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府街

【我口中道了一句：无碍，依旧没有搭把手的举动。我性子看着温和于某些事情又异常坚持】

【不知谁嘀咕了一句：不近人情，恰好过耳，余光扫去正是先前那位摊主。估计是因为那个玩意儿记恨在心了】

【我拜托身边的一位大娘上前扶她，悄摸的塞了碎银，大娘很是乐意。我趁机向后退出了人群】

——结束——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闲来无事的人最爱看些热闹的，只是我却不愿凑趣来当这热闹，眼下已没了搭话的由头，只好谢过他的好意，好在他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公子好意，奴家心领了，想是素日走动得少，体质才如此虚弱，却是叫公子受冤了。

【这说辞便是扯来当幌子的了，平日上山采药都是常有的事，挨家送药也不少次，虽称不上体质强健，好歹也能同人打上几个回合，只是此时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唉，还是一时被迷了眼，往常交谈水平的一半都不曾发挥出来，失策了】

【她改口改的到是快我以为总要纠缠个一时半刻的，瞧起来明显是对医馆有所忌讳】

小姐无碍就好……

【我多瞧了她两眼但也没一昧揪着不放，不管是因着什么，过了今日怕也不会再见面，况且她一个女子，我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倘若是真不舒服，还是瞧瞧大夫为好

【这会子功夫就有人群三三两两围了上来，别以为读书人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们八卦起来可是比刀子厉多了】

【原也只想捉弄一下他，看他哑巴吃黄连，却仍做足了诚意，不同于迂腐书生，也不曾驳我面子，一时也有些心虚了，耳听得他提及医馆，心中警铃大作，连连摆手谢绝】

不....不用了，这会子功夫，已经好了。

【开玩笑，若是到了医馆，叫惯常收药材的眼熟的老板瞧出来，面子里子都要一并丢尽了，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也顾不得再去碰瓷他，只好嗔怪地含糊一句】

公子如此热心肠，想必也不是故意的，是奴家失礼了。

【却是记了他样貌在心里，暗道若是早些年，自己是决计不会如此轻易松口的，如今是越发地舍不得糟践好看的东西了，真真是个要命的事。】

那姑娘意欲如何？

【玩意是买不成了，我也没什么心思再跟老板饶舌。早前儿是听说有碰瓷的，拍花子的，拐孩子的，说的人天花乱坠只不过到底没亲眼见着总觉得这事儿离自己挺遥远的，没成想今儿个就成了苦主】

要不去街角的医馆瞧瞧，这头晕的毛病说不好

【已经好声好气但人却没上前，多少顾及着男女有别。这时候有些遗憾没带着常宁出门，我要顾着身份他却是没这个必要】

【我自是问心无愧但是人嘴两张皮总有那爱嚼舌根的】

【原是做好了他反问的准备，更要好好逗弄逗弄人家，不想这书生好脾气，竟先低了头，一时歇了大半的躁火，却不舍得就这样揭过篇，不由语带揶揄】

公子果然是读书人，好生修养，可是这一下，撞得奴家也是头晕眼花，可如何是好？

【边说着边伸手揉了揉额头太阳穴，仿佛煞有其事】

【她撞上我的时候我正弯着身子挑拣一块玩意，黝黑的一块鹅卵石大小表面光滑正适合握在掌心，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老板一见我有意，瞬时拉高了价格，这么一块说是石头不石头的玩意居然开价2两。他不如去抢，真当念书的都是不知柴米贵的酸儒？】

【10个大钱爱买不买，老板啧这牙花子说：公子玩笑了。哪个跟他玩笑，不过我也不着恼搁下东西就预备走。虽说买玩意儿靠眼缘，但是2两银子的“眼缘”实在太贵！】

【我一眼看过去还没开口到被问了个先。不过街市人多她又是女子不好为着这个争辩，隧道执手道：】

晚生冒失，给姑娘道恼，还请姑娘见谅

——————————文兴四年七月十九日 秋————————————————-

【落脚京都也有数年，虽说自家学的是用毒之道，在炼丹方面却也不逊于医道，便凭着这本事采药炼丹，谋个营生。只是近来整理医术典籍，却发觉因年代日久，纸张破损，有些缺漏尚能凭记忆补全，有些却疏失了，问遍了书局也不曾寻得相关记载，听闻学府街有些老店偏好收藏古籍，索性也是希望渺茫，便过来碰碰运气。】

【与店家细细察问，果然还是空手而归，心中不免郁闷，漫步街上也不曾分些余光探查路况，这不，一不留神便撞上了人】

【正是郁结，一时就要发作，抬头见那人通身都是读书人的气派，更夺人目光的是那对灿如繁星清澈见底的黑瞳，心下不知怎么改了主意，反而装得一副柔弱模样，哎呦一声】

公子双眼有神，怎么直往人身上撞呢？

那好，一道去吧。

【说着，便让安逸帮着去拿东西，既是住自家客栈，这待客之道还是得有的，今个儿书没买成，倒是让客栈多了笔生意，也不亏】

姐姐这边走。

——结

东来顺？

【与长天对视一眼，住哪儿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嘛，这小少年说每日下学后都会去这个东来顺，搬过去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行，听你的。

【吩咐长天回去取行李退房办事情，对于他手上那堆东西也不提说帮衬着拿一下，转头对小少年道】

那就劳烦小公子带个路，先带我过去了。

是，尚在听学。

【顺着她指的地方大抵猜的出她住的哪家客栈，就算明日下了学再去花市也是徒然，不如让她住到东来顺去，明天真要去也近些】

姐姐，不如你住到这另边街上的东来顺去吧，我每日下了学都要去那儿，明个儿我们可以在那里见，即便坐马车，那儿离花市也算近些。

【抬手往客栈大概的方向指了指，名字一时半而会竟是突然喊不出了】

你还在听学？

【话问出口便想到中原内陆不少大家子弟都会让小辈进什么学堂书院，而后经科举入仕，也算是当朝选拔人才的一种途径。心中有些好奇，便道】

不如你告诉姐姐，你的书院在哪里几时下学，明日姐姐来你书院寻你，然后一道去？

【大抵是听闻路程有些远，加上她身后的随从也都拿了不少东西，恐怕是走不远，听闻她有投宿，问道】

不知姐姐住在何处，明个儿可以叫辆马车。

明日我还需去书院，恐会耽误姐姐的事吧。

三条街啊……

【拖长了尾音，听着像是对于这个距离有些犹豫，回头看一眼又是抱着琴，又是拎着一串小陶罐的长天，似是不忍再辛苦随从般道】

可我并不住这儿，明日怕是又不认路了……

小公子明日可有安排，若无事的话，姐姐邀请你一道去？

【面上含笑又带了些期待和乞求的目光将少年看着】

【陶庄里人倒是不多，陪着那位姐姐看了看，只见她也真就是瞧瞧式样是否中意，合心意的一股脑儿都挑了扔给旁边的随从】

【待从陶庄出来，时辰也不早了，该往东来顺去了，今日老头恰好采办归家，他定要去东来顺喝一盅的，本想向女子告别，但她好像还有事要办】

花市？芋兰花市离此处需往那头走三条街，但这时辰已然是收摊了。姐姐明日可以早些去。

————文兴三年 秋————

【挑了几个小巧的陶罐，包了一并扔给长天拿着，虽说是让少年帮自个儿把把关看看价钱是否合理，可实际上却也并未计较这些】

【自然，陶罐做什么用的，更是只字未提】

【从铺子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有心想多把人留一会儿，转念一想好歹还算是个孩子，归家晚了家中长辈怕是会着急】

那个……不知小公子可知道，这京城哪儿有花市？

【这个点花市必然已经闭市，若是要去就得改日，那便又有了理由】

【听了那姐姐的话才发觉她不是京畿人士，身边有安逸安康，倒也不担心会有什么意外，遂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与姐姐一起前去看看。

【把关谈不上，这类玩意儿没太深究，也只能说听听价格公道与否，说着，几人便一起往前走去】

——结

【听听，多甜的一张小嘴啊，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听着别提多舒心了，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浓了几分】

【长天实在瞧不得我这样，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不满地瞥他一眼，看回少年时便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神情】

你对这儿很熟？我人生地不熟的，挑东西也只管好看不好看，不若小公子陪我一起去，也帮我把把关？

【这么可爱的少年哪能就这么让人离开，可惜了啊，要是在扬州啊，一定拐回店里去】

【打小就被老头子耳提面命着，做生意便是讲个诚字，谁不是要养家糊口，光靠这么欺骗哪能长久，那小贩自是觉得惹不起了，只得作罢】

【抬眼看到对面的女子，长得就跟那画上的仙子姐姐差不多吧，拱手道】

姐姐莫要放心上，我这算是‘路见不平’吧。姐姐若要寻这类物件，往前三家有一家陶庄，里面东西多，倒是可以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