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埋骨|——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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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一别，对未过门的妻子的印象越来越深刻，除了刁蛮任性，便是天真善良，她的脾性也不是天生就有，也许因宫中种种，才导致长平变成任性的孩子，皇上下旨将她许配于我，她当面劝拒，只是对自由的渴望，不愿受人摆布，不过好在，她所遇见，要嫁的人，是我谢毅，而不是其他人，因为我与他人不同，只要她累了，或者笑了，哭了，我都会在她身旁，不弃不离才是对她最好的礼物】

【清晨起便早早洗漱打扮，简单吃顿饭菜便唤管家牵马而来，走至府外，转身待管家将马前来，抬脚踩镫而起，越开马身便坐下，不忘叮嘱管家好生看家，转头扬长而去；马蹄速至前方，牵着马缰便一路达至宫门，下马便交于侍卫，自个与众臣入宫上朝，走了许久，抬脚进前殿内，对殿前帝王叩首称拜，除了大事一两件，便是丞相请皇帝下旨封后，皇帝举拳咳嗽用着借口堵丞相之言，久而久之，封后之事便不了了之，此时正到了下朝时辰，众臣纷纷退下，而皇帝连忙点谢毅之名，咳嗽几声道】

爱卿，你且留下，朕有话跟你说，宝山，你去带爱卿前往御书房。

微臣领旨。

【谢毅对帝点头说是，皇帝见状便去往寝宫，谢毅对皇帝咳嗽有丝不解，随即内监宝山一脸谦笑，躬着腰领谢毅走至殿外，谢毅看到殿外芍药，转头让内监停下，然而芍药走了过来，谢毅对芍药无奈一笑，开口说道】

抱歉，皇上命我前去御书房，估是有急事相商，你去告诉长平公主，别等太久了，外面风凉，莫惹了风寒。

【芍药恩声便转身离开，自个继续随内监走至御书房，在御书房外等了一个时辰，皇帝将正服换成常服，挥手命人推门，然而唤我一同进入，将内监其他人在门外等候；皇帝坐在案前，自个抱拳问帝，帝说突厥又再次来犯，这次不是上回头领，而是突厥王的儿子阿史那额勒，在几天之内，连续霸占三座城池，听言便惊愕了一下，皇帝带丝咳嗽叹气一声道】

朕将此事告诉了你，并没有在众臣面前，说起此事，朕察觉到，朝堂之上，有人对朕不利，处处逼朕答应，你方才也看到了，朕怀疑丞相是不是与突厥私下勾结，有人发现突厥人马在永州附近扎营，朕要派你去那儿察看军情，明日你带着五百万人马前去，找个机会，一定让他们措手不及！这件事朕与你知晓，朕会以三湖镇治水之由，遮掩你前去的目的。

请皇上放心，微臣定会如上回一样，将突厥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滚出我朝疆土，以振我朝威风！

好，待你凯旋归来之时，朕就在那日为你与长平举行盛大婚礼，那孩子不早点嫁人的话，朕这个心就放不下，希望你明白朕的心思。

【听言便点头示知意，帝又咳嗽几声，脸上挂满疲倦，见帝脸色便问帝小心身子，帝听言便挥手说无碍，随即说有些乏累，让自个先行退下，复闻言便抱拳示礼，转过身走向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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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风轻拂在面，心如袖般飘逸，见到他，便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听说过宫外平凡人家的女儿，总是要为生计操上许多心。金枝玉叶养尊处优，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同样能为谢毅做到平凡，为他缝衣做靴烧羹汤煮好饭，一心一意等他下朝回来。不是做他的公主，而是做他的妻。】

【手心里握着锦囊，甜甜的微笑着，等他来。昨日为他绣了双比翼鸟，再想绣多些东西，实在勉强，熬着夜到深更，一线一线的为难着自己的手。眼睛睁开的时候，看见的不是谢毅，笑还僵在唇角，想说的话在心中百转千回，空荡荡的一并被风卷走。】

【此刻芍药正拉扯着袖子，说谢毅已然去了御书房。芍药复述了谢毅的话，他交代过深秋风凉，还说过什么，不想再听下去。长廊上，背身在那根大柱子面朝湖水躲避的时刻，谢毅就从柱身的那一端走过，近在咫尺的距离，一眼也没有见到，便错过。】

【失望的走上两步，看着静止的湖面，低身想动手将锦囊扔掉，偏执的心生起了痛意，明明就在他经过的路上等着，他这傻瓜为何不瞧我一眼…芍药劝解道“公主你藏在那里，芍药都差点寻不到你，谢将军急着去御书房，怎么看的见你？”，无声伤着心，无论如何，心里清楚，他从来不是为儿女私情而生的人，可从不会开口要他知道，其实我长平是这样的明白他。伸出去的手，握紧，将锦囊收了回来，放在了心上。】

【宫廊上走来两个太监，据衣衫样式分辨，他们是御书房的小太监。即刻要芍药拦住他们，接着，与芍药换作了二人的打扮，替了身份，端着果品，同去了父皇的御书房。今日廷卫无端多了许多，把守在了御书房外。而宝山公公那满面严肃的样子，很是少见。想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谢毅他就在里面，自然是挂心，低着脸想混进去，还是被发现了。】

【毕竟宝山公公是看着长平长大的人，最后他的心软了下来，要廷卫放长平这假装的“太监”走进去。之后，父皇与谢毅说的话，在门外听得一字不漏。只是愈听，目光愈愣，这刻，才得知父皇的身体大不如重前，而谢毅明日就要赴战场了。长平此生最重要的二个男子，深深的依赖，顷刻里，心动摇得严重。秋风甚凉，冷意蔓延，不知不觉，身体发起了抖。门扇打开时候抬起头，忽然看见谢毅，反射的转身，迎着一脸冷风立刻跑掉。】

【人生本就是这样，本以为今日如往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我以为”。明日，他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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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

【她怎么在这儿，下意识打量其身上衣着打扮，心生一丝不解，抬眼开口正说时，却见其转身匆匆离开，这傻姑娘怎么又跟那年一样，转眼跑得比兔子还快，抬腿迈向门外，一路快步走去，走了许久，看到她人正在那处，目不转睛盯着其身影，加快步伐速速跟着其身后，唤其名道】

长平！长平！你走着这么快作甚，我又不是吃人老虎，长平！等等我，别再走了。

【顺着其身影一路不知走向御花园，看其还是不肯回头，摇了摇头，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伸手握其手腕，便连忙停下脚步，抬起双臂将其转向自个面前，看了一遍其身上打扮，抿嘴无奈不言，身为公主，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这一身衣服，幸亏皇上未有发觉，不然…唉，她这样是为了我，低声道】

你…这一身，是为了我吗？你这个傻姑娘，等御书房要事完后，我便如往常一样，就去你那儿找你，只是这气候不好，不忍你在此等候太久。

嗯？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要不——你揍我几顿解解气？

【说完便抓其手放在自个脸颊，握其手在脸颊打了两下，对其故作龇牙叫痛的样子，心里顾不上个人颜面，希望此举，能博眼前佳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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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太监的衣衫比裙衫灵活许多，拔起腿来，跑得愈发快。谢毅喊一声长平，眉头就结紧一次。想也是讨厌他，穿着太监的衣服竟会被他认出来。身上若浇了油，即被将被点了火的境地，定然是不肯留步等他。】

【他当然不是老虎了，他就是个大笨蛋。转脸将手中的盘子扔了下去，水果撒在了地上，不张嘴回答他任何话，丢开那些，表示生气。本不想惊动父皇，抄着惯走的僻静小道，身影快速穿过一片枯竹林，向御花园跑去。】

【秋风叶落，此处景致格调合乎秋意浓，红叶碧波应风冷，好个天凉秋已深。踏上卵石甬道没跑几步，被赶来的谢毅捉住了手腕，是然，本该如此，跑不掉，更不想面对他。】我【这身太监的衣裳，本是不该换在身上。意想沁心湖畔，紫罗衫窈窕飘逸，想着要他看得惊艳，如今这般什么也顾不得了，还解释给他听作什么。】

【低着的脸，情绪令得眼角绯色渐深，直到手被握起贴着他的脸。抬起眼睛看着他故意的喊痛的模样，失神的凝望起来，并不肯笑。僵硬在他手心里的手动了，手指探出去，在他面庞前悬空一滞，最终触在他的嘴角。】

明天我想放风筝，谢毅你陪我去，好不好？

【明知道还故意问，期望着本会失望的答案，睫毛轻轻的颤着，待他说话，指尖冰凉，他的温度在指端温温热热。袖口处有一物蓦然从视线里跌落，那是绣着比翼鸟的锦线香囊。现在不情愿他见到，连忙缩回身体，双手护去】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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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指尖触碰自个唇前，对其淡然笑了笑，然而听其说，明日让我带她去放风筝，顿然不禁愣了神，缓缓唇角笑意带一丝无奈，抬手抚其脸颊，手指摩挲其细嫩的肌肤，随即走近其前，低下头如蜻蜓点水般吻其额前，迟疑抬起头，低眸看其脸上神色，犹豫说道】

…我想毫不犹豫，去答应你的要求，哪怕你的要求，再过无理取闹，我也会答应你，可我…不能这么做，我知晓，这个答案会让你失望，你在我心中很重要，百姓安宁也很重要，如此两难的选择，下定决心来，却很难，可…非要我选择，我只能….长平，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好吗？

【御书房的事，想必她已经知晓一二了，不然她也不会这般不开心，长平，我明白你是不希望我离开你，我也一样，可我身为守卫疆土的大将军，不是普通的百姓人家，也许你埋怨我也好，气恼我也罢，我还是不能放弃天下百姓和皇上的期望，沉思许久，忽然看到一个东西落入眼前视线，愣神道】

这是？

【话还未说我完，见其连忙护着那个东西，这样举动引起了自个好奇心，到底什么东西，令你如此紧张护着它，抬脚走了过去，左顾右看其一直护着神秘之物，奈何其捂着太严实，看不到所以然，正惆怅之时，看到细小长绳便眯眼笑了笑，对其抬手故喊道】

糟糕，有人来了！

【然而见其转头看去，趁着机会便迅速伸手抓细绳，神秘之物从其双手脱出，低眸打量几下，好像是个香囊，上面是绣着一双鹣鹣，却又唤比翼鸟，我曾在奇书看过，此鸟仅一目一翼，雌雄须并翼飞行，心中暖流而涌，却故意装傻道】

这是？两只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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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告诉你，太好的梦，不要太快醒来。】

【当谢毅温柔的吻在额上的时候，我想，我一点也不愿意听见他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二人，是因为父皇下的那道赐婚的旨意，不曾相识即定下夫妻的缘分。仿佛与民间的父母之命如出一辙，可着绝对是不容他拒绝的命运。我很抗拒将自己的一生，以这种方式交给心上的人。】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口口声声的称我是他的妻，可我不懂，他为何很笃定，愈不懂，愈会记得。自始至终，我是不喜欢那道圣旨，来的顺心顺意的好事，总会令人心意惶恐。世上若存在比约定更强烈的力量，有朝一日轻易毁坏了这如梦之梦，我还会醒得过来么？】

【一直都笑不出来，强撑着难过，很难得的一次这般安静在他面前，互相看着，心里许多话在眼里藏得深，夹杂着咸味倒在嗓子里，是不愿意流出来的眼泪。当是理解他的胸襟，当是知他的责任，当是愿意与他承担着一切，最重要是想他因为有我，日日都能顺心顺意。只是，许多话，到现在了，依旧当面说不出口。木然的摆着头，心里能够数到第三下，找到了借口，语速与平日比，慢下了许多，喃喃说道】

是么，我想近来几日天气都会很差，那算了…，你知道，我怕冷，那改日，改日也好。
嗯..什么都不要说了，再亲我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相见的日子，在我看来，一生都嫌短暂。哪怕，期间不言些什么，不做些什么，他立在一旁，就好。他一贯对我都是温和包容的，而我总喜欢拿出蛮横来相见，习惯得他的包容，他一笑，心就在蜜糖里稳稳的沉淀。】

【刚刚他亲了我，而我穿着一身绿油油的太监衣裳，景象木然在脑海里重新浮现，他堂堂谢将军吻了个太监，想着，脚步不稳当的挪了挪。正好这刻，香囊掉了出来，刚护在手心里，他就说有人来了，这下可糟糕了，扭头去看时，这僻静的地方哪里有人影。】

【手中空了，才会过意来。脸色憋得红透，地缝若开，会毫不迟疑的跳进去，正急着不知道怎表达。其实在心里排演了好些遍，送他的时候，要情意绵绵的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生非他不可，愿他好好珍惜我。但他看到了绣的图案，竟说那是鸭子，气得挥舞了手臂，要去将香囊夺回来】

鸭子那么丑啊，谁要绣，我绣的明明就是比翼鸟，你还我，快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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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涨红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是可爱有趣，怕其看到自个这般，心中更是不开心，连忙握拳放在唇前，假意咳嗽一声，看其急匆而来，向自个追要手里香囊，此时，激灵一动便抬起手臂，故意拉远距离，不让其够着，待其分神之时，一手猛然搂住其腰，笑言道】

这哪里丑了，我觉得好看，只要是你绣的，管它什么鸭子还是比翼鸟，我必将它视为珍宝，让它一辈子，都伴在我的身旁。

【放下手臂将香囊放入衣襟内，随即握其腕处，将其手心挨着在自个胸前，让其感受自己的心跳，向她证明，我所说每一个字，绝非虚假之意，脸上缓缓收起二分笑意，目光坚定看着其双眼，顿了顿，问道】

长平，你相信我吗….

【言罢，看其双眼也注视自己，久而久之，目光不知不觉游移至其一点朱唇，回想其方才所求之言，心里跳动一下子更厉害，却担忧长平，会因我突然一举，又一次生气，不再理会于我，暗暗深吸一口气来，正低头往下之时，莫名看其的双眼，连忙闭上双眼，在其唇前飞快吻一下，迅速转头看向别处，支吾道】

额…我记得你说，你想让我再亲一下，你就不会计较了，现在，你还会计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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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望可及，愿，逾毕生牵绊，守护心中的他。】

【在御书房门外偷听的事，埋在心里，不愿说及，说的多，要他愧疚，他去的不安心，便会是我最大的困扰。不说，应该是最好的。生于世，活在浮华里，养成的聪慧，从来是锋芒甚利。尝宁肯伤己身，也不会放任违逆心意的事发生。】

【而今，却是这样敛住了所不舍，所不愿，可知道，长平我并非宽容温柔，胸怀众生的贤良女子，万般皆私心，是私心而已。】

【这个地方藏在一片枯竹之后，造设简朴，当年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与母后在此处定情。王贵妃在后宫，即便是只手遮天，也动摇不了这一处。想来，父皇的心里，母后的位置从没有挪去。宝山公公是位细心的人，很少有人能走进这里，所以从御书房逃走的时候，也是择了道，免得被有心人看见，必是有后患。】

你骗我…哪里有什么人，快还给我【急切的伸出手来去够香囊，再一步，没想到被他抱在了腰间，心中又羞又急，蹙眉眸光一凝】你是读兵书的将军，三十六计如今用在我身上，好玩？【撅着嘴，朝他咬牙道来，他笑着，心意渐软软，抿嘴强辩】是比翼鸟，我可是花了整整两个晚上，绣一线就喊一声你的名字的，你难道不该好好珍惜么【呆呆的说着这话，怕是收不住心中的难过，随后，即改口，语速有点乱】不不不，我是因为太辛苦了，喊你的名字比较解气啊【又记得，芍药打趣说，“人家民间妇人临盆时候，痛得软弱时刻，总会呼自己夫君的名字，难不成公主绣个香囊比生孩子还苦痛？”，这点点滴滴，攒在那针线里，那是对他的爱意啊。】

【手心这一刻贴在他胸膛前，他的心跳一拍拍感知，傻着看着他的认真的模样，除却惊的前二刻，之后印在心里是深深的感动。眼睛里的水光将要泛出来，忍得住，但很用力的在忍，故意是笑下几声，声音稳住的时候】我说不信，那是假的。

【天光湖光环绕眼前总是恍惚了些，在他身前没有退开步子，眼睛看着他看到脱神也没有挪开，此时候，说话显得多余，无声之际胜有声。矜持来得无所动弹，看他目光似乎有变，回神略有预感，紧张的动了一动定定的眼珠，他便靠近来，唇有温热的触感，比秋风里的日光和煦还柔。还没有醉，早也不清醒了。】

【这梦，我不打算再醒来。唇意温热，他离开来，滚烫是从哪里开始，要脸烧着，他迅速看向左侧，便将脸转到了右侧，听得支吾之言，才想起刚刚失落的时候说了一句糊涂话，他还真的当了真。身微微一侧，面向天色最明亮的方向，不好意思的含糊道】那你就当真了，不是兵不厌诈么？哦，原来将军是中了美人计，输给了长平可要甘心情愿啊。【手贴在他的衣襟上，乖巧的把头靠在他怀中，闭上眼睛笑着说】我们可是要举案齐眉的，如要计较，那就嫌这一生太短，你要好好补偿我才好。

跟我来。【忽然想起，便不想耽搁，拉着他随自己一起走去，直到一处石塑之下，那雕像是长平的母后。对着塑像，小女儿般的欣喜，大方的说道】母后，这是长平的心上人，今日，长平要母后能为我们作证【牵起他的手对视，仔细的说话，生怕把一字漏下】长平愿嫁谢毅为妻，以后不管天荒地老，也不管富贵荣辱，执你之手，与你偕老，百岁同归，生世不忘。【言罢，笃定的望着他】现在就拜天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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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其说我骗她，还说这三十六计用在她身上，抿嘴笑看其羞恼的样子，然而继听其说这香囊上比翼鸟，是她花了两个晚上才已绣好，又说我难道不该好好珍惜着，开口正对其说应当珍惜时，却因其语速太快，没我一个解释机会，笑而无奈只好听完其下句，抬手握着其双手，回答道】

好，就让你多喊我几次，喊到气消为止，可好？

【长平你为我做的香囊，我真得很感动，我真的会一辈子好好珍惜着，你可知晓，我第一次收到这般珍贵之物，比所谓奇珍异宝还要珍贵无价；这会，感觉到其双手略有凉意，又记起长平为我，一针一线绣着这个香囊，脸上不禁露出心疼之色，抬其双手对向唇前，张嘴将哈气吹向其双手，随即轻搓其两手背，抬眼问道】

还冷吗？这么冷的天，你本来就怕冷，还执意等着我回来，而且，你啊，快要嫁作人妇了，还如此胡闹，穿着这一身内侍监的衣裳，幸亏皇上没发现是你，不然.——以后，可不准这样了。

你的美人计，我谢毅何乐不中呢，哈哈，我这一生在战场上，从来没输过谁，这次栽到你长平手里，我怎不心甘情愿？

【对其笑了几声，然而见其低头靠自个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其肩，侧着头挨着其头上，闻其言便点头恩一声，认真回答我会的这三字，这时听其说随她来，还没回神被其拉住手，随其一路，走到女子石像前，抬头正打量此像是何人，复闻其言，原来是长平生母，转头瞧其喜悦的样子，与其对视不移，听其仔细所言，唇角笑意更深，随即其说要拜天地，复笑道】

好，不过先等等…你身为新娘子，要扮得漂亮才行。

【在地上花草之中，瞅准一枝红花，将红花摘下，别在其耳旁发丝上，牵其手转身过来，两手抱拳对向天地，两人纷纷低头拜下，缓缓起身，复转身对向皇后石像，再次低头拜礼，最后转向对其，笑看其片刻，复抱拳对其低头拜下，起身握着其双手，凝视其道】

… …等我打完这一仗，我会向皇上面前，亲自辞下骠骑大将军一职，朝堂上尔虞我诈，我早已厌倦了，且不知，你可愿意弃下公主的身份，与我一同游走天涯，找个青山流水的地方，做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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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不远日，冷天降至时，自然已不在皇宫，身为谢家妻，过着最向往的日子，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这风里，他呵护着双手，怎会怕冷，暖在心田，已够。努着唇，笑意浓浓，不想提今日之事，即便明日他将出征，这是最清楚也最不想记得的事。调皮言语从自女儿家的本性，本不是真切的事，倒是连串说来带着酸味】

我就算最爱穿太监的衣裳，你要是喜欢我，哪怕我真是个太监呢？【手指端顺便描了一次他唇上的轮廓，眨眼继续违心的说着】还有，记得呀，你的长平本性是又刁蛮又任性，胆大妄为不管不顾的女子，你喜欢温柔的，娶个二三房小妾为你温柔乡就好，这辈子我还乐得自由自在。

【即便真的是这般锋利，心底清楚，就算是块钢铁，也甘心一辈子为他绕指柔，但这话语才不要说给他听。我想，时间将为证，他的妻子定是天下最好的妻子。】

【待到母后面前，把心里话用直白来道，告知母后，他就是心上的人，挚爱必然是终身托付。秋日鲜花本不多见，不知为何在草深处，一株秋海棠天光下潋滟。摘下头上的帽子，将长发散了下来，柔顺的模样在他身侧由他为耳畔簪花。想来相处的时光中，唯独这刻最尽柔色，羞怯使然，不敢再蹉跎时光。】

【天地为证，母后身畔，儿臣与谢毅结连理，望母后在天有灵，为我二人祝福。起风，碧波倾，木叶摇动为美景，良辰来时，万籁俱寂。拜天地，拜母后，双手交叠在身前，面颊染红，正对他时，心跳得尤其的快。怎期待今日，昨日本还在做梦。稳稳的将手交托给他，深情对望，已是夫妻同心】

长平嫁入谢家门，即为谢毅妻，夫唱妇随，你去哪里啊，我就去哪里。

可知道，第一日见你，长平就很害怕你会因为这推辞不得的赐婚，才将长平视为妻。长平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谢毅你肯答应长平一同隐世而去，长平怎不会潇洒的放下一切，与你共此生。

【这一日，嫁给了谢毅，没有华丽的渲染，朴素本是真心以对。不怕羞来不怕臊，自己的夫君面前，心意坦诚，天光几度移，风吹过来人间时转而如一，明日过后，我想他会很快将敌人击溃，然后很快的回来带我走。可始终不想提及分别二字，就当自己本是模糊的人，分别在哪刻，不要多讲，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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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胡闹了，往后你嫁入谢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开玩笑的语气，却带一丝小小的威胁，然而任其指尖描摹唇前，听其说我喜欢温柔的女儿家，娶作府里妾侍，这傻姑娘，怎么又开玩笑了，抬手缓缓拿下其的手，听罢，脸上笑意迅即变成严肃之色，对其皱着眉头道】

我此生只娶你一人，心里的位置只有长平你，容不下别的女子，就算她再美，再温柔似水，再如何其他，我仍然对此不理！

【言罢，复闻其前言，脸上严肃之色缓缓消了下去，待其说完后言，不由分说两手抱着其，埋头挨着其锁骨位置，因心头激动万分，手上力道用劲过猛，待自个缓过神来，力道才缓和下来，唇角勾起一丝喜悦，缓言道】

长平，你愿为我放下，我很感动，这话我犹豫很久…我生怕你跟我到了那里，一时不习惯那里吃住，而我不忍心让你在那里吃苦受累，身为丈夫的我，本让身为妻子的你，住在宽阔的宅邸，让你住着舒舒服服的，而你却不怨我私心之念，愿与我隐居山林，我….谢谢你，长平….

【因其句句挚诚，双眼不由而然湿润起来，但男儿有泪不轻弹，连忙闭上双眼，两手紧紧搂着其间，强忍着双眼中激动的泪，我谢毅今生最快意的事，除了胜仗，就是认识了你，以天天地作证，在皇后面前，共誓这白头偕老之约，娶你为妻，是我三生有幸，还有，长平，我答应你，我一定回来的，一定！】

======第三幕  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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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冬至时节，虽这白雪迟久未下，但气候却比上月还要冷些，繁花树木渐渐沉睡，京都百姓听闻，谢家军要离开京都一段时间，急忙穿着衣裳，走在街上，目送谢家军离至城外；谢毅与百万军马整装待发，一路瞧见前来送别百姓，各自心生暖意，走至城外便停下步伐，皇帝与文武百官纷纷走到城楼上，众人目视于城下，谢毅将马头转向回去前，抬头看向皇帝，迅即抱拳对其一礼，想起皇上曾对谢毅说，说谢毅出生太晚了，若是早生几年，定当与谢毅结为兄弟，共此痛饮三百杯，谢毅想罢，扫视皇帝两旁众臣，而丞相对谢毅冷笑不言，谢毅却以礼回敬丞相，感谢丞相这几年来，对自己针锋相对，没旦让自己没有失去信心，反而努力向前；看了看，谢毅目光还是停在城上，似是在等什么人来】

【目不转睛盯着城楼上，不顾着众臣纷纷细语的模样，等了三刻，副将见将军这般，心里明白将军想着谁，也发现将军跟以前变了点，迟疑一会便牵马上前走去，对谢毅低头说道该是时候了，谢毅听言便回了神来，双眼不禁缓缓垂下，对副将点头恩了一声，副将无奈不言，谢毅缓而张开双眼，再看城楼上方一眼，转头对副将，淡言道】


...走吧。

是，将军....谢家军听令，启程！！

【谢家军马齐声听令，踩着干脆沉着的步伐走向前方，谢毅与副将也将马头再次转回，马蹄缓慢跟上步伐，牵马走到谢家军前头，一阵寒风吹动谢字军旗，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喊声，谢毅双眼发愣，紧握着马缰，想都不想就抬手命下停令，谢家兵将迅速停下，谢毅转头看向身后，看到女子站在城楼上，而城楼上的女子，正是谢毅之妻，长平，谢毅对其勾唇一笑，两人目视许久，将心意传代于其，然而重事不可耽误，只好继续下令启程，谢毅心中喜悦，还命副将呤歌一曲，副将无奈笑了笑，仰喉唱了一首《关山月》，歌声中带着豪放清朗，振动身后百万兵将也跟着唱起歌来，谢毅笑而随唱，谢家军伴着战歌，步向战场】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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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坐在风窗前，抱着双腿，背对镜台，呆呆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不敢睡下，生怕睁开眼睛，天就已经亮了。直到谢毅出宫去，但求柔情蜜意多，不肯他说一句关于明日出征的话，就这样，自欺欺人的把话题回避。】

【世间多离别，我怕离别故，伤心落泪的模样，是多么不好，一定不要他看见。夜凉，芍药劝过数次，硬是不肯把窗合上，我愿今夜守住这夜，就当是陪着谢毅，要星光为长平传情达意，愿我夫君今夜好梦。】

【天那边泛着白，天就要凉了，手脚冰凉，眼睛里的泪水干过几个回合，侧过脸，看见烛台都燃得只余厚厚蜡滴泪。手背拭过眼睛，埋着头在双膝间，哭出了声音，压抑的低，芍药强打着精神，笑着劝道“公主你要是敢在将军面前哭一回，那才好，将军定然是舍不得走了”，是的，我从不敢在谢毅面前这样哭上一回，但跟贤良淑德四字无关，就是想他多记我的笑容，想起我来便是开心，这就好。】

【这个时辰，天已经亮透，芍药说父皇和众臣在皇城的高墙上为谢毅践行，芍药还说宝山公公来传话了，父皇要长平同去送一送谢毅。可是眼里的泪水止不住，怎么好去送他呢。已经到了离不开他的地步，几天，几十天，谁能告诉我，这战乱，几时休？】

【宝山公公已经来催过第三遍，他说大军就要走了。心口若撕裂的痛，本是强忍着不去送，再也是不能这么勉强了，推门而出，在长道上疾奔，这浅色的紫衣带着繁冗的裙摆，是拖不住脚步半分的，鼓风而起，远远像是可振翅的蝶，若是，请要长平成蝶，可以陪着谢毅一起走。】

【听闻兵马启程的号令，抛却得一路行礼的宫人，额前的步摇晃影，长发在身后散着，任凭寒冷大风撕扯过身，向高墙上奔去，百官在侧，走过，目光茫然，仓促在父皇前拜礼，便急急的顺着墙壁追着那队伍跑着】谢毅，谢毅，你看一眼我，长平在这里【身倾斜在阑干外，只为能看我夫君清楚，他铠甲加身，百万军中最从容。被宫人小心翼翼的拖住身体，伸出手去，临空而触，即便牵不到他的手，亦不愿意收回来。看得见他的笑容，身姿定格在那处，心有默契，无言，这一眼即抵万言。】

【目送大军远去，想起父皇与谢毅在御书房说过的话，这样的阵仗，却要他带着五百兵马私探王丞相之心，若丞相真的与突厥真有勾结，谢毅安危如何，一念即生，寒风里忧愁生起，只愿自己是多虑，谢毅一定能化险为夷的。在兵士的歌声里，谢毅他已经不在视线里，看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父皇，他比往年苍老了许多，两鬓银发已多…】

【身为一国的公主，这刻目送心上人行赴战场，心意落空，身为公主原就是该锦衣玉食在宫中么？多想陪他一同前去，国之社稷，要男子身上扛，谢毅为国而战，长平呢…天意寒冷，铅云压顶而下，目朝谢毅离去的方向，身似雕塑定格，立而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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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依然吹拂失去生色的枝桠，头上漫天白云，却看不到一丝阳光，漫天白云下，百万军马漫步走动，离开令人怀念的故里，一路踏着长草水洼，谢字军旗随风挥动不停，久而久之，谢家军花了数十天，总算到了这永州地线，兵马前头便是大将军谢毅，谢毅见兄弟们有些累意，转头问副将，我等身在何处，副将听言，连忙从腰间拿出图纸来，低头看了看，抬头对谢毅道】

回将军，我军似是到了湘江。

湘江？….好，走了这么久，想必兄弟们也是累了，就在此扎营歇息吧，你去命令兄弟们布置营帐，对了，一定要找个隐蔽的地方扎营。

【副将抱拳恩声，抬手牵着马缰，让马头转向身后，高声命令众兵在此扎营，众兵听令，纷纷开始布置营帐等杂事，副将下马去管执杂事，而谢毅带着警觉的目光，扫视四周茂密树林，这些青树似是要冲向凌霄处，十分高大挺拔，谢毅点头不言，缓而下马，见营帐事务弄得也差不多了，对副将招手示意，副将快步走上前来，谢毅对副将指了指周围树林，赞扬这地甚是不错，适合隐蔽我军身影，继续道】

然而得派一个人去打探前方路线，还有的是，我想知道，这突厥大军可身在何处？

将军说得对，依属下来看，探路人选，必须是值得信任才行，嗯....就让属下徒弟去吧，虽这小子大大咧咧的，但行事却机灵的很，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听副将所言，谢毅对其点了点头，想起副将年幼父母双亡，后被父亲带进军中，多年与自己一同长大，在战场上也一起出生入死，对自己和谢家军忠诚有加，做事也干净利索，谢毅对其早已视为至亲至友，而小杨，回想那孩子在街上遭人围攻，他心怜救下那孩子，之后收小杨为徒，好在那孩子刻苦练武，不辜他的所望，想罢，两人看向小杨跟其他人正在说笑着，小杨也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两人，对他们挥起了手来；此时，趁着太阳未落，谢毅与几位重将入帐商事，商量许久，斜阳渐渐落山，夜，也慢慢笼罩大地，风，随着气候更加愈烈，谢家军所点下火光，无数次被风吹灭，无奈之下，只好早早入睡，但且有少数人在此守夜】

【清晨缓缓上来，谢家军也早早醒来，准备开始练兵布阵，谢毅在帐中整理好衣着，揭帘离至帐外，副将领着小杨过来，谢毅见小杨前来，对其笑谈几句，然而将要事告诉小杨，小杨笑嘻嘻，自信满满说包在我身上，副将见小杨自信的样子，抬手打小杨后脑勺，教训小杨说话没规没矩，小杨哭丧摸着脑袋，谢毅笑了笑，劝副将道】

诶，你怎么老是打他，万一打傻了，你上哪给我去找像他一样机灵，而且我看，这小子说话有趣，脑筋机灵多端，跟当年的你有几分相似，我总算明白，你为何收他为徒了，云峰，你眼光果然不错。

【小杨听言便收起了哭丧的样子，转头对副将做出鬼脸，副将见状正抬手之时，小杨连忙躲在谢毅身后，谢毅对副将摆了摆手，示意别跟孩子见识，副将无奈放下手臂，谢毅转身让小杨午时出发，也记得早些回来，小杨点头明白，谢毅复笑一声，让小杨去做个准备，小杨恩声迈步离开，两人望着小杨背影，谢毅告诉副将，说这孩子是可造之材，而副将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乐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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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毅他走了，百官散了，依旧立在那处，人说望夫石，是么？听见皇城下百姓的赞叹声，感情可以写成戏文，惹得人多唏嘘，然这份苦，只属于戏文里的人。夜幕临近大地的时候，昏倒在黑暗中，风里停摆的任性，是没有人懂的执意。】

【几日，病倒在一场来势凶猛的风寒里。整夜整夜烧得厉害，药石用下都不见得有效，这双眼睛煎熬通红，躺在枕头上就是不吭一声，并不是所有的难受，喊一喊就会没事。安宁宫很是寂静，药香气很浓，苦味也重。】

【曾想在梦里多见见谢毅，可是不知为何，自他走，病下的时日里，能睡着的时候，怎么也梦不到他。芍药说，要不要给他写封信，我说好，提笔无言能述，想这信，个把月才能到他手里，拿什么给他看好，扯着发白的唇勾起一点笑，画了两只浮鸭在几行清波上，再点了一群小鸭子在周遭。画罢，折叠入信函，芍药收好走了下去。】

【正闻人唱喝，贵妃至，将笔在碧洗里涮着清水，墨迹蜿蜒浓过了整个水面，污浊铺陈开来模糊不清。披着衣衫，打起精神坐在床榻上，即便病气令面色苍白，眼睛里的冷漠与平日并无两样。性格比母后当年不知刚强多少倍，母后是以宽仁震慑了后宫，而长平则是以犀利态度，本着公主的身份，与这后宫女人周旋。】

【过刚易折，折着的脆弱，只要深藏不露，拿捏住情绪，就好度日。待这红衣华服的女人走近来时，正悠闲的端着药碗一勺勺喝着药，“叮咚“是勺碰了碗壁的声音，她不开口说话，并不会主动开腔搭理她。女人之间，话多时候必然生不少事，少说话，是最融洽的方式。】

【终于，还是她按捺不住开了口“听闻公主身体抱恙，是因为谢将军，这战场上的事不好说，本宫今日来是劝公主心一定要宽，听闻突厥人野蛮的很，刀剑无眼，若是….”这女人挽着袖虚掩在唇上，冷笑过一声“莫怪本宫害了公主终生，不过也无妨，本宫娘家侄儿可是当朝丞相之子，想来公主也是知道的，若公主回心转意嫁给他，本宫倒是可以帮你扭转一把”】

【气氛冰冷，喝着药汤，手从不因为她的话而滞留，待喝完最后一口药。慢条斯理的擦着唇，瞥目凉凉的对着她，手腕上的玉镯碰在碗上，搁置下碗】这婚事是父皇赐婚，天子之命，向来由不得后宫插手，若僭越，这是死罪。所以【眼底里沉沉的，面无表情朝着这个女人】我与谢毅的亲事，自与贵妃无关。【别过脸来，不再看她】贵妃你好意，不如用在你侄儿身上，他整日游手好闲，活活的一个废物，贵妃既然说是你的亲侄儿，何不好好管教。【言语淡，比平日冷静，想是这一病，心不在焉，只是草草对付】安宁宫最近喜静，贵妃可以退了，本公主要睡了【不等她答应，对着收拾药碗的宫女随口说】送贵妃。

【不再说话，侧面枕下，将帘帐落下，有些累了。她说的话一点也没听进去，入了睡梦，第一回梦见谢毅，他没有出征，与长平一起放着风筝，直到夕阳沉下，我知道这是梦境，枕头上湿了一角，但我不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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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候着午时开始出发，出发之前云峰还不停叮嘱那孩子，看得出云峰很是担心他，想起他们师徒情便笑而不言，不知觉抬头看向苍穹，忽而想起长平，不知她近日还好吗，闭眼长叹一声，低头从衣襟拿出她所绣的香囊，另手细细抚摸香囊上针线纹路，这时，副将云峰走上前来，说是否察看训练进展，点头道】

好。

【迅即将手里香囊放回衣襟内，随副将转身走向训练地；目视军队训练许久，两人回营帐，继续唤几位将军商量军事，这时，小杨一路赶到谢家军之营地，喘着气进了帐内，谢毅见状，便问小杨进展如何？小杨说突厥军队正于南梁镇，谢毅听闻便低眸看向眼前沙图，然而让小杨继续说突厥现在情况，待小杨说罢，笑言道】

好孩子，走了这么远的路，该回营好好歇息了。

【小杨倔强不听，说想学打仗，副将听徒弟这般任性，还是老样子抬手打他脑袋一下，小杨挨了打便躲在谢毅身后，谢毅忍俊不禁，对小杨点头说好，还告诉副将别这样，之后，将所打听到突厥情况，谢毅心中便是十拿九稳，只要一把火将敌军粮草尽毁，敌军失去了粮草，自然人心大乱…思考许久，谢毅将计划告诉众将，众将也提了一些意见，谢毅将意见归纳起来，这时时辰不早，谢毅命众将回去歇息，明日按计划出发】

【清晨起，谢毅和云峰与二位将领带着较为干练二百万人马前去南梁镇，然而还带着机灵鬼小杨，剩余人马让韩、李将领执管，谢毅他们按着小杨所指的路线，谢家军一路走至前方，几个时辰后，谢家军到达了南梁镇附近高坡上，谢毅命副将云峰将我军埋伏好位置，副将听令便转身忙去，谢毅与小杨弯着腰埋伏在乱草之中，瞧见坡下敌军营帐，随即也瞧见五人守卫在一个营帐前，还有十几人巡逻走动，谢毅却皱眉不言，心中对此感到蹊跷，但放下心中疑惑，与小杨慢悠悠转身回去，谢毅找到小杨其他将领，小声道】

粮帐有五人把守，以及有十四人在此巡逻，我们切不可鲁莽行事，如今且等夜深再说，等事情办完后，我们必须速速离开，不可恋战，听到了吗。

【众将小声说是，然而开始布置事务，谢毅转身看向突厥所在方向，心想等打了这一仗，突厥军队因二次大亏，诚心拜入我朝，而且与长平离开京都，寻找所向往的地方，无须再理会世间恩怨，想罢便回头跟上忙活起来；等到夜深时，谢家军盯着眼前敌军，等候很久，谢家军缓缓走向坡下粮帐位置，谢毅与副将趁着五个守卫分神，快刀斩下，随即点起火把，一把火缓慢袭向敌军粮帐，狂风吹动烈火，将粮草上火越烧越旺，忽而敌军发觉，纷纷手脚大乱，谢家军见状，从不起眼角落冒出，将敌军杀得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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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冷，那日送别，竟不记得为谢毅准备寒衣。芍药说了，他行军多年，自然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可总担忧，若是天降雪，他会受冷。把针线拿在手中，也是难，手指扎了几回，心绪依旧宁和，我夫之衣长平亲手缝，绵绵切切，要他能暖在身也暖在心。】

【病已然好多了，烧着的那些时光，睡着的时光多，梦做过，记在心里。但清楚明白，我夫远在千里外，带着谢家军寒风中来去。去过城楼几次，放过风筝，每次都拿剪刀将线剪断，让风筝能飞到天公处，为长平祈求，大军早日得胜归来。】

【又是一整天过去，朝着新缝好的衣里，一点点的塞着丝绵，这从来风急火也急的性格，如水一般平静。淑妃抱着她尚在襁褓的女儿，来到安宁宫探望过。她的柔是这个宫里最真实的柔，平生听闻西湖水，比那西子泪还婉约动情，她便叫宋西湖。】

【不爱宫墙柳下弱美人，但之于她，总是给人以亲近的温柔。她听得懂长平所言，她的问题，却也真，问的是国与家，公主属国，嫁给谢毅，必是国婚，以后有何打算。以往，自当长篇大论说到她折服，现在的心意，自也没办法堪透。国也好，家也罢，都是先立人再有家国，连人都没办法做了，还有什么好想的，只答】

随自己心意就好，走一步是一步，顾虑太多，走的不潇洒，一生下来，肯定会后悔的。人死了，不过就是一捧黄土，我不想自己做土做得伟大，我只想活着的时候能开开心心的。

【大约淑妃听懂了，我们二人怀着各自的心事，笑的都有些苦，她怀里的婴儿哭起来，她柔着眉头哄着她。其实，我与淑妃，都不比这小婴儿，我最小的妹妹长乐，她不乐意就会哭，而我们不会轻易落泪。】

【当做好了那件寒衣的时候，又继续了第二件，第三件，总想下一件，便会做出最合适谢毅的衣。而贵妃时常“善解人意”的送来衣物，皆是出自名家的手，想是嘲讽着堂堂公主如普通百姓，娇生惯养的人制衣能成衣否？全数扔掉，不予理会，她终究不懂得，虚伪与真心的区别。】

【后来，习惯在夜灯初华的时刻，执着风灯，只身去宫里的佛殿，静静的跪在空旷的殿堂上一阵子，只有这样子夜里才能安心睡觉。望着菩萨拈花微笑的庄严，求着心里最平实的愿望，我夫平安，我夫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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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毅领众兵杀尽了这营地敌军人马，然而副将命兄弟们继续搜索，待兄弟们纷纷赶来，副将拿着黑漆难闻的人头给谢毅看，说是此首是头领，谢毅紧皱眉头看到他手里烧焦人头，问副将这头领长相是何，将领想了想描述这头领长相，又抬眼目视被火吞没的营帐，似是思索什么，思索敌军为何派这点人巡逻，心中苦恼许久，对副将道】

云峰，你不觉得，我们这么简单干掉这些人，实在未免太过顺利了吧，听皇上说，这额勒比上回头领更为厉害，敢在短短几天夺下三座城池，而额勒如此轻易死在你手里，我觉得这有问题…

属下也觉得如此，我们…会不会…是…？

【副将欲言欲止的样子，自个心中便明白云峰所说，对他点了点头，两人命众兵将迅速回队，然而谢毅与其他将领迅即骑上马身，不由分说一路冲向我军营地，谢毅心中紧张感越来越厉害，伴着紧张的心情，谢毅所带人马走到营地路上，发现前方火光十分刺烈，谢毅叫声不好，连忙走去，见营地上尸体遍地，谢毅迅速下马，看了看周围被火沾染的残骸，心中除了怒火便是不解，这计划，以及我军所在隐蔽之地，只有我军知晓，怎么可能会出了差错，这不可能，不可能，谢毅万分不解看着眼前此景，然而看到副将扶着受伤李将领前来，快步上前扶着李将领，问他这里发生了什么，李将军缓缓道】

将军！你们走了之后，这里本是平安无事，后来…韩将领借口说要去解手，再后来，突厥大军猛然出现，趁着我军分神，以火攻我军人马，兄弟们抵抗很久，但最终…..

什么？！那韩将领他人呢？这么大事，他为何不与你一同抗敌？！

属下不知道啊，从突厥大军走后，韩将领就再也没出现过…

【谢毅听言便大吃一惊，一时失神后退两步，副将让小杨扶着谢毅，还听着李将领说突厥头领，他在明日江边，等候谢毅与他决一胜负，谢毅紧紧握着拳头，双眼狠狠瞪视周围狼藉一片，我谢毅定让你突厥蛮寇有去无回！！】

【第二日，谢家军整军齐发离至营地，赶到江边，瞧见前方数百万大军，谢毅扫视眼前众多敌军人马，还看到两旁巨大火攻架，敌军兵将前便是突厥首领阿史那额勒，却看不清长相，可他身旁的人却是十分眼熟，这人不用猜，就是那一战莫名失踪的韩将领，谢毅讽笑一声道】

你果然跟丞相是一伙人，本将军很想知道，丞相许你什么样诱人条件，让你敢昧着良心出卖我们，你如此卑鄙小人，不配作我汉疆男儿，今日，本将军若不将你们蛮寇杀尽，我誓不回京！！

呵呵，好一个“誓不回京”，小王我很是佩服，但——谢将军，你不看看你有多少人马，怎能敌得过我突厥人马，不过可以有商量的地方，只要谢将军肯放下身段，加入我突厥， 小王会在父王面前，赏你黄金珠宝，享不尽荣华富贵，谢将军你觉得如何？

【谢毅听言便冷哼一声，对阿史那额勒高喊说自己不愿作卖国求荣之徒，约在此决战，且痛快战一场，其余无关紧要的话一律免谈，额勒听谢毅说辞，对谢毅似是一脸惋惜的样子，告诉谢毅，“既然如此，那可别怪小王不给机会！”忽而额勒举起长刀，对向谢毅厉声喊杀！突厥军队听令便冲上前去，而谢毅也举起长枪，喊言道】

给我杀！杀得最多的人，本将军重重有赏！

【言一出，谢家军吼声纷纷举起武器，快步冲向敌军前，两军兵戈相击，寒风狂乱不安，两军军旗被风吹乱，谢毅驾马冲上前来，长枪挥斩马下蛮寇几十人，阿史那额勒见状便冷笑一声，招手让火攻队预备，随即一声令下，火攻队听令，挥刀斩断火攻架上绳子，那如巨石般火弹顺力一跃向谢家军，谢家军不慎遭受火攻，却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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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一阵去，早上将缝衣的针刺进了指头三次，第四次的时候，心虚的看着自己缝的衣，那道口子歪歪又扭扭的，他会不喜欢的，皱着眉眼念念碎】这样子，他回来还不要笑我…【记得绣的比翼鸟被他笑过，闷闷的将针线拆掉。芍药在旁边，淡定绣成了整幅富贵牡丹图，噎着语，转身继续做着衣。】

【寒风起来的时候，宫里都烧起了炭火，银色燃红又灰飞，暖意融融的殿里，好似天下亦如这般太平。近来王贵妃甚少出现，听说，国库空虚，她执中宫之权，费尽了心去缩短内宫开支。但也知朝堂有议前方战事，听得多是谢毅战况安好。不知自己写的那封信，他收到了没有。将手中衣折叠的整齐，摆置在床榻上，披着衣裳，想去御花园走走。】

【斗篷在后，北风起落，行在宫廊上，端身而视，见到的景象并不如往年，或者说是因为冬日，万物本是萧条。居安思危，历朝气数都是有数的，天意来时，此消彼长，必有尽。还知道，皇城百姓，有人熬不过冬，便被冻死，饿殍的出现，亦非吉兆。靠近了御书房处，遇王丞相，气焰之说，与长相略相关。但看他一双虎目，虬髯满面，睁得大眼时，果能震慑人。但闻他与一官员论饥民不足为惧，迎面而向，朝他落目】丞相安好

【手中暖炉抱，指着一处墙壁】长平见墙壁乃砖瓦砌成，蔑砖瓦，墙壁迟早崩塌，您说呢【侧身，等他经过，他却笑得痛快，提及了当前与突厥的战局，眼眸蒙着寒凉的风，平静而听，把身正来，肃颜】长平不懂兵法不知布阵，丞相能否以棋与长平一局

【亭下，宫人布下棋局，黑子执手，白子与他，双方布棋，棋行诡道暗置出其不意，他当真不愧是败下宫中所有棋博士的老手，当白子围困黑子之时，听他畅然大笑曰“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夫绝了黑子的后路，当看公主如何应”，险境在盘，落子犹如覆水难收，绝境极地当冷静，诡诈与他，当要他围，而在盘中不起眼处，一黑子落定正中白子腹地，指摁棋，眼观盘】

凡是若太得意，老骥伏枥亦有老马失蹄，死地后生，输赢不到最后一刻，难见分晓。

【再杀，是死局，但白子多，黑子少的境地，以少不能胜多，但为和局，难分胜负成死局。身后的腊梅，开了一朵花骨，红色开的鲜艳，香来的冷漠，起身】


既成死局，丞相大人，长平不想续解，世事如盘上，未到最后，莫太开怀。

【步出亭间，观前处，阴云降临，狂风若起，雪意不远。与此论棋，心中微不适，赢不来的局，只能是死局。护住身上的披风，向前走，身陷在这偌大的宫影里，我想，谢毅，你快回来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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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战场上狼烟四起，风振军旗烈烈，眼下谢家军以命抵抗着突厥一次又一次火攻，谢毅也是冒着火攻，一路斩杀四方敌兵，奈何谢家军人数越来越少，谢毅回头见这遍地尸身，除了突厥人马，便是多年与他抗敌的弟兄们，谢毅看到弟兄们的尸身，心不由作痛一番，回想起弟兄们一张张活生生的面孔，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冰凉躺在这里；正因谢毅一时分神，一个突厥正准备攻击之时，副将见状便连忙道】

将军！小心！！——唔！

【副将推开周围人群便跑向谢毅前，而这一击正中副将腹腔位置，谢毅回神见副将受伤，皱着眉头便举枪捅进那人心口，那人受击便瞬间倒下，谢毅下马连忙抱着副将，而小杨也看到这一幕，斩杀几个便迅速走了过去，看着师傅身上的血不停涌出，连忙伸手堵住，不让血液流出，急哭喊道】

师傅！！师傅！！你不要死啊！徒儿会乖乖听师傅的话，以后师傅你说什么，我一定听着不还嘴，师傅，呜呜——

【副将见小杨哭啼啼的模样，缓缓抬手打了他额前一下，笑骂小杨哭啼像个娘们，谢毅见副将身上的伤口，移眸见副将似是挺不住了，急言道】

云峰，你小子给我挺着！你答应我，要喝我喜酒，还答应做我未来孩子的干爹，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醒醒！！本将军命令你不准死！听到没有！！

将军…..属下…..

【不等副将说话，伸手撕开披风，将它变成丝条，便缠在副将伤口几圈，然而命小杨收起眼泪起来，自个扶着副将起身，将副将的手臂放在小杨肩上，嘴上叮嘱小杨背着他离开，副将伸手抓住谢毅手腕，谢毅看着眼前兄弟们各个受袭而亡，也不希望自己唯一挚友死在自己眼前，回答道】

你走我留！这次，我注定辜负一人，你告诉她，若我还活着回来，我定然准守我们誓言，带她离开，若是我…死了…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等我！小子，带你师傅离开这！到了京都，让皇上知晓丞相勾结突厥，再请皇上派三百万军马前来支援，快骑上马，给我走，不再等了，走！

【小杨听言便连忙将副将扶上马，谢毅嫌小杨太慢，抬手拽小杨骑上马，副将却死死抓着谢毅，向谢毅示意自个不愿，谢毅狠狠推开，又一次命令小杨驾马离开，小杨咬着牙便挥跑向那方，谢毅目送他们许久，明白眼前现状，即使京都缓军来到，也挽不回了，希望以这个借口，让他们活着回去，他便是心安了】

【转身扫视周围突厥步兵举着长矛，步步走向自个面前，对尔等勾唇冷哼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破烂的军旗，旗上虽沾染上血与土，但没抹去旗上谢字，举起军旗，另手持着长枪扫对尔等，正要攻击之时，忽传一个声音，突厥纷纷放下长矛退下，阿史那额勒骑马缓缓前来，见谢毅如此便讽笑一声】

谢将军，你还是如此灵顽不灵啊，放着眼前荣华不要，却宁愿与我军对抗，哈哈，小王敬你有几分骨气，也笑你傻得天真，你以为你一人可以轻易打退我们？你再看看你眼下，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可言吗？而且，你真的不怕死吗？

哼，我谢家三代宗列，义勇当先，视死如归，何以畏惧！而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敢踏出永州城半步！

哈哈，谢将军果然是豪气干云哪！那小王可要好好看看，你还要能豪气什么时候，弓箭手——给我放！！

【周围步兵速速退下，一行弓箭手迅疾跟前，纷纷拉起弓弦将箭头瞄向谢毅前，而谢毅紧皱眉头，双手紧紧握着长枪与军旗，这时十箭齐发，谢毅举起长枪挥开眼前箭袭，弓箭手攻击仍是不断，谢毅似是有些疲惫，但仍然死扛敌方攻击；而数道长箭趁着谢毅不留神，直击谢毅胸前，谢毅忍着寸心之痛，却不停下反击之举，阿史那额勒见状便抬手喊停，弓箭手听命便迅速退后几步，看着谢毅身上几支箭羽，故作惋惜道】

看你这样，小王倒是替你心疼，你啊，别再抵抗了，乖乖投降于我，对你没什么坏处。

我谢家男儿，宁为玉碎，至死不屈！！

【说完，血从嘴角渐渐流出，一滴一滴从下颚落向地面，阿史那额勒听谢毅所言，双眼不由眯起，眼底瞬间闪出一丝厉色，冷笑道】

是吗，小王偏要让你屈膝于我的面前！来人，拿弓箭来！

【弓箭手将弓箭端给阿史那额勒前，额勒拿着弓箭对准谢毅两膝，一刹那间，两箭迅疾袭至谢毅两膝上，谢毅感到双膝似是失去力量般，不禁痛叫一声，因体力不支，险些蹲坐地上，心中为了表示不屈服，迅速放开旗杆，两手紧握着长枪，双膝离地面仍有些距离，持枪缓缓起来，双眼带着怒色直瞪眼前，而阿史那额勒不由一愣，谢毅挥开另手，对其怒道】

谢家男儿…傲骨凌风！天地长存！！

… …傲骨凌风？很好，小王对你更是刮目相看了，假若你我之间不是敌手，我倒是很想，跟你做个朋友，谢毅...呼邪尔，撤军吧。

【对突厥副将轻描淡写一句，副将转头诧异看向阿史那额勒，额勒冷眼看副将而不言，突厥副将见状，举起长刀对身后军马高喊一声撤军，突厥军马听令，齐同转身走向前方，阿史那额勒淡看谢毅一眼，转头握着马缰随军马而去；此时，天上忽然下起了雪来，几絮细雪随风缓落地上，谢毅抬头望着眼前絮雪，似是回想昔日种种，轻叹道】

...这场雪….终于…下了啊…..

【双眼渐渐看不清眼前絮雪，眼前仿佛看到一个女子迎来自个面前，谢毅勉强撑着疲惫的眼皮，目视天上似清非清的人影，耳旁似是听到女子说回家这字眼，对人影勾唇笑道】

好…..我们….我….们...回….家…….

【言罢，这沉重双眼缓缓合上，然而无力地垂下脑袋，突然，这场飘雪似是越下越大，好像老天爷见他们惨状，心有怜意，要以这场大雪掩埋这遍地尸身上，来慰这谢家数万英魂，而一人一旗，就如谢家军傲骨不屈精神般，由任着风吹雪摧，也仍要立于风雪不动】

【江雪埋骨，魂往寒雾。悲歌作古，绝世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