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街

【他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实在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看的江鲤瞠目结舌连插话的空档都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那胡说八道，简直都气的想跳起来打他了。咬着唇想着该如何跟这个老狐狸斗，突然身子一轻被他腾空提起，挣扎了两下最后拗不过他的力道索性放弃，全当偷懒不走路。】

远远不及你，你那一通胡说但是把旁人都给说懵了，佩服佩服！

【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山上，现下被他带到这荒郊野岭鸟不生蛋的地方更加是半点主意也没有了，死皮赖脸的往他跟前凑了凑，这下倒是不敢胡乱招惹他了，只是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你就当是帮帮你闺女好了，叫她来生投个好人家。

【这贫嘴的功夫怎么就不能收敛点，嘴上不饶人还怎么求着人家领路，简直是抽自己一大耳刮子的心都有了，只得死死的盯着他，要是拔刀就朝自己刺过来也好有个地躲。】

为女积福自然应当。可惜我没有闺女。

【顿了一下，挑眉看她。认真打量了一番，倒真应该不是什么心有不轨之辈】

【放下了举着酒葫芦的手，冲她说道】
送你回去呢，是不可能的。我还有我的事要办。
你若真是无路可投呢，就先跟着我，等哪时候我心情好了，兴许就顺路带你了。

【得了她勉强的点头之后，也就不说旁的，直接便动身】

【结】

——七年秋开

[客串:如故]

【我叫许爰，于是的意思。现在我是如故，许如故。竹里馆的掌柜，竹里馆，一座青楼楚馆。】

【十二岁我到了竹里馆，在原来的老鸨旁做事，后来跟着好姐妹，做掉了老鸨，好姐妹走了，我做了馆主。想着我如今二十几岁的人儿，没有归宿，也就守着这个馆，不知何时会被手下的得力干将给做了。每日站在馆顶，听着姑娘们莺声燕语，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我。】

【走在朱雀街上，后头跟着小厮，现下不愁吃不愁穿，比起当年那个一天有一口饭吃的孩童，好的太多太多。】

【买完胭脂顺手将找来的碎钱扔给了路边的乞儿。抬头一瞧，仿佛瞅到了君瑜的身影】

【君瑜？呵君瑜。那个我最不想面对的人儿啊。】

[客串]君瑜
  [陪着几个损友来这处的酒馆饮酒作乐，待到出来时人已是醉醺醺的分不清什么方向。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好友身上，几乎全是依仗着他扶着才勉强立住。]

  [秋风一吹，被刺骨的寒意弄得瑟瑟发抖，酒也醒了几分。半睁着眼看着路边的行人，迷迷糊糊地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一华服女子走过，身上的脂粉气扑面而来，只觉一阵香风拂过，而又淡去。]

  [不以为然地打了个酒嗝，却在扫过那女子的娇容时瞪大了眼睛，失态地胡乱嚷嚷道。]

   爰爰？！爰爰…

[客串:如故]

【看到软在旁人身上的君瑜，在瞧瞧旁边也是精神萎靡的人儿们，就是想到估计也是被带入这个圈子的罢。】

【耳边闻一声爰爰，微顿，颦眉。爰爰...我多少年没有听到这声爰爰了。曾经，我爹娘这么唤我，他也这么唤我。】

【转身，朝其，勾唇嫣然缱绻旖旎，眉眼带媚，柔声曼。】

这位公子，你怕是认错人了才是，奴家乃竹里馆的如故，公子若是有兴趣改日可以来竹里馆坐坐～

【并不想他彻底堕入这个圈子，他该是忘了原本的许爰，因为，这里，只有如故。】

[客串]君瑜
  [激动地挣脱了好友的手，不顾他们的劝阻，挥手打发了他们。]

  我…我认识她的！你们自己回去吧！

   [一个踉跄险些朝前栽楞过去，身形不稳摇摇晃晃地可算是追上了她，拽着她宽大的衣袖口齿不清地喃喃道]

   爰爰…爰爰！一定是你，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不顾旁人在场，将她紧紧箍在了怀里。将头倚在她肩上，嗅着那香粉气息，兀自说道。]

  我…我找了你好久，你让我等着好苦。

[客串：如故]

【看到他挣脱了好友的手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便是转身就走。可是竞被其追上，鼻尖飘过酒味，微微颦眉。第一反应，竟是觉得，丢人。】

【小厮将人拉开，视其，抚了抚衣袖。墨瞳微转】

那多谢公子厚爱咯？

【一句话，算是默认了。听到其接下来的话，眸子一冷。竟是完全不信他找了许久等的好苦，镇州就这么点打，找了好久？我怎生就这么不信呢。】

等的好苦做什么，奴家瞧着公子寻花问柳把酒言欢甚的，不是很高兴吗？

君公子，替奴家给令尊令堂打招呼罢。

[客串]君瑜
  [一把推开拦住我的小厮，痴痴地盯着那被众人裹着的华服女子，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眷恋。]
   [听她尖锐的话语心也随之一抽，隐隐作痛。她话中的讽刺意味显而易见，更是直接将话茬挑向了家中的二老。]
   [醉酒后又经历这一番挣扎，眼也微微发红，带着一身酒气仓皇冲上前搂住她，嚷嚷道。]
   爰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愤怒地看着她，一双眼几乎是要喷出火来。]
    我这么多年对你心心念念，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
    [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来，恨不能将她拆之入腹。]
    你竟这般绝情！

[客串:如故]

【因为被搂住的冲力，整个人像是往前一跌，瞥了眼身旁的小厮，几人更是用力的将人拉开。看着其微红的眼，心里思索着，这么几次，当真不觉得丢人？】

【自寻了个人较少的地方，准备把话挑明，原本因为青梅竹马的意思，所以想着不要撕破，许是十年了，变了许多的缘故，莫名的，对人没有了好感。】

心心念念？绝情？如若君公子这般觉得的话，那就还念着许爰的好便罢了吧。我说过了，在你面前的，是许如故！

君公子不归家么？省的跟奴家在一起久了被人说三道四，奴家可不想在竹里馆被人堵着呢，或者...被令尊令堂又要说道？

【因为家里委实比不上君家，君夫人君老爷自然看不上，自个儿永远也是忘不了要入竹里馆之前，哭闹时，君夫人那嫌弃又略带安慰的神情。安慰？是因为我们家终于要搬走了，还是我终于可以远离君瑜了？】

[客串]君瑜
   [酒壮人胆，许多原先不敢说出口的话这下子也全都说了。若是搁在前几年她还在我隔壁之时，我哪敢对她说一句重话，说是一颗心都给了她也不为过。]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贪恋那点酒。现今在她眼中我只怕和酒色之徒无异，瞥到街上人有的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下去，也只能借着醉意再耍一把酒疯，或许反而能教她回心转意。]
   爹娘对你怎么了？！
   [敏锐地捕捉到竹里馆一词，拽紧她连忙问道。]
   竹里馆是什么地方？！我…我赎你！
   [在说到赎字时心里不免有些犹豫。]

[客串.如故]

【看着围过来的人群，捋发颦眉朱雀街本就人多，如今有热闹便有人看着，多丢人。】

【看着复又缠上的手，忙是甩开。现在也就想着赶紧解决了去。】

没什么，就是嫌弃穷苦人家呗。

君公子可甭提什么赎，连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喏。不过...君公子这般人物，竟也不晓得竹里馆，那我这个掌柜的真要伤心的呐。公子回去问问你的好友便是了喏...往后君公子要是来照顾生意，奴家给你算便宜点呐~

【而后，凑近，轻声。】

记住了，没有许爰了，只有许如故。

【一理披帛，笑靥妖娆，风情万种。转身，款款而去。】

[客串]君瑜
   [竹里馆？这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本以为她是被人卖进去的，却没想到她居然是个掌柜。]
   [忆起幼时娘亲便说隔壁那家的女人不干净，你可要小心点不要被他给骗了。今个想来果然她是对的，这女人竟然主动投身那种地方，我真是看错她了！]
   [她拂袖离去，我仍呆呆地愣在原地。直至被路人撞了一下，肩膀仍有些疼，捂着那处踉跄离去，口中仍是喃喃道]
   爰爰……你这绝情的女人…
   [风吹的我有些冷，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慢悠悠地在街上乱逛…想到她说的那个竹里馆，随手扯人问了一句在哪，径直朝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结—

建元八年 夏

【二狗家是农户，地里种的时令瓜果成熟，他爹便赶着牛车从白鹤村远赴城里贩卖。殷尧初到镇州还未入过城，正赶上今早二狗爹要进城做买卖，拉了二狗还有昨日在二狗家借宿的道人一道往城里去。一路上两大两小有说有笑，虽有艳阳当空却不觉炙烤】

【入了城门，景象瞬息万变，车水马龙，街巷纵横，看得殷尧花了眼。待二狗爹摆了摊，殷尧说什么都不愿老实待在原地，央求道人和二狗陪他四处逛逛】

道长，你以前来过这儿吗

客串  云游道士

【天明鸡晓，独自一人批衣起身。自己素日里也是个习惯早起的，故而今日鸡鸣头一遍便起来静坐。怕扰乱了人家，故而自己也是摒气凝神】

【直到天色大亮，两小儿拉着自己往城里去，看着他们年少心性，自己也是推脱不得。也好，体味一下这地方的风土人情也是不错的】

【陪着二人逛着，被人问道，直摇头】

未曾来过

【街边商铺琳琅满目，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殷尧极少来市集，这会儿看什么都新鲜】

道长一路至此可去过其他市集，比这儿的如何？

【经过一卖桃儿的摊前，那桃个儿大水灵，颗颗饱满，颜色鲜艳，看了便让人胃口大开。殷尧身上有点零花，上前买了三个桃。因手小拿不住，将桃用衣服兜着】

吃桃吃桃，这桃瞅着就甜

【从怀里拿出一个塞到二狗手里，自己则叼在嘴里一个。剩下个最大的，送到道人面前】

道长，尝尝呗

【随着两小儿一路走着，二人因着年少，好奇心也是重的。一路上免不得东走西瞧】

贫道鲜少去集市，自然不敢评论什么。

【看人直往一桃摊奔去，心下也是轻轻一笑，到底也是好孩子，出门总归免不了吃喝】

【看人递给自己最大的桃子，想这孩子也是有心的】

【一手拿桃放在齿边轻咬，一手抚摸着人的脑袋】

有心了

【满嘴皆是甜滋滋的桃汁，吃的殷尧眉开眼笑。他捧着桃儿又咬了口，听闻道人说鲜少去集市，一时惊愕半张了小嘴，竟忘了咀嚼口中桃肉】

你都不去集市啊？那平日吃喝穿戴哪里买？

【看着人吃着桃子的欢喜模样，不禁笑了笑，到底是孩童的天真无邪呢。不过事物的满足便能叫他们这般欢喜。】

【方才看了看自己，桃子还未怎么啃呢，轻咬一口，听得人的发问。】

吃喝穿戴全仰仗这自然呢。山林之果皆可为食，蚕之丝便可成衣。

【回身又抚摸着人的脑袋。】

啊？道长就是吃野果子长大的吗？

【殷尧自幼居住在九嶷山，野果并不稀罕，但那些果子并不如手里的甜桃可口，有些尝来甚至带了股苦涩。若是终日以野果为食，只怕他这张刁嘴早已淡出个鸟】

【咂咂嘴，思及此便好似尝到酸涩果子。低头瞧见手里桃子，长大口赌气似的啃下一块。含糊不清道】

道藏（长）....这甜桃比三（山）里裂（野）果炉（如）何？

= 开 =（错字王...）

[乘上荆州至邯郸一艘商船归河北路，四月江水碧，两岸落花随水流。船商妻子唤作殷氏，年纪大抵花信，为人很是热心，时而捻话与我攀谈，然我不善与人言辞，并不妨她一番盛情。在岳麓书院我虽错失捉捕贼人先机，但能如此气定神闲归来自是拿住他人把柄。出来甚急，衣衫久未更换。殷氏催我梳洗一新，又着婢捧来棱妆镜，为我谢辞，裳换作闺秀襦绣，我回瞄一眼来时紫衣，脏着也不好换回]

[登岸，抱腕拜别殷姓夫妇。岸边青萍末幽浮圆，脚步快踏岸入城，剑被厚布裹着，紫带一绑背在身后。缀璎珞穗的妃色轻衫极应夏初之氛，捧着略宽的袖不适应的扯着那些穗络。路过一棵结满红绸的黄果树，红绸顶绿飞扬，长发也随之扬起再抑落。偏偏这也是烟火人间，我怔了怔了，感怀平淡]

[不曾注意这城刚下了场阵头雨，地上虽陈石板缝隙还是泥晕稀湿，裙摆踩附无数细泥星子，抬头见街首牌坊龙飞凤舞的刻字，笔迹若武学化柔为刚之法，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街市一看齐整，比寻常街市要井然许多，喧闹音也疏淡，走几步感觉清静，心境平和着，想寻家茶铺喝口茶，未想——]

“哎呀，是你，是你，就是你，偷走了我的铜钱”

“你放开手，这把铜钱是我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走了你的铜钱，诬告我，我要去告官老爷！”

[眼下清静乍然碎了，那做油饼生意的老汉跟一个年岁轻些的汉子起了争执，彼此拉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