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与狐狸|——经典再现

书生

[大考在际，寻了处清幽之地温书苦读。僻、即是静，远、便含幽。清晨，鸟声趣起，推开窗，花香迎面]

[草木有灵气，与它们一起淋浴着曦光月华，倍感舒适惬意]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清越的书声尾音徐徐，似是别有深意。这草木之间，常有一抹红，张扬得像是天边的火烧云，偏又胆小害羞得紧。是一只修行的狐？它的灵动的羞怯，给了我惊喜和轻暖]

[它来的时候，那丛竹便沙沙的响，我很喜欢听。寂而静，孤自清。然对于它的时常探访，我有着一种默契的欣然]

[星稀月落，我倦级伏案半睡半醒。竹又响，它又来。这次并没有一晃就跑开，而是在院中闲逛起来。我轻轻起身，推窗靠坐，那抹红第一次无遮无挡撞入瞳中。热烈、踊跃、灵动、娇丽！蓦然有抹悸动想要揽进怀中，可我捉得住它么，吓跑了之后它还会来么？]

你喜欢这里？

[思虑过后，我舒缓相问，一脸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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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几日未来，还是被我吓到了？怎地如此胆小？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明明很是儒雅清俊]

[对月浅酌几杯，有了些微醉意，自顾去床上躺了。梦里，那只小狐又伸头伸脑来探，进两步退一步的摸到床前，被我一把抱入怀中]

“沙沙……”

[竹枝又响，是下雨么？朦胧睁眼，床前明明光光。重又闭上，蓦又睁起，是它来了！]

[披起半旧白衫，轻启了门]

[它很好看，不、应该是他。火红的头发里藏着两只尖尖的耳朵，修长的腿间一条蓬蓬大尾，煞是喜人]

[他望着月，我望着他，说不清哪个更美]

[我不想惊动他，可一阵风急，哐的一声门扉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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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笑”

[原本我忍得住，被他含嗔带怯的一斥，反而清润笑开]

你是这山里修行的狐……仙？

[及时把那妖字收了回去，信步到他旁边，撩袍落座]

一个人赏月是会凄清的

[侧头望开，眼里愉悦]

我们认识很久了，久到熟悉、久到习惯，久到可是以朋友。有朋自月下来，不亦乐乎！

[把字咬得清而缓，让他听懂、让他认同，如泉涓涓、循循善诱]

[他那耳尖一动一动的，爱煞了人。我攥紧了手，控制着没有去摸，吓跑了如何是好？这患得患失的感觉，新奇、又生动，像静湖里洒了丝线细雨，漾满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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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我非常愿意，可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看他又变小狸四蹄奔开，顿时就想一把将尾巴揪住。我当然没有动，他说、让我等]

[风更轻，月更柔，我该是醒着，却又恍如更醉几分。等待的时光，充满希冀和美好]

[银白的月下，火云一样的少年渐行渐近。带着一丝喜、带着一丝惴惴，他在担心什么？]

“送给你”

[很鲜嫩的蘑菇，同他一样清新沁脾。我一个一个的挑拣，只为和他多亲近一分]

这礼是不是轻了点？再有一只鸡就更好了

[再慢、蘑菇也终是拣完了，我却还不想放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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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一夜，风露中霄]

[寒窗十余载，我于一夜之间学会了何为焦急、何为悔，何为心有不甘、何为徘徊牵肠]

该死的小东西！不、不可以这样说

[手抚着门枢，又是一夜，他没来。我自来时一人，从未觉过如此孤单]

[回床上躺好，却也睡不着。他去了哪里，是觉得我太过无理？我只是想让他有不断回来的理由]

[太阳出来，又落下。书翻了几页，又翻回。食不甘味睡不安寝，我是这怎么了]

“沙沙”

[久违的竹枝摇曳声，我一惊、一喜、一惧。是他么，会是他么？]

“嘎吱——”

[仅着单衣开了门，那抹红撞入眼中]

[我不舍得动一下，生怕他又消失了]

“野鸡很凶 他 他啄我”

[好想笑，又莫明的生气，他就因这个冷落我许久？我只是想看见他，鸡是个什么东西！还有，那背着手是怎么回事？]

把手拿出来

[想到可能被鸡啄出的伤痕，我就掩不住怒气。一步一步的靠近，果子踩碎了一地]

站住！

[想离开？没门！一个转身将他抱住，满满的一怀]

你这磨人的小东西

[闭着眼蹭了蹭毛茸茸的耳朵，又不下意识的抚了下蓬蓬的尾巴，满足的发出喟叹]

怎么这么久没来，不是说好做朋友么，这么快把我忘了，嗯？

[恋恋不舍的离了长尾，转而去掰他的手，他攥得紧，我不觉又冷了眉]

你不会那么笨连只鸡都打不过吧？受伤了？

[当深深的抓痕陷入眼中，心口蓦然一紧。追悔、心疼、无奈加不知所以。当我意识再清明时，纤细的指已被我含进唇中]

还疼么？进来我帮你上药

[不由分说，找横将他抱起，那蓬蓬的尾巴在空中一荡一荡的，撩人心弦]

狐无信而不立，你让我空等那么久，作为处罚，今晚不许走

[帮他绑伤时顺便将他双手绑在床头。他那么笨连只鸡都捉不住，应该也逃不掉吧。如果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挽留，我也不介意]

[他说他晚饭还没吃，他说那果子是他采来给我的。欢喜着、心疼着，帮他缚好伤又确定他不会逃开，便紧着去灶上炖了一锅鸡。闻到香气的时候猛然发觉自己也饥肠辘辘]

[双手捧着海碗，用脚踢开门，第一眼看去、床头没有人心蓦然一空]

（小狸）

[惊唤尚未出口，触及他得瑟模样，想生气，他又着实可爱]

[就这么想走？低头没理他，径直走到桌旁将碗放下，满满的一室香。一只狐狸，纵然笨到捉不住鸡也总是爱吃的吧？我不能一直绑着他，想要留得久远、就得让他舍不得走]

[鸡炖得黄油油的，伸手掰下只鸡腿，那肉颤颤的，闭眼闻了一下，满足的张嘴咬下去]

你跑啊，门在那边

[冷睇他一眼，唇凑近碗边“滋”的喝了一口汤，真是、着急连勺都忘拿了。任他望着，美美的一口接一口啃着鸡腿]

[啃完一只又扯下另一只，在他亮晶晶的眼前晃]

想吃么？无功不受禄，你拿什么来换

[他不走，我就欢喜。再看他懊恼小模样，竟盈满的欢欣。在那鸡腿上浅浅咬了一口，他生气了！呵~]

不许再跑。每天采蘑菇送来给我，走了要我答应

还有，乖乖把耳朵伸过来让我摸一下，给你一个鸡翅膀。把你毛蓬蓬的尾巴甩来摸一下，给你一个鸡腿。哦、往后天冷了，你还得给我暖床

[看了他一瞬，将鸡腿晃到他鼻端再拿回，作势又要咬下去]

[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心底攀升，轻飘飘喜滋滋，如饮醴微醉]

[轻轻碰了碰柔软的耳朵，又碰了碰蓬蓬的尾，被他渴望的眼神取悦]

你四支爪都抱着我，要怎么吃？

[手臂一带将其揽入怀中，好暖。举着鸡腿凑到他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间或还逗弄两下]

[这小狸，竟是越欺负越可爱的]

[晚上他睡在脚边，绒绒的一团。醒时便抬脚轻踹两下，惹得他吱吱抗议。他动了动重又团成一团，我笑着甜蜜续眠]

[渐近冬日，我便连温书时也抱着他，一刻也不想离开。两个人的用度总是耗费些，我带他出去采买，拿竹条编成篓，中间隔开，一半装货物，一半装他]

“哎哟公子，我们花魁小红今日挂牌，您可赶得巧了，走过路过不容错过”

哎哟大娘，你看我这磨破底的布鞋洗得发白的衣衫，您这有扫地丫头么？

[那老鸨一瞥一拧，我长笑而去]

[集上很是热闹，他不停的探头来瞧，我索性将他抱出来塞进怀里。买了些吃食粗炭，他竟被酒香所引，抱着白瓷绘青狐的坛子不撒手]

喜欢？

老板，来一坛

[将那酒和他塞在一起，悠悠然逛往山间]

[他醉起来的样子好可爱，我几乎错不开眼。伸手抹去他唇角酒线，他醉得晃来晃去，触了我一手桃色缤纷]

[软软的，烫烫的，带着酒香，我抱起他放在床上，心里总好像有什么张开了翅膀]

你好好躺着

[艰难的起身收拾了碗筷，拿起酒壶时微微笑了下，我、听任着他醉，我很期待的吧？]

“你摸摸...我...”

[被他的手和言语烫到，闭上眼与他紧紧相拥]

小狸

[他轻吟着蹭来蹭去，蹭得我恍如天堂恍如地狱]

你蹭得我也热……

[一低头噙了他的唇，沉醉的吮吸……]

[好美的滋味，我似乎沉入了一片海，飘飘忽忽浮浮沉沉，不舍得醉去不愿意醒来]

[那一夜的风好柔，吹开了瓣瓣心花]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科考在即。我将他抱过来抚摸着他蓬蓬的尾]

小狸，十年寒窗，一朝探桂。在这里等我

[前面的路，更要好好的走，我的梦想里，多了一个他]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红毡铺地，喜乐宣天]

[端起酒浅抿了一口，邻座榜眼拿肘撞了我一下]

“探花郎，瞧沈状元多风光，你就不后悔？”

[后悔么？想起小狸窝在怀中的清甜温软，淡淡的笑溢唇边]

[我以心有所属为由，婉拒了当今娇贵，陛下不待见我，挑了个鸟不下蛋的地儿命我去做县令。一路舟车，待到了南疆小县，民风尚算淳朴，只贫因了些，风景也还不错。地处偏远、山水合宜，竟是合了我心意。简单打理停当，便乘了牛车往山里去]

[他在做什么？采果子、还是呆呆的看着月亮？有没有焦急的想我？]

[“叮咚”一声，水面泛起涟漪，一如我的心底]

小狸

[走上去紧紧拥住他，一刹那的充盈抚慰了数月寂寥]

想我了没

[想了么？料是君心如我心，又岂负相思意！]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