前。她平淡的神情依旧,容貌像从画卷里拓出来的,像是有生气,不过是将往生,含住笑喟叹]

姐姐今日气色不错,只是天不好,否则真要扶你出去走走才是

园子里的花草都死光了,也就你窗子底下的几盆菊还在,活着,也挺有意思的

[在她面前提起花草死尽,神色就若在提春暖花开般,指端刚折花而过,心已无少女时候的悲悯,瞬又收起神色来,这张脸虚虚假假,只是从没真心开怀过。将汤匙在药碗中搅拌,药温尚适,将半匙药送向杜氏面前,这药有毒,过往杜氏一味将它作为救命药饮下,眼下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心跳不住波动,要说这时候真有何遗憾,大约就是从没亲手喂杜氏把它喝下去]

姐姐,别总看着我,我的脸你可真喜欢看么
来,喝药吧

[她恨我,我恨她,自嫁进郭府,彼此之间从没有一日能如今日这般靠近说话。她就要走了,我想送送她,要她清楚的记得我的样子,九泉下也好惦记着,好好的看着我如何的活。知道她至今都舍不得放下那掌事的权,油尽灯枯都还在劳累心力,念此,真想放声笑出来,笑她什么都带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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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郭必筠外出放孔明灯,结果导致森林火灾,坐牢三日并罚款,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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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7 11:27:32 | 只看该作者
杜静娴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苦痛。波澜心中起,先为郭彦,后为必筠,求不得,不得求,天地神佛皆是无用,一日一日过,一日一日熬,如同千里沃土失去泉水滋润,龟裂成一道又一道的干涸。]

[眼望过卢氏,帘帐的光影折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云鬓高绾,极美笑靥,仿佛雕像一般的无暇,可惜眼眸里的仇恨与怨怼依旧隐隐约约地舒卷出来,这么多年过去,还是遮不住]

有没有意思只有自己知道,旁人说的,都不算

[这里的人皆是戴着面具而活,笑颜下藏着恨,恨里藏着哭,哭中许是又藏着笑,早已学会不去探寻人的真心,掀开喜怒爱恨,无异于搅动沉疴,双刃刺心,伤人伤己。]

[十八子佛珠虚虚搭在掌心里,被枯瘦的手腕一衬,更显得珠圆玉润,翡翠色的纱帐微微起伏,仿佛可以感到有风扬起,裹挟着湿润的雨水,抽丝般将身上仅剩的温暖一点点带走。伸手虚抬一抬那药碗,指尖触及,又猛然推开,唇际笑意一直不变]

何必麻烦,我这就要死了,你看不到么?

[上一次与她说这么多话,还是七年前的数九寒冬,她因必筠的事来求我,有时也会想,如若我当时答应了她,如今又会是个什么光景,是否就能仇怨尽散,不相往来?大抵是不会的,因人的心会变,然而有的东西却永不会消褪,如血中骨,骨中血,粘附着直到往生时。闭起眼,面色苍白的如雪般透明,似乎顷刻间便要融化,疲累透过四肢,钻入五脏六腑,在身体里厉厉的刮擦,一波一波将自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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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 3 + 3 过了夏再变纳纹娜,精神受不了,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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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19 17:04:1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6-5-19 17:11 编辑

卢挽英

[与杜氏之间的恨,委实是长久以来最为深刻的折磨,如蚁钻进了骨血里,七年间,一点点的噬了心肠再吞尽良知。道是人心不足之故,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算是真的足够,因为我已经没有为人的心,从投湖的那天开始,活着就好比是停留在人间的一抹含恨的恶鬼,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于我,真的不重要。但我心里是清清楚楚的,看着含贞在一日日长大,我终是有了寄托,我不会放手]

[每逢冬日就可闻路有冻死骨,人活在世求生不过就是一口温饱就足够。我小时候就懂得的道理,平静时候想起来这层道理,头就无端就会很痛,这些念头我都不该有。就算不想要的,也用手牢牢的抓紧不放,郭彦从不会强迫无礼于我,可我惧怕最多的则是他的关心,因为我太虚伪]

[好比从前手绢脏了,连清洗都不肯,直接就要丢弃,世事多是轮回。我是把自己给糟践了,怎么还能够回得来,手里可是沾着杜氏的性命。时至今日,毒药浸她身都已两载,她依旧能端然在眼前,迷惑的挑起眉细察观她模样。那毒药就在我手中,我没有假人之手,亲自拿在手中的感受,长久以来就等的是这刻快乐,可是额心忽来的阵痛要眉心生起一道折痕]

[恰见杜氏伸出手来,那只本就白皙的手,病气令她的肌肤更显苍白,其下脉络每根无论粗细都是清晰,药碗就在她手指触上那刻被掀翻,温热的药汁全是泼洒在裙,那药碗跌下两转没有碎裂,落在足前时倒扣于地。裙面上乌漆漆一片蔓延开来,裙角淌落几滴苦味,静静的看着杜氏的脸,那匙药一动也不动的握在手里,偏过下巴看着她,阴郁着脸,视线不挪不移]

你怎么这么快就想到死呢?

[你早点想到死,哪怕是我嫁进门的那日就想到死,该是多好呢,表情变得极其古怪,眼神几度空茫,摁耐在心中的一桩桩往事,都为她说的一个死字调动起来,手心里起了层凉汗,不知何时就若掐下菊枝般的利落,用了极大的气力一把抓起她推开药碗的手,侧目睨着手中那还留下的半匙药]

姐姐你说谎呢,你是要活的,药熬了这两年,就剩下这勺,你说你喝是不喝?

[恍然才发现她搭在手中的佛珠,手立刻滑向佛珠的位置,与她几欲挣脱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眉目含着悲,那是从来也不肯泄露出来的情绪,唇角牵动起一片怨毒的笑]

佛珠十八粒,人生有苦,乐,舍,好,恶,平,六苦皆是无常,人亦有前世,今生,来生,每每都是轮回不尽,报应不爽

你死活都是脱不开我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泪光颤动在眼角,适才扬睫慢慢笑出声来,面目本该狰狞如魂灵,可是这泪水流落下,滚烫的泪珠子滑到唇边,面颊靠近她发鬓,启唇含着那不断聚集的咸涩,柔声告诉她听]

我就是想亲眼看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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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玉 莲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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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20 12:41:2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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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快要死的时候,争斗之心也散尽了,多活一刻都是挣扎,自然没力气去想些不相干的事。依我本意,合该是安安静静地走,但冥冥中却也知晓,卢挽英她会来的。我与她,好像是天生仇敌,我快活时,她总是会跳出来,令我舒服不得,我痛苦时,她也会来添上一把火。而如今,她必然不肯让我安宁着死去。]

[垂眸看着那药碗摔落在地,浓厚的药汁倾洒在她裙上,乌黑的颜色像是带了毒,还未放下的手被她一把攥住,似乎连骨头也要被捏碎,挣扎着却脱不开。眉头折起,缓缓抬起头看她,目光一寸寸冷下去,胸腔里却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很多事情都在这一瞬间明了。]

[轻笑一声,又好像上了瘾,怎么也停不下来,身体支撑不住,笑过三声便猛烈喘咳起来,撕裂般的疼痛泛起,一层一层陷进心肺中,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好...好....卢挽英,你真是好极了

[再周密的网也总会有疏漏,杜家请来的大夫,我不曾怀疑过,却被她窥个缝隙,喂着我吃了两年的毒,心里大概得意极了吧,今日等不及了,便想亲自来送我上路。可恨我千算万算,到底没算到自己的生死也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眼角处渗出一点泪来,急喘几下,伸手按住心口,死死按捺住胸腔里翻涌的气息,被她扯住的那只手不再往回收,反倒紧紧握过去,这两只手皆是白皙,只不过自己那只却白的毫无生气,毫无光泽。目光在仅剩的那匙药上掠过,又停在床前那处空地上,青砖铺就,仿佛还残留着七年前冬日里的融雪,和卢氏额头上渗出的那一点血迹。转眼千念百转,不自觉就抹开笑意]

你记不记得,七年前...你就跪在这里,求我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

[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但若说到报应,谁又能比得过卢氏。的确不敢说自己没有过错,我与卢挽英的仇怨亦是纠缠不休,难以拆解,可若说回事情的最初,我的错又在哪里?只不过是遵循父母之命嫁给郭彦,凭甚么就要受这些苦,忍这些痛]

我欠你的?是郭彦他不愿意明媒正娶,迎你进郭家的门

[与她脸庞相贴,馥郁的香气迎面而来,渐渐缠绕在周身,似乎要将自己溺毙在这里。佛串被压在掌心里,明明是圆润的弧度,不知怎的却硌的发疼,尾结处缀下的暗红色流苏拂在腕上,像是心中冰冷的燃烧着的怒意]

死了又如何?你以为…你就赢了我,你赢在哪里呢,是比我寿命长么?

卢挽英,从你作践自己到郭府做侧室的那一天起,就该知道,郭彦心里并非独有你一个。长命百岁又如何?夫君心里想着别的人,还谈什么输赢。这里就是座坟墓,活着还不如死!还不如死!

[语调上扬,逼出滴血断筋的骇意,身体里骤然涌出股气力,猛然一挣,佛串被生生扯断,一颗颗佛珠四散滚落,双手死命往前推,一把将卢氏掼到地上。被惯力带过,不由自主地向后软倒,混乱中扯住床侧悬着的帐幔,碧青色的轻纱轻飘飘落下,覆在我的身上。]

[抑制不住地剧烈喘息着,这一口气几乎散尽,视线渐渐模糊,声音亦一点点软下去,再没有方才迸出的惨烈狰狞]

人不人...鬼不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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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20 22:11:1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6-5-20 22:35 编辑

卢挽英

[流转于目中不定的悲喜,徘徊在眼波里的潮湿,但凡能流出一滴尚且清明的泪,也涤不去浮生的经过,恨里写过的悲字,悲拆解开来便是心上有非字,是也不是,不如在恨里欢喜。蓦得偏过颈项特是逼近于她,耳畔垂坠的红珠几弧摇摆肆意的打在双颊,凌乱了流落出眼眶的温热,薄唇嗔音念出几字凉冰冰]

总盼望你死,你总是不死

[亦无明尽的路,眼前亦再是无明,业力的风已掀开命数里的那一局。咸涩浓郁确实能轻易为她所言一瞬没过于顶,生而不愿喜,死而不心甘,赢不来的,输不起的,倨傲踏出每一步,就算踏进泥潭里了,也要拉她一把,先看她死,就能心满意足]

[只想她就将油尽灯枯,还能将这恨续往苍白里深透,是她命还未至尽处之故,持住目光不动,她口里的每一字带着怒气,利害似一把锋利的刻刀,正清楚的剖出来龙去脉,是呐,就是这样的,说的一点也没错,下颚轻点示意她继续朝下说,泪痕大半已干却]

[视线印入她身后锦线织就的经纬帐,一线一缕都是旧去的华年,叹这几年便感慨的拧起细眉,低目凝向我与她用力紧扣在一起的手,皆已泛白的指端就是甩脱不掉的宿命,嘲弄的神色间展了容颜,抿起朱唇起了明快一笑,这生可不就是覆水难收]

[一语不发的对着她急促的呼吸,耐着心等她那番话语述尽,听得真切,就像坐在台下观了一出戏,戏里有郭彦和杜氏,有那待字闺中沉浸情爱的我,有那气急败坏筹谋下嫁的我,还有那悲戚戚跪在杜氏面前的我,红着眼眶,噗哧一声笑出来]

姐姐,你当真知我?懂我?

得到再失去的滋味你当然比我懂得多,转眼都快十年了

[言及此本想说,郭彦算什么,只是因为她在,才觉得这两年活得极是有趣,猝不及防的被她挣脱开来,佛珠散开来的瞬间为她扬起的指尖划破了脸颊。跌身在地时心尤还震动,裙幅散在身下,右手拭过侧脸,但见一道殷红氤氲落指,碧纱帐掩去她影,歇斯里地的一句话,仿佛用尽她生的气力,却击在心房上,不得安宁的怔圆了眸。突察异样声响,回首看去时,身后那道帘子一角正落,却听见鹊乔唤大小姐的声音,单单跪坐在地,零碎的音随身后帘飘忽不定]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姐姐,你还是不懂我的......
我来给你拾佛珠,你别急

[手中的那匙药泼洒的干干净净净,装模作样的低着头将地上零落的佛珠一粒粒的拿起,捧进手心里的总共就那六粒,只是听不到她回话,周遭又回归这居室应有的宁静,手腕一颤,拾起的佛珠又坠落,静谧里定目望着榻,将地上的药碗收起,连那药匙放进空碗一同抱在手中,整理了衣,延下许久光景,似醒悟,扮出满面惊恐提声朝外喊着]

快来人啊,快请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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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含贞 + 5 + 5 已顺利挂掉,快恭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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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郭含贞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21 17:17:5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郭含贞 于 2016-5-21 17:27 编辑

杜静娴

[侧过头,双眼茫茫地睁着,泪意渐渐蔓延在瞳中,蔓延至苍白的面庞中,不远处观音像前奉上的香还在燃着,香烟淌成一行薄雾,温柔地缠绵,似乎将眉宇间常年化不去的冰凌也缠成碎渣,留下怆然的影。]

[我信佛,信前世来生,信因果报应,可该做的,不该做的,却是都做了,整日里抄过一篇佛经,压下的是一腔无人得知的难解思绪,强说是心如止水,其实始终意难平。十年来的每一日似乎都在下雨,天是沉闷的灰色,像是勾的过稀的墨,一滴滴浸下的皆是不甘与委屈,爱恨混着积年里饮下的毒,一点点撒在无法愈合的伤处,抽去魂魄,耗去心神,落了个支离破碎。]

[到此时,仍是放不开怨恨。]

卢挽英,我祝你...祝你寿考绵鸿,一辈子在郭府里...慢慢地熬

[气息弱下去,话半含在口中,说得不清,双眼已不能视物,四周皆是穿不透的黑暗,耳里能听见心脏鼓动血脉,微弱的被佛珠坠地的声音掩盖下去,嘈杂纷乱里隐约混杂了必筠与其琬的声,零零碎碎的。心头忽有所感,挣扎着想昂起头,然而四肢俱已僵住,手指攥在锦被上,手背青筋横亘,仍是分毫不动,紧促呼吸里动了动唇,语出无声]

必筠,对不住

[抢了你过来,却早早便要离开,余生的路还要你自己一个人走,嫁妆清单与给杜家的信已托其琬送去,她办事最是稳妥,此时必已回来复命,只可惜我再也吐不出半句嘱托。]

[因我这一生,实在太累又太倦,已懒得再睁眼了。]

[心底响起低微的乐声,是大婚那日吹奏的喜乐,淙淙流来,唤起深深压在心底里那个不忍触碰的梦境,红烛点亮,香雾袅袅燃起,百子被整齐的叠在床头,昭示的是往后岁月里的鲜活与完满。]

[凝在眼角的那一点泪光,顺着睫毛颤了颤,随双目闭合,缓缓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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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 3 + 3 好幸福333耐你,活着的真的人不人鬼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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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必筠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21 22:13:5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郭必筠 于 2016-5-21 22:18 编辑

卢挽英

[冥冥中并没有什么天的注定,眼里心里皆是人意昭然。情爱月老庙也作不得主,本就讲你情我愿,失了郭彦乃我命,我认输。恨从来不需谁人情愿,亲手将命数强行与杜氏扣成死结,结亦成了劫,劫不能永世,我生她死]

卢挽英,我祝你...祝你寿考绵鸿,一辈子在郭府里...慢慢地熬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捏住伤心的语调应那游丝间的话,却粲眸睇向层层叠覆她身的碧帐,眼风轻快沉落在榻前一角,本想立刻跳起来一把掀起她面上的重纱,只才发现裙衣上绣出鹊鸟花样的银线,在那刚刚撒有药渍的位置泛起斑驳的乌色,此刻心跳才砰砰而起撞向胸前呼之欲出,稳重如杜氏显是觉察有毒才如此激动]

[顿时煞白一张脸,手附在颊上渗血的位置,杜氏指甲抓出的伤口不浅,珠眸犀利攒起愤色,鄙夷这将死之人还要算计个什么。手心兀得攥紧衣裳,将裙面全数拢于身前,动手用力又撕不开。屏住呼吸垂目敛思,为今之计顾不得她几时断气,她是入膏肓之症,郭彦就算请来大罗神仙也无救,况那开药方的大夫与我同乘一条船]

[将端药碗的手压上胸口,转开身匆匆间快步奔去,几步故意跌下廊阶,倾身倒进尘土积淀的水洼,面颊又多出来几道伤痕,嘶声重复的呼喊着,若杜氏听进耳里面,当是怎么想呢。恰见杜氏的奴婢跟着郭彦过来,面目成大悲,怆然蜷身哭泣雨中,雨水冰冷,郭彦拭过眼角的指端温热]

[郭府正室杜氏病殁于深秋,满府结白,我一身缟素,以侧室之躯替主母身份料理杜氏丧事送她出殡。想当年那春日我嫁入郭府,府里铺满了红绸,杜氏以正室之身招呼宾客迎我进门。吊唁者往来席间,论那郭大人仕途正得意,一面唏嘘正室命薄福浅,一面赞叹侧室处事周到稳重。众人万事只观表象,十年,哪怕百年,旁人的目光都只停在表,大千世只虚有其表]

[含贞还稚幼,交由乳娘在房中,交代这几日丧期不可抱出门外,另在她身上佩好了辟邪的银器。杜氏养大的那孩子很是倔强,连郭彦都劝拦不住,她安安静静的跪在杜氏灵柩前,一整个日夜守在那盏长明灯前。虽与含贞同样是我所出,心确一点不会为她疼,小小年纪脸上带着的表情分明跟杜氏如出一辙,胆寒那日与杜氏之间的对话,不知被她听去多少]

[夜有三更,窗前树影婆娑,白衣缟素端坐镜台前,明镜隔着纱巾亦成台,镜中照不见容颜,心却似有明镜,杜氏的佛珠被郭彦都重新拾了回来,串好那一线十八珠随他身再不离,这些夜都宿在杜氏的院子里,形容日渐憔悴,他所想念,她已不在]

卢挽英,从你作践自己到郭府做侧室的那一天起,就该知道,郭彦心里并非独有你一个。长命百岁又如何?夫君心里想着别的人,还谈什么输赢。这里就是座坟墓,活着还不如死!还不如死!

[蓦得听见她的声音由远处飘来,迷蒙着双目回首望去,只有身后那盏平静的灯火燃在将尽的灯芯之上,杜氏,杜氏...,放目将每个角落都看过,颤抖着手伸向那覆镜的纱巾]

人不人...鬼不鬼....不...值得

[生生的将纱巾拽落至地,平滑镜面折过身后孱弱的烛焰,昏黄光线没进眼眸里,瞬就见到杜氏淡淡的双眼凝过来,俯身近了再近了,双手死死的扶住黄铜造的镜,却见镜中的杜氏笑得不甚明媚,转眼换成我僵硬的笑靥]

[烛火和人并在暗色间久久,灯芯燃尽,火焰熄灭时,身落回座上,怕的不是杜氏索命,惧怕的只是自己的得与失,惧怕的是内心那已深不见底的寂寞感。待至天明时分,灵堂前杜氏灵前插上三炷香,烟袅袅而生时,退立在五步以外,端起画有娥皇女英的旧茶盏]

我只想问你,你爱过郭彦吗?

[值得不值得,我不值得,所以这生拿走你的所有。九泉下要记得是我亲手害死了你,最好化为厉鬼,与我这不人不鬼的人作个生生世世的伴]


======结======


窗外雪覆山,千秋出平湖。林深无旧客,坐看霜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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