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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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萧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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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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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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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8 08:48:05 | 只看该作者
师父么么草!
一大早给我撒零花钱你今天怎么这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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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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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1 00:37:53 | 只看该作者
既然你去玩儿了,那这个礼拜我就不客气地溜进你房门睡你的床了,观众喜闻乐见的剧情是不是还得要我钻你被窝痴汉脸做个少儿不宜的梦,正好给阿祖增加明月逐人新素材,顺便也给底下一票嗑瓜子的师叔们发糖。

你竟然还天真地告诉我,你不在要我顶着,我不把昆嵛翻个天把画风变成钙片能罢休?
好了我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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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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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豪杰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1 10:40:59 | 只看该作者
袁枚 发表于 2016-3-11 00:37
既然你去玩儿了,那这个礼拜我就不客气地溜进你房门睡你的床了,观众喜闻乐见的剧情是不是还得要我钻你被窝 ...

这师侄真水灵,昆嵛山的搅基大业后继有人了。来日必定一捅江湖,万受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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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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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1 11:15:14 | 只看该作者
陆豪杰 发表于 2016-3-11 10:40
这师侄真水灵,昆嵛山的搅基大业后继有人了。来日必定一捅江湖,万受无疆

重点到底是捅还是受?师伯你给不给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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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7 23:22:00 | 只看该作者
律律睡前来给小一只师伯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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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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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8 09:49:5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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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8 10:44:35 | 只看该作者
积分隐藏一下费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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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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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萧逸之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8 15:21:5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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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路
凤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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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8 23:59:46 | 只看该作者
好久不来论坛发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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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2:23:10 | 只看该作者
普泓

[雪下了整整一夜,覆满了整个山头,第二天看不见阳光,雪花逐渐变小却仍然下得细密不停]

[静静坐在一处不起眼的山石旁,肩上已落满一层积雪,布衣芒袍被白雪覆盖,如果不是裸露在外的手指很难发现这里还坐着一个人]

[双手放在盘起的膝上,如是这个姿势打坐已近三个时辰,体内运起的意气混元心法贯穿着脉络神经,所以即使寒雪冷冽,掌心依旧暖意]

[过了许久缓缓睁开一双明目,清亮可照聚天地万物,抬起左手,臂上雪花纷落,动作极缓间倏然运气指尖,两指修长有力猛然插向一旁的山石内,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直没指根,抽出时只见石上两个指洞清晰可见]

[看着已被打磨无杂质的奇长手指,眸色如雾飘渺不清]

[好像还差了点火候]


普空
【背倚山石,着眼满山的银装素雪,静静打着坐,双眼放空,盯着林间山林微风波动,目光却丝毫没有移动,一眨不眨不知时日】
【睫上雪花轻覆,霜白了眼脸,化作一道热流留下,流过双眸划过鼻梁,而后滴入衣衫消失不见。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背后山石一颤,心中一动,满盈于眶的雪水便顺着眼角留下,温温热热般,心动则物动,心静则物静,转过头去,看了眼师兄轻声问】
师兄为何叹气



普泓
[眼睛还看着举着的手指,背对着他轻轻笑道]

我叹万物变化之快,如今寒冬敖雪,枯木凋零,过不了几个月又将万物复苏,枝芽回春

[手一掸,跟前雪地里被覆着的动物尸骨露了出来,残缺不全已分不清生前模样]

[可惜不是所有事物都能枯木再逢春]

[雪花吹过,不过许久再次将它淹没,或将永远埋于土中化作肥壤待到来年开春可见绿芽攀枝重生]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抬头迎向风雪,任其吹打眼帘,点点雪花落在睫上倾刻化作水珠润湿]

主持没有答应我离寺的请求,说我佛心纯念,却悟道不足,此去云游数十载若无根基恐怕也入不了深阐佛法

[可要入佛,岂能不入这佛相天地,经书万卷已倒背如流,足下之步未行千里,如何悟生,悟己,悟这四方之念]


普空
【眼神随着他的话语看向五指峰,侧看像一手五指,卷屈舒伸之姿。冬日少了春天的生机,多了一股为生命积蓄的一股沉着的力劲,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轮回之道也抵挡不住万物的向佛之心
我看师叔门前那颗沙罗双树,今年怕是会出了轮回
【目光淡然,万物皆可为佛,脱了皮相,生生轮回,下一世再相逢会是何种天地】
事无常性,万法皆有道,师兄
【眨了眨眼睫上雪珠】
住持之意,可是指这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大悟无言,参破主持之意便为一禅,起身松了松筋骨,弯身捏了几把雪】
若有朝一日住持放人,师兄可有把握过十八铜人阵



普泓
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晒然一笑]

你倒看得比我通透

若有朝一日住持放人,师兄可有把握过十八铜人阵

[几多雪片沾到指腹,轻轻婆娑化成雪珠滑落虎口,如今虽以内功习指法禅宗,昔年也同样是基本硬功学起,掌中厚茧消不去,与光滑几近无纹的长指反差明显,这便是自达摩院习武之后的成果]

[呼出口气,轻声道]

没有.....我虽破例由玄悲大师入达摩院,功底比起八大高僧还差太多,达摩院武学精奥复杂,我如今也只堪破铁指禅功尚未领悟一指禅,如何能敌得过罗汉堂的十八铜人阵

[所以这也是主持留我于寺的原因?以禅入武,习武修禅,而欲速则不达,要探索少林武学精髓路还很长]


普空
【摇了摇头,正因我知你苦众生之苦,欲渡众生之度,住持又何尝不明了。达摩院子弟中最杰出莫过于师兄,莫论达摩院,除去师叔住持,少林子弟慧根亦鲜少能与之匹敌】
【内心忽而有丝清明,十八铜人阵分为两层,一层为十八铜人,一层则为机关玄黄之阵。过关后,功力将可更上一层,从而习得武学绝技。】
机缘有道,我想住持未必有心阻止,许时机未到
【心中不禁猜测,少林失传的武学莫非在十八铜人阵中,心念一转,笑了笑】
铁指禅功也不是人人都能看破,师兄,来,看看我练的韦陀掌
【挥了挥袖袍,带过一缕清风,配合枯树松间飒飒作响,半弯身姿,抚掌开合,双手缓慢拉成一条直线,忽而拍地而起,卷起一层雪花,簌簌落在肩上脸上,使了一招“灵山礼佛”,双手层层力道击打于雪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右手一个掌风翻飞,脚尖一点,划出一道雪线,掌心朝天,身姿半斜双腿快读的踢打出条条雪线,仿若条条流动的雪河在眼前飞过】
【掌风虽无形,然皆可着有形之物,一招“恒河入海”后,身旁同时落地的有几块不规则雪块,硬如石头】
【平复了一下气息,立于漫漫雪中,丢掉手中雪块】
来么



普泓
[静静坐在雪中,白雪漱漱纷落间只见一道身影疾如清风以掌划开这漫天飞雪,亘古如盘古开天的气势扑面而来,柔如雪劲如松]

[透过雪舞纷纷他一张一弛的招式映入古井般清澈沉静的眼睛]

[一坐一立,一静一动,坐亦禅,行亦禅]

[面对他的请邀,垂眸失笑地摇了摇头,主持向来不喜少林弟子痴武成狂而枉废佛宗,成日只知练武比试而忘了学武本心]

[只是众生向佛,当不问其道,以武论禅有何不可]

[袖袍吹鼓,身动,积雪沉落,侧身一腿即出,第二腿如影随形,溅起一片雪花沾湿了衣袍,掌心撑地,旋身而起脚步随风来到一处山石前,长指隔空缓缓抬起,内力催发,下落间十指轮弹如波罗花绽开,速度之快肉眼几乎看不清动作,只见袖袍抬起再落瞬息之间,万物但静,只剩雪落潇潇]

[山石无声而碎,尤如被无数穿孔粉碎地彻底,就像这点点雪花落于天地再也回不去]

[站于原地单手合礼,看着满地碎石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普空
【立身于雪中,双手合十,双眸静静的看着那犹如被划开的一片天地,白衣舞动间与山雪仿若融为一体,人在尘世不若尘,心上无尘方为悟道。心有净土,连微风拂动不自觉】
【只见片片白雪自他指尖绽开,以柔制刚,带动了空气中极微小的雪花,顺着指力卷起一条白花花的细流,直击石上,如见禅道,一念生,万物动,一念灭,万物寂静】
【眉目因静立片刻,覆了蒙蒙白雪点点,对其弯腰亦是行了一礼】
师兄一招一式虽袭自达摩院,普空看未尽然,万物有万相,无一相同。
【以招见法,悟道其中,而他之招自有其相】
师兄之心带着大悲,招随心生大慈,与一切众生乐,故指力柔如一相,式从法动,以大悲之心,拔一切众生苦为己任,遂力道爆发如虹
【转目向苍茫雪山,树缝间可见屡屡阳光,慢慢蔓延至冰冷雪地上,晨起脚印早已被覆盖,仿若无人来过一般】
连普空都能看出师兄招式中的大慈大悲,相信十八铜人亦会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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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2:23:2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青风 于 2016-3-25 08:33 编辑

普泓
(万物有万相,那师弟你的相又是如何)

[默默在心里问了一声却没有说出口,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佛得缘以无声到有声,他的缘心佛道不会比自己低,他以他之观解我之术虽是道深却未必是唯一真理]

[如他所说,世间万相无一相同,主持观我,长老观我,我自观我皆皆不同,又何论十八铜人]

[你口中的大慈大悲或许在他人眼中只有胜负之念,万相万道,佛法无边,没有绝对的孰是孰非,我但以我之心向佛,诚意所致,佛门大开]

[低眉中浅浅笑道]

快到早课的时辰,不要耽误了

[转身,脚步稳稳在雪中留下一串印迹,远远身影渐逝,只有余声飘渺而至]

师弟,若有朝一日能出少林,不为入相,只教初衷莫忘。


普空
【低眉应承了一声,静立于雪地上,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在雪山上如苍渺一粟,身后拉出一串脚印,如朝宗之愿,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此红尘间,眼内有三界,众相有苦厄,若他朝师兄持身涉世,一切随缘,众生随缘
【心若安,道可得】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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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2:31:22 | 只看该作者
浮浮沉沉——角色自传(趁旧坛能进快点搬)

他自哪里来,父母何人,祖藉何处,都不记得了,因为没有详细规划过过去,所以他一出现,便是在关内,历史悠久土地肥沃的中原之地,他想,这里就是他的家吧。

他的武功从哪里来,他也不知,好似天生资质就高,又或者从小游历四处游学,练就了一身本领,但师承何处,何宗何门,却是仍旧不知。

一切的开始,就像一团迷,他自己不知,旁人亦不知,但他就在那里,活生生的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情有爱,或许隐藏的深些,但如果你走近了,却不难发觉。。

男儿志在四方,等他及弱冠之时说不清游历了多少地方,眼界有多宽识,本就一身好本领又怎能掩耐住内心的张扬与不羁,他是内敛的,却又是霸道狂放的,他的心很宽,宽到有如四海九洲,但他最终选择回到故里,这个唯一与自己有些牵挂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门派,他要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和朝代。

关内幽冥谷,僻静丛生,风景一如谷地用雄伟壮阔形容也不为过,却因地势难寻鲜少被世人所知,就是这样一处绝佳之地被他一眼相中,在此扎根立足——残云门,应他而生。

如果用组织两字来形容,那残云必不会是什么名门大派,或是魔教邪宗,只是很小的一个门派,开派之初包括他以内不过三四人。

建立一个什么样的门派,他思考了很久,他不是一心向善之人,这人世间美丑善恶都不是随便一语便能概括,就算是名门大宗,浸世久了,能永保心性如一而衷么?但他同样心不向恶,游历四方,可能性格居内没有那些绿林豪杰的爽朗豁达,遍地结交,却还是能看透这世间冷暖,纷纷攘攘中他最终随心而做,随心而建,立下门规,划分派内职务,校考新人,事必躬亲,乐在其中,那残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凭借一两套功夫去当个杀手头头,慢慢在江湖中打出些许名气,却仍然为他人不屑不耻,不过,他不在乎,自得其乐,又何惧旁人目光。

直到元兴九年,恩科再考,榜文发布天下,多少莘莘学子寒窗十载在这一年满怀家族希冀欣然上路,漫漫长途奔赴京城,只为这一朝荣辱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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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2:31:42 | 只看该作者
那一年,他站在暮帘山上,看着往往来来或是富裕人家的马车,或是囊中羞涩的徒步而行,那些书生学子的脸上难掩憧憬与兴奋,关内,紧邻京城之地,站于山顶瞭望,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天子脚下必是繁华拥锦。

科举,入官,封侯,拜将,这些对江湖人来说太过遥远不切实际,因为一旦入仕那意味你后半生的精力都要付予其中,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再去消遥天地,肆意而为,自古封建势力划分层次分明,等阶严谨,以君为天,以民为本,这与江湖的自由来去甚远,为官者不屑草莽绿林,江湖者亦视权力金钱为粪土,那在他心中,又是如何?那一刻,他的目光深远幽长,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内心深处似乎有个欲望在膨胀在叫嚣,凭自己的实力,到底能够走到多宽多远,真的很好奇,就因为这好奇,他跨出了这一步,这足以影响他一生的一小步。

他没有世俗的那些观念,你出身名门也好,你武功强弱也好,他只知道,科考是开放给所有子民一个公平参与的平台,他不是没读过书写过字,心中不是没有抱负丘壑,所以他想尝试,参加了那一届科举考试,他已经记不得当时科考是什么情形了,或许是奢华耀眼的宫殿石柱,或许是第一眼看到女子为考官时的惊讶,又或许是投笔时的那份从容淡定,最后放榜时,他的名字赫然在三甲之列,位居榜眼,而状元,竟是一名女子。他想笑,却只是勾了勾唇,既然走到这一步,也没必要回头了,隐瞒了江湖身份他决定踏足这全新的领域,不知道这以后的权力是不是能让残云让自己走到更高的一个界点,抱着这样的心情,他参加了殿试,第一次目睹了天子之颜,默默垂下眼睛回答了他的提问,满意亦或不满意都不重要,他进了翰林院任职助教,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人生第一次接触的并不是后来铭记一生的恩师,而是科考时担任考官的女子,也是他于翰林院的上司,更不足为外人道的是二人皆是江湖身份,且在科考之前就有过交锋接触,所以这个开端并不顺畅,甚至于刚入仕的他来说,有些胆颤心惊,但在任职第一日的谈话中,他用自己心怀抱负的言辞说动了她,或是惜才,或是那数面之缘的微妙,她没有当场揭穿他的身份,而是像一般的上属一样耐心教聆,细心指点。

就这样,他真正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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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2:32:05 | 只看该作者
翰林院,是个人才遍布的地方,那里不缺才华横溢的学士,提笔间行书小楷文辞流畅,起草令,掌修史,闲暇时的饮酒作赋,可以说他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或许是他的兢兢业业,或许是他不经意间流露的过人才赋,那与生俱来的丛容不迫,左右逢源,使得次年科举破例由新官上任不满三年的他担任了主考官,这是一次转折的契机,他没有放过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并给往后的仕路铺下了伏笔。

元兴十年,恩科再考,对于这次主考的考生,有些甚至不陌生,那最后夺魁的文试状元就是之前有过接触的纳兰族人,他的才学,他一早就领教过,不得不说,这武将世家并非只擅用武,即使是在不缺才情的文试众生中依然能够一拔头筹,力压群雄,而那界的恩科榜眼与进士,赫然是他秘密安排的残云门人,所幸不负重望,提名而归,那一年,是他最风光的一年,直接从六品助教升到四品侍郎,并且转职六部之首的吏部,这一刻,多少艳羡的目光聚焦在这官运亨通,仅仅二十四岁的青年才俊,低到商贾大户,高到皇亲国戚,有意拉拢甚至联姻者不在少数,这其中就包括了那影响他一生的人,前任吏部尚书,后调职户部尚书的朝中二品大员,安漠。

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如雷贯耳,因为名气太大了,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不是道他的两袖清风,从政廉明,亦不是诉他以官欺人,霸道横行,而是他的讳莫如深,心思缜密,传言更夸张的是,这位朝中重臣排除异己,杀人于笑面无形,心如海深,探不到究竟,寻常人被他看上一眼都无由的皮下发麻,而就是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户部尚书亲自莅临了吏部,他至今还难以忘记,踏入书阁那一刻,紫衣回首,那眸中浮动的笑影流光,之后数年都不曾从他脑海中消去,记忆犹新。

他不是没有过担心,但比起这个,内心深处却有更嚣叫的声音在躁动,隐藏在他平日伪装的温文儒雅下,那是一颗蠢蠢欲动的野心,从来没有真正的消失过,或者正因这野心,才会让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人生不过一场豪赌,稍纵即逝,所以,他不会错过,哪怕前面等待他的是豺狼虎豹,那也要看看,到底哪个更狠。

他赴了安漠之约,在尚书府听到那惯沉的,总是夹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低低笑意,蛊惑着,诱导着

“为期二年,只消二年。

本官可保黑大人十年荣宠圣眷。”

“赌注是什么”

“本官以所有,黑大人可觉得足够?”

之后回想起那时的心境,还是久久不能平息,安漠是了解他的,哪怕只匆匆见过数面,却能一眼看出他隐藏表皮下的野心,所以他选中了他,如此年轻便得到了这么高的成就,让人不容小觑,偏又伪装的如此小心翼翼,用那唇挑三分弧蒙惑着世人的眼睛,像极了昔年的自己。

于是这般单刀直入,插的深入彻底,让他无法拒绝无法反抗心里最深处的意愿,而对于这朝中之位高权重,有的是不择手段,让那江湖中的血性男子,甘甘愿愿的跪膝而拜,师出有名,从此,这牵扯了一生的师徒情谊,就再未从他生命中离去,哪怕最后那下蛊者已然仙逝,然在他心里,却永远扎了一个根,那日的一跪,就是此生,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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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2:32:22 | 只看该作者
那一年,是飞黄腾达的一年,自认安漠为师,举朝上下皆动容,这往日深不可测的户部尚书,一手掌朝政大权,从不得旁人亲近,如今竟认了他为关门弟子,不知道是慧眼识珠还是为自己添左膀右臂,传承衣钵。

在外界纷纷扰扰的猜测中他依旧淡笑如常,而有了安漠的指导,更可谓如日中天。

也在那一年,他认识了一个难得的朋友,说不上是知己,见面不过寥寥数次,但也不似对其他人的假面逢源,虚伪隔心,论心相交,他们所谈不涉朝政,不涉江湖,不涉个人恩怨,一碗杯中酒畅尽人世愁,在他几次遇阻伤心难过的时候,总能再碰到所谓故人,把酒言欢之下,借物喻人,他不知他的过去,他也不知他的曾经,只以杯中酒但为君子饮。

从第一次酒楼相遇,他便已是吏部侍郎,而后一年的科举状元,他赫然从名单列表之中看到那熟悉的名字,当下嘴角一勾,原来竟是这样深藏不露。

他的名字叫项隽。

他把他分配到了兵部,掌兵权军令之地,在六部堪与吏部并首,于官署第一次见面,是他亲临显武殿,欲寻兵部尚书议事却得知他有事外出,而意外却与这故人再叙旧。

“亦没想到,再见,会于此”

“下官亦未曾想过大人竟乃当今吏部侍郎”

二人相视一笑,而这新晋的兵部主事之后却毫不避讳的抛出数道难题疑惑让他解答,这与往日他所见到的谄媚逢迎大相径庭,他讶异于他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却又隐隐觉得他本性该如此,笑谈间但无间隔与心防,那时他便想,以他之才学日后平步青云绝非难事。

只是他想的太简单,有人生来愿意为江山倾覆,但也有人身在仕途却不为名利所惑,所求不过国泰民安,人生常乐,而项隽便是这后一者,自安漠离逝,璃儿遇害,两次他于孔明台寄灯缅怀而再相遇, 他已位升尚书,而他,依旧是七品主事,那时,二人一身的酒气,就这么跌坐在孔明台边,头顶无数的明灯冉冉升起,伴着寄灯人的祈福和讼念,那人却望着天际用那惯有的清朗之声喃道:

“元兴十一年,那年的雪很大”

“后来在显武殿,第一次见你一袭青袍官服,才知官拜侍郎”

“为官多年,可曾怨我如此碌碌无为过”


他很意外,他第一次问的这样直白,他也同样用迷离的目光淡着总是讳谟三分的笑意回答他:

“你入官,是为你自己,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初衷是什么”

“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何入官,你的坚持是什么”

“因那时那人说朝堂正是用人之时”


“若真说得上坚持,应该算是我仍想看这朝堂会如何的走下去罢”

“走下去又如何,你始终以旁观人的身份,冷眼瞧着”

“非如此,如何能全身而退。”

“你早想着,终有一天要全身而退啊”

“虽觉可惜,但若真要身退之时,亦会相助。。”

踏着渐行渐远的步伐,远远夜空中传来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不愿再与他独处于孔明台,他怕这醇香酒醉会让他保留的最后一点伪装都维持不住,在他面前,他是何其狼狈。

是的,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世人所羨,但为官数载,浮浮沉沉,得到太多的同时也失去太多,他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一世,都将为此而倾覆,而他,那个初见时就爽朗如星的男子,哪怕终生于官场碌碌无为,但却始终保持着那份心境不被破坏,那眼底清如澈的目光多年不曾改变,而不似已位高尚书的他,早已沉淀的辩不清黑白。

就算拥有了这些又如何,名利,官权,只要你想,只要你肯做,终有一日可能会成为你囊中之物,而有些东西,你一旦选择就再也无法回头,所以,当他再面对那谈笑不羁的男子时,总觉得自惭形秽,就像一面透镜,他渴望他身上那种独特潇洒的气质,他本江湖人,虽自甘深陷朝渊却无法泯灭内心深处那份渴望和追求,所以,他狼狈而走,再不回头。

在他跌宕起伏的一生中,影响至深者寥寥可数,但项隽却是最特殊的一个,二人之间没有牵绊,没有互利纠纷,甚至可有可无,微乎其微,但就是这样一个散漫随性的男子,让他每每想起,都似透过阴沉诲暗的一面,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如可重来,我不选纷扰朝堂,你亦不因我入仕为官,可否骑马共饮杜康酒,驰骋奔洒,忘却世间烦忧?

可惜,他终究是黑丰息,而他,却还能做回如初的项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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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2:32:44 | 只看该作者
丰息,你可曾在夜里登楼,望过这一片夜色灯烛?

十五年了。。。


那夜的朱雀门格外威严,他于宫中任职许久从不曾夜登城门俯瞰京景,入仕匆匆,他一门心思俱付予官署朝政之上,又如何会有闲情无事登门瞰望,也同样不明白为何安漠会将他唤到这里而不是直接入府拜访,他权当只是他的一时即兴。

直到往后数十年中才渐渐领悟,纵横数十载,所求所得不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到达那高处不胜寒的境界之后,心境竟是平静的如一汪沉海,功成名就,无尚荣耀的背后是一身的沧桑,沉于海中心底,除了自己,无人能懂,所以他会在无人的寂夜,一次次独登朱雀城门,在别人看不到的高处静静看着这倾陷半生又为之守护的地方,黑眸如星辰隐于黑夜却又璀璨于空,普照天地。

但当时年少轻盛的他尚且不知,只是用那自信睥睨的目光看尽九州夜景,所以他读不出他语中那抹隐藏至深的沧桑沉浮

学生,甚少来此登望、、

难道,师傅常于此俯瞰京城夜色,亦赏了十五年、、、


从前夜值时,常来。

那时候,为师还只是个翰林院的侍读,若誊写典籍乏了,便藉著灯光溜上来。


或许那时候他还是从他缥缈虚无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点情感,但来得太快太深,他无法立刻领悟,直到安漠提及自己长居卧榻的病时,才让他有了一点震撼动容,他不知,他这刚认不久,谈笑间掌朝廷政权的师傅竟已病入膏荒且病因不明,从那简短的语句里甚至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震惊,一是为他所遇之事,在他眼里,安漠身份如何之权重竟也会被人陷害至此,但更重要的,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却是明知这一切的情况下,已然身病日重,却还能维持往日风采不减,仿佛言语间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那份淡定从容让人由生敬佩。

丰息,人生在世,赢得喜,亦要输得起。

直到安漠的身影消失在城楼上,他却依旧还站在原地,望着繁华拥锦的胤京大地,目光深远幽长。

而后他应了安漠之邀,将门内得意弟子亦是榜眼入仕的右使引见尚书府,这也是当初安漠让他所做铺垫之一,安插一个得力助手入御史台,行纠察、弹劾之责。

会面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安漠接连提出来的问题如此坦白露骨,全不似往日官员间的上行下效,直逼核心欲望,所幸门人不辱使命,虽得不到他顶言夸赞但也相当于颔首默许。

将众人遣送离开,安漠独留他于房中,微笑告言病已至失聪,彼时他的心情该是如何复杂,他无法言说,而在余后的时光中,依旧听那苍病白衣静静譐教:

实话说了吧,为师本不愿胁迫你拜师。每当你想要完成或达到一个目的,我便出手或破坏或拂逆,如此成长,方为刻骨铭心。


这样的教导方法,岂不有趣得多么?

只是没时间了呐,可惜。

莫要相信眼见为凭,也莫要教眼前若迷雾般的局势蒙蔽。

丰息,欲就大事,你的心必须深如渊沉若海,舒弥四海,卷不盈怀,不有所局囿,也不要让人探得底限。

心无防,则无以攻破,心无限,必无以僭越。


话语一再在他的哽咽下停止,他至今无法忘记那时发自内心的慌乱和真切,当指尖探到那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的手腕时,脉搏律动是如此凌乱不堪,除了沉默,他什么也做不了。

而他,依旧笑意如常。

最后一次登临尚书府,他再也听不到那惯沉熟悉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纸上墨笔,竟已口不能言。

那一日,他跪的彻彻底底,目光铮铮如炬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丰息只愿让师傅明白,无论当初是何互利缘由,无论彼此之间多少利益相冲,此一生,便是师,此一世,便为父

那是对他的坦诚相剖,亦是对自己的誓言承诺

我本江湖人,忠肝义胆,我及不上,笑傲驰骋,亦非我性,但若之钦佩,便是只此一生,如是真性情,并非本无,而是难露

他分明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欣慰深长,带着淡淡的稍纵不甘,面色复杂的欲将他扶起,却因病拂乱了一盘的棋局,棋子散落,是如他此刻心境,攥指紧握,再落手中狂书

王道不复,惟霸道得以扭转大羲国运。使权谋而不为所策,可迂回而不为其迷,无关妥协,莫忘初衷。

为羲朝开创一个崭新格局,丰息,为师将在刀山火海中待看着。


那之后他向他剖露了江湖身份,换来一句弧度略勾的“幸得相会”,仿佛那一刻,站在彼此面前的不是官拜朝中大员,却只是一个安漠,一个黑丰息。

离别府中,他收到了安漠给他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却是他亲手注释的《罗织经》,他知道,这份礼物弥足珍贵,所以他保存的小心翼翼,乍时他又想起安漠之前予他的评价

得在最后遇见你,倒也不错。若忆初见,乍若韬隐,实性枭狂。

他的唇边划过一抹苦笑,抚着书匣的手,心力不觉又苍老几分

你又如何不知我对你的初见

若忆初见,便是那吏部高阁旁一袭紫衣绯转,回眸相视,那平之无痕忆刻入心,是怎样的笑视睥睨尽收狂澜

狂澜榭,从初时踏入这尚书府,睥视笑屑这名字,到如今心力交瘁的离开,心境已完全不同,他临时留给安凤玺的话,便是让安漠好生休养,他日再访

他之希望,命运能扭转一回,但让那记忆中的笑容不会绝迹于世,让他还有机会再看一看,那力挽狂澜的从容不迫,是如何的睥睨傲视,笑看天下

只是,老天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安漠仿佛知秋的落叶,给了他人生重要的记忆,给他原本轻狂的绚烂又著上了秋厚的色彩,却在冬去春来之时,静静消逝于天地之间

而当他日后再登朱雀门,身边仿佛永远有着一个淡淡的身影,与他并肩齐瞰,默默注视着这京城繁华,直至天荒,直至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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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昏 + 5 + 5 + 2 今天忽然想到一些事然来翻你流年没想到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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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2:33:00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青风 于 2016-3-25 08:35 编辑

开元十年春,正是三四月,春色遍布京城,包括尚书府,午后的阳光格外惬意舒适,透过斑驳的窗影洒在桌上,不知为何总是出神,手中笔提了又落,零零稀稀看了几本公文终于被屋外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放下公文,缓缓抬头的那一刻,我尚不知,如今一门之隔等待我的会是这半生牵绊。

让那一张书信扰乱了原本平静的心神,熟悉印刻的字迹仿佛那记忆中模糊的影子,没想到还会有揭开的一天,而且是出自旁人之手,所以前去后堂的脚步虽稳却是难得的疾快。

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安静低眉的坐在那里,看不见她的眼睛只依稀被额发遮了半边阴影,那时心里尚还存着种种疑惑和不信却等她抬起眼眸时震在了原地,努力保持着镇静但内心的翻涌只隐隐藏在长袖的掌心。

我承认,那一刻,透过她,看到的只是记忆中某人的影子,可到数十年后再想起当时的情境,却只记得那女子娉婷玉立,几缕青丝贴在鬓侧,眼中的芳华璀璨和唇边的浅浅一笑,让人沉迷,温婉又不失矜傲的神色深深烙印在脑中。

一开始对她的照拂出自昔日恩师之情,但到后面她以心相剖,只觉得并无太多动情之处,而立之年的自己经历太多人世变故,早已过了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年纪,只知道她为恩师血脉又如此温静相宜,实为良配之人,所以犹豫过后便坦然接受了这份情义,在往后绵绵相处中终是执手共结连理。

只是到后来才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愚蠢,我虽冷情但非无情,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虽是平淡无奇但那份情感已在不知不觉渗入心里,渗入周遭每一处角落,直待洞房花烛时,那血染的凄厉,仇忿的目光生生凌迟着自己,那时才知,原来情已深,那时才明,何为伤,伤至心,苦不堪言。

原以为这份情,最终断了,她自何处来便往何处去,误会终解也难再走入已防备的心房,我终究会回到那一面独挡的吏部尚书,用剩下的余生去做完我的事业和梦想,此生再与她无缘。

可我还是错了,我可将朝权大事握掌手中却难掌这情事纷纷,难掌我心何处。

当听到她为了寻那解毒草药孤身一人攀上悬崖,我整个人的心都随着那孤影悬在峭壁之上,所以我不顾身体安危,不顾毒发危险放下一切事务直奔河朔五台山,三天三夜的策马奔腾从来没有像当时一样,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只要她平安。

我想我终是高估了自己,这世上早就有了放不下的牵绊,纵然这牵绊有可能让自己满身是伤,甚至当时想,她如是已掉下悬崖就好了,那我便不再去想了,这世上没有了这个人,我终能回到原来的自己。

可是当亲眼看到那崖边岌岌可危的身影时,才发现如果她真的现在掉下悬崖,那么自己定会奋不顾身陪她一起殒命在这五台山,情深至此,缘何蒙蔽。

为了那草药,她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我知道她这是以命补偿,补偿曾经犯下的过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更多的是来自心里,我亦无法再抗拒,抗拒那内心一直惦念呼喊的名字,所以我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没有让她掉落深渊,也再没有彷徨和悔恨,一切,重头开始。

那一晚的山路格外难走,毒性还未除,功力尽失,几乎是用尽生命的每一步抱着她走出五台山,每一步,都异常坚定不悔。

似乎往后的日子才真正回到原本的轨道,伉俪情深,举案齐眉,在世人眼里出双入对,正如那年竹林道下为她所吹一曲凤求凰,鸾凤和鸣,情深不悔。

可我知道这种相安静好的日子不会永远,只要我还处在庙堂之上,身处江湖暗涌,放不开手中权势野心,这种世外桃园的生活在我身上永远得不到实现,她亦同样知道,从她踏入京城尚书府的时候便清楚明白,这一切荣华的背后是多少血雨腥风,而她一生信任倚靠的夫君,手上又沾着多少肮脏的鲜血,她从来都知道,但是她不愿去介入,不是她胆小害怕,而是她知道,这是他的一片天地,就如当初父亲那般,华富袭身姿态风流,笑傲睥睨,风华夺目,这才是他们该拥有的,这才是他们该显现的,无论是英雄还是枭雄,在她眼中,只要这一段令人难忘的曾经过去,君心不负,此生亦无海。

那便是她的天,她的地,一步步走来的坚定和执念,让彼此牢不可分,即使最后入阿鼻地狱,有你相伴,又何妨。

所以她的笑,从来都不含半点怨,从始终至,只站在自己身边,每走一步,回过头都能看到那熟悉温暖的身影,不离不弃。

只是终究舍不得,舍不得她入那地狱无门,所以当陷入囹圄无法脱身之际用尽一切办法,将她送离了京城,送离这繁华拥锦却又杀机重重之地,只是我还是无法离开和舍弃这片土地,那是日日登上高门所瞰望的皇城,那是自己心中数十年不变的权心,我无法割舍这种情怀,就算让我世世不得轮回,我也要永远站在这高台之上。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你离开。我知道这是自私,自私不让你与我携手共渡难关,自私不愿割舍权势与你双宿双飞,但我知道你永远懂我,就如你从小仰慕的父亲,即使幼年关爱寥寥,却始终是你心里割不下的情怀与敬仰。

所以我一直感谢他,将我带上这权力之巅,也感激他,冥冥中将你带到我身边,只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与儿女共入轮回,终是不忍,不舍,不愿。

在我入皇宫前的最后一眼,是尚书府前那熟悉的官道小路,你来时我不曾亲见,直至你走,我也不曾相送,但我知道,你坐在离去的马车时,定会掀开车帘再看一眼这让你梦牵魂萦的地方,正如你来时抬头,默默念着这陌生的名字,亦想不到半生割舍都在这里,哪怕最后人去楼空,那一草一木也无法忘却执手的曾经。

瑶华,我知道你会带着两个女儿过得很好,我只希望等她们长大了你会告诉她们,她们的爹曾经是一名科考落榜的书生,最终没能入得仕途便在这里与她们的娘亲相识相恋安度余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我曾经答应过的,而如若当初我不曾入仕是否就会是这样一番景象,男耕女织,相守白头。

谢谢你,让我最后了无牵挂,生于江湖,立于庙堂,一身功名,死得其所,如有来生,再让我为你吹一曲凤求凰,不求荣华富贵,只求百年归老,你我共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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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4:57:02 | 只看该作者
旧坛看过去,有些戏只能回忆,还有好多贴子,反正有点伤感。
[发帖际遇]: 青风外出放孔明灯,结果导致森林火灾,坐牢三日并罚款,纹银-2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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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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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绾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4 15:40:46 | 只看该作者
山山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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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风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25 08:29:36 | 只看该作者
楚芸琪
【时逢春分前日斜阳时分不经意间聆闻,刀剑庄中老嬷小厮商议结伴往宝刹祈求平安康乐,若是别处自然是听过就罢,可少林古刹由来已久,早前又常听二狗子三不五时的说道,当然免不了生出点向往】

【和那些老嬷小厮并不算熟稔,故而晨起了大早,趁着布置马车的不留神,偷溜上马车,在主座底下仔细藏好了,一路颠簸终于在昏昏欲睡就要彻底跌入梦乡前听到肃穆钟声】

【待到车马停稳,那些丫头老妈子说笑声也远的听不清,才慢悠悠的从马车上走出,瞬时微风拂面过全然觉得神清气爽,再看前头几人方向,哪里是要往少林的,只是去到山脚寺庙罢了,抬眼望了山林石阶,一咬牙,只觉得都已经来了,不进去看一眼,怎么都不甘心】

【一路往上,待到武林泰山北斗宝刹入目只觉豁然开朗,有股子说不上的敬畏油然而生,一双星眸随步履前驱而愈染兴味】

【正是忙不迭的对着殿上大佛拜了又拜,忽的瞧见一憨厚小沙弥,看他抱着书册歪头斜脑的嘀咕一阵又抱着书册往后头跑,一时来了莫名好奇,快了步子就想跟上去看看,可才出了大殿只是几步而已,就完全不知那人踪影,更糟糕的是越往前走越觉得有点不对劲,没了前边佛舍,倒是多出很多木桩来,有些木桩还摆放得特别近……】

这这这……这个……



普泓
[百花春开,又是一年初,少林弟子纷纷卸去厚衣,本就比常人强健的身体即使春寒料峭也不畏伤风冻骨]

[昨日主持教我无相劫指,指法可授心法难懂,要成就武髓,必要先悟其道]

[无色无相,无嗔无狂]

[这是修佛者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也是练就无相劫指的关键,无物无欲求 ,无色相之飘浮]

[后山湖边的打坐已近中午,湖水中的倒影是自己本相,可我又如何能透过本相看到无相]

[山涧小溪间的万相又是否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佛法高深,参透还需契机]

[微微垂眉,余光却见石阶上的小小人影彷徨而滞,后山此处是少林弟子习武修练之地,轻易不能擅闯,而眼前这小姑娘又是如何上得的]

[本是静坐只要她不再靠前入寺就不欲干扰,但看她脸上焦急似是迷了路,收息之后起身,行步到她跟前微微一礼,和声道]

阿弥陀佛,柳暖花春,可是这开春的山景迷人让小施主一路至此失了方向

[委婉温动的说辞,僧袍以礼,春风拂面]


楚芸琪
【眼前的木桩可要比在君山看见的好太多了,常瞧见不少叔伯对着它打呀拍的,可自个摸过,那明明是硬邦邦的】

【全是四下无人,遂而伸了手指往木桩上戳了两下,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一番,倏听身后声响,快速的收回了手即刻转了身,眼眸慢慢的往上瞧,待看清不是那一脸凶巴巴的老僧,才兀的放松些许】

我……我刚刚……看见只兔子,跟着跟着……兔子没影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了……

【人家说,佛门不能说谎,可是如果说跟着个小和尚,怎么都有点奇怪,佛祖应该会原谅自己这个小小的谎言吧】

大和尚,你从那头来,有没有看见那只小兔子呀



普泓
(兔子?)

[这后山的确有不少野兔,少林寺禁荤,方圆百里也不会随意有人来寻猎,所以才教这的生灵比他处多些]

[闻她一声“大和尚”,略弯了唇,眉目淡静]

不知小施主要那只兔子来做什么

[万物生灵,自有规律,何况这嵩山的一草一木在佛祖庇下自有灵性,无论是捕是杀都不可纵容]

[生于少林,长于少林,自入空门,虚怀慈悲,普渡众生]


楚芸琪
【杏眸轻眨,观身前大和尚并未有曾经见过年迈老僧肃穆庄严,而他看上去却很叫人觉得舒服,半点不吓人】

那小兔子看起来真的很可爱,我就是想仔细的瞧一瞧,瞧过了,我就送它回去……唔……或者给它拔两把草做回礼

【念叨了两声兔子,还真有些想去弄只兔儿回来玩一会,山下集市倒是似乎有得买,可惜自个实在没有多余的铜钱去买来】

对了大和尚,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呀,我常看见有人对着它噼里啪啦的一顿揍,可……我试过打过一下,可疼可疼了……他们打上去都不会痛的嘛

【眸光往着旁边木桩扫,指望着眼前人能给自己解了长久困惑】



普泓
[是个心慈善目的小姑娘]

[眨了眨眼,眸底含笑,澄色静暖,闻她问起一旁的木人桩,本不该与外人多道,只是这木桩也算不得什么隐秘的东西,莫说少林这样的大派,就是寻常武馆中也是常见]

[如是开口道]

这木桩形似人柱,后山两边总共摆了一百零八个,你仔细看就可看出每一个木桩上的桩手桩脚造型都不一样,形成了一百零八个攻击防卫的姿势,是学武者用来锻炼手法,拳法,腿法和身法的功具,也是武学基本

你常见的那些就是学武的人锻炼手部接触部分之刚强性,全身整体活动性和步法之灵活性

[不知不觉说了这许多,才恍悟眼前这小姑娘不过黄口小儿怕是难懂其理,又笑道]

简单得说,就是以木桩替人,行攻防之术,练武学基本

[摸了摸就近的一个木桩,是少林后山最常见的槐木所制,已被打磨的光滑无比]

练木桩是有技巧的,如是乱打一通自然会疼,小施主若想练武,可择身短精小的木桩会更好些


楚芸琪
【听他细细道来,起初还算兴致勃勃,可越往后去就越发的听不明白,只是一句练武基本尚算能懂】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好多人都会对着它摆弄……

【闻他后语未及细想当即摇首,往昔爹爹教着习武时,也并未说要打这个木桩的】

不不不,我爹以前常说啊,我一个女娃儿,能够了防身之用就成了,等着长大了,找个身手了得的嫁了也就是了……嘿嘿……所以呀,不尝这个苦痛……

【摸了两下近处的木桩,暗暗思诸着,不同地方的木桩也有特别不同,君山的木桩就要扎手些,这里的就怎么摸着怎么顺手】

我瞧别人打过几次,可总有些奇怪,大和尚你说得头头是道,不然给我打一次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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