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找回密码
 入世江汉(邀请注册)
搜索
12
返回列表 发新帖
楼主: 萨拉阿满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古风独韵] |最是人间留不住|——原创

 关闭 [复制链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21#
祁丛云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2-28 12:06:04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她嘴上说道的名字,心下却是不屑一顾,那林远算什么东西,也配上我府里寻人,他那在朝中只任小小主事的世伯在我汪直面前提鞋都不配,也就这种天真的女人会把风流场上的薄幸当真情,孰不知就是给那林远十个胆,也不敢敲我提督府的大门]

[一抬手饮下杯中酒,绵香还未自齿中完全散开,身子就腾的离了位,一步步逼到她跟前,无视她帘睫下连绵不断的泪,俯身硬托起下巴抬了起来,从齿缝中磨着蔓开的酒香睨对道]

你这身子睡了多少人,卖了多少笑,如今却在我面前跟我讲廉耻?不觉得可笑?….

能和那林远巫云楚雨,鸾颠凤倒,在我面前却清高的衣服都不肯脱,是有多贱

[再刻意压低了身,微眯的眼如猎狩的豹,倾刻爆发出的森森伏寒瞬间将那弱小的身影笼罩,方寸之内,无处可逃]

还是说…伺候我,让你委屈了,打心底里你就看不起太监是不是,残废之人,入不得你这清高的眼

[就算穿了蟒袍得了权,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贱命,只能是主子兴起之余用来玩弄嬖幸的奴才,勾勾手,便教我顷刻卸下好不容易筑起的威墙,甘愿跪在跟前任意贱踏,这便是我汪直的命,只要一日依附于后宫,就永远没有避开的时候,人前的风光皆是我人后卑躬屈膝堆积起来的耻辱,教我恨,却也不得法,这权力我太想要,似那深入骨髓的荼毒,早已与骨血融为一体,离不开]

[似我如今的地位,谁还有胆当着面耻笑,梁芳王林那些人,我迟早让他们有恨的一天,但眼前这同样卑贱到骨子里的女人又凭什么能抬起高傲的头,护她那所谓可笑的尊严,自尊是什么东西,她也配?]

[新仇旧恨一时间纷涌而至,踏在沉甸甸的心口无处发泄,教手下捏箍的力道愈发紧,紧到深可见红印,倏而一放,离了身,眼眸依旧森冷]

收起你那装腔作势的戏码,教坊司把你送进提督府为的什么,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不妨告诉你,西厂牢狱里我审过犯人无数,有的是手段让人生不如死,你若不想牵连了那姓林的,就识相点,做你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是什么,生怕她不清楚,便又坐回了原处,睨着笑将目光锁住她,好心提点到]

过来,取悦我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22#
祁丛云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12-29 13:57:07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不愿意,却终究妥协了,托着半褪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到跟前,似极了当年,在贵妃面前伏拜的自己]

“汪直,取悦本宫”

[耳边平地响起那一声勾媚却倨高的话,让我知道原来这声音始终不曾忘记,随着时日的推移反而清晰到每个字都像烙了烙印,深刻在心底,每一次的念出都是过往屈辱的回忆,仿佛让我一闭眼就能看见那伏地颤抖的自己,为了奉迎,为了讨好,完全抛弃了做为一个人该有的尊严,将那头低的不能再低,蝼蚁般让人厌弃]

[真的,很厌弃]

[缥远的目光倏又聚回,眼前跪拜的身影,低垂的乌发将脸遮挡,只有那露出的削瘦肩膀还能看出瑟瑟发抖的痕迹,昔日贵妃以利而诱,今日我以她痴情而逼,再看她分明弱小又害怕的模样,与那时的自己,其实是一样的吧]

[为生存而妥协,为执念而低头,她为了人,我为了权,若无这权,我就无法在后宫争,在那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地方,争不出自己的一片天,就只能被别人踩在脚下苟延残喘]

[贵妃逼我,我又逼她,为了什么….]

[陡然的清明去醒了醉酒的癫狂,弱不可见的惜怜一瞬间柔化了五官,覆上她抚膝的手顺势一提将人提入怀中,手掌箍上她后脑,在那犹还惊怔未回神之际倾身将唇压了上去,揉碎了酒香的唇齿紧紧交缠,咸涩漫入,教温柔化开辗转舌腔,倾尽所有,不为投谁所好,只为这一刻的放纵柔情能将白日那不甘屈辱洗去,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我到底,与贵妃是不同的]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自古北方多乱,野心难平,这些马背上的狄蛮惯用马蹄刀剑烧杀抢掠,觊觎中原之心亘古不变,汉自匈奴,唐自突厥,蒙古辽金分灭南宋北宋,直至明太祖驱逐北元,重夺天下,却仍有瓦剌南下,造木土堡之变,中原动荡,皆自北眈,如星星之火,燎原不息]

[东北建州,女真部落聚居地,北达穆棱河,南过图们江,分设三处军卫机构,统称建州三卫,而眼前这座最大的城池内,就是女真首领,亦是世袭朝廷颁布的建州指挥史所在]

[虽早已归于明威之下,但那些个虎蛮狼心怎愿甘伏,时不时侵扰边塞,空手而来,满载而归,致民怨载道,苦不堪言,实则这种看似小打小闹的背后,却有着更深的试探,一旦觑到边城要塞有松卸的迹象,引来的便极有可能是无数更多的铁蹄刀剑,不甘于掠资夺物的目光也将最终翻山越岭,直指京城]

[城外十里坡,几骑明军校尉装扮的轻骑来回徘徊,远远将城门处的情景落入眼中,继而马蹄扬尘,直奔郊外一处隐蔽树林,静谧之中只听得几声马哼的鼻音,仔细一看,却是长长的军队一眼望不到边,一色的明军服饰如匿于寂夜中的黑鸦料峭了本就肃寒的秋林,纵然长途奔袭下的疲惫也遮不去那眼中嗜血的厉芒]

[经过边塞常年血洗的磨砺,这便是大明朝最精锐的部队,出军之师,只为凯旋]

[马蹄声由远及近,探查的校尉下马归来,清一色军肃的脸上闪过尊敬,对着当先服饰有异于旁人的三人行过礼,再是对其中一人道]

“总兵大人,我们已经查看过了,建州城门的守卫森严,较以往多了一倍不止,高台上的换防也是相当严密”

[那被称做总兵的,正是抚宁侯朱永,陛下亲派的征军总兵,辽东巡抚陈钺为提督军务,我为监军,三人主讨这次言要犯边的女真部落首领伏当加]

[朱永沉吟一二,又来寻我二人意见,这次随军出征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去年女真犯边时我就主动请缨招抚,却遭怀恩,万安等人所阻,教我韬光养晦一时,终是拨云见日,便是卯足了劲要打赢这场仗,陈钺是我亲信,朱永耳根子又软,还不是任我拿捏,当下便订了计划,先派鸿胪典礼官诱开城门,声称京城欲有招抚之意,明里暗里透着不薄的抚金,哄着那些眼波子浅的狄蛮登时就开了城门,却没迎来他们想要的金银财帛,反是被横冲而出的明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一场仗下来满城戮尽]

[录平建州功的消息传到京城,不日便传来旨意嘉赏,封朱永为保国公,升陈钺为右都御史,我虽只加了食米三十六石,皆因太监无秩可升,却仍是开了明朝禁军专掌于内臣之先河,让我总督十二团营,一时军权宠权在手,风光无限]

[庆功宴上,诸人围贺,阿谀奉承不绝于耳,连那封了保国公的朱永也得让我三分颜色,笑意上唇就不曾退,一杯接一杯入肚,待到归府已是酩酊不稳,踉跄的脚步让那一身威风赫赫的官服起了皱,却更衬容光焕发,不曾入室只到了堂内寻椅坐下,任下人前来打水服侍,复是低头揉了揉有些昏沉的眉间,慢慢平息醉意]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2 收起 理由
沈莲时 + 2 新年快乐。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颊侧温凉覆面沁爽,本是欲睁的眸在听到那声时复又阖下,但腹中酒气一阵一阵窜涌,再是敷面也压不住滚烫的酒意上脸,透过不经意睁开的一目,使得本就桀骜的脸更添狂放,挑开心底那在人前几欲抑不住的喜悦,是我汪直如今的威势,可倾天下]

[一瞬抓住她的手,透过醉酒的眼,也不知道是看向何处,只挑尽了唇色轻喃道]

回去?我还真舍不得回去....

[在这里,我不用去迎合宫里的皇帝贵妃,不用费尽心思和梁芳尚铭争宠,不用担心西厂被谁压过一头,不用去谋尽心术斡旋前朝后宫,只要赢,只要打胜每一场仗,等着我的就是无边的荣誉和恩宠,甚至觉得,我跟那三宝太监已经站在了同样的位置,赐姓封爵指日可待]

[皇帝离不开我,贵妃也会对我另眼相看,包括那些一度瞧不起我的太监大臣,终究会发现,我汪直虽背着贱名上位,却也有本事能走到人人恭敬的一天,再也不是谁人可把赏戏弄的玩物,悦之可幸,厌之可弃,我汪直,得了军功,又有西厂,在这大明阔土,京畿辽塞,还有谁敢不服不敬?、]

[扯开一味笑,拽过她的手将她推到前边,从头到脚无不透出大好的兴致,在泛着酒汽的眸子里点住她身影,蒙蒙雾气似江南烟雨,细水温柔]

来,弹一曲无衣

[下人很快取来琵琶,她只怔忡过后便安然落坐,素手拨弹,很快有别于婉约江南的豪迈秦腔自其指下缓缓泄来,却也不失琵琶特色的柔和穿透,教我一时间以指叩案以作配合]

[伴着乐色推弹,叩指作鼓,我张口,却以京腔以代秦腔,唱这边塞脍炙人口的悠远战歌]

战火照亮甲胄
马蹄铮铮 旌旗傲首烽烟寥 志当酬咏出秦风不朽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古道连台朔漠 秦关夜月煮酒阡陌  手持利剑长戈  凛然气吞山河
岂曰无衣 与子同泽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乱世锁征尘  共赴家国恨 夕阳血色沉  千载立雄魂  

帝王不世业争霸定乾坤
壮士埋骨山岗  鼓角铮鸣  风雨沧桑   浴血十里疆场  挟风弹铗高唱
岂曰无衣 与子同裳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拓土 开疆 拜相王四方

[拓土,开疆,拜相王四方;拓土,开疆,拜相王四方]

[眼眸一瞬深沉]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2 收起 理由
沈莲时 + 2 当听的是两只老虎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那媚调下的侬语一起,教我目光抬去,瞬时清明了她端坐的模样,一把琵琶在怀,弹起飞沙走音,唱尽胡天八月,绕江南婉歌,是茫茫北地风雪]

[不知不觉软进那一腔曲调里,竟是往日听厌了的秦淮风光,此刻旖旎在边关沙漠,教我成痴]

[凝望不知许久,余音尚还环绕,茶已凉了几度,唇瓣干涩的吞咽过后,才将目光稍偏]

[起身至她跟前,起了厚茧的手掌也欲低首拨弦,痒痒划过指尖迸出沉闷的音调,再是移到她覆弦的手缓缓握住,低眉要她一同醉在我含笑的眼眸里,掀了掀唇]

回房吧

[成化十六年,鞑靼进军河套,奉命监军同保国公及兵部尚书前去御虏,朱永率大军从南路,我与兵部尚书王越沿边境往榆林,调尽大同宣府两镇精兵两万,昼伏夜行二十七日至猫儿庄,连夜奔袭至威宁海,敌寇犹未发觉,明军纵兵掩杀,获大胜,达延汗巴图蒙克仅以身逃,此役后,王越功封威宁伯,我再加食米四十八石]

[再是成化十七年,鞑靼入大同境剽掠,我又奉命布官截杀,追至黑石崖大获全胜,帝再嘉奖,直升三百石,创明朝宦官先河,史无前例]

[七月,鞑靼屡犯,帝命总督军务,统京军精锐征剿,至虏退,奏请班师,帝不允]

[到这个时候我隐隐意识到,朝中风向变了]

[但我不死心,仍卖力游走于边关,直到成化十八年,遣任大同镇守太监,而同时,京城言官纷纷弹劾我办事苛察纷扰,内阁首辅万安上疏请罢西厂,帝允,同月,万安又奏请王越与延绥守将许宁换防,帝再允,至此,我不仅失去了苦心经营的西厂后盾,同时也失去了与我共同御敌数年的同盟,而安插了一个京城政敌的眼线与爪牙,再不得安宁]

[成化十九年,有自虏中逃回的人传报鞑靼可汗打算纠结大军来犯,我驰书上奏,请求支援,却遭兵部拒绝,甫收到回信时几是不敢相信,将那折子从头再看了一遍,猛的抬手掷出,已是气的浑身发抖]

[桌案前满是被扔出的纸笔奏折,寻常一丝不苟的冠帽也凌乱掉出几缕鬓发,官服皱乱,一张发白发青的脸上更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再无往日风采]

[双手撑在案台上,脑中回想起很久以前身边亲信所说过的话]

“督公越在边陲,久离宫掖,彼内臣纷纷者何限?各思乘间而出其右,耳目渐移,颦笑互中,虽有异眷,岂能要其终哉”

[那时的我,正当风光,手下精兵良将,胜仗无数,自以为大明社稷皆我汪直一人足矣,镇守边关,教北贼怯步,京城幸惮,岂将这忠言入耳,却不料…却不料]

[甩手又将一旁的笔筒拂落,沉闷的坠地声愈加烦躁了情绪,心如千斤重石压缚,气喘之下后悔,恼恨,怨毒统统浮过苍白的脸,却更衬的孤影寂寥,无所适从]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那双熟悉的手抚上鬓侧,稍慰了起伏的心绪,然她话一出,止不住的冷笑连连出声,一抬手打开她]

拨云见日?哈….

[一记讽笑仰高了头,随即眼中凝聚起的阴鸷已教平素里稳重的模样去了八分,狠声道]

拨什么云见什么日?!这朝中早已是万安的天下!我早该想到的,他剪我党羽,灭我西厂,又怎会如愿让我再打胜仗,兵部,六部,早就与他沆瀣一气,妄想他们支援?痴人说梦….

[话到后掩不住的酸凉,教目渐悲,面色哀哀]

[万安依附万贵妃,我虽同为贵妃眼前人,但似我与梁芳的关系一样,主子面前无不存在着争权夺利,万安与我素有罅隙,与那梁芳更为亲近,当初我主动请命征讨女真,就曾被他再三阻拦,本以为他终究不敌我势,却不料我赢了边防却输了京城的经营,那数年里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人脉关系,趁着我远离京畿就这么一点一点被他们剪尽,落到如今,形影单只]

[呵,我若早些能听得进身边人的话,而非一味只想得军功,忽视与皇帝贵妃的关系,被他人趁虚而入,又怎会落到如今这般的境地]

[为官者就算犯了错被弹劾大不了还能卸甲归田,偏安一隅,庙堂败了,还有世外人伦,安度余生,可宦官若败了,退路在哪里]

[自进宫起,就注定了我们这类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归处,那就是皇宫,我妄以权力军功来攀巅睥睨,却忘了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奴才,再是光鲜夺目也终究只是皇宫里走出来的一个奴才,一个在主子面前永远只能俯首称臣的奴才]

[再能打仗的宦官也不过是皇帝随脚踢开的开门狗,怎能比得眼皮子底下来回谄媚,迎合讨好的哈巴狗更讨人欢喜,我自视了解皇帝,却到头来一样栽在盲目的欲望里,渐忘了本性]

[可我不甘心呐,真的不甘心,我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失去最多的也是我]

[涣散的目光又再度聚焦在拧起的川眉里,大同还没有失守,我尚有军功在身,虽是落得被动却也非完全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就在我决心挽回局势时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再次击碎了我的信心,匆匆迎门而出,却是一旨撤去我所有督务,将我贬调回南京御马监,无异于晴天霹雳,将原本怀着一丝希望彻底击灭]

[我寒着脸努力平复颤起的情绪,仍是不死心的问了句京城可有传话,后宫….可有传话,却从那千里迢迢而来的太监脸上透出不加掩饰的鄙夷,无不诉说着人走茶凉的寒心]

[皆是…无话]

[人已走出好远,我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直到风卷绿叶,落入指端,教我一颤,才提着苦笑仰起头,再看一眼这蔚蓝的天,我知道,大势已去]

[教人搬上一坛坛的酒,大碗大碗的下肚,冠帽早就不知落到哪里,发带垂散,教长发披肩,官服褪去,我早已配不得那一身荣威,目暗时仿佛还沉浸在过往辉煌中不能自拔,目明时,这周遭的一切都透着刺骨的冰寒,昭示着这驻扎数年的边关已无我汪直立足之地,同样,那繁华的京城也再无我汪直容身之处]

[喝的烂醉,模模糊糊眼前一道身影,教我沉闷已久的口顿开]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调我离开?呵….说我与那许宁互生嫌隙,不相和协,责备我不以边寄为重,大战在即,不可动摇军心,便将我调离御马监,哈….就这么把我多年功劳都抹杀了

[抬手再饮下一杯,狠狠的一掷碗,厉色迸出]

那许宁是万安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一直与我作对,我要往东,他偏往西,带兵打仗,目无军纪!你让我怎么和怎么协!

[喘了几口气,倏而缓下眉目,眼中精色一闪而过,带着几分笃定和傲气,悠悠开口]

等着看吧,我若不在,无人可震,大同此战必败

[只我知道这语气中透出的自得是有多无奈,牵起的笑是有多牵强]
[发帖际遇]: 祁丛云逛庙会的时候钱袋被偷,追贼千里终于抢回,纹银+3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本帖最后由 祁丛云 于 2017-1-5 17:02 编辑

[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微抬头,朦胧的醉眼中浮现出我自进宫起的一幕幕,唇边扯出自嘲,甫一起身,踉跄的身影将她推搡开,径自摇晃着,用手撑案才稍稳,目光望向前方一片虚无,空空荡荡,什么都抓不住]

你的珍惜…算得了什么….家园安乐又算得了什么…..我原本也以为,也以为只要护住了边关,护住了陛下的百姓安防,就可以得到我想的….结果呢?

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恨声拂过眼前空酒坛,落地破碎声像是浮生一梦,流淌出来的酒液似那镜花水月,一目皆空,仰头,似要憋下眼中的酸涩,抖了抖唇,才道]

我若只要平平安安,又何苦这许多年…..我想要的,从来只有权力欲望

[可当今陛下不是成祖皇帝,我自也成不了那郑和,一切都是我的奢望罢了]

[酒意的麻痹连着无边的恨游走四肢百骸,教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是浑浊一片,一幕幕一转转如走马灯浮过脑海,教惯是隐忍的情绪再无遮掩,暴露无疑,突然就眯着眼睛噙笑道]

刚入宫那会儿,为了得到垂青,我讨好梁芳,伏低做小,极尽卑微,做一个听话的小奴才,最终才入了他的眼,将我引荐给贵妃

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但是你猜,我之后又如何一路平步青云,做到西厂提督的位置

[半侧身,将视线睇向她,似在说着什么好玩有趣的物事一样,全然不觉这是压在心底最隐秘的私处,寻常若有人提到一星半点定要被我凌厉惩治,更不消提自己主动挑起]

[不等她回应,又自顾自说道]

我啊….跪在贵妃面前,含住她的脚趾,一路舔过去…你能想到的龌龊,在青楼见过的勾当,只要她想,我什么都做,就是再下贱下作我都心甘情愿

就靠着这张低眉顺目的脸,得她欢心,让我走到如今这位置,你看,其实我跟你,都是一样的

[面对着她,泛着醉目,轻缓温和的话像是情人低语,却让人齿唇生寒]

所以我又凭什么瞧不起你,娼妓至少是光明正大的,而我为了自己的私欲却是阴暗的见不得光

我脏的很….比你还脏

[挤着一丝清明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待是觑到那惨白至极时倏而放声大笑,止不住张狂的笑声回响在屋内,笑到眼角溢出泪花,犹还不止]

“娘娘,我心里….只有你”

“你想要什么,本宫给你…..”

“只要贵妃能高兴,汪直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从今往后,莫要辜负本宫和陛下”

[笑到气喘,低头撑在桌案上,再度散开的长发掩去目下流出的苦楚和不甘]

[汪直….驻守边关数载,驱虏退敌,幸不辱命,可是为什么….就这么把我抛弃了]

[弃子无用....]

[压在案上的双手猛的攥紧,青筋毕现,渐而整张脸都化作扭曲]

[真是,好狠的心啊、]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2 收起 理由
萨拉阿满 + 2 本宫已阅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不记得是几时回的屋,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宿醉的一夜连梦都是浑噩,待到次日晨晓管家来唤,才撑起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茫茫然看清四周,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摆设,却这一刻显得格外陌生]

[调令要我立刻启程赴金陵,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我能想像那厢许宁定是笑得嘴都合不拢,我一走,这大同便是他的天下了,呵….但愿鞑靼攻来的时候,你也能这般笑到最后]

[不再磨蹭,让管家收拾好东西又分了些银子将仆从散尽,去到金陵的御马监,就都用不着了]

[可恨那些人连我去京城的路都彻底堵死,虽说大明开国建都于金陵,后成祖北迁,金陵与京城有着相同的官制体系,同设六部五寺,包括司礼监及御马监,但谁人都知金陵远离皇权,并无实职,去到那里就意味着养老,甚或被贬的官员皇帝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就只能怀揣着社稷抱负慢慢等死,有时候比脑袋上砍上一刀都要痛苦难熬]

[既然京城已无我立足之地,那便舍下心好好呆在金陵,怕只怕,万安等人不会轻易放过我,靠山倒了,权力被夺,我还能拿什么跟他们争]

[忧心忡忡的步出府邸,一眼扫到马车旁静立的身影,却是一怔,继而昨日放荡烂醉的零星片段浮过脑海,教目色覆上一层寒淡,几步上前,出声道]

此去金陵,我只打算孤身一人,你既已脱籍,便自去吧,不用再跟着我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慢蹙眉,对上她异样坚定的目,看不见的心底拂过一声叹息,面上却仍是冷峻]

让你伺候我,你本就不情愿,你想离府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如今就成全你,何况我待你也算不得好,何不趁这机会另寻出路

[经年辗走,情依更替,早已不是初入府时的光景,我知,却不肯说]

你也看见了,我贬调金陵,前路未卜,管家都被我遣散了,又何来闲情再带一个弱女子吟唱风月

[我知她心意,但男女私情予我,向来淡薄,我权倾一世时尚能留她,如今衰败,自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能再顾全她]

[况我昨日醉酒剖心,她知我甚多,每每相看,似将过往一一沥过,隐忍,蛰伏,成就,巅峰,再到如今的没落,似带了毒刺的尖针密密麻麻蛰入心间,教我如何再愿意将她留在身边]

[患难与共,同舟共济,或许是旁人佳话,但绝对不会是我汪直]

[将话说过,刻意无视她面上破碎的表情,叫来管家取过一张面额较大的银票塞进她掌心,我不似梁芳喜贪,却是爱权好功,世人皆知我不收贿赂,仗着皇帝的嘉赏与俸禄自是活得轻松,只是不刻意敛财的后果就是待御赐之物统统收回,才发现身边留下的钱财是多微薄]

[她手中的银票便已占了三分之一,想她这样,即便青楼出身亦是高阁捧星的名妓,早过惯锦衣玉食,自然不能和那些遣散的下人可比]

[给了银票便径自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句,车夫便一抖绳子缓缓驾车离开]

[不曾回头,只将目光再看一眼这四周,撩帘的手终是放下]

[闭上眼,这些年驰马征战的场景一幕幕浮现,教心上眉间,薄唇吐出一缕叹息]

[这里,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想我当年替陛下巡边,所过之处皆是极尽躬媚,而如今似乎是为了衬托两相比下的惨敝,沿途风餐露宿,以往笑脸相迎的地方官员早已不见了踪影,无不避如蛇蝎般,唯恐不及]

[恨,却无奈,官场之上,只崇势者,更不缺落井下石之人]

[文官的衣服上绣的是禽,武官的衣服上绣的是兽,披上了这身皮,却哪一个不是衣冠禽兽]

[几乎是一到金陵,京城的圣旨也后脚即到,直降六品奉御,竟比在京城初入皇宫时还不如,那帮人果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惨笑之下领了旨,即刻从威风赫赫的一朝督军没入众监之一,让我知道原来从云端落到淤泥并不是遥不可及]

[成化初年进京成为奉御,成化十九年又被免为奉御,十余年从默默无闻到权倾天下再到打回原形,竟如浮生一梦]

[零零星星又从京城传来一些消息,无不是因我落势而牵连朝中党羽下野,褫逐王越,戴缙,韦瑛等人,俱原籍为民,让我不得不佩服万安手段俐落,行事斩草除根]

[要说唯一值得我兴灾乐祸的,便是半年后尚铭被弹劾,贬去看守孝陵,听到消息之后一度闭闷的口止不住笑了许久,我后来知道当初入金陵被贬奉御多亏他参了一本,让我连御马监总管也当不成,现如今梁芳等人过河拆桥,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京城内监官除了梁芳便是怀恩掌权,东厂更被怀恩收于囊中,我倒更期待,梁芳那老太监能不能笑到最后]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包括之后的大同战败,无论世外如何,我只能守着这一寸天地,干着最累最辛苦的杂活,被其他内监耻笑戏弄,只要皇帝一日不记起,我便永远离不开这鬼地方,直至孤独终老…..]

“嗨,说你呢,愣在那干什么,偷懒不干活呐”

[一记拖着尖细尾音的嗓子乍的响起,让我皱眉一抬,却是那平日里仗着上头有靠山惯是作威作福的小太监,此时睨着一双挑眉的眼,趾高气昂的看来,教我懒得再看一眼,转身就走,就听那声音急急跟上]

“哟,还当自己是西厂提督呢,好大的派头,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嗤,算了,懒得跟你计较,门口有人寻你呢,到没看出来啊,现在还能有相好的来巴巴看你,不过有什么用呐,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再多粉头也回不去….”

[这酸歪歪的语气让我听了有些无语又好笑,立时打断他犹还喋喋不休的话]

什么人找我

[我入金陵以来,就鲜少有人来寻,本也没什么亲人在世,更谈不上相好粉头,但忽然间就有个名字隐隐现于心底,却仍是不愿去想,只下意识开口一问]

“叫什么夕来着…..”

[双目一黯,说不上什么原因,沉默了一刻便斩钉截铁的开口道]

不见,告诉她以后都不要来找我

[说完不等他反应就转身离开]

[这一身低阶御奉的破衣如何能出现在她眼前,我怕我介时看到她再想起那些过去,再到如今这寥败不堪的模样,只恨不得无地自容]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26 岁
21 两
0 条
20
[成化二十三年,万贵妃薨,天子哀慽,举国同丧,同年九月,皇帝驾崩,为世人传道,即是不忍贵妃孤零,鹣鲽情深,双双齐鹤殡天,上尊谥,庙号宪宗,并葬茂陵]

[消息传到金陵的时候,已然入了秋,转眼四载光阴,行兵打仗留下的根患,再加上宦官本就较常人体弱易老的体质,又是常久重活压身,已将从前灼亮的箭磨的锈平,黯淡在枯黄秋叶里]

[眼角眯起的细纹似乎再难捕捉昔年咄目光景,微是佝偻着身缩在墙角里,听那不远处碎嘴的两个小太监一言一语]

“想那万贵妃权倾一时,如今也不是说没就没了”

“可不是,那会儿在的时候可没人敢说半句不是,如今新帝登基,那些个曾经依附着万贵妃的都夹紧着尾巴做人,听说怀大总管也被接了回来”

“那肯定啊,当初先帝要废太子,还是他帮着说好话结果受了罚去凤阳,听说太子一登基第一件事就把他迎了回来,怕是这往后的路风光着呢”

“要不说还是人家会押宝,那梁总管日子怕是不好受了”

“嘿嘿,他仗着贵妃的宠可做过不少子龌鹾事,新登基的皇帝从前就跟贵妃不对付,他自然是没好果子吃的”

“听说皇帝的母妃是让贵妃给弄死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啧,我哪知道,不过就贵妃那擅妒的性子十有八九,这次新帝还追封了那死去的淑妃为孝穆皇太后,就是没人知道她真名,听说派了不少人去广西那里查,都没个结果”

“也真是可怜,死前都没个好名份,连名字都不知道,所幸生的皇子当了皇帝,也算光耀门楣了”

“可不是….”

“呔,你们两个小杂种,在这嚼什么舌根,活都干完了是不是!”

[不远处走来的身影拧眉一声斥,直吓得那两个小太监脖子一缩拔腿就跑远了,扶着墙没出声,却仍是让人逮个正着,看着那总管模样的太监踱到跟前,视线始终低垂在他鞋尖处]

“汪公公,别说咱家没提醒过你,你最好别在这御马监闲着,要是传到覃公公耳朵里,可就有得你受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偏还一股子我是为你好的语气,教我冷了脸,抿了抿唇没说话]

[当初为了给西厂立威,拿南京镇守太监覃力朋开刀,让他险些丢了脑袋,这笔帐他自然没有忘记,只是忌惮当时西厂盛威,如今我被贬调御马监,当一个小小奉御,他自然也懂这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仗着镇守太监的权威让我在监中多受“照拂”,干那些最累最脏的活,经久落下个腿寒的毛病,一入秋便是直也直不起身来]

[但我仍是靠着墙壁尽量站得笔直,或许早年我愿意为了前程卑躬屈膝,伏低作小,但如今直腰直了太久,才发现想要再弯下去,是有多难]

[转过身,沿着墙根慢慢走,稍一弯膝就刺苦的痛]

“什么东西….”

[身后传来的辱骂声并没让自己停步,似乎周而复始,又回到成化三年的时候,为了在后宫中立稳脚跟,什么都愿意干,什么骂都可以接受,只是如今,似乎做再多也没了目的,徒是枉然]

[不知走了多久,待是累了才慢慢靠墙坐了下来,伸出那不再年轻又布满各种茧子裂纹的双手,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渐渐出了神]

[那是成化元年,广西瑶族叛乱,韩雍大破大藤峡起义,将大藤峡改名为“断藤”,并押送一干俘虏回京]

[那段受俘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族中有些长相好看的女孩都被预订选入皇宫或是官贵府中,官兵自然不会碰,但其他剩下的,几乎半路上就死的死,残的残,甚至一些特殊癖好的还会对男童下手]

[我相貌清秀,体型又弱,差点就被个官兵给侮辱,拼死反抗之下未让他得逞,只后来狠狠挨了一顿鞭子差点丢了命,也没人给上药照看,躺在那自生自灭,不记得那时昏昏沉沉睡了多久,只依稀模糊的听到有人在喊我,待是努力睁开眼睛,却是一个眉清目秀,年纪相仿的女孩,一脸担忧的蹲在我身边,看到我醒来才满心欢喜,喂了我水又偷偷拿出些瑶族自制的草药给我敷上]

[心下感激,也是多亏了她照拂,才挺过了鬼门关,往后相携相伴的日子渐渐熟悉起来,我知道了她原是土司的女儿,姓纪,全名纪元夕]

“因为我是上元节出生的,所以爹娘给我取名叫元夕,你呢,叫什么名字?”

“汪直…..”

“我的亲人都不在了,那我们就做一家人,以后互相照应,不离不弃,好不好”

[望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战乱带来的痛苦阴霾都一扫而尽,定定然道了句“好”,以后我跟她就是一家人,唯一相靠的一家人]

[这个信念一直支撑我到了京城,入了皇宫,可在那处处惊险,尔虞我诈的地方,我自身都难保,只一心步步为营,为谋前程,一度忘了曾经立下的誓,直到成化五年]

[皇帝临幸了一个宫女,而后此女诞下一子,养于深宫,尽瞒贵妃耳目,一直养到了五岁….]

[当我知道那个宫女就是元夕的时候除了震惊亦是害怕,我知道贵妃的手段,一旦纸包不住火那她迎来的必是灭顶之灾]

[我替她担忧却不敢直面向贵妃求情,亦是害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会因此而彻底断送,贵妃眼里最容不下的,便是同她争皇帝的女人,更不消说还诞下了皇子,淬了毒的刀正慢慢逼向她脖劲,我只能以委婉的方式力图劝说贵妃,让她放过元夕一命,但很明显,这些都是奢望]

[元夕终究还是死了,死在宫庭斗争的黑暗中,甚至都没能再见皇帝一面,只得了一个淑妃的头衔,便彻底在深宫中长眠]

[如今登基的新帝,亦是当初元夕生下的皇子,幼时我也见过数面,模糊轮廓中有她的影子,所以便是往后贵妃但凡予太子不利的事,我都不插手不干预,我知道我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如今好了,你的孩子终于登上了皇位当了皇帝,一国之君,你泉下有知必是欣慰,只希望你不要怨我当时的懦弱无能,自私自利]

[可你也看到了,我如今的模样,比当俘虏时好不到哪去,可你虽然身逝,却追尊了孝穆皇太后的头衔,这便是我一生….都企及不到的高度,终究是云泥之别啊….]

[不过还好,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便让我再自私一回,独属于我的小秘密,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一只手慢慢遮盖在脸上,只半边翘起的干涩唇角透出一许自嘲无奈,袖中掉落一绣囊,没系好的袋口露出一小截丝弦,教自己愣愣看了许久,甫一声叹,手轻轻抚过,那指尖栩栩如生的蝴蝶]

[仰起头,看向蔚蓝的天,仿佛真见了那化翅而飞的身影,翩翩挥动,越飞越远,直至消失于天际…….]

=番外 结=

评分

参与人数 1纹银 +2 收起 理由
沈莲时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guest
welcomelogin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江汉朝宗

GMT+8, 2024-5-16 04:17 , Processed in 0.402739 second(s), 5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