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山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建元六年·夏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七月的云华山，有高洁的一轮硕月，月华倾霜，让人略见冷意。克明悄悄抬起眼，瞅了瞅我，又凑过来满了一碗酒，道）顾小爷还没来，你就喝上了，着实不礼貌啊。
（瘦高的身形靠在山石上，侧过身来，眼风像薄削的刀片，似乎已经酩酊还没完全醒转。痴望一头明月光，语调懒散）这月色好，来或不来，我都已尽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将那娇娘空置，负了良辰红被翻。
（唱罢，先鼓掌笑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倒还欢愉。但眼里像覆了霜，冷而薄锐，我负了一诺，虽然快马加鞭赶来，但仍来不及救下姜刻。）

（天色渐黑，看了看了那顶头的明月，眸中尽是冷意，拔出剑，丝丝血迹溅至白袍尾。不管身后那躺地缓缓呻吟的人，足尖轻点，消失于漆黑的月夜）
（至云华山山头。一男子侧靠于山石上，一小厮端着酒坛倒酒。皱眉，开口）沈放，你娘没教你礼貌两字怎写吗？（走过去，一把夺过克明手上的碗，仰头，一口喝尽，摔了碗，实着不爽）

（闻声未及我一惊，却见一个人影猛地窜来，那人奔得极快，提纵之间，猛脱如矫龙，是极佳的内里功夫。但见这人出手一晃，闪出一道寒锋，直向我砍来。）
（我未起身，犹是盘坐在地，只折腰微仰避开锋芒，同刹拔剑格上。可他这一招竟是虚招，顾佛希与我座位相近，那人身子腾起，一击不中却不再进，一双腿竟以掏心撩怀势，直向顾佛希心口踹去，口中骂道）你敢杀我友！
（我闻这声，隐约熟悉似乎在哪听过，但人已擒展双手，往他腿上一擒，刚刚及得把他双腿挟住。）

（欲让克明把酒坛子给我，侧身，余光瞥到一抹身影拿着剑直直的朝沈放刺去，大惊，连忙转身，欲拦下，不料，那厮手法极快，眼看就要刺进沈放身体，只得大呼）沈放，小心啊！（沈放并未回头，侧身躲过）呼！（舒了口气，一眨眼功夫，那厮竟拿剑朝自己刺来，低咒一声，退后几步，抬脚踢走那剑，沈放起身，擒住其双手。闻其怒吼，微征，杀他友？低头略思衬，苦恼，自己杀过的人实在是多，我怎知道他好友是谁，言）我杀你友？你友是谁？（他红着眼睛，抬头瞪我，吼道）姜刻！他与你有甚恩怨，你要杀死他！？（姜刻？莫是自己方才杀死那人，见其模样，心中不免多了几丝愧疚，抱拳，言）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哪来我跟他有甚恩怨，现如今姜刻死了，你找错人了吧，即使我不杀死那人，那人也必死。

（我从未见这样的惊速，那人低头一避，眼见他手中刀锋险险要刺向顾佛希的正前要害，这一招突如其来，难封难避，却不料这千钧之势竟叫顾佛希避开了。）
（闻得姜刻名，不由掌下一松将人放了，终于想起这人是谁）原应由，我是与你同年的沈放，那日你、我、姜刻三人大醉考场，还定了诺言要在榜上一争高下，你，可还记得我？
（原应由抬头细察，认出是我，脸上露出莫悲莫喜的神色来，最后糙老爷们一把泪下）姜刻死了，倾囊解助，卖马换酒给你我喝的姜刻死了，被你身边的这个人，活活的，杀了。
（我别过脸，眼里却渐渐浮起严霜）是了，姜刻曾与我来信，说他查官员霸占民宅田地一事，连连出意外，恐有人要伤了他性命。我快马赶来，却不料……是你，杀了姜刻？
　（眉毛一皱，最后一句话却对身旁人说。）

（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皱眉，不是吧，天底下竟有如此巧的事，甩了甩头，后退几步，摇头）我...我...我只是...只是...他们要我杀人，我从不过问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晃神，那唤原因由得的大汉红了眼睛，向我冲来，一掌打在我左肩上。我措不及防，身形一侧，本就松的发簪被这冲击力打掉了，三千黑发倾下，我却下意识一掌挥了出去，那大汉一口鲜血吐在我雪白的衣衫上，回神，大惊）对不起对不起，我...（忽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辩解的，低头，似泄气的球，道）我不是故意的，本能而已，你放心吧，这一掌不重，不会死的（这话既是对自己说，亦是对沈放和那原因由说，却忘记了自己倾下的发丝）

（手方一松，那原应由立即得空而起，直向顾佛希扑去。他身影轻渺，如浮碧在池荡荡难止。我神思由散，不及他此招，但见原应由大吐内血，是极深的伤了肺腑。他虽是个读书人，但有纵行江湖为学，内力并不差，竟被生生伤到这般。赶步上前，一扶脉）你伤了气海，别擅动，这事，由我沈放一肩来担。
（话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浮尘，淡淡看她，才发觉是个姑娘。面露悲恨，缓缓拔剑）你走吧，从今往后，沈放与你，不共戴天。他日再见，不死不休。

（见他拔剑，心中伤心不已，望着他的剑，讽刺般开口）怎么？我杀了你的好友，又伤了他（指了指原因由。忽然抚了抚背后的头发，冷笑）哦！原来就因为我是姑娘是吗？！（嘴角勾起，忽然，快速向前走了几步，将那剑插入右肩，血瞬间染红衣衫）不共戴天？凭什么，嗯？就因为我杀了姜刻（猛地推开了他）那我又算什么？！沈放，我告诉你，要不，你今天就在这儿把我杀了，要不，就收回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可以帮你...哦不，帮姜刻杀了那个狗官（指了指右肩）反正现在我已经受伤了，定是打不过你的。你考虑考虑，怎么样？

（痛色一闪而过，抹去了夏夜的狂热，最后慢慢眼色愈深、愈冷，像一对坚硬的黑石，宁顽不化的硬冷。手下依旧缓缓为原应由送气，推送下气行百穴，他面上的蜡黄近死之色渐渐褪下，露出失血过多后的苍白来。声口极淡，字亦少）何必？不必。
（今日可为金银断我兄弟之命，他日未尝不可了我之生，此等不分奸恶之徒，实难为友。话尽，看了看腰间挂的那一坛高粱烧，这还是为了宽待她特意从北方带来的，冷笑起，抬手就砸了个粉碎。任由溅了一身酒气，扛起原应由大步下山。）

（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远去，清泪竟从眼眶滑下。蹲于崖边，冲着无边的月幕吼道）沈放！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吼道最后竟吼不下去了，慢慢抽泣。所有人都认为她顾佛希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冷酷，无情，可是呢，其实也不过是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和任何十九岁的女孩儿都一样，可是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勾勾嘴角，行啊，那就无情到底吧，把我逼到悬崖边上，那就修怪我了将你投下去了。美眸中一丝冷意一闪而过。望了望山崖地底下，笑了，轻轻一跃，跳了下去）

=====================结==========================

建元六年春

【屋外大雨滂沱，似是冲刷着这世间的罪恶与尘埃，乌云蔽日，分明是白日却如夜昼般昏暗。一道闪电似是撕裂苍穹，随即而来的是滚滚的雷声隆隆。月老祠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奔走入内的是一男一女，男人举起袖子护着女子入内。】

【他立于横梁上，瞧着那对男女面对月老惊喜的模样，拉扯着互相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叨着的虽听不清，却无非是姻缘二字。不觉失笑，没料到自己居然将会在这样的地方，取人性命。】

【看着女子语笑嫣然的模样，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那个站在人群外瞧自己笑逐颜开的人儿】

（阿绣……）

【忽然恶劣心起的挑起眼角，浅色的眸底，流动着诡异的暗色光泽。】

@萧凤阙

【风雨如晦，雷奔云谲，白虹乍裂处，天水倾落更急。市坊街肆早早已无人迹，一顶绸伞蔽着周身孑孑漫行，始终随那贰人身后不远。至月老祠前，立在檐下缓缓收起伞骨，沥净水滴，旋身入内。】

【堂里颇为轩敞，少年男女虔心礼拜，盟誓间喁喁情话喋喋不休，潮湿的空气中栴雾袅袅，如同一支饱浸的秀水毫，在月老嘴边氲开一抹似讽似嘲的笑意。悄然将绸伞立在门后，负手一隅，男子回身望来，大约是被自己这通身干爽惹出不快。】

“你怎么又跟来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祁少主权当没瞧见萧某了。

“。。你！哼，我敬仰侠王风范，不欲与你儒门结怨，可你若再纠缠不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蠢材。春霆发响，蛰虫已惊，如今江湖上，要买通文管少主项上首级之人何止寥寥？若非乃父手眼通达求到楚王面前，凭你这等智计武功，只怕已死了不下十次。恍未觉察他眉宇间的嫌恶神色，笑得温文。】

少主气势傲人，萧某佩服。话已至此，萧某再不便多加叨扰，只是临走前。。。

【话音略顿，移目望向屋顶。】

倒想问问那位梁上君子，是何见教

【恍惚间迷蒙的记忆深处那纯白的美好在那人轻不可闻的步伐声中消散，原本跪在蒲团上的男子回神，随即抑制不住的怒火从言语中喷薄，来人倒是好脾气，不过……儒门？怎的又是儒门。。最近自己跟这儒门倒极为有缘了。】

【“倒想问问那位梁上君子，是何见教？”闻言，不由拢了拢额间垂落的发丝，若有若无的勾起了嘴角，扬起了一抹无奈的微笑】

看来今天，又要耽误饭点了

【习惯性的磨蹭着右手大拇指的玉质扳指，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笑意】

既是要离开、何不痛快果断一点，扰他人之事，可不是儒门所为。

况且这位少主并不卖你们的帐啊

【话音还未落，比语速更快的是宽大浴服中的袖箭，已然朝那跪蒲团上的男人射去，破空之声乍响，惊鸿一现】

【上方一道寒光迸来，伴着破风利啸，目光一凛，点足急掠到少年身后，剑未出鞘横臂一扫，将那袖剑扫偏了原本方向，铮然一声，贴着女子裙裾斜插入地，薄韧兀自清吟，森芒隐隐泛紫。】

“啊呀，这韧上有毒！”

【冷笑一声不置可否，暗器淬毒，几时又算新鲜。而那女子显然受惊不小，娇呼一声躲进少年怀中，引得其不满瞪来】

“萧凤阙，你怎么搞的？伤了清影，我通文馆和你没完！”

【长身护在二人之前，修目侧睨，唇际一哂】

少主说笑了，萧某领命护少主周全，少主毫发有失，皆是萧某办事不力，可这位商姑娘的安危，倒还记不到萧某头上。

【通文馆如今强敌环饲，本已不胜其忧，便在此当口，这位少主又力拒家中安排的婚事，同个青楼花魁私定终身，致使馆中既失助力又添新敌。若真让那女子今日香消于此，只怕他父亲谢我还来不及。】

【一番话将那少年噎得哑在当场，脸上蓦红蓦白，只是搂着怀里佳人不住安慰。鼻腔里一声轻哼几不可闻，才自转目瞵向屋梁，笑道】

在下受命于家主在先，承祁馆主所托在后，这位少主买账与否，倒也无妨。阁下既已显露行藏，不如下地一叙？

【袖箭急射，本就不是为取那人性命，好不容易遇到满意的对手，试探一二耽误些时辰也是无妨的。剑未出鞘然剑气迸射，袖箭偏离轨道直刺地中。】

【少女的惊诧，少男的呵斥，男人的淡然答语，交织成一场荒诞无稽的闹剧，眉梢轻挑，波澜不惊的瞳孔深处，升起一抹难察的戾气。明明前一刻，还给人慵懒印象的木然脸庞，此时却带着难言的嘲讽。不是表情，也不是语言，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发自内心的蔑视。】

有此等少主，通文馆即便不得没落，恐怕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松开手，拔出腰间的黑色手柄的那把刀刃。这昏暗的室内，只见一道刀光闪烁，像美丽女子在情人的诗句圈下一道眉批的刀光。悠远的刀光。刀光淡淡，挟风厉啸。那楠木制成的神龛因刀风化成八片，像八只风筝，飞散而去】

【木屐轻压横梁，刀光间直射一人，那闪烁着寒芒的锐利刀锋，自上而下朝那姓萧的男人劈去，手下的动作，没有分毫华而不实的繁杂，直指要害，速度急如闪电，唯留半空中的残影绰绰】

我对跟死人说话没兴趣

【要叙、先留下命。】

【长剑抽出，运内力挽成一壁屏障，隔去疾飞而来的神龛残片。继而风声倏起，只见一角衣袍凌空翻飞，对方身影已自上方袭来，势若惊涛，迅若急雷。若是此时闪身避过，则身后二人绝难幸免。】

【天中又是一道长电劈过，瞬间照彻室内，凝目上视，倏然微眯，将对方容貌看进眼里。呵，倒是大言不惭！脚步分错站稳下盘，紧绷虎口力攥剑柄，三尺青锋横举额前，生生挡下一击。两刃相撄，迸出点点电火。】

【这一刀劲道不可谓小，内息激荡间双腕一拧，剑刃放平担在左肩，左膝下弓缓冲其势，趁隙侧首低喝一声。】

走！

【那祁峰倒不是怯懦无用之辈，先前被对方横空出现惊得懵在当地，听这一喝却也醒得及时，立时搂紧怀中女子退至门外。室外便有儒门暗哨遥相呼应，料想一时之内不会再生差错。】

【忌惮已无，眸中精光陡盛，顺势旋踵为轴身形急转，右腿回旋弹出，裹着劲风向他踢去。】

【那一刀像情人间无意的顾盼、，携雷鸣之势，直劈而来， 两人错目相对，分明的看清了彼此眼底的冷意与杀机。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连数刀劈去，刀锋与剑刃的对决，“哗啦”金石作响，电闪火石般摩擦出点点火花】

可没这么容易

【不过是微顿的瞬间，萧凤阙已然回璇弹腿，他并不迟疑，以力相抗，只是虽不曾回神，他右手挥袖，宽大浴服的袖底狭长的袖箭，就那那么射了出去，在半空中化做了一道闪电，直朝那祁峰而去。】

【只见那祁峰护着少女急退，可箭已然迫近，萧凤阙剑气乍增，以剑气震偏袖箭的方向，祁峰一把推开少女，袖箭自二人中间射出直没柱内，箭翎微颤。】

【男人一计不曾得手，弹腿直上梁间，却是已然收刀回鞘，冷漠观望，那旁只听得祁峰蓦然嘶喊着那女子的名字，瘫软倒地的女子喉间射入极细的银针，没入体内，分毫不见。】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祁少爷你可要雇我杀了背后之人？

【挑唇一笑，目光里带着森然的冷讽。】

【力凝剑锋，旋肘拂偏利簇，却疏忽之后银星一闪。劲敌交锋，瞬息闪念皆生死，仅是一道微不可查的亮点划过，便知大意铸就，怒火杀机并生而出。】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祁少爷你可要雇我杀了背后之人？’

【切齿未语，拧身一纵如影附上，折风长刃自下而上，匹练白光刺出。一击落空，点足借力侧柱，展臂翻身越上梁木，剑尖指地，一线雪亮状似无意略过对方眉宇。】

【猝然猱身直刺，庙堂狭仄，梁上空间亦有限，行动多受掣制。剑交左手反握，弓膝以就屋高，寒影森森，拳掌交错，趁势数番按回对方再欲出鞘的长刀，拳掌交错招招紧逼，错成一次已感蒙羞，安能再容他全身而走？】

【长云如阵，风雨更急，门外嘶声炸起，是祁峰恸呼清影之名。心神微分退后几步，凛目森寒与其分庭相视，一举一动悉入眼底。】

【他的目标既非祁峰，那么听令于谁所图何事皆已不必关心。然而那骤失所爱的少年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虽因自己过失，听这撕心裂肺的哭号声，仍忍不住有些好奇。】

【六识警醒，头顶瓦片轻摩，似是有人踏过屋顶落在门外，不远处，仍有暗哨疾行赶来，听声便知，功夫皆不在自己之下。却听一声惊叹，兵器锵鸣出鞘，步伐凌乱跨入一人，提剑直指梁上刺客。】

“你！你杀了清影，我跟你拼了！”

【祁峰面如死灰长啸一声，双手握剑腾跃而起，这竭力一劈虽被躲过，可梁枋居中断裂，已难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