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街

【学成下山，从燕山府路一路行来，遇上多少登徒子，多少鲁莽人，及至京师，看这繁华光景，不欲再行，恰好眼见师兄身影，师兄学成下山之后，久未见面，急忙追踪而去。】

【入一大堂，一人悠然而坐，师兄左右张望下，上前问话，闻他之言，竟是来招聘的，师兄竟沦落至此么，无妨，跟着师兄便好，这地方倒也是个落脚的好地方。上前拍着师兄的肩，对那人道】

奴家和他是一起的，这酒楼可是招人？

【见师兄惊诧模样，有些失笑，抿唇相对，数月前师兄学成下山，不曾相送，不过是因为去向师傅辞行罢了，不过迟走一个时辰，师兄身影已追不到，下山之后，又无从寻之，一个人悠悠然到处浏览，到了这里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看到了师兄】

【又听了那人询问，师兄看了我一眼长叹说的回话，灼灼地望着师兄，然后轻笑一声，转头对那人言道】

师兄说的是，我二人是来应聘的，不知掌柜的这里还差什么人？

【那人眼光飘忽地扫过，眼中精光一闪，猜测他怕是已有定论，但是自己还是要开口的，跑堂这等苦累差事如何适合我，不欲考虑，张口欲言，又偷瞥师兄一眼，恰闻师兄欲言又止，猜测他定然是不愿我做这个的，但是他又是了解我的，知道所言无用便不再开口】

【复看了掌柜的一眼，师兄成为乐师与人演艺，我若是不当舞娘，与师兄搭档的就该是另有其人，朝夕相处，若是生出情意，罢了，种种原因皆证明舞姬一职实是适合于我，回道】

奴家便应聘这舞姬罢。

【掌柜的话一说完，师兄便拿出一物，定睛一看，竟是对敌之断萧，于他四周张望，未见平日乐器，心下有数，噗嗤一声，师兄未曾理我，横萧起韵，熟识的声音想起】

【漫步与大堂中央，与师兄对视一眼，甩袖，起舞，舞姿曼妙，脚下不停，回旋转折，扬袖叠袖，飘忽而起，水袖轻荡，略有破空之音，为师兄伴奏。】

【曲终人散，一舞绝。收起长袖，双手低垂相握于腹，缓步行至那人身前，那人一副风流模样，却是难得的知音人，行为收敛，文文静静站在一旁任师兄与之交谈。】

【闻那人之言，与师兄确是留下了，扬头看师兄反应，竟是微有佩服之意，疑惑不解，但来日方长，总会知道所为何事】

【又见师兄握拳行礼，报上名讳，故而跟道】

奴家墨倾，多谢掌柜收留。

【互通有无之后，跟掌柜商量了上工日期，然后便拖着师兄离去。


=========结==========

【追逐师兄下山而来，虽是曲折终究是在京城遇见，心中欢喜，然而却两次三番遇到讨厌之人，要不是这酒楼老板开口，定要给那人好看】

【撇着嘴扯着师兄的衣袖拉进后院，正想跟他抱怨一番，谁知师兄却是先开口让我退去，愣了愣，反口】

你呢？你也不在这了吗？

【问及师兄，见其情态，虽是骤然之景已然让我明白，师兄只是要我一人退去而已，后闻其话，说的那般有理，倒让我也几乎觉得就是那样而已，但终究不是全由，我知道师兄是对我应聘舞姬一事耿耿于怀，但让我看着他人与师兄一起琴瑟和鸣却是不可】

【师兄句句占理，我却是无话可辩，但就此离去，于我而言与放弃他又有何异，师兄不懂，我却不能直说，几番思索也只能避开师兄的话题又对其心意试探一二了】

师兄说我狠辣，我无话可辩，孤身寻找师兄，流落江湖，早已失了往日天真，作为女子，我不狠辣如何能活着见师兄？如何能“完璧归赵”？师兄开始厌恶倾儿了吗？

【闻其初叹，言及当初不该下山，面色微怒，自己因其而来，不仅看不到一丝欢喜，倒是指责居多，再闻其话却也听不进去，梗着脖子硬言】

是我任意妄为，是我抛头露面，是我争强斗狠，招惹小人惦记也是我活该，与你何干？

【再闻其叹，口吐关心，眼眶略红，自己追随师兄下山岔了路并不曾赶上，山下之人又与心中所想不同，几经波折才遇师兄，若不是怕师兄担心，又何至于只是笑颜而对，只怕当时便放声大哭了，那人确实有错，但也是我故意才会弄得如此局面，只是想要师兄关心一二罢了，侧了侧身子，启口】

你既说我不该下山，又说我抛头露面无女子行径，还关心我作甚？

【亲兄妹？此番试探得到的答案便是这个么......看他从袖中拿出断萧递过来，匆匆后退几步，面色惨然，再闻其后话，喃喃自语】

你的错...你的错...

【伸手将断萧拍落在地，仰着脸，迎着日光，眯着眼睛，扯开嘴角大笑】

呵呵呵...你何时有错？是我不听话，是我非要你教我不是吗，错的从来都是我！

【笑罢，敛绪，再言】

师兄，倾儿从来就不曾如普通女子一般，这么多年，师父什么都教给你，说是让我循着心意想学便学，呵，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是我不爱学武，是我喜欢闺阁女子的事物，但若不是明白师父的想法， 你以为我不想仗剑天涯吗？让你教我，不过是我的私心罢了。

【皱着眉头扬笑】

罢罢罢，终归是我错了。

【眼见师兄颓然，心生不忍，我终究是不忍他难过的，挪挪脚步扯着他的衣袖，就那么站着】

【闻其所言，不知如何是好，他满心光明念着兄妹之情，是我想要的太多，不满足于此才惹得如此局面，他妥协了又如何，终究不是我要的啊，苦涩着心，却扬起了唇角，撒娇道】

就知道师兄最疼倾儿了，师兄...师兄...既然你不愿意离去，我们就呆着好啦。

【言罢，抱着师兄靠在师兄肩旁闭目神伤无人得见。】


=============结==============

建元五年、春

【一载时光，按耐着性子在酒楼里老老实实做了舞姬，一有机会便多番试探，师兄总是以兄妹之情来说，师兄心无歧义，但我总是会想的太多，问的太多，却是无结果】

【昨日跟师兄说了要游历之事，但师兄却是不愿陪同，早前囊中羞涩留下一时无可厚非，现已一载，该离开了，师兄相拒时，我却是松了一口气，不爱我却对我好，于我来说与伤害无异。】

【立至店门前，低头看着师兄的脚尖，临走之前只想再问一句】

师兄……你对倾儿只能有兄妹之情吗？

【闻其所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点了点头】

倾儿记住了，兄长。

【眼泛泪光却是隐忍不落，扬起脸，迎着日光，道】

师兄可听说过面朝天空泪水便不会落下……？

【起手指着天空，五指纤纤，脸上水光莹莹】

师兄，你看，这都是骗人的，我都望了好久好久，可是为什么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呢。

【听着其人之言，抿抿唇角，退，又能退去哪里呢...】

师兄，你总说行走江湖身不由己，那么，能不能为了倾儿身不由己一次呢？

【自己一问再问，眼前男子依旧是拒绝，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笑毕，任泪水滑落，启口】

师兄，倾儿此去，自当自在逍遥。

【抬手拭泪，挑起眉眼，笑的动人】

师兄……倾儿坚持的，师兄不懂，也管不住。此次相别，下次，倾儿自当以你为兄长，否则势不回头。

【江湖凶险.....再凶险怎么敌得人心的伤，罢了，此去终不悔】

【不再多言，背身离去】

【脚步一步步远去，我知道师兄在身后，却不再想回头，挥刀斩尽情丝，离开对他对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