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居-娴亭（燕山府路）——药不然

【那婢子终是去煎药了，这周遭便也安静下来，小丫头总是喜欢闹的】

【翻了翻她那摞书册，清一色娇女娘和痴书生的话本子，小姑娘都喜欢的，摇了摇头，却忘了自己的年龄也并不算大】

【将银针放在指尖把玩，除了风，还有檐下滴水的声音，一切仿佛沉寂了，直到……】

活过来了呢

【浅笑，将指尖的针收起来】

要见他吗？等谷雨煎药回来，我便去寻他来见你

有劳

[略一颔首，目光从她面上转开。城主没有来看我残成什么样子，要么是不在，要么是来不了。]  

[没有说个谢字，救命的义，要拿命来还。一身残躯，却有羁绊。]

[不知昏厥了多久，有些事等谷雨回来自然知晓。凝气循脉，遽然倾溃。咳了几声，默然看着门外老枝横斜。]

--结--

------------接大雪山之后------------

[大雪山一场酣战，打的是、雀走石飞雪崩山塌！好在不打不相识，雪窟一场患难，与南宫烈颇为意气相投。爬出来后，相约罢手。他携回其妹尽心医治，以至、长远相护]

药不然怎样了？

[边换下破损的衣服边问浅颜，一颗心甚有忐忑]

“嗯、醒了，而且没有傻”

哦

（有点可惜）

能傻几天么？

[看着浅颜的眼色，他忽而觉得医德这种东西、无趣得很]

[洗漱一番欲往娴亭，陶陶扑过来钻在怀里抱着不撒手，他也喜爱，遂抱着同往]

脸色真差

[嫌弃的瞥的一眼，拿手试试脉息，虽缓却平稳了。人睡着，他抽了一本倚在床头翻看，团子闻着药味在床上好奇的爬来爬去]

【谷雨不知向那位美人说了什么，每日里喝下去的汤药压制住了积毒，却总是让人昏沉入梦。梦境里有万里沙鸥，夜雨青灯，没有人。偶尔在醒来的间隙，听闻一些消息。】

【一个废人，也就是如此了。】

【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在脸上摸了摸，然后拍了下来，柔稚的力量。睁眼看见小团子的小手拍在脸上，眼见又一小爪子要乎上来，薄唇轻笑】

团子要不要和小灰玩

【小团子已经不记得小灰是谁，孩子天性听见一个玩字，哪管是什么，拍着小手要玩。披衣坐起，拎着小团子的后衣领拎过来，却不怎么会抱孩子，小团子跟小猫一样窝在怀里，扒着我的胳膊向外看。】

我能做点什么

【不必问他前情凶险，也不必多言客套。惹了一场风波，能如此收场已是幸事，但我不能心安理得。】

那位棺中美人现在也在府上？

你敢！

[听到小灰他手一抖，书翻卷着掉在膝上，还好这祸害只是逗着团子玩玩]

紧要的就是把伤养好

[其它的都不必说，有没有这回事，他需要的时候这人也什么都得做]

棺中美人、你这形容的还真贴切

我接来府上给浅颜医治，你可别再给吓着了

[团子在其怀里软糯的爬，他怎么生出些小灰小黑的错觉？一定是昨夜的酒还没醒，他伸出手就想把团子抱回来]

【点了点头，一条残命没有一条好命有价值。只不过，伤好容易，毒却已染骨，还能压制住的时候，就算是个有用的人。随手揉着小团子的头发】

我吓她作甚，我只对皮感兴趣，对人没兴趣，她又是个剥不得的。。

【搓散了小团子头顶两个小小的丫髻，要怎么重新梳回去？拿着头绳来回比了比，琢磨了一会，不会梳。小孩子梳什么发髻，拿根带子绑一下就挺好。】

躺了这么些天，倒是想通了一件事。从前呢，药不然的道理，就是你杀了我，你赢，我杀了你，我赢。现在忽然发觉，生存并不只有生死，还有人情。

人情啊，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叹着麻烦，任由小团子在怀里手脚并用地折腾。】

要不是看你受伤，我真想捶你一顿

[这个爱好很让人发狂啊，每每想起他的内心是狂躁的]

把你丫懒的

[扯开头绳把团子的丫髻重新梳好放在腿上爬，谁知没一会又爬那祸害腿上了]

那你找个机会抹脖子吧，就一切轻松了

[他做事只随心意，自是不在乎什么人情，高兴欠高兴还，喜欢而已，人不人情的又是啥？]

“爹爹”

“爹爹”

[团子指了指他，又回头指了指祸害，也傻呵呵的叫爹]

别乱叫

[一巴掌拍过去，“哇”一声，把团子拍哭了]

【成了亲的男人就是不一样，约莫梳发画眉不在话下。随意摇了摇手】

省些气力吧，我已经收敛很多了。这次是看那美人就要长埋地下实在可惜，一时技痒而已。那么美。。

【也不知说的是人美，还是美人皮将会做出的作品美。一把拎过被拍哭的团子，捏了捏委屈地气鼓鼓的小脸】

团子不哭，来，叫师父，以后师父带团子去看关山雪岭，月照江流好不好。

【团子一脸懵懂地仰着小脸，泪花还在眼睛里打转。替她抹了抹眼角，努力思考了一下小孩子会喜欢什么东西。自家儿时都有些什么？罢了，那些东西只能浸在记忆里，让岁月将它们腐烂。】

小鹿，团子喜欢小鹿么，林子深处，会看到小鹿，还有小兔松鼠

【烤熟了味道都不错。】

你会带孩子？

[他好怕团子会迷路在雪岭投身入江流]

“喜、欢，小鹿“

[团子张开手来搂他脖子，两眼里闪着盈盈的希翼]

[他看了一会，执起案上茶盏塞进小手里]

喂这个叔叔喝点水

[陶然是个清风朗月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喜欢这个祸害带走小团子。不过越是孤僻的人越是会把情意凝结一处给予，这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孩子还用带？

【跟他同样的疑惑，长着长着不就长大了。团子扑在怀里，胸腔里闷闷的，却柔软。】

【就着团子的手喝了口茶，却看了他一眼。我只当这是碗敬师茶，喝了再说。拽下颈间的骨坠，随手挂在团子脖子上】

团子这么乖，有礼物收

【喝了徒弟的茶，总不能没点表示。并不接什么叔叔的茬，我的团子，我来教。其乐融融，眼皮不再向他抬一下】

不觉得你在这有点多余？

你真是够了！

[”啪“一下书卷砸在其肩，他起身拎起团子]

我儿子！

”囡囡是闺女！“

[拍下胖胖的小手，他好气又好笑]

都一样

”不一样、囡囡好看！“

[这都谁教的？他抱起团子转身要走，小家伙却不干]

”不要、要小鹿、要小鹿……“

[这败家孩子，不过也难得与这人有缘，陪着解个闷也好，遂也就依了其性子，放其在床上打滚纠缠]

[肩头挨了一下，不以为意。跟着我看尽山河有什么不好，虽然我不会梳小姑娘的发，也不懂小孩子要怎么养，可是千篇一律，未免也失了趣致。]

[若团子是他亲生孩儿，我也说不出叫人骨肉分离的话。冲他挥了挥手]

放心，我看着她。别一副牙疼的模样

[团子在床上打了个滚，仰躺着一条小胖腿翘在另一条腿上，追问小鹿吃不吃糕糕，要小鹿。]

[除了小鹿，还有很多诡怪新奇，团子听得津津有味，并不难哄。不停的漂泊，因为无处停留。或许今后的梦境里，不只有冷雨荒烟，也有人。]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