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陆驿站

【尽管从她言语看来，好像与咱不是一路人，但阿爹说过，好汉做事绝不可强人所难，而且她一点也没介意我这个小乞丐，肯定是个好人。】嗯，知道了，姐姐孤身一人在外，路上也要小心啊。

【萍水相逢居然也有些怅怅然，最后还是目送她牵马离去。】

——结——

【目光顺他所指落到流民身上，心中有怜悯。只是朝廷做事，个中缘由和干系也不是我等能揣度出来的。含笑的摸了摸小孩的脑袋】看来小竹子心中也有一杆秤啊


【这种是非难定的局面，于我而言权看他在哪儿吧。没有什么大是大非，那人所在之处，便是我要往之处，这般简单】


【将茶水喝尽，拂了拂衣摆起身】我得走了，下次别没头没脑的乱钻了知道不？

【要说疼其实也确实挺疼的，回去定与那王胖子算账，只这会儿又想充英雄，故利落地摇摇头】

没事没事，刚才有点疼，这会儿也不大觉得。姐姐别看我瘦，身体可结实着呢。

【咕嘟喝了口水，却听她话里也似在质疑义军，顿时脸就有些挂下来。我们昭军明明就在救百姓于水火，真正让百姓受苦的是现在的朝廷才对，这道理我小竹子都明白，怎么就那么多人不懂呢。】

【心想看来还得我来教教她，于是指着不远处的一些人】

姐姐，你看那边墙边蹲着那么多逃荒来的人，他们不是因为要打仗才来的，都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你想朝廷如果能让大家吃得饱穿的暖，谁想打仗呀。

【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小竹子，觉着这般样貌的小男孩，穆昀华一定喜欢】


【想着有的没的，听闻他说起先前那大汉，微微皱着眉】你胆子挺大，怎么不知道避开？这会知道疼了吧


【一想自己也没带什么药，穆昀华提着个药箱也不知哪儿去义诊了。端起茶碗喝了口热茶，随意的聊起】那大汉倒是挺拥护昭军的，也不知道昭军好在哪，兴师起义苦的都是百姓。

【茶棚里众人没好戏看，又恢复之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唯有那书生擦了擦鼻血，还在那儿面红耳赤地恚骂不休，虽不爽他动辄就扯上义军，却也不好发作。】

【回过头搭着漂亮姐姐的手站起来，表情倒是挺疼的样子】

姐姐真是好人～

【又看了一眼王胖子，确定他走掉了，这才缩着肩膀接过她递来的茶碗】

大家都叫我小竹子，姐姐不嫌弃也这么叫吧。那汉子力气可真大，我刚才就跟飞起来似的。

【见打的火热，却说停就停了，这混战瞧来虎头蛇尾的，本以为至少要有一方趴下才是，那大汉也是，性子一见就是冲的，说停手就停手】


【大汉一走，众人又续了茶，茶棚内恢复平静，只那小乞丐依旧坐在地上，蹲下身来扶起他，顺手理了理他那半旧的衣襟】你叫小竹子？摔疼了么？


【将人扶着坐好，递了碗茶过去】

【真是头瞎子驴！心里头默默骂了那王胖子一句，揉揉腰，这才转眼看见那位好心扶自个儿的漂亮姐姐。这边厢才想跟这漂亮姐姐搭讪几句，那边却已动起手来，只好“哎唷”一声往地上一坐，嘴里嚷嚷道】

哎唷，摔死我小竹子了。

【就这样才吸引了那王胖子的注意，他一停手，那几个练家子倒也停住了，一时间都往这边看过来。王胖子貌似打量了又打量，最后到底认出了我。忙朝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闹事赶紧走，这家伙好歹不笨，装模作样地朝着我挥了两下拳头，这才傲娇地拎起菜筐子，在众人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闹剧本已收场，偏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就等那漂亮姐姐再扶我一把呢。】

【本是二人斗嘴，书生之乎者也，大汉出口成脏，声虽大却说不过人三寸不烂之舌，大汉一个不服气便动了手，瞧那大汉身子魁梧孔武有力的，那书生也处了个弱势，一时风水轮流转。】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端，忽而一小乞儿冲了来，被那大汉一推便生生的撞到了自己这边桌角上。抬手顺势扶了一把，低头询道】没事吧？


【将人拉过坐下，那头有人见大汉动手，看不过眼的纷纷站在书生这边，一看居然有那么一两个能扛事的练家子在。几人梗着脖子骂骂咧咧，一眼不和就打了起来，一时好好的茶摊成了小战场，那头大军还没打，这头不关事儿的人已经先杠上】


【抬手揉了揉额头，一点也不想参合事，心说我只是个过路的而已，倒是这小乞丐，胆儿也大，居然敢上去乞讨也是拼了的。】小友胆子很大嗯？什么地儿都敢上去，刚刚可撞疼了？

【驿站人来人往，最是探听消息的好地界儿。而就在旁边的屋墙根下，镇日混迹着一群外地逃荒来的乞丐，徐小爷已然在其中交到不少“朋友”，混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破鞋穿着，破碗拿着，别说一天下来还真能讨到几个铜板。】

【嘴里叼根狗尾巴草，蹲在墙根底下边晒着太阳，边来回打量着过往人群。】

【茶棚里几个坐着歇脚的，相互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多数聚成一团天南海北地一通胡侃，也有小心谨慎的，就独自坐着饮茶。也不知是哪个嘴门儿不把的，说什么昭军造反，这不果然就有明理的站出来要给他好看了。可这大汉偏不是别人，原是营中的伙夫王胖子，这下可不能由的他胡闹，回头咱阿爹的军棍那可不是闹着顽的。】

【急忙忙奔过去，拿着破碗佯装不知情似的挨桌乞讨。一下挡在王胖子跟前，伸着碗道】

大爷行行好，赏两个铜板吧。

【谁知他在气头上压根没认出眼前是谁，一个推搡，直把我推得硌在了老远的一张桌子边儿上，疼得小爷差点骂脏话。】

==============建元六年春。大战在即============


【春近，柳色新芽寒意稍融，仍可见处处轻裘暖衣。官道之上三分春，二分尘，马首西风疾驰而来，避身让过，也未在意，续而前行。】


【心思之于旁事之上，漫不经心的牵着马儿走着。来到一处驿馆，是行人驻马歇脚处，将马儿拴在马棚，既有伙计照料。寻了一处空桌桌下，要来一壶茶水慢慢喝，此地处要塞，四通八达南来北往的络绎不绝。所闻所见，皆是有关此次燕山府地即开的战役，颇有几分山雨欲来之势】


【静静听着几人对话，微敛着眉梢想着事，却是听闻一书生说句昭军不好之言，说的甚么自也未能注意，倒是一大汉不肯了，骂骂咧咧站起来就要和那书生拼命，瞧起来像是昭军拥护者】

【见人有所好转，心中甚喜，终于好了】

施主有佛缘，自得菩萨护佑。

【看茶水一杯复一杯，心道这人是渴得狠了。正欲说话，却不想那人直递了银子过来，想还回去那人却走远了。怪不得有世间这么多江湖骗子，怪只怪冤大头太多。阿弥陀佛，算了，和尚也是要吃饭的。】

【天色渐晚，得寻一寺庙度一晚，好再接着走，这一路风景倒是真不错。】

===================结

【懵懵懂懂，痴痴傻傻地听了那大师的话，而后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和护符，颤颤巍巍地往里面看去，没有女鬼的脸，突然惊喜道】

真的没有！

大师真乃神人也！太口渴了！终于能喝水了！感谢大师！

【仰头就把一杯茶喝光，接连着又给自己倒了几杯，心中想着有符咒的保护，自己一定能够安全地去到寺庙里】

那大师，信男周有财就先告别了，这里有五十两银子，是报答您的，请您笑纳，再回！

【看人如此，硬生生的将要脱口的你已无救几字咽下。】

自然有用，你现下惧怕是因尚未去寺里，小僧这有一平安符，你随身带着，到了寺中让大师帮你做场法事，告慰生灵。你求一符观音像，便好了。

【再将水杯倒满，递给他】

施主你看，有符护身，鬼怪自不敢扰，你速去寺中吧。

【当个僧侣不容易，把江湖骗子的招数都用上了！眼观鼻，鼻观心，佛祖啊，看在弟子又为你拉了一信徒的份上，您老大人不计小和尚善意的谎言。】

阿弥陀佛。

周有财

【闻言后，半信半疑道】

这样就会有用了吗？

大师，在下现在完全就像只惊弓之鸟，凡事有水的地方我都不敢扯上关系。

【说到此处越说口越渴，不自觉地拿起茶杯，刚要仰头喝下，杯中陡现女尸面庞，吓得自己“哇呀”一声，扔了茶杯】

哇呀！——

【砰、哐当——杯子掉落，瓷器碎裂声乍响】

【赶忙抱着那大师的胳膊，颤抖着】

大……大……大师……我又看到了，那个女尸的脸，我又看到了……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哎，果然这年头和尚说实话也没人信。】你与那女尸不识，心中也无愧，按理说不应缠上你。

【突然想起了师叔装神棍把人骗得爹妈都不识的直往寺里捐香火，之后师叔拍着我头一脸的普度众生相，说这世人总信灾祸横来是天降罪，有钱的人总信破财能消灾，让他们破些财他们才会舒坦。幼时无知，经过这些年四处游历才知，人心的愚妄与欲望一同总是无法测量。眼神一暗，心下连连叹气，眼前这人便是最好的例子。】施主无虑，我佛慈悲，施主不妨去佛寺拜拜，诚心礼佛，供奉香火，求一符缘。

【指叩佛珠，单手紧闭，垂目】阿弥陀佛，施主再在堂屋设一观音像，观音大士护守，邪魔鬼怪自扰不了，施主便可安心。

周有财

【闻言急忙摆手】

大师啊，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不能乱讲的，好晦气，好晦气，呸呸呸。

【说着自己捂着嘴巴连着“呸”几声】

那个女鬼我可不认识她的，那是半道上碰到的女尸，而且脸也看了个模糊，虽然在水里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我感觉得到，就是她，就是她！

大师！拜托你，一定要行行好，救救我吧！就在你来之前，我怕在茶杯中看到她，我都不敢喝茶，现在好口渴！

【见人心中如此，寻思着这人怕是做了些亏心事，却又心中恶念不足，一直心中不安，于是因着小事疑神疑鬼，不可自拔，所以如今才这般惊慌。】

【走上前与其一并坐下，垂下眼眸，听人所语，举杯细品杯中之茶。良久，方抬首望他，】万事有始有终，有因有果，缘起缘灭，皆由因果二字，施主所说的女尸，可见过她生前模样？

【说罢叹了一气】施主如此惧怕那女尸，那女尸难不成是施主所为？施主这是多心之举，你不过见她一面，人见尸体死物，难免心中恶怕。你与那女子无冤无仇，她缠你不过因心中事未解，在那路上为她上几柱香，送她一程。再去祭拜祭拜故人，去除心中愧意，应便好了。

周有财

【越等越是有些紧张，生怕那女尸的脸会出现在茶杯中，杯弓蛇影的想法，倒弄得自己连茶水都不敢喝，坐久了还有些口渴，但只是不停地抿唇，滋润一下。蓦地，身后有人碰了自己一下，惊慌失措地跳起来，回头一看，只是个卖油郎的担子戳了自己一下，小声地咒骂一下，才拍着胸口坐下】

【片刻，那大师就出现了。赶忙迎上去，请人坐下，好茶好水伺候着】

大师啊，你所说没错。半个月前，我就碰到一件怪事。那时我坐着马车，正在睡觉，忽然车夫惊叫了一声，我跟着掀开帘布看了一下，只见一个女尸垂吊在树上，然后我让车夫赶紧走。

晚上在客栈休息的时候，我在脸盆中看到女尸的脸一闪而过。回家之后，偶尔在家中小池边饮酒时，也会看到。

大师啊，你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手执佛珠，口中默念佛法佛理，小僧年十五便出外游历，四海为家，已有十余年。幼时学医理，识佛法，外出多年，深感所学无用武之地。找小僧看病的了了无几，看相驱鬼的却数不胜数。因此路过河湖时，总喜看水中倒影，思寻着是不是和无寂师叔一般长了一张驱鬼的脸，虽已是出家之人，但也不愿长成师叔那个样，为此心下郁结了多日。】

【因着世人敬鬼神怕鬼神，有了僧侣游历宣读佛法，一身医术倒不如一本佛经有用。帮人看相倒是真切，但驱鬼，叹了一气，世间哪来的鬼神让僧侣来驱赶，不过驱心中鬼神罢了。】

【一路行至驿站，却见一人面色憔悴，神情略显焦急，动作难掩恐慌。一目了然，走上前去，与师叔学的神棍语气。】阿弥陀佛，施主，小僧观你面相，近日可是遇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拉线，重开===
客串周有财

【早年靠不义之财发家，最近越来越觉得天道有轮回，几次出门谈生意都能碰到怪事。就拿前些日子，到扬州进一批云锦，坐着马车走在林间剪径时，车夫忽然在外头大叫一声，还在睡梦中的自己，被惊醒，掀开帘布一看，有个女尸正吊在松树上。这一看不要紧，仔细看，那女尸的眼睛还在骨碌碌地转着，惨叫一声，让车夫赶紧驾车离去。以为只是运气不好，接下来，住进了客栈，夜半起身时，感觉房间里凉飕飕的，想要到衣架那里拿衣服御寒，刚拿起衣服，就看到白日那个女尸的脸在面盆中出现，吓得自己立马缩回被窝】

【听说城外的驿站来了个游僧，能给人看面相、驱鬼，今日便来试一试，到底灵不灵】

【此时坐在驿站大厅，等着大师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