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峰】寒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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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介绍：紫云峰脉最地下一处冰窖，占地极广，放置不少千年寒冰用来练制丹药，门内弟子若身中寒毒也可在此驱散调息。冰窖内还养有◆冰雪莲未经允许不得擅采，否则处以门派刑罚

[日暮，夕阳的影很长,目睹缓慢下垂的日光,云霞叠撞接踵而至，奔走天涯。她喜欢黄昏不是因为她的玉珏，只是因为那个人在黄昏时候捡到她。此时她敛下气息，着着偷来的紫道袍，蒙上斗魁的面具，勾玉别在腰间，越行深入紫云峰。]

[云销让她偷一朵花，一朵长在寒冰中的花。她便费她在多日武陵筹谋，终究是截下昆嵛底层安插了几个不起眼的，绘下紫云峰地图。得据有窖寒气慑人，内藏丹药，冰雪莲不离冰雪，想来就是藏药之处。]

[离昏从第一天要来七人，二人扮作昆嵛弟子，五人状袭诸峰。于是还是在黄昏，晚霞入目，月上日下之时，兀鹫盘空长鸣，俯翼扑下峰谷白兔，第一天的人动了，掠影潜入，游走在紫云峰上山涧造乱，负责纵火，燃迷香……只听远来呼喊:]
药圃旁边的竹屋走水了，快来人灭火了！救药啊！

[她在之前与七人饮酒遣行，酒是好酒，配酒的也是好毒，注定他们看不见第二天的黄昏，也是悼念他们惑敌丧命的功绩。她一开始就不想这些伎俩能在昆嵛制造多少混乱，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办法。]

[趁着人来往山上赶去之势，游走潜入峰下寒窖，撂倒窖外守卫的弟子，只感沁人心脾的凉气窜出，愈行愈冷，呼出白雾。她看到个中置放的珍贵草药，走到那冰雪覆盖深处，一汪寒水竟然未被冰封，浓郁白雾之中隐现白皙霜华的莲，一含苞一初绽一盛放。玉匣既开便往那绽放的莲上盖去。]

[近日师座闭关修练，还有月余才会出关，而整个昆嵛也沉浸在即将到来的五峰会武的紧张筹备中，江湖请帖已发出，到时不少名门大派会来参观，而自己对这次比试只有一个要求—赢]

[只有这样，才不会憾动我嫡传大弟子的位置]

[都说胜负不重要，只要尽全力，可若拼尽所有还争不得一个耀眼的名次，于长老师座的眼中看到的，永远只有强者身影]

[白日替师座处理门派事务，近黄昏时分才有时间好好练武，这一练通常就是一夜至黎明]

[刚到天镜泉未施展几招远处就传来杂声，收剑步出，找来弟子相问才知是紫云峰竟有敌袭]

[略一皱眉，白袍便往紫云锋去，紫云峰首座常年云游在外，大弟子易云生已召集众人去圃园施救，各峰弟子也在尽全力缉拿入侵者，没过多久却道有七人先后毒发身亡，其中二人还装扮成了昆嵛门众，诸人不由惊疑]

[匆匆翻看尸体查不到线索，命人先将七具尸体移至安放，圃园周围的大火营救及时，损失不算太大，易云生还需留下善后，便是委托我到山脉处的寒冰窖，生怕那里还会有变]

[带了两个通天峰弟子一路来到寒冰窖入口，却看到守窖的弟子已被摞倒，当下便觉不妥，令一人去施援，另一个留守洞口并照顾受伤弟子，独自一人入窖内，直觉入侵者还未离开]

[寒冰窖未得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算算也是很久没来，今年恰逢雪莲花开，紫云峰为此津津乐道数久，算上之前的不过喂养成功了四朵，算得上是门内稀有之物]

[越走到里面寒气越重，只有丹田运气，让四肢始终保持温度不至僵硬，好应对随时而来的变化]

[直到那紫衣背影重于一块块寒冰之后，脚步缓停，眸光流动]

阁下远道而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却不知昆嵛好客，既然来了，少不得请移步大殿

[语气犹自温和，却不知是否沾上了寒冰之气，丝丝锋芒凛冽暗藏]

[她注视这那朵初绽的冰莲，沾指采撷一瓣含在嘴里，甜腻的香气与冷意直入肺腑，眸生色笑，霜华顿生。传闻中这花所制玉露可养人颜，而这山头的老道士偏生是个吝啬鬼，既然走到太岁头上，岂会不拔毛。]

[玉匣子一拢瞬间泄出寒香不由让人神清一凛，收起玉匣之际玉光折下白芒，那轻微踏在冰地引起丝丝咯吱传入耳际，凝绪听下，盘算着彼此距离。]

[玉匣别在背后，面具上半残的红妆随着女子的笑颜显得越发诡异。勾玉挽在手中，亦顺着男子的脚步声往外走。]

[浮笙诀本是在寒气中修炼而成，如今在冰寒之地更是如鱼得水。道袍长得碍脚，便扬手撕下了半截，袍裙一扬窜上了冰石上。]

[男子玉声入耳在这深不及底的寒冰中响起回音阵阵。这边身影已显在男子眼前，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不住一紧，瑟瑟之音跃唇而出：]

不知阁下所言大殿在何处，移步 可免。

[探子所言这紫云峰子弟向来温恒，她见那男子装着温文谋中却藏着戾傲，且不是她所见的紫色，便明白这一行不会那般顺利。}

[男子相视的眼神藏厉，分明不是好打发的人，她抿紧双唇仍做楚楚之声，徐言：]

小女无意冒犯，还望阁下，留 情。

[伸张了似乎僵直的五指，似慌张抚上纤腰别住的一双勾玉，眸子却盯紧男子的动作，蓄势待发。看来第一天那群人还真不顶用，这些时间都拖延不下，该死。而眼前多管闲事的人，便不能怪她刀狠。]

[女人]

[且那故作娇态的柔媚之音更不会是昆嵛任何女弟子所持有，似笑非柔的语气衬着面上半遮的面具在这寒冰之内更显诡异]

[透过面具的空隙那一双黑眸暗藏杀机，门派内竟能混入这样的危险的人物实再让人担忧，今日必须生擒，要从她嘴里套出话，到底谁有胆子在昆嵛如此嚣张]

[负在身后的五指张了又张，拇指婆娑着剑柄，声线低沉温润]

客随主便，即入昆嵛山，又岂能不喝上一杯茶再走

姑娘若安安静静的配合，在下自然不会多为难

[尾音轻落，脚步一动，却正好拦住了正对她的出路，两边堪堪都是寒冰压迫]

[此人年纪轻轻，定不是杨仲那老儿，然之行径，也非那擅药的易云生，倒不知是哪个山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之抵在前路，正是在寒冰折芒印得那隽眉如剑，于笑勾姽音再起：]

如此，昆嵛山待客之道，盛情难却。

[目光灼灼掠过之匿在身后的手，便抢先机，探之一二。]

[随之动须臾凝气，挪步跃起，接脚借嶙峋冰石踏前，抚腰际凉柄，双锋交叉乍起寒光在冰中尤见厉色，往之身前袭去。]

[一缕寒气来袭，杀机露而不藏，如寒冰透骨刺冷，反手抽出曜光，剑身银辉，白袍清冷，透过窖内寒冰映照重重叠影]

[手腕下沉，直面迎击，一招烟波浩淼劲握有力，剑尖上挑，朝她握刀的双手击去，欲崩开她的武器]

【弯刀在手，一手抵住他长驱直入的攻势力，瞳孔微缩，冰冷的内劲运气与之冰窖境中寒气融合，冷的人，冷的刀，另一手刀锋直指他颈上大脉，窜疾若伏蛇进击。】

【此瞬抵过他手中长剑的刀猛然化开，刀锋刺入那形状嶙峋的冰石炸裂，锋利的形状往之身上爆去，欲借次行再予他雷霆一击。】

[冰石崩裂，连带着冰窖都颤了一颤，心下担忧，寒冰窖建于紫云峰山底，虽说牢固异常，但也未必禁得住强劲的内力相撞，二人此番交手，若是毁了寒冰窖实是不值]

[必须速战速决]

[见她刀锋逼上，一倒身避过攻击，脚顺势踢向她握器手腕，逼她旋身退开，起身间，曜光孤锋直上，电光火石间与她交手数招，且招招用狠，直将她逼到窖口之外，除此之外，却也不见上风，她用招之毒辣往往让自己始料未及]

[不过就算她武功再高，也耗不过时间拖延，如今紫云峰遇袭之事全门皆知，之前又派了其他弟子去通知，只消多来几个门内长老高手，她今日必出不了昆嵛山]

[脑中想着，手下劲道更厉三分，招招逼她要害空门]

[借着他避让刀芒的瞬息鱼跃直追贯出被堵窖中之境，剑光闪过眄之眸色厉然，也不过是这般，一时半会他也占不了便宜，何况之招式刚阳，此地寒属阴更不利其长势。]

[只是招式平平过后瞬然猛攻，然位置已换，离昏不再被困窖中，招式无拘致命狠辣往他身上招呼，眼见临峰顶火花瞬起，明白时间紧迫，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冷哼一声，夺衣悬行之势戒袖身飞舞挡过其剑气，袖身迸裂布片散落，割得臂腕一道深红，反借此机会撞出勾玉刀锋射向男子，无再恋战，身影迅速愈行数步踏石迂走。】

功夫不错，可惜杀不死我。

【急行掠影于山峰涧处行迹无寻，带着面具回眸撂下一言，诡笑遁离。】

[她招式也愈见猛，明显不欲在此拖延下去，只会对她造成不利]

[袖袍口被她刀锋刮破几条裂口，眸色泛冷，一招紫气东来握剑直下，却见她不躲反击，臂上血痕乍现，迎面刀锋而上，距离太近，仓促闪躲之下被她捉住了空隙，身形已跃至数丈]

[魅影飞踪，只留一句诡异笑语，之后赶来的弟子趁势欲追，被自己拦下]

别追了，小心有诈，让守门的弟子把关，若还是让她逃了，追亦无用

[窖内还有其余冰莲尚在，不能再行冒险]

[目光望向其离去的方向，晚霞红云，透不进深深眼底，幽沉如寂]

-结-

===建元六年 春===

【四月，立身紫云峰冰窖之内，寒气肆，足下萦绕游走。蹙眉对着冰凿的墙壁，指尖触摸在冰上画字，内力聚，正渐渐消融一处冰面。有水滴从掌心滑落降下，不是滴答水声，坠地清晰的是冰渣声，在离脚下不远的空里水滴早作冰珠凝固。】

【二十年前强行修炼内功的时候，需要寒气护住身体， 继而数月在紫云峰的冰窖里栖身。只有一个人曾发现过自己，那便是杨仲师弟。当时长发里早依稀生了银丝，眼睛里都是练功的执意。时而会在墙壁上刻一个字，刻完了，就任由寒气将它们的刻痕全数抹去。】

【短短一月触及了桃花峰以外的天地，偶察觉得自己的脚步追赶不过时间。师妹身上的伤是对自己有所隐瞒的，实虚之间日夜难为她定夺，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伤的不止在身还有她的心。知道她必定找过杨师弟，便瞒着师妹来找杨师弟一叙。】

【用翠眉送了字条给师弟，约在冰窖，数年不曾见的人，见一个便将过去再演一遍在脑海里。现下指在冰壁上停留，眼见之前画出的尘字的痕迹渐渐消失。】

[四月里春光正好，于丹药房内接到青鸟传信，约至寒冰窖相见，观字迹是熟人所为，只是多年未见。略略思忖片刻，微一蓄力，字条倏尔碎于指间]

[安念素与林玉娇，昔年桃花峰双姝隐居多年，个中因由，旁人即便知其一二，怕也是难以体会其中隐痛。如今二人双双现世，怕是念及与佛狱一战。至于今日之约，大抵是为了林玉娇所受之伤]

[思索间已行至冰窖入口，室外日光明媚，微风拂过，便有浅白的杏花瓣吹入衣领之中，冰凉触感似雪非雪。甫一踏入窖中，寒气迎面扑来，恍然又是另一重天地]

[复往深行，见一女子面壁而立。视线缓缓集中起来，落于其身影之上]

暌违数年，已许久未在此地见过师姐

【寒凉本是无情把视线也冻却，任由字迹在瞳底消逝无踪找不到，袖上攥紧，看指尖能触而触不到，顿在画字原处分寸之间。搁浅的心意逆转千丝万缕只作针，密密的扎透心房里最脆弱的位置。】

【想年年春光暖尽整个昆嵛的时候，寒冰窖里的岁月日夜都是冰天之境。在此间，既天地里有寒冰窖存于世，可见万物造化各有坚持，人执意久了早也化生作冰雕在世。】

【静默里仿佛时光在身前身后冻结，师弟来的时候，指尖突兀一松，将袖上折痕松开。缓转身来，眼见他清晰在身后。目光透过寒气重重，发鬓上薄生霜渣，清淡冰凉间唇动微露一笑】杨师弟，你还记得这里。【叹息从心，本已散在时光里的自己，重新聚成一影再生。】

【一别经年，侧身回首，且把时光抛诸流逝的年华里。过去话并不多，与杨师弟曾因寒冰窖相识，当年甚为感激他未透露自己的行踪，背壁行去走近相见】好久没听见这一声师姐，桃花峰上只有玉娇师妹和婆婆。

【提及婆婆之名，掌门师兄和师弟们早是知道，自己容颜枯槁之事。而当年在寒冰窖已经初见端倪，应是说杨师弟是第一人见到自己的样子】多谢师弟当年替我瞒着【眼中凝了冰黯淡无动，说到伤痛如说随便的话，情绪未曾夹杂。】

【叙旧话简单，共在故地已变模样，冰厚了数重，坐在一处冰造的凳上，拂过冰案上，袖中取出一瓶桃花酿】岁九取末季的雪水，与早春的桃花的骨朵，做的新酒，想这寒冰窖才能把它的味变浓，故而约师弟来此一见。【手中内力将酒温，未动瓶上封塞，置在案上目向他】不知师弟修为深厚到哪，还是饮些暖身。

【关怀之关怀，隔年难见，取诗冰心在玉壶。与他对坐，师妹之伤并非一己之力可治愈，想他也是挂怀的】今日我是瞒着玉娇来的，想她除我之外，唯独能找的便是师弟【低眉成蹙，忧虑难解】她早是冲破了我之前为她封住的穴，我只装不知道【忐忑难抑，眉痕上虽浅，心思已不定】师弟看过，她伤...如今可还有大好的转圜？

[乍然见其容颜，似是又回到二人当年在此相遇之景，往事种种，扑面而来。虽素来心志坚忍，此时此刻却也难免心生波澜]

[我于太初年间到达中原，距今已有二十余年，故土之音早就深埋于心，便是在梦中也不能够出现，有时恍惚间几乎忽视了自己的身份，昔日同门情谊，也不比旁人少上半分。然而家族训诫永不敢忘，神影斋所谋之事，罡风戟雨皆不能阻，更不用说所谓同门之情]

[何况容北师兄早已死于我手。东瀛与中原一海之隔，水深波谲，我渡海而来，到如今衣衫尽湿，已是不能回头]

当时不过是举手之劳，竟累得师姐牢记至今

[接酒未拒，一口饮下，唇齿间满是桃花香气，听得她果真提及林玉娇受伤一事，肃了面容道]

我虽时常不在昆嵛，却也留下温养的丹药与她用。林师姐隐居多年，本已渐渐好转，不想此番操之过急，伤势实在堪忧，到如今...也只能用丹药支撑

【建元六年春深时分，重冰里对坐着的二人，与世外暖意融融相相隔绝。】

【眼下的冻结的周遭里，偶听见冰棱柱子生长的细末之音。彼此的剪影篆刻在无闻的故往中，来时候的种种都在身后去得远了。许人长了年岁之后，不可避免的回首去，忍心的不忍心的全数都实实的在心里。】

【不便能开口相问相道，敏锐感觉到同样的厚重，有心事人的眼神会是别样。不曾见杨师弟太活泼，年轻时候的样子与如今未有改变，与生而来的便是一种令人不能琢磨的沉稳。折过痕在眉心里，袖压在冰案上微有摩挲，眼睛侧着望着案上因手心温度而浮动的寒气】

杨师弟，我想人世总是飘渺的，恍度这些年，竟没有一样真实的守住，反而，过往是唯一能拥有的。【看他饮下酒，低眸散神一笑】就如昨日才见过师弟

【过往的人与事都是念素的珍重，其实师弟用话道辛苦在于客气，可他定懂这份同门情谊，叠过袖收臂放回膝上】师弟如今已是紫云峰首座，师姐替你高兴【想紫云峰的大弟子本是容北，记忆里一朵花开又花落，记得每一个人，奈何却不能同路走过这些年。】

【静静的望着师弟的神色，内心隐着不能言语的担忧，手心渐握紧在膝上】是我之前为她封下的那几个穴位过于凶险，想是能抑制她五成的功力控制她的伤势，没想到她强行解开了【愁云在面庞上深了眼上的沧桑，失神失落的低声】丹药续着...【急切里一语与他相问】可否还有其他办法，师弟若缺药材，我即刻便去寻。

[冰窖寒气其实于自己无碍，然温酒入胃，暖意渐盛。她虽丝毫未提及容北，其中隐意偏生让人忆起那个人——有匪君子，植操端方，便是自己于当时也生出几分钦佩之意来，然而若是重来一回，怕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凡可阻我大计者，除之便可]

过往么？再过些年，怕是无人记得这些往事了

[许是见了故人，许是因为饮了些酒，今日所思隔外的多。默默压下多余的情绪，皱眉瞧她]

她为何强行冲破穴位？想必师姐也能猜到。昆嵛灵药甚多，若是好好将养着也无大碍，可与佛狱那一战，林师姐必是不肯错过的

[想她方才言语中似对过往种种皆已看淡，但细想之下却也未必如此，若当真放得下，也不会守着一座衣冠冢，一年又一年，林玉娇也是如此]

[不过是执念难消]

【放不下之故往已久远，应沉入海杳然无底，盼尽风平浪静数十载，无影无踪蓦然心底。】

【这个时辰，寒冰窖的寒意渐渐浓起，石凳上坐，见足下如薄雾的寒气已攀上二人袖下。淡色衣料在寒凉里如冰中所塑，指上在膝上静止，忧容未消眼底向苍茫冰层】确也是无人再记得，才是心中所求吧

这冰层逐年一心成厚，未曾生过一丝动容的痕迹。【侧过面颊，洞口吹进来已成寒的薄风，将发轻拂到身后】天再无情，也只那一冬的寒，还余春夏秋【凝在一处，晦暗眸光】为人之苦，莫过要生生逼自己。

【垂眸已有定夺，视线才向师弟】既然师弟亦明她意，劳师弟再替念素圆一谎，玉娇师妹的丹药里需添下安神之物【决意便是固执，大战之势已迫在眉睫，玉娇已执意要去报仇，更会不惜一切代价。】

【氤氲的的烟气里任凭眼力再好，也看不清足下，不敢笃定记得来时的每一步，但身在哪处，需要看得清，下一步如何走，是事在人意。】无论如何，念素不允当年重演，置同门涉险不顾。

【吐露出来，满是心伤，论平淡如往，遮不住的伤是若隐若现】师姐多年一直在错。【门中同辈知那衣冠冢，未知其中缘由，其中所掩往事，焚着满心的煎熬。目光凝固，声如冰中生】魔教中人月前闯过桃花峰，师姐所守的已毁。

【道是成空是放下的时候，愿沉心底百年归寂洪荒，音中带悔】虽出桃花峰，并未拜见掌门师兄，即便得以相见，他也不会...【叹而止言，师兄怜悯念素与玉娇，难肯透露。希冀于师弟，愿能得知】
师弟常出外走动，时会向掌门告知魔教所动，请师弟能将所知告诉师姐，也免掌门记挂。【忌讳怜悯之心，神色扫悲成肃。】

[太初十八年那一场大战，而今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她心中所忧也想的分明，只是到底没将话说死]

这话我应下了，只是林师姐素来敏锐多思，也不知能否瞒过

[瓶中酒水愈发少了，桃花凝成的纯冽香气却飘的更远了些，像极了这昆嵛上昔日单纯的岁月，然而只要人在局中，便已身不由己，如她这般的隐居之人，亦是挣扎困顿于其中]

有时恰逢机缘巧合，人力难以更改。师姐是到了出关的时候，无须为此伤悲

[闻后言，微微摇首，双手抱拳冲其拱了一拱]

既是同门，便该当如此，更何况此事关乎我昆嵛上下安危，必不会对师姐有所隐瞒

【有一刻故将内力尽数收住，袖掩着的掌心渐渐的松开来，抬头视线搜寻在这寒凉里，多年望眼欲穿。由着冰冷肆意的由裙下攀爬而上，直到睫下生上一层白白的薄霜，适才收回目光，复了内力，平静的看向杨师弟】师弟莫要负重，权当是成全我便好

【渐渐的，水成冰的光景里，神色仿佛已与周遭融为一体】杨师弟，师姐如今能挂碍的越来越少。【言罢，浅浅的一笑，指端捏着一个弧，一段时光早从手中流逝】时至今日，度过了数年，与杨师弟说一番话，竟快辨不清岁月，可是岁月不饶人，谁都不能置之度外。

【垂首，笑依旧在唇侧，静静的端坐着，遗憾曾写在对面的冰壁上，一丝痕迹也没有残留在人间。太执著，太执意，放不下，放不开，抛来忘去，何必，还是会回头看，只是人已不在当年。】

【听得师弟答应，感激在心，颔首对他，回这一礼】念素在门中向来言寡，唯独与杨师弟能投缘，师弟且再不必与我客套，念素能见到师弟师妹们安好，便就好。【杨师弟素喜独行，脾性不能深知，但数年里，唯是他面前能多言，同门手足情谊在前，亦已将其与玉娇视作弟与妹。】

【时将近一个时辰，他身为首座，不好耽搁过久，便先道言相辞。而自仍留寒冰窖内，冰中画那一字尘，缘本如尘埃，百年于归，心安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