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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霓虹] |万重山|——经典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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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目名称:万重山
参与人员:赵暻、赵昱
剧中角色:张起灵、吴邪
剧目类型:经典再现
剧情简介:功成明就绝版铁三角,想到什么戏什么,本质就是瓶邪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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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赵昱 发表于 文兴八年三月二十五日 (春) 2020-7-24 00: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赵昱 于 2020-7-24 00:23 编辑

吴邪

这些日子,我常常梦见三叔。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这梦来得猝不及防又太过诡异,夜夜光临,从不缺席,委实算不上什么好兆头,我原先不信这些神叨叨的玩意儿,但有些事,非要眼见为实之后才愿意去相信。

梦中的三叔让我感到十分陌生,全然不像那个陪我从小玩到大的老家伙,他仿佛有着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前一秒我俩还在插科打诨闲话家常,眼前画面刹然割裂,只一瞬,他手中的利刃已然决绝地刺穿我的胸膛。疼痛没能如期而至,我自梦魇中脱身,一时恍惚,竟分辨不清如今是尚在梦中还是身处现实,直到笔记本电脑发出收到新邮件的蜂鸣声,才彻底将我的意识拉回。

“想救你三叔就速来海南。”

发件人:匿名。

三叔出发去西沙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时我们刚从七星鲁王宫逃出生天不久,潘子伤的重,还在医院休养,三叔无意中看到我从墓里淘出来那条蛇眉铜鱼后大惊失色,这显然是海货,出现在陆地上的一战国墓里,本就匪夷所思,不知怎的,话题不自觉就扯到上世纪他参与的一次考古活动,扯到他年轻时候的相好陈文锦,扯到上次跟我们一块儿下斗的那个闷油瓶,他说,这人二十年来似乎一点都没有变老,聊到这里,话题戛然而止,他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嘴里不停喊着“我明白了”,我甚至还不清楚三叔到底明白了什么,他二话不说,急匆匆就搭早班飞机去了海南。

我想,他是要再下一次海底墓。

从那之后我就失去了三叔的音讯,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从小就爱看我爷爷的笔记,老吴家祖上十八代都是土夫子出身,虽说经历了一次大清洗,根基还在,如今传到我三叔手里,要人有人,要装备有装备,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我三叔还是个老江湖,少有失手的时候。

直到我收到这封匿名邮件。缠绕梦中的不祥预感应验,我甚至来不及深究这邮件是真是假,不假思索就去了海南。

和我接头的是一个叫阿宁的女人,说是供职于一家规模巨大的国际海洋资源开发公司,我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他们为了合法盗墓和打捞沉船找了块遮羞布罢了。阿宁说,三叔为了尽快找到那个海底墓穴,与他们达成了合作,但就在五天前,他们与我三叔就断了联系,至于为什么联系我,她说是三叔临出发前特意交代的。

三叔倒斗这么些年,从没找过我帮忙,但事关他的安危,以及他们邮件发送的我那个私人邮箱,我姑且只能选择相信。上了船,物资都还堆叠在船舱上,看来他们这次准备得相当仓促,此一行,一来是为了找我三叔,二来,恐怕他们对那海底墓里的东西颇有些兴趣,要再组织一队人下墓。虽说我已经有过一次不俗的倒斗经历,但仍旧是一个废物点心,赶鸭子上架,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在船上遇到了熟人,就上回斗里偶然碰到的王胖子,他也是被阿宁诓来的,只听说有个油斗,旁的也是一问三不知,我俩上到甲板找阿宁对峙,话还没说两句,后舱就传来个聒噪的声音。

我回过头,只看见一片颇具特色地中海,是个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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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赵昱 发表于 文兴八年三月二十八日 (春) 2020-7-25 14:53: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赵昱 于 2020-7-25 15:04 编辑

吴邪

阿宁说,眼下这个秃子是他们找来的资深顾问。

我礼貌性的起身与他问好,双手触及,竟有一丝莫名的熟悉,但我确信这人我是第一回见,大概是这几日神经经绷,容易产生错觉,一瞬的晃神之后,那秃子却紧抓着我的手迟迟不放,顾左右而言他,什么年少有为,什么名表,夸得天花乱坠,我不明所以,只得维持着脸上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无奈与胖子对视一眼,放弃挣扎。

这个张秃子,有些奇怪。但与眼前的事情相比,尚且不值一提。

我这一路,自陆地到海上,又自渔船至海底墓,算不上坦途,自古多少摸金后人闯得凶穴,一路折却几条性命都是司空见惯。可我并非是为了那些冰冷的冥器,三叔的失踪,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谜题向我涌来,指引着我不断探索,不断前进,我怀揣的只有满腔祖传的好奇心。

是故危险来时,我仍旧选择救下阿宁,即便她有太多事瞒着我,按常理来说,也并非是个好人。

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胖子骂我天真,我不以为耻,变本加厉。这一遭,如果没有张秃子,我可能就要抱着这些谜团永远葬在海里,幸而他来了,像一场及时雨,救我于水深火热,让我得以再度窥见天光。他年纪不小,却身手矫健,若说白日那一缕熟悉感是蜻蜓点水,那当下可堪称澎湃,他像极了一个人。

张起灵。

我不曾想再次看见这个名字,是在陈文锦的日记里,一张二十年前的老照片,我突然忆起三叔临走时的念念有词,他说张起灵这二十年来,一点都没有变老。

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他失踪了,从鲁王宫出来 ,我们就断了联系,他像人间蒸发,又像世界上从没有过他这个人。

我将张起灵的事情掩回日记里,又悄悄藏起,一如既往与胖子插科打诨,又同阿宁一道,阴差阳错进到了西沙海底墓,墓室的门大打开来,应该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在一瓦缸小粽子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一处狭长的甬道,只一声脆响,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我不知张秃子是何时来到我身侧的,他又救了我一次,拎着我的领子,带我躲过许多致命的袭击,后来为了截住前头那小粽子,让阿宁钻了空子,插了我满胸满腹的箭矢。

原来被箭射死这么爽。我看看赶来救我的胖子,比我好不了多少,我想和胖子一起死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话痨,这一路不会寂寞,结果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张秃子却回来了,我发现他有些不一样。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一扭头,摘下那种只能出现在电视剧里的面具。

果真是他。

“你!”说不上是惊喜还是高兴,我好容易将扬起的嘴角压下,佯怒推搡,“你居然骗了我们一路。”

他难得地微笑,顺手将我胸前的剑再拔下一支,我才发现这箭竟是莲花头,并不伤人,如果说这是为了墓主人制裁盗墓贼而设下的机关,未免太儿戏了一些。

“这机关是阿宁故意踩下的,单凭她的能力,完全可以独自来到海底墓,但她千方百计叫上我们,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解其意,又一转念,或许关于海底墓的一切她都是从我三叔那儿听来的,这会儿甩开我们,定然要去做一些不能让我们知道的勾当,胖子对阿宁向来成见颇深,在一边儿骂骂咧咧叽叽歪歪,直说要去追,小哥却说:“去左边墓室。”

我无条件赞成:“听闷油瓶的吧,不过得先把氧气瓶拿回来,免得有什么意外。”

胖子不情不愿地往来处走,我却回头往闷油瓶胸口砸了一拳头,没用力,明明是警告的话,说出口也少了些意思,只那个白眼我觉得自己翻得颇有几分水平:“下不为例啊。”

下不为例。也不知自个儿说他上次一声不吭的消失,还是这次骗我。

然而,话带到了,东西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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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赵昱 发表于 文兴八年四月一日 (夏) 2020-7-27 00:05:41 | 显示全部楼层
吴邪

墓中零零散散的瓷瓶上满是晦暗的釉画,我被其中的内容吸引,将周遭的瓷瓶重新摆放,连贯看来,竟颇有玄机。作为一个建筑系的学生,能看出他们是在修建一个土木工程,而瓷器摆放的顺序正是整个工程的进展顺序,其浩大程度几乎快赶上了故宫,但上面的建筑结构又全然不似中原的风格。

“诶,胖子你帮我想想,中国哪儿还有这么大的建筑啊。”我头也没回,当然也并未听到胖子的回答,“这死胖子,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儿。”

嘴上埋怨着,还是随手捞了个瓷碗准备回到闷油瓶在的那个耳室,毕竟要论稀奇,里头那个拧成麻花的尸体才是更紧要的玩意儿,然而将将横穿过甬道,耳室的门却早已消失在视线之中,一堵墙,断了我的来路。我顿时慌了神,心生凉意,拍打着墙壁呼唤着闷油瓶和胖子,耳畔却只有无边的寂静。

“别紧张,别紧张。目前看来,这个门移动非常频繁,指不定过几分钟它就又转过来了。”

我摇晃着手电筒在甬道上来回踱步,但是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又猛然捂住口鼻放缓呼吸,美其名曰节约空气。没有闷油瓶,没有胖子,我独自一人待在这个鬼地方,前后是深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似乎要直直通向无间,这样的气氛最易勾起人内心最深层的恐惧,我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盘膝而坐,随手捡了根莲花箭,叮铃哐啷往盆儿上一阵乱敲,仿佛这热闹的声音能让我显得不那么孤独。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怀念闷油瓶在时的安全感,即便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我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将他当做了挡灾避难的佛像金身,便是如今单单想到他,内心也多了几分安定。

寂静的空间,每一声嘈杂都显得如此明显,海猴子贼心不死,我俩更是冤家路窄,那怪物竟从窖井爬了出来,我来不及思考,更等不到那什么狗屁机关再赚回来,凭着人类求生的本能,拔腿就跑,慌不择路,幸而甬道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长,而眼前的机关门也恰好足够抵挡它一阵,让我有惊无险的脱身,当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或许我还该感谢这位墓主人。

或许我天生就是运气好,这回无意闯入的竟是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墓室中间养了一池深水,上头飘着个澡盆一样的棺椁,这癖好,生前该是有多爱洗澡,随口一句吐槽,却让自己意识到,方才对这个墓穴电梯结构的推测不可能成立。按位置推算,我当下理应是在左配殿,可形制却全然不对,甚至在个明朝海底墓的配殿里出现战国时期的盆棺,本就够匪夷所思了。

不对,七星鲁王宫是个如假包换的战国墓,而这两个墓里都出现过蛇眉铜鱼,那么是否说明这两个墓有什么不为人知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沉浸在抽丝剥茧的推理与分析中,将恐惧抛之脑后,但还没等我得出结论,池中的水竟无端泛起波澜,竟是闷油瓶和胖子。

我急忙上前去扶闷油瓶,却发现他手腕上黑漆漆一片抓伤,心莫名揪了一下,关切的问:“你手怎么了。”

只得了句例行公事般的“没事”,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旱魃,到他口中,落了个只字,似乎不值一提,我不由得想,这世上到底什么东西亦或什么人才能让他那冷峻如一的表情变上一变呢,他蹲在我身旁,良久才问我一声是否安好,却也只这一句,彻底将我弥留的恐惧一扫而空。

事不宜迟,关于墓主人的身份,我将之前未完成的推论讲与他二人,最后得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结论,汪藏海。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这一行真的是意外收获,但还不等我们深究,殿中的水池蓦地平白涌动起来,水面下撤,沿着池壁竟出现一条通往底部的楼梯,我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有闷油瓶压阵,又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壮着胆子跟了下去,中途还在墙壁上发现二三十年前考古队刻的英文,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结果闷油瓶却说,这个地方,他好像来过。

他向来话少,撂下这么一句闷头就往池底深处跑,我再顾不得什么规避风险,马不停蹄地跟上去,生怕他又要像上一回那样无故消失,等到了池底,他先我和胖子一步站到了最中心的镜子前,镜台底部刻着一串铭文,大概意思是墓主人修建了一座天宫,而通向天宫的大门就在这块石碑后面。可这世上哪有天宫,大抵只是个比喻罢了,我不甚在意,正巧胖子在水里捞到了二十年前考古队留下的东西,我跟着过去看热闹,但又担心水位上涨来不及跑,提议上去,胖子这回没有拒绝,但闷油瓶,又不见了。

好在地方不大,我们在一扇石门前找到了他,只觉告诉我,他有些奇怪。

只听他又说,这个地方,他好像来过。

通过闷油瓶的回忆,我才彻底搞清楚这个墓穴机关的运作原理,汪藏海应该是利用了海水潮汐的动力来运作机关,顺应天时地利,让人防不胜防,更甫以奇门遁甲,将生门掩藏在镜中。但这其中更令我在意的却是关于他,失忆、长生,甚至忘记自己是谁,寻常人想也不敢想的离奇一一在他身上应验,而这一切,与我三叔息息相关。话题突然转到七星鲁王宫,两个人,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令我深陷困惑与矛盾,我的内心无条件相信闷油瓶口中的一切,却又不愿意承认我三叔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甚至是害死大奎的直接凶手,那些可怕的梦境在脑海中纷至沓来,闷油瓶说的没错,三叔有太多的事瞒着我,骗了我。

但他仍旧是我三叔,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少见地对他说话时加重了语气,眼见着辩驳愈发激烈,幸好有胖子这个和事佬及时调停,更撩了围巾去中间梳妆打扮,还真让他找到了暗门。我们通过暗门内的楼梯往上,没成想却越走越窄。

墙在向内收缩,来不及了,小哥一声“往上爬”,率先动身,我和胖子不如他身手矫健,但为了活命也豁出去了,手脚并用,眼见着就要被夹成肉饼,幸好小哥伸手一把把我拉上了墙台,化险为夷,胖子紧随其后,有惊无险捡回一条命。

稍作休整,我们顺着崎岖的石洞往前探索,却在墙上发现两行血书——

吴三省害我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

解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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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赵昱 发表于 文兴八年四月十日 (夏) 2020-7-31 20:57:48 | 显示全部楼层
吴邪

关于解连环,我知晓得并不多,囿于吴解两家祖上联过姻亲,算是远房的亲戚,他同我三叔关系不浅,小时候我见过几面,知道有这号人物罢了。闷油瓶做出的假设不无道理,但那一切的前提,皆是将三叔拟做个处心积虑的大魔头,我不敢信,也不能信,三叔年轻的时候就不着调,为此没少被我爷爷追着打,然而这与他是一个好人,并不矛盾,我总是乐意去相信人心的纯粹,去相信这世界的善。血书的事情我们心照不宣地不再去深究,二十年前的真相早已同闷油瓶的记忆一起湮没在了海底深处,我想,总能有揭开真相,云开月明的一日。

继续行进,胖子却做起妖来,我无奈掀开他的衣裳,回头跟小哥对视一眼,如他所言,莲花箭有蹊跷。我在耳室的时候确也痒过,只这墓里离奇的事儿一桩接着一桩,无暇分心在意,如今已经大好,但显然胖子没有我这么硬的命,这一切无疑与我在七星鲁王宫无意吞下的那块麒麟竭有关。胖子救过我许多回,我总不能揣着他无偿递来的善意恃宠而骄,那不是小三爷的作风,于是乎话头接上闷油瓶难得的风凉话,丝毫没有犹豫,手起刀落,匕首爽利地在掌心划拉个口子,一巴掌拍到胖子背上,美其名曰“爽肤水”,没毛病,天真牌儿的。

解了胖子的窘境,我们三人继续沿着石道往前,我的体力远不如他们两人,每每跟不上,一抬眼就能看到闷油瓶刻意放缓脚步的背影,让我不由得怀疑这人后脑勺是不是长了只眼睛。说到底我们三个里头数他心思最细,也正因如此,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沉默,就令我尤其在意。

手电的光芒熄灭,石道里昏暗如浓云蔽目,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隐约传来奇诡异香,恍惚中,视野落入一张白惨惨骇人的脸,全然陌生的,女人的,脸。我随即汗毛倒竖,手脚并用着将人推开,不期和闷油瓶撞个正着,来不及等我生出什么龌龊心思,危险逼压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那些头发如水草滋蔓,来势汹汹,闷油瓶的提议应声而至,我没有一丝犹豫,手中的酒精瓶顺势抛出,他的火机不遑多让,卷动赤焰撩野,一瞬间热浪扑面,我紧闭双眼等待苦痛降临,兜头覆一抹暗色,却是闷油瓶将身以护,圈揽一方净土致我片甲不伤。

与想象之中不同,他怀抱暖热,甚至比身前炽火更为浓烈,抛却诸般神明假象,一呼一吸,俱是人类的温度。我将身子后撤,连带将他拖离火光近处,他是人,是人就会疼,会痛苦,会难受,和我没有什么分别,他下意识护住我,我却不忍见他独自承受。

好在火势虽然来时汹涌,持续却不足半晌,没让胖子蒸出油来摆一道烤五花,还真有点可惜。此番遭遇禁婆,我们不敢再在石道中过多停留,马不停蹄继续深入,好容易让我找到了出口,谁料刚推开头顶的砖门,双肩一痛,活生生被人给拽了上去,紧接着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生生砸了有七八个瓷瓶,可给我摔得够呛。

是海猴子。怎么阴魂不散的呢,别是看上我了吧,我不禁如此腹诽。显然这次我不怕了,海猴子遇上闷油瓶,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谁胜谁负,果不其然,还没等我缓过气儿,只见闷油瓶骑坐在那怪物肩上,双手一拧,战斗结束。

“还是人闷油瓶身手好。”夸他,我是认真的,正说着话,我却不经意被殿中的摆设吸引,“难道,这就是那间有天宫烫样的墓室,我们到海底墓顶端了。”

怀揣着逃出生天的希冀,语气都轻松了几分,顾不得胖子还在觊觎宝顶的夜明珠,我举着手电就这么走到天宫之中,从烫样来看,云顶天宫规模十分庞大,建筑群更是精美绝伦,我辗转其间不亦乐乎,目光却有意识转移到中心那座金身上头。这个墓室的设置太过离奇,若这座金身不是汪藏海,那墓主人留他在主墓室的意义为何,若是汪藏海,那修建了云顶天宫的他,为何又甘愿将自己葬在这区区一座海底墓里,谜团越来越多,向我扑面而来。我暂时放下金身的疑惑,转头去研究一旁的壁画,那显然是长白山,画上一群女人穿着不知名形制的衣服,上山送葬,画上信息量巨大,然而世代更迭,数百年转瞬,要想把天宫挖出来,确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工程,我倒真想能去那里走一遭,但当胖子提议问起我的意见,我却只答“不去”,吴家祖传的好奇心害死猫,我三叔就是个摆在眼前的例子。

我和胖子插科打诨,闷油瓶却只盯着墓室中一个洞口目不转睛,那洞口开得十分奇怪,但是在这个五花八门的墓里并不显得格格不入,我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个什么安全的地方。

“我可能还要再进去一次。”

闷油瓶的话将我脸上的笑容彻底散去,我看看洞,再看看他,想起他此前提及的零星回忆,语气强硬:“不行,你当初就是在这里出事的,我不可能看着你再冒险一次。”他说这是他的心结,可我觉得没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更何况,他救过我,不止一次,但推己及人,我这番话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终究松了口:“如果你一定要进去的话,那我也一起,就算空气耗尽死在里面也无所谓,如果这个密室对你这么重要的话,我小三爷奉陪到底。”不就是死嘛,若没有他,我指不定去阎王爷那儿报好几回道了,像他成全我孤注一掷来这儿找我三叔的踪迹,小三爷舍命陪他走一遭何妨,真要一起折在这儿,黄泉路上做个伴儿也不寂寞。

我回头看向那左右不着调的洞,似被什么东西吸引,忽生混沌,脑子根本不受控制,拔腿就往洞里跑,好在小哥眼疾手快,他两人一左一右把我架着就往外拖,拐角处,我看见了阿宁,她显然受了什么刺激,神志不清,我同胖子商量,姑且将计就计将她绑起来,结果胖大爷遛弯儿却瞧到了另外一些让人在意的东西。

那是一棵红珊瑚树,上面挂满了六角铜铃。

我对这铃铛并不陌生,那是在鲁王宫大尸蟞的肚子里曾见过的六角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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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赵昱 发表于 文兴八年四月二十六日 (夏) 2020-8-8 17:4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吴邪

许是这一路有闷油瓶陪伴,处处都能逢凶化吉,以至于我看到主墓室平行的穹顶时,竟没能想到周遭的石柱结构一定会做加固的处理,以此来抵抗海水的压力。我们一路走来可谓是弹尽粮绝,氧气瓶和潜水装置落在上岸的耳室不说,干粮和随身的装备也所剩无几,如今唯一的生机被现实掐灭,我和胖子难免愁容满面。我往闷油瓶身边挪了挪,然后坐下,即便现下已是穷途末路,他一双眼仍旧深邃如沉潭,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但我知道他有心事,大抵与那些丢失的曾经有关。

我将照片从怀中的防水包取出,然后交予他,口中诉诸愧意。他来过海底墓,我尚在船上时就已经知晓,之前在盗洞,我质疑他回忆的真假说到底只是试探,谨防他找回记忆之后要对三叔不利,胖子总说我天真,可有时我也足够卑鄙,我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三叔,却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对着闷油瓶,几次三番救我于水火的闷油瓶,我再绷不住愧疚的折磨,剖出一颗诚心待他,或许这才是属于吴邪的天真。

他似乎真的透过那张陈旧的老照片想起了什么,眨眼一个来回,竟将烫样中心盘坐的干尸给捞了上来,我看着干尸微微隆起的腹部,豁然开朗,这里头有炸药,一般是由八宝转子引发,威力足够炸穿这整片幕墙,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甚至还解答了我此前困惑依旧的问题,这尸体应该不是汪藏海的。炸药到手,剩下的一切我们轻车熟路,胖子把干尸绑在廊柱上,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我笑着摇了摇头,又开始愁要如何从这檐角下去,我上来得不容易,几乎全仰仗闷油瓶一身无地儿使的力气,如今下去倒成了个老大难的问题。

还没等我想到法子,站在一旁的闷油瓶朝我比个噤声的手势,二话不说径直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并不觉得别扭,两只手握着手电,顺势就搭在他脖颈上,只听风声搜搜掠耳,三下五除二他就从檐角跳到了地面上,我抬头看,胖子仍杵在干尸面前炫耀他说不尽的歇后语,这才明了闷油瓶的一开始的动作是何意,用手电晃他一下,眉眼满是揶揄的笑,敢情是学坏了。那厢胖子终于发现了我俩,居高临下骂骂咧咧,到底只能自个儿攀着绳子滑下来,叫嚣着这待遇,同人不同命,我只和闷油瓶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压根儿不搭理他。

还有二十分钟就是海水最低潮的时间,我嘱咐闷油瓶十分钟后就以飞刀触发机关,结果我和胖子逼逼叨叨五分钟,打眼一瞧,干尸不见了!闷油瓶眼疾手快,拔腿就追,我当然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无非是上去重新绑尸体,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那你呢,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没时间了。”

只一句,他用力将我的手掀开,孤身一人再上檐台,海猴子即便钻进干尸身上,仍旧不是闷油瓶的对手,他拉着绳子将干尸重新牵引回廊柱,猛烈的碰撞引发干尸体内的机关,爆炸应声而起,五十星图骤然垮塌,夜明珠纷纷下坠,海水一举冲破这缺了角的穹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们所有人吞没,海底墓毁了,禁婆不再有栖身之所,她不知从何处追来,千丝万缕的头发缠住阿宁的手脚,好似要留她在这漆黑的海底同她做个伴儿,阿宁不是什么好人,但关于三叔的事情她可能有更多的消息,更何况那是一条人命,我来不及想,双腿击水就要游过去救她,自己却也被禁婆缠住脱身不得,我恍惚见看到了闷油瓶,他双指修长,一举一刺,彻底将其抹杀,我再憋不住气,拼尽全力往岸上游去,胖子紧随其后,捞着阿宁也上了岸。

闷油瓶,不见了。

“胖子,你看好阿宁,我得回去。”说完,我疯也似的往海里跑,胖子恨铁不成钢,骂我真把自己当超人了,我只说海底墓已经毁了,里面一点空气都没有。

“小哥他武功再高强,他也是人啊!”我知道,我当然不是超人,可闷油瓶也不是,道上的人给他套上无所不能的神明的外衣,但我深知那下头同我一样,只是血肉之躯罢了,我们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我必须要救他。我在堆叠的残骸中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然而除了坍倒的石块,我再寻不到其他,在意识将熄前,最终还是胖子舍命陪君子,将我捞了上去,他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且活着呢,知道吗,且活着呢。”胖子揪着我的衣领,四个字斩钉截铁地烙在我心上,我别无选择,告诉自己,是啊,且活着呢,他一定,能活着回来。之后,阿宁溜了,胖子把这辈子的脏话都骂了个遍,骂阿宁,也骂我,我蹲下身,看着逶迤渐远的浪花,苦笑着摇了摇头,人心不古,世道凉薄,我总以为能将真心皆换作善意,最不该,是我天真。

阿宁也好,闷油瓶也罢。

我在礁石上坐了一宿,胖子睡醒过来调侃说我快变成望夫石了,阿宁的事早就翻篇,闷油瓶这道坎我却如何也过不去,脑子里反反复复是海底墓的场景,说好的下不为例,终究成了一句空话,他还是没能上来,我说不上是难过还是生气,心底五味杂陈,胖子见我心情不佳开玩笑道:“他不就是喜欢给你惊喜吗,说不定哪天你呲一妞,那妞哐当给你推床上,然后一撕人皮,发现是闷油瓶呢。”

我还真被胖子逗笑了,说,我下次看到他,非要爆打他一顿不可,虽然这事情也就只能想想,但胖子并没有打碎我这微不足道的梦想,还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

再后来的事,在这次离奇的海底墓之行中几乎不值一提,我和胖子歪打正着开着来时那艘渔船返还了海南港口,我收到一条匿名的手机短信,在泰国,他们将展出并拍卖——

蛇眉铜鱼。

——第一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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