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找回密码
 入世江汉(邀请注册)
搜索
查看: 12199|回复: 75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古风独韵] |采薇|——原创

 关闭 [复制链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4 11:11 编辑

剧目名称:采薇
参与人员:萧逸之 萨拉阿满
剧中角色:袁夏  杨采薇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摘自诗经《小雅.采薇》

剧情背景(历史构架取材明朝东林党争,剧中饰演角色皆为原创。)
       明天启四年,以左佥都御史左光斗与左副都御史杨涟为首的东林党联合上书弹劾魏忠贤,在奏疏中列举了二十四条罪状,请求熹宗“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奈何熹宗昏庸无能,是非不分,听信魏忠贤一面之词反严旨切责杨涟一派。  
       事后魏忠贤怀恨在心,以“大不敬”、“无人臣礼”等罪名将杨涟与左光斗革职返乡。而后仍不肯罢休,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遂于天启五年借兴“汪文言之狱”谋害杨涟等人,诬陷他二人收受贿赂,派锦衣卫将左光斗与杨涟押送回京,入诏狱受尽百般酷刑折磨最终惨死。二人死后,赃银尚未交清,魏忠贤又牵连其亲属,多受株连最终搞得家破人亡。
       阉党专政,奸佞横行,将大明朝笼罩于无尽黑暗中...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20 小鱼干 +10 收起 理由
轩辕 + 20 + 10 推荐奖励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沙发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4 10:3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4 11:25 编辑

===第一幕 天启四年 京城 春===

杨采薇

【万历四十七年嫁来京城,今时已然天启四年,五载整。夫君,乃京城翰林学士左偃。家翁左光斗与家父杨涟同在朝中为官,他们年轻时已为莫逆之交,志同道合,政见相投,随引为知己,两家十多年前便定下了一门亲事。所有的缘分早就注定今生与夫君结为连理,而成亲之日正逢他金榜题名之时。五载里,夫妻之间相敬如宾,至今依旧是街巷可闻的一段举案齐眉的佳话。】

【也许,这便是女子最普通的所求吧,待嫁闺中愿求一段人人道之为喜的姻缘;已为人妇者,愿做一个恪守规矩善持家道的典范。家婆有疾不便,十七为新妇为长媳,主理起左府中的大小事务,女子主内琐碎本不足挂齿,但求面面俱到,事事以夫君为先。夫与家翁为官素是清廉之名,左府家训告诫务必简朴,处事自有得体之道,亦不忘家训。十九有身孕,时逢难产,幸而保得母子平安,诞下一子取名清流。】

【新岁的春来的很早,京城的天气一直是暖的,桃花也比往年开的早,可这几日遭遇大寒回袭,不分昼夜的降下了一场不停歇的大雪,房前桃枝上的第一茬花骨便被大雪生生的掩了去。清明日,天意开晴,砖瓦上的雪都化成了水,每年今日,族中女眷会去祭祖,虽天公不作美,然规矩不可怠慢。马车成三同行,与二岁幼子在为首的那辆马车中,皆由识途的家仆们负责车行,心意踏实。郊外道上雪水泥泞,轮上打滑时有颠簸,大人尚有不适,可叹的是稚儿倒是乖乖在怀中酣睡,红扑扑的小脸蛋紧挨着手心。】

【祭祖过后于山中寺庙暂歇息,女眷三三两两或者赏景或者卜卦,人间雪水已化尽入泥,只山中静静尚覆盖薄雪。祥瑞之言年年求告神明前,然而阉党日益猖獗,朝中局势尚不如昔年时候,实是堪忧。要言初抱着清流在偏侧的客房暂留,独自跪在大雄宝殿上。信女左杨氏采薇,知世事有天道,贼人命数未尽,水火中间亦是要刚正不阿,不奢求多些福气,人贵在知足常乐,信女此生自已知足,且请菩萨能庇佑一门忠良安危,早还大明太平之日。香火静默,青烟袅袅,菩萨总是微笑的看着众生。是也,妇道人家之想不多就好,父亲以前曾感慨奈何采薇是个女儿身,当是嫁给夫君之后,他一腔心思才得以安慰。】

【寺中用过素斋之后,便在午后启程归家,道上泥泞退去不少,路上倒是平安,车帘子外都是些苍翠的树。却能听见山野里模糊的歌声,近了些,依稀像是应山家乡的小调,只闻:】

卿尚小,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
卿初嫁,独采薇,露尚稀,叶已翠;
卿已老,忆采薇,草未凋,又抽穗。

【神色微微的滞住,目光沉了一回,经年里,大约已经不记得此曲,是何年曾唱起过它,何年又轻易的把它忘记。此刻稚子正拽着手指发出咯咯的笑声,便微笑着抚了抚孩儿的头顶将他抱进怀里面任他撒娇。车已经行出一段路,一路什么也听不到,都过去了。偶听见风刮过来,在车外擦肩而过,手中拿着的是为夫君求的平安符和昨日新绣好的香囊,上绣着偃字我夫名讳。唇角轻轻漾起笑意,将平安符放进香囊,忽然车身陡然一停,车厢倾了一下,护住孩儿,有惊无险。装着平安符的香囊从手中掉了下来,却顺势滑出车外。】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板凳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4 14:55: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4 15:14 编辑

杨采薇

【将怀中的清流交给婢女看护,只听外面喧闹渐起,婢女神色开始紧张起来,面上平复示意她莫慌。素来世道易乱,即便外有风吹草动,起些喧闹,只待见到行车上带着的官家身份,还有几人敢来冒犯。将车帘遮严,隔着厢车,启声与仆从问话】

外面发生何事,人可都安好?

“回少夫人,是...是锦衣卫办案。都是安好,少夫人与小公子可好?”

好。【答后,暂作停顿,向来稳重的老管家答起话来语音尚带犹豫,平日锦衣卫这三字,自朝野至民间,已然是人人惧怕,成为避之不及的字眼。而此刻周遭忽然静下,方才发生的喧闹,变得鸦雀无音。似是山雨之前来突起的大风,静谧而压抑。安静里,眼中复杂,握紧手心的凉意,手中薄汗早生,语调淡道】

原是如此,自当不敢不配合。管家,与女眷们讲,我等妇道人家,弱质无用,刀剑无眼,勿损毫发与人办案添扰。

【言中端有周全意,带有二分讽意,似是与女眷讲的话,不妨也给在场的锦衣卫听。自古无礼法不成方圆,以权来扰世,且不问有理无理,谁人敢不从。混淆是非的先例比比皆是,锦衣卫行事作风岂敢恭维。】

【父杨公刚晋官职,与家翁左公在朝同与阉党以势相抗,这素有的瓜葛,怨结颇深,其党羽中的小人本就在暗处虎视眈眈,只待在鸡蛋里挑出骨头,府邸上下皆是防备,只怕一失而遭无端构陷。如今,与阉党爪牙在郊外狭路相逢,时值多事之秋,既便心中早明白,惧不可保家人周全。】

【重整裙裾,端袖而坐,时时刻刻注意着车外动静,忽发现香囊不在车中,四下寻过,想来应是落在车外,婢女忙对车外道】

"少夫人为大人求的平安符落在车外,快寻一寻。”

【化雪之日,寒冷之意本重,愈觉为寒意重重包围,下意识将狐裘披风脱下来为稚子盖在身上,好在儿已安稳的睡着。为人母,但愿所有都勿扰他的梦乡。】





评分

参与人数 2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50 收起 理由
轩辕 + 50 精华奖励
萧逸之 + 5 + 5 纹银+200

查看全部评分

[发帖际遇]: 萨拉阿满连续三年被发好人卡,被评为“大宋之光”,小鱼干+2 条 . 幸运榜 / 衰神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地板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4 18:4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4 22:11 编辑

杨采薇

【东厂调动锦衣卫到这山野里办案,其实何案可查可办,始末而观,锦衣卫此番出动数众,无非是寻那与阉党抗衡之人处置掉。他们的公道,恐只有魏公公一人说了算。何尝不曾想过左杨两府的处境,只待弹劾那日,万般终究见分晓。望着藏青色帘上的百子图,目光最终落在自己孩儿身上,双眉还是蹙了起来,静静忍耐只待时光过去。】

【听说过锦衣卫的手段骇人听闻,心中自然祈望那被追补之人可逃出生天,然而这种念想很快就被外面忽起的动静浇灭。立刻要婢女用双手捂住清流的耳朵,端放在膝上的双手已然握皱了衣袂。准备出去一探究竟,起身之际,事端又是惊人一变,瞬间动静,令无形的恐惧陡然笼罩下来,四周惊起隐约的泣音,管家在车外谨慎的小声叮嘱】

”少夫人,切莫出来”

【看来尘埃已经落定,人命就在锦衣卫的手里了,草芥何以抗衡,心中与常人大抵是相同的,此刻既怒也怕无计可施。终明白夫君时常在书房奋笔疾书时无可舒解的愁情,他日日在朝堂上面对的,比起眼前这样的景象,那里应比刀光剑影更是残酷。然而,阉党可诛灭人身,不可诛灭人心。】

【算过时间,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便已然捉拿到人,锦衣卫雷厉风行的势态,锋锐得直逼心口,身上到指尖冰凉,不敢再去触摸正喃喃哼着梦话的孩儿,那张恬静的小小睡颜,是当下最大的支持。只得等那些锦衣卫先行一步,再作打算。】

“多谢夫人配合,此番唐突还望见谅”

【无端听到这样一道声音朝这里来,人约莫就在咫尺的距离,听语气比方才所闻的几道声音平和些许,然而这并不是当即在意的,世事无常罢了。眼下思虑起其中缘由,在场不乏有其他官宦人家,独是朝这里道声谢,心中不安甚重,不敢轻易答复。绷紧心弦,握住婢女的手不准她随便答话,续待对方表明来意。】

“不知这是否是夫人遗落之物”

【然而他所提到的遗落之物,应是夫君的平安符,悬着的心尚且不能放下,沉默片刻,适才让婢女言初从车中出去辨认,自则在帘后锁紧了眉,心绪抵触,闻言初在帘外小心翼翼的说着话】

“是,这就是我家少夫人方才遗落的平安符,多谢.....大人”

【言初自帘外唤了声“少夫人”,末才将视线从幼子的脸上移了开,袖口绣着的梅花曲折过枝干,正应此刻帘那处一道微小缝隙里透露的寒气。希望是井水不犯河水,眉峰微平,双眸对着帘那处,捡词客套简单,声缓而向】

大人方才言重,不敢当。
劳顿大人亲自送来,谢意无从言表。大人既然有公务在身,便不叨扰了。

【言及此,既是谢过,也不想再旁生枝节,只待他将香囊交给言初。看见清流小睡这一会儿初醒,就开始张着一双小手儿奶声奶气的喊着娘...娘...,担忧的看过一眼悬帘,便低头温柔的哄着孩儿,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生怕稚子受到半点惊吓。】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5#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5 11:4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21 15:13 编辑

======第二幕 天启五年 桐城 夏末  =======

杨采薇

【天启四年,朝外世道已不太平,朝野已成水火不容之势,党争愈演愈烈。家翁及家父时人并称“左杨“,东林党以”左杨“为首,誓以清君侧正君威,拟下了二十四条当斩罪,冒死弹劾魏忠贤。熹宗无能,魏党未曾被动摇分毫,很快以狂风暴雨之势反扑,东林党以惨败告终,”左杨”被革职贬为庶人返乡。】

【弹劾魏党前夕,家翁抱下生死决心,夫君追随亦是视死如归,言天下无光明之日,还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只待此次弹劾能成功清除阉党,愿望夫人深明大义。为夫求的平安符,他一直携在身上,只盼望他能平安归来。弹劾失败后,举家迁回了桐城,只要家人平安,妇人亦有何奢求。】

【五年时候,桐城家乡清贫而居,家有几亩薄田,仆婢已散,粗衣荆钗相夫教子,全家得以温饱已是知足。天自有不测风云,阉党怎肯就此罢休,该来的始终是来了。先有人借“汪文言之狱”无中生有,诬陷收受贿赂这等莫须有的大罪,左府已是今非昔比,这等罪名扣下来,只得任人宰割。妄图上苍开眼,就若今夏开始农家就在期望天能降下雨露,可是天就不肯再降下哪怕一滴雨水,整整三个月田野干涸,大旱遍野。】

【锦衣卫抄家时候,唯是米缸里那已见底的粟米,何来赃银之说,不过就是些破旧的家当。家翁与家父被押送回京,不久便得知惨死在牢狱中的消息。而魏党狠毒手段更是要铲草除根,生死关头,夫妻本是一条命,为何惧怕,因那覆巢之下无完卵,只怜我儿还年幼。夫君决定携我与清流连夜逃走,而就在马车走到半路的时候,才发现赶车人并不是夫君,只留下一封书信诀别。】

【夫君只望采薇能保住左家血脉,舍即是得,好好的活下去,勿要回头。】

【天明了,不久之前方经历失亲之痛,夫君此刻又生死未卜,想起去年在龙觉寺早也见识了锦衣卫捉捕犯人的手段,妄图想为夫求平安,可这荒原上连尊菩萨都找不到,而那天就在头顶上,我只当是天已经瞎了眼睛。】

【马车在荒原上走着,马儿已经很是疲惫,一旦听见任何风吹草动,就连麻雀扑腾翅膀的声音,也会惊觉的揭开帘来惶恐的朝后观望,怀里的清流还有二个月满四岁,消瘦的手贴在那破败的车窗上,而袖子里藏着一把被自己磨得乌黑发亮的箭头。双眼被悲浸过之后,还余下什么,那就是恨,浓浓的恨意。唯独是恨才能撑着这幅身躯,好好的保护我的孩儿。】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6#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5 21:3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5 21:51 编辑

杨采薇

【逃亡路上天雨终降,车前旧帘被雨水浸得湿透,顶上漏着的雨滴时不时砸到身上。尘土里的腥味和着旷地起的野风一同吹进车中,那气味极似人的血,眼前不断浮现出可怖的画面,每时每刻都若有钝器在心上狠狠的敲击。怀中的清流昏睡不醒,怕已着风寒,小脸通红,双手紧攥住他爹用狗尾巴草为他编的羊儿。】

【赶车人道再过二个时辰即可到达县城,孩儿的病情耽搁不得,忧心忡忡的不停要车再赶快些。用浸过水的帕正敷在孩儿滚烫的额上,期望可以降下热度,嘶哑着嗓子一声又一声的唤着】娘在,娘在,流儿醒一醒

【远处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车前马儿惊厥,跟着乱了前蹄。拢紧衣袖,朝窗外看时,愈来愈近的影。恰似追踪猎物的苍鹰,一旦盯准,不达目的决不会罢休。仰起熬红的眸,灰蒙蒙的乌云全数盖进眼底。起初,惧怕东厂的追捕,怕到草木皆兵,尔后,恐惧的心渐渐变得死寂。】

【紧扣窗前的指端松开来,生的希望究竟是渺茫,端臂将孩儿抱稳,对着车外的人说道】你走吧,不要受到牵连。【车外的人说自己是受过左家恩德的人,此回便是九死一生用命来报答。闭紧眼睛,待那刻,迟,不迟,早,不早。】

【车最终被逼得颠簸而停,父亲家翁惨死的时候,还在盼望着冤情能昭雪;与夫君分别的时候,连泪来不及流下一滴;而现在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咬住手背令自己忍住悲痛,何以别离呢,夫君。】

【东厂与锦衣卫前后赶到,看来左家着实令魏贼寝食难安,二者此行同为主前争功。亲吻过孩儿的紧闭的眼睛,不等人前来,抬袖一把揭开潮湿的帘幕,坦然与这不可逃脱的天罗地网相见。那般近,却一眼看清楚了一个人,模样,神情,像...,经年的遗忘,还是不曾能抹却的,全都涌现,不敢信,那声袁千户说的就是他,袁夏。】

【握紧了袖子中的那截铁箭,颤抖在指缝中生起,为何是他?天理不存也罢,命数如此也罢,经住眼前的事实,面色惨淡。旁有人狠厉的问话“可是犯妇左杨氏”,不去理会,就算被粗鲁的拖着出来,也不肯把一双眼睛从他身上挪开半寸,待他视线相看时,嘴角上带起一丝苍凉的笑,眸中一瞬激起的泪光,很快化作一片怨恨的冷光。】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7#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6 17:39: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6 20:08 编辑

杨采薇

【圆目瞪紧那飞鱼服加身之人,服饰正彰显他如今的身份非同一般,官职已居十四所千户,火灼的心陡坠数九寒天。那双隐在漆黑斗篷之下的手,到底沾过多少条无辜的性命。视线所对,命轮转动仿佛戛然而止,他那一副漠然的神情入眼,过往断线的千丝万缕,无从所系的陌生,终是因眼前所见情形,攒尽恨意无比。】

【不知何时又起雨水,潮湿且生冷,砸落而下,令通红的眼眸变得模糊起来。手中还是拼命的护住幼子,耳畔听到他的声音,一字一字格外的刺耳,想来这一年间左杨两府的惨案,他是脱不得干系了。今时今日,他此行目标明确,正为效命魏贼前来,而锦衣卫的雷霆之势,行事从是分明,捉捕之人是谁自然清楚。】

【雨水不密亦不停,天色勾勒出无尽的晦暗,酝酿出昏黄的颜色。他与东厂之人斡旋之意显然,明暗皆是为了争取到更多,浑身只觉毛乎悚然,已然听不下去。东厂的太监那副尖细的嗓音说出来的话,竟将丧心病狂的主意放在了我儿身上,方才沉默之态扭转,贼人逼人至甚,神色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待那太监斜目将眼神一递,原本用力拉扯在肩头的那只手臂松了开,转而直取怀中昏睡的流儿,抵抗实属以卵击石,眼见流儿将要被那人抱走。我流儿即是我之命,活着唯独的希望将被夺去,哪怕天塌地陷与我何干,电光火石之际,将袖中藏着的铁箭拿起落下,不偏不倚的刺进了那探在身侧之人的脖颈上。】

【瘦弱的身躯在最后关头拼尽全身气力,嘶声痛苦的喊道】走开!【手握箭尾挣扎着将箭拔出来,当即便有一串温热的液体迸出,喷溅在面上,洒在了车前,刺鼻的腥气令人作呕。前一刻还阴森在笑的人,猝不及防遭此一击,表情恐怖的扭曲起来,喉咙里连叫喊一声也不及,一手捂住脖子,再踉跄几步便栽倒在地。】

【手里的铁箭沾着的殷红,正一滴滴落在车前的水坑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再见怀里的流儿像是要醒转,睫毛颤动,似乎想睁开眼睛来。胸口起伏,低低的喘着,然而这已然被逼疯的心,只是想着,谁都不能将孩儿从怀中夺走。】

【摇着首,方才洒在脸上的血迹正在凝固,手臂已颤还是举起箭,其向朝前指去,眼中一派漆黑无望,重复念道】不要,不要动我的孩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8#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7 16:39: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7 16:48 编辑

杨采薇

【血水接着被雨水化开来,看不见了,大风撕破的残云,暗涌如初。平日里执针线的双手,指缝中间凝固着黏腻的暗红,手中执着的那截短箭,不曾敢想拾起来过,连日磨砺过的尖锐,其上冽冽寒光黯淡,怎也破不开四周的重霾。极像猎物被追逐到穷途,生念若放下,死念尤可选?】

【大抵,生不得,死不得,居其中间者,最苦。锦衣卫等人上前来时,眼睛空洞的注视着袁夏,煎熬在眼中的交织已经不明,短短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心智几尽到崩溃边缘。指上不自觉的开始微屈,干涸带血的唇上抿住,是想将这箭扎进自己心脏中去,怀中流儿蓦然睁开眼睛来,动作陡然一停,箭恰是被夺了出去,泪水落眶而下。】

【思绪空白,眼中直直的望着怀中孩儿,母爱微薄到已无能为力,后被重新押入车中。他说着话,语气神态已与从前判若两人,再听如见隔世,可是六年中我从也没想起过他,一点也没有。委实如今这命交由谁手,结局都一样,陷入豺狼虎豹之口,焉能再存几日。】

【夫君所言的深明大义,我懂。从很久之前,我便知道,人一旦有所取舍,取得的要拿得住,舍去的就要放得下。】

【车行在道,抱着虚弱的流儿,靠在车中的角落里,若覆尘埃的石雕,独自在落寞的回忆里沉浸,一个时辰间被探查数次,皆是纹丝不动之色。这周遭的潮气那般的凝重,无形中沉甸甸的压住心上喘不过气。出嫁之前,是在湖广故里应山长大,与袁夏自幼便相识,没敢想过此生还会与他相见。】

【放手,连眸也不回的擦肩而过,采薇心中从来就没有你。】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信,不信,我坚信自己不曾带有任何眷念。车的前处,就是他,恨不得现在就要他偿命,那把磨好的铁箭,在方才相见的那第一眼,便想冲过去刺向他,想及此处,沉为一潭死水的眼波开始震动。】

【流儿刚刚醒转后,不曾能啼哭,手里还是捏着那狗尾巴草编的羊儿,喂过他喝些水,好似热度稍轻,然而身体就在刚刚又开始打起颤来。收起心中对袁夏那可怕的想法,竭尽全力的尝试着跟孩儿说话,他再也没有反应,可身体的颤动愈发厉害。慌张的从角落起来,用力的拿手拍着车窗】
停车,快停车,求求你们

【车始终不得停,被逼退后,确实连命也不要了,将面色煞白的流儿安置在车上,人便从行驶的车中朝外跳去,被阻拦时候,哭喊而道】我的孩子快要没有命了,求求你们救救他吧【哭泣,本觉得泪水已经干掉,也许能泣出来的已是血,生之命,怕只能用来保我儿平安。】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9#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8 10:1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8 11:06 编辑

杨采薇

【握紧双手,指甲深深的陷在手心当中,无尽无期的雨水弥漫在空,绝望的苦苦哀求。原本官门小姐的出生,从是隔离世间的疾苦,在短短的一年间,接连经历灭顶的剧变,而今已沦为卑微的罪人之身。】

【从是在怜悯着的心,被毫无预兆的重重击垮,与生俱来的自尊,在雨水中浇灭殆尽,如今唯独这一声又一声的歇斯底里,为自己重病的孩儿求条生路。】

【队伍终是停了下来,便立刻抬起那雨水模糊的面庞,见到袁夏的身影自雨幕那端走近,失了神采的双目恍惚过一瞬。待回到车厢里,人比方才静下许多,身体急忙挡住自窗那处不断落入的雨水。身上已潮湿冰凉,不敢将正打着冷颤的孩儿抱进怀,心疼的凝着那张烧得发红的小脸,声轻且柔且无力】

都是娘不好,未曾照顾好流儿
流儿快好起来,不要吓唬娘,好不好?

【袁夏靠近过来的时候,惊慌无措,本能的想要阻挡,因为不信,因为本有的恨,准确的说,更多的是惧怕他会对孩子不利。可心里清楚,事到如今,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知他是在试探孩子的额温后,犹豫的侧让一个角度。】

【被泪灼痛的双目里积满忧伤,毫不掩饰的向他看去,心里期望,是否他能有办法,能帮帮流儿。溺水的人哪怕就是一根能救命稻草,也不肯松开手指。而袁夏,在这场窒息的伤痛里,成了孩儿安危唯一的希望。】

【他自入车内,便一直没开口说过任何话,在那张同是布着雨水的脸庞上,未寻到一丝冷漠的痕迹,心里面哪处的一丝熟悉感,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当听见流儿的喃喃发音,立刻就低身匍匐在孩儿身前,待是听清他小嘴里模糊的言语,干涸的眸又开始滴落泪滴,却见那小手儿攥在了袁夏的掌心上,怔着捂住唇。】

【侧过首拿袖拭过眼眸,呛着声克制抽泣,见袁夏已解开了斗篷,那刺目分明的飞鱼服,还是要心中蓦然悬起,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不要...【匆匆转眸,触上他的视线,却对上他柔和的眸,并未再去阻止他把流儿抱进怀中。看着他耐心的看护,无端生起一种异样的矛盾感,在仇恨与感激中间徘徊。】

【流儿并没有再生起剧烈的颤抖,静静的坐在袁夏的身侧,就那样静静的凝视过片刻。心知没有药物,没有大夫的医治,孩儿定有性命之危。待能将泪光全部收好时,朝后退了退,跪下身来,叠起双手,朝袁夏镇重的叩下去,内心再三强忍,声音还是起了颤】

千户大人,罪妇死不足惜,孩儿尚且年幼,如此病重,再不医治,只怕熬不下去了,请大人看在稚子本无辜的份上,开恩放他一条活路吧

【言罢,再次叩下,袁夏我知道你一样是认得我的,为何到现在也不肯开口认我,也许你根本没曾想记得,也许我不值得你记得。是啊,不值得。采薇不再是那个会微笑着直呼你姓名,却一声哥哥也不肯称呼的稚气少女了。】

袁夏,我求求你。

【终究,压抑着,再唤出他的名字,记忆浅尝辄止,那已是一别经年。】
[发帖际遇]: 萨拉阿满参加民间吃月饼大赛获得冠军,纹银+2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0#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8 14:32:4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8 15:01 编辑

杨采薇

【我想我若是一直活着,依旧会继续憎恨,他确确实实是来自那陷全家不义的修罗场。大约知道已经走不远了,而恨一个人哪会有那么容易,可是,刚才的恨意来的却是那般的真实而强烈。】

【在身体里寻觅着坚强,不想让脆弱的泪光再度涌现。那可怜的自尊若还存在,定不允许有朝一日这样子在他面前博取同情。】

【可他的手用力的触在手臂上时,自他掌心而来的温度透过衣袖的布料,才麻木的意识到,冷意早也使这具躯体冰凉。然而,袁夏眸中现在所包含的,已然是读不懂了。蓦然想起来,那里应都是一双时常笑着的眼睛,宽阔而包容,让心中从也生不起任何烦恼。】

我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唯独只放不下流儿。

【摇着首,蛛丝缠绕的蝶,已经命数注定,平淡的说给他听,自也知,生气正一点一点的从身体上散去。而当听闻已然到县城,无血色的面庞上带着期望,眼底万千的柔光全数投向袁夏怀里的流儿,而他的小手拽上袁夏身前的衣料,小小的眉头稍微动了动。】

【抬目看向袁夏,眼底正倒映着他的容色,得他所应,揪着的心得到了最好的安慰,手臂用力的撑住身体,颔着首,泛白的唇上不经意露出笑来,声出自心中】谢谢【平静下来后,眼睛里看得清楚的是袁夏,然而他身上的飞鱼服,依旧提示着彼此身份有别,指望他如何称呼自己,突兀的道出一字】你...

【又立刻止声,关于他的种种,成了心里不能开口的疑问,他的道路,六年已去,岂有资格能够过问。】

【伸手向他那里去,是要接过流儿来,隐约感觉到不安,抿唇不道。锦衣卫高高在上的千户如此屈尊降贵,深谙党争的残酷,这样下去始终会有不妥,平静的向他说道】

劳烦千户大人寻找医馆。犯妇自当在车中安分,不再生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1#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8 19:17: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8 23:08 编辑

杨采薇

【车行渐渐的平稳,想来已经进入镇中,回眸看了一眼窗,雨水里画面尽是宁静,殊不知方才数里之外那场惊心动魄,是虚是实。】

【他没肯将流儿送过来,模样态度像极某个时候的他,双手一时显得无处可放置,握着已脱线散开的袖沿,顿了好一会儿。脑海浮现的剪影已模糊,刹那的光景,只管压低了眼睛看向流儿,余下时候,两人无言而对。】

【袁夏他一直没有离开,却是不明白我刚才说出那些话,是要他莫在车上逗留。可,这担心又自何而起,转而疑问终是指向了自己。方才他与东厂人马的对话,每一句都记得的。】

【车在医馆门前停下来,袁夏再试过流儿的额温,伸手握住流儿的小手贴在手心里,还是与方才一样的滚烫。担心的吻了吻手中的那只小手,刚想开口,袁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对着他动了动唇,没有讲出话来,他肯要流儿就医的时候,就知他着实已经在破例了,到底为什么?记忆里所知的锦衣卫,并不是这样的宽容,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只要动手之处,十步之内便会看见血光。】

【思绪重新起了凌乱,犹豫的握着流儿的小手不放,指端的冰凉要流儿不自觉的缩起小手。袁夏忽然将斗篷盖在了身体之上,很是明显的颤动了下肩,眼睛从流儿身上转向他去,看进了他漆黑的瞳眸里,没有道出拒绝。】

【紧抿住唇,深深的一眼而去,却是肯将手放开,点首时候,眼底蓄起的泪水落在了斗篷的布料上,落下化不开的痕迹。目送袁夏抱着流儿下车,那道挺拔的身影很快走进医馆,再是看不见,低眉对着眼前的雨滴,不着痕迹的哽咽道】

我信。

【另起的那层不安,依旧萦绕心头,挥之不散,手抚上披在身上的斗篷,想去感应袁夏的心。那黑色似能融掉掉天下所有的颜色,犹如黑夜笼罩整个大地,而此刻却披在身上遮挡住风雨。】

【随着马车进入客栈,只闻唏嘘之音四起,应是见到了这被锦衣卫捕捉的犯人,而发出的感慨吧。去年春时在龙觉寺,也曾抱着如此的怜悯之心,无能为力。这刻被人押送进房,门口有人把守,窗下铜镜中的倒影,发丝凌乱不堪,脸上依稀还残留着血迹。】

【停顿许久,指轻轻解开袁夏的斗篷,放在手中折得整齐,抚平上面每一道的折痕,好好的摆在了案上。身上布有污迹的布衣已半干,抱着肩靠在身后那堵墙上,听着瓦片上雨水滴溅。】

【起初本是以为袁夏害怕我们母子死于非命,不好与上面交差,如今犹疑不肯再想下去。他这一路无言的相护,与那行事严肃言语冷漠的他,与那深谙东厂心意又能言善辩的他,判若两个人。】

【摆在案侧的饭菜动也未动,想及夫君的安危,忧心此刻孩儿的病情,等下许久,天色已蒙蒙暗下来。连日的奔波已让身心憔悴,身体坚持到最后,抽干了气力,倚着墙壁滑到地上,失了知觉。】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2#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9 12: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9 12:27 编辑

杨采薇

【其实,袁夏不知,在他抱着流儿来到榻侧,母子连心之故,意识便已醒觉。当那小小身体平安的回到身边,所有的伤痛暂都可以全数平复。睁开眼睛,烛芯上昏黄的火焰模糊着袁夏离去的背影,不曾出声,视线落在已闭合的门扇上。】

【许久,尝试着撑起身来,听到孩儿均匀的呼吸,触摸过小身体上干爽的衣物,小手心早是散了热度,抚了抚那安稳的睡颜,千疮百孔的境地,以前菩萨面前说的不奢求,已全数都成了昂贵的贪念。唯这刻求的到的,便是流儿他能无忧无虑的睡个好觉。】

【想及昏厥时所梦到的,此时冷汗还在身,夫君立在桐城旧居的庭院里,然而他的衣衫已被血水浸透,那双平日不大会笑的眼睛里,攒尽了温柔的笑意,说的却是“夫人若是累了,便就放下吧”,庭中那树桃花已开半,来不及一树芳菲,花瓣全数在那场腥风血雨里落尽...】

【抓不住梦境中所见的分毫,产生的碎裂的地方那应该是在心上,时光总会将碎裂的位置碾磨成粉末,再重塑那处的坚强。此生从有一刻,那应还是在应山之时,决定不能回头的时候,内心才终于明白,握紧手中所能拥有的就是一生。而现在手中能触摸到的是我的孩儿,那就是我的命运所系。】

【望着门前把守的那道人影,想过要逃。心思细腻如同过往,在得知袁夏未怀伤害之意,内心彷徨过,却笃定是不想着逃走了。寄希望的是他肯将流儿送走,他无论想要什么,都会替他争取得到。高官厚禄,扬名立万,他大约都已经做到了,他,苦味泛滥在嗓中,蹙眉做着最后的打算。】

【摸索着从床榻上起身,为流儿盖好被子,想起袁夏方才掖着被角的动作,那不是他该有的动作。也许心里已因感激而动了恻隐之心,可始终忘不掉他此行的目的。端着臂立在墙壁前,对着墙上的淡影,一墙之隔,依稀能闻数言起,可是一字也听不清楚。】

【紧闭的风窗外,雨声不再响起,归复夜独有的寂静,坐在案前,将食指咬破,待指端开始淌着血,便在一块破布上写起冤情来,原来腥味的血液到嘴中,却是咸味的,犹如眼睛里流落的泪水。】

【写下数行时候,头上渐是发昏,回眸看了一眼床榻那处,支撑住继续写下去。吾儿清流,若能逃脱,以后携着为娘用血来述的冤屈,将这莫须有的罪洗刷干净,岂能就此蒙了魏贼的污秽。】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2 收起 理由
萧逸之 + 2 居然被扣了魅力值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3#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19 16:26: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19 19:44 编辑

杨采薇

【自问内心,可是放得下流儿,甘心情愿的赴死境。魏贼的势力一日不倒,深知此事是不会善罢甘休。算尽了始末,余下的生机就那么一丁点,如今心意孤注一掷,所有指望只在袁夏身上。】

【指上的血液很快就干涸,便用力的再将伤口咬得深些,横下心续以悲愤将实情写得详尽,句句痛述这曲折的冤屈。身后的门声响动很轻,如风刮过,目光浸在昏黄色的烛火中,写完了最后一言。】

【坦然的对着正在干却的字迹,那急切的心意且是释下。还未来得及回眸去看那细微的动静,手不妨被捉了起来。袁夏那一直波澜不惊的双眉忽然皱了起来,大约是看见案上那血书。适才发觉自己手中的血已经流了那么多,惊吓的只想从他那里缩回手去。】

【怕是会吵醒正安睡的流儿,也未再过于挣脱,他本就知道这案情是无中生有,看与不看都是一样的。心中翻涌起尖锐的恨意,迟疑不发,却是锋利的剐回自己的心上。指上的伤口被他清理,呆滞着视线看着双手,唇颤抖的张开来,迟迟的作答】

写下冤屈。

【袁夏他依旧仔细的在包扎伤口,垂下的目光静静的转向他的侧脸,昏暗的光影里,与经年里遗忘的印象重叠。渐渐呼吸从急促到平静,思绪也随之镇定。待他重新松开了手,便将手叠放回膝上,相互就这么看着对方,视线定格不移】

大人为何不问我写下这封血书的目的?

【而此刻小二敲门的声音起打断了谈话,待见那漆黑托盘上摆放的那碗切面,膝上的手立刻举起遮过眼睛,水泽藏进了指缝中间。见到袁夏的这半日,关于过去能模糊便尽量模糊,而眼前的切面,那是过去在应山家乡最爱的小吃。放下手来,没有拿起筷子,而是拿起那封血书,如是质问】

你能告诉我,我夫君如今是生还是死吗?

【凶多吉少,心中明白,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完,别过视线,向着灯火,自嘲的笑着,说明自也知道答案,没等他回答,已道】

我恨你,袁夏。

【收起那痛苦的笑容,将目光再度投向他去,为何要助纣为虐,那荣华富贵,那高官厚禄,是比世间的黑白公道还要重要么?气他走了错路,可是作为阶下囚的是自己,哽住的话续道,果真低下声来】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求你帮我把流儿送走。

【苦涩的说给他听,眼里再没有掺杂别他,包括恨也放下的无影无踪,眼神干净见底,已经做好的决定,诚然是如此的决绝】

我把命交给你了,我会好好的活到你把我交给魏忠贤的时候。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20 18: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20 19:09 编辑

杨采薇

【几言几语说给袁夏听,细密的想好,将该说的都已说尽,他答应或者拒绝,都应有个了结。而他始终是沉默不语,短短的相处让时光勒紧了一颗心。此生择了沧海的距离,生疏起来的不止是彼此的模样。】

【到底他的眼睛里会藏着什么,彼侧他熟悉又陌生的神情,透露出的关心显然是能感知的到,他也就是这样一步又一步,逼着那终年积在一处的悲哀清晰起来。泪光划过,可是手这回,却捂住了胸口的位置。】

【强忍得辛苦,硬生生将泪光逼在眼中,始终不肯松懈掉自己的情感,隔年委屈的时候就会对着他大哭,却是那么的轻易任性。拿着血书的手放下来,暗色铺陈的地面,两道影子分别投在两个不同的方向。】

这些年,我曾羡慕过扑火的飞蛾,明知道前路是火海,还是那么义无反顾,全然不违背自己的心意。
我父亲被抓捕前,还是放不下母亲留下的那支钗,即便他一生选的是天下的正道。
人都会后悔的,而如今开口求你,就想做回飞蛾,不想回头。

【一室之内,火光依旧安静的在烛上,不管门外是否有风还是有雨。说了许多话,说自六年前,言止至如今,而眼睛里的烛火蓦然跳动了一次,回过眸看着他正执着筷的手,说话的语气要内心几乎分辨不出来,现在身在何种境地。在多年以前,是那样的喜欢看他认真哄着自己的模样。】

【可是现在,就是听信他的话,浅浅的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执筷挑起那卷面上,手臂轻轻的抬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碗,拿在手中很是不稳。鼻中的酸意浓重起来,依言将面送进了口中,无力压低脸颊,无力遮挡,任由那已决堤的泪水在脸颊上安静的流淌。】

【嫁去京城后,就不肯再尝家乡的任何小吃,已是要忘记这酱料的味道。食在口中,味似故也不是,这里始终不是在应山,此时也回不到六年以前。苦味泛滥,平生吃起来的开心,那是浮光掠影,离得遥远。他一直不提过去,却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看不懂,除却关心,他还想怎样。艰难的咽下了那筷面,咬住牙齿继续吃下去,越是这样越是泣得厉害。】

【心中揣着家破人亡的痛苦,已与往常不再一样,回忆又添下不能回首的难过,雪上加霜的全部都覆下来,实在勉强不下去,捧着面碗,泪容满面。】

【原本就没想过坚强是何故,持不住,这不堪而卑微的脆弱,终究要袁夏全部都看见。提不起一丝力气与这命运抗争,该做的,该尽力都做了,只待他可以切切实实告诉自己答案。最后能带着的倔强,也就是执意他刚才的许诺。】

那你回答我,我夫君到底在哪里?


[发帖际遇]: 萨拉阿满得到猪神庇佑,成为村中养猪大户,走向发家致富的道路,纹银+2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5#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21 11:4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21 14:13 编辑

杨采薇

【眼泪也在此戛然而止,这世上能够让柔软可以停泊的人,还是去选择了他的道路,他不会再回来了。侧着首,树影在那窗纸上错综复杂,淡声说道】

原来是去锦衣卫的诏狱。上夹棍,剥皮,剥舌,断脊,刺心...还有什么
杀人至惨,而不丽于法。

【唇上带着被齿损破的伤痕,那里是永远愈合不了,刚刚又被用力的咬破,嘴里说着本该咬牙切齿的话,却是吐露的这样轻轻,没有半点害怕的知觉,木然向袁夏询问着】

这些年,你是不是都干过?

【原是锦衣卫先抓走了夫君左偃,才会这样一路找到我与流儿的下落,袁夏碍于故去的那些,自然对自己的眼泪有所触动。对啊,定是这样的,杨采薇可你如今还在一声又一声的求着抓走自己夫君的人,真的好没有良心。】

【单是诏狱,父与家翁已经被残忍的折磨至死,身作一介妇人,一生活得实在太平踏实,不比男儿能入水深火热,也无从有志可担当起大道,只待一日,也能拿血去斥那不公正的世道,不违家中风骨即是明志。】

【懊悔起放不下流儿的心,一位母亲连自己的孩儿也保不住,那是可悲的,而带着自己的孩儿对着仇人卑躬屈膝的活下去,那更是可悲到极致。握紧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松开来】

袁夏,你可知道我只是为了我孩儿能活命,才是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眼泪来乞求你。
你不肯说,我也知道,你是念在过去么?大可不必再怜我母子。
我是一心一意就想嫁给夫君,当年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做鬼也是这样。

【心目中那道已显然的哀伤,那是过去碍于门第,没有能够随心意嫁给袁夏,自我逃避多年而累下的愧意。现在确实明白,原本就没有看清楚过他,他如今的作为,只能证明当初本该就应分道扬镳。而夫君左偃,初嫁为礼,相敬为礼,可他从来都是刚正不阿,从也不后悔嫁入左家门,冷冷的看着他身着的衣衫,终究还是问了出口】

你所求的那些,真的就那样的重要么?

【端平手臂,双目里没有烛火的照映,依旧能带着明光,落目碗中还有的半碗切面,再想不过,也是不堪回首】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没什么可问的,夜深了,你走吧。

【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再作可怜,那只是苟且偷生之举,令左门更添耻辱,还望早日送我母子去诏狱,就此莫再有瓜葛羁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6#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21 16:08:0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22 11:32 编辑

======第三幕 天启五年 应山  初秋 =======

杨采薇

【怀宁县那夜与袁夏说过那些话之后,便再也不肯与他言一字半语。说过的那些话怎会不知是多么的尖锐,因为心里显然是痛苦的,硬是将所有在心中牢牢的系上一把枷锁,愈锁愈紧,笃定是至死的那日,也不想让往事再度重现于脑海。】

【几场雨水将夏末浸得无声无息,辗转一路而行,仿佛天气到了秋高气爽的日子,不时有稀薄的阳光照进了车里。流儿趴在怀里,手里捉着车厢上的影子玩。这车被重新修葺过,即便之前再遇见雨水,也不再能撒进车内。且将这用心忽略,日日用指甲在车上刻着痕,算着行走的时日,不久就该到京城了。】

【虽然常常会陷入沉思中,然而流儿总会活泼的动起来。孩儿还不懂,这路的尽头是什么,拦不住他去跟袁夏靠近。偶尔抓不住,就颤颤巍巍的走着路寻过去,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表现的很是喜欢袁夏。每当这时,也总会将他拉扯回来,就算他伤心的大哭,跟着落泪,也不肯放他去找袁夏。】

【路的大半都是在山道之间盘桓,不似当时从京都回桐城的那条路,起初看到地貌差别,还想许是季节不同,然而待看到田地大多是水田,不多见麦田。不免疑惑,而不肯开口问,风吹过来带着浓郁的桂花的香甜,惹的怀里的流儿脱开手臂又要去淘气。】

【孩童三四岁时候,都是不知愁的,是要带着他一起去诏狱,有些狠心迟迟做不好打算。望着自己的那双手,眼中一讷,而就在走神的这刻,流儿不老实的扑向车前的那道帘,惊叫一声,将他拦入怀中。可看到被掀开的帘外,只有袁夏一人,而其余的锦衣卫已然不知去向。】

【眼睛瞪视着,这是一路视线与袁夏相对的时候,常持的态度。流儿的小手努力的越过肩使劲的朝袁夏够过去,便将他小手握住抱回身前,不理孩儿扭着身体发出的不满声,这么久,还是开口说话了】

这里是哪里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2 收起 理由
萧逸之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7#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22 11:04: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22 11:08 编辑

杨采薇

【瞪起眼睛来,也许已成了一种直接的反应,从用心的拿捏好隔阂戒备的态度,再到后来以为已能够筑一道防线来疏远。可是,依旧挡不下袁夏的关心,后来选择视而不见,不受之,便不近之。】

【怀里乱动耍赖的流儿不合时宜的抓过一缕散在肩头的发丝,不经意被孩儿的小手一把用力拽住,立刻使得眉目上生起自然的痛觉。而直视着袁夏的眼睛因此眨过一回,适才注意他的装束已发生变化。】

【秋日的天光带着淡淡的金色,他坐在车前逆着光的方向,唇上带着的笑,在这样虚无的光阴里如此的真切,看得让心中全然空白。多年前,也有这样的时刻,每每的在自己的心中重复,要记他记得一辈子,讽刺的是,后又用活着的时间去遗忘他,和关于他的过去。】

【而现在正赶着车的他,一定是换下了那身飞鱼服,才会令心中生起方才的错觉。可是无论何时,他大约都是沉默不语的。哪怕那晚把话说得很是决绝,不想却换来他说“不配”的那句话,我不愿听。】

【不知是身体日益变得不好的缘故,还是流儿渐渐的在长大,已然不能轻松的束缚住那一直朝外扭的身子。而前方正赶着车的袁夏,唇畔的笑容有增无减。那熟悉的地名成了心中惊起的一记旱天雷,使力揽住流儿朝外蹬着的腿儿,皱着眉心看着车外一晃而过的景,恍然大悟】

你...

【知道应山已然是不远,那是离京都遥远的家乡,离开那里,还是六年前出嫁之时。原来这一路的变化,身在其中却毫不知情。手用力的扯住帘布不肯松开,如同绞住的心窍,看着袁夏的眼神变得茫然】

你这是要送我和孩子回去么,不,你...快停下来,停车

回答我,是与不是?

【无从理这头绪,声音忽变得大了起来,把怀里还在胡闹的流儿惊得诧然一愣,小手捉住衣襟上委屈的捏起来,脑袋瓜居然别过去无辜的盯着袁夏看,小嘴巴马上撇下去害怕的哭了起来。】

【哪里顾得孩儿无知的哭闹,由恨蒙心,一路就是这样坚持,毫不停歇,这便是上在心房上的枷锁,好不容易就此想通,不再回首过往点滴。而若真的如现在,袁夏是要将我们母子送回家乡,远远的离开了京都,那便是有意窝藏的意思。他正在走着与他的路截然相反的道,也一步步将自己送向遗忘的开始之处,还是持着可怜的意思么,不,不,我不需要。】

【反手抱过朝着袁夏哭喊委屈的流儿,朝内一送,置在座上,急匆匆回眸一瞥,狠下心先起身寻袁夏而去,双手干脆握住他驾车的手臂,想逼他停下车来。难受的面孔,眼睛犹如盲生,坚定】

不行,我不答应跟你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8#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23 15: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23 15:28 编辑

杨采薇

【甘心情愿将性命交给他处置,只为孩儿能活,之前就连这样的恳求,他都不肯答应下来。原来,他是不肯答应我们母子去送死。震惊侵袭,一念之间,就只知道要阻止他这样做。】

【随后而来的颠簸也未能清醒过来,袁夏将要跌落车下的自己扶住,长久的疏远下,靠近的一瞬,特别害怕去看他的眼睛,眼神逃过后,快速的抽开手跌坐在车上。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为什么,费力的思索着为什么...能想起来,约莫,只会令双眼模糊。】

“流儿还小,你当真舍得送他去那虎狼之穴”

【回首见孩儿正缩着小小的身体,正稚气的握着小拳头,小脸费力的抽泣着。侧过脸颊表情在窗下的阴影里藏住,他的娘亲本就想带着他去赴死,他的娘亲以为这样就可以一家团圆,从此再也不必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山野沐浴在秋日独有的暖色里,草木在温和的风间低吟簌簌,带着这样一颗可怕的心,更不能面对身后泣着的流儿,也无法面对袁夏的所问。泪水也好,伤心也好,很久已经忘记看一看自己的脸上,除却那些,还能有什么。】

【手心贴在那些用指甲刻出的痕迹,一道又一道的记录着从桐城到现在的日子,要说自己不是六年前的杨采薇,经过这场大变后,也认不出自己成了什么模样。再回到家乡,离景更伤人,这层伤痛覆在心上,袁夏是永远不会懂的。那年在离开这里的车离,穿着嫁衣的自己,也是这样用指甲划出一道一道痕迹,从此越来越远。】

【看着袁夏将流儿抱下车去,没有去阻止,看着流儿在袁夏怀里脸皮厚实的蹭着脑袋,看着流儿欢快的在那丛虎尾草里与袁夏嬉闹。从前他便很少能与他父亲有这样亲近的时光,看进眼里的所有,只教柔软的神色不知不觉的流溢。】

【拿起盛水的竹筒,从车上下来,默默的走到他们身边。蹲下时候,流儿高兴的拿着手里的草往发间洒去,拿起帕子小心的拭着孩儿那不停躲避的脸。他当此为玩闹再也不记得刚才,直到他笑嘻嘻的躲着进袁夏的怀,哼哼嗯嗯的撒娇,小手高兴的挥舞着。】

【天边的云彩舒卷着,在湛蓝的天顶流动,而袁夏他抛下的,和他拿起的,都是我这一生也还不起的。迎面而来的清风,轻柔的拂起发丝掠过眼前,垂首许久,再朝袁夏看去时,镇重说给他听】对不起

【握住流儿的手,轻声的哄道】好了,流儿,叔叔会累的,来娘这里了,乖。【比起在袁夏面前坚强,此刻确实迟疑了很多,终于将手里的竹筒不自然的递给袁夏】赶路这么久,你还没喝过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19#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23 19:52: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23 19:56 编辑

杨采薇

【人生何处不相逢,若是有人违心的想掩耳盗铃度过一生,大抵都是躲不过去的。而重逢之日,身份之别导致那摆脱不掉的痛恨,到放弃仅有的尊严去求袁夏救流儿,再到失了理智把过去翻出来说的尽是狠心,然而,不可挽回的岂止是这些。】

【自袁夏救下流儿开始所起的担心,并未忘记。恨他恨的理所应当,而不恨该如何面对。到现在,那担心,已经日夜在折磨着自己。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凭空猜测,事实上无从所知,连同那被遗忘的岁月,所有在自己这安稳充实的六年里,显得是那般的空白。老天选择这刻来惩罚自己,确然是报应不爽。】

【接下来的几日间,袁夏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时而将目光投向他去,很想看穿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袁夏走近过来的时候,便刻意放任流儿黏着他,有心的避开身去。流儿奶声奶气的哼过爹爹这个词,回答不了孩儿,却也不再怨恨袁夏。】

【待到进了应山县,耳畔不似山道寂静,人声开始喧哗起来,看着窗外,阔别已久的景象入目。那是自小长大的故里,街道上的一砖一瓦怕是都曾与袁夏走过无数遍。十几岁的青葱年华里,皆是欢笑。想起,心已经不像从前那般逃避,其实,那些都是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眼睛里闪烁着喜悦,连日压在心头不肯松开的重负,仿佛在故里可以寻到暂时的轻松,怀中的流儿好奇的咿呀咿,能完整的吐几个简单的句子都是惦记着家。家。杨府被抄之前,那院中从前种的仙客来,是否安好?】

“袁公子你来了啊”

【当车停下来,听闻这声称呼,目光自然是探向帘那处,恰是袁夏将帘揭开,见到车外立着一位笑容和蔼的妇人,忙是朝她颔首端庄一笑。还不知如何开口称呼,袁夏与她熟稔的一言一语,恍然在心中有所异样,殊不知这般存对袁夏也是一种尴尬。】

【抚了抚流儿好奇的小脑瓜,袁夏来接,便把他递过去,侧身收拾一下包袱,跟着下车,却见袁夏将手伸到面前,眼神闪烁过,抱着包袱的手缩过一回,没有触向他的手心,最后还是轻轻的落在他的臂上。】

【下车后便跟着张婶进了宅院,她热情的抱着流儿,领着自己入内安置。这会儿不见袁夏在身边,听着张婶絮絮不断的提起袁夏来,句句都是关于他的好,说起的那些都是不为自己所知的过去。六年前,我走后,想他能够娶妻生子,一样会好好的忘记我。而六年后,我对他,只是一腔仇恨,怨他做了锦衣卫。唯独不记,他曾在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流儿被张婶哄着可是开心,在旁侧立着笑着聊过几句,便将这几日的流儿换下的衣裳收拾出来,当然下车时候也记得拿了袁夏的。将流儿交给张婶,便抱起衣裳去了院中。这里格局井井有条,布置简单且温馨,好久,不曾能安定。特意细心的看过周遭,依旧不见袁夏,反而有些不习惯在心。走到树下的井边,打了水,揉起皂荚,便坐在那处清洗起衣裳。】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吐蕃
39 岁
400 两
2 条
114
20#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24 16: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6-1-24 16:14 编辑

杨采薇

【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回来,即便是能归宁。放下了今生的一段缘,端起来执着的一念,日后的悲欢离合,是非曲直,仿佛被小院的静谧隔绝在世外。时光就若这天的日光在指尖跳跃,皂荚揉起的细碎成了昨日的浮光泡影。】

【浸在水里的手静止片刻,呼吸着故乡的气息,眼眸里的水光汇聚成一派平静。年纪小的时候没有任何心事,喜爱跟着袁夏在城东的戏台看戏文,总知戏里的人的遗憾大约都蹉跎在“当初”这个词上。曾还不解的说道“遗憾是什么,朝前走去便是。”】

【一个人的时候,想得更多,寸心寸思量,这一路上数日的相处,不曾能够心平静气的与袁夏说上话。对袁夏的了解,还不及方才张婶的三言两语。将袁夏的衣裳浸过第二遍水,水色清澈,正将上面附着的水拧干。一道活泼的影来的太突然,大方的挡住了眼前的日光。】

“你就是袁大哥的新媳妇儿吗?长得真好看!”

【听见水滴从指缝里漏下,打破了水纹成行,细微的尘埃在眼前浮游而去,短短的光景里,看清楚来的是一位眉眼清秀的少年。手中的衣裳滑落入水中,继而溅起一串水花落在裙上,神色怔在少年的面前,恰也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袁夏。】

【袭袭清凉风来,眼睛从袁夏身上挪回,只觉唇畔并不能知觉,先对少年笑了笑,开口说话】那你先告诉我,你是谁?【认识袁夏的时候,他大约也是同这个少年一般大的年纪,看他的视线总是仰着,因为身高只在他的肩以下。以后的每一年,从来都在那个位置。】

【没有轻易的立刻说出不是,始终记得怀宁县那夜与袁夏说话的模样,逐渐明白自己的内心也伤的不轻,带着那笑,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重新将袁夏的衣裳从水中捞起,仔细的拧干继续再展衣,背过身去晾衣服时,才对着一处定格目光,声音与心情截然不同,拿捏好轻松的语调】

我只是你袁大哥的一个朋友,我们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认识。

【回过眸,日光要眼前看不太清,还是那个微笑,指端展平衣裳上的皱褶。太迟的想到一件从没想过的事情,袁夏他没有成婚么,就这样一个人过下这些年...,水光里可以看见自己的身影,涟漪交替错过,发髻早早的梳起了六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guest
welcomelogin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江汉朝宗

GMT+8, 2024-6-4 19:52 , Processed in 0.606821 second(s), 62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