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山观梅

【血液的流失，混着昨夜未散的酒意，她眼前景渐如宣纸上化开的笔墨，一片浓淡不一的模糊。不再参与红尘与黑衣男子之间的交战，双目低垂，细聆风声，剑锋回旋处，披血扬沙，接连惨叫声中，破包围之势。草叶残花，纷落在披散的长发间】

【握剑的已失了知觉，僵硬的以手背擦去脸上犹有余温的血，这才感到手的冰凉。只一瞬战局生变，还未放下的手被红尘拉着向梅林外退去】

【“想走？”黑衣男子语声仍淡，身形如鬼魅飘纵，踏破虚空而至，衣袂漫卷铺开暗无天日的虚影，刀光清寒，杀意无声。她啐了一口血在地，凝内劲于左臂，长叱一声将手中断剑掷出】

【黑衣男子挥刀格挡之际，受损的剑身再难承受两股内劲的冲撞，顷刻碎为万千流星，银光耀目化香雪海为白色荒漠，每一片又蕴着切筋断脉之力。等男子尽扫残片，再追已然不及】

【忽闻玎玲一声，男子用手接住面上掉落的白玉面具。面具此时已裂为两半，同时落在掌心的，还有一片如六处雪花似的残片，他低头看了一眼，缓缓的收紧了不输玉色，骨节分明的手指】

【乍出梅林之外，急转下山，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清泉流水边才得休息。她倚在石头上坐了，用手撩起了水泼在脸上，如此往复了几次，眼前的人似乎才看的清晰了一点】

哎，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摔死，你运气可真是不差

【她笑了一声，嗓音有些低哑。低头咬住外袍的前襟，撕下一长块布条来，欲缠她腰上那一处伤。她里面是黑色剑袖，外面是深红外袍，无论哪一处都将血色掩得极好，唯有那刺鼻的腥气，无论如何是骗不了人的】

【虽说三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用左手，可是受这样的伤却还是头一次，包扎起来多少有些困难，布条无论如何也不肯好好在她腰侧停留片刻，更不用说打上结了】

【如此往返了几次，皆不得法，估计唯有躺下才能方便动作了，只不过样子又实在是太难看，她瞥了一眼红尘，无奈道】

好友你就不知道过来帮把手？

【他发丝灰白似老者，溶于满目白梅，刀光剑影已分不清哪是晨光那是白梅，哪又是他的发丝衣袂，与颜惑共同对敌回想也就只有断崖前那一次，或许是手中剑出自一炉的缘故，退进配合分外默契，他听到剑最后一声惨鸣，心头微震，那一把舞起来似星落人间的剑竟自此湮灭】

【劲敌在侧，四面楚歌，他竟分出些别的心思，为那剑叹了口气，那一气叹得很轻，连片梅花都吹不去，颜惑此时情况自然是没能听到，十三名剑沉寂，似感他心口那一瞬即逝的不舍】

【林中疾走，只觉血气翻涌，暗道不妙，这旧伤发作的也真不是时候，后闻溪水潺潺，他担心好友伤势，便寻了处隐蔽之处停了下来，他运气强压下内劲翻涌，收剑入鞘，“哎，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有摔死，你运气可真是不差。”】

【闻了那血腥味，他眉不自觉的便皱起，这明显的调侃他却似乎没有听出，只是听得出好友语气中那过去的忧心，一眼扫过好友空了的袖，微微一顿，哑声道】

让好友担心了

【他却没有多问他落崖之后怎么了，好友的手臂是否也是在那时断的，他听过很多安慰的话，此刻却只说了句让好友担心了，他这人天生不善言语，如今他也不想强求自己了。正要上前看看好友伤势，却听破锦之声传来，他脚步一顿，目光扫到好友伤处，不由别过脸去，脸上不由浮现几分尴尬】

【男女有别，更何况好友并未出阁，颇多不便，只能非礼勿视，他侧头看溪水中飘浮的落花，耳听那窸窸窣窣的声响也觉几分灼热，正想避一避，却听好友又道“好友你就不知道过来帮把手？”】

这……

【有些为难，却见溪中血色，只得叹气道】好友得罪

【他这样说着，也不见回过身，方才扫了一眼依稀知晓好友伤在腰处，药已经敷上，他接了好友手中布，运劲一抖，缠上好友腰身，不过片刻绑得个结结实实，松了口气道】

暂且应付着

【红尘的局促一如既往，眉间沟壑似尺，量世间不平，亦将自身放入严苛的规矩之中。明明是正经到无趣，可偏偏初见之时，她就觉得他有趣】

【春日绮丽，她伏在樱花树下的酒桌，花满身，香盈袖，醉意正浓，堆起的酒坛几乎把她的身形都挡了个严实。昨夜又喝到深夜，酒摊的老板耗不过她，只好把这一桌留给她，待翌日再过来收拾。那日扰醒她的就是红尘的脚步声，她昏昏沉沉地想，世上竟有如此的人，便是步履都一丝不苟，节奏不差分毫，一定是一个老头子】

【手扶在腰侧缠好的布条，渗出的血犹在濡湿她的指尖。她这时才想起来，腰间所失的不仅是江湖不相负的剑，还有相携风霜路的酒囊。心有怅然，可人世并无双全法，终究是重逢之喜，难以言喻】

哎，好友你没死就好

【千言万语只作一句，她脚踏另一顽石，一腿平伸，一腿屈起，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毫不避讳的目光，揶揄地看过去】

你若是死了，世上这般包扎技法怕就要失传了，当真是后人的一大憾事

三年不见，你倒是一点未变

【兀自笑出声来，似早忘却之前那一场生死战，或是说有红尘在侧，人间兵燹亦心安。她转过头，不再看他，在溪流中洗去指尖血色，可临水照影，一切又分明如镜】

听好友方才话中意思，你认识那个男人？

【从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围杀中，她隐约能猜到是三年前那个人要重出江湖，方会如此动作。那个人的身份，至今仍是个谜，面容亦以面具遮挡，难窥真容。却步步算计，借刀杀人不成又乘人之危，将三年前的两人逼入绝境】

【当年若非红尘先与西邪交手，使出红尘轮回的禁招，自损功体，那一战的结果又怎会称得上惨烈。思及此，微眯的眼中流露一丝戾气】

【听得出颜惑语气中的揶揄，他只觉分外尴尬，能让他称一声好友的如今活着的也不过三位，他知晓不易，也分外珍惜，只得轻咳一声，十三名剑在背，他稳如泰山，负手而立江边，一人叹岁月流逝，他未变，他侧头看了憔悴的好友，叹气道】

你却变了许多

【惟独没变的怕是那一身洗不去的酒香，昆仑山三载，再入江湖便已物是人非。或许是颜惑喝酒太过豪爽，也或许是她的快意恩仇，很多时候他都忘了她其实也是个女人，女人或多或少都有爱美之心，那缺了的一臂，当真是他欠了她一生，那么穷其一生，护其周全，这也是他的责任】

谈不上认识

【他话语淡淡，三年前他得十三名剑，凭手中一剑清剿乌江十二水寨，江湖势力分支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只知水寨鱼肉乡里，惹民怨纷纷，却不知其后势力交错混杂，那人是在他入荆湖界的时候找上他，要他交出手中剑，归顺他教便可全身而退，三言两语交代事情缘由】

只是连累了好友，是萧某疏忽

【然而如今再细想，却又察觉稍许微妙之处，一个用刀之人，十三名剑再好，也不和他路数，那人执着于剑又是为何？而几次交手那人皆逼他以红尘剑招相对，浊世红尘一脉如今只剩他一人，红尘剑谱他封于十三名剑之中，只不过此事只有他与颜惑只晓，断不会有第三人，这……思到此处便再无线索，又不想好友担忧，只得先作罢】

此事以后再议，当务之急还是先养好伤

【他上前作势要扶她一把，手穿过空荡荡的衣袖，微微一愣，手却搭在了好友肩头，阳光分外明亮，穿过花间新叶缝隙，照得颜惑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莫怪

不过是断了一臂罢了，技不如人，无可怨尤

【轻嗤一声，手缓慢抚过右肩，似越过一座绝岭断崖，故作潇洒，握紧的手指流露得仍是不甘。此伤坏骨伤筋，经脉俱损，逢雪雨阴湿天，如百蚁啃噬，痛痒难耐，无不在提醒她当日一败的屈辱。烈酒虽可令人麻木，却独留心底那一处灵台空明】

连累？路是本姑娘自己选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虽是知道红尘的心性，喜欢把责任道义担于两肩，闻听此言却还是有些恼火，眼角缀着宿醉的殷红迤逦，微扬起几分哂意，作势便要起身。伤乏其一，宿醉其二，脑中眩晕使身形不稳。低眉扶额，在被红尘扶住肩时，骤然睁开了眼】

【她的母亲月流芳，平生为情所苦，并认为情苦之源，在于女儿家细腻多情的心思，所以自幼把她养作男子，独立洒脱，不拘小节】

【如今她一剑独挡江湖风雨，更是过了儿女情长的明媚华年，可在倚着红尘手臂之时，心却如明月悬空，辉光轻柔，不肯落下，这可不妙】

萧红尘

【站直身子，她推开了红尘的手，又一次如初见之时叫着他的名字。似乎这名满天下的剑客，未得她认可之前，也半分入不了她的眼。可如今再唤这名字，她抬眼，她的眼中竟全都是他】

这三年不见，你可有心上人？

【笑着开口，也不管红尘是否会误会，刚才还说着和他没有关系的人，要他为她的余生负责。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曾经执念遍寻天涯，不过是希望他还能活着。她说只是因为，她颜惑不想后悔】

若是没有，我做你的心上人如何？

当初若不是萧某连累，好友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

【三年前，他方战一方枭雄伤及功体，七层功力封在体内，那人太过狡诈，也不知在他身边布下多少眼线，他一出居所便遇天罗地网，后得好友相助脱了困境，却不料最后在白芽峰被追上，当初若不是他连累，以颜惑的脚力断是不会被追上，思及此处，便觉愧意难当，锁紧了眉头，更是自责万分】

【好友出手相助是雪中送炭，这份恩情他该刻于心上，为他所累断去一臂，颜惑说要他这条命，他自然都是要双手奉上，越听颜惑宽慰，他便觉心中那些东西越发沉重，人生得一好友，何其有幸】

【颜惑叫他之时，他有些意外，这样一本正经的喊他名字，倒是少有，便抬头侧眼安静的看了过去，是无声的询问。被推开了手，他也只是觉得唐突了好友，只听“这三年不见，你可有心上人？”他又是一愣，这日风清送花香，日头很好，溪水潺潺之声让他觉得那一问是他听错了，便皱眉道】

这……

【却不等他说完，又听“若是没有，我做你的心上人如何？”嘴巴张了张，方才自己要说些什么便记不太清，耳朵又是一阵灼热，他这一生醉心剑道，与人交往简简单单，最复杂不过仇恨，最简单莫过知己，却是第一次听了说给他的情话，忍不住退了一步】

【他退了一步又顿时止住，要一个女子开口说这些需要多大勇气，他这般反应实在太不给面子了，他意识到这点，只是觉得头疼，抿了抿唇，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哑着声音叫了一声】

好友

【却不知这一声比那退的一步更不给人面子，他想了半响也不知如何解了这窘境，只得轻咳一声，伸手扶了好友往林中走去】



===========================结==========================

————建元七年。春————

【手中握着残剑，剑断了之后，自己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刀剑山庄的江大哥，只是三番两次有求于人，终是下不来面子，可是没有剑终是不太方便，】

【在梅林间穿梭，前几日和江大哥来的时候，还有些星星落落的梅花点缀枝头，如今倒是全败了】

（找江大哥帮忙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在我回去之前拿到，而且我麻烦江大哥已经许多了，又没什么可以回报他的）

【心情有些郁闷，蹲在一棵树下数着蚂蚁，口中还念念有词】

去找江大哥，不去找江大哥，去找江大哥，不去找江大哥……

春日，自是云中有霞，霞内含光，此等气明晴朗，令人神怡心旷，直欲拔足而出，尽揽时时景。
故待东方曙色煨了一线天光，便出了府门往超山而去，前日里与心兰同游共赏，身临了繁花如海，悟得何为花前一杯醉，人间无事人，各种欢愉，不足赘述。


而今花期已末，一路且行满地芳，枝头可怜余香犹有，凭添几处幽怀。
遥想花自开始，光景未多，又烦与阴晴，不可自主，却可盛然如此，不念身后，及此更生了几分肃然。
行行停停，宋梅亭已漏了尖尖，遥遥待客，正巧足下生疲，便进了步子往那处而去了。

【蚂蚁络绎不绝，数到眼花也没数清最后到底是去找江大哥，还是不去找江大哥，晃了晃脑袋】

不数了，不数了

【起身转头，不禁吓了一跳】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

江大哥

【温婉一声，悠悠走上前】

方才还想着要不要去找你，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你了

山行九曲，径若羊肠，又有密林摇影，鸟啼花落，更可彰显幽情。
过了几丛芳树，跨了绿意浓淡，梅瓣泠泠，忽得熟悉身影入了眼。


心兰？


瞧她委地蹲着，摇头晃脑，又若念念有词，不由勾唇一笑，轻缓了脚步，便至了她身后，正欲开口，她却忽而起身，见着我，剪水双眸瞬息圆睁，后又复了温婉貌。


不禁摇头失笑：“哈，天涯何处不相逢，不过心兰一人在此作何？”

【想到自己方才那副样子被江大哥看到，就不禁汗颜】

咳咳，也没什么，就随便看看风景

【环顾四周皆是枯枝，实在算不得是美景，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问题上打转】

江大哥，相请不如偶遇，本是不想麻烦你，但既然遇到了，也算是上天注定

【啰啰嗦嗦一堆，最后才腼腆说道】

我的配剑断了，想到江大哥出自刀剑春秋山庄，故而冒昧想请江大哥帮忙将剑重铸

【一手绞着衣角，险些要把那布料扯下来】

见她左顾右盼，嗫嗫嚅嚅总算道出了缘由，原本平整的衣角也早被蹂躏的失了形状。


故而出言戏谑道：“瞧你这般紧张，江某还以为要做甚杀人越货之事，竟在心里盘算起江湖大意与兄妹之情可否兼得了。”


言罢，恰有风来点点落花而起，悠悠余香而至，弯眸又道：“铸剑一事本就是刀剑专长，何况又是心兰所托，江某自会尽力。”

【被他这一句戏谑逗笑，随即板起了脸孔故作深沉】

那自然是江湖大义为重，个人私情又岂能敌过天下苍生

【话尾实在没忍住，笑得花枝乱颤，心底却为他那一句“兄妹之情”而感动】

好啦，不开玩笑了，既然江大哥愿意，那就劳烦了

【将配剑递给江大哥，此剑没有什么特殊，唯一特别的就是剑柄上刻着一朵兰花，再无其它】

江大哥，其它都无碍，只是小妹有两个小小的要求

【深知自己有些太过得寸进尺，可是他也认了是我兄长，妹妹对哥哥提点要求总是可以的吧】

一是剑柄上的兰花是我最爱，希望能够保留，二来便是，小妹内力不济，剑身最好尽量轻薄，否则小妹怕是连举都举不动

“哈，好一个天下苍生，心兰如此觉悟，这天下苍生可有福了。”二人笑了一阵，便又续了话头，言归正题。


着手接了她之佩剑，沿瞩剑脊而扫，边有尖峰流光，以指相抚去，微凉有感，若霜雪而明，实属佳品，剑为凶，为人所驱，本该多含煞意，剑柄之上那朵幽兰，倒有中和之效。


听了她两点小小要求，抬眸笑道：“小妹的要求，为兄岂有推脱不从之理？”

【听他同意，盈盈一拜】

那小妹先谢过大哥了

【复又想到另一件事】

只是，江大哥，我不日就要回转昆嵛，何时再来取剑呢？

【也没铸过剑，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

她既是有事相托，便也未有推辞，笑受了一拜。


先将佩剑交予她手中，仔细听了一问，侧眸道：“我刀剑虽善铸剑之术，却非人人都掌此技。铸剑之事纷繁，江某所知不过细枝末节，具体时间花费需得回庄询问铸剑师方可。”


且说着，日欲西斜，倦鸟将归，见此景又道：“时候不早，不如你我现行下山，待江某询问之后，再给心兰答复。”


见她并无异议，二人沿路而返，日暮归途。



---------------------------结-----------------------------

========建元七年，秋
百花争艳也争娇，不经风雨自会凋。松竹清高共品格，冰雪寒香赋诗骚。爱立严冬行春令，生有铁骨弃尘嚣。未与群芳同温暖，却在枝头独欢笑。

【白锦华服，腰间袖口皆为紫荆韵染，双肩紫琉璃成帘，随着主人的漫步，不断摇曳。应惊鸿摇着珍珠扇，避过枝头，额前花钿潋滟，回身笑道】

汝说，此梅花品格，可是能与侠士相当？

【自与萧红尘在半山亭一会，应惊鸿在江湖现身的次数逐渐增多，却又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但到底，还是结识了一些武林侠客，比如说，眼前这位，楚玄。】

【初见此人时，正是那人行侠仗义之际，嫉恶如仇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某人。一番交谈下来，直觉此人有趣，便相邀超山观梅一游，便有了此般一番场景。】

楚玄
【赴惊鸿之邀同往超山观梅。眼前正值秋高气爽。寒梅未开，但一身梅骨却已在秋风凌凛然而立，许是正趁着秋风暗自孕育，待寒冬花谢零落，再给世间独添一道风景】

【温润双眸含笑看着眼前之人摇扇穿行于梅枝下，阳光照射下额间花细微闪，给人独添一抹光彩照人。听闻人言，复而朗声道】

“梅花自有风骨，而侠士…吾以为，应该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理解吧。应兄以为呢？”

【闻言，脑海中一抹人影闪过，雪白不染尘埃，英气风发。启唇轻言，怡怡道】

仗义行侠，如霜风犀利，落叶断鸿。天人一怒，则如朔风肃杀，摧金碎玉，甚至飓风放肆，毫末不存。虽有谪仙风采，却不减侠义豪气之心。

【手腕翻转，紫扇侧覆，隔空拂过面颊，莹白柔荑再挽，又是清风扇间来。凤眼稍抬，瞳光流转，上挑眼角笑意浅浅】

汝之看法，又是如何呢？

楚玄

“啪啪啪！”

【听得人言，忍不住的鼓掌。爽朗的声音传出】

“说得好！应兄。侠者本当如此！当浮人生一大白啊！”

【说道酒便忍不住咽动一下喉咙，酒虫蠢蠢欲动。有点哀怨的看着人眼角浅笑，埋汰道】

“应兄，你这可不成？光叫我赏梅，酒呢？不会私藏起吧？来来来，整点来，咱边喝酒边赏梅方为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