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常恨水常东|——原创

剧目名称：人生常恨水常东
参与人员：苏简 江澜清
剧中角色：叶修 唐述
剧目类型：原创（唐门&藏剑）
剧情简介：情之何物，竟叫人生死难猜

叶修

“二少，这思过崖上的草都快让你拔光了，有这个工功跟它怄气，何不跟老爷认个错？“

本少何错之有？

”这……婚姻大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胡来啊“

天策府那丫头你见过吧，长得比本少还粗壮，武艺比本少要高超。当个保镖也就罢了，当媳妇？就为了那幅陪嫁的河图？要娶让他自己去娶啊，反正娘过世了这么多年，添个姨娘我不介意的

”二少……，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人家姑娘、可是挑的你“

”哎……今天老爷寿辰，那丫头已经将河图提前奉上了。嫁入藏剑山庄也是铁板订钉了，二少就别挣扎了，还是去给老爷拜个寿吧“

他当真就这么把我卖了？

总管你说我不是捡来的？

”开什么玩笑，快走吧，天不早了，宾客都散了，老爷正在书房等着你呢“

唐述

[西子湖畔正是桃柳夹岸，绿树成阴，远望山峦处处，青黛含翠，藏剑山庄就坐落在这处江南毓秀地，与蜀中唐家，霸刀柳家，长歌杨家，并称四大世家]

[但无疑叶家是最有威望的，靠着十年磨一剑，能在名剑大会上力拔头筹获赠藏剑山庄的名器宝剑，在江湖上已然成为身份与荣耀的象征，也难怪人家走路都鼻孔朝天，生来就高人一等]

[一棵百年老树枝繁叶茂，滤过炎炎烈照，余斑驳光影漏隙在粗壮的枝干上，成簇的绿叶轻轻晃动，连带浮影翻飞在黑衣劲装上，随手拈来一片树叶捻转在两指间，半张面具遮去大半容貌，只余一双漫不经心的眼睛托着腮望着底下时有来往的山庄弟子，辨不出情绪]

一叶落而天下寒，驰名武林的四季剑法，倒是很想领教一番

[屈指一掸，树叶翩翩而落，再看时，已不见人迹]

[一道月光正打在叶庄主的脸上，映得眉眼温蔼慈善。我轻哼了一声，应付着拜过，撩袍坐在下首。透过窗看着树上的知了，不太想理他]

“阖庄上下，你这个亲儿子，拜寿拜的是最没诚意的”

是亲的？

“放肆！”

[他生气了我才有一些痛快了，娶个女人确实不算什么事，可我得天天看着，那么大的块头，堵的慌]

那河图又有什么稀奇，不就是山川河流么，就值得你出卖儿子的色相？我长这么隽秀是娘的功劳，你凭什么？

“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今天非得教训你”

[呛啷一声秋水出了鞘，我也不敢真跟爹动手，一掌扫开窗，飞身便走。论轻功，别说是爹，公孙大娘也追不上我]

唐述

[庄主寿辰自是八方来客，高棚满座，等到酒阑宾散，已是华灯初上，明月如练，叶家好客，又财大气粗，一个寿宴操办得盛大隆重，还留了不少宾客夜宿，山庄灯火通明，三两江湖豪客碰碰酒碗就能称兄道弟，大有不醉不休架势，处处喧闹，倒是方便混水摸鱼]

[白日里踩点差不多摸清了路线，趁着夜色遮掩尾随那叶庄主来到书房，月光太亮，扫在屋檐背脊上称得上是一览无余，拣了离得最近的一棵槐树上，位置正对窗，目光一错不错盯着闭合的窗户，右手往后一翻，一个精致的弓弩就握在了掌中，不是一般的十字弩，弓弦上架着三根弩箭，机括也设得巧妙，可三箭连发又可依次待发，最适合这种中长距离的攻击，是我最喜欢用的暗器]

[唐门以刺客起家，虽然随着日积月累的涉商拓业已经逐渐摆脱原始化，但向来不干涉堡内弟子以此为磨砺目标，从一开始的历练任务到独自接外单，我也就花了三年功夫而已]

[少年壮志总教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害怕”两字何写，就敢接下刺杀藏剑山庄庄主的单子，也因为自己实再缺钱]

[抬起机弩瞄准了那小小的扇窗，眯眼调整细微的距离，只等一个机会就将毒牙咬上去，将猎物绞死，不想那窗户猛地被人拍开，紧接着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就窜了出来，份外惹眼的闯入视线范围内，只来得及错愕一瞬，手上动作一滞，机会就错过了，不由恼怒]

艹他个龟儿子

[几乎同时就响起叶庄主无比洪亮的嗓门]

“小兔崽子你别跑！”

………..

[猎物既然出现，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跑了，将弓弩一收，捞起腰上的刀就劈了上去，势头极猛却也挑了个极刁钻的角度，趁其不备的同时又存了一击必杀的念头，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杀气！我艹！]

爹小心！

[刚飞出窗子，一股浓烈的杀气便锁定身周，凌空一个黄龙倒转，手中宝剑出鞘，将将架住那把破刀]

“铿”

[一声清鸣，破刀腰折两段，我旋身一脚直奔那人软肋踢去，将其逼退]

龟儿子骂谁？

[身在江湖，刀剑亲近常有，不过、眼前人不免过于狂妄了些]

今晚月色不错啊，龟儿子是来山庄试剑的？

[眉微一扬，唇角噙笑，剑尖挑起地上的半截刀锋似缓实疾的往其咽喉射去，剑锋随之侧转，一式秋雁穿波斜切而至]

唐述


[刀是惯用的腰刀，不长不短，取人首级最是轻巧便利，岂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先前窜出去的影子一晃眼的功夫就架在了叶庄主跟前，长剑出鞘，携着名器现世的震耳清吟，“咣”一声就挡了我的去路]

[于是我用得极顺手的刀就这么折成两截，废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眼一沉，削薄的唇抿成锋利的线，照在那人笑意盈盈的眸波中，是森冷面具透出的一线杀机，随着一声轻哼抬手挥开他射来的半截断刀，却是身子一扭，圆滑老练的避开他后招，连我的刀都能一剑斩断，那吹毛断发的宝剑如何不让我避其锋芒]

[身子转了个圈，双脚尚未着地，手中刀已弃，取而代之的几枚短镖插在指缝间，毫不客气朝他飞了过去，因为他的横插一脚，我没法分心去对付其他人，自然也无暇顾及今晚的猎物，恼怒的同时又保留了几分实力，毕竟除了任务上的名单，唐家堡并无滥杀无辜的兴趣]

[可那几枚镖也是闪着幽幽绿光，显是淬过毒的，就算毒不死人一旦沾上躺上十天半月总是难免的，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是迁怒的，也就可劲使出阴毒的招术，反正唐门惯用暗器惹不来旁人非议，何况是这小子自找的]

[原是蜀中唐门，接镖的手陡然一侧，改以指尖弹开，身子后仰避开第二枚，同时剑锋回转，磕开下盘两枚。这一招架的功夫，庄丁和留宿的宾客纷纷赶来，刀剑出鞘声铿锵]

你别走！

[不走是傻子，我当然也没盼着他能听我的话，身形一晃就追下去。丫跑的还挺快，眼看着履树疾行要没了影，我随手拔下发簪以流星追月的手法射了去，噗的一声，正中一只惊飞的傻鸟]

你大爷的！

[先机已失，我只的折回对着自家爹爹翻白眼]

爹你刚才怎么不出手？对着一些刺客还有讲究江湖规矩？是不是…

（傻？）

[看在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的份上我咽了下去，掸掸衣袖跟爹请罪]

是儿子无能，让刺客走脱。不过爹您放心，下次…

“还有下次？”

[这个估计真会有，唐门既出了手，怎肯无功而返？不过连藏剑山庄庄主也敢找上，究竟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

唐述

[就算我再狂妄自大，也知道若单打独斗绝不是功力深厚的庄主对手，偷袭或许还能有一丝机会，眼下这情形是没法了，何况这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人]

[所以趁他分神应对的功夫，几个纵跃就消失在黑夜里，将渐起的人声甩在了身后，几记清脆的碰撞越过喧哗滑入耳中，余光一瞥，是他好整以暇打落暗器的翩翩身影，却让我狠磨了一把后槽牙，我这么多天的准备都泡汤了，都怪这混帐王八蛋，要是再让我遇到，见一次打一次]

[九宫飞星是唐门在江湖上引以为傲的步法轻功，再加上我随机应变的及时，几乎没有追兵能赶上自己的速度，只是白忙活了一场，到底不甘心，尤其下意识将手摸到腰侧的时候，发现空空如也，才记起惯用的刀已经被砍成了两半弃在山庄，顿觉断刀之仇有如杀父夺妻，不共戴天，势必要讨回来，更何况这笔单子酬劳不菲，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放弃]

[罢了，且当探一回路，吸取教训，下一次，一定不会再落空]

[唐门，是一个挺特别的存在。就跟那彪悍的连弩一样，杀伤力极强，端看握在谁的手里]

“这人功力不俗，轻功更是独到，唐门年轻一辈中，为数不多”

我这就着人去查

[查到的人有三个，一个月前折在了天策府，一个是唐门大公子，坐镇唐家堡。剩下的一个，叫唐述]

[虽说是世事无常，但其实都有根由可寻。我难得很正经的跑去问爹，这河图还藏着什么别的秘密]

“河图，和洛书，隐匿着一个惊天的宝藏”

那给我吧

[我把河图要过来，还酒后很轻狂的拿出来擦剑]

“瞧，这就是藏剑山庄的二少，擦剑都用的至宝河图，真是让人恨的牙痒”

[招人恨，难免就招人砍。我并不大意，生命不是儿戏，我掂得出轻重。可即便如此，在一天之内的第三次截杀中，我还是疲于应付穷途末路]

“交出河图，留你全尸”

好

[我很干脆的伸手入怀，摸出的却是唐述那几枚飞镖]

“唰”

[极轻的破空声，而后躯体摔倒]

原来毒镖这么好用

[我唇角轻哂，终也是不支倒地]

唐述

[很快我就查清了那天坏我好事的家伙原是叶庄主的二公子，名叫叶修，出了名的玩世不恭，风流不羁的名声传遍杭州城，但他那一身功夫却是与所佩宝剑称得上是名副其实，至少初初交手，是不分轩轾，反正没让我讨到什么好，于是自然而然就记恨上了这叶二少]

[但我首要目标还是藏剑山庄庄主，冒着风险又埋伏了几次，可惜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反倒在一次意外中撞见了另外一桩截杀，不是唐家堡的人，看不出来路的在我眼里一律按不入流的野路子来算，而他们的目标恰恰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叶二少]

[冷眼旁观，幸灾乐祸皆有之，但当看到那熟悉的短镖被他拿出来戳人时一张看戏的脸终是变成了锅底灰，黑的难看，便再不藏身，从隐匿的树上跳了下来，先是一脚将那几个刺客踹开，来到叶修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因体力不支昏过去的脸，抬起脚就要往上踩，却猛地刹在半路，临时改变主意]

[等他快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被我带到另一处并五花大绑在了树上，离他五步远悠然坐着，拿着那世人争相抢夺的河图在掌中翻看了会儿，觉得看不出什么名堂，于是很干脆的掏出一根弩箭箭矢放在嘴边哈了口气，然后拿那破图当抹布小心翼翼擦了上去，见那边传来动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依旧专注手上动作，仿佛对待的不是冰冷的暗器，而是自家媳妇般，仔细呵护]

[睁开眼的一瞬间，我看到的是他温柔的神情。那种爱惜，几乎与生命融为一体。我也爱剑，但所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却从来只觉是个笑话]

就算你擦的是你老婆的身子，这河图仍是太贵重了

[是，我也这么干过，擦的时候心里也有些飞扬，可人总是宽于律己不是么？况且那是我的东西]

看样子，你刺杀我爹不是为了它？

[伤口的血还在渗透，月白的袍子上一朵一朵的泅染。虽然也算得上好看，但刺目，而且我疼]

唐门做事一向利落干脆

你即没趁机砍我一刀，就该好生相待。我念着你的举手之劳，或可原谅你的刺杀之罪

这样绑着一个伤患，要脸么？

唐述

[手上动作还是因他一番话给停了，扭过脑袋去瞅他，似乎很好奇于江湖上闻名遐迩的藏剑山庄是怎么培养出这样一个道貌岸然，脸比城墙还厚的大少爷的]

[将箭弩收了，踱步到他跟前，腰上已挂了一把新佩刀，崭新的刀鞘下藏着锃亮的刃，细长刀身与劲装服帖出犀利锋锐的味道，使整个人肃立在那也如一把入鞘内敛的刀，咄咄逼人]

你也知道唐门行事作风恩怨分明，我既然接了刺杀叶庄主的单子，其他旁的就不感兴趣，至于你、

[蹲下身，将手上抹布扔进他怀里，面具下两窝沉目仍是喜怒莫测]

要不是上次你挡我一遭，也不至于到现在任务还没完成，这笔帐，总要算的

[瞅他半晌却突然脑袋一歪，嘴角扬开个弧度，兴味窜入眼睛里，呈出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却是大写的不怀好意]

你说，我要是传话给叶庄主说他儿子在我手上，他会不会以身犯险，拿自己一命来换

[毕竟自从上次以后，山庄明显戒严很多，想近身不易，眼下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闻言一凛，抬眸怒视有许，终又缓缓靠向身后]

唐门猎杀，折了、是技艺不精。成了，是拿钱办事。是何结果皆属个人行为。

你若以我为饵，抛开下作丢了脸面不说，更是挑衅。唐门、当真要公然与藏剑山庄为敌？

你功夫虽好，可惜是个傻的

[血还在流，我都奇怪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流不尽似的]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也不能怪你。但你既然动了这个心思就该好好医治我的伤。一个死人，还有何价值？

[我的命很值钱，绝不能轻易放弃。嗯？对啊，他要的是钱，这其实还可以有别的解决办法]

我出双倍价钱，买你雇主的命

唐述

[我自然知道这话可行性不高，我也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辱没唐门名声，着实是七分报复两分玩笑只存了一分真意，倒不想给了他嘲讽的机会，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套下来还把我数落的如此不堪，怒极反笑]

[嘴皮子这么利索怎么不去说书呢]

你说得对，一个死人对我来说没有价值

[翻出身上的药，一股脑往他身上倒，药不对症又都是极烈的，止血是止血就是得吃点苦头，可我没半点含糊，就差没拿毒药往他嘴里灌了]

[完了将瓶子一扔，好整以暇道]

花钱买单？可以，等我做完手上这单你再出钱买命，保证完成任务，毕竟有先来后到是不是

[戏谑扬在唇角，几分示威挑衅，目光下移，落到他受伤的躯体上，精致衣袍破败出几条豁口，鲜血浸染下是雪白细腻的胸膛，一看就是娇身惯养的主，不由“啧”声]

叶二少果然细皮嫩肉，看看这皮肤，比姑娘还水灵

[抬手揩过他下巴，仗着他手脚不便吃了顿结实的豆腐，耳力微动，已听到有脚步声愈来愈近，就着俯身低头的姿势，脸凑脸笑得意味深长]

叶二少可别忘了刚才的约定，等我取了令尊的项上人头，再替你去报仇血恨，一码归一码，到时候可别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毕竟我只是收钱办事

[毕竟身处藏剑山庄的范畴内，寻迹而至是迟早的事，眼看人声渐近，也不再耽搁，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人可真不是个东西！一堆瓶瓶罐罐撒在伤口上，疼的我肌肉紧缩牙齿咬到打颤，偏他还凑过来凌辱，那张笑脸在眼前放大，咋那么嫌弃]

呸！

[吐了他一口血沫子，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他的离开让我呼吸顺畅了些，可一口气还没喘匀，他接下来的话就差点没噎死我]

唐述，老子艹你媳妇

[这事我并不会干，但真是说不出的窝火生气。身边总有这么个鬼魅一样的人伺机而动，对我也就罢了，还是对爹爹，如何不令人心焦？]

“二少！二少你怎么地样？”

死了

[一脚踢开扑来上摸这摸那的人，怒声道]

还不快把绳子解开

解开了滚一边去

[抬手擦擦唇角的血，捡起河图重揣进怀里，虽吃力却步步坚毅的拖出一道血痕]

叶三，传讯暗影楼，悬赏千金给我杀了……

[那张笑脸倏然又在眼前闪过，除去那讨厌的戏谑之外，他其它还挺俊的]

不杀，给本少废了唐述的右手

唐述

[流年不利犯太岁]

[先是刺杀任务一直悬而未定，上面的买主已经不耐烦了，几次三番催促，不得不立下军令状再宽容些时日，再来也不知道哪来的一群家伙，只要我出现在唐家堡就会被盯上，一开始没留神差点让他们逮住，身上挂了些彩，好在于刺杀一道精通，反侦查能力卓越，才让我险逃一回]

[回过神琢磨，我虽得罪过不少人，但下这么大手笔通缉的应该不多，联系最近发生的事，也只有那叶家二少了，除了他谁还闲得蛋疼没处挥霍，又小心眼记仇，眦睚必报，不过他是怎么查到我身份的]

[现在别说去行刺庄主了，我只要一现身就引来一堆苍蝇，着实有些头疼，唐家堡外的木桩上有一个被钉上叶修的名字，伤痕累累，若是真人怕早让这无数窟窿给捅得升天了]

[我在青楼有个相好叫鱼幼薇，说是相好其实是臭味相投，她爱惜银子就跟爱惜那张脸一样，一次任务无意撞坏了她手上一个玉镯子，被她讹上，花了五百两银子才作数，却是后来才知道那玩意儿就是个赝品，街边摊头十文钱的货，有时候受了伤直接跑她这来避难，虽然嘴上嫌弃但她仍是会替我包扎上药，看在当初我当了冤大头的份上，一来二去也就算结识了]

[我知道她床底下有一匣子银票，每天要数上三回，嗜财如命，这点跟我倒挺像，一个做皮肉生意，一个做舔血买卖，偏两个人搁一起的时候除了包扎上药就是嘴上互损，这微妙平衡的关系直到这一日被打破]

[我又一次被他们缠上，不得已跑到鱼幼薇的青楼避一避，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她端正的坐在桌子边表情有些别扭，但我也没功夫去细究关了窗就往她床上躲，竖起耳朵也听不出外面有什么动静，好一会儿身体才放松下来，刚想开口跟她说句话，突然一阵烟味飘了过来，于是精于暗算的唐门弟子第一次着了道，昏过去之前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吃里扒外的死八婆，回头非把她那银票一把火烧了不可]

[果然最好的防御就是主动出击，唐述接二连三的又来过多次，都给暗影门追的如过街老鼠。我唇角噙着笑，把喝了一口的茶递到爹手里，姿态翩然的踱到院松下抚琴]

“二少，唐述太狡猾了，活着不好抓。价钱降一半，死的行不行？”

不行

不是活的，一文钱也别想要

[那人沉默，转身跃上院墙的时候我又加了一句]

也别砍手臂了，切很指头就算了

[那人身子一抖，啪叽摔在地上]

[暗影门是有些手段的，但我也没料到他们会直接拿麻袋把唐述装着丢过来]

“二少，人在这，把银子兑现了，您爱怎么着怎么着”

[瞧着暗影脸上的暧昧戏谑，我有心解释，可一想算了，别人怎么想关我什么事]

[打开麻袋把人拎出来，挺大的块头还颇费些力气，人昏着，被我甩到榻上半倚半靠侧垂着头。我撩袍坐过去，看了他一瞬，抬手缓缓摘掉他的半边面具。挺俊秀，好想象中差不多，三分不羁三分市侩一分狡狯]

唐述，没想到吧

[我抬起他的脸，指腹在俊颜上摩挲了几下]

是你不依不饶，别怪我心狠

[我抽出宝剑，握住他的右手，起落间无声无息就断去他中指。血瞬间喷涌，他痛呼一声，没等醒来又昏厥过去。我拿过伤药帮他包扎，血也流了我一手]

[他是个刺客，矢志要杀我爹。可是、可是他救过我一命，我却亲手断送了他的前程。这残手仍能握剑，却失去了问鼎巅峰的资格]

[是把他扔出去眼不见为净，还是等他醒来指责谩骂？我在房里踱了两步，坐到桌前倒了杯酒仰颈而下]

唐述

[是在剧痛中醒来的，这种锥心的痛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睁开眼先是陌生的房间，紧接着被迷药熏过的脑子慢半拍的看向痛源处，一时傻了眼]

[右手中指处缺了一根，纱布包裹着仍是渗出不少血迹]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痴了般反复喃语，直到浑浊的目光看到桌边坐着的身影，眼底一下涌出热意，是充血的热，目眦欲裂]

叶、修！

[再迟钝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我被他废了一根手指，十年几惯用的右手，挥过刀剑，摸过暗器，细微至毫里的差距都会给每一次出招带来不同的影响，更何况缺了至关重要的中指，我无法想像再摸到熟悉的兵器时那空落落的感觉，更别提直接造成的后果，曾引以为傲的百步穿杨，飞镖流星，如何再回巅峰，这十几年的努力被他一剑切成泡影]

叶修我杀了你！

[迷药还未散尽，四肢疲软使不上力，崩直了肌肉挺了挺身，又重重摔了回去，只能靠一双吃人的目光朝他射去]

你还不如直接废了我整支手！

[也好过这种变相的折磨]

唉

[轻叹一声，我坐过去]

你恐怕、罄此生也再杀不了我

[拉过他的右手放在掌心，血仍丝丝渗着，我心疼、真的]

我若废了你整只手，你是不是就会说、我还不如杀了你？

确该如此，这事怪我，心太软

[为什么我还要气他呢？可能是我好言好语的他也不会领受]

你恨我，那就好好练左手吧，并且、别给我机会再切了去

[等他练成，怎么也要三五年，届时，他的这桩生意早也就凉透了]

[沉默一会，我还是紧了一下他的手忍不住问]

我留了一个时刻准备杀我爹的刺客，你真的一点不感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