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山温泉

【远点就远点，他那身千百剑下亡魂染就的血腥气，常人不觉，保不齐真激起了小青小灰它们的蛊性。】

【落座大石上，正瞥见彼处长袍一角下隐隐露出一截肌肤，常年习武之下，骨匀肤韧。。啧，一张好皮。如果用此等人皮精制出一面鼙鼓来，或可圆满，了却满屋人皮制品，却总是缺一个最完美之物的遗憾。】

【目光自袍角一掠而过，落在他的脸上，用二三息的时间思考了一下，由于我打不过他，只好暂时放弃了对那张皮的渴望。惯来言辞简略，想到今日所为何来，道】

有事。阿一。

【一摔之下，更多的皮肤展露，强忍住拿出剔骨小刀来剥皮的冲动，望向温泉水蒸腾而起的水汽。】

阿一，死了。

【阿一只是诸多教众中的一个，他不知晓也不奇怪。阿一是个试蛊者，身体里种了翼蛊，此蛊新制，尚待榷略，如此中断了，就前功尽弃，要重新来过。】

翼蛊，死了。

【阿一死于虎门一役，我抢在御医化尸之前取回蛊种的时候，却发现阿一的致命伤，来自城主麾下使者的一种暗器。是误杀，还是蓄意，跟我本无干系。我只消完成城主指令，至于教内如何暗流涌动，于我都不及悉心制一盏皮灯笼更有趣。但我不喜欢赔本的买卖，探囊取出那枚及其轻巧的暗器，抛了过去。】

【听出语中冷意，飘忽于水面雾岚的目光重新看向他，唔，试蛊倒是不用，试试皮灯笼鼙鼓什么的甚是欢迎。】

【教众何其多，城主竟然想亲身试蛊，莫非这就是中原人说的身先士卒。又用二三息的时间思考了一下，我还是打不过他，颔首道】

属下，不敢

【本想借机交换，进一次本城密室收罗点奇药来喂小灰，没想到会有天一密卷这种事，连一息的思考时间都不用，大力点头】

犹胜，多谢

【忠心啊。。那总得有心才行。没有利益的输送与交换，还有几人有心。】

【坐那么近，我都似能听见袖里剔骨刀相见恨晚的欢腾叫嚣了。回了回神，我连话都懒得说整句，更懒得去跟别人说，遂道】

并无。化了。

【要不是我惦记着蛊种，抢了先机，那看到的阿一就和那一役中的许多人一样，连一把灰也没有留下，什么都找不到了。看了一眼那漉湿发稍濡在袍子上的印记，模糊而幽暗。】

【不大关心他会指派何人行事，城主之诺，总不会落空。同出苗疆，天一秘术，心向往之啊，这一趟来得值了，如果忽略掉那一瞬，他那连小灰都感知到了的杀气。正要外出收罗爱物，索性将行迹一并报知】

沧州，寻蛊。

【城主客套起来也是要命，听着莫名地别扭。早去是一定的，没有收获是不会回来的，这爱物，并非只有蛊虫。听闻沧州的采茶女，纤纤玉手上的肌肤最为嫩润。】

属下，告退。

【站起来弯身一礼作别，城主真是个爱清洁的人，这么一会光景又去洗上一次，这莫非就是中原人常说的玉洁冰清。】

【转身行去，摊开手掌，一只两寸许的灰扑扑小虫游弋而来，其状若蛇，额生双角，正扭来扭去，用头碰触我的掌缘，小灰饿了吧，去给你找好东西吃。幽人独往，缥缈鸿影。】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