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神宫

场景描述：神影斋的神社，建造在扬州径山之下，背靠山崖，门口设立一矗叫“鸟居”的牌坊，正对苍劲青松，肃穆空灵，日日有巫女持杨柳扫尘，时有百姓到此，求医问药，问算卜命。
场景性质：可演绎。

辞别江府后，她并未选择回到广南冥教，而是折身返回了扬州雾中楼。父亲与柳生一氏所做的抉择她已经对师父和盘托出，然而师父并没有给她任何明确的答复。更何况..她相信师父已经知道了她的变化，她向来不是个逃避现实的人，与其回到冥教不如暂且待在雾中楼。


神社是一个能让人定心的地方，她常年不在扬州，不同于月合楼的嘲杂，神社总是安静的。即便是中原人走进来求药求医，似乎也会被此处的宁静所熏染。
十三精英似乎只有她在本部，其余人在何处，或者是谁，她一概不知。只是柳生一族东窗事发，雾中楼，或者说师父，总会有些打算了。更何况本部此时应该收到父亲的传讯，她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


轻叹一气，她将手中银针最后一扎落在榻上老人的背部，拾起一旁的素帕擦了擦手。


“休息片刻就好了，往后便不要贪杯饮酒了。”

【与使团一行分别便独自乘船南下扬州。一路行来，倩随吴娱，款从沧浪。目揽河山，惟叹如画江山不为我所有。】
【靠岸后稍事休息，向官府递了公验，请托差役租一处小院并安排洒扫、灶上的各色使女。待打点停当便租了马车往径山去。】
【步下车来，望向晨光熹微笼罩下赤色的鸟居，轻声叹道】
神社か？　懐かしい。　ここに会おうとは思いがけないことでした。
（竟然是神社？真是令人怀念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拾级而上，四围陈设悉如。在赛钱箱前停步，抛入铜钱后拉响了铃绪，稍事参拜后才往一处有病患往来的屋敷去。】
【轻叩掩住的门扉】巫女大人可在神前？

柴扉微阖传来细碎一声响，伴随询问一声。她方才将手用素帕擦拭干净，一旁的禾裳便起身去了那边。


“巫女此刻不在，姑娘是来请药的么？”


雾中楼以传教救济为名义，势力渐渐植入中原，这山下的神社对于周遭的百姓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与那城镇之中的药铺相比，这里的“慈善”自然比那些需要钱财的地方更让他们欢喜。
人之常情罢了。


她早些年份也在这里修行，那时候却只是躲在幕后整理些药草。她是不喜生人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与她而言不过草芥，生杀予夺，一念之间，善恶两界。
全凭心性使然。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这目盲令她心境有些变化，近些日子她却也觉得替人施针祛病也不过举手之劳。
可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禾裳，将人请进来说话吧，外头风大，莫着凉了。”

【柴扉轻启，对应门的侍女点头称谢】劳烦姑娘。
【在玄关处脱去丝履，仅着白罗袜，悄无声息地随那侍女入内。一路垂首敛目，裙角耳珰纹丝不动，步态、身姿更与寻常武家养在深院之中的姬妾小姐一般无二。】
【待到白衣绯袴的巫女面前，便抱袖直拜下去】巫女大人。【复道】久闻巫女圣手之名，妾自京师南下，特来求医。

这嗓音很耳熟，她虽看不见了，却也能记得的。唇角噙一丝笑意，虚扶一记也做礼数。


“这声音...是雪乃吧。”


小时候她在族中养病，每日每夜都像一只囚鸟一般待在那小屋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有族中大事的时候才会在正厅露面一次罢了。可她记得这个姑娘，是个特别的姑娘。


“这儿的巫女不在，被师父召回去了，这几日都是我在这里。你...生病了？”


最后三字几分玩味，在她印象之中，这姑娘，似乎不是个到处跑的性子。

【她虽面目如常，依稀可见少年时的模样，双目澄彻却没有焦点。又看四围布置，便知她似是失明了。】是，月桑小姐好耳力。
【背对着她侧身跪坐在茵褥上，坦然地解开华服的层层束裹，挑开衣带，华裳与小衣纠缠着骤然滑落，堪堪搭在腰背之间。磁白的裸背上，一道贯通整个背部的旧痕显得触目惊心。伤痕自右胛上方横贯至左浮肋后，颜色较四周虽浅，却虬结突起，很是显眼。】谈不上病，只是放着不管，光靠易容术遮掩被识破的话，可能会有麻烦。【用保证对方能随时挣脱的力道和角度，拉过她的手引导她触碰背上的伤痕。】这对圣手回春的巫女大人，恢复如初想必手到擒来？
【低笑着，仿佛不经意似的，以指腹叩出一段特殊的节律】何况，没点借口我怎么好随便脱离使团单独行动呢？您知道的，北白川宫殿下是个注重纪律的人。

“没想到你是跟着那位大人来的，不过早些时候也没听师父提到过这事。”

指腹碰触，狭长可怖的疤痕已在脑海中勾勒形态。她微微颦眉，滑过雪乃背部疤痕纹路过后，方才收回手，轻咳一声。


“虽说不难..不过，你这疤痕，是怎么个来头？我记得....近几年，都没什么出派的事务，能有这么大的阵仗。”


她掸了掸衣袖，偶然之间触及臂部，已是光洁如新生婴孩般。她时常以蛊虫伺养这身躯苟延，这一条手臂亦是时常剜了疤痕却又恢复如初。原本她不会多问一道，只不过....师父那里却不好交代。

【既已表明身份，便挑了紧要的一一言明。】
我不肯继名，本是不敬。老师愿向殿下关说已然顾全宽宥，不提也是应当。再者此番往来中原，对外只称择婿，内中种种各自心知而已。
【她久居中原许多事并不很清楚，到底是陈年旧事，而今回想虽觉快意，却也仅止于此了。坦然答了】私人恩怨罢了。我要迎回雷切，总不能低声下气地求他。
六所神社一役，能把西国无双踩在脚下，于我，纵是赔上这条命也是值的。如今只不过一道旧痕，再没什么可惜的。
【语气轻快，仿佛说的只是不相干的人、事】月桑小姐不必为难。我这身子，早不需什么秘法救治，只消原样划开、重新对上就能长好的，彼时情急后续处理不当才会如此。

“你这伤在我这里也不必再受那皮肉之苦，不过小事一桩罢了。”


将这段话听过则罢，她偏首寻向禾裳的方向，唇边几分清浅。


“小裳，你把我平时用的那炉子拿来吧。”


交待完这一句过后，再是一两声轻咳，便再开口。


“那炉子里是药粉，你拿回去每日早晚撒上一些，顶多一月也就好了”

【皮肉之苦吗？实在是陌生极了的一个词，这具恶鬼般的身体早就体会不到那种事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对痛觉的反应越来越小，我甚至怀疑总有一天这个身体会再也感觉不到痛楚。】
【接过侍女递上的药粉，便与对坐的女子告辞，拜道】有劳了，月桑小姐宽坐。我就不多叨扰了。【又自怀中取出一轴玄色锦缎裱背的卷轴，推到对方手边】这是殿下据此行往来人、事、风、物所撰之风说帖，我另录了这卷副本，之中颇有些趣味事，就当是给月桑小姐解闷吧。【起身离去。】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