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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轩辕

[扬州] 天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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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 春——

[大梦一场,不知人间几度春秋。自从双耳恢复清明,鸿冥将之前种下的果果尽数收了回来,堆了大半在雪貂驻地,剩下的尽数进了肚子,最后,抱着暖暖的朱雀果睡了一大觉。]

[静极思动,便去人间走一遭。人间的变幻一直不在妖类的关注之中,概因人的寿命太短,实在难以久伴。]

[也懒得变幻人形,索性以本体穿梭林间,正犹豫往哪里去,便被一股桂花酒的香气引了注意力。这回,不必纠结往哪里去了,先讨些酒喝再说!]

[香气是从一辆行驶的马车上传来的。这酒水味道中掺杂的人类气息有些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见过。对于鸿冥来说,这远没有这桂花酒来得重要,索性不再思考,跳上马车钻进车厢,爪子掀开泥封,细长的身子直接钻进了酒坛。]

[酿酒的必定是个灵气十足的妙人。桂花香甜而不腻,酒水醇香而不烈,入口回味无穷。鸿冥一时没忍住嘴馋,将一坛酒喝了个精光,然后,就歇在坛底,拍了拍柔软的肚子,打了个酒嗝。]

[歇会儿,就歇一会儿。鸿冥如是想着,在马车的晃动中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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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周容暄 于 2019-9-7 18:59 编辑

如今春盛,车马一入天平山,郁郁花香,清冽木香,便涌覆而来,将福禄手中书香都融去,唯余一坛旧年桂花酒,依旧香气幽幽,随着车行,渺渺远远。

日已过午,睡意昏昏。福禄倒是不敢偷懒,只是念书的腔调,彷如砍柴,一斧一斧,毫无起伏,一字一字,全如老木,《山鬼》都能念的像唱经,乏味之极。

车内隐几抱腰,支肘撑额,靠着车厢壁,厢壁偏又包覆的绵软,如此马行车摇,春日荣暖,容瑄几欲睡去。

正是神思高升,目明揽视,有仙人为伴,临山巅观潮。大潮汹汹,倒海涌山,然而转首身侧,仙人不见。容瑄无措,要退避一步,忽闻一声粗喝:“什么东西!”惊得脚下踏空,又落凡间。

美梦不在,一手夺了福禄手中书,敲人头顶:“大惊小怪。”

“似乎……是一只貂……“

车内酒香浓郁,细辨出小貂儿在饮酒,容瑄还浸在午后惊醒的迷梦里,也懒得去理。

“一只貂怎么了,看样子它爱的是酒不是你。喝就让它喝吧,喝醉了也不咬你了。”

貂儿食量大,饮尽了坛中余酒,然而酒量似乎不怎么样,醉倒在了酒尽坛中。

坛是好坛,只是不适合养貂。指使着福禄把那醉貂儿弄出来,给擦干净身上酒液,找了块毯子垫着放在了腿上。

落掌抚去,倒是一身好皮毛。一团小小,温温软软,还散发着桂花酒香,正适合养神。再听听福禄“砍木头”,或许还能接着成仙梦。

“接着念,换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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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很好喝,甚至可以让鸿冥忽略车厢里人类的大呼小叫。呃,确切地说,大呼小叫的只有一个人,另一个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和空灵清澈的嗓音,一听就是酿酒的人儿。]

[主人家发话了,鸿冥当然不客气的将酒喝了个精光。半醉半醒的躲个懒,不想却被人拎了出去。不错,就是拎。这就算了,还拿一块布将鸿冥上上下下擦了个遍。对貂爷这么粗鲁,貂爷自然是不满的。好不容易被放下来,正要睁眼冲着那粗手粗脚的家伙凶几声,就落进一怀温柔之中。]

[这会儿,鸿冥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股气息熟悉了。在人类之中,有这样空灵干净气息的人太少,几年前吃螃蟹时曾遇见过,倒没有料到一觉醒来,又见故人。]

[看来这一觉睡得不算久。]

[修长温厚的掌已经落在头上,顺着皮毛的方向朝下抚去,给人安定心神的力量。鸿冥也被这个人影响得安静下来,刚刚被揉搓的戾气也消散去,长长的绒尾缠在身上大掌的手腕上,顺带着往人类的方向再蹭了蹭。]

[失明的人啊,老天不眷顾,却也不曾苛待,便是这周身的灵气,就是旁人比不得的。鸿冥就喜欢这样的人,于是,索性顺着这人的衣襟向上攀爬,倒是忘了尾巴还卷在人手腕,刚窜到胸腹又摔回来,滚成了一个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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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貂儿一落膝上,便乖伏不动。温热手掌将其从头抚过脊背,掌下微微起伏小生灵的呼吸,被惊醒的些微烦躁便也逐渐消散去。

原以为这貂儿这便醉倒了,不想将其身躯抚尽时,竟被一只绒尾卷了手腕,柔柔软软,甚是惹人怜爱。惜目不能视,不能观其神态,但这貂儿更贴近磨蹭的小小动作里,尽是亲昵。

容暄自是心中欢喜,便也将手掌张开,将貂儿半个身躯包握于掌中,又轻轻揉弄,探一探其态度。

未曾想,这一揉,貂儿便起了身。身前衣襟被攀住,凝神辨一辨,这小东西似乎要往怀里来。

“公子,这东西咬人的!”

只觉腕上绒尾陡然绞紧,不知小貂儿是被这一声惊吓,亦或是本就醉中忘了尾巴,一下翻落。

“《东君》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一句?好好念你的书。”

眼睛或许会骗过人去,但心却不会,只要你信它。

这貂儿全是一副想要亲近的样子,咬不咬,周容暄有心目,旁人又如何能感知。

转腕绕开貂儿绒尾,将其托起,贴着胸膛抱着。软软温温,息息徐徐,甚是乖巧。情不自禁垂首,下颌找寻着蹭过小貂儿头顶,朝着福禄问的轻柔,自是怕惊着怀里小家伙儿。

“它是什么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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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常会被表象蒙蔽,或深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或对异于常人者有别样保护,总之那一声斥着实让鸿冥心生烦躁,若不是眼前这个灵气环绕的人儿还在,他非要回头真咬去一口不可。]

[回身威胁一般的挥了挥小爪子,才转身趴上灵气少爷胸口,微抬头,用头准确的接住其试探来蹭的下颚。]

咯咯——

[两颗珍珠一般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得意的忽略了身后那个人类的惊呼]

“少爷,它、它……”

[它什么它,貂爷心情好,不跟肤浅的人类计较。仰头凑近其咽喉舔了舔,但又觉得这样仰着头太累,便轻身窜上灵气少爷的肩头,用长尾和身子环住其后颈,圆圆的耳朵扑棱了几下,在其颊侧蹭了蹭。]

[貂爷是白的,白的!目光朝那个呆立的人类一瞥,似乎在催促]

“它是白的……少爷,它、它怕是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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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小貂儿酒量不行,似乎言之过早了。感受这小家伙在怀里挣动的活泼劲道,看来离醉倒还远。

轻轻细细的叫声在怀里响起,听在耳中,容瑄只辨出它是在开心,更教人心底都融软。温热掌心在其身躯抚动,喜不能释。

凝神将手指在其身骨逐一轻轻捏过,细细辨记,希望下次再见就能认出它。

一边等着福禄回话,听人结结巴巴不能言语,正要斥他失仪,颈间突染温热。本能便要闪避,一瞬间又想到是这小貂在靠近。细细的湿润点上皮肤时,正是庆幸方才没有冒然躲开。

这貂儿从进入马车,并未有丝毫惊惧之态,反倒把跟着自己常出门,见多识广的福禄惊的语无伦次,定也是颇具灵智。况乎貂本伶俐,若是有丝毫冷拒,定会被其察知。

思及此,暂停了摸骨动作,正要将手掌再覆其身躯以安抚,它倒活泼,一下绕上了颈子。真……暖啊……

脸颊被其蹭的发痒,一下不妨,低笑出声音来。

“白色的,那定是只美美的小貂了。”

抬手抚住颈间长尾,一掌绒绒,将心也磨出温柔。

“胡言乱语。盛世哪许成精!不过,若真成精了,定也是位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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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少爷的手揉捏的力道很舒服,肩头趴着也舒服,本来想着就此离去的鸿冥反而生出些不舍来。妖性从来恣意,既然不想走,那再留片刻也无妨。]

[谁叫鸿冥是真的喜欢灵气少爷呢。那种如林间清风,山间明月的清透和皎洁,只要享受过就会留恋不已。]

[何况,灵气少爷还夸鸿冥美。在鸿冥的词典里,美和好看是一回事,和性别无关。鸿冥虽然年纪一大把,肚子里墨水却十分有限——反正,就是在夸鸿冥就对了!]

[鸿冥心情美好的接受了灵气少爷的夸赞,又咯咯笑了两声。这倒好,那个肤浅的人类又开始大惊小怪]

“公子,它在笑!都说精怪吸魂食魄,我们……还是赶他离开吧!”

[魂魄?鸿冥歪着头听了会儿,觉得这人类果然见识短浅,魂魄哪有果果好吃呢?就算不吃果果,貂也是个纯正的肉食主义者啊,魂魄那玩意儿,能吃饱么?]

[长尾在灵气少爷的掌心摆动,那是在劝这位少爷不要听那个人的。为了证明,鸿冥偷偷从空间里抱出一个果果,坐在少爷肩头就啃了起来,还不忘晃悠几下后肢。]

“它果然是精怪!不然哪里藏来的果子?”

[真吵。貂爷能把他丢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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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笑,它就会笑,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貂儿想是在自己颈间找到了舒服,围爬着,倒是不再乱动。手掌稍微抬高一点,便能把整个长尾抚顺。捏着一点尾尖轻轻搓揉,绒滑柔软,可爱的很。

又是低低一声叫,这次是响在了耳边,清清脆脆。倒真不怪福禄惊吓,确实如同笑声。

既是笑声,又如此乖巧,更证实了自己方才所辨不错。这么一会儿,车中人与貂儿相处,这小凶兽未有任何攻击。

世间生灵,皆有心意。最本心相交,反倒不似人类言辞会有欺骗会遮掩善恶。或许容瑄目盲,所交皆用心,凝神细辨之下,亦未觉有任何危险气息。

“你再这样吵闹,说不准它不闹也让你惹毛了。动物都有藏吃食的法子,我觉着它似乎比你更灵慧。”

先唬一唬这聒噪人,他闭嘴了,才能得片刻清净去感探周遭。

貂儿啃食果子的声音响在耳畔,听起来甚至欢乐。小腿儿轻轻蹬着,如同抓痒,心里瞬时喜爱成一汪春水。抬掌再握住那大毛尾,笑意难收,抚个不住。

“不语是不语,想却可以想。若真是精怪,变个样子出来,还能跟你说句话听听,只届时你别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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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鸿冥二十万余年的妖生中,除了吃和睡,极少主动招惹过谁。倒也不是鸿冥有多善良,而是一个专注于吃的妖实在很难分出精力去惹是生非。]

[而现在,渐渐懂得了七情六欲的鸿冥更懒得同脆弱的人类计较,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啃个果子,反正又不能伤人类性命,天帝老头对这个看得紧。]

[不过,耳畔清净了终究是好事,加之长尾被揉捏的十分舒服,鸿冥也乐得再享受片刻。]

[大概这是头一回,鸿冥不会因为别人的抚揉而炸毛,还异常享受了。]

[果果很快进了肚子,鸿冥满足的拍了拍胸口,权作是拍到了柔软的肚皮。如果能说话当然方便许多,可是又不能在这里换了样子,只得下回换了模样再见,届时不知这灵气少爷还会不会认得。]

[不认得也无妨,鸿冥记得他了。]

[正懒懒的趴在灵气少爷的肩头,忽抬起头圆耳一立,听到车外细微的吐信声,便知道这是大黑蟒找来了。鸿冥当初放了黑蟒一条命,换了一个甘心臣服的小弟来。只是这个小弟为了不变成蛇羹,没有要紧事绝不在鸿冥眼前晃。]

[是该离开了,可惜貂爷还没趴够。喝了灵气少爷的酒,又享受了这么久的揉捏,该有回报。于是,又偷偷从空间里拽出个红彤彤的散着灵气的果子,塞进了灵气少爷的掌中。]

(后会有期!)

[歪头在其颊畔蹭了蹭,这才跳下肩头,一溜烟窜过那个难得安静的仆从,跳下了马车。顺带,将自己的一丝气息附着在马车上,保护他们一路无虞。]

[在林中寻到等了一会儿的黑蟒,跳上它的头拍了拍]

去没人的地方再说!

[这蠢东西,还不会化形,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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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啃完了一个果子,又乖乖爬伏,不闹不燥,乖到心窝里。手掌揉着它筋骨,正要叫福禄接着念书。

未待启唇,这小貂儿竟又起身。手掌尚未收回,便觉掌中多了一片凉意。

“公子,它,它就是精怪,它还知道给你果子!”

原来是这小家伙送了一枚自己吃的好物给容暄。就是精怪又如何,精怪生了灵智,更不会无故加害无辜凡人。容暄与它并无恶意,它如此作为,定不是要害我,那便是它的善意了。

脸颊被蹭过,未及再抚它过,已然去了踪影。也罢,相逢即是缘,如此灵物,与容暄凡人而言,已是非常造化。若缘未尽,定还会再见。且自行路。

这果子果然十分甘甜,一口入腹,却是还想。一口一口,也没留神,待得一颗鲜果大半入了己腹,才分得神思,听得福禄吞咽口水。

福禄常伴身侧,做的容暄的眼睛,做得容暄的腿脚,又有着家生打小的情分,在周府,他甚至可以代少爷说话。故而,其与己同吃同行都是再正常不过。漫说是一枚果子,便是正餐宴席福禄也享得。

咳……

“你都说了那是精怪,精怪可精的很,它方才吓唬与你,说明它不喜欢你,这果子若是你来吃,保不齐就让你肚子疼。少爷这是在保护你啊福禄。”

语毕又咬一口甜脆鲜果,满口甘甜汁液,香气盈满马车。甚而那车外马儿都似闻香兴起,竟觉这马车都行驶轻灵。

许是山中行久,凉意入侵,如此午后,正该一日中最热时,此刻反倒觉出阵阵清凉。

遥遥山行,车马悠悠,一路洒落福禄“砍木头”的《九歌》。周大公子,心宁神静,徐徐然又临山巅,再嘲笑那仙人被个浪头就吓跑……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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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兴二年,秋——

连日追查妇孺失踪悬案,终得线索,只可惜城中交手时不慎令疑犯逃脱,便又一路紧追入山。

正逢春暮多雨,黑云翻墨遮覆重山,移盖叠嶂回沓,黢黢山林在狂风呼卷中飘摇,贼人行踪极其难寻。宋问艰难跟至山腰,从荆棘刺尖扯下一片衣物布料,递送鼻下细嗅时,果然是追踪粉的味道,再绕过半片石林,却见前方有屋舍瞭楼,隐隐火光人影,应是草莽聚居之地——

她猛地一下攥紧五指,将那片衣料捏在掌心,而杏目陡起寒光,柳叶眉心紧蹙,一双眸子于浓沉夜色中亮如星子,心中暗道:好啊!原来是群山匪做怪,今日,便掀了它去!

主意既定,便毫不犹豫,她一手扶在腰间佩刀,一手紧攥刀柄,与大门看守甫一打上照面,便“噌”地一下推刀出鞘,然后半字不多说,只是一路冲砍,一阵刀剑交击、人声呼喊中,硬生生冲入寨子。但见她身手矫健,招式劲飒,猛地抬出一脚,便将一圆膀汉子踹到飞出,那汉子“砰”地一下撞散木门,狼狈摔进大堂正中。

宋问抬刀一指四周,掀眸扫视,娇声叱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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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渊寨坐卧烟络横林中,山势高峻崔嵬,回环峥嵘,大有蛟龙出渊旋飞九天之势。数十年前便有草寇于此盘踞,久之成寨,声名险恶,周围乡镇无不闻风丧胆,平日里鲜有人敢闯,今日却闻一女声扬扬,一番砍砸,寨中顿起风云,纷纷来观。

但见那汉子飞身摔进大堂,堂中劲风一卷,人影闪烁而过,已是有人一揽其后背,托其站稳。猎猎黑袍之下,却是一年轻男子,白皙面庞上鼻梁高翘,菱角分明,唯其眉眼间几分痞气还有半点土匪模样。

“出来?”萧翎侧头扫向门外,不觉唇角勾笑,一拍大汉后背,嘱咐其回后院休息。

大汉迟疑道,“寨主,这婆娘彪悍,来者不善,要不要——”

“哦?”萧翎一挑双眉,笑道,“爷就喜欢悍的。”说罢一摆手,示意其退下。萧翎目扫门前女子,“怎么,姑娘是看上我们寨哪位英雄了,要来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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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飞散间忽有一道疾影闪过,如黑云倏逝,再定睛之瞬,已有一青年伫立堂中。宋问将两道目光从那人脸上扫过,却也懒得细看他是虎眼还是鼠目,只冷冷一笑,“英雄?平日里敬你们一声英雄……”

宋家是武官之家,当家老爷如今任职提辖官,虽算不得高门贵胄,在扬州一带却也算小有威名。她素来矜傲惯了,又追贼追了一日饥肠辘辘,早抑不住暴躁,于是刀唇舌剑半点情面也不留,“那是赏你们脸子!还真把自己当个掌柜了?”
再伸指一点那白脸匪头, 白腻下巴尖儿一扬,“瞧你像是个当家的,好,我便同你说!”

话落却是干脆利落一挥手,只见劲风送半片衣料飞出,径直砸到那人胸口,“叫这个人出来……”,再从腰间解下镣锁,“哐当当”乱响中用力一晃,“我铐了他去,暂且不牵连你等……”

一面将“你等”二字拖长,一面足下迈转,杏目冷扫四周,慢声吐字,“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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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萧翎 于 2020-3-1 17:38 编辑

“哎哟,”萧翎弯眉笑得灿烂,侧头看了看身旁一众寨人,“我竟不知我们龙渊寨平日里还被姑娘又敬又赏的?你们瞧,都被人如此惦记在心里了,合该我们荣幸不是?”
那一众寨人哈哈一笑,“可不是?咱们龙渊寨声名远播,个个英雄好汉,寨主又这般风流倜傥,这些个娘们儿怕是早就惦记了。”

萧翎笑盈盈地低头拾过那片碎布,略扫了一眼,假装不知,笑问道,“这是什么?啊——”转声一挑眉,又作恍然状,“莫不是你二人欢好一场,这人扔了你不顾,姑娘怒而上门寻夫?”

说罢,晃晃手中碎布,摇头啧声道,“好生凶猛啊,连人衣服都扒了半片,不愧是女中豪杰。”

此话一出,自是几分戏谑,一众寨人又是哄堂大笑,萧翎轻一摆手,示意他们嘘声,“别笑啊,没见人家有铐子吗?小心待会儿强行铐了你去当夫君。”

萧翎看向那早已怒目的女子,笑得温暖和煦,尽是温言细语,半分未恼,“姑娘,这男欢女爱本就是两厢情愿,人家不想娶,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你这样来抢人,放你们衙门该叫个什么罪?掳掠——汉子?逼汉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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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黑亮有神的眸光逡巡一圈,最终落定在黑袍青年面上时,宋问抬手往上一扔镣锁,再接住之瞬猛地往旁边桌面上一摔,“砰”地一下,震散哄笑之声。再随眉心儿一紧,便是掷地有声四字,“放你的屁!”

当差三年,见惯了白道儿上的虚与委蛇,自然也不惧黑道儿里的下流无耻,甚么腌臜话没听过?

她按捺心头怒火,转身“啪”地一撩劲装袍角,落身坐下时,双臂搭扶手,翘起二郎腿,矜傲之姿尽显。偏转下颌仍看向那人,“你多少也是个当家的,逞这些口头之快有甚么用?”,说话间取下府衙令牌,猛地往前一伸叫人瞧,“扬州府衙捕快,捉拿妇孺失踪案的疑犯,疑犯进了你的龙渊寨,这衣料也是他身上来的……”

追了一路十分口渴,正巧椅旁桌上有茶壶,她收回令牌,归刀入鞘,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来喝,“你若窝藏,无异于与他同谋……”

“若交出来,便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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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微一乜目,只略略一瞥眼前之物,眉梢轻挑间浮起笑容璀璨,颊上笑涡带媚,竟如春风拂面,“怎么,嫁妆就这?”
说罢曲指一弹那令牌铁面,发出清脆响声,摇头笑道,“不好意思,我等山野村夫,不识大字,上面写的什么?”
一旁有人插话道,“写的凭以此牌嫁入龙渊寨。”
萧翎斜目一扫那人,自是不以为意,又是笑道,“人家可是衙门捕快,凶起来是要铐人的。哎——”
说话间目光移向女子,一脸无赖道,“咱也不认字,你说捕快就是捕快?我等纯良之辈,最怕被人诓骗,你说我是信,还是不信呢?”
眼见女子自顾自坐下,萧翎径直快步上前,伸掌一摁,正盖在茶盏上,与人双唇险些擦碰。但见他弯腰近身,在她身侧一笑,呼气脸颊上,“我等既是草贼,你就不怕茶里有药?堂堂捕快,这般没得戒心,叫我如何信你?”

[发帖际遇]: 萧翎逛庙会的时候钱袋被偷,追贼千里终于抢回,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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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宋问 于 2020-3-1 20:53 编辑


随“汩汩”茶汤激沸之声,飞流注入,令浮叶飘转、浅沫涡旋,宋问才要端起茶盏去往唇边送,却教人一下伸掌盖住。便勾起唇角“嗤”地一笑,缓缓侧过脸蛋儿,同时抬开眼皮,正从两道蒲扇般的浓翘睫影下猛地掀开眸光,径直射向那匪首眼底,“哦?”

连番叫人轻薄调戏,宋问早是怒火充胸。两片薄软唇瓣轻动,声线蓦地压低,她暂且不退,只将手掌横放到人颈侧耳后位置,俏生生的细尖眉梢一挑,“怎么?”,随“么”字落下之瞬,一双杏仁儿般的眸子却是陡起厉色,电光火石间,手掌猛发劲力,一下将那张欺在极近处的脸掼开,斥道,“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当差?!”

——不过也听出来了,这人铁了心要顾左右而言他,活像一堵不透风的墙,说再多也不过白费唇舌。

她将盖在茶盏上的手拨开,“我管你信不信,铐不
到人,我横竖是不走的……”,低头冲滚热茶汤吹了口气,“芝麻酥糖、芙蓉饼、粉糕,有就端来,若是没有也不打紧,虾饺馄饨面也能凑合……”

宋问喝了一大口下去,忽又想起什么,“唔”了声,一抬头冲人眯眼笑笑,露出小虎牙,“朝阳的房间,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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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时,正卷她额前碎发飘起,一双杏目微瞪,颇是几分巾帼飒爽,萧翎不觉微微挑眉,任她将自己掼开,脸上依旧嬉皮笑脸道,“哪敢,哪敢,萧某连差字怎么写都不知,还能班门弄斧不成?”
虽是隔了几步,他一俯身凑近,却也咫尺之间,眉眼含笑道,“我这不是提醒姑娘,江湖险恶,尤其我们这些山野草贼,上不了台面,难免一些下三流手段,姑娘若是遭了道儿,我们可是翻脸不认账的。”
萧翎单眼一眨,似若媚眼,“谁叫我就是无赖呢。”
说罢,一个响指招呼寨人道,“听见没,人家衙门来要吃要喝了,没有招呼好,可是要铐走的。不过嘛——”
他似想起什么,又冲那女子咧嘴一笑,“咱们一介草寇土匪,不像你们城里讲究,吃的都是生肉烈酒,糙得很,姑娘既要入我龙渊寨,入乡随俗,想必是能凑合。”
跨一步行至她身侧,“只不过这半夜里,萧某就保不住狼嚎豺叫的,姑娘自己小心。”
说罢,他已是起身往内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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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宋问 于 2020-3-2 14:39 编辑

——文兴二年,秋——

当风轻借力,一跃上层檐,但听劲装袍角“噗”地一声裂风过,宋问足落叠瓦之上。她缓缓蹲下身去,瞧着那排深褐色泥渍留下的足印,细白两指并着伸过去一擦,再用拇指搓散,心中已然明了。而后下巴尖儿一转偏过脸,眸光往下一漾,“呼”——

原来肩头落了几片败叶,这一吹,轻飘飘飞走了。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凭借登高之势,纵目往周遭一扫。

只见云遮万里苍穹,远处是巉岩陡峭,襟湖带江,搀着京杭的万丈奔流,近处是奇峰险峻,飞涧悬流,山尖儿边隐约扬州城影,“倒是个好地方……”

话音落时,也一跃而下。

她一身素白劲装结束,肩头、臂肘和腰腹都有软甲,行动间马尾一下下劲飒飞甩,十分利落。大大咧咧在寨子里逛了会儿,此刻已到了内院的栅门外,本伸手想去推,却嫌泥土太多,看了看也没什么可垫手的,干脆后退一步,一抬右脚,“砰”,就给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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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黄叶飘零,秋风乍寒,女子走向窗边伸手将窗户关得严实,又瞥了眼榻前暖炉,嗔道,“天气泛凉,自个儿不知道你那身子受不得寒?”
萧翎盘腿坐于榻上,适才那身黑袍已是褪下,此时竟披了床棉被裹于身,笑嘻嘻道,“这不有四娘操心吗?”
坐在椅上的瘦高男子跟着打趣道,“四娘索性嫁了寨主得了,成天操着媳妇儿的心,却是当娘的命。”
女子过来就锤他一拳,正要嚷嚷,另一立于床前的大汉却是蹙眉打断道,“寨主,老三到底惹了什么事儿?平日里兄弟几个不成规矩也爱胡闹,但官非这种事,决计是不会碰的。”
萧翎眉间微微一跳,目光略垂,“这事儿我有分寸,你们——”

话音未落,窗外陡是传来“砰”一声,瘦高男子当即走到窗前,抬了一道缝,众人往外一瞧,男子道,“这婆娘还当真住下了,寨主,要不要——”
萧翎瞥了眼窗外,含笑摆手,“不必,你们都去休息吧。”
待人散去,萧翎换了黑袍,踏出屋子,站在台阶上,冲人笑道,“哟,这是练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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