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四年】天子论析塞外事，太师智谏个中情

• 时间：建元四年，冬
• 地点：华胥引【承阳宫】垂拱殿
• 人物：帝·赵易   太师·庞籍
• 剧情梗概：论势
• 演绎楼数：【2—14】
  

  太师·庞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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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四年 冬

      【着一袭深蓝至紫红官服，华冕端正，肃穆神情一步一沉稳随宦官声传后步入殿内】

【循礼跪拜叩见圣上，虽神情面不改色，然细心观之，仍可见鬓角薄汗微出】

老臣叩见皇上

【心中触及奏折所谈，亦派人落实查证后，心中一番惊愕，遂急匆进宫觐见】

【霎时，殿内一片静谧，手中紧握一奏折，亲自送至，其中必有要事】

皇帝·赵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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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堆了不少奏折没批，绕是觉得费神也不能荒怠了朝政，起笔伏桌直到正午，想着晚上还答应陪玥儿一同用膳，不由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让崔贵直接摆午膳在外殿，等饿了再去用些]

[朱笔飞阅间，通传庞太师求见，握笔的手一顿，眉头瞬皱，即舒后又将尾字写落，道了一声“传”]

[听到他脚步入了大殿，任他跪拜着好一会儿，直到将手中这本奏折批阅完，正身搁了一边，如是舒了口气才似恍然看到来人，忙道]

太师来了啊，快平身、

你瞧朕这记性，光顾着批奏章完全没注意，来人啊，快看座

太师·庞籍

【含笑摆摆手，示意无需赐座，内心颇有自豪感油然而发，先帝崩殂臣以供养无主，辞不赴命】

【然曾应先帝之诏，生当陨首，死当结草，后尽心辅佐，帝虽年幼，此几年愈见成长之势】

【见其奏折，面色一正，随即呈上奏折，心急有道，遂奉诏奔驰，见其展开奏折，才语重心长，又带了几分期许考验道】

皇上，此次幽州干旱实属大灾，州府调剂不急，引百姓暴乱，甚有分批迁徙大辽。若支援，走官道需花月余，若穿山道而行则只需半月。

【凝眉细细察探帝深情，续道】

只是山道险要，而令一方面，辽人竟借救济之缘由，大批拥入幽州，皇上，你有何见解？

皇帝·赵易

（幽州干旱？）

[蹙了蹙眉，接过他递来的奏折，仔细阅读起来]

[入秋后农作便颗粒未收，百姓没有储备粮食，又换不到银子，这个冬天格外难熬，饿殍遍野，瘟疫肆虐]

[甩手将折子一扔，面露愠色]

真是废物、

[再听到太师的话，也顾不得去斥责当地州府办事不利，反而陷入沉思]

事态危急，必须从速，让凉州一路的转运司负责人马军粮，从就近的云、凉两州调济，山道险要，就命经略安抚司一路护送援粮尽快抵达幽州

至于辽人、让州衙在灾区安置灾点，常平司开仓济粮，需得按户籍证明发放，若无凭证一律扣押，边界三州常年与辽人打交道，若是抓不出几个趁机作乱的辽人，让安抚使提了乌纱来见

太师·庞籍

【垂目颔首表有理，果玉不琢不成器，不出五年便可众观全局，点拨江山，凡事之师，他日必能以一晓百。隆袖沉思复又叙道】

经略安抚司护送援粮确可解燃眉之急，加大征粮之际，当好生安抚百姓之苦，依老臣之见，来年税收可减免几分，皇上意下如何？之余几分亦还请皇上思之定之

【两人聚精会神研讨政事，旁若无物般，接上言】

云凉两州于初始饥荒之际，便曾已征粮，然二度加大征粮连奏折之上亦未见言及云凉两州百姓，仅谈及幽州百姓暴乱闯入商贾之家强抢民粮，一来定与商贾借机哄抬物价相关，但期间，为何云凉二州百姓二度加大征粮却无波无纹，皇上是否察不妥

【话语停歇，略微缓气，便再叙】

而第三，安抚使若平辽人之乱，该如何处之

【此线尤为关键，过于不过，安邦与否，处处涉及两国】

皇帝·赵易

[接二连三的问题接蹱而至，饶是思绪再敏捷也不得不费尽脑子，若换了其他官员定会替自己排忧解难，奉上智囊妙计，偏偏这庞太师、]

[眼皮似抬非抬的看了他一眼]

[纵是心里有想法也不会直接了当的说，只会一次又一次像出难题一样考自己，也没少佐过自己的意思，这么多年了，一成不变]

[叹了口气，语气随重]

太师说的是，来年赋税朕看就免了罢

[言及其后语，眉又复皱，半是琢磨道]

太师的意思，莫非是这奏折所报并不尽实？

[否则如此力度征粮还是导致幽州人心惶乱，要么就是云、凉两州的情况也不尽如人意，却让官府给压了下来，又趁机把征来的粮食囤积，再抬价出售以获暴利]

[要么，就是压根没有征粮之说，只指望着朝廷开仓救济，再趁机自己中饱私囊]

[如若如此，那可就不是一顶乌纱能解决的事了]

[眸色冷冷，复聆他话，本欲征询他意见，转念一想又改了口]

辽人几次与我大宋为敌，骚扰边境，此番自动送上门，大可将那些俘获且居心不良的辽人一并斩杀了，回头就说是趁灾乱而行盗匪的暴民，我大宋还没权利处置自己的国民么

除非他们自己承认混入宋境，但也要给足理由，否则这杀，还是得杀

[如是这样，岂不是自咬舌头，想必也不会因几个辽人去行这愚蠢之事，何不“成全”他们一番美意]

太师·庞籍

【抚掌一笑，颔首表极为赞赏，帝虽临政初期，然自小便熟晓各朝通事。难能可贵在于处事不惊，这小狐狸】

皇上所言极是，减免税收亦有先例

【缓缓纳言，因后事兹事体大，无凭无据亦不敢轻易开口，遂四两拨千斤的道】

依老臣之见，云凉二州确有状况

【若虚满未报，一经查办，既可安抚百姓，亦可以正天威。若刻意为之不报，连同商贾串通一气，屯粮抬价，再开仓赈粮，此已实属罪恶滔天】

【唯恐，人心不足，减免税收已成往年灾事安抚百姓手段，定知帝必将落实此手段，若下级从中鱼油，此笔税收可为一大诱惑】

【心如明镜，点到为止，此为此几年彼此心照不宣，然后继续聆听，精神为之一凌，满意有加又面露得意，堪堪有鸣掌之意】

好！好好好，是老臣失言，何人说那是辽人？此乃我国国民也，皇上妙哉

皇帝·赵易

[听他赞同，心下一松，略紧崩的神色也缓霁几分，思了思道]

让御史台下派到三州彻查清楚，那是大宋险要关口，岂容贪污腐败之行，必要时候拿几个高官开刀，也让其他州道的瞧瞧清楚，莫以为山高皇帝远就能肆意妄为

[揉了揉太阳穴，从小就不喜欢多动脑子，今日批了一上午的奏折还得应对庞太师的“拷问”，面上有意无意显出浓浓的疲惫]

[他若再不走就批不完今天的奏折了，回头还想陪玥儿就只能痴心妄想了]

太师·庞籍

【拱手持玉笏伊身，微凉玉感沁于手中，心内倒一片满意神色，面上却仍平平静静】

臣领命，自当躬亲传之

【灾情虽极为险急，然，脚步却为之一顿，老谋深算般眯眸，再次旧话重提，展言道】

皇上，今年二十又一了罢

【后宫如今尚未有皇子，后宫无人不想争做那枝上凤凰，虽说皇后坐守东宫，可谁人都晓得母凭子贵之理，当是斗得你死我活，解尽法子以便留得皇上一夜笙歌，温存留宿】

皇后如今仍未得一皇子，皇上当多费心慰

【言下之意，莫不为嫡子该由皇后所产，多走动走动椒房殿，听闻皇上近来甚为少去，不料今日进宫侯见之时，竟发现二人月余未见】

皇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齐家何以治国，况皇上奋力奋战前线，莫让后院失火了

【前线失火，臣等愿为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后院失火，可谓是自搬石头】

皇帝·赵易

[好不容易等他要走了，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再听到他的声音心又提了起来]

[故作镇静的眉眼端得深沉无比，心下却又重重一叹]

（果然又来了、）

[聆其提到“皇后”二字，眉蹙不喜，一丝不耐闪过眼底]

[这周氏十四岁便跟了自己当太子妃，那时正值豆蔻，如花的年纪又灵动可爱，早在婚前二人因宴上机缘订下婚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却不知为何入主东宫后，早前的体贴贤淑全然不见，脾气愈见蛮横无理，尤其是自己接二连三纳妃之后，后院妒火天天可以上演大戏，因此没少争执吵闹，甚至几次三番自己看中的美人因着她的缘故未能如愿]

[久而久之二人关系愈行愈远，若不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以及幼时情谊，又怎会由得她母仪天下]

[只是没想到，得了这后位非但脾气不减，还一再压下后宫选秀事宜，若非姑姑亲自出面，还不知道这后宫佳丽是否一只手数得过来]

[屑扬轻哼了一声，脑中万千心思转过，陡然生出个大胆的想法，看着太师试探道]

太师也知皇脉重要，朕已及弱冠却还未得一个皇子，如何不忧心

[面上忧忧]

嫡子最是重要，而皇后自十四岁就跟了朕，到如今别说皇子，就是公主都未曾出一个，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朕看这后宫之内，贤良淑德不在少数，若是能诞下皇子，这中宫之位也未必一成不变，太师，你说这是、还是不是

[嘴角淡噙着笑意，目光却有些深远幽长]

太师·庞籍

【静静垂首聆毕，并未回话，静默须臾后，稳稳启口，语调未见抑扬顿挫。倒字字千钧而落】

皇上，容臣先讲一个故事

【似回忆又似沉吟，抬首须臾便可觑那目光焯燃，神情亦是染上一丝威严】

祥符八年，臣进士及第后任黄州司理参军，掌狱讼勘鞠之事，不兼他职。初初几年，但觉有过处以重判，方能显我国国威，二来亦愿他人晓错而能改

甚连心腹亦不能过之，久而久之，臣虽威名犹在，却失心也。常觉午夜梦回之际，孤身一人，实察寂寥。

亏得知州夏竦，若无夏大人，想必老臣亦无今日

夏大人教导老臣识得，处事但凡需八方兼顾，就如那死犯，为何明知将死之人，何以恩赐最后一餐丰腴有余

【缓了缓心神，未继续往事，神色缓和，然语意铿锵有力】

皇上，朝堂如江湖，水深不可见。臣等与皇上皆为湖中人，这湖水是清是混，仍需靠皇上为之，臣等为皇上马前卒，皇上断不能使后浪翻涌无常，所谓后浪推前浪

皇上初掌政权之时，臣等莫不尽力效劳。而教导皇后的能有几人？

【皇上今日一言，未必动了真心，然既话毕出口，定实为心烦】

夫以为天，天子之令，皇后岂敢不从，但凡赏罚分明，荣辱有度，皇后亦必将同皇上一同成长，以达他朝莫累皇上分心

【叹了一口气，果断直言道】

老臣老了，皇上今日之言，老臣未能听见，臣知皇上勤政有余，“家事”如棋，皇上棋艺不凡，亦知弃卒保帅之理，史上可有弃副帅而求一己之欲？

【此事非儿戏，若传出去，将生大波澜，朝堂又将如何想皇上？说完竟有些力不从心，戚戚然起来】

皇帝·赵易

[听他说完，眉间止不住的凝重]

[经他这么一说，也知这中宫之位岂是自己想让谁得就让谁得的，虽说律例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但这两者之间自古就没有彻底的划分，关系微妙]

[自己能顺利得到这皇位，自也少不了当初姑姑等一干人的扶持，没了四方倚靠，这皇椅可还能坐的顺心？]

[罢了罢了，百姓官员之间尚且能将家事国事分开论，这皇家岂能分？]

[有些烦闷的一挥手]

太师所言，朕记下了，日后必不再提

朕乏了，太师且退下罢

太师·庞籍

【几番欲言又止后，见其神色凝重，亦了帝心如明镜，只是烦躁一时出口罢了】

【闻言颔首，行叩拜之礼，遂离】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