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期场景】超市

物资丰富的大型超市，寒潮来临时被洗劫，现只剩零散物资，无人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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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2年9月10日

【初秋的天色，阴郁又清冷，高挑挺括的身形，穿着呢子军大衣外套】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问题总会解决的，现在就要解决问题带来的问题】

【现在需要的就是充足的睡眠，养好体力再说】

【安静而快速的环顾一周，刚被洗劫过后的小区东西所剩无几，连锅灶都没有】

【立马起身，走，附近有大超市，去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东西，顺道再看看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拿起外套，手里提个小旅行袋，随即迈开长腿，笔直的走过去，跨上唯一的伙伴重型机车】

【手搭着机车的车把手上，手指轻松地敲着，坐得笔直，跟棵树似的】

【机车车把手沿着环路打了个弯，转进超市，在货架间信步游荡】

【正看着货架上零零散散的货品，脸色依旧冰寒冷漠，生人勿近】

凛冬已至，人们经历最初的惊恐万状，慌不择路，一个月来，人们似乎已经慢慢接受了现状，弱肉强食，烧杀抢掠，有条不紊。人性的卑劣与怯懦，凶残与恶毒，平时掩在衣冠之下，现如今面对生存也就暴露无遗了。

我背靠皮卡车厢闭目养神，我们一行五人，草草组成一支小队，其中两个是以前的战友，另两个，一个是新人类一个是刚加入不久的旅店老板。前头跟另一波人合作拿下一处制药仓库，车上大大小小几十箱战备药品，现在由林二开车返回基地。

车厢微微颠簸，裤腿被一只猫撕扯啃咬，我半睁开眼，垂着视线冷冷淡淡看它一眼。胖橘不客气的一屁股蹲坐在军靴上，抱着裤腿又挠又咬，它见我看它，更是气急败坏的嗷了声。

“知道了知道了，祖宗。”

目无表情维持不下，言语中透露一点无奈，抬手敲了敲驾驶室的厢壁示意停车。一边跟陈常交代两句，让他看着点先回基地。我一手撑着车栏杆一跃而下，再拍了一下车身示意，车子应声而动，我看着它消失在街道尽头，才踢了踢跟着跳下来的胖猫。

“走着，富贵儿”

其实这种世道里，猫猫狗狗很难存活，一来人类已经自顾不暇，又有什么精力管一只宠物的生死，二来圈养的宠物跟人们一起流离失所，就连没有反抗能力的人都成为猛兽的盘中餐，何况是弱小的猫狗呢。

但这胖橘就不一样，仗着有人管它，为所欲为，登鼻子上脸，别人还在愁生计，它已经骄奢淫逸的天天要吃罐头，跟它妈一样难伺候。
这一片已经十室九空，一个多月以来，改洗劫的能抢夺的，几乎已经废了。我带着猫进去一家超市，为了祖宗碰碰运气，人吃的空了，猫粮大概是能有盼头的。

富贵大名无穷，胖且机灵，胖且机灵，一进超市便撒腿就窜进去，知道这是撒泼打滚起了作用，给它找罐头来了。

只窜了两米，忽然就像被踩了尾巴，身上毛一炸，飞机耳都竖了起来，冲着某个位置低声嗷了两声。

我不由心生警惕，这是猫对于有陌生味道惯常表现，我手探向腰后，微微皱了眉头

“谁在里面，出来！”

【明明刚过八月，气温却刷刷地往下掉，冷得人怀疑人生】

【体感温度骤降，且持续多日后，索性将货架上零散的防寒食物和用具全部扫进旅行袋】

【门口传来轻轻的嗷呜一声，是猫，不知道这只猫有没有做过全身体检，有没有得癌症，尤其是经由人工繁殖的动物，新生的十之八九都携带有先天的癌症基因】

【现在的世道，花花草草都能成精，杀起人来跟砍瓜切菜没什么区别】

【有人出声，微怔之后，粗狂的声音是个男的，而且从身形上看，肌肉发达，像个军人】

【一只手拎着旅行袋，一只手做出阻挡的姿势，从货架后面走了出来】

【来人手上的猫警惕地望着我，我也细细打量着这个人，猜测着是旧人类还是新人类或是AI】

【在人工智能的暗箱操作下，这些年来有不少旧人类死在新人类手中，或是死在进化过的动物口下】

【帽檐下一双沉黑平静的眼，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心头微微一沉，打起来的话，加上物资，估计我没多少胜算】

【缓缓地问】

你是谁？

从里头转出个男人，我看一眼便能断定他是军人出生，身上多少带着部队洗练出来的凌冽挺拔的气质

富贵已经收起一身的敌意，踩着它高冷无匹的步子往货架间去了。大概是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或者其他原因，这家小超市意外的没有遭到洗劫，只有慌忙撤走的一些乱象，物品有所损失，但资源尚算丰富。

我把他的戒备看在眼里，抬了抬双手示意并无敌意

“路过，给猫找点吃的。你忙你的。”

大概是部队待久了，说话习惯带着指令，有点儿不容置喙的强硬，放在生活中就显得不大近人情，但多年军旅促就我这个脾性，现如今世道艰难，更没有那心思想到这些稍枝末节，冷硬的一如既往。

说完与他一点头，便单方面结束了这短暂的“会晤”抬步跟上在货架间蹿来蹿去的猫。猫粮罐头这类宠物用品确实不会被纳入生存物资这块，我从一个货架上扯下一个旅行袋，扫一些富贵惯常吃的罐头和猫粮，完了将拉链一拉，带着猫走出货架。

到收银台的时候倏忽又停了下来，目光一凛，又迅速退回，以货架作为掩体，一面听着外头的动静，一面迅速将这超市扫了一圈，窗户，后门，通风口。耳朵里细微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是刹车声，关车门声，在是愈发近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从杂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中可以判定，来的大约八人左右，目的是收拢这间超市的物资，最主要的，是新人类，因为从他们廖廖几句中听到要将这里收集的物资跟另一批货一起送到二新镇，不巧我知道二新镇是一个新人类的小据点。

我掩在货架后，往视觉死角退，一边撸了撸富贵的脑袋，冲它打了个手势，小家伙聪慧机警，会意的伏低身子，无声的消失在货架之间。

至于方才那人，我找了一圈他的位置，与他对上一眼，我如今有两个优先项，一是悄无声息的在那群新人类扫荡到这里之前退出超市，这个相对简单，二十想办法跟着他们混进二新镇，去那里摸一摸新人类的情况。不管怎么样，目前没有和他们直接对上的念头，因为我根本没打这些物资的主意。我下意识的审视他，就是想看看他要怎么做，我好随机应变。

【偏头看他一眼，没说话，目光沉黑，点点头，独自一人转进其他货架，侧眸打量着他，那线条分明的脸，在夜色里如同安静的雕塑】

【准备拿矿泉水，刚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忽然就感觉不对劲，只觉得太阳穴忽然开始突突的跳】

【眼睛扫射了四周，退回到阴暗处，用货架阻挡，外头传来了刹车声、脚步声和交谈声，还有尖锐沉重的引擎声】

【从交谈中得知，新人类准备抢夺这个小便利店的物资，与另一批物资一起运送到二新镇】

【二新镇是个什么地方？或许是他们的一个小据点，可以跟踪他们前去，想办法捣毁】

【静悄悄地将刚才收罗的物资放在一个隐蔽的拐角，估计这会已经出不去了】

【乌黑的眉头，轻蹙了一下，微微抬了抬眉头，就跟他清冽幽黑的视线对上了，似乎也比之前清亮锐利，四目凝视，他也正眸光幽沉地望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

【紧接着猛地听到“咚”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咚”“嘭”“嘭”数声沉响，抬头望去，果然无数石块从暗处飞出来，将窗户和门都砸烂了】

【只见低垂的夜幕下，好几十个穿着蓝色工服的新人类，手里还提着铁棍样的东西和袋子，几乎全沉着脸，前簇后拥、脚步纷沓，从门口和窗户翻身进来】

【他们动作迅速，不停地推到货架，将物资能搬的全搬了，货真价实的干上架了，眼看着要接近躲藏的货架了】

【侧眸看着他，神色清冷，眸色冷冰冰的，现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安静中】

【思索着，对方八个人，我们俩个人，这时候出去，是否有胜算】

【在黑暗中一溜烟窜到窗户下隐藏在暗处，等着最后一个翻身进来的新人类】

【向来沉静如山，此刻就保持着弓身低头的姿势不动，稍一抬头就能看到外头的情况】

【反应速度惊人，一只手迅速地揽住了最后一个进来的新人类，用毛巾沾了一点迷药，唔在那人的口鼻处，不让那人发声，拖出窗外，然后迅速取出身上的短刀，一击毙命，并脱下那人的外套】

【此时夜色已然全黑，窗外树影重重，路灯亦未亮起，只能看到两个略过的黑影，夜已深，超市外头依旧喧嚣难辨】

【那人的蓝色工服已经套在了，伸手竖起外套的领子，压低帽檐，侧脸静漠，眉目冷冽，再次悄无声息地翻身进来，跟在那群人身后帮忙搬物资】

【估计是人多，前后人不对，都没认出来。不过也没理会最先进来的那个人，也没看到猫咪】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但依旧看懂了对方没有冒进的意图，我冲他点了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货架间，我伏低身子退到窗下，趁人不注意从窗子翻了出去。
无声落地，目光一巡，把手中的旅行袋放进一处灌木绿植里，再绕道超市另一侧的时候，正见刚才那男人利索的扒人衣服，然后消失在那处。

我潜过去，猫着腰从腰后摸出一把消音手枪，半蹲下来，一手捂住那人的嘴，枪贴着他的脑门开了一枪。脑浆迸裂，在覆满冰霜的地上开出红白的花。

新人类算是变异，早不能以正常人视之，伤口愈合极快，除非是爆头这种不可逆转的致命伤，不然很难将他彻底杀死。我把枪收回腰间，在里面的人察觉之前，滑进一辆中卡的车底，悄然贴了上去。

又过一会儿，车子启动，直奔向二新镇。

镇上有好几处关卡，车子走走停停，在一个仓库后方停下，我乘势从车底翻身出来，趁着夜色掩护，避开众人穿进镇子里。

经过大半小时的摸排，这镇子有两处仓库一处武器库，还有一个关押旧人类的地下暗牢。我背靠一棵古树，望着灯火阑珊的镇中心，一面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一面琢磨着凭自己一个人，怎么救人顺带炸毁他们的武器库。

【帮着新人类面无表情地搬完东西后，跟随着大部队上了车，回头看了看那人】

【发现那人一溜烟地钻进了车底，原来他也跟上来了，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洒脱的耸了耸肩】

【车子经过几道关卡，驶入了二新镇，随着大部队下了车，将车上的物资搬了下来】

【回身装着要去拿另一拨物资时，悄悄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与大部队的距离】

【迅速溜到仓库后面，平静的面色突然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森然的凶光】

【在仓库附近竟然有一个地下暗牢，闻着有点腐臭的味道，那是关押旧人类的地方】

【他们在用旧人类做实验，癌细胞之所以会导致人类死亡，是与人类现有的身体条件“不兼容”】

【新人类的体内癌细胞发生了新的变化，旧人类死后的肉体与癌细胞成功兼容，变成了新人类】

【仅仅是这些复活的新人类，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动荡，死人复生之事太过可怖离奇】

【新人类不畏惧寒冷，在逼近零度的空气里穿短袖即可保暖，且力气奇大】

【更重要的是，在成功转化后，他们哪怕受了重伤，也能够快速愈合】

【估计我刚才毙命的那个人也只是暂时昏迷，很快还能苏醒过来，所以要赶紧将这些旧人类救出来，免得被发现】

【手都要冻透了，把手拢在唇边，呵了几口气，思索着如何救人】

【准备躲在地下暗牢不远处的一颗古树后面，极其敏感且强悍的神经发现树下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以为是新人类，担心暴露，迅速出手，想抵住他的咽喉位置，被打挡了回来，才发现是刚才遇见的人】

【马上松了手，眼角余光略紧张地扫过地下暗牢，低声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要救人？

【如果结了伴，就能与新人类对抗，救出旧人类，避免成为奴隶】

【没有了人工智能的庇护，被娇养惯了的旧人类脆弱得不堪一击，救出来之后怎么个逃法，也是个难事儿】

【望着他深邃的目光，轻声问道】

你可有计划？

身在敌营，自然警惕，所以即便摸出烟盒也没有点烟，只是捏在手里。他潜伏靠近，短短一回合的交锋，点到即止。

听他问话，我将目光放远，远远眺一眼这座小镇交错的街道。

“狭路相逢，如果不过来探一探他们的底就可惜了。”

顿了顿，我将手中的烟盒递给他，上面简单绘制了小镇的布防。

“救人不容易，据我所知暗牢里不少旧人类，目标太大很容易惊动他们，而且从外面到镇上起码有三层关卡，凭我们两个带人突围，不容易。”

手指悬空点了点烟盒上的一个坐标，又道

“有一个直接点的办法，双管齐下，想办法炸了他们的武器库制造混乱，另一方面趁乱救出暗牢里的人，掩护他们撤退。”

如果不出意外，一个小时后林二他们会来接应。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