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书院】教官宅

东方药
【“噗嗤——”】
【快雪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己亦面露无奈，以手托额，实是无语】
  “既如此，你便将这诗抄上千遍，明日课前交予我。”

……

闻言十分懊悔，早知道刚才就把那作业本子多看上两眼了。

事已至此，只好胡诌。

东方夫子，说起小儿夜啼，学生日前读书，闻见楚地百姓写“君子诗”来治疗幼儿夜里惊厥不安之症，不知可有道理？

清了清嗓子，把君子诗念了一遍: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往君子读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东方药
【视线落其面，定定看人，意味深长的一笑。】
  “那既是如此——”
【稍加思索，将作业取一题稍作变换，问道】
  “能否告诉夫子，若小儿夜啼不安，可用何药？”

【闻言，面上大惊失色】

是吗？

【拿过作业，左右略一逡巡，浮现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个寒枝，怎么能抄袭作业呢，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东方药
【暂将两纸作业搁一旁，又提笔批阅新卷。待得三卷过，案前多了重阴影，置笔看人，在他蜡黄面色上停留了片刻。】
【强按下欲给人把脉及叮嘱药石的习惯，将两张作业摆在李寒山面前，笔头轻敲，肃色道】能否同夫子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作业和李寒枝的基本一样吗？【虽说女子不得入应天读书，却因曾偶遇来书院探望兄长的李寒枝，闻其好奇药理，又颇有天赋，便私下教授一二，所布作业亦与学堂无差。】

【天热，翘课，纳凉】
【原因也是现成的，无需扯谎，我先天不足又兼体弱，秋来老虎发威，缠绵在塌糊涂】
【世言白乐天侍儿唯小蛮樊素二人，但读其集中小庭亦有月一篇，似乎他家还有吹笙的菱角，弹琵琶的谷儿，会跳舞的红銷和唱歌的紫銷，再看他的失婢诗——】

【笼鸟无常主，风花不恋枝，今宵我何处，唯有月明知】

【妈的，这“月明”肯定也是个女人。羡慕嫉妒恨地臆测了一下，合上了白诗集】

来了来了。

【一边答应着，一边佝偻着身体起来，面上端起忧郁神情，好让夫子不忍苛责我】

文兴二年 秋
东方药
【入秋天尚炎，未得半分凉，小院中，参天梧桐庇成荫，风过簌簌响，细碎日光散落一地斑驳。】
【于树下设一案、一席，案上宣纸并叠两处，密密麻麻蝇头小字，参差不齐。】
【手执一纸作业，整篇字迹工整，逻辑清晰，但——】
【自已批阅好的那叠中抽出一人作业，并列比对，阳光恰恰落在尾处两个相似的名字上，眉心挤成一团】快雪，去把李寒山叫过来。

【既是医者这样说了，那还有不遵从之意，点头道。】
即使如此，那就剃吧。
【话说的无奈又坚决，摸了又摸长了十几年的青丝满是不舍。】
多谢夫子，我先去寻药了。
告辞。

结

东方药
【点首，确认道】是的，剃发。
【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幸得病者是出家之人，无此顾虑】小师傅回去后自行剃便可。

【接过药方，看起了上面的药名，曾在的藏经阁也看过几本医术，也是为着师父要自己练的功夫，记下了几个名字，这单子上刚好有两味。】
多谢夫子了。
哦？
【只听他还有话未讲，仍坐着，叠好药方塞进了胸口内兜，听他道来。】
还要剃头发吗？
【皱着眉头再三确认，自己虽是个和尚，却是师父允许了不用剃度的，要是真的没了头发，那就真成了师父那样。】

东方药
那便是了。【取纸提笔，写下几味常用药，递于人】倒不是什么病，只是生了虱子，依照药方去取来煮水洗头便是，住的屋子要打扫干净，撒上药粉。
【话锋一转】另外...
【指了指他的满头青丝，嘴角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笑】在用药前，还需剃光头发，否则用药无用。

【静静地盘腿坐在一旁，由着夫子仔细检查，不知他看到了些什么才有这一问。】
【回忆起前日登门时，暴雨倾盆，一身衣衫湿透，被人带至一件小室后，困得不行，脱了湿透的衣衫，用干燥的不巾擦干了身上的睡，便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了，故而实话实说】
前日淋了雨，没来得及沐浴。
难道是我体内湿气太重？不应该啊？

东方药
【闻言，伸手将他乌发向两旁拨开，才露白嫩头皮，便见几只小黑虫四下乱窜，一眨眼功夫，便又钻入浓密发丛】
【见状眉一皱，询问病情道】这两日可有淋雨？淋雨后可有及时沐浴？

【已经在书院待上了两天，听说从观津书院来一先生，医术极佳，便寻了过来。】
夫子可否帮我瞧一瞧。这两日头痒的难受，洗了许多遍也不见好转。
【告知来因，在忍不住用手指为头皮瘙痒抒解。也曾怀疑过是不是住的小屋太过潮湿，不适应才有了这样的症状。】

东方药
【碗中冰汤未饮半，忽有少年现屋前，略一打量，但见海青芒鞋，俨然沙弥打扮，顶上却未受戒。】
【将冰汤放一旁，上前询道】今日无课，不知小友到此有何事？

【京城一游，回到寺中待不住半月，便又告别师父，出门游历。与其说游历不如说到处游玩。京城有一书院，早已想去瞧一瞧书院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只是上次时日过短这次便以此为目的地，启程而去。】
【谁知离书院五里之外下起了暴雨，快马加鞭三刻钟便到了书院门口，用寺中腰牌，负责人方才同意在院中小住几日。】
“东方夫子，今日有课吗？”

文兴二年 夏
【京中盛景确与故里不同，才住半月，仍有多事未惯。入夏天炎，几场倾盆大雨，未携几分凉爽，反惹屋室湿热难耐，雨后蚊虫繁生，扰人心神】
【自柜中取了药粉，点洒院内四角，立于廊下，捧一碗冰蘸蜜水，舀入口中，抬首一望，时晴正躺卧演檐上逗弄小猫，遥遥叮嘱道】小心别摔着了。

【手里握着个烧饼，在府里这种东西压根不会拿到饭桌上，有过类似的也是切成碎条，然后用玉著夹了往檀口里去】
【学着他在模样咬了口，一股浓郁的葱油香味在舌尖徘徊】
知晓了
【抬眸狡黠的望着他，逗趣道】
夫子可是在教我如何“光明正大”在进来？
【不等他回答，将烧饼包好往镶着鸟落芙蕖的袖口里一塞】
夫子再会
【转身便快步离去，这会儿阿漓也该寻自己了】
。。。。结

【她那话儿一出，眼里盯着打量了几眼，似又思考光明正大求学，是否和书院规矩相违】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映红了天。抬眼看去。红霞满天甚是美丽】

书院学子只收男子，你若好学。换身衣服，别露了马脚

【也听过不少女子从军打仗的事。就如红拂女也如花木兰，换了男装，让人看不出，这大概也是】

【可在她递了那烧饼，一时怀疑】

烫了？还是和我学吃这烧饼？小姑娘，拿着吃就是

【接过那烧饼，一时也没弄清怎么回事，拿在手里】

又不烫，直接咬一口。


【斜阳打在二人身上。这样时光，情景好似以前也曾有过】

细嚼慢咽，慢慢吃，别噎着

【话说完，可许又是阴雨天要来，自己这肩膀处，隐隐有了痛，收了烧饼，用手在原来旧伤处，揉捏】

【大小就是娇娇的养着长大的，口头上的功夫比谁都爽利，独独到书院来这点--理亏着呢】

好，那我下次可就光明正大的来求学了

【这话出口还有点儿不甘心，若是一早他就告知了他知道了，何必自己翻了那么多次墙，躲了那么多次树下】

【接过用张油布包着的烧饼，囫囵整个的无从下手，像个烫手山芋似的在手里，又不愿扔出去。用帕子包了一个递到夫子面前】
喏，夫子先吃，学生跟着学怎么吃着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