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画山

【对他的话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男人跟别的山贼还真是不一样呢】

【也没告诉他，我没伺候过男人，至今还是完璧，他误不误会也无碍了，反正他嫌我了就足够了】

【也就应了他的话，吃饱喝足还让人送我下了山，回了万花楼众人倒是没报官，确实急了，都凑上来问我怎么回事，随口敷衍了两句，只觉得犯困打发了人回了房里】

- 结 -

承平十年春

【昨日燕夫子说要带盼儿去城外，盼儿好久没出过书院，何况是城外那么远的地方，激动的一晚没睡好，早上居然也没起晚，甚至比平时还要早上半刻。穿衣洗漱扫院子，扫了一半忽然想起，燕夫子早间还有课呢！】

【真是高兴傻了…】

【院子扫过又去把前日弄脏的帕子洗了一遍，晾晒的时候觉得不够干净，扔回水盆里又戏了一回…杂七杂八的事做了一大堆，终于等到夫子下课，早早就在课堂外等】

夫子！

[杨柳生絮，海棠初开，碧茸茸春草铺了一地，煦风拂过面颊，抬臂将碎发别在耳后，手执长枪横于胸前。一改多年颠沛辗转，定居河北路镇州已有两年，更名“燕宁”以掩去原本身份，弃刀不用，教马枪之技，虽是粗通，倒也绰绰有余。

[忆旧事种种，都似缥缈云烟，难寻边际。]

[课近尾声，演示一招“孤雁出群”，手腕一抖，长枪似有低鸣声起，摆尾轻轻划过，树梢枝桠陡然一掀，震落簌簌落花，而后小臂紧绷，枪头稳稳停住，不偏不倚接一朵粉红海棠。]

[收枪放课，出了院子就瞧见等在一旁的小姑娘，面上立时露了笑。三两步走到近前，矮身将海棠花递过去，又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

盼儿等很久了么？

【第一次见燕夫子时就觉得特别想和她亲近，后来发现夫子果然和盼儿想的一样温柔。念着杜夫子教过的礼节，才没有立刻扑进夫子怀里，站在夫子跟前乖乖行礼】

【接了夫子递过来的海棠花别在发间，盼儿一定变漂亮了，伸出手抱住夫子，仰着脸同她说话】

盼儿只等了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夫子只说带盼儿出去，还没告诉我要去哪儿呢，重新站好牵住夫子的手，一副我已经准备好了的模样】

夫子我们走吧！

[将小姑娘轻轻地抱在怀中，只觉一颗在江湖红尘里几经摧折地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为她扶了扶发间海棠，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盼儿真漂亮

[张画山东侧有一处幽谷，山花烂漫，风景如画，当时一瞧便念着带盼儿去看看，为了给她个惊喜才一直没讲明。牵起小姑娘软软的小手，边往外走边与她叙话]

盼儿觉得书院怎么样？

【燕夫子说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可惜盼儿自己看不到，这是第一回戴海棠花呢。等盼儿长大了，和燕夫子一样漂亮了，就去求杜夫子把盼儿画下来~】

【进了书院之后，就这和周婶出去过几回，集市上逛一圈，买了菜就回来了。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已经很满足了，只在很偶尔的时候，才会想象一下更远的地方是什么样】

书院很好呀，有燕夫子杜夫子萧夫子，大家都对盼儿好，盼儿喜欢待在书院里~夫子呢，夫子也喜欢书院吗？

【盼儿以前没走过这条路，也对，燕夫子都说了是去城外玩，怎么可能是去集市上】

[远离江湖纷争已有十年，安宁岁月仿佛将光阴一并拉长，我渴望这样的宁和可以无限期的持久，有时又莫名悲观，结仇结怨，金盆洗手的侠客们大多没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我也并不是单纯地退隐，有些事有些人如附骨之疽，是除不掉、逃不开的。]

喜欢的

[侧眸含笑看她，答了一句真心话。复往前行，已近山路，担忧时候久了盼儿走不动，便弯下腰将她抱在臂中，一壁摘下腰间荷包递给她]

里面有糖，盼儿拿着吃

【镇州城原来这么大，走了好久夫子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不过没关系，夫子能陪我玩，走多远盼儿都不觉得累…夫子好像不这样想，又走了一会儿就把盼儿抱起来了】

夫子我可以自己走的…

【前几天小丰姐姐说盼儿胖了，抱久了夫子一定会累的…打开荷包拿出一颗糖，想都不想就送到了夫子嘴边】

夫子吃糖(*^▽^*)

[张开口咬住她递来的糖，舌尖卷过甜滋滋的味道，眉眼一弯，笑眯眯与她说道]

谢谢盼儿

[与她一边闲聊一边往前走，路途长远，但一路仍是脚步轻盈，气息平稳，半点不见呵喘。及至所赴山谷，脚步一停，稳稳将盼儿放于地面，拍了拍她的小脑瓜]

咱们到了，去玩吧

【拿夫子给的糖喂夫子，还要听夫子说谢谢，怪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贴上夫子肩膀，假装在看周围渐渐开始变化的风景】

【从夫子怀里滑下来，山谷里有青草香，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那…夫子在这里等我，我不会跑太远的

【一步一步慢慢挪，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眼夫子，确定夫子真的不会丢下盼儿自己回去，才放心大胆地跑去摘花。摸一摸发上的海棠花，盼儿要摘更多漂亮的花给夫子~山谷里的花开的正好，差一点就看花了眼，走进花丛摘了好多好多，捧着一大捧五颜六色的花往回跑】

夫子夫子~盼儿摘花回来啦

【噔噔噔跑到夫子跟前，气儿都没喘匀，只想快些把花送给夫子】

夫子喜不喜欢？

[独自静坐在树荫下，从一侧草丛里拽了两根狗尾巴草出来，手指将草叶缠绕，一壁三两下编了个小兔子出来，一壁含笑看着盼儿在花田里游玩，伸手接过她捧了满怀的花，取出帕子为她拭了拭汗]

喜欢

[抚其背部，助她平顺气息，怀中芬香四溢，将心绪也熏染的怡然起来，不由又添了句]

盼儿送的，我都喜欢

＝结＝

————接上

夫子手里拿着一只草编的小兔子，毛茸茸的小绿兔子，特别可爱。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兔子，盼儿也想要一个！

“盼儿想给夫子编一个花环戴的，可是盼儿不会…等盼儿学会了，再送夫子花环戴~”

回身摘了几根狗尾巴草来，一脸期待

“夫子教我编兔子好不好？”

[没料到她会喜欢这种简陋的草编玩具，将手上草兔捏在指间上下晃了晃，就见小姑娘的目光亮闪闪地跟着移动，有些好笑]

你喜欢这个？

[伸手见过她摘来的草，看她一脸期待便想逗逗，撑着下巴故意作沉思状，绷了有一会儿才松了口]

你想学我就教你

很用力地点点头，很怕夫子不信我的话，小兔子那么可爱，盼儿当然喜欢了。何况狗尾巴草本来就很可爱，能编成更可爱的兔子，草一定也和盼儿一样开心！

夫子接过我的狗尾草却没立刻答应，弄得盼儿好紧张，是不是因为盼儿太笨了，夫子不想教…嘻嘻，夫子才不会嫌弃盼儿呢！

“想啊想啊，盼儿特别想！夫子会编花环吗，盼儿也想学~”

夫子什么都会哦

[耐心给她示范了几次，有取了花枝来灵巧地编了个花环，这些事都是以前在五雷的时候学的，本以为忘了，没想到竟还记得。]

[凝视着她安静编花环时的侧脸，摸了摸她的发顶]

盼儿啊，你想不想和我还有杜夫子一起生活呢？

又去多摘了几根草，一边看夫子编一边跟着学，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难。就是我编的没有夫子编的好看…三只小草兔子摆在脚边，又挑了花枝出来编花环

“想啊，盼儿最喜欢夫子了(*^▽^*)”

唔，夫子为什么这么问？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抬起头有点懵

“盼儿现在就和夫子一起生活在书院啊。”

[以指作梳，为她拢了拢头发，将辫子重新拆解，搭上花枝辫了新的花样。不愿吓到她，便斟酌着词句慢慢说与她听，手上动作不停，语气也放的柔和]

不一样的，只有我们三个人，像一家三口那样，盼儿愿不愿意呢？

靠近夫子让她给我梳头发，夫子梳的肯定比我自己梳的好看~一家三口？是盼儿想的那样吗？

盼儿也是有爹娘的孩子，但是爹娘有了弟弟就不要盼儿了，还好还有夫子们对盼儿好，慢慢地也就不再多想。可心里还是难过的，人家都有爹娘，为什么盼儿就不能有呢

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我是不是听错了呀。捏紧了手里的花，问的有些小心

“夫子是说，要盼儿给夫子做女儿吗？”

呼吸都快要停了，万一夫子不是那个意思…

[用红绳绑住辫尾，正过她的身子仔细看看，见两边辫子齐平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低垂下脖颈，温声道]

是啊，我很喜欢盼儿，想要盼儿当女儿

[想到什么不由眉眼一弯，又加了一句]

杜夫子也很喜欢你，还说要教你读书

幸福来的太突然，盼儿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夫子检查好了鞭子，才放下手里的花枝扑到人怀里。抱着盼儿的人，是娘亲呢…光是想想都觉得满心欢喜，比过年时周婶给的糖还要甜

“娘亲~”

得到确认之后连忙改口，好像晚一点夫子就要收回刚才的话一样

“盼儿以后会更听话的！等盼儿和杜夫子…和爹爹一样有学问，盼儿就可以赚钱给娘亲买好看的发簪了~”

对盼儿来说，发簪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