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

{提起九华剑派，瞧着他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了仰慕之意，心中知晓这亦是嗜剑成痴的人应有的反应。负手偏头瞧着他走过来，微微一笑}

原来是洛大哥，我叫曲铃泠。

{日当正午，此刻精力都已恢复的差不多，路途尚远，看来又要跋涉一阵了。}

{眼波流转，轻抬玉指，遥遥指向远方一棵古松下的石亭处。}

不如我们来比试轻功吧，谁输了的话就……负责寻找下一个水源。

{要知道轻功可是自己的看家本领之一，却是不由分说，接着道}

剑法我肯定是不如你了，不过论轻功的话，谁胜谁负还说不一定呢。

{知晓他亦是习武之人便再无顾虑，看他还如木头一般呆杵在原地，便当先提气纵身，如穿云之燕一般向陡峭山路窜去，只留下风中残余的“叮铃”声响及如铃声一般清脆的笑声。}

【抱拳行礼】

曲……曲姑娘

【突然听她提议要比轻功，不禁愣住】

我……我轻功不……不好啊

【没等自己说完，她已纵出数步，无奈只得提气勉力跟上】

（看来得好好练练轻功才行）

【自己天资愚钝，好在向来勤勉，相信勤能补拙】

曲姑娘，等……等等我

————结————

——————————建元七年·秋—————————
（自别扬州，已有六年了。）

【鹿平风心有戚焉。原来故地重游竟是恍如隔世。扬州还是那个扬州，即便没有了昔日的扬州儒侠离比安，她亦繁华不减。但缘何陌生了？无心去看车水马龙，无心去游瘦西子湖，更无脸去探访离府家仆。曾答应他们必携少主回扬州，兜兜转转，却仍是孑然一人。】

【扬州圣山，名曰九华。九华之景，誉满天下。文人墨客莫不慕名而来。时下扬州更是流行以九华山景为题作文，也引得一班学子脑洞大开——写日出闻名的则称东君，咏霞最盛者曰绮烟居士，赞雪霁至佳者，则自号纨素斋人……如此种种，竞相吹捧，却也不嫌腻烦。】

【鹿平风本无意山水，但得知九华剑派的“剑圣”山无名游历回归，便有了寻访之意。】

（比安与山无名私交匪浅，更曾引我一见。不知他可有比安的去向？）

【九华剑派门规甚严，门下弟子极少在江湖显露踪迹。“剑圣”山无名偏又喜好游历。掌门人无奈，允许他每逢年回一次门中处理事务。时下正是剑圣重回九华山之际。】

【九华剑派山门极为隐蔽，为免有心人探得，晨露未消，鹿平风便携雒辰入山了。昨夜一场冷雨，山路更是崎岖。鹿平风一路无言，雒辰亦然。】

【自赤松院迷路一事后，便决定下山寻两对莫师妹所述之名唤寻路虫之物。秉了师父后携剑毅然下山，虽不曾去过端州，但从师姐口中闻之路途并不遥远。】
【买马于市集，此行却不知先去往何处……面上有些无奈之意，端州地处广南，那便该是向南走。】
往南吗？扬州与棣州交接，第一行便去扬州吧……
【扯了扯马缰，眸子蒙上一层雾气，似是陷入了过往。低声呢喃】
广南……
【纵马离去，一路奔往扬州。两旁景色匆匆掠过，昨夜一场冷雨，风戾戾，寒入心。有些悔不该出门时只带了几件单薄秋衣出行，大道泥泞，扑鼻还有些许腥气。是啊，如今是秋，不是春……】
【亦不知马行了几时，心想着该是入了扬州地界，山灵俊秀，风景名胜不胜数。抬眸望了眼，不知前方山名，却是雨后别有一番新意。便下马，欲上山探上一番。】
师妹说，寻路虫在端州有，反正都是往南寻，我便把像的都抓起来！兴许我就不用走那么远了。
【寻一木系马其上，余光扫过似是瞥见有碑上篆九华山三字，不曾过多注意便随步上山。】
【此山灵秀，花鸟鱼虫甚多，方上来之时见了两只赤色甲虫，相依相伴，欣喜不及便上前捕捉，奈何只抓了一只。另一只却飞去了。不禁大喊追去】
诶！你别跑啊！

【山陡路崎，满树萧然，徒添游子心绪。鹿平风一路行来所见美景甚繁，如今连昔日熟悉的九华也已萧瑟。不由感叹，年华已逝，青春不在，唯这山这水这日这月，亘古永驻，静观世事变迁。】

千岁繁华万世荣，谁非过客？平水道相逢。一朝秋雨两度风，花是主人，交浅言心衷。

【吟罢，却见雒辰似有所感。但他天生哑疾，纵有千言万语也难付于口。】

（鹿姐姐，还有雒辰陪着你啊……）

【鹿平风与之相处多年，自是明白其心意。莞尔道】

谢谢你，雒辰。

【微微一顿，复又补充一句】

谢谢了。

【如此三字，却教雒辰微诧。】

（鹿姐姐是在为枫林晚的事道歉？）

【却听鹿平风道】

虽是我收留了你，但这些年来，倒是我连累你许多。

【雒辰不解其意，正欲详问，却忽闻一声高呼】

“诶！你别跑啊！”

【二人回头看去，却空无一人。但见一只赤红的小甲虫迎面飞来】

【雒辰在枫林晚深受虫毒之苦，甫见这飞虫径直扑向鹿姐姐，生怕又是那少女派遣的毒物，不假思索，剑出，光闪，这“毒虫”便毙命了。】

【恰是唾手可得之时，却见它向前方主仆二人飞去，剑光闪过，睁眼却不见了那只赤红甲虫。几步迈上前俯着身子细寻，眉间尽是焦急之色。若是它死了，这荒山野岭自己又得上哪里去寻第二对？口中碎碎念道】
小宝贝你可别死了啊，你死了你老伴得多伤心啊……
【却不想在那主仆二人附近见了它尸体，面色灰白，这半天是白忙活了。心中难免有些愤愤之情，便与之当面理论道】
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寻路虫！
【垂首看了眼掌中孤零零的一只，神情落寞，如今这又是不知要上哪去寻了。】
这下到好了，荒山野岭，我又不知会迷路到哪里去了……

【忽见一名少女冲将上来。雒辰当下露出杀意，护卫在前。鹿平风见来人并无恶意，便示意无须如此，雒辰方退至一旁。】

【甲虫已死，少女的不由得一阵失落。】

【鹿平风观之形容姣好，面相甚善，较之在枫林晚里遇见的那位惯使毒物的野蛮少女要善良得多。便问她】

小姑娘，这红翼甲虫是你的？

【又见她秀眉轻敛，惹人生怜，便又问】

你欲往何处去？扬州系我故里，或可为你指点一二。

【闻其言抬首寻声看去，女子以轻纱覆面，闻其声轻柔，心下笃定她定非歹徒，不然早该在初见时取我性命。】
【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手上这只是我的，那只死了的，我没有抓到，所以不是我的……可是我必须要抓到它……
【无奈抿了抿嘴，忽然想起师父常教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本是伤心时，却闻人言语声，便抬首看去。女子以纱覆面，其声轻柔如水。水至善，她应当也不是坏人。】
【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低声道】
我手中这只是我的，但地上死了的那只…我没抓到，那便不是我的。可是我很想要…因为那样我就不用去端州了！
【眸中神色熠熠，想着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心情都不觉愉快了。掌中小虫轻轻爬动，将她从想象中唤醒。不觉轻叹】
可是如今一对已死了一只，我留着也没用……倒不如放了……
【说着张开手掌，任它飞了出去没入林中。回神看向她，眸中带着些许好奇之意】
你说扬州系你故里，那么能告诉我怎么去端州吗？我要去那里寻一种名叫寻路虫的东西，我只知它是成双成对出现，却不知它究竟是什么样子。
【忽而又想起方才自己不敬之词，心生愧疚。师父常教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特别是习武之人当时时心平气静，自己方才如此莽撞倒是唐突佳人了。便曲躬拱手向人道歉】
姑娘，方才莽撞之举还望海涵，只愿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为我指一条路，日后我定当报答。

【却是个单纯的人儿，一骨碌将话全盘托出了，悲喜全然写在脸上。闻得她要去端州找“寻路虫”，鹿平风轻轻一笑，道】

哦？原来你要找寻路虫？

【寻路虫常成对出没，雌红雄绿，鲜艳非常，更奇特的是，双生双死，恩爱无比，故又唤之匹虫。因其天生灵性，可彼此感应对方的存在，亦是许多游人所尚之珍宝。】

此类“红衣甲虫”虽是成双而存，但并非可寻路的。可以说，它是……是寻路虫的表亲。呵，若要捕得寻路虫，怕是要废好大的功夫。

【遂将寻路虫之喜好、特征告之。复又唤雒辰取出一副甚是老旧的卷轴，交予她】

此去端州，路途迢迢，这路观图或可一助。

至于报答，呵，我游历四方，行踪不定，能与你相遇也是有缘，报答甚么的也不必了。

【透过面纱隐隐可见她笑靥如花，只听她娓娓道来，毫无捏造之相。心下钦佩万分，当真是江湖水深，人才济济啊！】
【弯眸笑了笑，脆声道】
废功夫我倒是不怕，若是能寻得两对，一对给师妹，一对给我自己，那也是值得了。师父说，付出只要值得便好。就算是再怎么困难我也愿一试，不然没开始就认输，我有何脸面面见师门？！
【神色坚定，下意识握紧手中剑，眸中不带丝毫畏惧，一派正义凛然之色。细细听人言语，将寻路虫喜好特征谨记在心。见她让人递了卷轴过来，当下自己正是需要这观路图，便也不谦虚地收下了。】
【面带感激之色，朝人微微鞠了一躬，正色问道】
敢问姑娘姓名，日后有缘应是能再见，或有需要笑笑之时，只要不违背伦理道义，我定当出手相助！
【语罢眸中带笑，倒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豪迈。】

笑笑是吗？当真人如其名。

【她之笑颜，清纯可人。行礼时恭谨有度，却不失江湖儿女之豁达。鹿平风颇为欣赏。】

敝姓鹿，双名平风。略通岐黄之术，是个借行医游历的散人。

【念及随后自己便又要北上，行程难料，私觉今次一别怕再无相见，便道】

游子不敢轻言再见。倘若重逢，呵，怕是笑笑姑娘迷了路，走到北方去了。

【此时天已大亮。怕误了造访剑圣的时辰，鹿平风欠身作辞】

游子尚有他事待办，笑笑姑娘，后会无期了。

【言罢，携雒辰离去。】

行医啊…原来你是大夫！
【眸中稍带惊异之色，复而莞尔，她能悉知寻路虫习性，自己早该想到她是个大夫。只是这榆木脑袋，反应太慢了。】
若是有机缘，我到也想往北，去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
【又想起迷路一事，面有羞赧之色，语气也弱了些。】
等我找到那寻路虫就应该…不会迷路了……
【其人既已告辞，便也不做挽留，天下之大自是有缘再见，便目送她离去。待她离去后，收了卷轴入怀中，也哼着小调，悠悠然下山去了】

结

――――建元七年·秋――――

【九华有九峰，九华剑派藏深掩其中。不知者，断难寻之。】

【幸而鹿平风曾随离比安拜访过山无名。只是七年过去，不知他会否记得自己？】

【想到即将有未婚夫的消息，鹿平风心如擂鼓。越是迫切的期望便越是难以压抑紧张。秋风夹着寒霜侵袭，她却毫无所觉。】

【山无名】

【峻峰耸峙，险崖陡峭，开阖断劈中四方拱拥，衬出一座奇秀险峻的九华山。】

【因时入深秋，满山霜威正盛，冷风挟寒意，穿荡于山林之间。百年老松攀壁而上，劲枝虬干，遍沿巍峨山势，衬出山峦壮阔中的摄人气势。】

【孤身一人，盘膝席地而坐，背倚嶙峋怪石，正对云海翻涌。身遭浓雾层涌，恍如云海仙境，几乎淹覆山径，其中偶有疾影穿过，拨起水雾层荡。】

【一柄长剑横于膝上，劲装扑扑翻动，耳边是鸟叫猿啼，哗哗树响。双手捧坛往后仰头，悬倾酒液一道水光，猛地将辛辣烈酒灌入口中。】

【顷刻之间满腔酒气刮过，喉肠如有火烧，喉头滚动吐出怅叹，实在是酣畅之极。自从去年下山，一路行走江湖，天南海北间已是许久不曾坐在这九华断崖之上，喝上一壶师弟酿的好酒。 】

【猛地抬头，飞眉入鬓，玉冠高束，一双星目含辉，笑着望向云海深处。满山虫鸟似亦有感，啾啾鸣声四方而起，伴随风响树动，令人心中一动。】   

【 九华山虽隐于红尘，却向来好客，奇秀景象中尽是广阔胸怀，容纳天下来客。】

【至山门，却是众木簇拥，山石环抱，浑然天成。不免教人叹服这鬼斧神工。】

【守山弟子见有客来，上前恭礼招待，听说是来拜访剑圣山无名的，便言须有名帖方可。鹿平风颇感麻烦，道】

游子系剑圣前辈故交，今日来访实为兴起，不曾有约，还望小哥通融。

【那名弟子很是为难，鹿平风再三恳求并承诺“若前辈怪罪，游子一盖承担”，那弟子方勉强答允。】

【经这一波折，可见那山无名的臭脾气依旧未变。】

【鹿平风留下雒辰，一人随那名九华弟子入了山门。山路迂回，辗转几番，始至一处幽静秘地，烟雾弥漫，恍如太虚幻境。轻雾缭绕中有一断崖隐现峥嵘。那弟子指着断崖道了句“师伯便就在上面”便离开了。鹿平风还奇怪他如何不先行通报，待她打量这断崖时才明白。】

【这断崖陡峭非常，足有二十余丈高，断处更是险峻嶙峋，如无精妙的轻功，攀不上去不说，摔下来便尸骨无存。鹿平风不禁苦笑。明白了那名帖的用意。】

【但见她右足一旋，身形便已化成无数虚影，至于崖壁前时，纤足轻轻一点，身子借力而升高数丈，不待重力落下，又是轻点崖壁上的野草，再度跃高。】

【及至断崖上，但见一人孑然孤坐，袖袍飞扬，风华绝世。鹿平风压抑住心头的颤抖，驱步上前，吟道】

一日复一朝，一昏复一晨。容色改平常，精神自飘沦。临觞多哀楚，思我故时人。对酒不能言，凄怆怀酸辛。

前辈，美酒当前，缘何独饮独醉？

山无名
【猿啸山风，回荡山谷，身后人声紧随脚步而至，激起回音叠荡。浓雾如烟笼罩断崖耸峰，前方绝壁穿云而出，斜插孤立，险峻崔嵬，以格外挺拔之势衬着万里秋空，又正逢山中风声渐隐，虫鸣鸟啾如隔世传来，愈发显得深山清静，令人陶然而忘机。目光正正定在山壁之上，如同少年时般着迷地盯着山崖绝壁上的石碑，却怎么也参不透那遒劲笔锋中藏着的剑法武学，更看不透那飞龙走凤中抒发的壮阔胸怀、凌云壮志。师父曾说，“此碑不解，便不算得道”，不曾想白驹过隙已是二十余载，如今年入不惑，竟然仍同少时一般，全然不懂。并不急着回头，只出声答道一句】 相知好友，从不在朝暮同饮...【低沉话音落入云海滚涌，带着一分洒脱笑意，波澜不惊。而后缓缓俯首，目光低扫掠过膝上长剑，再抬起时已多了几分怅惘愁绪。不由思及旧时，与比安贤弟在这断崖上美酒共挥之景，三杯下肚后眼花耳热，便失了往日气度，拔剑论英雄，如同世上的狂妄小子，相约封侯万里，指点江山。摇首发出笑声，嗓音沙哑叹了口气】当日一面之缘，今日再见，鹿姑娘别来无恙...【言间握住长剑，起身而立，挺拔身躯屹立于万丈险崖之边，脚下云雾缭绕，与身前云海融为一体，几乎淹至腰间。回首与人对视，问道】是为比安贤弟而来？...

【鹿平风直视眼前人――墨眉如剑，星目承辉，凌然威严一如峥嵘九华。所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剑圣者，无名也。他修的是山之道，故以“山”为姓。人非剑，却如剑，更是剑。】

是为他来，亦有一访故友之心。

【虽称故友，却唤“前辈”。因剑圣有“剑下论友”的怪癖，恰与离比安的“有酒方有朋友”之癖不谋而合。是故，鹿平风虽是旧识却不敢逾越了辈分。】

但见前辈神有郁愁，可是山中湿寒，身子欠安？晚辈略晓歧黄，或可为前辈一解病邪。

山无名
【独立崖边与人相视，脚下云海茫茫，山风浩荡吹来，拨起雾涛滚滚，劲装翻飞衬着挺拔身姿，玉冠墨发，飞眉星目，虽已年入不惑鬓染霜色，举手投足间却与往年无异。手握长剑于身侧，目光淡淡望在故人身影，昔日她与比安贤弟携手而来，一对郎才女貌，实在令人钦羡赞叹。却不料光阴忽逝、白驹过隙，九华山上奇景一如旧时，山峰不移、红枫未变，再来的，却只剩她孤独一人。】多谢鹿姑娘好意，山某此番游历归来，却见山中春夏已逝，不由心有伤感罢了...【目光深沉望入对方眸中，却是提了提左手中的酒坛】医者难医己，鹿姑娘，可是心有顽疾？

【一句关怀，勾起万千感慨。山风袭来，掀起她单薄的裙衫，凉的却是心头热血。遍寻斯人踪迹，蹉跎六年韶华，而今回首方觉青春已老，徒剩嗟叹。垂眸掩住神情，似是苦笑又似自嘲】

我之心疾，唯他而已。

【出口后方略觉不妥。素手一挽青丝，道】

实不相瞒，晚辈今日前来确是为了比安。剑圣与他私交匪浅，可知他人在何处？

【她又生怕山无名有心隐瞒，复又道】

六年前他匆忙离家，至今杳无音讯……我……

【心痛太甚，她不知如何言语，单薄的肩膀瑟瑟发抖。深吸口气，方觉疏解。再抬头，目光坚毅，语有恳求之意】

若前辈知晓他之去向，还望不吝相告。晚辈……感激不尽！

【言罢，双膝已曲，向山无名拜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