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rginia|——原创

剧目名称：Virginia
参与人员：木素尔  沈陌
剧中角色：埃索拉  多丽丝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借鉴《海上钢琴师》和《海上钢琴师》，电影和老妖的歌都有，反正就是，一种孤独，希望能从中戏出希望和勇气。


开贴是为了让你开戏！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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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索拉

1870年9月  法国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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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恩-莱茵运河上密集的雨丝将笼罩在整个欧洲大陆的硝烟降成黑雨，火枪弹射出爆裂的创口，战争收割过的人们眼中无一不充满着暴躁、贪婪和难以抑制的发泄欲望。政府的残酷让这些情绪早已没了束缚，愈演愈烈。宽阔河岸上架起登船的阶梯，富商从检票员手里拽过船票狠狠盯着面前的队列长龙，便摆出以往傲慢的神气试图越过一群三等舱的穷人径直上船，可看清挡在他身前的人肩头辉金色的勋章后，只得撇过头去狠狠地瞪一眼，心里咕哝一句骂娘的话。】

【马恩-莱茵运河通往边境战场，自年初开战以来，普鲁士军队即以周密的计划和极富战力的军团取得胜利，巴黎工人通过选举成立巴黎公社，武装反抗国防政府，底层人民只想要一个和平，哪怕是以推翻阶级改天换地。军备航线几乎占领整条运河，彼时旺盛的莱恩运河上仅余几艘民用航船在狭窄的航道上巍巍行驶，弗吉尼亚号是其中最为耀眼的一艘。】

【普鲁士们的反攻让法军节节败退，整个巴黎人心惶惶，没有人敢坐以待毙，也没有人知道该去哪里躲藏。内乱汹涌，群情激愤，工人们拼死一战，几乎占领巴黎。前线溃败的消息传来，终于激起大规模出逃。富商紧攥着手中皮箱，努力绷紧嘴角挺直了腰，人前摆起来的阔绰和威严显得艰难而惊慌；上校始终将手心放在腰间的枪套上，得益于战火中的镇定在扰攘的人堆中染上些许暴戾；老绅士们则因为不得不跟劳工们站在一队而怨声一片，人们心中都有一个最坏的打算——法兰西第二帝国即将覆灭。可这话只有那些尚不知事的孩童敢说出口，任何成年人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种话，必定会遭到整个阶层的排斥。】

【黑暗中的美好祝愿，宛如教皇们心中不灭的神祇，宛如弗吉尼亚号始终如一的奢华与温柔，与面对战争相比几乎不费任何代价，只要闭上眼走入舱门，便是长途慢摇着海浪柔波的逃避，长醉不醒。】

【雨丝渐酣，无论在外撑着伞同时兼顾行李还要恼火羊绒大衣染上泥污有多么的不便，踏入宴会厅后，那惹人厌烦的雨声随即变为温情的背景音，金碧辉煌的大厅，暖烘的壁炉，精致的茶点和红酒杯，在这样残酷的时代胜似天堂。厅中一架三角钢琴流泻出激昂旋律，《革命练习曲》，华沙革命失败，肖邦悲愤于沙俄的血腥镇压，蜡烛燃至天明，作成乐谱。音乐家们落笔写下英雄的旋律，附点节奏级进上行的呐喊式音调如同万马奔腾，左手低音奔流的旋律与右手刚毅曲调结合宣泄出孤声高喝的悲怆，战争何时会结束？痛苦何时会终结？幻梦终究会破灭，在自我封闭的逃脱中高唱着打破，每个人心中岌岌可危的防御碎裂，仅剩下固守的孤独在曲调中推向高潮。乐曲转向后半部分，宣叙调的陈述性铺面而来，黎明没有到来，也许没有人意识到心中微不足道的故事永远也说不尽，也许没有人愿意面对现世中险恶的路途，这种宣叙却在呐喊之后反复出现。】


【如果生命可以仅存一个状态，如果可以永远在玻璃罩子后只以其天真之态度过余生，如这些上流社会之勋爵豪商般，弗吉尼亚号将永不坠灭。】

【厅门缓缓合拢，船将起航，旋律再度攀升，在一段慨叹后重新牵起激昂之声，大厅中没有悲痛之眼，莽莽攒动着劫后余生式的幸运，没有人有剥夺旁人享受这种快乐的权利。演奏的少女蓝色眼珠如同琴键般泾渭分明，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流转跃动，灵活五指唱出低音旋律，眼中仿佛只有舷外雨幕敲来的静谧和回响，礼服拖在琴凳后长长的尾，裙摆海蓝色渐次深浅，灯光辉明下如同海浪，起伏相和，在广袤无垠的海上，乐声高昂，人群狂热，少女挺直的腰背雕塑般岿然不动。直到最后一个和弦声落下，细瘦脖颈微微转向人群，寡淡目光飘过人流，被鎏金的餐碟迷了眼，长睫毛微阖，狭长眼光自厅中收回，转身走下台去。侍应生将钢琴运走，乐队换谱，号手们登台，奏起当下最为流行的诙谐曲调。】

【雨声渐消，航程初始，但无论如何已离开火石飞溅的巴黎，好梦开场。】

-多丽丝-

[九月，战火仍在延续。]

[站在运河旁回眺巴黎，密布的乌云与细密的雨丝几乎将视线全数切断，而巴黎心脏处高高耸立的圣母院，卡西莫多在暮色里敲响的大钟仿佛依然能够一丝不错入耳际。无数栖靠在钟塔和尖塔上的白鸽飞起四散，又被混晦的滚云阻隔去路，最后不知落向哪儿。]

[埃佩尔奈距巴黎仅一钟头火车，是马恩-莱茵运河的起端，亦是著名香槟小镇，但眼下没人还有心情品酌一杯色泽上佳的美酒或以悠闲姿态摇转杯脚欣赏香槟的芳醇与甘冽。欧维莱尔酒窖中整齐成排的橡木桶早被普鲁士士兵的炮火分崩摧毁，酒液流淌滚入运河流向斯特拉斯堡，没人顾及得上。]

[我们在逃亡。大家都在逃亡。]

[雨丝沾湿斗篷，细软的金发凉丝丝紧贴在额前，人群摩肩接踵等待登船。羊绒呢衣与风衣不断摩挲擦错，鞋面被雨水一层层打湿附着，潮湿连同晦涩裹挟着一个个怨声载道的行客，提线木偶般僵硬行动，麻木又暴躁。但人人都神经紧持，稍微的擦枪走火便会使竭力维系的状态纷崩溃败，千篇一律，死气沉沉。]

[没有人会将离乡背井的出逃当做一次真正意义的旅行，我想。]

[家庭支持的巴黎工会在拿破仑三世向普鲁士交出一面屈辱的白旗后遭到惨烈镇压，政府用五十万法郎换回的十万战俘，暴戾残虐有增无减，他们将枪口调转向自己的同胞，用工人的鲜血平息外战败北的耻辱与怨恨。每天都有人死去，堆放在绿茵公募旁的漆黑棺椁来不及下葬，十字架林立的草坪被火炮屠戮成大片焦土，没有主来普渡众生，人人自危。]

[当巴黎教堂的钟声不再为弥撒永鸣，当玛丽亚手中的玫瑰枯败于现世永无尽头的黑暗，公民提起皮箱躲离战乱，走向也许没有尽头的旅途。]

[停靠在码头的弗吉尼亚号远望过去高大而平稳，攒动的人头不断涌入，它都以包容的姿态尽数接纳。如创世界万物的耶和华见到地上充满败坏、强暴与邪恶时，指引诺亚缔造的拯救良善的方舟。它将带领人们逃离蛮荒驶入温港，不论困顿挣扎的贫民或是勋章卓著的军将，都如微小虫蚁。]

[在海上会不会死？我们会不会死？]           

[凝视河面泛起的疑惑伴着蹬梯入船消弭散去，汽笛鸣响，行程将启。锚爪温柔的拔离河床，优雅侍者将大门关闭，大厅仿佛陷入旖旎金色梦境，正有轻灵如流水的音符从正中央钢琴师的手下流淌而出，甘泉般洗去逃亡者脸上的畏惧与恐慌。船舱之中，人之本性得以浮现，冷漠者唇角勾起不屑，贪婪者面容展现傲慢，感激与悲悯则现于劳工贫民之眼，人人都宛如得到神谕救赎免于苦难。]

[]我望住那一双在黑白琴键上往返跳跃的手，十指强劲有力又柔韧无比，如圆形环绕剧院中央舞台上跳动脚尖舞的精灵，柔合并济起落有无，乐声的流畅宣泄渐是奔腾无阻，渐是刚毅不灭。悲怆奔驰至尽头，曲调拨转，又是一番激昂之声。皇家歌剧院摧毁，加尼叶歌剧院即将重建，灵魂与自由在琴声之中，永升不落。]

[我想，我有些想念我的钢琴了。]

=======================第一幕结=======================

=======================第二幕=======================

埃索拉

【二楼走廊深处的门从不上锁，堆满了古老的书籍，还有一些古记，很少有人打理。书架上落灰，那些书被拉出来后留下的痕迹一层叠着一层，左脚微跛，穿过并不整齐的书架隔出来的明和暗，木质的柜角下遮住光，一个个梯形的阴影，跛脚踩在上面，曲度几乎一致，十分喜欢这种踩格子的感觉。雨下了一整晚，清晨之时海上静谧无波，幽蓝色的细浪从没有边界的天脚下潺潺摇过来，深海的呼吸声，因海面低温而泛起的雾气，远处青山在这一片酣甜平稳中隐隐若现。走过第四个书架，踮起脚来抽出一本破旧的《法国史》，扶着墙，靠右腿的力量慢慢坐下，伸长脚放在阳光下，向内拗着的左脚努力靠着右脚似的，自屈的配合，然而在登台时候却异常坚强，宽布裹起来，就能如常人般踩起舞鞋，甚至偶尔踩下踏板。】

【“只有对那些需要战争的人来说，战争才是正义的”。】

【翻到夹着枯树叶的那一页，时间的长河从不说谎，只是一遍一遍地重蹈覆辙。本世纪初，拿破仑东进，掀起整个欧洲东部的战火，如今普鲁士们高举着新教徒的旗帜，向着巴黎长驱直入，原本平庸而混沌的人群被迫分出人与狼的界限，战时更能让原本就精明怯弱的市民阶层更加惰于反抗，因为长久眠宿在这种庸碌算计中，早已放弃牺牲的勇气及追求真理的决心，战战兢兢地维护自己的利益，风声鹤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弗吉尼亚号却是最好的温床。】

【狂欢吧。】

【乐厅传来悠扬的舞曲，莫扎特巅峰时期最好的作品，男低音传唱着一百多年前的智慧之光，钢琴之声可以抵达之处，没有光透过，却可以看到无数圣人的脸孔，那些传世而不衰的光芒，称作理想世界：到处满载圣教之说，信仰救世，没有苦痛的平静，力量发自于每个人的坚实内心。】

【本不该在这里看到人。可是当那个纤美优雅的身影站在面前时，仰起头来，在背光的书架前只能依稀看清她的脸。似乎是乐团的团长带来告诉自己，她以后会成为船上第二位钢琴师。不善言辞，因此在后台看到她时，露了个孤僻的表情转身便走，蓝色裙摆上满天星辉转给她，像是一种炫耀，和孤立。而此刻，身上的粗布连衣裙软软地化开阳光，看向她的绿眼睛里满是探询。】

你喜欢巴黎么？

人人都想离开，可是他们却在为巴黎祷告。

【顿了片刻，目光转向明朗亮丽的蓝天，天已经完全亮了。重新回头看她，云片移过来遮住太阳，才看清她的脸，漂亮的金发像童话镜中的公主，伸出手来，够不到她的裙摆，费力地用一只脚站起来，脸上仍然是倔强的模样。很小的时候就在船上居住，对于外面的世界从不涉足，甚至嗤之以鼻，但却有些好奇，这么一位公主一般的姑娘，为何要穿过界线走入船中来。】

我怀念肖邦，英雄的诗篇应该是战争时代的背景曲。可是他们却只喜欢唱圆舞曲。

【终于站稳，整个过程漫长而荒唐，木质的老旧架子要支撑起一个人，显得费力，因此吱呀作响地反驳，看见少女伸过来的手，搭了一把，有些感激然而偏过头隐瞒了感动的目光，一时沉默，把书放回书架上，行船悠悠，天光云影，阳光从船身走过又重来，舱外静谧无声。】

你不会喜欢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