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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萨拉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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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迷影] |风花雪月|——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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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46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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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的手将我握住时,我的视线还停留在漫天彩霞中玉帝逆光而来的笑,指尖碰触时明显的一缩,是在得知她心意后顿生的排斥继让淡眉微折,却仍是顺着她的意离开了凌虚殿]

[殿外长廊连着阆苑仙境,她领着我走向八角亭,此刻静下心来反倒再无拘束,目光在她雀跃的身影一驻很快又移向别处,难得的注意起平日看都不曾看的云海瀑布,直至她停步角亭中,手再无忍耐的抽将出来,继而跨过她一路走到瀑布前]

[淡淡听着身后的话,脑中却在思量与她的种种渊源,想来想去不过是在西王母仙会上一聚,怎就教她情根深种]

[听她提及为我入凡间,眉间轻不可见的一折,泠泠水珠打在脸上又化成水雾化开,教那双冷峭的眸愈显疏离]

[却在思绪离神一刹,她已悄然攀臂而上,挟了天上桃园固有的沁香萦萦绕来,让我忆起那年桃树下迎花旋立的笑脸,那刻天真盼她永携,遂是忍下侧身避开的冲动,生怕一个嫌弃的动作会打破她眼中小心又美好的企盼,毕竟不过百岁不暗世事的年纪,澈如流水瀑布般的眼睛如此简单又纯粹,我权当她懵懂无知罢了]

[将她手自肩上放下,淡低道]

十一,你还小,我长你数万年,对你,至多兄长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其实这年纪,做她父君都不为过,只是仙界从不以年岁计量,得道飞升后的永生使得容貌永远停驻在一刻,阅历的磨练至多让眉宇间添裹沧桑,初出与成熟并不会让你的外貌产生太大的变化]

[但我初见她便是孩童模样,潜意识里就把她当成孩子般对待,又如何能生风月,况我心里,除了苏情,再容不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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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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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三月二十六日 (春) 2017-2-10 12:42:43 | 只看该作者
[光澄澄的瞳珠携无比清明的情绪,复刻他清冷容貌亦夹杂着记忆里的眷恋,乃至成我不能定义的炽烈,情愫酝酿芳浓,滚烫过肺腑到来优艳鲜色的唇,几近靠拢清凉的薄唇,间停,一双冷眸寒意低垂,凡间的事情,全当是我错过,繁星都有海,而你没有我]

[耳闻低语,臂为所挪,感觉臂上的力度,手由他带引放下,滑脱主动的牵住他衣袖,这幅袖不是空荡荡在我身上揽抱的旧年袍,面前飞瀑开始三千流泻,水声盖住了他末音,眸敛水色天光,深深的颤触化作坚定,提步快,纵裙单勾足,浅抿唇弧飞吻他侧颌,温凉凉的碰触,拟风云流电一刹寂]

我认定你了,我认定了。

[水声通溅琤琤,声清越如是到底,道理一贯听不进的,为何想就不能够,自他身形留在我身体上的影翳内,笃定的抬起这双他看得透的眼睛,眯成两弯初一时候的新月芽,柔软长发袅袅身后]

万年前没有我,现在有我,你不与我试试,怎知我们没有男女之情

[然而身上受罚的伤还没好透,竟也一路不知痛意的活泼,额上冒出薄薄的汗珠,支撑不住的跌坐在旁面石凳上,而方落在石凳又痛的咬牙立起来,阎浮提树掉落几串紫色的果砸中头顶琉璃瓦檐,撑袖在仙台,那有玉壶酒,想不起醉酒那年做过的,到底记得那句话,呵住凉气忍着痛,笑音飞银铃,记得、记得]

空歌,花开了呀,花开了

既有与你的回忆,你此时此刻要听好,我不要回忆,我雪亮宣布要和你在一起。

[飞瀑流虹虚无,花开花落短暂,这个万年、下个万年,我们有这么多时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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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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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颌下一吻,常是无温的肌肤觉察到一抹暖意教心一颤,陡然回神她已离了身]

“空歌,花开了呀,花开了”

“伯临,看,合欢花开了….”

[一抬头,漫天云海中仿佛耸立了那株百年合欢树,曳曳合欢花如红扇随风摇摆,树下一人影娉婷而立,回首笑靥如花,教我遥遥一望,便如春水汲冰,万物消融]

[心中压抑隐藏的情感破冰而出,想到已是天人永隔再无那携手共肩的时刻,一丝痛蔓延麻痹,窜入四肢百骸直抵指尖缓缓攥住,可是能抓住什么呢,即使位列战神仙位,也依旧抓不住心底渴望的东西]

[一旦拥有,才知失去的痛苦,知这世间诸多苦,远比寒地修练更催磨心智]

[眼底那怜惜化为虚无,声又恢复那决然之然,寒彻入骨的冰冷无温]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心里,没有你

“十一”

[尾音寂灭一时,远处匆匆赶来的龙太子出声打破,目光与他对接,点头而交的客套在扫向亭中人时又放低了语气,哄诱道]

“十一,莫玩了,北极战神随天皇大帝前来赴宴,你又怎好占了人家太久,快随我回去,父君正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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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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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三月二十六日 (春) 2017-2-10 16:18:13 | 只看该作者
[清凉觉触比七夕见过的浮碧幽风还要绵柔,清醒染碰过的唇,娇憨摩挲着缭绕不去的快乐,神思一遍一遍的确凿往日结,彤颊有了甜滋味兑成郁丽的蜜柑粉,他望向天际的眼睛明显放柔了]

[只有阎浮子不停砸落不停的打扰,紫色的果实落在亭外的白石地,坚硬的外壳破裂后里面藏着的种子散了一地紫,带着磅礴云水之气的流风又把细微的它们吹散开,沙沙的声音要我怔颜一个激灵,依依垂眸,怀间的素袍卷起如云一角,弹指而去的时间,他在水瀑静止的镜面仍如冰塑,寒凉好似从他那端无形间将我拒出千里之外,可我依然在镜象里独仰他的颜]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心里,没有你”

“十一”

[他声音和八王兄的声音一前、一后几乎叠到一起,后面那道声恰恰印证前面那道声是真实的,噎着一腔动听的豪迈忽得安静过头,感情护在心里像雪花般纯净剔透的轻盈纤好,没想过如实而来的时候是从未遭遇的难受,可是向来的倔强只会护它更好,秉性萧爽,执意避开八王兄的哄话]

你心里没有我,那你心里有...谁

[不妨呼吸都成刺痛的涩感,日色橘金灼进凝望寒意的眸心,许是同他一起来的女仙吧,收不住的去猜测起关于他、关于他的心,薄弱的天光会碎成水滴里的散芒,而眼里明光伶俜独向无灭无改]

我想知道

[颊上雪色半壁颓曳的光影,转然倔强,一步走进他眼底,古怪的带着痛反而还想更痛,襦裙紧紧的裹住定定在地的双腿,衫薄被意念带起的强烈激若半翅离飞,对八王兄的喝止声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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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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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再的执意就仿佛一再的捅伤那面墙,那面好不容易伪装要我忘记那些刻骨的过去,即使明知忘不掉,但至少于人前,我还能是北极战神的模样]

[突然的厌烦在她一再逼问的脚步中犀利了目光,咄进那隐隐不甘的水眸中,倒映出瀑布中我的影子,正是满面苍冷,胆寒在微启的唇中]

你不需要知道

[冷漠又斩钉截铁的拒绝,再不因昔日一面之缘而舍予半分情面,在她面上一扫而过,复向龙太子略一颔首,道声“告辞”便提步离开]

[身后瀑声哗哗而汩,在一记侧眉望去蒙蒙水雾中立着的身影,却再瞧不清模样,水珠打过冷峭的眉,目光依旧矩寒的收回,一路望去仙云数里,再无停留]

=第二幕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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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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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三月二十六日 (春) 2017-2-10 21:39:1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10 22:11 编辑

= 第三幕 =

[他扫来的目光,照见我除无忧无虑外另面空白,恍不知措的呆凝一瞥而去的他,淬着肃寒的怆伤迅覆波动的眼眸,冰将水冻结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是从带着微裂刺心的破碎开始,再宁复至平静,眼里心里对情的澄澈不觉蒙上一层拭不除的模糊,手指想牵住他将离的袖袍,却虚握挡在了黯痛的眸前,我怕哭]

王兄,别过来,没事,我等一等就会好

[涩声带出些咬抑的痛哑,一低首任影斜过身后,身后是片包容的静,我听见自己声音脆弱的用力]

不肯与我试,你怎会知道爱与不爱。心里有没有我,你又怎会知道。

[一去一回,父君颜面扫地,我无心去看去察,坦荡受罚,像人间被抽了竹骨的皮影人,没精打采空有一幅颜彩,空荡荡的落在悲伤里。然而东海八太子大喜在即,此事又稍缓将众仙家与父君的注意。后来我没有问王兄愿不愿娶南海龙女,他与我天生的反骨不一样,但他比父君更看得懂我伤情与坚强]

[天庭风波不知是被谁传得沸沸扬扬,五湖的蛟龙爷至东海拜谒父君时,不小心将马屁拍到马腿,父君怒冲冲再三告诫不准与北极战神再生牵连,我烦恼的去东海龙母庙探望母后金身塑像,香火百年鼎盛不衰,母后填海在凡间备受传颂,塑金圣容微笑垂慈于众生,沧海之难舍身普度却是要舍下我么,母后]

[不想回龙宫,轻车熟路去至天府宫,八王兄筹备婚事,司命星君无人陪酒嘴巴肯定馋,拎着两壶上好的醇酿不请自来。惯用玄水绫一个折转挥展,击开密布碗口大小门钉的赤金门壁,带笑自晾声]

司命,我来寻你喝酒了啊

“你们可不要隔三差五都来消遣我,我不过就是个星官,怎承受的起抬爱”

[你们,难道还有其他人来磨他?自从空歌回来,他那双桃花眼总是要我捉摸不透,说起话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我虽然脾气不太好,还是很珍惜有他这位朋友,百年来,天上地下听我诉说心事最多的就属司命了,拿酒贿赂,我私心想知道空歌更多,唯一的办法就是靠司命,满酒对饮时分,大概我却先醉]

你说空歌喜欢的人,是不是那位南极战神,我就生得略微单薄些而已,再长几年不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十一,你吃的什么醋,南极战神碧落,那是空歌战神的亲妹子”

[细指比晃比晃在醉醺醺的眼瞳前,烧透火云的面颊还是开心不起来,撅着唇一脸忿忿朝向司命]

那他为什么心里不会有我......

“他在人间时候已经心有所属,十一,姑念你我这些年情谊,且听我苦心一劝,此事悬崖勒马,莫要再深究,你与战神井水不犯河水即是最好结果。错过就是过了,不是错了,这不是你常说的话么”

[次次用水淹天府宫这句威胁他,他并不肯屈服于淫威,从来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般的悲壮,可是酒劲烧头,他忽清醒异常的对我一番肺腑之言,要我放手可以,我只想在放手前,看一眼人间女子的模样,也许我反应太过狰狞,他一声叹息后终示出宝镜,待我秉烛台要去细看镜中首先出现的楼阁时,不慎喉上一涌翻,腕便不由自主的歪上一歪,烛火迸出的几点火星很快穿透逐渐清晰的镜象...府院瞬成一片火海,司命惊愣很快大声苦道]

“大事不好,你方才将天火引进镜中的人间,快快去人间救人,救人要紧”

“哎呀,那苏情这世的命格可不要就此断送了,十一我被你害惨了啊”

[蒸上头的酒意在冲面而来的夜风内凉沁沁散尽,我大抵已清楚空歌与凡人女子的事,不顾多想,先随司命一同借助紫薇星的星轨化作紫白两道清光向人间赶去。不巧这夜刮东南风,待赶过去整个府邸已葬在滔天火海。来不及避讳凡间眼目,双手交错牵动幻水铃,催生云幻来雨,天火焰舌吞噬凡物速极快,火烧灼腕间指上,并不动摇,只知道竭尽全力拨铃催雨,待大雨熄灭府邸的天火,立在残垣灰烬间动也不知动]

[晚了,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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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46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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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凡界不甚太平,改朝换代,到处兵荒马乱,诸侯四起,流民失所,处处尸殍遍地]

[这本也是天意使然,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仙界按理不该插手,但正是趁此之机,有魔气滋生,混杂在乱世纷争中,借着人心蛊惑伸出那无形的魔爪,扰乱凡界秩序]

[天皇大帝掌人间兵革,此事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玉帝宴后他便着手派我与碧落前去剿平魔气,斩杀魔物,此次下凡是有重任在身,本不可心有旁鹜,但碧落那火燎的性子耐不住我入情劫时的好奇,一心想去看看转世的苏情是什么模样,我自是不允,苏情只是那一世的苏情,轮回过后早已改头换面,我本欲将那点私情藏在心里,又何必再去打破那美好的回忆]

[但我若能制得住碧落,也不会从小到大都对她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生怕她会惊扰便同她一起去到苏情转世的地方,再三嘱咐只看一眼就走,边界魔乱尚未除平,若让天皇大帝知道我们还有闲情四处游走必要生恼责罚,面虽严厉,但其实心底也有着隐隐的期盼,明知那转世过后的苏情兴许连模样都已改变,更不会认得回升仙界的自己,但她的一颦一笑皆如烙印般深刻,让我也忍不住想去看一看,也许,前世今生的牵系,能让我再看到曾经的影子,哪怕只是微小的一面,都足以让我甘之如饴]

[但我并没能如愿看到,那本是算得上城中富余的宅子早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去询问过后才知数月前的一天突然遭逢无名大火,眨眼功夫就将那府邸烧的一干二净,连着府中上下四十八口人,没一个逃出来,连尸骨都化为灰烬]

“也不知道孟员外遭了什么孽,那么慷慨的大好人,逢灾救济穷人,处处予人为善,怎么就碰上这种倒霉事”

“可怜孟家刚过及笄的小女儿,本该这个月就嫁去城外孙家,庚贴都换过了,就差择个黄道吉日进门,可惜啊可惜”

“好人不长命啊….”

[四周唏嘘感叹声入耳教本就冰寒的面色更是煞白恐怖,碧落略有担忧的看了一眼,话到嘴边还没出口,我便转眼消失,只留了一句“等我回来”便直奔仙界天府宫]

[昔日热闹的府邸显得格外安静,我找到仙童欲问司命下落 ,才得知他因犯下天规而被罚于锁仙塔面壁思过,将前因后果道来,仙童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啼声哭来,痛诉那东海十一公主娇蛮任性,若非她执意要看宝镜,又不小心弄翻烛台,引天火入凡间造成大祸,又怎会连累他家主人受罚,司命为保她一力担下全责,如今遭遇了刑鞭又关入锁仙塔,也不知道境况如何]

[仙童犹还泪声不止,教我寒气一散顿时哑了声,再抬头时却已不见我的踪迹]

[苏情这一世,本该安享天伦,美满幸福,脑中回想起那年病榻床前的削瘦身影,她半生离家与我奔走,又为照顾重病在身的我将自己活活累跨,那一世未享过一天好福,使我愧对当初承诺,即使归位仙班再无瓜葛,但能看她这世圆满也算弥补,哪知这本该的一切都让人生生断送]

[冽目一张,冰寒煞气遍布,一路飞至东海,没身深海龙宫前,五指一张,锁魂刃寒气乍现,教我虎口一掼,插于龙宫前,裂地凸起,教四海一震,瞬时引来无数持械兵将,怒声喝斥]

“什么人!敢在龙宫前撒野!”

[沉目一望,却似看不见这四布威胁,暗哑了的声气沉深海,任水打的气浪将衣袂一遍一遍拂起又拂落]

让你们十一公主出来见我

[无温无度的声音,却暗含杀气,明显的来者不善让诸人戒备,斥喝再三见我仍自岿然不动,便纷纷持围而来,要将我擒服]

[锁魂刃是戾杀之气,出招见血,我虽满腹怨气而来却也不想伤及无辜,便教刃柄寒光一现,一条银链盘桓而上,以千年寒铁而铸就的冰链经年浸于玄冰中早已融为一体,“嗖”一声飞出如灵活蜿蜒的冰蛇一路捆卷过他们手中兵刃,寒气让他们怯步而退,银链飞绕一圈归于手中猛的一抖,兵器如箭纷纷射出,钉于龙宫门庭上,颤动不止,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冰链绕过指端游回锁魂刃,捆缚刃柄上,抬头,戾目之下一字一句道]

再不出来,我就拆了这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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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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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四月二日 (夏) 2017-2-13 12:40:4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13 13:22 编辑

[夜追溯焦灰弥漫的天,府邸尽毁,人命葬送,生死簿已定好凡人命格,变数起自我手,凭添人间孤魂,做那野鬼无辜至阳寿尽才可归地府入轮回,如果当中时限为妖魔捉捕吞食,则会永灭。经天火炙烤,仙体本水族,受火噬伤本元,即便司命拽住手臂制止,执意从他那儿松脱,凡人魂魄在仙的眼里,似一团萤火般的若明若暗,火后四处随风逃散,东南西北不知停留,以玄水绫作囊追至风野旷地,竭心将一一生魂不漏收集,天明时避躲第一缕天光的到袭,怀揣生魂亟亟直堕忘川地府]

[扣开地府门关,忘川河有黑衣使者掌舵却不肯放行,岂不是要闯一闯冥界鬼门,由不得他不肯,玄水绫虽暂不可驭,缚腕幻水铃抢定风波,驾舟头向深处夺去,幽冥司森森鬼泣,忘川河内浊气自极狱层层而来。体魄从未经五浊,再加上天火伤势,不知折损,强撑船渡闯冥殿,将魂魄交于判官手,对生死簿,原委如实告知,实令判官为难,道此应与天庭司命星君共同商榷,望过一眼蓝绫内释出的幽幽众魂,整整四十八道游走的明光,不知哪一缕才是苏情,而私闯地府的罪过,待天庭押后决判]

[回人间寻司命,怎不见他踪影,连他也生我气了么。空落落的独在,地上水洼对影,才见裙衫破穿千孔,长发凌乱,皙面乌黑斑驳,觉冷抱臂,才知手心到指端被天火灼无完肤,归东海未回龙宫]

[抱膝蜷坐在当年水渊之难留下的残垣绝崖,遍布灼伤的苍白指尖尽显可怖,疼痛无觉,就像与世上所有动静辞隔,垂著长睫遮蔽目光,独自孤向黑沉沉一渊死寂,那儿没有生命的迹象,母后就舍身在这万丈黑暗之底,而我正从此处降生,第四百年,来到生来最害怕最抗拒的地方,小声的倾诉]

母后,我伤害了一个凡人。
那个人,对空歌很重要。

[我怎么能不承认,再懵懂无知,并非痴傻,全也知道。阴冷魇寒从足开始纠缠,疼痛令干唇微张,细声游宕空灵无垠的绝壁,回音又磕磕碰碎在将合的莹齿间,裙衣长发空洞的飘逸在海里最寂静的空间,疲惫的停留,原以为最惧怕的地方会平复心内的不安,然两处难过兑到一起却更迷茫难逃,无忧无虑期待空歌的日子没了,结住眉,努力遏制却颤了颤薄肩,咬唇泛白,空洞的黑暗里低低自喃]

我只是想看看她的模样。
可我没有想到...,他,会恨我么...

[没谁回答我。无处依附的手绞紧破损的裙,用力再用力,仰起一直低垂的首,静静的离开,耳畔那恨字的回音,一直都在。而在距龙宫不远的地方,步为流波所震,两道珊瑚海丛皆倾斜侧倒,兵器穿壁锵锵铿音未止,拂足执袖落至宫门,再见,还是我思慕如初的眉目,眸对他,朝后定喝]

都退下

[裙衫不整,面目亦不洁净,从前许会很担忧这般狼狈被他所见,会否嫌弃。寒兵利刃震慑周遭,未必若他那双戾气直逼在身的冷眸锋利刺心,不畏烈烈寒意朝他一直走过去,好似在天庭凌霄殿的宴上,一步连一步坚定,眉睫聚集起越来越多的冰晶而视他不移,无视锐刃一寸寸的靠近他,平淡而述]

我已经将他们都送回了地府,不会做孤魂野鬼,迟早会轮回

[不提对错,不解释经过,发生即是事实,我不会逃避。我料定了。虽然嘴上说的这般轻松,若空歌在凡世被人害轮回,我将如何,自然知他会怎么对我。感情在我这儿本就不能揉沙,星眸纯粹注定]

你是不是恨死我了,才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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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现,却不曾是昔年记忆中始终绚烂微笑的模样,从骨子里透出的哀伤刻写在脸上,只可惜我被怒火蒙蔽,权然不觉]

“我已经将他们都送回了地府,不会做孤魂野鬼,迟早会轮回”

[瞳孔一缩,锁魂刃自掌中拔起,阔手一扬,劈落她近步咫尺间的眉上,生起的寒风让发开两边,那双眼睛却避也不避]

[这才恍然察觉眼前女子与记忆中的不同,是那双无惧眉眼虽还纯澈,却透着让人读不懂的隐隐悲伤]

[冰刃顿时寸下难进,心骤凌乱,却仍是从齿缝中艰难的迸语字出]

不要以为你是东海公主,我就不敢伤你

[挟裹森森伏寒让满目苍冷,接连起那日仙宴表白再到如今她毁苏情一世,恨由心生,逐一破碎仅留的昔日情份,手腕一翻,当真就要自其肩劈下,却突兀一道金光自龙宫而出,伴着一声喝亮格挡开手中之刃]

“刀下留人!”

[数道身影急急乍现,除去方才出手的龙太子,还有满面焦急的龙王,皆停五步开外]

“小女犯下滔天大祸,本王已是知晓,自会将其押送天庭谢罪,还请北极战神网开一面,切勿动用私刑”

[他一面关心则乱,一乱暗指我不该插手干预,于公我是无权僭越处治,但于私,我无法原谅她的一己私念毁送他人终生]

[她是高高在上捧在手心的东海明珠,苏情不过凡界弱势,萤火之微唯愿安生,却被她一手断送,愤起慨然心下难平,唇哼一声眸自凛冽,锁魂刃蓄势待发,眼前人自岿然不动,仿佛情愿生受寒气刮骨之痛,那厢龙太子却已按捺不住,方才出手的金鞭再次挥出,与锁魂刃相抵碰出漫天金光火石]

[不曾与水族斗过法,在深海中的阻力也较凝滞,但于招式开阖间的威力不退反增,是我这些年法力精进的成果,常与妖魔打交道,凭万年战神之身练就的煞气不是那安居龙宫一隅的金贵可比,数招下来他便已呈下风,一记冰刃挡开金鞭穿透而去,阻力三分却仍重伤其肩,踉跄退步间的血自伤处滴落,弥漫咸湿海水中,龙王大惊失色,生怕我趁势追击,却是掌力一挥,将势气收回]

今日之事,我自会向玉帝请罪,龙太子代她受这一击,就算抵过,互不相欠

[我也与她再不相见]

[话说完,看都不看众人一眼,飞身便离了龙宫自去向天皇大帝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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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四月二日 (夏) 2017-2-13 21:37:47 | 只看该作者
[一阵时光,东海的人找不到我,天庭找不到我,冥府也找不到我,我统统不惧,是我不愿被打扰。这些时日若非醉酒人间闯祸,大约身已在北极。他心里没有我,没关系,我心里都是他,不可能因为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他了。虽一直借口说要看看凡间女子模样便放手,其实大概我想就算学样子,即便学的是别的女子,总归能有讨空歌喜欢的地方,平常一身的骄傲丢得不知所踪]

[身上伤好得差不多,动身出现,蓦然回来,正遇见闯东海的空歌,他为什么而来,不必开口,心知肚明,是来寻我算凡间的账或者是仇,方才那句字字凌迟我的话,“再不出来,我就拆了这龙宫”,若他是为来龙宫见我而释出不论不顾的气概,该是多甜蜜,要我立刻死去,恐怕都会开心的笑出]

“不要以为你是东海公主,我就不敢伤你”

[彻骨剧寒穿透眉心,瑶簪断裂,乌缎青丝全数震散,雪容对凝他墨华冷曜的双目,甚至能觉察内里翻涌着致命的怒,他不是来见我,他是为伤我而来,甚至...甚至会杀了我。可是真好看的一张脸,想过好多遍重逢的样子,他对我未露出心中期许好久的笑容,而现在生气差不多也一样,冰冰冷冷的,所有意义于我已全无区别了,悲凉不语,迎睫视他,躲也不躲对视如往]

[洪荒战神那一刀的威力,我自知道。澄净到底的瞳内在盖面劲风中纳住他身影,悲壮的时候,却想起我亲他那片刻,何时何地对他,双眸偏偏清明不阖,欢喜不尽要看的清清楚楚,痛苦自然也要看的清清楚楚]

[我的思念从来只是一片黑暗恐怖的深渊,好在,好在他的思念如今有我以身骨做偿。如此迟早惊动父君,快些,快些吧。未想父君他们竟这么快赶来,差之微毫的光景,王兄竟出手替我挡下]

[殷红血色像忘川的曼殊沙华大朵大朵的绽开,泡开的血丝缓缓点绛在我凝滞的眉心,立住好久,虾兵蟹将还以为我如往常般犯错待兄长来护,这刻忽疯了般纵身漩波间将王兄扶住,胸口伏住大口大口呼息]

原原本本是我欠你,今你伤我王兄,一笔债归一笔!

[愤声冲其影,不管他听与不听,王兄拦臂却道出司命之危,劝我莫要再惹怒父君。肃清连日不绝的悲戚哀伤,倔强执意起来才是真情真性的十一,立眉嗔圆绯眸,这刻天界青鸟使者下界至东海,父君忙准待接旨,拼尽平生能起的灵力,捏决驱玄水绫搅翻滔天海浪,趁乱逃奔,当真固执追空歌]

[瞬化龙形,银鳞斩风破浪,龙族呼风唤雨,战力不及战神,论速必然不输。想起当年在桃花林遭遇那头丑坐骑,我快步向空歌跑去,躲进他怀,想他救我。而今我已非稚儿,快比风云变色之速,向空歌追去,当空移影追至,龙形柔软如云烟白魅近附他身,待幻归人形一刹,幻水铃变化一道金色流光,眨眼将彼此手腕束缚到一起,幻水铃乃龙母取上古天石所炼,其劲至韧,愈挣脱愈收紧]

我敖十一为情所伤坦坦荡荡,怎会卑懦在兄长身后,岂由你说不欠就不欠!

[冷寒再度逼进眸,目色砥砺互伤害,衣袖骈联浑然云水纠缠不分,要不然他当下杀了我,即刻毁那铃就可得解脱,要不然就这般彼此束缚在一起,直到解开彼此的债。若不是分不开,岂会好好说话,如他身前亘古不改的冰凉,我从来也无从造作,直言无忌]

我向来只知什么叫灰飞烟灭,母后舍身却无轮回可寻,那日我费尽心力将生魂安全送到冥府,她还可轮回重生。可她因我而死,你怨我,就该只对我,伤我王兄是你欠我,我没说不欠,就不会放走你。

[此地距离东海已远,杳不知是何处何地,牵扯不休,激动吼完,声忽低弱,司命这次被我害苦,王兄本是以之来劝我,谁想我揣起愧疚更不肯罢休,低低道来依旧声语轻松,真心真意所以无负重]

把我这个公主送天庭秉公治罪吧
父君才不会送我去,把我送去,正好换出司命,只有他可以重排凡人命格,耽搁不得了
如此,你欠我的,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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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还没飞出东海就被急追而来的龙身而阻,倾刻幻化间犹未回神,却已被她用法宝束缚,不得离]

[一抬被缠绕的腕,怒目横生]

你!、

[却再对上她的脸,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或许龙太子那一击已教心中杀气去半,左右也没想真正要人性命,说到底也只是私欲泄愤罢了]

[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还敢追上来竟以手段相束,但经过方才一番搏斗教戾气渐去,心中冷静下来也知她当初并非有意,只是再无意之举即便事后补救也终是弥补不了一世命格改变]

[听完她的话久久不语,司命既为保她一力承担,我又如何会再去落井下石,只是这龙宫一闹,终究是瞒不过的]

[心中顿也生出悔意,但面上不显,只冷静说了一句]

龙太子出手保你被我所伤,皆由你起,说到底他也是替你还债,整个龙宫都是替你还债,我或许欠天庭一个解释,却唯独不会欠你

[说我欠她,如是不愿,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闹龙宫伤龙王太子是真,她既已还了债,其余剩下该如何权不在我控想之内,我也不想祸后再拿他人挡箭]

[蹙眉冷目,掌生寒气]

你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

[眼看我要将那法宝震碎,却突现一道霞光自海面射入,折起幽蓝海域照在二人身上,继而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上而至]

“空歌,你闹龙宫一事我已知晓,此事暂且不提,眼下凡间大乱,有魔物祸起,碧落一人恐是难挡,你速去支援,不可耽误”

[随天皇大帝声落,腕上束缚立解,转过头看了一眼近前的人,极快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而恢复平静,尊敬道了声“是”便一提身跃出东海急向人间陆地而去]

“东海十一公主,你引天火入人间,断送四十八条人命犯下天规,但事后将亡魂悉数送往地府算是补过,龙王又自愿降东海三升以示惩戒,便暂且饶你这一次,现命你回东海内面壁思过,百年后方能出,你可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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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四月三日 (夏) 2017-2-14 11:09:0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14 17:15 编辑

[贪、嗔、痴我对他尽付,即便是他伤我,从未动摇所爱,而恨,他抛以往,而愈来愈深]

[海风咸意涩比泪,尤还悬在面颊,儿时淘气会假哭来骗人,当懂泪水滋味,却从不肯真心落泪,即便绝望迷失之时。端好几缕斜金照拂他冷容,暖意寸寸又是相隔绝在他发鬓之外。听闻北极常覆冰雪,想他万万年在那极地修行,独来独往多清冷,与生俱来畏寒的我,偏偏要一生咫尺不移]

哦,我,怎么了?

[他甫抬腕,幻水铃随咒而箍,衣袖柔翩,手便像是被他牵了起来,软身也来至他怀前,靥上气急赤绯陡然顿停,眼前近无可近的冰冷被激起的怒意破开,他对我的感情仿佛就只有这一种。各执一词,他不肯,我亦不肯让,挑衅勾眉瞅着困缚之腕,故意扯了扯玉铃,勾起清碎渺渺扰他蹙眉,便越来越近,手心相贴,相压,只差肌骨融在一起,海风对沧海一声声呼啸,目光含紧苍灵碧海,往然一深瞥]

要放开,除非我死

[视他决绝,我追逐的风花雪月太过甜蜜,已然演化成辛苦的困缚,他生着气,我也好辛苦,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变得如此难过,当着他面,刻意拿出命力,那道白光更助长幻水铃的威力,直待他解来。伤局将终结,为一道自天顶的霞色打断,碧蓝的海仿烧起一层夺目流焰,束缚松开,分明牵住一起的手,亦分了开,爱也好、恨也罢,倏成空,指端握进手心,睫羽徐抬,天皇大帝的慈声被抛诸,罚即罚,挡不住我]

空歌

[痴动情将声一唤,喜欢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理由给自己来想,凭心念所为,足尖划出璀璀清光,布雨台上风姿海上化出五色光绸,不顾不管的气概在我身,不怕天罚地罚谁罚,最怕不能再见,挡他去路自天而降,俯首果敢夺光似电,袭袭长发予水绫齐向空舞,预兆本突然,唇低将云水含柔灌薄唇]

(唯独不会欠我,你休想,想你再多恨我一点,再多恨一点)

[就能记住我。]

[周遭林麓皆化通天碧云,水袖同风光阔阔重叠,过沧海来潇洒触唇,濡暖舌尖缱绻冰凉,百年前一心想焐热他的手,结局手随他一起变得冷冰冰,现及冰意要唇滚烫异常,方才欲注入幻水铃的命力,用在这封唇深吻来暖。风势烈而阵云拔起,秋星明眸皓然荡起挚情千重,而身还未被他推离,即被云头劈下电光映白面颊,端看而报之微笑,如愿得偿,确该是恨透我了,回眸一流晶莹无声而留,为光电索捕捉,身逆而退,浓云雾霭不见]

“十一殿下,东海的脸真被你丢干干净净,连累八太子受伤不说,龙王则望你免受罚责,自愿降东海三升,你知道要牺牲多少鱼虾的命,当年东海塌陷,牺牲数不可计的性命,而你母后她为保你...如今你长大,怎再如此任性妄为,随老臣归东海思过吧”

[云雾中见龟丞相及手持光索的镇海罗刹,语重心长的话进入耳边,丢脸么,当年与丞相公公论丢脸,我自然知道丢脸何物,可是为什么要因为怕丢脸,而不遵从自己的心意呢,丢脸后不是照样都在活,而活着的,也不是谁都真真实实的有脸,辩无宜,况重提母后之死,我即束手就擒]

[云端再未回首,指尖不断沾拭眼角温滢,迎面有大风]

= 第三幕 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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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界西北边塞,连年战乱使这附近的村落重镇几近空城,这里残垣断壁,成日被风沙侵蚀早已不见昔日风光,狂风吹过,偶尔露出地面不知名的尸首,身上穿的衣服都与风沙融为一体,黄扑扑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城效往外数里,露天躺着更多的尸体,这些多是战场上战死的士兵,无人收敛掩埋,就这么日日吹于风沙中,若非身上的盔甲头盔足以昭示身份,这也是他们生前唯一于人世留下的凭证]

[这里,四寂无人,唯风声呼啸,以凡界肉眼看不见的魔气正是滋生于此,弥漫风沙中的丝丝黑气缘自尸首耳鼻,聚于空中越来越多,逐渐笼罩方圆数里]

[这是魔气,吸收亡灵死后怨气而生,于魔物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补品,魔乃欲生,于无形而化,常以人心蛊惑,不似妖有命门可制,稍是不慎便会魔道入心,向来是最棘手的对手]

你确定,就在这里?

[脚步一跨,这已被魔气侵蚀的寸草不生的土地寻常人已是不能踏足,却忌惮仙力,自足下逆风而散,隐隐和着悲鸣之声,呜咽在风尘中]

“就是这里….我上次就在这里碰到那魔物,却没想到这么难对付,还让自己挂了彩”

[碧落讪讪的脸上还透着虚弱,早前我去天庭寻司命,本叫她在原地等我,却不知北边魔气骤涨,将她吸引至此,却堪堪不敌,身上受了伤,索性撤出及时未有恋战,那魔物也未追击,才教她逃过一劫,也是难为她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往南一片枯树林萧风瑟索,我与碧落行过一半却突见白雾弥漫,湿冷又浓稠的雾气瞬间将道路尽遮,便是一转身,已不见碧落踪影,茫茫雾霭中隐隐黑气如爪若隐若现,陡然一记尖啸自旁而出,教我寻声而去,却见一四足鬼脸的丑陋怪物将碧落围住,它身前有焦黑痕迹,显是被碧落真火所伤,适才恼怒一吼,但碧落本就有伤在身如何能敌得过眼前这庞然巨物]

[见她陷危,二话不说祭出锁魂刃,扬指就将刃下银链挥出将它缠缚,大概是未料到还有援手,一个措手不及被我捆住满地打滚,但冰链乃玄冰寒铁所铸,岂是轻易能挣断,锁魂刃劈天而下,却在触及之时被猛的弹开,这怪物竟有着如此坚硬的外表,连上古神器都砍不动]

[见是如此,先到碧落身边查看她的伤势,见是无甚大碍才放下心来,却发现那怪物已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双目睁圆,刹是恐怖,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的声响,继而整个身子突然膨胀,连着锁住它的冰链也瞬间弹起,眼看将要捆它不住趁冰链尚未受损急急唤回,与此同时再次飞身而上,与它缠斗,几是难寻下手之处却蓦得瞧见它腋下不起眼处有一金光,几番虚与委蛇之下才看清那是一枚金丹,与太上老君丹炉所练的仙丹确有几分相似]

[遂知它命门所在,施法将地四足冻住,近身攻其腋下见它铜铃大的眼睛来回急闪明显焦灼便知猜测没错,却忽略它情急之下仍能解开冰冻,抬手一爪扑面而来,躲闪不过肩至胸下皆被利爪所伤,一弹飞出好远“呯”地坠地,碧落一声呼喊犹在耳边,却是浑浊不清]

[勉力抬起身,口中腥甜猝不及防的喷出,转过头却见它冲破碧落的法术一口咬上她纤细的身子,瞬是双目怒起,一拍掌借地而起,飞身至其跟前以空手扳其上颚,不顾利牙穿掌之痛,另只手幻出短小冰刃,抬手向它眼睛扎去,顿时鲜血四溅,痛得它一哀嚎松了口将碧落放开,却因手上动作慢了一步转而被它一口咬住手臂不放,但却是难得近身的好机会,便不顾疼痛将从它双目刺回的短刃转攻其腋下,生将那金丹连肉一起抠了出来,吼声震天,它身体迅速缩放,最终变成一条鳄鱼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却是已没了气息]

[这是….化妖成魔?]

[一般万物成妖需百年修炼,聚生灵智可幻化成人,但魔物不同,它们因欲而生,因欲而壮,满身除了无尽的欲望与杀气,容不进其他,生来为祸,眼前这凶鳄不知何故得了金丹助长了灵智本可成妖,却因这北地怨念甚重,久而久之浸淫其中吸收成魔,逐渐变成这不妖不魔的怪物,万幸还未成气候不曾危害人间,但以这目前的危力就让我兄妹二人难敌,遑论成就之时,怕是只有天帝唯有抗衡]

[见它本体已死,我二人才放下心来,转而注意起那掉落的金丹,碧落心生好奇将它拣于手中观察,我却突然发现那金丹有一丝黑气缠绕,忙喊了一声小心将金丹抢过手中,却来不及丢开就被瞬间暴涨的黑气将身体困缚,继而金丹自伤处入体,占据其中,脸色顿时变得乌黑,只觉胸口一痛,来不及多想便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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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四月四日 (夏) 2017-2-14 23:56:55 | 只看该作者
[面壁不足几日,东海八太子敖春大婚,借著四海同庆大喜,不看僧面看佛面,面壁之人终得借口放出三日,待婚礼了毕再续惩戒。百年漫长,天皇大帝明显偏心。出来首先第一,即是探望心所关切]

八王兄!十一来给你道喜了!

[金波宫大红珊瑚嵌捧珍宝,美轮美奂结满红绸的寝殿,今夜将迎南海排行第七的公主为我兄嫂。通光水镜前颀长束玉着箭袖喜袍之人,琼身相迎,英秀温隽,微笑唤‘十一’,活泼探首张望,裙带勾惹清澈涌漾晶亮,犹自一双黑黝黝的瞳内折来的明净,心思总归被兄长读得透,未启声他先声而来]

“无碍,不过皮外伤,多亏当日北极战神手下留情,否则那一击十乘十,为兄肩臂定是废了”

“既他无意,你就放下吧。父君迟早会为你拟定亲事,身为仙界王族各有肩负,你恐还不能懂,我只愿十一妹你能永远无忧无虑,现在忘不掉,就学着慢慢的将他忘记,你可知,你们不可能.....”

明明有一百年时间忘记,忘不掉,越想忘,就越记得清楚。。。还不如要我吃忘情药。

[吉时王兄正冠服出殿迎亲,最后句嘟囔胡诌的忘情药,他约莫没听清,而我自己却当了真。蹲坐在一朵开得富丽丰盛的海葵前抚颐叹息,面壁胡思乱想太多,偶尔失眠到脸红,犹豫临末与空歌一吻若真有古典载实秘辛,会否忽有孕相可能,如真害起喜脉,百年面壁后出来,怀抱着小空歌往北极一杵,......,他定二话不说拿锁魂刃向我索命,所以是该忘掉他吧,宾客喧嚣陡拽直曲折神思]

[只今朝与来喝喜酒的司命重逢狂喜难耐,自责愧疚满腹,尔后一同坐在海沟的边缘凭酒隔海望月各话沧桑,谁都没喝醉,我问了问他哪里有忘情药,他道人间西北边塞的瘴泽生有一种果实食之可忘情,疏神一怔,虽掩耳盗铃行径为我自己不齿,也觉很窝囊,但能忘记他,脸,不要也好]

[说风即化雨,身无牵挂,趁着四下良辰美景,脚底抹油说走就走。且不知身后司命脸色变上一变,眉目抽动,哀叹一声仰颈猛灌壶中酒,不醉也装成醉。跨坐骑白驹自东御风行,三日赶来回正好]

[漫天星子冷冷的,一点不若在人间驾舟所见那倒入水面的星海好看,原来同样为天边星辰,远远与近近所见迥别,目取北斗看得入神,天色蒙蒙微紫,落云头,入西北人间。幻化凡人衣着,发巾下两条辫垂束胸前,边陲人间与上回救火所见两样,地面泥土黢裂如龟板,细细黄沙不断没覆萧索]

请问,这儿,哪里有瘴泽...

[头脑发热,到临才知偌大西北,何处才是司命口里的瘴泽,这空城般的地域分明已无人迹,悻悻自城门出,倏觉南面微弱仙气,难不成有谁抢先一步去忘情。足下咔嚓清脆,仔细睨察,一具枯骨干尸半掩半埋粗沙粝地,瘴乃毒气,死人愈多之地有瘴泽无异,故提起劲来,疾风一阵向前赶追]

[眼前飘过一丝半缕断翅般的古怪浊气,似淡墨化水衰沉汤雾之底,阴风吹落枯叶孱孱,牵白驹一路经过,仙体片叶不沾。过往江南漂泊,经历繁华富粟堪比画境,不知人间其余方界竟如此凋败不堪,是以才会养出忘情果吧。往前每一步仙气拂面频撩,必是周遭不远,雾水拓浅时熟悉寰于前]

空...

[惊讷声险咬痛唇舌,此一幕要身直直无法知觉,哪还惦记忘情果,脑海天真空白,只晓帮空歌之妹碧落一齐扶他俯在白驹身上,那张恒久冰冷的脸庞倚靠白驹雪颈,黑气如云乌般蓬勃游蹿在脸膛与周身,见他手掌、臂上。身上尽附浓郁血污,牵驹之手摁住胸前,难过抑睫明伤痛]

“烦劳十一公主先帮忙照看我兄长,我得去寻救”

你伤也很严重,你,等等

[摸索将身上辟邪之玉鬼使神差的拿出,不知能否帮她,此玉本有疗体伤之效,如再不济拿到东海也能寻王兄帮助,不过一面之缘,我曾小气思待她,这刻觉出女战神飒然不输男儿英勇。是因我才百岁,他们万万年前的上神总蔼然相对,想祸事连出,此番亦出逃,回去未必真能请得动谁,只好留下守住空歌,魔气若还残存余孽,我可动用玄水绫抵挡一时半刻]

[将白驹牵进人间空城,寻到一户最近的人家,先将空歌安顿在榻,碧落暂先离。院落内生着荆棘乔木,一半枯萎一半还在开出洁白的小花,尘土之下,内室布局完好。此地久旱无雨,幻水铃无令旗不可施咒,隔空化出盆清水还是简单,夜降,术法燃点室内一壶旧油灯,豆大光晕与窗前荒月遥遥相对]

弄得这么伤,痛不痛

[玄水绫蘸清水小心慎重为他拭过掌心的伤,水系法宝驱其表浊,密布愁云的容靥暂得欣喜,片刻又见黑气源源不断自他体内生发。愣看他紧闭的眸子,恍失了吻他的决断,踌躇半会,一鼓作气,展开蜷握沁汗的手心,缓缓探向他腰位,指解盘扣,凉声叩耳,顺势宽去衣袍半褪,袒露寒气渲涌的健硕,掌心隔住玄水绫一层薄薄阻隔,柔软沿肩臂胸膛直至结实腰腹,拭过深不知底的骇目伤处,心中焦急]

[清水涤身一遍,晃了晃迷蒙揉星的眼眸,黑气不消一盏茶全然如初,想及玄水绫乃水系所控仙物,既可暂时压制不明的黑气,而我原身则为呼风唤水的龙,双唇尝试触触他掌心,含取那团黑气,似立竿见影,黑气全顺利纳进口,然直觉他胸膛那处会否是黑气本源,倒吸住凉意,已入榻,分膝跪俯他躯身之上,枕前他昏睡如披散发丝般安详,风帐影叠,低颜,衣袂盖他身,偏颌张唇,无反顾往伤口吸噬]

不怕,有我

[朝他觑了小觑,温言稍慰,神兵锁魂刃和他腰带放在榻旁同一处,锋利的冽冽寒光擦错眼角边沿,本为寻忘情果,现刻知,即便服用忘情果忘情,如再遇他,笃定自己应还会喜欢上他,于是便放下忘掉他的念头。此时,隐觉内丹在体内化作前所未有的温流,随唇不断吸附,脉脉逐流于喉,顺而吐息,脱唇辉光,黑浊遇炽白即清,如能救他,何等碧落,轻开其口,指端引内丹送服,顷刻澄华透净他身,精力化竭,唇弧微末虚弱,失觉阖目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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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气入体,外伤易愈,心魔难除,昏昏噩噩不知身在何处,一片混沌黑暗仿佛身陷冰火两重天]

[混乱中依稀看到苏情的身影,她立于树下朝我嫣然一笑,柔声唤我“伯临”,我欲是走近,却发现越走越远,伸手要抓,却猛的仰身倒入水中,呼吸受阻,四肢不断挣扎想游出水面,却被带向深渊,抬头看去才发现置身于一片深海,茫茫四顾,陌生的海域广褒望不到边,真如沧海一粟般孤立无援]

[颓然之时眼前突现一翩跹身影,紫色裙摆在水中蔓开浮动,像追随的海浪刹是好看,少女一张俏颜缓缓游近,于水中一双眼睛璀璨至极,仿佛这星辰大海悉数倒映,教我一眼便无法移开]

[她启唇,唤我“空歌”,唇边泛起的微笑教周身恐惧皆散]

“别怕,我在”

[被海水隔阻的话却格外清晰的传入耳中,唇瓣相贴的一刻,熟悉的触感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所有,想起于龙宫前的大闹一场将龙太子重伤,想起她化身为龙将我围困继而束缚,想起我欲离海面时她不顾一切的吻,那时的震惊一如眼下,却唯独不同的是此刻震惊过后的宁静安详,使我欣然接受这个吻,甚至闭上眼,欲是加深]

[双目一睁,却是猛地醒来,口中还微微喘气,入目是有些熟悉的琉璃顶,待慢慢坐起来才看清这四周,正是司命位于天庭的天府宫]

[我怎么….会在这里]

[略是疑惑的低头,发现掌中胸口都被包扎过,而明明记得那团金丹上的黑气,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尚未想透就见门外跑进一团火影,上前就一把将我抱住,力道之大险些没把那身上包扎的布条给崩了,一张脸瞬间涨成黑紫,分明是生生憋痛憋的]

碧落….你先放开

[气息不稳的出声,才让那火燎的人影离了身,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眼底还泛着干涩]

“空歌,你没事了?”

体内感觉不到什么异常,应该是没事了

[见她欣喜又要来抱,忙是出声止住,又询问过后来发生的事,才渐渐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那颗金丹是当年齐天大对从太上老君那盗来时遗漏的一颗,不知何故掉落凡间,正好嵌在那受了伤奄奄一息的鳄鱼身上,得了金丹不仅迅速恢复了伤势还启了灵智,后因西北战事不断,怨气冲天,凶鳄得仙丹之力可觑常人所不见之怨,便想走捷径迅速收揽怨念强大自身,可比百年修炼来得快的多,好在趁它未魔成之时将它杀了,否则后果不堪重想]

[然而那金丹受魔气滋养数年,早已融为一体,凶鳄一死它需要找下一个宿主,这才因我受伤之处而入体,当时因重伤仙力不敌金丹上的魔力,若是不及时施救将魔气尽除恐怕就会成为第二个魔怪,幸得当时偶遇的东海龙公主相救,以龙丹驱除体内魔丹,这才将一条命救回]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突问了一句]

东海的龙公主,莫非….是十一公主

[碧落似是欲言又止,待看了看我的表情,才说道]

“没错,就是东海的十一公主,那魔丹威力极大蔓延又快,当时你已经整个人都被魔气污浊,十一公主先是替你吸去一部分魔气,后又用内丹入到你体内,才将那魔丹彻底控制住,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消化掉….空歌你干什么!”

[她话未说完,我已径自起了身,不顾她反对将衣物穿好就往外走,在外间碰到司命,他尚未开口身后碧落已追来,只冷冷甩了一句“不许跟来”让她止了步,便也不看众人动身离开]

[唯留碧落无措怔怔,司命却是一叹,道了几声“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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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四月六日 (夏) 2017-2-15 14:49:19 | 只看该作者
[身外裹紧厚厚的暗色织布,从脚踝一直遮向苍白透无的颜,弓腰褪双履留在这礁岸,一串小巧秀气的足印踏在软绵白沙,日出后,海面浮悦无数肆意驳动的塑金,茫茫随前浪后潮一推来一退去,海面交织流光冉冉睫前,不回眸,足印业已为海浪抚平不着痕迹,择了岸前最高一块礁石,静坐望海潮]

[天光下,淡唇开阖一漪自甜蜜念想带起的笑]

“十一,你你你....你把北极战神怎么了?”

“你们,你们...”

[想起昨夜从司命和碧落战神齐齐整的吃惊声中清醒,当时空歌半身衣衫散开依旧昏睡,而我正以暧昧姿势伏倒在他身上。许那空城太过寂凉,灯台飘摇不稳的昏光更添模糊不清,表象观来,同在一榻的男女真像刚历过一场凡世最普通的缠绵,可惜他们都看错了,尴尬着在二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放心查看过那沉睡的眉眼,他没事就好]

[司命身上酒气还未散尽,看来我东海喜宴上的佳酿并不醉人,碧落留在屋内为空歌打点的光景,我与司命立在庭院内小谈,放眼人世大荒,目光不知停放何处,原委经过告知司命后,暗里我看不懂他沉默的眼神。于我来说,内丹也好、性命也好付诸如感情,不需什么理由,也无需提值得不值得。紧着两对梨涡笑得真诚,且告诉司命,其实我虽没找到忘情果,也不想再找,内心所想,却比吃到忘情果还奏效]

[已在下定决心,不再见空歌。大抵缘由便是他们刚刚闯进来看到的一幕,借此杜撰能劝服我自己的一个理由]

[不后悔轻薄浮佻,也不怕别人会知道。想当初真想让天庭四海所有仙家都能知晓我敖雪亮明明白白喜欢北极战神。这次,只怕他醒后会想不开...吧,如是振振有词向自己和他们笃称空歌醒来定会拿锁魂刃找我算账,一定的。于是向碧落和司命千叮咛万苦求,莫要告诉空歌我私自解过他的衣衫]

[目送他们带空歌回天府宫修养,眼看私自出行的三日时光还剩余两日,逗留在这海天之间的人间陆上走走。当年私下凡间也是为寻找空歌,沿路不管多辛苦,都捱着撑着,兜兜转转到现下,冷静仔细琢磨,与空歌有关的最真实点滴都留在了回忆当中。骑上白驹似逍遥自在的在荒土上慢行,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片不属四海辖域的荒海,饶有兴致欲霸占这滩海,即留到第三日的现在]

[内丹乃仙体之本,失去后虚弱如凡人般知冷知暖,袖浸泡到海水也会被打湿,整个人蜷缩在那块密不透风的厚布内,静静如块礁石化作的石像,背对身后一片寸草不生的丘沙和孤零零蹲守一处的白驹,目光与空海迷离,抱拢住厚布挡着风,唇滑出来清浅一笑]

虽打算不再见你,可我依旧会思念你,听得到吗,我托了一段海浪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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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内的龙丹有所感召,一路行至四海八荒处,罕无人烟地,现身一处高台岩石上,呼啸的海风吹乱素袍黑发,抬目远远的海滩边上坐着那小小的身影]

[目光深深不知看了多久,又透着多少自己都觉察不到的情绪,将是日落于海天交接处,终是下定决心,闭上眼睛,当再睁目与她不过十步之距]

[她觉察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一度触痛了我的眼睛,折眉闪过决绝,开口,还是那泛着冰寒的北极战神]

内丹,还给你,我不欠你

[话间体内运力,腹中那团温暖一路推至喉间吐出,泛着淡淡润泽的龙丹是水族修炼百年的精华,又加之她有龙王二百年的庇护,这颗内丹价值自不用说,才堪能将那魔丹制服]

[只是这情,我不愿受]

[扬手一挥,内丹自掌中飞去落于她身前半悬,散着淡淡的光亮温热将她面色照得惨白]

[体内顿时无缚的魔气又丝丝窜出,浸入骨髓,教我暗自咬牙忍下,但主丹已化,余下的魔气成不了气候,假以时日定能恢复]

[嘴上说着不欠,但到底,还是欠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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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四月六日 (夏) 2017-2-15 23:53:5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16 06:37 编辑

[眼里各种形云演成了鱼群从湛蓝天顶游向遥远,深酽宽阔的海空,无限大放冠冕独那一轮骄阳放逐在荒凉白昼,时掩时现,终究流云浪影各背移。光洁白足空荡在弄涌奔潮上,几拂雪腻莹净的浪簇湮灭成经过,口里念念不忘,仿就能等真,纤长流丽的指张开再并合,阻不住虚空光影陆续成错过]

[千篇一律的海声化成心口一记又一记催心的借口,试将碧海青天般清明的心渐填成荒芜的枯海,而这海,只准属我一个人。身畔卧倒的白驹忽弓背脊,手扶着它颈项,将僵硬身姿调转,迷怔双眸朝后一顾颤震,错漏神思犹不经思考,但只需一眼相见,容靥竟就毫无掩饰,轻易流露出灿烂皎洁的笑]

[十个步子,清晰的冷峻,对他熟悉的心意还会那么强烈的反应,惊喜他真的醒过来,能来找到我,应已无大碍,可是为何毫无征兆的又开始想难过,他只有恨极我的时候,才会来主动找我]

“内丹,还给你,我不欠你”

[冷音斥白本就已惨白的面色,再一点点的灰败无了泽彩,本想开口解释宽他衣物之故,数语凝噎在咽迟迟不发,动情想爱的旖旎,都是我在自作自受,始若根翎羽轻痒痒搔过心肠最柔软的位置,不知不觉变成尖锐的芒刺,因不能自拔而痛彻心扉,拿捏不住的执着终轰然崩塌,蓦一丝余音唇里平静涩灭]

原你如此嫌恶

[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要再见到他,最怕真心真意的好,被对方如此厌恶的丢弃,原本已快用无数荒谬借口藏好的脆弱被他无情的挖掘出来,接下来一刀接一刀的捅成千疮百孔,伤再无法愈合。痛也罢不痛也罢,悬崖我不懂勒马,要说,就说个一清二楚,撕碎我自己也无所谓]

自始至终,是我敖十一甘心情愿付出,从来没有想要你欠

[内丹失后身上残留灵力一直消磨,裹身厚布被海面来的剧风吹得猎猎鼓翻,银紫衣裙幡贴勾勒这副身躯的孱薄,噙泪双眸根本不会卑弱,全都是活过时候最大的坚强,倔强抬手,指一抬,接住内丹同刻,唇反提弧动笑,五指用力骤握,光黯灭尽逐化指尖飞灰,泪光胧住他朦朦模糊的身形,泪里笑得光艳绝彩]

如此毁于我手,由我一手造成,轮不到你欠,你也再不必恨

你的,还你

[摘下携身百宝囊,取出那件视若珍宝的素袍,上面应该还停留当年桃花的香,手中一释,百年思念,朝他归还。天上桃花不会是那朵往初的桃花,从前早已凋败在云泥里。我放手,余下百年所有囊括付诸大海,一件也不留,犹如放弃自己一般。曾想喜欢一个人是能得到一个人,现在放下则是先弃自己]

[都可以结束了,我真没有想到。泪终顺利的从眼角流下,在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

如你所愿,到此为止,你我有过的所有都已了结,永不再生牵连。

后会无期。

[内丹已毁,天地再不可造出第二颗,灵力耗尽那日也不知一个月还是一年,是真觉悟,我的事,从与他毫无相干。怒好痛好,少女心思绝望化死灰,转身驭白驹涉荒海远去,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又走了多远,从今往后,此岸,注定论谁都回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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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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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在看到她接下来举措时促然闪过震惊,忍不住上前一步沉声斥道]

你疯了!

[内丹为修炼本源,若没了它就等于损耗了这几百年的仙力,她竟固执的亲手将它毁去,就为与我做到两不相欠]

[晚霞逆光里她提着笑的脸眸底泪光涌动,教我喉头一颤,似有话到嘴边却最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扬手扔来的衣袍让我适才想起那日于玉帝仙宴上她如是小心抱着,原是数年前一次偶然相遇,竟让她珍藏至今,顿觉触手袍间的五指灼烫不已]

[最终,换她决绝的转身,脸上甩起的水珠像不远处岸礁拍打的海浪,教我看的分明,心也沉的彻底,气郁之下终是没抵住体内魔气的窜涌,喷出一口腥甜刺目了清水划过的沙滩,浑身剧痛折磨下不曲膝而跪,抬头模糊的视线中是她愈行愈远的身影,直至光点不见,复是低头闭目,再不愿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幕]

[没了内丹,她会如何…..]

[思绪纷乱,浑沌不清,在我体力不支将要倒下时才远远看到前面奔来的身影,一丝希冀燃起于倏张的眸中,不知何起的火苗在看清那人影是碧落时顿时熄灭,方才在她惊呼声中缓缓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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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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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萨拉阿满 发表于 文兴元年四月九日 (夏) 2017-2-17 10:11:15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萨拉阿满 于 2017-2-17 23:18 编辑

[第三日的夜过得很漫长,人间傍晚的天开始降雪,雪花盛开在睫前,又枯萎在了我眼里,冰凉寒意终于侵透身体,感触像心上放置很久那无温的怀抱。最终回到了东海海渊,无边无垠的墨暗之底,是当年的初生之处,无力的搁浅在这深海崖巅,捏段简单小法术传音唤司命来,竟似要了命般的艰辛]

感谢你能帮我瞒住父君他们。

[话语就像人间腊月时分蒸发在稠浓夜雾里的冰霾,脆弱经不住一点暖意的靠近,融成迟迟缓缓的声音,与体内缠绵许久的困倦抗争,一字叠着一字往述到唇,将倚靠在半截石墟上的身躯略略的撑起,眼前寂静无声的深海之渊,将这段虚无的声音和经过化得非常的柔和,但成司命口中长长的叹息]

“瞒住他们一时可瞒得住一世么,我早说过,要你自己知道——你和空歌”

井水不犯河水,我做到了。

[他想说“你们不可能”,抵死放不下一段无缘无分,总怪罪姻缘三生石无我名,总捕捉到一点星影的感觉就冉起燎原感动,总等清楚到微末才会淋漓尽致的教心伤透,那句固执“放手,除非我死”,终一语成戕,吃重阖住那对黯淡疲倦的星波,挣着余下气力继续打断他想说的话,缓了缓苍白,却又异常恬静]

那年我尚小,遇见他在阆苑里灼灼的桃花林,十年,百年的度过,我记他记到了梦里。

[本不愿回忆,平日雀跃的心临末欲死,命迹的笔画由整到零倒着抹去,才知写满他的,重复刻烙,极难撇得下。桃花载其岁华,云雾干净处,云袍一角恒清晰,幼稚的女孩日夜相拥柔软,可她不知那只是一件袍,而不是命里的那个人。少女初成的年纪,倒披星雾驾舟人世追寻,妙风画境,绵柔细腻的心意,找到了不知羞涩的解释。念及此,睫颤瑟瑟遮蔽目里的干涸,唇依仗着少女稚气偏是一翘,即扯牵侧靥一旋梨涡生动,错了吧,是我错了]

我长大后,去有他的凡世问过,认定那是一段有风花雪月的悬念。

[生动一瞬的容颜逼真寒冬残夕下最后一抹斜照眷顾的雪海,将融将冻,眉有起伏,中间攒道小痕夹杂牵绊再变轻到无]

繁花依旧,他依旧,我在天庭的镜瀑前,握住了段好苦的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的假象乃自欺欺人,对于一个明明白白的人来说,终究不能蒙蔽双眼逃避现实,蓦把静谧许久的眼眸睁开]

浮生重逢,短暂相遇原只为向他告别。

[画面忽然在眼前闪过得飞快,飞快的要我来不及思取是真是假。天庭上我得意的以为他回来,是为了与我再相逢, 一腔真情不吝向他告白,牵著他手,亲他下颌一幕,好后悔没有胆色吻他的唇。待他气势汹汹来东海来讨个亏欠,相互束缚被松解的时刻,我惶恐急迫的把这点自私心落他唇,再换来留他身边照拂的一夜,所有所有变成扬手一化的灰飞,与向来固执做了个了结,留下的没有什么了,亲眼将空白看得出怔,手轻轻的在空凉下自然放开]

泱泱尘世我救好他,再回到这里,世间爱恨都已终结,是我最好归宿。

[指尖飘落一朵晶莹寂静的雪,六棱凉凉分明银寒,深海里是不会有落雪的,海之渊的雪不是从天上来,而是从漆黑无底的渊尽倒逆而行,而这逆反的异象要司命结皱眉头,一瞬未听他出声,靠近的墨发沾上的雪花如我身上的雪,一点一点清晰的白,很久,他睁张向来漫不经心的桃花目,迸住认真有力的声]

“十一,你还想见见他吗?只你想,我立刻带你去”

花开了,你看

[摇了摇首,轻亮如雪花的声,令唇角浮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哪怕下个一瞬就不见踪,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无数细小光点舞动在的我最惧怕的黑暗里,越来越明亮,花,带着隔年最深切的芬芳,虚空里追逐嬉闹,跋涉来到了我身边,最终微笑着将手臂递过去,极力想接住其中那一朵不变的花]

“十一,十一...”

[司命紧紧的捉住我的手臂,欲想阻止我的离去,宿命无谁能束缚。从指尖开始到最后的别离,仿蒙召唤,躯随那场似真似假的雪,一起向深海渊底归去,安详闭住双眼,片雪展袖盈轻旋翩,脸颊俨然是最初的微笑,无穷无底往暗里一直沉淀,从此长眠在地老天荒外不可见的永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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