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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迷影] |风花雪月|——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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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46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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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还没飞出东海就被急追而来的龙身而阻,倾刻幻化间犹未回神,却已被她用法宝束缚,不得离]

[一抬被缠绕的腕,怒目横生]

你!、

[却再对上她的脸,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或许龙太子那一击已教心中杀气去半,左右也没想真正要人性命,说到底也只是私欲泄愤罢了]

[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还敢追上来竟以手段相束,但经过方才一番搏斗教戾气渐去,心中冷静下来也知她当初并非有意,只是再无意之举即便事后补救也终是弥补不了一世命格改变]

[听完她的话久久不语,司命既为保她一力承担,我又如何会再去落井下石,只是这龙宫一闹,终究是瞒不过的]

[心中顿也生出悔意,但面上不显,只冷静说了一句]

龙太子出手保你被我所伤,皆由你起,说到底他也是替你还债,整个龙宫都是替你还债,我或许欠天庭一个解释,却唯独不会欠你

[说我欠她,如是不愿,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闹龙宫伤龙王太子是真,她既已还了债,其余剩下该如何权不在我控想之内,我也不想祸后再拿他人挡箭]

[蹙眉冷目,掌生寒气]

你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

[眼看我要将那法宝震碎,却突现一道霞光自海面射入,折起幽蓝海域照在二人身上,继而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上而至]

“空歌,你闹龙宫一事我已知晓,此事暂且不提,眼下凡间大乱,有魔物祸起,碧落一人恐是难挡,你速去支援,不可耽误”

[随天皇大帝声落,腕上束缚立解,转过头看了一眼近前的人,极快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而恢复平静,尊敬道了声“是”便一提身跃出东海急向人间陆地而去]

“东海十一公主,你引天火入人间,断送四十八条人命犯下天规,但事后将亡魂悉数送往地府算是补过,龙王又自愿降东海三升以示惩戒,便暂且饶你这一次,现命你回东海内面壁思过,百年后方能出,你可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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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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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四月二日 (夏) 2017-2-13 21:37:47 | 只看该作者
[一阵时光,东海的人找不到我,天庭找不到我,冥府也找不到我,我统统不惧,是我不愿被打扰。这些时日若非醉酒人间闯祸,大约身已在北极。他心里没有我,没关系,我心里都是他,不可能因为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他了。虽一直借口说要看看凡间女子模样便放手,其实大概我想就算学样子,即便学的是别的女子,总归能有讨空歌喜欢的地方,平常一身的骄傲丢得不知所踪]

[身上伤好得差不多,动身出现,蓦然回来,正遇见闯东海的空歌,他为什么而来,不必开口,心知肚明,是来寻我算凡间的账或者是仇,方才那句字字凌迟我的话,“再不出来,我就拆了这龙宫”,若他是为来龙宫见我而释出不论不顾的气概,该是多甜蜜,要我立刻死去,恐怕都会开心的笑出]

“不要以为你是东海公主,我就不敢伤你”

[彻骨剧寒穿透眉心,瑶簪断裂,乌缎青丝全数震散,雪容对凝他墨华冷曜的双目,甚至能觉察内里翻涌着致命的怒,他不是来见我,他是为伤我而来,甚至...甚至会杀了我。可是真好看的一张脸,想过好多遍重逢的样子,他对我未露出心中期许好久的笑容,而现在生气差不多也一样,冰冰冷冷的,所有意义于我已全无区别了,悲凉不语,迎睫视他,躲也不躲对视如往]

[洪荒战神那一刀的威力,我自知道。澄净到底的瞳内在盖面劲风中纳住他身影,悲壮的时候,却想起我亲他那片刻,何时何地对他,双眸偏偏清明不阖,欢喜不尽要看的清清楚楚,痛苦自然也要看的清清楚楚]

[我的思念从来只是一片黑暗恐怖的深渊,好在,好在他的思念如今有我以身骨做偿。如此迟早惊动父君,快些,快些吧。未想父君他们竟这么快赶来,差之微毫的光景,王兄竟出手替我挡下]

[殷红血色像忘川的曼殊沙华大朵大朵的绽开,泡开的血丝缓缓点绛在我凝滞的眉心,立住好久,虾兵蟹将还以为我如往常般犯错待兄长来护,这刻忽疯了般纵身漩波间将王兄扶住,胸口伏住大口大口呼息]

原原本本是我欠你,今你伤我王兄,一笔债归一笔!

[愤声冲其影,不管他听与不听,王兄拦臂却道出司命之危,劝我莫要再惹怒父君。肃清连日不绝的悲戚哀伤,倔强执意起来才是真情真性的十一,立眉嗔圆绯眸,这刻天界青鸟使者下界至东海,父君忙准待接旨,拼尽平生能起的灵力,捏决驱玄水绫搅翻滔天海浪,趁乱逃奔,当真固执追空歌]

[瞬化龙形,银鳞斩风破浪,龙族呼风唤雨,战力不及战神,论速必然不输。想起当年在桃花林遭遇那头丑坐骑,我快步向空歌跑去,躲进他怀,想他救我。而今我已非稚儿,快比风云变色之速,向空歌追去,当空移影追至,龙形柔软如云烟白魅近附他身,待幻归人形一刹,幻水铃变化一道金色流光,眨眼将彼此手腕束缚到一起,幻水铃乃龙母取上古天石所炼,其劲至韧,愈挣脱愈收紧]

我敖十一为情所伤坦坦荡荡,怎会卑懦在兄长身后,岂由你说不欠就不欠!

[冷寒再度逼进眸,目色砥砺互伤害,衣袖骈联浑然云水纠缠不分,要不然他当下杀了我,即刻毁那铃就可得解脱,要不然就这般彼此束缚在一起,直到解开彼此的债。若不是分不开,岂会好好说话,如他身前亘古不改的冰凉,我从来也无从造作,直言无忌]

我向来只知什么叫灰飞烟灭,母后舍身却无轮回可寻,那日我费尽心力将生魂安全送到冥府,她还可轮回重生。可她因我而死,你怨我,就该只对我,伤我王兄是你欠我,我没说不欠,就不会放走你。

[此地距离东海已远,杳不知是何处何地,牵扯不休,激动吼完,声忽低弱,司命这次被我害苦,王兄本是以之来劝我,谁想我揣起愧疚更不肯罢休,低低道来依旧声语轻松,真心真意所以无负重]

把我这个公主送天庭秉公治罪吧
父君才不会送我去,把我送去,正好换出司命,只有他可以重排凡人命格,耽搁不得了
如此,你欠我的,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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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46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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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现,却不曾是昔年记忆中始终绚烂微笑的模样,从骨子里透出的哀伤刻写在脸上,只可惜我被怒火蒙蔽,权然不觉]

“我已经将他们都送回了地府,不会做孤魂野鬼,迟早会轮回”

[瞳孔一缩,锁魂刃自掌中拔起,阔手一扬,劈落她近步咫尺间的眉上,生起的寒风让发开两边,那双眼睛却避也不避]

[这才恍然察觉眼前女子与记忆中的不同,是那双无惧眉眼虽还纯澈,却透着让人读不懂的隐隐悲伤]

[冰刃顿时寸下难进,心骤凌乱,却仍是从齿缝中艰难的迸语字出]

不要以为你是东海公主,我就不敢伤你

[挟裹森森伏寒让满目苍冷,接连起那日仙宴表白再到如今她毁苏情一世,恨由心生,逐一破碎仅留的昔日情份,手腕一翻,当真就要自其肩劈下,却突兀一道金光自龙宫而出,伴着一声喝亮格挡开手中之刃]

“刀下留人!”

[数道身影急急乍现,除去方才出手的龙太子,还有满面焦急的龙王,皆停五步开外]

“小女犯下滔天大祸,本王已是知晓,自会将其押送天庭谢罪,还请北极战神网开一面,切勿动用私刑”

[他一面关心则乱,一乱暗指我不该插手干预,于公我是无权僭越处治,但于私,我无法原谅她的一己私念毁送他人终生]

[她是高高在上捧在手心的东海明珠,苏情不过凡界弱势,萤火之微唯愿安生,却被她一手断送,愤起慨然心下难平,唇哼一声眸自凛冽,锁魂刃蓄势待发,眼前人自岿然不动,仿佛情愿生受寒气刮骨之痛,那厢龙太子却已按捺不住,方才出手的金鞭再次挥出,与锁魂刃相抵碰出漫天金光火石]

[不曾与水族斗过法,在深海中的阻力也较凝滞,但于招式开阖间的威力不退反增,是我这些年法力精进的成果,常与妖魔打交道,凭万年战神之身练就的煞气不是那安居龙宫一隅的金贵可比,数招下来他便已呈下风,一记冰刃挡开金鞭穿透而去,阻力三分却仍重伤其肩,踉跄退步间的血自伤处滴落,弥漫咸湿海水中,龙王大惊失色,生怕我趁势追击,却是掌力一挥,将势气收回]

今日之事,我自会向玉帝请罪,龙太子代她受这一击,就算抵过,互不相欠

[我也与她再不相见]

[话说完,看都不看众人一眼,飞身便离了龙宫自去向天皇大帝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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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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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四月二日 (夏) 2017-2-13 12:40:4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13 13:22 编辑

[夜追溯焦灰弥漫的天,府邸尽毁,人命葬送,生死簿已定好凡人命格,变数起自我手,凭添人间孤魂,做那野鬼无辜至阳寿尽才可归地府入轮回,如果当中时限为妖魔捉捕吞食,则会永灭。经天火炙烤,仙体本水族,受火噬伤本元,即便司命拽住手臂制止,执意从他那儿松脱,凡人魂魄在仙的眼里,似一团萤火般的若明若暗,火后四处随风逃散,东南西北不知停留,以玄水绫作囊追至风野旷地,竭心将一一生魂不漏收集,天明时避躲第一缕天光的到袭,怀揣生魂亟亟直堕忘川地府]

[扣开地府门关,忘川河有黑衣使者掌舵却不肯放行,岂不是要闯一闯冥界鬼门,由不得他不肯,玄水绫虽暂不可驭,缚腕幻水铃抢定风波,驾舟头向深处夺去,幽冥司森森鬼泣,忘川河内浊气自极狱层层而来。体魄从未经五浊,再加上天火伤势,不知折损,强撑船渡闯冥殿,将魂魄交于判官手,对生死簿,原委如实告知,实令判官为难,道此应与天庭司命星君共同商榷,望过一眼蓝绫内释出的幽幽众魂,整整四十八道游走的明光,不知哪一缕才是苏情,而私闯地府的罪过,待天庭押后决判]

[回人间寻司命,怎不见他踪影,连他也生我气了么。空落落的独在,地上水洼对影,才见裙衫破穿千孔,长发凌乱,皙面乌黑斑驳,觉冷抱臂,才知手心到指端被天火灼无完肤,归东海未回龙宫]

[抱膝蜷坐在当年水渊之难留下的残垣绝崖,遍布灼伤的苍白指尖尽显可怖,疼痛无觉,就像与世上所有动静辞隔,垂著长睫遮蔽目光,独自孤向黑沉沉一渊死寂,那儿没有生命的迹象,母后就舍身在这万丈黑暗之底,而我正从此处降生,第四百年,来到生来最害怕最抗拒的地方,小声的倾诉]

母后,我伤害了一个凡人。
那个人,对空歌很重要。

[我怎么能不承认,再懵懂无知,并非痴傻,全也知道。阴冷魇寒从足开始纠缠,疼痛令干唇微张,细声游宕空灵无垠的绝壁,回音又磕磕碰碎在将合的莹齿间,裙衣长发空洞的飘逸在海里最寂静的空间,疲惫的停留,原以为最惧怕的地方会平复心内的不安,然两处难过兑到一起却更迷茫难逃,无忧无虑期待空歌的日子没了,结住眉,努力遏制却颤了颤薄肩,咬唇泛白,空洞的黑暗里低低自喃]

我只是想看看她的模样。
可我没有想到...,他,会恨我么...

[没谁回答我。无处依附的手绞紧破损的裙,用力再用力,仰起一直低垂的首,静静的离开,耳畔那恨字的回音,一直都在。而在距龙宫不远的地方,步为流波所震,两道珊瑚海丛皆倾斜侧倒,兵器穿壁锵锵铿音未止,拂足执袖落至宫门,再见,还是我思慕如初的眉目,眸对他,朝后定喝]

都退下

[裙衫不整,面目亦不洁净,从前许会很担忧这般狼狈被他所见,会否嫌弃。寒兵利刃震慑周遭,未必若他那双戾气直逼在身的冷眸锋利刺心,不畏烈烈寒意朝他一直走过去,好似在天庭凌霄殿的宴上,一步连一步坚定,眉睫聚集起越来越多的冰晶而视他不移,无视锐刃一寸寸的靠近他,平淡而述]

我已经将他们都送回了地府,不会做孤魂野鬼,迟早会轮回

[不提对错,不解释经过,发生即是事实,我不会逃避。我料定了。虽然嘴上说的这般轻松,若空歌在凡世被人害轮回,我将如何,自然知他会怎么对我。感情在我这儿本就不能揉沙,星眸纯粹注定]

你是不是恨死我了,才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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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46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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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凡界不甚太平,改朝换代,到处兵荒马乱,诸侯四起,流民失所,处处尸殍遍地]

[这本也是天意使然,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仙界按理不该插手,但正是趁此之机,有魔气滋生,混杂在乱世纷争中,借着人心蛊惑伸出那无形的魔爪,扰乱凡界秩序]

[天皇大帝掌人间兵革,此事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玉帝宴后他便着手派我与碧落前去剿平魔气,斩杀魔物,此次下凡是有重任在身,本不可心有旁鹜,但碧落那火燎的性子耐不住我入情劫时的好奇,一心想去看看转世的苏情是什么模样,我自是不允,苏情只是那一世的苏情,轮回过后早已改头换面,我本欲将那点私情藏在心里,又何必再去打破那美好的回忆]

[但我若能制得住碧落,也不会从小到大都对她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生怕她会惊扰便同她一起去到苏情转世的地方,再三嘱咐只看一眼就走,边界魔乱尚未除平,若让天皇大帝知道我们还有闲情四处游走必要生恼责罚,面虽严厉,但其实心底也有着隐隐的期盼,明知那转世过后的苏情兴许连模样都已改变,更不会认得回升仙界的自己,但她的一颦一笑皆如烙印般深刻,让我也忍不住想去看一看,也许,前世今生的牵系,能让我再看到曾经的影子,哪怕只是微小的一面,都足以让我甘之如饴]

[但我并没能如愿看到,那本是算得上城中富余的宅子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去询问过后才知数月前的一天突然遭逢无名大火,眨眼功夫就将那府邸烧的一干二净,连着府中上下四十八口人,没一个逃出来,连尸骨都化为灰烬]

“也不知道孟员外遭了什么孽,那么慷慨的大好人,逢灾救济穷人,处处予人为善,怎么就碰上这种倒霉事”

“可怜孟家刚过及笄的小女儿,本该这个月就嫁去城外孙家,庚贴都换过了,就差择个黄道吉日进门,可惜啊可惜”

“好人不长命啊….”

[四周唏嘘感叹声入耳教本就冰寒的面色更是煞白恐怖,碧落略有担忧的看了一眼,话到嘴边还没出口,我便转眼消失,只留了一句“等我回来”便直奔仙界天府宫]

[昔日热闹的府邸显得格外安静,我找到仙童欲问司命下落 ,才得知他因犯下天规而被罚于锁仙塔面壁思过,将前因后果道来,仙童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啼声哭来,痛诉那东海十一公主娇蛮任性,若非她执意要看宝镜,又不小心弄翻烛台,引天火入凡间造成大祸,又怎会连累他家主人受罚,司命为保她一力担下全责,如今遭遇了刑鞭又关入锁仙塔,也不知道境况如何]

[仙童犹还泪声不止,教我寒气一散顿时哑了声,再抬头时却已不见我的踪迹]

[苏情这一世,本该安享天伦,美满幸福,脑中回想起那年病榻床前的削瘦身影,她半生离家与我奔走,又为照顾重病在身的我将自己活活累跨,那一世未享过一天好福,使我愧对当初承诺,即使归位仙班再无瓜葛,但能看她这世圆满也算弥补,哪知这本该的一切都让人生生断送]

[冽目一张,冰寒煞气遍布,一路飞至东海,没身深海龙宫前,五指一张,锁魂刃寒气乍现,教我虎口一掼,插于龙宫前,裂地凸起,教四海一震,瞬时引来无数持械兵将,怒声喝斥]

“什么人!敢在龙宫前撒野!”

[沉目一望,却似看不见这四布威胁,暗哑了的声气沉深海,任水打的气浪将衣袂一遍一遍拂起又拂落]

让你们十一公主出来见我

[无温无度的声音,却暗含杀气,明显的来者不善让诸人戒备,斥喝再三见我仍自岿然不动,便纷纷持围而来,要将我擒服]

[锁魂刃是戾杀之气,出招见血,我虽满腹怨气而来却也不想伤及无辜,便教刃柄寒光一现,一条银链盘桓而上,以千年寒铁而铸就的冰链经年浸于玄冰中早已融为一体,“嗖”一声飞出如灵活蜿蜒的冰蛇一路捆卷过他们手中兵刃,寒气让他们怯步而退,银链飞绕一圈归于手中猛的一抖,兵器如箭纷纷射出,钉于龙宫门庭上,颤动不止,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冰链绕过指端游回锁魂刃,捆缚刃柄上,抬头,戾目之下一字一句道]

再不出来,我就拆了这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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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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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三月二十六日 (春) 2017-2-10 21:39:1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10 22:11 编辑

= 第三幕 =

[他扫来的目光,照见我除无忧无虑外另面空白,恍不知措的呆凝一瞥而去的他,淬着肃寒的怆伤迅覆波动的眼眸,冰将水冻结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是从带着微裂刺心的破碎开始,再宁复至平静,眼里心里对情的澄澈不觉蒙上一层拭不除的模糊,手指想牵住他将离的袖袍,却虚握挡在了黯痛的眸前,我怕哭]

王兄,别过来,没事,我等一等就会好

[涩声带出些咬抑的痛哑,一低首任影斜过身后,身后是片包容的静,我听见自己声音脆弱的用力]

不肯与我试,你怎会知道爱与不爱。心里有没有我,你又怎会知道。

[一去一回,父君颜面扫地,我无心去看去察,坦荡受罚,像人间被抽了竹骨的皮影人,没精打采空有一幅颜彩,空荡荡的落在悲伤里。然而东海八太子大喜在即,此事又稍缓将众仙家与父君的注意。后来我没有问王兄愿不愿娶南海龙女,他与我天生的反骨不一样,但他比父君更看得懂我伤情与坚强]

[天庭风波不知是被谁传得沸沸扬扬,五湖的蛟龙爷至东海拜谒父君时,不小心将马屁拍到马腿,父君怒冲冲再三告诫不准与北极战神再生牵连,我烦恼的去东海龙母庙探望母后金身塑像,香火百年鼎盛不衰,母后填海在凡间备受传颂,塑金圣容微笑垂慈于众生,沧海之难舍身普度却是要舍下我么,母后]

[不想回龙宫,轻车熟路去至天府宫,八王兄筹备婚事,司命星君无人陪酒嘴巴肯定馋,拎着两壶上好的醇酿不请自来。惯用玄水绫一个折转挥展,击开密布碗口大小门钉的赤金门壁,带笑自晾声]

司命,我来寻你喝酒了啊

“你们可不要隔三差五都来消遣我,我不过就是个星官,怎承受的起抬爱”

[你们,难道还有其他人来磨他?自从空歌回来,他那双桃花眼总是要我捉摸不透,说起话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我虽然脾气不太好,还是很珍惜有他这位朋友,百年来,天上地下听我诉说心事最多的就属司命了,拿酒贿赂,我私心想知道空歌更多,唯一的办法就是靠司命,满酒对饮时分,大概我却先醉]

你说空歌喜欢的人,是不是那位南极战神,我就生得略微单薄些而已,再长几年不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十一,你吃的什么醋,南极战神碧落,那是空歌战神的亲妹子”

[细指比晃比晃在醉醺醺的眼瞳前,烧透火云的面颊还是开心不起来,撅着唇一脸忿忿朝向司命]

那他为什么心里不会有我......

“他在人间时候已经心有所属,十一,姑念你我这些年情谊,且听我苦心一劝,此事悬崖勒马,莫要再深究,你与战神井水不犯河水即是最好结果。错过就是过了,不是错了,这不是你常说的话么”

[次次用水淹天府宫这句威胁他,他并不肯屈服于淫威,从来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般的悲壮,可是酒劲烧头,他忽清醒异常的对我一番肺腑之言,要我放手可以,我只想在放手前,看一眼人间女子的模样,也许我反应太过狰狞,他一声叹息后终示出宝镜,待我秉烛台要去细看镜中首先出现的楼阁时,不慎喉上一涌翻,腕便不由自主的歪上一歪,烛火迸出的几点火星很快穿透逐渐清晰的镜象...府院瞬成一片火海,司命惊愣很快大声苦道]

“大事不好,你方才将天火引进镜中的人间,快快去人间救人,救人要紧”

“哎呀,那苏情这世的命格可不要就此断送了,十一我被你害惨了啊”

[蒸上头的酒意在冲面而来的夜风内凉沁沁散尽,我大抵已清楚空歌与凡人女子的事,不顾多想,先随司命一同借助紫薇星的星轨化作紫白两道清光向人间赶去。不巧这夜刮东南风,待赶过去整个府邸已葬在滔天火海。来不及避讳凡间眼目,双手交错牵动幻水铃,催生云幻来雨,天火焰舌吞噬凡物速极快,火烧灼腕间指上,并不动摇,只知道竭尽全力拨铃催雨,待大雨熄灭府邸的天火,立在残垣灰烬间动也不知动]

[晚了,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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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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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的执意就仿佛一再的捅伤那面墙,那面好不容易伪装要我忘记那些刻骨的过去,即使明知忘不掉,但至少于人前,我还能是北极战神的模样]

[突然的厌烦在她一再逼问的脚步中犀利了目光,咄进那隐隐不甘的水眸中,倒映出瀑布中我的影子,正是满面苍冷,胆寒在微启的唇中]

你不需要知道

[冷漠又斩钉截铁的拒绝,再不因昔日一面之缘而舍予半分情面,在她面上一扫而过,复向龙太子略一颔首,道声“告辞”便提步离开]

[身后瀑声哗哗而汩,在一记侧眉望去蒙蒙水雾中立着的身影,却再瞧不清模样,水珠打过冷峭的眉,目光依旧矩寒的收回,一路望去仙云数里,再无停留]

=第二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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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三月二十六日 (春) 2017-2-10 16:18:13 | 只看该作者
[清凉觉触比七夕见过的浮碧幽风还要绵柔,清醒染碰过的唇,娇憨摩挲着缭绕不去的快乐,神思一遍一遍的确凿往日结,彤颊有了甜滋味兑成郁丽的蜜柑粉,他望向天际的眼睛明显放柔了]

[只有阎浮子不停砸落不停的打扰,紫色的果实落在亭外的白石地,坚硬的外壳破裂后里面藏着的种子散了一地紫,带着磅礴云水之气的流风又把细微的它们吹散开,沙沙的声音要我怔颜一个激灵,依依垂眸,怀间的素袍卷起如云一角,弹指而去的时间,他在水瀑静止的镜面仍如冰塑,寒凉好似从他那端无形间将我拒出千里之外,可我依然在镜象里独仰他的颜]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心里,没有你”

“十一”

[他声音和八王兄的声音一前、一后几乎叠到一起,后面那道声恰恰印证前面那道声是真实的,噎着一腔动听的豪迈忽得安静过头,感情护在心里像雪花般纯净剔透的轻盈纤好,没想过如实而来的时候是从未遭遇的难受,可是向来的倔强只会护它更好,秉性萧爽,执意避开八王兄的哄话]

你心里没有我,那你心里有...谁

[不妨呼吸都成刺痛的涩感,日色橘金灼进凝望寒意的眸心,许是同他一起来的女仙吧,收不住的去猜测起关于他、关于他的心,薄弱的天光会碎成水滴里的散芒,而眼里明光伶俜独向无灭无改]

我想知道

[颊上雪色半壁颓曳的光影,转然倔强,一步走进他眼底,古怪的带着痛反而还想更痛,襦裙紧紧的裹住定定在地的双腿,衫薄被意念带起的强烈激若半翅离飞,对八王兄的喝止声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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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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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颌下一吻,常是无温的肌肤觉察到一抹暖意教心一颤,陡然回神她已离了身]

“空歌,花开了呀,花开了”

“伯临,看,合欢花开了….”

[一抬头,漫天云海中仿佛耸立了那株百年合欢树,曳曳合欢花如红扇随风摇摆,树下一人影娉婷而立,回首笑靥如花,教我遥遥一望,便如春水汲冰,万物消融]

[心中压抑隐藏的情感破冰而出,想到已是天人永隔再无那携手共肩的时刻,一丝痛蔓延麻痹,窜入四肢百骸直抵指尖缓缓攥住,可是能抓住什么呢,即使位列战神仙位,也依旧抓不住心底渴望的东西]

[一旦拥有,才知失去的痛苦,知这世间诸多苦,远比寒地修练更催磨心智]

[眼底那怜惜化为虚无,声又恢复那决然之然,寒彻入骨的冰冷无温]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心里,没有你

“十一”

[尾音寂灭一时,远处匆匆赶来的龙太子出声打破,目光与他对接,点头而交的客套在扫向亭中人时又放低了语气,哄诱道]

“十一,莫玩了,北极战神随天皇大帝前来赴宴,你又怎好占了人家太久,快随我回去,父君正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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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三月二十六日 (春) 2017-2-10 12:42:43 | 只看该作者
[光澄澄的瞳珠携无比清明的情绪,复刻他清冷容貌亦夹杂着记忆里的眷恋,乃至成我不能定义的炽烈,情愫酝酿芳浓,滚烫过肺腑到来优艳鲜色的唇,几近靠拢清凉的薄唇,间停,一双冷眸寒意低垂,凡间的事情,全当是我错过,繁星都有海,而你没有我]

[耳闻低语,臂为所挪,感觉臂上的力度,手由他带引放下,滑脱主动的牵住他衣袖,这幅袖不是空荡荡在我身上揽抱的旧年袍,面前飞瀑开始三千流泻,水声盖住了他末音,眸敛水色天光,深深的颤触化作坚定,提步快,纵裙单勾足,浅抿唇弧飞吻他侧颌,温凉凉的碰触,拟风云流电一刹寂]

我认定你了,我认定了。

[水声通溅琤琤,声清越如是到底,道理一贯听不进的,为何想就不能够,自他身形留在我身体上的影翳内,笃定的抬起这双他看得透的眼睛,眯成两弯初一时候的新月芽,柔软长发袅袅身后]

万年前没有我,现在有我,你不与我试试,怎知我们没有男女之情

[然而身上受罚的伤还没好透,竟也一路不知痛意的活泼,额上冒出薄薄的汗珠,支撑不住的跌坐在旁面石凳上,而方落在石凳又痛的咬牙立起来,阎浮提树掉落几串紫色的果砸中头顶琉璃瓦檐,撑袖在仙台,那有玉壶酒,想不起醉酒那年做过的,到底记得那句话,呵住凉气忍着痛,笑音飞银铃,记得、记得]

空歌,花开了呀,花开了

既有与你的回忆,你此时此刻要听好,我不要回忆,我雪亮宣布要和你在一起。

[飞瀑流虹虚无,花开花落短暂,这个万年、下个万年,我们有这么多时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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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的手将我握住时,我的视线还停留在漫天彩霞中玉帝逆光而来的笑,指尖碰触时明显的一缩,是在得知她心意后顿生的排斥继让淡眉微折,却仍是顺着她的意离开了凌虚殿]

[殿外长廊连着阆苑仙境,她领着我走向八角亭,此刻静下心来反倒再无拘束,目光在她雀跃的身影一驻很快又移向别处,难得的注意起平日看都不曾看的云海瀑布,直至她停步角亭中,手再无忍耐的抽将出来,继而跨过她一路走到瀑布前]

[淡淡听着身后的话,脑中却在思量与她的种种渊源,想来想去不过是在西王母仙会上一聚,怎就教她情根深种]

[听她提及为我入凡间,眉间轻不可见的一折,泠泠水珠打在脸上又化成水雾化开,教那双冷峭的眸愈显疏离]

[却在思绪离神一刹,她已悄然攀臂而上,挟了天上桃园固有的沁香萦萦绕来,让我忆起那年桃树下迎花旋立的笑脸,那刻天真盼她永携,遂是忍下侧身避开的冲动,生怕一个嫌弃的动作会打破她眼中小心又美好的企盼,毕竟不过百岁不暗世事的年纪,澈如流水瀑布般的眼睛如此简单又纯粹,我权当她懵懂无知罢了]

[将她手自肩上放下,淡低道]

十一,你还小,我长你数万年,对你,至多兄长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其实这年纪,做她父君都不为过,只是仙界从不以年岁计量,得道飞升后的永生使得容貌永远停驻在一刻,阅历的磨练至多让眉宇间添裹沧桑,初出与成熟并不会让你的外貌产生太大的变化]

[但我初见她便是孩童模样,潜意识里就把她当成孩子般对待,又如何能生风月,况我心里,除了苏情,再容不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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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9 22:28 编辑

[悠悠的抹霞晕氤散颊颜至虚空,自从他把衣袍留给我,我到人间才知道这应是信物般珍贵,而今我执着百年前他留于我的念想,一发不可收的一股脑走完中间该要有的过程。这百年太久,我想一旦见到他,就算中间有一百步的距,我就要走那九十九步半,另半步的时光,我以为就在眼前,只差——]

(你怎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还没听明白呢...)

[眼中蓄动灵泽昡漾期待,身量如今眉比他下颏,记忆以往来兮约莫俱是他看着我、抱住我的光景,他依复是从前容貌,纹丝不改亘古的寒意,似朗星的寒淡,似玉里的冷华,我目里就算曾经转山也转水,再转不动那如思如痴,躲开女仙的探究,她倒笑意盈盈亲近起空歌,心内不慎扯动一片绞痛]

[烦恼转视她丰盈窈窕,清姿兰唇附空歌侧,吐幽语而我闻听不清,捧抱素袍那白生生的手正触压在胸,娟好之眉蛾扬一蹙,赌气般教腰身朝前挺立得更直,而纤薄不及是注定,失落瞥了眼对侧笑容满面的司命星君,方才他笑喷酒水,这账没得算,手揪裙带一截截的狠力握紧,隐隐待发作]

“十一,你胡闹什么!赶紧给我回来!”

(你们根本从来不懂风花雪月,懒得与你们说)

[父君声音对我无所震慑,父君身畔的八王兄担忧的应是我冥顽不灵,想他与南海龙女婚事在即,我想他应如其余王兄般把心眼全留给自己的妻子,莫再为虎作伥的帮父君管教我。然再刁蛮,我也晓厉害,聪明记起方才天皇大帝的话,顺理成章找到办法,现抱袖朝玉帝恭敬告谢,展笑无邪若真无事]

十一便不叨扰众仙家
父君,十一与北极战神叙叙就回

[挑唇凛然也坦然,众目睽睽,迎面提风向空歌,这半步之距又何难,纤长秀丽的手指嵌进袖,贴住手背缓缓握住他手,暖意自指尖始遭遇冰凉,心头一喜,将寸心存缠系,寸暖必要寸相依,在他还没有回神之际,携向殿门外走出,转眸时特意朝那目瞪口呆的司命衅笑一勾眉,姿容风发得意]

[外有广风送面,不出百里云海外,粉妆花海似从也没变。可有仙官仔细相领,穿廊过幌,在天庭瑶池一偶,支了处碧沉沉琉璃造的八角亭,亭外布了一悬滑光如镜的瀑布,时能如真镜清晰照见人模样,时又模糊如真水阔过那虚空,如是奇观属罕见,亭间布置了桌与内无差的小宴,不知何时,我的手心空了空,他已然径直前行,那不知起自第几天的瀑布落水潭,时静时动,飞溅的晶莹打湿了鞋面,良久启唇]

我其实本想早些寻到你,可是父君罚我禁闭,我又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你就已去了凡间

[说起原委,鼻尖略酸,抽噎不起来,便含笑摇动了摇动耳畔戈着一缕银线的坠,那坠上的小珠子打在了腮两畔,活泼如春阳,本身个性倒是收敛了当中许多伤情,都无所谓的,他回来就好]

我后来也去凡间找过你,可能是我...不小心...太大意,要你擦肩而过了呢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能每天陪在你身边

[笑靥绽绽,一直都是我在说话,瀑布水声忽然消弭,如明镜般照清我,静静的靠近他身前,踮足尖,大胆将双臂环上他肩头,真情挚意再度诉说,语意像来自曾经那千年树上的桃花,轻轻的、柔柔的、不远穿过百年,一心追来,正是那朵不变的花,在我心里,藏了永远,偏颐柔唇寻觅,轻轻声、轻轻的呼吸]

空歌,我们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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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东海公主界时不过百岁芳龄,生得人间幼童模样,转眼翻天覆地的变化教一时反应不及,但更吃惊的,是她越过天皇大帝径自往自己跟前又跨了一步,离得这样近,眼睛里的光彩比得天上霓虹更曜目,让我一时无措几是后退,实是弄不清当着群仙的面她意欲何为]

“空歌,你可知道,风、花、雪、月是何意?”

…….

“就是我想和你谈个恋爱”

…….

“我想与你风花雪月,我想与你谈个恋爱。”

…….

[饶是我再是迟钝,于人世走一遭也知那男女之间的情真意切,却万般未料会于天庭神圣殿宇中被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告白,脑海中一片空白许久未听得见有其他声音,也确然大殿中一时鸦雀无声]

[随她腕上清铃震响,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一旁看戏许久的司命,一口佳酿恰是还未入肚,也不知含了多久,择了这当口猛地噗了出来,忍俊不禁的滑稽模样顿时化解了一时的尴尬,众人跟着咳声扭头,仿佛统统未曾看见方才这一幕,毕竟玉皇大帝在上,他老人家既未开口其他人也只能装傻充愣]

[天皇大帝静静看过这遭,温顺慈祥的目光来回扫了几眼,便径自走向玉帝跟前替我赔罪,折扰御前万般不该,但言道我与东海公主颇有渊源,今日难得重逢不妨一叙,但莫扰了玉帝仙宴,自去便是]

[玉帝海涵自不会计较,摸了摸唇下髭须默视一笑,碧落趁机窜到耳边说了句]

“我就说你会梅开二度,偏还不信”

[来不及瞪她,她已窜至天皇大帝跟前落坐,带着几分无措与无奈,实不知该怎么应对,却听龙王中气十足又夹杂着隐忍怒气的声音传来]

“十一,你胡闹什么!赶紧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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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千秋洪荒四海六合敬拜的大帝尊威,素袍一角和着银紫衣摆联在一起,极像花叶相依之态,飘飘脱洒淡紫仙泽的烘托间,步来走得徐徐生风大气也执着,两壁皎皎仙娥面面相觑避退莲步]

“你是…十一公主?”

[蓦然回应不是百日,是百年,太短的距离翦颤了羽睫,澈瞳滢波一聚再是睇他面庞深,目光倾泻明光重彩,这厢刁蛮任性的一颗心全把柔情投注‘是啊,原你也记得我’,如是笃定他回来了,从我心里的思念来到我眼前,梨白玉靥深刻两涡如花绽,毫无扭捏将想说的话倾诉,往深一步,他在]

空歌,你可知道,风、花、雪、月是何意?

[积在眸里的笑愈起愈浓,众化无相无声无别他,唯是心跳濡温了我目眶,瞬不知四遭万籁俱寂]

就是我想和你谈个恋爱

[笑甜在颜,折影多年深不能知的喜乐,好似又吃到那年桃花酿,胭色薄唇清醒张启。再见情景反复猜测过很多遍,就连笑容也对镜反复拿捏,生怕会有什么说不出清楚,是否需寒暄几句做铺垫,再抛砖引玉的道心机,想破头也想不出什么好话。可那是人间最美的词,我想他会喜欢的。相处的片段在我这儿,就是将现在与百年前对接无缝,彼时他一副媲如春风的音,化开了中天最寒的白月夜]

我想与你风花雪月,我想与你谈个恋爱。

[每一字心头斩钉截铁的烙进动听,道完后,最近也是最先反应的是立在空歌一侧的女仙,相形之下,我年岁自然是低的,她美目惊望而向,才知到她的存在,手里素袍方被她指碰到,便迅以腕铃相抵,拽过衣袍不准她碰,铃心一个清澈的声动,却震破了殿上异常的静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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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再开筵席,连闭关许久的御师也亲自前往,五极战神暂且只我与碧落无职在身,便随天皇大帝去往凌虚殿祝拜]

[碧落性火与我截然相反,一路挪揄我凡间历劫又道我要梅开二度,若非碍着天皇大帝的面子怕是早将她冻进冰窟窿才能堵上那喋喋不休的嘴]

[天皇大帝辅佐玉帝万年,主御群灵,主掌万神,身份尊高待门前仙童道出名讳一下就将殿中赴宴者目光吸引,我与碧落双双在侧,前脚刚跨入殿,迎面就跑来一道人影,碧落先一步声“咦”,而我将看清那模样时只觉眼睛有几分熟悉,却一时记不起,毕竟三界仙者众多,我本孤僻少友,又怎会认识太多仙家道友]

[她唤起我名,双目熠熠,还未回声碧落便蓦地将目光移向她怀中,奇道]

“这不是你的衣裳”

[推目看去,她怀中攥着的衣袍果然几分熟悉,刹那想来可不正是我那日西王母仙会时脱的那件,瞬间清明灵台,再陡然向她目光睇去,唇疑出声]

你是….十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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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9 16:45 编辑

[今夜星海倒进了这沧澜江,乌蓝水泊星彩满溢到我眼里,渔女装束坐对河畔面北极之空,只那繁星玉带成了一道人间不可跨越的河,深的浅的光亮在眼波里变幻无穷,走过很多个地方,我用心中对空歌的感觉去觉察凡人的气泽,他们有老有少有富贵的有贫穷的有长相俊朗的也有相貌丑陋的,甚至脏臭的乞丐,我也不会放过,注定无缘无分,我便也要用命里的运气争一争,找到他]

[儿时候在黑暗里待太久,破壳而出的一百年也只长成女童,龙族女子三百岁已然妙龄,如是往后依照修行才可永葆容颜。虽而现在这少女身形迟长了些许,却不怨困在仙胎里的时光,母后最后精力都予了我,要我能生,生着感受喜乐。母后,您可知,遇见空歌我初非想的到风花雪月,但,人世间,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相见喜乐,共结连理,再同度一生,我揣在心里的,全明明白白了]

[我喜欢他,是男女的喜欢。繁星为证。]

"十一公主,奉龙王之令,多有得罪"

[星光水光粼粼照映噙笑之唇,现在是人间的秋,河面上刮起来一道一道卷着寒意的江风,背对着这几道冷声,无动于衷。尔尔缓抬臂,交错在怀,幻水铃音渺然动听,顷刻身据江潮汹涌的浪尖,妙目俯瞰,撅唇含蔑,盛气凌于涌翻似白蟒的水潮,牵臂掀见尺巨浪覆平眼前,粲笑道]

就凭你们,也配对我这般说话,得罪是自然,后会无期

“十一,你站住,你可知道,你要找的人并不在人间”

[脱身正欲驾舟离,可为身后的声音停顿,八王兄也追到了人间,这儿将近到北海,他猜得到我的行踪,道了句“真的么”,疏忽时晕倒在他身,这才束手就擒回到东海龙宫。父君治八王兄隐瞒之罪即是将我捉捕回来,虽然降雨之过已弥补,可是错上加错的是我私入凡间。当着海众与各位叔父的面,我则挨上足足九九八十一仙杖的打,可是边被打,我还边在开心,因天上地下皆知,北极战神已归位]

[正月初九,天庭凌虚殿设群仙宴,非百年前琼宴阵势可比,乃贺玉帝飞升万万年之喜,诸方仙佛皆是要赴宴朝贺。父君亦如百年前般带着我,这次连最怕赴宴的八王兄也得同去。金光红霓瑞气紫升,彩羽丹顶仙禽齐鸣,过南天门,金甲天将庄严,有持铣拥旄,有执戟悬鞭,空前绝后的威盛,见三十三座仙宫,七十二重宝殿,宫脊吞金隐兽巍峨起伏,仙娥持重在前,向凌虚殿引路]

[再次来到天庭,粉妆玉琢模样早改,莫不是因为父君,才要那些注视而来的目光在身上顿上一顿,见到司命星君,绛衣芙蓉冠却一身辉煌,桃花眼睛朝我躲躲闪闪。一贯银紫衣裙,俏颜瞪扫他一眼,随父君入座随众寒暄,循云霭往内找寻,眼被殿顶明珠恍惚,但闻殿前仙官唱喝,眉目凝固]

“西方勾陈上宫天皇大帝、北极战神、南极战神到”

[深深在内心静止很长的气息,百宝囊内变化出那件贴身藏纳许久的衣袍,八王兄担忧的瞟来,再向那逆光的殿门前,光影缩短,我怔怔把这素袍抱在身,脚步忽然跨出,父君发现后不好当下喝止,殿上仙人本会离席相互敬酒,不顾多少目光袭身,亮比秋星之眸,辟明珠之辉,不偏不倚只对他]

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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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成一毁为一劫,大难大限下的归元复始是佛道两家对劫数的释义,而缘何会入凡间历劫,皆因人间为五浊恶世,这里没有开天辟地的无边法力,没有憾世动摇的无上神威,凡人蝼蚁,仙界花开一落间,人间已是百年,却因贪嗔痴念为其独有]

[无食欲才不用每天想尽办法祭自己的五脏庙,无贪欲才能心中无尘不再卷入功名利禄尔虞我诈,无情欲才不会因为人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而悲伤难过,无欲无求是仙家飞升必经之路,而入凡尘,却避无可避]

[所以入凡世历劫,同具五浊之心,待到堪破红尘,超然世外,方能六根清净灵台清明]   

[此间人世一劫,寿限八十载,待我重回天庭,蟠桃园的花不过多开了几朵,一切仿佛刚离开时的模样,不曾改变,但我历世之心早已物是人非]

[此来寻司命,实为有事相求,其掌人间命数,我想知道苏情轮回一世后的命运几何]

“历劫历心,你若执念,恐于修行不利,劝你三思,不要辜负了天皇大帝的信任才是”

[司命语重心长的话落入心间教之一沉,我知此举不妥,但控制不住苏情一颦一笑占据心房,斯人已去,思念不滞,那短短半年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感觉到所前未有的温暖]   

[宇宙洪荒,天地玄黄,我已活了太久,久到自己都以为早与冰川融为一体,再无心跳,直到与苏情一遇,哪怕只是凡间化名一世,却慰过我万年空寂,使我贪暖生欲]

[司命大抵是拗不过我的坚持,浑身冒着寒气往他府中一杵数日,动也不动,让他终是松了口,一个劲感叹“见过求人的,却没见过这么求人的,我看你啊,跟那东海的小魔星有的一拼”]

[并未深究他话中意,此时一心系于苏情,透过司命的法宝天镜,我得知她这一世仍入了人道,许是生前积善行德,地府念其善缘让她投生在一殷实人家,生为幺女,自是备受宠爱]

“她及笄那年便会与自幼订下婚约的青梅竹马成亲,嫁人生子,夫唱妇随,晚年子孙满堂,承欢膝下,这一世应是善终,你可以放心了”

[静静看着镜中尚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无波无澜的眼底汲上一层淡淡的雾气,一丝怀念一缕相思在扬起的指尖欲碰镜面时仍是止住,知她这世安好,便可放心了,但为何还是会感觉难过]

[一入红尘,至此陌路,再无瓜葛]

[她甚至,再不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

多谢

[收眸恢复一惯冷淡,与他言谢过后转身便要离开]

“天皇大帝曾说你有大劫,乃情劫所致,你可知溯源”

[他一句话又将我留住,此间历劫虽算得上情劫,但远无那生死倏关之险,亦不知御师口中的大劫是自何处而起,想了想,便如实告之不详,却听司命又道]

“这本是天机,天皇大帝都不能参透我亦不便多说,你我缘份一场,我已视你为友,便奉劝一句,万事起源皆有可寻,你眼下既已归位,不妨将尘俗放下,切莫再执念于心,或许劫数便会自行化解”

[难得见他如此郑重的模样,一丝暖意入唇,再次轻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以至于他之后急急问出来的话也没听清,只依稀捕捉到“东海”“找你”模样的字眼,但身形一去数里,早已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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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8 23:37 编辑

[岁月茫茫,百载春秋恒如故,众生界,生灭在大自在天,万观不过佛主手中拈花一瞥,且知、且不懂。好风四时雨,泽润人间州土,往赢州数万余丈,向宇寰浩疆瀚土,历来天时论行雨,东海掌之。而风伯雨师是日诧异为难,未见八太子敖春尊驾,却见十一龙女手执令旗,款款步至天宫布雨台]

[号命风伯持轮执箑,雷神雨师相协左右鼓雷造电,灵指掣电光,行拨缚腕幻水铃,铃心宕铃身,滢妙铃音唤起浩渺,方刻,天地雨幕滂沱,中天云峦氤浮一记光练,白驹飞踏出漆乌云首,于游电奔雷间驰骋,鬃上玉手扬曳玄水绫,烟涛辽阔,长虹贯深,彩华极射北端,神女嫣影洇霓光]

[待风雨云乌造收,这令旗斜着倒插布雨台,众人围观查验,方辨真伪。八太子敖春赶至拾残局,才知今日多为下界降下三分雨,地下旱情险些变水涝,而当空虹彩更是子虚乌有之作,如此天象,需州土有贤善功德,才可昭然青天。八太子严令众人缄口莫提十一龙女,此祸事暂压不提]

[当年水淹天府宫,尔后自然赔礼道歉,大约百年,兜兜转转借八王兄之名,与司命星君悲喜结为友,前日终趁他酒醉,撬开他紧咬的牙关,才知空歌非是变成了虫豸,而是放下七魂八识落凡间历练,做了个普通的凡人。布雨台上我非顽闹,只想就算空歌身处人间,但能见虹彩就如见我,另外人间遭遇旱夏,我怕他会口渴,在云之巅观微他许久,未能寻到心灵相通处,哪怕一毫、一厘]

[前日我再气愤,当也未对司命星君动粗,都过去这么多年,我非昔年那小娃娃。人间百年一轮回,虽天界未有消息,我总有预感,空歌快回来了。大约一身仙法渐精进,借取父君护仙胎两百年的仙泽,已渐成少女模样。从来未往人间走一朝,心蠢蠢欲动,布雨后,借助虹彩一缕通往下界的灵光,自天上乘仙霞,绕开东海,一心一念落入芸芸凡尘]

[七夕花灯夜,石桥上弦横跨人间,下弦凌虚倒影水面,浮光涟漪洞开莹莹流月,水天合璧在通渠前首,舟头正渡石桥外,行舟亭亭立著一位摇桨少女,银紫衣带鼓风招扬,翩翩熨帖那穿绕绿水浮灯的晚夏凉风,纤手掌好舵,一摇再摇,灯影烟里十丈绵绵,水上风亭人声稠酽]

“我此来新学了一个词,但一直未解其意,不知在座哪位贤才能解答一二,这词是风、花、雪、月。”

[风亭三面卷碧帘,画帐悬垂水一方,透望描画桃枝的薄宣,原是人间书生在论学,翘首好奇,但把舟停,愿闻其详。人间游荡一月,寻空歌未果,正如司命所言的大海捞针,一无所获。但不负聪慧纳识,当知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风亭之论再道本质,了然悟彻,不记诗词文句,所想所念已解,容颜被风亭中的书生们窥见,且无娇羞,动靥俏生一笑,痴痴世人何痴痴,他不在此地,驱舟便去了更远]

[风、花、雪、月,是什么。]

[找到空歌,我一定会告诉他。每想起西王母宴上初遇的场景,他只在我的回忆里,每想见到他,他只在我的梦里。前七八十年光景,我以为他做了虫豸,丞相公公说找不到的,但知他做了凡人,我来人间寻觅,无论他是男是女是谁都好,想来定是姻缘簿上没有我名,所以我们无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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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大帝昔年收我为徒时便曾说过,我虽性忍磐坚,毅力持恒,但实则外冷内热,即若情动必难守七情六欲,堪我本质虽为可塑之材,但此一点便于修仙不利,遂着我驻守北寒之地,常年只与风雪打交道,以此磨练意志,希冀能做到表里如一]

[并曾预言我此生有一大劫,生死攸关,为情劫所致,御师怜我修行寒苦又有意助我渡劫,便将仙家飞升,下凡历劫之事拖下百年,待我锁魂刃的功力已练至臻境,予渡劫再加一重把握方放我入界]

[三千世界,历劫之下,度尽诸苦厄]

[褪去战神光环,撤去一身仙法功力,只以凡胎肉体重降人间,这一世的空歌姓方名伯临,生于隽山清水地,稻语花乡间,茅屋农舍,篱笆庄下,双亲靠祖上留下的农田庄嫁,清明播种,秋时收割,闲来种些瓜果蔬菜,虽说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是吃穿无忧,如此长到弱冠,膝下只此一子,奈何男儿志在四方,不出去闯荡一番又如何甘心鸿鹄息于山野]

[告别父母,背井离乡,靠着一双腿游走四方,也曾风餐露宿,也曾险遇数度,雨后一抹晴阳打在身上,便可教一日心情舒畅,与高僧席地论禅,与耄耋老者博弈天地,与无方侠士把酒共欢,数年历练豁朗眉间,开拓视野,最终,脚步停于六月碧云寺下,寺后一株合欢花开正茂,寻芳而至,却教真是一朵娇颜蓦然回眸,一树合欢簌落纷纷,此情此画便成永隽]

[我与苏情一见倾心,再见定情,她不顾家中父母反对毅然决然随了我这孑然一身,身无长物的山野莽夫]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日细雨绵绵,我赴约碧云寺后,她一身素衣更显孤影单薄,听到脚步声,她抬头冲我嫣然一笑,却不知眼底已悄然泛红,雨水打湿的唇色微微发白,却努力挤出一丝明媚的笑,带着雨后空灵之声,轻轻说道]

“方郎,此生,我不负你”

[界时,我才知道为了我她与家中已撕破脸皮,在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父亲歇斯底里的吼声穿透了这惊雷,他说,只要她敢踏出这家门一步,苏家便不再认这个女儿]

[如今她站在这里,我便已知了她的选择,但我也知道,当时那一刻的决定对她来说,必是万分痛苦,她本纯善守礼之人,只为了心中那一抹坚持而违背伦理,让她成为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她现在一定,一定,很难过]

[心中喜悦并怜惜浓浓化开,教手拨上她额前湿发,满目柔情与她对视,平息许久才定定道出一句]

苏情,此生,我亦不负

[那一刻的相拥成了永恒,久到雨后放晴打在二人身上,才相视一笑,便知往后携手共赴白头]

[与她一路游历,她随遇而安的性格与我天然互补,虽无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却是恩爱和美,伉俪情深]

[再后来收到父母病重的消息,我带着她急急回程,却来不及见最后一面便已双双入土,自责这些年未尽人伦孝道一度悲伤大病,几是不能下床,请来好些大夫都默默说了句准备后事,苏情不信,依旧衣不解带的坚持照料,半年沉疴下来才渐渐好转,而此时她却因积劳过度而倒下,适才发现原本秀美的容貌早已瘦骨嶙峋,憔悴无度,待我有力气抱着她四处求医,却已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不过短短半月便撒手人寰,临死前我抱着她痛苦流涕,她却只抬着那瘦的不成人形的手一遍遍为我拭泪,直到再无力抬起….]

[将她安葬在父母坟边,碑文写着伯临之妻,虽未正式拜堂,但我这辈子便认定了苏情是吾妻,后半生孤影寥寥,再也没有出过茅草屋,便这么漫漫度过数十年光景,有病也从来不医,就盼着哪天能下去与他们团聚,可也是好笑,身体总是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结实,直到八十岁这年,拖着年迈的身子走到坟前,兀自倒上一杯酒,如往日般叙叙自语]

苏情你看,我都这么老了….一直想去陪你,又怕父亲母亲泉下有知为我伤心,便拖着一日是一日,不过我知道快了,你看,我为你种的合欢树又要开花了,花期一到,便能落满整个山坡,美吧,可惜就怕我看不到了….

[凉风吹过枝头,叶声簌响,似是回应着什么,但我已年迈耳背,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最后闭上眼,脑中想着的,是年轻时候对她说过的话]

[苏情,此生,我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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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39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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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  =

放我出去啊,父君,父君,放十一出去吧

[声嘶力竭的呼唤着,双手用劲拍打着禁宫的水晶门壁,一串银光闪闪的游鱼在这形若虚设的结界外川流而去,视线内便杳然无了动与静,外面是空洞的海,空洞到连一株珊瑚宝树都不曾植。初六西王母仙会我在天界闯祸,父君确然动了真怒,狠心道是日常疏于管教,是故严惩不贷,罚在东海禁宫,任何人不得探视,连门前虾兵蟹将也撤离,只怕我顽劣逃脱,可我真的害怕,父君...父君]

[当日不知是饮得仙酿,如误入西方佛陀喜善天,须弥如沧海一粟,芥子空间里,一人立在海空尽头,明灭光束里回眸,冷淡的眉眼,菲薄的唇,忽清晰忽黯淡的面容,那是空歌。年幼一醉便是半月不醒,待是睁眼时,手里那件素袍,冰凉凉的在我手中,八王兄和丞相公公说及原委后,蹦下床榻就要上天去寻空歌,父君颁下的禁闭令快过一步,初以为好玩,现下苦头吃过整月,失了往日精神]

[空歌,空歌,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找你呢?]

[但我不知找到他能干什么,对,跟在他身边儿玩]

[玄水绫不在身边,法力破不开父君的结界,害怕了也未有哭泣,二百年的黑暗都坚持熬过来了,抱紧身上面的素袍,睫端朝下一重,不觉化归龙形,雪白龙身被长袍覆盖,银鳞微光一寂偶]

[父君大约隐隐是恨我的,因我降生,母后将精力耗透,魂魄散尽归沧溟,此后四海八荒再寻不到一点关于母后的踪迹。仙逝这等事不同凡人生死,凡人可生生世世轮回,而仙,若是将精魄散去,从此灰飞烟灭,哪儿还有存在过的痕迹,我伤心的想,父君再不来释我,就醒不过来了]

[再度醒觉,依旧龙形原身,无辜的在云被内缩成一团,父君神色凝重已无责备意思,担忧的不知是护我进怀,还是放我在榻,离恨天兜率宫的童子到龙宫送过几回金光灿灿的丹药,他们都说我是受惊过度才会如此,丞相公公哄我吃药时候,还真在脸上画只大乌龟,渐渐,胆子又大了回来]

[待身子复原人形,父君愧疚似事事都在迁就我,试探调皮的闯几次祸,父君竟没任何反应。在父君去西海叔父那儿的第二日,逮住八王兄的袖子,要他带我上天庭去三十三天司命星君的天府宫作客,那桃花脸啰嗦鬼照面一见,桃花眼眯紧笑意,探袖摸着下巴,一把折扇倒捏风趣]

“哈哈哈,八太子,你这妹妹可是好玩,洪荒战神的衣裳都能被她扯夺去,上回仙会过后,这漫天神佛,哪个不知她东海十一公主的本事”

“司命快别说笑了,还是多亏你能从中周旋,这祸事才可由大化小,特领来雪亮向你道谢...”

[八王兄嘴角抽了抽,说起谎话来就是这般不自然,朝司命星君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垫起足跟,提起粉裙朝前乖张迈一步,双髻红线一划睫眸,抿起樱口秀唇,颔颌,可人儿般规矩的叠手额下]

多谢你

[司命星君同王兄一起怔了怔,仿佛从谁口中听到也不会从我这儿听到般惊讶,云头青鸾清鸣百转,落到他府院的梧桐梢上栖歇,可是不久就惊吓着抖落一地青羽,我就是想打听空歌消息才这样客气啊,然而得知空歌已去历天劫,乃仙家飞升必经劫数,即便记载各踪在簿的司命星君也不可妄自道破天意,怎也听不进劝的追问空歌下落,玄水绫的威力怕要水淹天府宫,风雷电里难过的大喊]

我不管,他就算做成一只虫豸,我也要去陪他一起做虫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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