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场景】科学楼（无空调）

一楼：化学实验室、阶梯一、二教室、医务室、男厕所

二楼：化学实验室、阶梯三教室、女厕所

三楼：生物实验室

四楼：物理实验室

五楼：物理实验室

六楼：通用技术教室、创新社

昨天夜里我们如常地做爱，事后他靠坐在床头点着烟很久才吸一口。我躺在他膝头，沉迷他身上的气味。他的手在我赤裸的脊背上安抚似的摩挲。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恍然间，发现我不知何时开始习惯他的床，习惯这间并不大的单身公寓。这栋楼在社区比较靠边缘的位置，偶尔深夜里，会听见货车肆无忌惮地开过空旷马路的声响，像是海面上突然窜出的游鱼。

我给他添置了很多东西，具体有什么记不清了。总之，大抵是以一种无法抵挡的姿态入侵了他的生活。他很体贴，愿意满足我所有的突发奇想和得寸进尺，只除了让这段关系得见天日。我自问善于谈情说爱和掘人伤疤，只要我想，我能从他的细节里挖出许多海面以下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相处，我越是渐渐忍住了那颗想要探究他工作和生活里最重要的现实内容的心。

后来我有点累了，渴求那个相拥而眠的怀抱。我支起身吻他，并把他手里的烟掐灭在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缸里。

“明晚7点，你来给我开家长会吧。”

爸爸陪妈妈去法国开个展，短期内都不会回来。家长会的事我根本问都没问，反正结果都一样。喻文山的世界里，徐葳女士永远是第一位的。他绝不可能放老婆一个人在巴黎，跑来开什么狗屁倒灶的家长会。但明天的家长会有点麻烦，白天临近放学，班主任扯着嗓子三令五申所有学生家长都必须出席不能请假。我坐在底下除了翻白眼也确实没什么办法。

那一刻，对他，我似乎有说不出口某种的依赖，但我意识到这或许有些越界了。

所以我又补充：“科学楼二层实验室的摄像头没有夜视功能，我一直想躺躺看那个胶皮面的讲台。”

过了很久，他答应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他这个明显格格不入的年轻“家长”和我并排坐在一起，听班主任和科任老师絮絮叨叨地讲成绩、进路和家庭教育。我很无聊，在课桌的掩饰下抓着他的手玩，恶作剧地在他应对前桌家长的攀谈时抠他的掌心，摸他的大腿根，就算被他捏了手背还是很高兴。

【家长会是个很特别的场合，似乎有些越界。】

【一直以来我们默契地不过多介入对方的生活。我从不多问她的梦想、人际、学业，她也总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在我狭小的公寓添置越来越多的礼物。每当她伏在我身下嘤吟，我都感受到她身体对我诚实的渴求和需要，但事了她又精灵般远去，嬉笑地保持距离。这种距离感并非身体上的，而是即便她总在大庭广众吻我，我也知道她不过喜欢看我眼中闪过的窘迫的光，并非如表现的那般热切，并非需要我吻回去。】

【但昨晚她越界了。我能感受到她说出那句话后，赤裸的身体有些僵硬。游走在她光洁脊背的手并没停顿，正当我思索她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她却掩饰似地又补充了一句想和我在实验室做爱。】

【我沉默了片刻，并非顾虑这样刺激的室外活动——她一向比看起来细心，实验室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那样的请求，等于给我一个契机，能更多地了解她在学校的样子——另一个世界的样子。】

【所以此刻我们坐在一起，应该是班上最奇怪的组合。不知道她是否紧张，亦或仅仅是无聊，借课桌的掩饰不停做些小动作。会议临近尾声，出乎我的意料，我并不觉得这一个小时很难捱，相反我对有关她的信息很有兴趣。与我预想的不同，她在班级的人缘、成绩都很好，老师和家长都交口称赞。在阳光下的世界里，她的生活该是很丰富的。】

【那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这不是我该想的问题，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关系。】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提醒我再想下去要越界了，我似乎对她的信息太过于感兴趣了。可又有另一个声音呢喃着说，今天来到这里，我已经越界了。】

【家长们陆续在离开前走向班主任攀谈几句，我本意是直接出门，却被老师叫住，只好回头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您是天星的家长？”

【扶了扶眼镜，点头。】

嗯，我是她哥。父母工作太忙了，实在脱不开身，您见谅。

【老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和蔼地攀谈几句。我这才知道，喻总夫妇从没参加过她的家长会，老师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家人。就在我以为快要结束时他突然不轻不重地点了句。】

“天星这孩子啊，聪明，太聪明了。成绩上我是不担心的，但是生活中还是要家长多监督，如果能把多余的精力投入在学习中，分数还能往上。”

【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些什么，只能平淡应承，草草收工。】

【走出教室，昏黄的廊灯下家长们纷纷向校外走去，学生则三五成群往寝室楼前进。】

我们现在去哪？

他总是在性事云停雨歇时吻我的额头，像是一场仪式，带着说不出口的温情。

我推拒他的相扶，手挤走他手里的纸巾，攀援着与他十指相扣，任那团纸滚落到讲台下不可知的角落。鼻息间胶皮讲台特殊的气味，反复提示着这里的位置——校园，我真实生活的组成之一。这一刻内心充满了不可说的悸动，我亟需一个真实的他。我仰面躺在他的西装外套上，双手捧着他的掌心贴在我尚还燥热的脸颊上。

“赵铭，谢谢你。”

谢谢你今天愿意坐在我的教室里。

但这是不必说出口的，有些事只能存在于彼此心知。实验室高挑的黑暗房顶下，我用他的掌心遮住眼睛，好似把一切都抛开，将完美情人的外壳敲碎了一条缝，隐约可以窥见壳里并不美好的风景。我静静地躺着整理呼吸，四周的空气里才残留着淡淡的腥，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比任何性爱时的触碰都更近，近到仿佛彼此灵肉相贴。

一时汹涌的情绪随着情潮一起退去，等到呼吸平稳，吻了一下他的掌心便放开了他的手，跃下讲台的时脚还是软了一下，扶着他的手臂站稳，便背对着他开始整理仪容。躬身捡回胡乱散落在地上的内衣和制服裙，依次穿戴整齐后转过身，抱起他的外套，踮起脚利落地为他系好领带。

牵起他的手，“我们得快点逃走，保安待会就巡过来了。”

我带着他穿过走廊和重重位于监控死角的通路，狼狈又快乐，像是一场童年的游戏，天真的孩童正在躲避一个幻想里无法形容的可怕妖怪。一直跑到他的车旁，我想着刚才的情形，靠在车门上笑。

“像不像在捉迷藏？”

【她在谢我什么呢？】

【直到与她并肩靠在车门上，我仍在琢磨这个问题。我想我知道答案，但我宁愿不知道。这个夜晚，我们都有些不一样了。】

【一阵疯跑，我很久没有这样肆意，此时有些气喘。仰头看着天空，如果在小说中，现在应该繁星满天、皓月高挂，但实际上今夜无风无月，入眼只有无尽墨色中点缀豆豆灯火，头顶昏黄的街灯洒下，将影子拖得好长。】

【风月不等人呐。如此唏嘘着，我转过头看她，眼睛躲在镜片后，与她一同笑着。】

你真的很喜欢冒险。要是有一天，这些都玩过了，不好玩了该怎么办？

【要是我也不好玩了呢？我第一次对我们的未来产生思考，直觉告诉我不该问，但我忍不住。今晚，一向冷静的我格外冲动。】

“喻总和喻太太这么多年就教会我一件事，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取。冒险只是过程，我虽然享受这个过程，但那不是最终目的。”我背靠着车门，仰面看着辽远的天穹，在街灯昏黄的光线里侧过头对他笑，“吊桥效应，明白吗？”

望着那双藏在镜片后的漆黑眼睛，涌动的情绪从壳上还未弥合的缝隙里渗出，或许因为血液是温热的，胸腔里止不住地浮现柔软的情绪，弥漫到周身。

明知道这会让一切滑向不可知的境地，但我忍不住。

我只是直觉自己会被包容。

被这个男人包容。

“我的目的……”踮脚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虔诚的吻，“是你。”

然后我拉开车门逃进了车里，伸手关掉了车顶灯，坐在黑暗里把脸埋在掌心里假装一切都未发生。心跳声在沉默里就像在耳边般清晰可闻，生物课上说正常人的心跳声是每分钟60至100次，而此刻我可能无限接近100次每分。

高得不可思议。

我是个很容易失去耐心且从不轻易承诺的人，可刚刚那一吻，却本能地省去了原本存在于句式里表示期限的定语——现在。今晚的事像是在我的世界里撕出一片天光，漫天疯长的荒草终于停止蔓延，从遮得严严实实的草木之下。

透出了，光。

冷寂的宇宙里，行星停止转动，轨道上带着长长的椭圆形光环，永远盛满光明，哪怕光芒极为微弱。

【心底警灯狂闪，我看着在车上装鸵鸟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我都把她当成同龄人对待，她也确实很成熟——特别是床上，此刻我看到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回避我，感到诧异和怜惜。】

【老实说有点尴尬的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吊桥效应，所以她的话我其实没太懂，但身体不会骗人。我知道我终于触及了她坚壳后的柔软灵魂，并非源自我的探索，而是她主动交出，放在我手上。冥冥中我捧着那团光晕，一动也不敢动，这是她送给我最贵重的礼物，我以为我会习惯性地收下，但此刻我犹豫不决。】

【接受它，等于接受我们关系的转变，在那之后世俗、舆论、伦理、前途、物质排着队提出问题等待解决。接受它意味着这不再是一段露水姻缘，年轻的她可以不想那么多，我能够同样冲动吗？】

【我僵倚在车外，每个动作都像生锈了一样迟缓，薄薄的镜架此刻架在鼻梁上却压得生疼，索性摘了低着头。我有点后悔开始这个略有试探的话题，如今算引火自焚了。脸上很烫，我轻轻离开车身站直，身后熟悉的车黑洞般拉扯着我。】

【莫名的烦躁中我翻看着手机，苍白的光映在脸上，双眼也有些充血。我并没有刻意找什么，只是无意识地不停切换着几个界面，把软件一个个点开又关闭，与此同时脑海中飓风刮过般涌现着海量的往日种种。】

【大概有几分钟吧，我戴回眼镜，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好像这样就把所有杂乱的情绪都排出去了。手机锁屏发出咔嚓一声，放回口袋，转身拉开车门，猫着腰坐在她旁边。】

【空间太小了——我居然还有闲心想这个，边想着边伸了只胳膊绕在她肩上，将她向怀里揽过来。低头凑近她，耳语般呢喃。】

现在我也在桥上了。

【锁屏前的最后一个界面，是浏览器中的搜索记录——吊桥效应。】

————————————————结—————————————————

——就当这里是教学楼！——
时间：2018年6月3日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据说高中部教学楼建在一块坟地上，而且还是清朝时候的事情。如果能在晚上12点到教学楼顶层的男厕所待着，或许能看到穿着清朝服饰的鬼魂。对于这种所谓的“都市传说”，我从来都是不相信，于是晚上8点半的时候，翘了晚自习，悄悄溜到铁网墙一侧，墙这边是初中部，墙的另一侧就是高中部教学区域。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走正门，既然是冒险，当然是爬墙更有感觉]

[打了三个电话，指示同班的“小弟们”搭成人梯，助我一举翻墙成功。比较壮的两个垫底，身材精瘦的那个就直接成为“垫脚石”。但是问题来了，四米高的墙，我虽然有175公分，要怎么下去！！！三个小弟一脸“老大我们也爱莫能助的表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跨坐在墙头足足十分钟，终于怀着沉痛的心情，决定试一试自己从未开发过的习武天赋——直接跳]

[那一刻，我向老天爷祈求，请黄飞鸿、叶问、李小龙、成龙、李连杰、吴京、张晋统统都附在我身上，闭上眼睛，小爷我纵身一跳！下坠就在一瞬间，还好我成功开发内功天赋，就地一滚，成功kiss loading！奈斯！]

[在小弟们崇拜的目光中与他们告别。问题又来了，高中部教学楼在哪里？]

[好在有XX地图指引，省去迷路的烦恼。为了浪费时间，我从一楼慢慢爬楼梯走上去，在来到5层时，发现一点微光从走廊另一侧透出。于是，我不得不推测，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走廊漆黑，某个教室却有光亮。悄咪咪地摸着墙接近光源处，轻轻推开教室门，然后大吼一声——]

警察查街！男左女右趴在墙上！

——时间是两年前，陈琛此时在读高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快期末了，学校居然还组织黑板报，说是高一学年最后的冲刺，毕竟再开学就是分班考试，分了班，高一的同学也许就不在一个班了，只同窗一年的情分，应当好好对待]

[所以这星期来，陈琛他们班的班干部们一到晚自习就聚集在教室后面的黑板前写写画画，更多时候议论纷纷，搞得整个晚自习乱糟糟的，实在不利于自习]

[其他班估计也是这样。但是毕竟要期末了，黑板报重要，学习更是重中之重，还有优秀班级要评选。所以各个高一班级由班长组织找老师要了科学楼的教室钥匙，大家彼此商量好哪个班在哪个班上自习]

[而陈琛他们班，就在科学楼五楼的阶梯教室]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半，晚自习早就结束了半个小时，很多同学都已经收拾东西回寝室了，而陈琛还剩最后两道化学题没写完]

[陈琛不太喜欢回寝室写作业，虽说他在哪里学习都一样，可回了寝室，他就只想休息，玩玩手机，看看新闻，打打游戏做下日常。闲暇时，他还挺喜欢玩游戏的，尤其是策略性数值游戏，在他看来非常的锻炼脑子]

“警察查街！男左女右趴在墙上！”

[突然教室门口传来一声大吼，这声吼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显得额外响亮，甚至还有回声，吓得陈琛笔下算式一勾，直接划烂了草稿纸。他寻声往门口看去，却是一个脸庞稚气的男孩子]

[这是谁家老师的孩子？陈琛心想。他只看了一眼，便没再理，正要低头把草稿纸上的化学式誊写到作为本上时，这才目光一转地将教室过了一遍，居然只剩他和王科还有赵宇轩了]

“哪来的小屁孩，不知道这里有人在上自习吗？”

[赵宇轩估计也被这小孩吓得不轻，只见他冲那小孩吼了一句后，就收拾了东西走了。好了现在只剩陈琛和王科了]

“你、你咋来了？”

听到大吼声，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门外的周泽宇，然后将电纸书合上，我用指头戳了它一晚上，酣畅淋漓的阅读，感觉真爽。

黑板上方的钟已经指向八点半，我感觉全身疲惫，应该是连夜通宵看小说的缘故，我今晚要早点睡才行。

“你你你快、快点儿。”

陈琛就坐我旁边，我就想把他作业抄完了再走。他的作业干净整洁还有完美的过程，可比教辅书上一个简单的答案看起来真实多了。

不知不觉教室里就剩下我二人，哦，还有周泽宇，我喜欢刑侦，他喜欢灵异，我猜他今晚没事干。又开始了他孜孜不倦寻找清朝僵尸的旅程。

我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坐了一晚上，哪儿哪儿都僵硬了。于是走到讲台上，电脑还没关，多媒体的金属台板上放着一个老式优盘，不知道是谁遗留的。

看看就知道了。

我将优盘插入电脑，只有一个文件夹，叫生物伦理学，双击了一下，跳出了需要输入密钥的界面。

“我我我靠。陈陈陈琛！”

是基因编辑还是生化人？我一下激动起来，一边赶紧叫陈琛，一边迅速下载了暴力破解软件，只要不是BitLocker加密，十几秒内就会真相大白。

噢……不好意思嘛……

【说实话，自己那声大喊不过是好心好意“提醒”教室里万一存在的“龌龊勾当，要警惕些。不过转念一想，谁干龌龊事还开灯提醒来人——嘿！哥们我在这里干坏事呢！这边这边！于是享受着三双眼睛的“注目礼”同时，被其中一个大个子吼了一句，一时觉得理亏，只好发出单音节，后面的歉意根本没有诚心去说，于是在目送那受惊反驳的人离开后，就慢悠悠顺着阶梯往下走】

【说实话，要不是王科“隔壁老王”出声说话，自己都还没注意到这位从去年开始就很盲目崇拜的学长。呸，叫学长简直“有辱斯文”，我更习惯叫他“老王”，有事相求才会叫一声“科大佬”。撇撇嘴表示回应对方的吃惊。其实除了被呵斥，我比较在意老王身边坐着的另一个男生。看科哥一副“我在等着抄你作业”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老王同班同学，名字嘛可以等下再问，敢打扰老王抄作业，那自己真的是得躲他三天】

【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他俩前一排坐下玩手机。等老王心满意足地阖上书册，就等着这位老大哥下一步动作。听着声音知道他站起来，接着对方就走到教学区电脑面前，啥也不问就跟着上去，站在旁边乖得不行。不知道老王找到啥加密文件，电脑屏幕光映照着他的表情，仿佛冒着蓝光。就听老王喊了坐在下面那个男生的名字，姓陈，名琛吧，速度过快，听得不真切】

【下意识就往那个位置望去，同时压低身子悄声问旁边的老王】

大佬，这个陈什么是你哥们？

[耳边传来王科的催促，陈琛“嗯”了一声，继续有条不紊地将已经写好的答案，从草稿纸上秘密麻麻的算式中挑捡出来，誊写在作业本上]

[呦西，就剩一题了。眼看胜利在望，陈琛心中腾起一阵喜悦，正打算开始最后一题的题目阅读时，突然被人大声一喊，王科的声音里夹杂着震惊和兴奋，就连平日里的口吃都更严重了]

怎么了？

[陈琛不知道王科什么时候跑到了教室前方讲桌前的多媒体那边，而那个突然闯进教师的不知哪里来的陌生小孩，似乎也与王科认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科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放下笔，起身走到多媒体讲桌前，亮起的屏幕照在王科脸上，让他那似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秘密的兴奋脸上显得十分诡异，不知道王科为什么会这么兴奋，莫非是平时侦探小说看多了？]

[陈琛正想着，突然一声“叮咚”的系统声把他的注意力快速拉回了电脑桌面上，上面正好跳出来“破解成功”四个字。大约是所谓加密的“秘密”被破解，真正的“秘密”触手可及，这种突然而来的仿佛能窥探他人“秘密”的紧张和兴奋感真的具有非常强大的感情渲染力，就连陈琛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卧槽。什么东西？生物伦理学？基因大战吗？哪位老师的研究报告吗？

[看清了被破解的文件夹名字，陈琛顺手夺过王科手里的鼠标，他最近玩的有一款游戏就是转基人类和人类大战，官方世界观读得他有些云里雾里，这不知道是哪个生物老师的文件夹，不知道是否有能让他一读就明白的理论]

[平日里写算式的手速，然他快速地点开了文件夹，并且直接双击点了里面的一个文件，只见桌面上跳出了视频播放器，不过缓存了几秒钟，就立马出现了画面，只是这个画面有点奇怪——视频顶部飘着一行黄色的小字，什么仅供学习，禁止传播，视频底部几个日文大字一闪而过，就看见里面有一男一女坐在那里聊天，说着日语]

他们说的什么？没有字幕怎么看？

[虽说陈琛偶尔也会看看日本动漫，但都要有字幕啊！]

“他他他是我同学。”

话音一落我就陷入了发愣状态，看着画面上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摸来摸去，摸了足足五分钟。然后终于回复了意识。

（是谁把A片儿放这里啊，还放在什么生物伦理文件夹里，变态）

我忽然很后悔发现它，清了清嗓子打算提醒一句，免得有更尴尬的情况出现。没什么比集体观阅人体学问更尴尬的了。

“这这是成、成人电影。不、不是....”
（不是基因大战）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赶紧抢过鼠标手动暂停。画面停留在一个极其不可描述的界面上，我又后悔了，我想换一个画面暂停，于是又鬼使神差地左键了一下，画面继续不可描述，我彻底无语了，索性又让出了鼠标。

【给老王让了个空位往他右边走去，看老王一顿猛如虎的操作，这个文件关上又打开另一个文件，十分送人头的操作了。看着老王点开一个又一个.AVI格式文件，点一个仿佛受惊一次，心里无限吐槽着：大佬！帮帮忙！你还是不是那个平时打架威震八方的隔壁老王了！不就是小小成人动作片，至于吗！不过别说，这文件夹里的每一部影片女主角，我刚好都还认识了】

【五分钟过去，无声无响的，老王最后像是见鬼一样扔开鼠标，趁着这个空档就直接拿起控制权，一边说道】

科哥，我说你也实在纯情了吧，A片你不想仔细看一看吗？

【说是这么说，不过这声音肯定是不能从功放区域传出，何况这里是高中部，要是被逮到，自己就算是初中部，也难逃“一死”】

二位大佬，发个话？咱们看看无声版的？

[就在陈琛想要拖一下时间轴，快速地看一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他被接下来的场面一下子怔住了，一世间都不知道是拖时间轴好，还是关闭播放器好。等他还过神来的时候，鼠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王科抢走，并且将画面停在了一个极为尴尬且难为情的画面]

……

[听了旁边两人的话，陈琛越发沉默了，沉默的原因不为别的，而是第一这个话题实在没办法接，第二他可能真的是舌头有点打结]

[要说看这种片子的事，哪能在男孩子之间不流传，可是突然在教室一个莫名其妙的U盘里，和并没有约定好的小伙伴一起突然间就这么看了，场面着实有些难为情]

我、我可、可能看不了。

[一直沉默半晌的男孩终于开口，开口的刹那他觉得自己面如火烧，也不知道是不是脸红了，居然像王科一样有点结巴。这种片子，哪能在公共场合看？人类的意志，在这种年纪，这种片子的冲击下，怎么能抗得过身为生物的本能？]

这片无声是挺没劲的，要不你们戴耳机吧。我还有道题没写。

[提了建议且说明了不看的理由后，陈琛就打算溜了。他瞥了眼说话的男孩，他似乎与王科关系非常不错。这种片子，当然是非常不错的、很铁的哥们，或者住一个寝室的，才能一起同流合污，陈琛显然和他们二人都不符合这两种关系，那还是不看了，免了万一都有反应，大家都尴尬]

看看看....看个屁。

我斜着周泽宇。

（要看也不是在这看，要是有人进来多尴尬）

我心里这么想着，陈琛看起来已经很尴尬了，感觉他下一秒就想跑了。

从裤兜里摸出一部手机，撞了他一下，然后问他。

'数据线，带、带了吗？借借借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