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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 冷面非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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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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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臻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2 15:45:0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夜凉如水,崑嵛山脉绵延无尽,新月挂在山峰间散发着柔和的光亮。崑嵛派的房屋坐落在各个山间,几座院落也因月光而隐约可见。

冷臻沐浴后,随意的披了件中衣,推开了小窗,独自坐在书桌前。湿意的黑发覆盖了背脊,与白色中衣形成鲜明的对比。水珠浸湿了背后衣衫,但坐着的人却毫不在意。

放空了思想就这样呆坐着,右手不自觉的便放在了凤鸣琴上。无神的双眸定定的望着窗外,月光并未在眼中反射出任何光芒。缓缓的抬起左手,双手在凤鸣琴上放置。收回放空的思绪,右手食指微曲勾出一个弦音,接着五指随着这一声弦音慢慢的流泻出一曲无名的曲调,左手配合着按压滑行琴弦。无神的双眸中,似乎透出一股哀伤,似怀念似无奈,勾动人脑中那一根悲伤的神经。琴音让心里泛起五味杂陈难以言喻的情感。这琴声飘飘荡荡的四散而去,却带不走心中那一点执念。每每这个时候,自己只能借着这七弦来抒发片刻的郁结。

琴音突然铿锵一声,那熟悉的冰冷刺痛感慢慢的开始蔓延全身。指尖那冰冷感,以及心脏每次跳动带来的刺痛感,开始折磨着自己的神经中枢。身子受不住的想要蜷缩起来,那呼吸都带着针扎的痛感让身体一点一点的战栗。颤抖着手扶着桌子站立起来,双腿已经麻痹的犹如千万蚂蚁在啃噬着。虚浮打颤的双腿艰难的一步一步朝床榻移动去。冷汗已经沁出额间,顺着脸颊滑落。喉间压抑着这痛觉带来的呻吟,下唇被齿贝咬的泛白。双手朝前伸着,脑子已经有些模糊,平日里记得熟悉的摆设,现在都已记不清了。瞎了的双眼无法准确的找到方位,脚下绊倒了凳子,身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了地上。倒地那一瞬,全身犹如被千万根针刺中一般,痛的无法言喻。再也无法压抑的痛呼脱口而出,想要再次封住口舌却是难以如愿。脑中已经模糊不清,口中咽唔声断断续续的飘散在房间内。身子慢慢的蜷缩起来,双手抱住双臂,十指深深的掐入手臂内,可这身体上的痛觉,完全无法分担体内那寒冷刺痛的感觉。身子仿若未着寸缕的进入了寒冰窖,从冻僵的四肢逐渐蔓延到躯体,吐出的每一口气都透着雾气。

披散的黑发已经纠缠凌乱,脸色已痛的发白,眼眶中那因痛而满溢的泪水,混着冷汗滑落脸侧,滴落在地。已经混沌的脑子中只想着一个人的名字,双唇张合似乎在叫着那名字。那分不清是汗还是泪的水滴,逐渐布满脸颊。似乎每念一声,眼中的水便溢出一分,渐渐的地上湿了一圈。那蜷缩成一团的人,看上去分外的无助委屈。

新月似乎也不忍心看了,隐到山峰之后。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那压抑的咽唔以及飘忽的呢喃声渐渐的归为虚无。仔细听,可以听到他最后清晰的叫了那人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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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冷臻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3 16:51:39 | 只看该作者
立夏过,气温上升了。当端午一过,那热度便是夜里也会让人冒些细汗。
日落月升,冷臻沐浴了一番,偏寒身子透着丝丝凉意,披了件单衣靠窗静坐。单手支颚,微微仰头望向夜空。微风轻抚青丝,清亮的月光倾洒,让他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了些许。被毒素侵蚀的身躯日渐清瘦,在月光包裹下,仿若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冷师弟,可在房内?”萧逸之敲了敲门,遂出口询问了声。


冷臻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起身行到房门前,开门迎人进了屋。两人客套的几句,便坐了下来。


“我这次外出时,偶遇怪医吴老子,遂与他说了你的症状,他调配了些药丸赠我。虽不知能否解了你身上的毒,但试试也无妨。”萧逸之说话间,便从怀里取出了瓷瓶放人手心。


“让萧师兄费心了,师弟不会辜负师兄心意的。”冷臻握着瓷瓶,拇指摩挲着瓶身。冷臻心中动容不已,那吴老子既被成为怪医,岂会简单配药相赠。手里这瓶药不论是否能有奇效,萧师兄这番心意却让自己受之有愧。“师弟如今这副残躯,还劳师兄如此挂念,冷臻心中……”


“都是同门师兄弟,冷师弟何出此言。既然是毒,那必有解法。师弟定要宽心好好修养。师兄可还等着与你再次一同切磋剑法呢。”截断了冷臻的话头,萧逸之打趣宽慰着人。


入门时的意气风发,家逢巨变的拒人千里,独潜佛域的义不容辞,到如今的清冷寡居的毒侵目盲。萧逸之是一路看着这个本应年轻有为傲笑江湖的师弟,落得如今这副模样,怎不叫人心酸惋惜。


冷臻听他言语,自然知道师兄是宽慰自己。言辞见拙的他,只得点头应和。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冷臻不经意的咳了几声。


“冷师弟也早些休息吧,我就不叨扰了。这药丸你先吃着,有效用最好,若无效也不必气馁。我再去寻求其他方子。”萧逸之起身,嘱咐了几句。


“恩,师弟记下了。多谢师兄了。”冷臻心中感动,却不知如何表达只得一直说谢。


“哎,你无需客气。不过说了,你也不会听的。养好身子便是真的谢我这些辛苦了,你也别相送了,早些上床休息的好。”萧逸之阻了人起身相送的念头,先一步扶着人坐上床沿。这才转身出了去,顺手给人带上了房门。


冷臻坐在床沿,手里还握着瓷瓶。并无焦距的双眸,平视着前方,双唇微微抿着。手指渐渐覆上脸颊,手指碰触着眼角。自己一直用目盲逃避着所有人的关心,其实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大家是真的对自己好,为自己担忧。萧师兄如此,陆师兄也亦然,崑嵛自佛域一战后,本就元气大伤,如今又有冥教崛起。师兄们早就自顾不暇,却还要为自己分心,自己是否还要如此来逃避现实?


微凉的手指渐渐覆盖眼睛,身子渐渐放软躺倒在床铺间。烛火摇曳了几下,最终被夜风吹灭,一室昏暗,只留一席月光朦胧透窗倒映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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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冷臻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4 17:04:20 | 只看该作者
正午,冷臻吃了药,有些犯困。便脱了外衫,脱了鞋袜躺卧在床榻上。竹床比木床要凉快些,闷热的暑气也缓解了些。躺下后便有些昏昏欲睡,左右无事冷臻也就合了眼睡了过去。
虽睡了过去,但一向浅眠的冷臻,很容易就被动静给吵醒。有些茫然的半支着身子,开口问了一句谁。
“师傅,是我啊。吵醒你了吗?”许逸轩看床上的人已经醒了,便不可以放轻动作。把手上的盒子放在桌子上,过来给冷臻行了个礼,便扶着他在桌旁落座了。
“逸轩,你不是还得两日才回山,怎么今日就到了?”冷臻接过人给自己倒的茶水,抿了口后问了人。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左右在家也是无事,也就早了两日回来。”逸轩笑盈盈的回答,“也巧了,今年我大哥友人送了些吴郡星郎,我吃着不错。就想给师傅你带些尝尝,也亏了我玄铁大哥从西域带回来这个可以放冰的盒子,不然这夏日带回山也要烂了。来,师傅你尝尝。”说着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捡了一个送到人嘴边。
“唔。”冷臻刚巧张嘴要说话,便被人塞了嘴,微皱眉伸手打掉了许逸轩的手。因放在盒子里冰镇着,入口有些冰凉,但咬了后汁多甘甜,确实好吃。最后把核吐在手心,放在了桌面上。“挺好吃的,不过这不是楞梅,怎么叫吴郡星郎?”
许逸轩看着冷臻吃了,也摸了一颗放嘴里,吧唧了几下吐了核。听了他的话,知道他也吃过。便拉过冷臻的手放在盒子边缘,示意他自己拿着吃。
“只是称呼不同,东西是一样的。想来师傅以前也吃过,这吴郡星郎种植挺挑土地的。第一次吃的时候,还新奇的紧呢。师傅要是觉得好吃,以后每年我都弄些来给师傅吃,可好?”许逸轩一脸讨好的模样。
冷臻在他说话间,也吃了几个。以前还在家时,父亲的友人也有送过几回这个楞梅,当时就挺喜欢吃的,只是后来自己遭逢多次变故,之后就一直深居崑嵛。这楞梅便好些年未曾吃过了。想不到今日托了许逸轩的福,又能尝上一尝。
“你有这份心在,为师便满意了。你既然上山学武,便专心在武学上,少些杂念。”冷臻又吃了几个便没在吃了,转而正经的叮嘱着人。
“师傅,我才刚回来呢。”许逸轩有些委屈的说着,“你就让我先喘口气嘛。再说了,我这么天赋异禀,师傅你也说我是难得的练武奇才。耽误些练功时间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不可松懈怠慢,三分天赋,七分刻苦。你切记不可…..”冷臻肃颜相对,谆谆教导,一副严师模样。
“不可骄躁,不可懒惰,不可投机取巧。师傅,你说的话我都会背了。要想我勤快,师傅你应该怎么做才对。”许逸轩打断了人的说教,身子往前凑到人面前,近的两人的气息都能接触到肌肤。
冷臻微楞,双眸无神的望着前方。许逸轩则是嘴角含笑,就这样静静看着人。等冷臻反应过来,脸颊有些羞色,皱眉抬手想要推开人。“胡闹!”
许逸轩比他动作要快些,握住人手腕,低声说了句,师傅脸红了。随后头微侧,双唇轻刷过人的脸颊,这才撤了身子。
“许逸轩!”冷臻真的有些恼了,冷声的叫了人。
“师傅,我在~”许逸轩看人模样,也知道不能太得寸进尺,见好就收。“师傅,宁师叔带着律律来了。”
“恩?”冷臻以为是他岔开话题,可仔细倾听了会儿。确实有脚步声朝这边来,以及人未到,就开口叫了一声冷师伯的稚嫩声音。
“冷师兄,近来可好?”宁庸牵着宁律出现在房门口。宁律直接放开了宁庸的手,小跑着扑到冷臻腿上。
许逸轩恭敬的给宁庸见了礼,迎人入了座,给人倒了杯茶。自己则站到冷臻身后去了。冷臻抱起宁律坐腿上,跟宁庸回了一句,一切安好,问怎么今日有空来探望。
“凝芝惦念着你的身子,也凑巧要送律儿回山。所以便顺道来看望下师兄。”宁庸握着茶杯喝了小口,便把问题给答了。
“劳宋师妹挂心了,我身子无碍的。”对着宁庸时,冷臻周遭才会柔和许多。
跟宁庸说话语气也不似跟他人言谈那般清冷。这一切,许逸轩都看在眼里,脸上虽笑意不减,但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冷师伯,那个盒子里的是什么啊?”宁律坐在冷臻怀里,双手扒拉着桌沿。一双小眼睛早就盯着那盒子里的楞梅了。
“这是你许师兄从家里带来的楞梅,律儿可以尝尝哦。”冷臻话还没完,律儿就嚷着要吃。冷臻就拿了颗放他手里。
宁庸也被招呼着尝尝,两父子也就不客套的捡了几颗吃。都觉得挺好吃,就是宁律差点把核也吞了下去,倒是吓坏了三个大人。三个人好歹是让人把核吐了出来,宁庸也不敢让他多吃了。在房里跟冷臻又闲话家常了些时候,便带着宁律走了。临走前,在冷臻宁庸的默认下,许逸轩挑了几颗楞梅放他手里,这才让一直嘟着嘴的宁律重新笑开颜。
“师傅,宁师叔走远了。你就别站门口了,不然我可要吃醋了。”许逸轩收拾了下桌面,站在冷臻身后酸溜溜的说着。
“你再这般没尊卑之分,我可就要罚你了。”冷臻回身喝斥了句,但话虽如此,他却并未真的生气。“好了,我有些乏了。你回你房里吧,我睡会儿。”
许逸轩眼底划过苦涩,却并未多言。护着人上了床,看人合眸才退了出去,轻巧的带上了门。看着闭合的门扉,他才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同时,门扉合上的同时,躺着的冷臻也睁开了眼睛。转头望向门的方向,心头也划过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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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 + 10 + 10 + 2 嘟嘟嘴要亲亲~ლ(°◕‵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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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冷臻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6-29 11:11:44 | 只看该作者
“你这一身的毒,确实罕见,不过也不是无解。”吴老子捻着他的山羊胡,抬眼看着冷臻。

“请前辈明言。”冷臻言辞淡然,无喜无悲仿若这毒是别人的一般。

吴老子眼中略有些讶异,但这人一身的毒纠缠却又互相抵制,不然眼前这人早就是具死尸了。这样的身子,确实挑起了吴老子内心的挑战欲望。医者对疑难杂症都有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与兴趣。

“你这一身的毒,于你体内互相制衡,才使得你并未性命之忧,却也不甚好过。”吴老子一直观察着冷臻,想从这淡然冷漠的脸上找到一丝裂痕。“所以,若想治好你的眼睛,就必须解了你身上的毒素,但你这毒侵入血脉骨髓之内。若是一种一种的解除毒素,那其余毒素反噬,你定毙命。若是一起解了,除非……”

“除非什么?”站在一旁的许逸轩忍不住问出了声,却被冷臻瞥了一眼。

一旁同坐的萧逸之听了话也有些紧张,但不似许逸轩那般着急。看了一眼冷臻,开口问:“吴前辈,既然有解毒之法,也请前辈看在我冷师弟常年受折磨的苦楚,不吝赐教。不论机会多么渺茫,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等也愿尝试。”

“除非放尽一身毒血,废去一身修为,以辅以药浴泡浴一年。这毒才能解的彻底。”吴老子捻着山羊胡,把解毒之法说与几人听。不说许逸轩一脸苍白,就连萧逸之也是眉头深锁。唯有冷臻面不改色的听着。

“放尽一身血液,那人还如何活?废去一身修为,那这二十多年的勤修苦练就如一场镜花水月。师傅……”许逸轩看着冷臻,一脸凄苦模样。仿佛他才是那中毒之人。

“冷师弟…”萧逸之方才说的话,如今却让他有些后悔说了。这等于让人重头再来,学武之人其余苦痛都不在话下,可这废去一身武功,便犹如杀了自己一般。

吴老子看着几人的反应,不禁对这冷臻有了兴趣。旁人都已经着急了,可他却还是那副冷面不为所动。吴老子这又开了口:“这是治本根除之法,若受不得根治法,我这还有抑制之法。虽不能根治,却能让你在毒发之时少受些苦楚。但,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后遗症便是毒素侵蚀心脉,那你就必死无疑。”

沉默在几人之间悄然散开,房内除了几人呼吸之声,安静的有些让人心慌。冷臻这个苦主不曾反应,其他人只能看着他,等着他的意见。

“前辈,这件事容我考虑一日,明日我再给答复,可行?”冷臻沉默了半响,语气仍不见波动的询问。

“无妨,左右我无事,你多考虑几日也不碍事。等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就是了。”吴老子捻着山羊胡起身,跟其余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出了房门。

“萧师兄,逸轩,你俩也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人独处一会。”冷臻转头对着两人说。

“好。”萧逸之轻叹一声,也只能起身走了出去。

“师傅……”许逸轩则有些不愿离开,伸手碰了碰冷臻的手。

“让我先静静吧。”冷臻缩回了手,露出疲态。许逸轩看着,心中一痛。纵然不舍,也只能一步一回头往门口走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冷臻听到房门关上的声响,身子陡然一松懈,趴伏在桌面上。脸上神色换了一遍又一遍,脑中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内心犹如油煎一般的焦灼。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要遭受如此的境遇,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双手抱住身子,脑袋埋在双臂间。痛苦满溢而出,凄苦悲伤一股脑笼罩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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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之 + 2 最后二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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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冷臻 发表于 文兴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冬) 2017-6-9 15:04:16 | 只看该作者
初秋微凉,碧空白云日头正好。这时节不似夏日炎热,不似冬日寒冷。竹影飒飒,秋风徐徐,衣衫适中,使人感觉舒畅。

这方圆三里竹林环绕,一条不起眼的石径蜿蜒通向竹林深处,隐约可看见茅草顶棚,似乎有人居住。石径上一个孩童正一蹦一跳的往竹林深处去,他身后还有一男子,脚步稳健的跟着。是不是的抬头环顾四周,似乎是第一次来到此地。

“冷师伯,律律来看你了哦。嘻嘻嘻...还带了好吃的香酥饼哦。冷师伯~”宁律大老远看到竹舍,就嚷嚷开了。一路小跑到篱笆围墙外,一把推开了木栅栏院门。

男子脚步也不慢的跟了上来,入眼三间相连的毛竹搭建离地三尺有余的房屋,屋后请青竹掩盖,竹舍左边有一小池塘,池塘内荷叶已枯黄,挨着池塘有一处花圃,几株含苞待放的秋菊让人期待其开放时的美景。扫过花圃,一棵小树正生长着,看树枝叶子应是梅花。转头看竹舍右边,一个架子上晒着些许药材,再过去是一个藤架下摆着一张躺椅,一张巨大的树根做的树桌挨着躺椅,上面还有刻画着的棋盘。这入眼的一番竹舍景象,让人有种隐居世外,悠然桃园之感。

“律律来了。”听到动静,屋内人也迎了出来。冷臻一袭白衣,青丝随意拢在身后,用一根发带束着。身形比常人瘦弱些,脸上也是苍白了些。“还有其他客人?”因男子转身环顾,未能看到正面,冷臻有些迟疑的发问。

“冷师兄,这地方住着可舒服的很啊。多年不见,连师弟也不认识了?”男子略带调侃的话语随着人转身,传入冷臻耳中。

“冷师伯!律律好想你哦。”宁律笑嘻嘻的扑到冷臻身上,双手还摇晃着冷臻的双臂。

冷臻顺势接住宁律,含笑的摸了摸人脑袋。牵着他的手,看向来人。“想不到白云城主会到寒舍,有失远迎还望见谅。梅兄,怎会突然到访,可是有事?”

“冷师兄,你这嘴上不饶人的功夫是越发的精进了。”跟着冷臻进了竹舍,一旁坐下。这竹舍内陈设也是古朴雅致,很符合冷臻的脾性。“无事就不得来探望故旧了么,冷师兄这话说的长苏可要心寒了啊。”

“我一归隐山林之人,能有梅兄这故旧惦念,也是荣幸之至。竹舍小院的,怕有所怠慢了。”冷臻虽如是说,却已动手给人沏茶了。两人嘴上你来我往的不服输,倒是律律忍不住了打断了两人口舌之争。
“冷师兄的双眼是当真复明了,可喜可贺。”梅长苏看着眼前人,双目不似之前的无神,脸上虽血色不好,但人应该是无大碍。若不是在大理偶遇萧师兄,还不知眼前人竟然能忍受那般苦痛。如今见到了人,也难以置信他居然真的熬过来了。

“多亏几位同门师兄弟相助,否则也无法成功。”冷臻也面有感激的回想之前祛毒时,同门的帮助。如今能这边安逸的活着,心中也少了许多执念,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以往的冷臻已死,如今是重获新生的冷臻。

“冷师兄吉人自有天相,师兄弟们也是甘愿的。哎,只恨自己未能帮上一二,惭愧啊。”梅长苏略叹口气,有些失落。

“梅师弟有这份心,冷臻也是感激的。何况,你着人送来的上好药材,可不止帮上了一二而已呢。这可省去了我好大的功夫去采购呢。”冷臻由衷的笑着以茶代酒敬了人一杯。

“这都是举手之劳,还让冷师兄挂心上了。日后若还缺什么药材,只管与我说,我自当尽力帮你寻来。”这师兄弟间的情谊,却也不因长久未曾见面而疏远了,只是年龄增长了,不若年少时热血爱闹,更多的是讲求细水长流了。

“冷师伯,律律肚子饿了。”律律眨巴着大眼睛,嘟着嘴看着冷臻。孩子也有七八岁了,正是长个儿的时候,这胃口也是大的很,一日吃四五顿才能不喊饿。

“也快晌午了,我去做些小菜。中午就对付着先吃些把。未曾想梅师弟你会来,我这家中也没备着些。晚饭就去宁府叨扰吧,好歹也不能亏待了白云城主。”冷臻起身,摸了摸宁律的头,玩笑的与梅长苏说了句。

“这山珍海味我还真当吃的有些腻味了,今日有幸能吃上冷师兄亲手做的饭菜。哪怕清汤寡水兑饭,我也定是好胃口啊。哈哈哈...”梅长苏也不客气,玩笑了回去。

“那你便等着,等会儿可不许挑剔。”冷臻说话间已起身去了厨房,看了厨房内还有些青菜土豆莲藕等,以及半块腊肉。

挽起衣袖,先淘了米把饭给煮上。清洗了素菜,把莲藕、腊肉切片,土豆切丝儿,葱姜蒜切丁备用,再给另一个灶里生火开始炒菜。只听着灶里火星噼啪响,油锅里呲啦的油炸声,香味慢慢的飘散开。在厅内坐着的两人,忍不住起身到厨房门口围观。冷臻只顾着炒菜,也没注意。等几个菜都装盘,准备往厅内拿时,才发现门口两人已经自发自动的帮忙端菜去桌上摆着了。略无奈的看着两人,顺便把灶里的余火给熄灭了,在锅里倒了水,方便等会儿洗锅碗用。打了三碗饭到厅里,看到两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夹菜试吃了。

“律律去洗手再吃饭。梅师弟你也去洗个手吧。”把饭给人放好,领着人去洗了手重新回来坐好。“好了,开饭吧。”

“冷师兄手艺不错啊,这普通的青菜也炒的这么好吃啊。还有这莲藕炒腊肉,莲藕爽口,腊肉有嚼劲,真的好吃啊。这酸辣土豆丝儿也是开胃的很,这样的粗茶淡饭,给我吃一年也不会腻啊。”梅长苏许是一口一个称赞,浑然一个发现了美食的美食者。

“梅师弟,这些家常菜那户人家都会,也就你这样吃惯了大厨手艺的,偶尔尝个鲜才说好吃。”冷臻给宁律夹了些青菜,“律律,不能光吃肉不吃菜,不然以后会长不高的。”

“偶油次的,楞丝薄琢菜克号迟辣。”律律含着饭菜一脸开心的回话。

“先咽下去再说话,小心呛到。”冷臻听着人说话,皱着眉给人倒了杯水放着,真怕他边说话边吃被呛到。

冷臻胃口不大,吃了些就停筷了。本以为梅长苏吃不惯,没想到他跟宁律两个人把几盘菜给吃的底朝天,两人靠在椅背上还都打了嗝儿。给两人倒了杯茶,让两人先歇会儿。自己端着空碗碟去厨房给洗刷了。等收拾停当回到厅里,就看宁律有些犯困的打着哈欠,这孩子一年四季都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便领着他到床上躺着,给哄睡了。

“冷师兄,对律律倒是上心的很。冷师兄何不成家自己生养一个呢?”梅长苏在藤架下等着冷臻哄睡了宁律出来,开口调侃了句。

“梅师弟别说笑了,就我这样的身子,成家不是拖累他人嘛。”倒了杯茶抿了口,望着远处云朵,成家这件事只怕与自己此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我看是冷师兄无心他人才是吧。或者是内心早就有了人,容不下其他人了?”梅长苏看着人的侧颜,语淡言轻的一句话,却让冷臻手顿了顿。

“冷师兄,这棋盘可是你自己动手刻画在桌面上的?”梅长苏突然转了话风,手指在桌面的棋盘格子上摸索着。

“嗯。平日里无事,我也爱摆上些残局来打发时间。”冷臻放下茶杯,进屋里拿了黑白棋子出来。“梅师弟,可有兴趣对弈一局?”

“冷师兄相邀,自然奉陪。算来,我跟冷师兄从未对弈过吧?”梅长苏应下棋局,拿过一盒棋子,皱眉想了想,竟发现他与冷臻从未有对弈的记忆。

“如此说来,似乎真的没有。”冷臻也凝眸思索了片刻,两人竟然真的未曾一起下过棋。“那今日便要好好较量较量一番才是啊。”

“好!冷师兄,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啊。”

“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而笑,起手落子,这方寸天地,一场厮杀逐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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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 + 10 + 10 + 2 有约晚来过夜半,轻敲棋子对灯花
宁律 + 5 + 5 + 2 屁颠颠来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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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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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不知可不可以对写,姑且叙上一段

午后炽阳穿窗而入,长苏起身甩去长袍。看着对面衣襟整齐不禁好笑

“荒山僻野,你这为人师表的做派,要给谁看?”

执了凉茶豪饮,很是爽利清甜

“这盏雨前菊经了师兄的手,别有韵味”

再举手落子,竟发现无处可落,索性一掌推开

“师兄棋艺了得,弟甘拜下风”

起身将窗更推开些,把小萝卜拎起移到床里,伸长手脚靠卧

“一路山水迢迢,若为见佳人也还罢了,偏师兄不是”

抬手拍了拍伸长的腿

“然而该有福利还是不能少,帮按按腿”

回身去案上翻书,史记、春秋、论语

“也不治国平天下,看这些做甚?有没有话本子?”

看师兄的表情,也应该不会有。算了,他勉强抽了一本琴谱翻看

“你这一城之主的派头用到我这来了?”

冷臻绷了下脸没绷住,低声笑开坐过去捶了两下

“你这不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收一收?也有妻有子的人了”

长苏听了眸色微深,半晌方才言语

“若有妻有子就要拘了性子,岂非无趣?”

人的相处那么长啊,坦诚得好,免得相累

“师兄一人野鹤闲云,惬意得紧。只是有的时候多了牵挂也是种温暖,所谓涓滴浅汇,时时听着心弦上如雨溅若花开。若有契机,不妨一试“

翻着聊着他便困了,身子往下滑了些翻滚两下试了试床,不小气把小萝卜压了下。支肘看小脸皱成一团,抬起指尖点了点

”长的倒有些像你,不怪你喜欢“

哪里像呢?看着像就好了,哪里像谁管啊?

“我睡一会,晚下陪你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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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臻 + 5 + 5 难得师弟能来接一段,师兄这哪有不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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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梅长苏诗会表现出彩被天字玖玖陆录入文兴十一载高才卷,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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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冷臻 发表于 文兴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冬) 2017-6-24 14:32:57 | 只看该作者
入秋后,天气逐渐转凉。秋风瑟瑟,草木枯黄,可乡间田野间,农家小村落却是开心的割稻屯粮,准备好好过个舒服的冬天。

竹舍内,冷臻也储备了不少冬日的存粮。吴老子嘱咐过冷臻,虽毒素尽除,但身子畏寒的毛病是落下了。所以这时节,冷臻已穿上厚重的棉衣了。只是身子还是不时的发冷,秋冬两季吴老子也嘱咐最好泡浴来调节下体温,以免那日睡着直接冷死在床上也不为可知。

冷臻早早的起身,熬了些粥,蒸了两个白面馒头,就着腌萝卜当早饭吃了些。还留下不少,打算留着中午吃。天气晴朗,顺便也把自己采摘的一些药材拿出放小院里晒晒。

日头高了些,便拿了剑在园中照着入门剑法演练了一遍。这身体也算逐渐适应了,从一刻钟到小半个时辰,现在是逐渐的得心应手了。内力也一点一点的静修回来,虽不及以前三成,但也算好的开始。

收了剑,进屋擦洗了下身子,换了一身衣衫。便拎着换洗的衣衫去竹林外的小溪清洗,这一来一去,等回到竹舍已经半个时辰后了。还没推开篱笆门,就看到藤架下一个人影蜷缩在躺椅上打瞌睡。

冷臻放轻手脚,把衣桶放在园中,进房拿了薄毯给人盖上。回身把竹竿撑开,把湿衣服一件一件抖开挂上去。半响后才晾好衣服,把木桶提到厨房边上放好。打眼瞧了瞧藤架下的人,进厨房把昨天做的菊花酥装碟,又烧了壶热水,取了些自己酿制果酱,给人泡了壶果茶。还没端出去呢,就听屋外人甜甜的叫了声师父。

“茯苓,你今天怎么下山来找为师了?有没有跟你萧师伯报备?”端着果茶和菊花酥到了藤架,放在桌上。给人到了杯茶,递到手里捧着,顺道暖暖手。

“我有跟萧师伯报备,也跟大师兄报备过了。师父,茯苓好想你哦,你都不上山来看看我的。”木茯苓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的回答。不过马上又换了一张可怜兮兮的脸,大眼睛盯着冷臻。

“上个月你不是才来过?”冷臻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人脑袋。这个徒弟也是自己捡来的麻烦。“好好跟着萧师伯学艺,等你学成也就可以去找你的家人了。为师也能放心,你不会再被欺负了。”这孩子的身世也是可怜,自己本应帮她找寻失踪的家人的。奈何因为祛毒治眼睛,也就耽搁了。

“师父最好了。我要跟师父学艺,我不要回山上。师父,你让茯苓住下,跟师父学功夫,好不好?”木茯苓看到冷臻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为了不能替自己找家人而内疚。这个师父就是面上冷冷清清的,实际上却总为别人着想。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师父,她才觉得自己没那么悲惨。

“别胡闹。为师现在也无法教你什么,你既然拜了我为师,入了崑嵛。那自然要好好在山上修习,不可任性胡闹,可知道?”冷臻听人每次见面便会说一次的请求,也是不厌其烦的拒绝。

“好嘛,好嘛。我知道啦。我会好好修习的。师父,我中午想吃烤鸡,我要师父做给我吃。”木茯苓也是见好就收,撒娇也要分清状况。反正师父住在这儿也不会走,自己其实想来就跟大师兄说一声就来了的。

“你就是嘴馋了才会来找为师的吧?”冷臻看着一旁藤架上拴着的公鸡,就知道这肯定不是拿来给自己养着下蛋用的。

“嘿嘿...师父烤的好吃嘛。”木茯苓一手捻着菊花酥,一手捧着茶杯,笑嘻嘻的看着冷臻。
“真拿你没办法,那你等着吧。”冷臻起身拎着公鸡,去了厨房。接着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公鸡垂死挣扎的咯咯声。

木茯苓哼着小曲儿,在躺椅上或坐或躺,一壶果茶被她喝了个干净。最后她抱着毯子又打盹了。等她幽幽转醒的时候,鼻间弥漫着烤鸡的香味儿,冷臻已经在空地上架了木架火堆快把鸡烤好了,火堆里还用锡纸包了几个红薯在烤着。冷臻用小刀割着烤鸡,查看内里是否已熟了。回头就看到快要流口水的小徒弟,一双眼盯死在了烤鸡上。

“你到时醒的正是时候啊,不早不晚。想吃就去洗洗手,再去厨房把我蒸的馒头拿来。”冷臻的一句话,让木茯苓蹦了起来。听话的去洗了手,顺便端了馒头出来。坐在冷臻身边,烤着火堆。一旁小型可移动的茶几上放了些佐料,还有刚拿出来的馒头。还有一个空盘子,冷臻在烤架上转了转鸡身,才取了下来,用刀切成了几大块。把一整片的大鸡腿递给了木茯苓。
“小心点,别弄到衣服上。”

“嗯嗯,谢谢师傅。”木茯苓接过鸡腿,噗嗤噗嗤的吹着热气,一点一点的咬着吃。脸上一副满足的样子。“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烤鸡了。好感动哦。”

把烤鸡给切了方便食用的大小,便也一同吃了起来。等她吃饱了,起身收拾了碗筷,把火堆处理了,顺道给人添了茶水,便去洗刷了锅碗。

“时候不早了,茯苓,你该回山了。”从厨房出来,擦拭了手上的水渍。看了眼天,已经快过未时一刻了,再晚点回到山就要天黑了。

“唔...师父我真的不能住下嘛?”木茯苓一脸期待的希望能有个不一样的结果,但只看到冷臻摇头否定。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从躺椅上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衫,给冷臻行了礼。“那徒儿先回山了,师父保重哦。”

“嗯,去吧。路上小心,切莫贪玩误了时辰。”冷臻耐心的嘱咐着。

“知道了啦。师父,那徒儿先走了,你不要太想我哦。”木茯苓依依不舍的道了别。

冷臻送她出了竹林,看着她的慢慢的消失在视野,才返身回了竹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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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冷臻参加马球比赛名次倒数,从此发愤苦练,纹银+1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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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冷臻 发表于 文兴二年十月二十二日 (冬) 2017-11-20 16:26:00 | 只看该作者
深秋入冬,叶枯鸟南迁,这竹屋花圃显得更加的清冷了些。叶落一地,院中人拿着扫帚一点一点的慢条斯理的清扫着枯叶。
冷臻一边扫着落叶,一边看着天色。一年四季轮替分明,这时间日夜重复着不曾改变,而人却随着时间的轮替而在不断的变化着。

今日是立冬,屈指算许逸轩离开已有三载有余了。落叶被扫成一堆,冷臻用簸箕给兜起来撒在花圃菜园的泥土上,等腐化了也是一层肥料。收了扫帚簸箕,冷臻洗了洗手,进了厨房。

院子竹林小道上,隐约有一人影逐渐清晰。人影从枯竿的竹林走出,在篱笆门前停住,不断的打量着院子四周。一脸的笑意,也看得出整个人都透着兴奋。来人推开了篱笆门,步入园中站着,突然就驻了步。

“可是茯苓来了?”

冷臻先出声,后从厨房出来,清冷的声音传入来人耳中,本来的兴奋之感,似乎变成了紧张。当两人四目相接时,四周空气仿若凝固一般。

“师父。”

一声师傅,让两人都不免心中波澜起伏了一番。

许逸轩自当日被一封家书召回了家,谨记冷臻的嘱咐,在家尽孝三年才准再次上山。而冷臻心中更是五味交杂,当初他以师傅的身份让他归家,本以为三年可让他忘了自己,忘了在崑嵛的一切,安家立命,能有自己的一番前程道路。

“逸轩么.....”

冷臻呢喃了一句,便被厨房内铜壶水沸的声音给惊了个回神,说了句你稍坐会儿,便进了厨房去。

“师父,你真的看得见了?”

冷臻泡了壶果茶,配了些之前做的桂花糕,地瓜干。两人在屋里坐下,两杯热茶在各自手里端着,即可温手又能浅尝。听到许逸轩的问话,冷臻抬眼仔细打量了人。

“嗯,祛毒很成功。我自是看得见了。”冷臻说完,敛眸微低头喝了口茶,“倒是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师父,你当年让我回家尽孝,非三年不得离家。我自是听了你的,三年一满,我便迫不及待的来见你,不过我上了山才被萧师伯告知你已不住崑嵛了。师父,我三年来的信,你可都有收到?”

“信...应是有吧。不记得了。”冷臻仍然垂眸不看人,手里把玩着茶杯,声音如常清冷无波澜。

“既然有收到,你为何一封回函都未有?你就没有想念过我么?”许逸轩追问着,心里却想着各种原因说服自己,冷臻是有原因的,只是没告诉自己。

“我本也没什么可以回你的,你在家这三年过的可好?堂上双老可安康?”不想去解释,便转了话题,冷臻自是知道许逸轩想要的回答,只是他不愿去应和。

“师父!”

“嗯...”

“冷臻。”

“嗯?”

“这么多年了,我心意就没变过。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你知道我就是......”

“别说了。逸轩,我们是师徒,以前是,以后也是。”冷臻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打断了许逸轩的话。“你今天来探望为师,我很高兴,天色也不早了,便住一晚再走吧。”

“我不走。”许逸轩站到人面前,双手还未碰到冷臻便被人躲闪开了。

“若胡闹,现在就走。”冷臻也站起身,两人间的空气仿佛掺了雪粒子一般,冷的有些渗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你所谓的机会就是这般拒我千里之外?你说了三年后,若我心意未变再来寻你。现在我来了,你便一句话就打发了不成?”

许逸轩一字一句的述说着,他本以为冷臻看到自己会欣喜,会温柔以待。但绝想不到是如此的冷冰冰,如此的生疏。比三年前还冷漠。他的心犹如被一把利刃戳开了一个口,刀尖还在心上碾着一般。

“逸轩,三年前我未曾应允你什么,三年后我便也不能应承你什么。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也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与你只是师徒,仅此而已。”冷臻说完,便出了门。

竹门关上的一瞬,许逸轩看着门,凄苦的一声呢喃:“冷臻...”

门外的冷臻背依门板,仰头闭目,脑中也是一片纷乱,心中亦是苦楚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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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冷臻 发表于 文兴四年四月十二日 (夏) 2018-8-12 16:37:35 | 只看该作者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再次推开篱笆院门,看着熟悉又怀念的屋子。外出了一年,却始终惦念者这处小院子。进了屋子,发现竟然无尘埃蛛网。寻思着可能是茯苓时常来打扫,也难为这小妮子还能念着自己。

一路风尘仆仆,这暑天也是热的很。把包裹解了简单放置了衣物,便打了井水冲洗了一番。这一折腾下来差不多到未时了,去厨房看了一下,米是有的,还有些腌制的腊肉。生火煮饭顺便蒸了些腊肉,吃饱后便有些犯困。碗筷也没收拾,想着晚饭后一道洗,便回房去睡了。

头一沾枕便睡的沉了,足足睡到日落西山,才醒了过来。睁了眼却并未起身,沉默了片刻。

“你什么时候来的?”慢慢坐起身,侧头看向屋内桌旁坐着的人。

“也没多久,差不多未时三刻吧。师父,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还好我有定期来打扫。不然你肯定没这么舒服的吃饱了就能睡。”许逸轩笑眯眯的来到床边站定,一年未见却还是那副模样。

“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又回来做什么?”穿了鞋站起身来,听许逸轩这么一说,也差不多自己刚睡他便来了。看来自己真的是警觉性太松散了,还以为是茯苓在照看着院子,想不到是他。经过人身侧,到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还是温的,看来是他泡的。

“师父,你这话说的徒儿就伤心了。当初你赶了我走,为了杜绝徒儿的念想,可是不出两日也出了门,谁都没说一声。茯苓师妹来寻你时,还哭了一场。我本想出去寻你,却又不知要往哪处。索性便在此等着了,又想着你肯定不愿我在这院子住,便去附近村子寻了个住处。不时的来打扫收拾下,等师父你回来便也不至于落灰布网了。”许逸轩边说便整理了被褥,叠好了放床尾。

.....倒是你有心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听着人絮叨的说了一通,仿佛好友叙旧一般,可眼前这人与自己却还是如之前一样,不愿多相处。“既然我也回来了,你也不必再费心照看这里了。还是早日回家去吧,想必你家人也想要你早些回...

“冷臻,你除了赶我走,还能说些别的么?”房门被许逸轩大力的关上,生生截断了还未说完的话。“我在这儿等了一年,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你让我远离了三年,我照做了。你不辞而别一年,我等了。现在你还想做什么呢,再让我回家等三年么?”最后一句伴随着碰的一声,身子被许逸轩一把扯过抵在门板上,双臂撑在人两侧,一双黑黝黝的双眸,死死的钉在人脸上。

“冷臻,你若真对我无丝毫念想,何须躲我躲的如此明显。你到底在怕什么?”许逸轩不给人丝毫余地,一句一句的把人逼到绝地。

“许逸轩,我是男人。是你师尊。这世间伦理从来都容不下不遵从规则的人。你还年轻,也许一时迷惑...”不愿看着人,低头避开那无法直视的目光,低声说着理由,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可话还未完,下巴一阵力道让自己不由的抬起了头,随之便是一个不容拒绝的亲吻。即使想要挣扎推拒,却也是让人更强硬的入侵。口腔被人的气味沾染了遍,即使武功高在这一瞬也忘了怎么去击退眼前的人,双手只能死死的抵在人双肩,想要让自己能脱离这不知所措的亲密。

“唔......放开......”趁着空隙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却似乎根本毫无作用,侵略的人变换着角度就是不肯放过。直到眼中漾出水雾,脑中有些空白才被人放过。终于自由了的唇齿,不由的张大了些,粗重的呼吸着。也顾不得唇角还挂着透明的银丝,身子也有些软了,双手不知何时已从推拒变成紧紧拽着人的衣衫。

“我想亲你,已经想了很久了。今天算是讨回了些利息。冷臻,要么你一掌打死了我,要么这辈子你别想再让我离开你一步。”许逸轩一脸坚定的看着自己,表面看着是给了人一个选择,其实答案不言而喻。他眼中是坚定的眸光,不难看出以往是他太顾忌自己的感受一再忍让,让自己不断的逃避问题。眼前这人已破釜沉舟,不再给自己退路,也不给俩人退路。自己被人挟持的避无可避,想要推开人整理下纷乱的思绪。却被人牢牢的困在这方寸之地,似乎不给出一个答复。对方便一直与自己耗着,可对方给的选择根本就只有一个选项。自己怎么可能会一掌打死他,这人突然的强硬让人错手不及。自己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局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可这踌躇的片刻,却让许逸轩很开心。压着人又是一番深吻,只是这次是温柔的引导着人与自己一同享受这口齿交融的乐趣。冷臻本就不清晰的脑子,如今更是迷糊的紧了。以往除了深藏那不能言说的情感,便是以冷面去隔绝他人的一切。可独独眼前的这个人,不惧自己的冷,还次次击溃自己的防备,让自己不愿见光的一面被赤裸裸的展示在他面前。

“冷臻,如果你不逃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几年来的相思,你可要好好承受住哦。”许逸轩轻咬人耳垂,暧昧的言语让冷臻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却还未曾去理解这话的意思,便被人带上了床。

夜幕笼罩,屋外夜凉如水,屋内却巫山云雨颠鸾倒凤一夜春色直至东方破晓才歇下。

“师父!!师父!!你回来了是不是啊!!”大清早,小院屋外便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叫唤声。

许逸轩开了门出去,挡住了一脸兴奋的木茯苓。“师父,昨天刚回来,现在还睡着呢。你别瞎嚷嚷了,让他多睡会儿。”

木茯苓一脸不满的撇了撇嘴:“为啥师兄你会在这里?我今天也是碰巧下山办事儿,想来碰碰运气的。可是为啥师兄你就已经在这儿了?不会是...你昨夜就住在这儿吧?!不行,我今天也要住这儿陪师父!”说完便去瓜棚下坐着,等师父醒。时不时的瞟着房门,可窗户关着,门也被许逸轩堵着不让进,她也只能等着。

“你不是下山办事儿吗?坐在这儿等,不用办事了?”许逸轩去厨房拎了茶壶过来坐下,给两个人各倒了杯水,自己喝了两杯打了个水嗝,单手支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唔...”木茯苓很为难的看着屋子,端起茶杯一口喝光了水,“嘿嘿...我先去告诉宁师叔和宋师叔来绊着师父。等我办完事儿就马上回来!师兄,你看住师父。不准他再不辞而别!!!”

许逸轩起身往屋里走,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木茯苓才转身跑了出去,小妮子跑的那叫一个快,转眼就不见了人。

------ 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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