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山外景——佛狱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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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猜啊。咦嘻嘻~~这么好的皮囊若不拿来饲蛊，怪可惜的。”
——“躲开，离我远些。。”

[额上渗出涔涔冷汗，黛眉紧蹙。往日中舒展的眉心此刻拧做“川”字，呼吸急促，灵魂在挣扎，想要摆脱梦魇的束缚。触手可及是温软的被衾，水葱样的指攥住被角，像是在洪荒混沌中抓住救命稻草的孤魂，拼命想留下这一缕轮回的希冀]

——“姑娘，敢在湘西苗疆走夜路，就该料到这样的结局。。”
——“什么湘西，什么苗疆！我只是来寻人的。。我不认得你。。你走开。”
——“走开？可我舍不得这么好的皮囊啊。。”

[那双枯槁的手迎面伸来，像是天罗地网一样让人无处可逃。惊恐，慌乱，还有愤恨最终只化为眼角清泪，夺眶而出]

[是梦？还是现实？为何肌肤上泪水灼热的温度会如此清晰？死了？还是活着？怎么身在这个地方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豁然睁开眼，眸中惊愕尤未退却，大口喘气，额间冷汗沿顺脸颊蔓延至下颚，冰冷的温度与眼泪的灼热混杂在一处，让人陷入极度恐慌]

[用身上仅存的一丝气力偏过头，视线在这个黯淡的房间内缓慢移动。最终无力的定格在桌几上萤火样摇摆不定的烛光上，这不是三途地狱下的冥火吧？我应该还活着？！]

[唇上下开合，嗓中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俯身爬在床沿，胸腔内翻江倒海，咳声回荡在空寂静谧的房间里。已无力去追究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又是如何到了这里，现在只想安稳的躲进被中，让那些温软驱散周身寒凉。抬眸，蓦然看到桌几旁的长凳上一桩黑洞洞的影]

[错愕，倒吸了口凉气]

走开。。我不要给你做什么饲蛊容器。。走开！！

客串云销：


【他只不过是完成任务后返回佛狱，他只不过是看见了与自己曾有过交易的“蛊候”，他只不过是随口打了声招呼，却没料到，他竟又捡了个人回来——一个女孩，年纪小而身型柔弱的女孩】

多么漂亮的孩子啊，让我这些亲爱的宝贝儿们钻进她如雪的肌肤里，游走在温暖的血液中，它们一定会快快的长大，变成我最宝贝的孩子。

【“蛊候”阎忱枯槁干扁的面庞因看到少女而发出了异样的光芒，那浑浊的双眼竟好似蒙上了一层清水，第一次让人感觉到他其实真的不是瞎子一般。乌黑的嘴唇一起一合，猩红的舌好似狩猎般上下舔舐着】

【在他贪婪的注视下，那少女在睡梦中亦不安稳，秀气的眉拧成了一道川字，柔嫩的肌肤因梦靥的侵袭而布满细汗。这柔弱无助的模样好似更加激起了阎忱心里某处的阴暗，他慢慢从椅上坐起，如同一只人形的枯瘦的节骨虫悄悄朝着床榻爬去】

别太忘形了，否则我不保证我不会对你动手。

【就在那枯瘦的黑衣人快要接近床边时，一道冷清的声音如同一堵冰墙隔在了他的面前，阎忱失望的舔了舔嘴角，安抚似的将手摊入怀着摸了摸什么东西，随后又缩回椅边】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救她回来，她对你毫无用处。

【黑暗中走出一道人影，修长而阴冷，若非一张金色面具在烛光中微微闪烁着柔光，倒与从地狱而来的使者毫无差别。他振衣而坐，半张面具下的唇薄而润，倒消弱了他身上几分阴暗的气息】

因为她对你有用。

【简短的一句话成功的让“蛊候”一愣，随即桀桀的笑了起来，他拍着掌，看着黑衣男子的神情欢愉而憎愤，扭曲的表情映得那张宛如骷髅的脸孔越发诡异】

好，好一个佛狱第七天主事，果然厉害。

【这边话音稍落，便闻一阵惊慌恐惧的声音陡然响彻在寂静的房屋内，使得原本鬼魅的气氛更加浓郁】

咦哟，小姑娘醒了，嘻嘻嘻，你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老旧烛台上的火光忽明忽暗，像是苟延残喘的病人，在生命走到尽头的瞬间仍旧执着于他所依恋的尘世。尖锐刺耳的声音并不陌生，梦境中就是这个声音，躲不了甩不去，藤蔓一样将自己牢牢禁锢，直至窒息放肯罢休。仓惶的缩起身，躲避到床榻角落，即便这是徒劳，但只有能有机会远离那人，哪怕是一寸，都是值得的]

[环抱双膝，螓首抵在膝头，如受伤了的小兽喉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别太忘形了，否则我不保证我不会对你动手。”沉寂中，他低噪的嗓音似若远山上杳杳梵音。抬头，烛光隐曜中看不清旁的，只有那张熠熠生辉的面具予人以生的希冀]

[不明原委，他二人究竟为何对峙？但就言语细品，那恶鬼样的男子似乎有些忌惮这金面人。或许是太渴望生存，即便再疲惫的人，在死亡面前也会激发身上最后一丝气力。从床榻上奔下，诚惶诚恐的攥住金面人的袖角，再也抑制不住心内的恐惧，长久以来的惊慌化为恸哭]

救我。。救救我。。求你。。求。。你

[青氏一族灭门深仇未泯，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自有意识以来一直如红尘紫陌中飘渺不定的尘埃般活着，但却从未如现在这样哀怜的乞求他人救赎。可在生存面前，那所谓的高傲的自尊又算什么？与血仇想必，又算得了什么？]

[并未意识到方才是赤足奔到男子身旁，神色缓醒时才发觉足下一片冰凉。刺骨的寒意像是窜入体内的虫蚁，啃噬着每一寸肌肤，让原本就嬴弱不堪的身躯摇摇欲坠。编贝样的齿紧咬下唇，口中散开的腥甜味迫使神智清醒]

救救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除了。。死。。

[长时间的脱离水源，连说话都觉喉咙刺痛。到最后，声音已便沙哑，如同一架失音的瑶琴]

客串云销：

【阴森的语气说着让人恐惧却明明语调温柔，这种反差与陌生让少女更加惊慌得如同闯入猎人陷阱的小鹿，在生死边缘徘徊。】

【云销本以为她对自己也该避之不及，却没料到她竟跳下床缩到自己身后，仿佛看着魔鬼般的盯着阎忱。这样的反转，让男子不禁噙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低头看着躲藏在自己身后的少女，手指扣住她尖尖的下颚，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冰冷的面具隐藏了他的所有情绪，唯有微扬的薄唇看出他在笑，但笑容却并不温柔。】

【她生得很漂亮，眉目如画，秋水剪瞳，此时清泪两行更添娇柔，倘若再长大两三年，必是倾国之色。只可惜，在云销眼里，她只有有用及无用的区别——如此美人，交予第四天调教，待出道之日定是颠覆江湖的绝世尤物。】

【他抹去少女眼角的泪，好似观赏着一尊价值连城的珍宝，唇角的笑加深，唇吐的话却冰冷】

我不做没有回报的好事。
要我救你，你如何答谢？

【站在一旁贪婪看着少女的男人忽听此言，神色一顿，他无神的双眼看向黑袍男子，疑惑之色渐长】

药我照老样子给你，但这女娃娃你不能抢走，她是我的，她是我挑中的宝贝。

【云销并不理会阎忱，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女孩，等着她的回复】

[恐惧，疲惫，慌乱。。早将体内仅存的一丝力气消耗殆尽。但生的渴望凌驾于意识之巅，冥冥中似有一个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脑海，告诉自己不能就此死去。深仇未报，地狱业火中青氏一族的冤魂还等着自己去救赎；使命未完，雾中楼交代的事还未给楼主交代；踏足中原，还未曾领略过山川河流的壮美；不能死，绝对！]

[五指紧握成拳，莹白细腻的手背上显现出淡青色的血管，指甲深扣掌心，刺痛让神智不在迷惘]

[下颚被一只有力且霸道的手钳制，那只手迫使自己抬头去看它的主人。棱角分明的下颚，闪烁冷光的面具，还有唇弧上一缕算不得笑容的笑容。这样的禁锢让呼吸有些局促，嗓中的呜咽渐渐平息。别过脸，极力想挣脱这股令人萌生反感的束缚，却在那只带有细微茧子的手拂过面颊时僵住]

[在东瀛的十年里，每当哭泣时只能自己为自己拭净冰凉泪水。记忆中第一次有人为自己拂去泪痕，心内不由一惊。很快，待听到男子吐露冰冷字句时闪瞬惊愕，逝去]

我懂医术可以为你疗伤解毒，还懂茶道，可以为你煮水烹茶。。我可以做你吩咐给我的任何事，只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死。。

[现在的神情肯定与摇尾乞怜的猫狗所差无几吧？干涸的泪，再次潸然而下。攥着男子衣袖的手又紧了些，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能放开]

客串云销：


我不能死。

【同样的话好似自己也曾说过，只是当时那句饱含对生渴望的话语，不仅仅带着期望，更多的是怨恨，对这世间一切的怨恨，甚至是对救命之恩人的怨恨】

【然而此刻这梨花带雨的少女，也有着如自己对生存的执念，纵使她娇柔如花。】

你当真以为跟着我走的路，会是生存的路吗？

【他慢慢的笑了起来，目光从她姣美的脸庞上缓缓滑过，好似看到一株美艳的花，被地狱的残火燃烧殆尽，连灰都不剩。】

这般好的人儿我极是喜欢，云销，她对你无用，还是留给我吧。

【阴沉却满是喜悦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诡异，阎忱舔着唇角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少女的手腕，想要将她夺回自己的身边。】

【与此同时，云销身形微晃，同一瞬将手按在了阎忱伸出的手上。骨指纤长却十分有力的手看似轻轻搭在男人的腕上，但那身型干瘦的人却忍不住弯下了腰，五指一点点松开了那雪白的柔荑】

纵使无用，却也轮不到你来用。

【他冷冷哼了一声，将阎忱一把扔到一旁，如同对待一只破旧的麻袋。他将视线重新放回少女身上，如救世之神的给了她生存的机会，却又似无间修罗般断了她希望】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研究一种毒药，若找不到它的解决方法，你便陪他终老吧。

【阎忱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疯狂的大笑起来，他好似看笑话般的看着少女，干扁的身体因大笑而不住的发抖】

凭她？哈哈哈哈，老夫数年研究都不曾完全破解“生死判”的毒性，就凭这个女娃娃？哈哈哈，云销你太天真了。

[以后是生是死对于眼下的自己来说，已经不重要。只要眼下能够活着，只要能将青氏一族仇怨化解，即便坠入三途地狱引得烈火焚身之苦，我也甘之如饴。人最终都是要走向死亡，这是宿命，没有人能够逃脱，在此途中做再多的挣扎或是反抗，也不过浪费气力罢了]

[疲惫和惊慌让眼瞳中血丝遍布，看起来好像夏日末尾即将枯萎死去的花草。然，在中年男子枯槁的指触及手腕那一刻，这棵将死的“草“又恢复了求生的渴望。奋力向后拽拉手臂，试图能挣脱这令人作呕的禁锢。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所有都让恐惧不断侵袭身心，濒临崩溃，只希望能够摆脱现状]

[那是谁的指？像是黑暗中一点光亮，很快。。手腕挣脱了束缚，惊慌之余还不忘抬头去寻看那修长手指的主人。对于金面男子接下来提出的要求没有产生丝毫迟疑，依中年男子的话来看，那叫做”生死判“毒药似乎很棘手。但不论如何，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

好，我答应你，如果研制不出解药，届时我愿自裁！

[此刻双目凝定金面男子，字句清晰，脱口而出。在伊藤家的十年里，自身一直扮演着试毒者，伊藤家为促使族人尽快研制解药，不惜以其身尝毒。这种方式不单单只是研究出解药那样简单，更是在分秒必争自己的性命。研究不出解药的人，只能等待毒发身亡。而活着的，是该称之为幸运，还是不幸？因为往后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毒药等着他们试炼]

[原以为离开那座岛屿，离开伊藤就可以终止这样的生活，看来是自己妄想了。宿命怎么会那么容易摆脱？]

客串云销：


【答应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是对生极度的渴望，亦或是对死极度的恐惧？】

【能活下去，没有人愿意去死。而云销以她代价高昂的报酬应允了这条生命的延续。这样的人，能叫救世之神吗？不，他不过是将被救的性命把玩五指之中的修罗】

自裁？呵。。只怕适时你连死的机会，都握不住了。

【轻和的语调说着让人心寒的话，面具下的唇依旧勾勒着残忍的笑意，玉面修罗的救赎，是否真的会比“蛊候”所带的折磨来的温柔呢？】

【阎忱吃吃的笑着，他早该知晓云销的性格，对他没有作用的人，他从来不会留着。“生死判”乃佛狱控制上至高手下至教众性命的毒药，是花费数十年制作的枷锁，如今岂能是一个女娃娃便能破解的了的？他贪婪的看着她，幻想着月后她带着灰白无望的表情回到自己身边，到那个时候，自己便真的可以对这具完美的躯体为所欲为】

这比交易好的很，好得很啊，我的宝贝儿，一个月后，我等着你的大驾光临哦。嘻嘻嘻嘻。。。

[上扬的声调，轻蔑的冷笑，以及温和的音色，这三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此刻一齐汇聚在男子的身上。一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但愿能在这一个月当中寻找到关于青氏灭门之灾的眉目。再度听到中年男子凄厉的笑声，还是不自然的缩了缩脖颈，而后，目送那具枯瘦的身躯离开]

[提到嗓眼的心总算落下，颓然间，趔趄退后，倚靠身后桌椅才勉强站住]

带我去拿生死判吧

[无力的吐出几个字后，眼前一黑，便再不知其他。梦里依旧有人在身后追逐，但此刻已无力逃脱，任由神魂沉沦，我只想安静的休憩]

----结---

=============建元六年 春=============
【两骑一前一后的在山道上行走着。走的不快也不满，看起来有些像是游玩来的。只是如果周围环境不是逐渐的阴霾雾气缭绕，说不定别人遇上定会以为是两人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冷臻本就冷清的面容，如今更添加了一丝防备。他跟着孟韫欢走了这几个月，终于是要到佛狱了。她这么毫无顾忌的带人到佛狱根据地，是自信佛狱牢不可撼，还是自信我一入佛狱便会舍了昆嵛。无论哪种情况，都让冷臻内心警戒十分。】
【两人越走越感阴霾深重，冷臻自被孟韫欢看到毒发的样子后，也不是那么的拘泥了。偶尔也会聊上几句，人与人相处久了，总会有些改变的。】
佛狱就是在这阴霾浓郁，瘴气缭绕的地方？在如此地方生活的人，当真恶鬼才能存活。
【以前只是听闻佛狱如何恐怖，如何残忍。今日到了这佛狱之地，才知能在此种环境下生存的，能有几人能与常人一样？但也非全部都是残忍无情之人，就如眼前之人。那佛狱内是否还有如她一样的人否？】
孟姑娘，佛狱有何值得你如此留恋的？
【心中疑惑一直未解，初见时她口口声声说我适合佛狱，但看她人却不像会留恋这种犹如地狱一般的人。佛狱究竟是如何控制这些门人，即使武功在武林上已是排的上号的，都不会离了此处。真正是耐人寻味，教人好奇不已。】

【自踏入大理境内，明显感受到所有人的避讳侧目，连同冷臻一起。她这身装扮在大理并不出奇，偶尔还会有认得出来的目光冲她点头，继而是满脸好奇地看着她身侧的少年，意味不明。】

【被带入佛狱的人，不是往第五天去，就是由云销从死地里救回来，再亲手推下地狱。而她站在矮塔下看着那些欲念，都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听到冷臻的话，紧了紧马缰，夜白放缓了步子同他并行。她不知道冷臻的毒种在哪里，可只要是毒，就一定会逼得人欲罢不能。】

你问了我个问题，那我也问你，你为什么习武？

小的时候有人教过我，习武，为了不再受人欺负。只有让所有人都胜不过你，你才能活地比他们都好。

佛狱就是这样的地方，你想要的可以用任何手段得到。成王败寇从不问原因。

最可怕的是人心，最可靠的也是人心。当你沉溺在这种角逐中，没有什么比心瘾更难戒。

【抬眼看他，明眸中是急切的神情，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她希望他懂。】

【马蹄踏着泥泞的小道，发出的蹄踏声比平时要响些且带着泥水声。听在耳中让人有些烦躁。】
【虽是自己发问，却被对方反问住了。自己因何习武？这个问题，自己还能记得最初的答案嘛？只是，之后为何会奋发，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吧。】
开始习武，只是觉得可以仗剑天涯，逍遥江湖自在随性...后来，则是杀尽天下该杀之人，以恶制恶。
【也无需隐瞒什么，当年成名之举。稍作打听便也能了解了。只是，自己虽以恶制恶，但还是未泯灭人性，有些恶可用非常手段，有些恶却要依法办理。自己的原则，在旁人眼中看着过于严谨或偏激。但只求自己无愧于心，无愧父母师尊教导便也随别人怎么评论去吧。】
你的习武之道应是你经受过被人欺负无法反抗的时期，所以才会觉得这于你是对的选择。而佛狱的成王败寇虽是这世间最终的法则，但太过激进残忍则会适得其反。
【斟酌了想法，简单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她也许并不是想要别人的答案，而是想要别人能懂她所谓的‘习武之道’。】
而人心，不可估量也不可控制。也许上一刻还是平淡是真，下一刻便要追名逐利。皆看何人何地何种环境造就。
【侧目看着身旁同行之人，是她改变自己，抑或自己能动容她？】

【她听到了他的话，再念及她二十年种种，虽有过无数次危险几乎丧命，却从不曾后悔过动摇过。因为她从未把那些伦常道德放在眼里。】

既然都是杀人，那你与我，有什么不同？

只因为你杀的，是昆嵛容不下的人？

只是你习惯了昆嵛所谓的正，却从来没有从另一条路走过。

只要习武，就是杀戮，没有贵贱之分。

【佛狱的山门近在眼前，她看见释天宫的檐角，在光下亮地逼眼。】

这就是佛狱，你永远值得你能力所能得到的全部。

这才是强者。

【走了这些时日，如今是真的站立在佛狱入口了。勒马驻足望着佛狱的山门，若不是知道这是佛狱，也就山间一般的亭台楼阁。但是当知道它是何处时，这建筑就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
【催了马跟上孟韫欢的坐骑，耳边听着她的话语不由得思考了起来。她这一路上，总是给我在固有的道德理念上的撞击，让我一直坚信不疑的善恶有了摇晃，有了灰色的地带。‘强者’是每个江湖人都想追求的称谓，但往往成为强者后便行差踏错，成为了武林的公敌。自己是否要成为强者呢？！】
我的以杀止杀，是对或是错。也只有等我百年后，盖棺由后人论定了。
不过，佛狱也许并非我想象中那般不堪。
【既来之则安之，是深潭或是泥沼，也只等进到里面才能定论。犹豫不定不是自己的性格，拿定主意也就放松了这一路上来的困惑不解，心情不由的轻松了些。】

【她不知道歹魁和云销是如何从第六天走上来，然后站在第七天疾风掣雨走了这么多年，但她一直坚信，他们都只相信自己。】

【第七天永远在追逐，从不怀疑。】

【这才是他们的信念。】

【她推开门，踏进庭内，一直延伸着东西两边是佛狱第一天到第七天的排布。她带他径直走向刻着她面具的那座矮塔。】

【十三座塔下，换了一个又一个人。只有面具从不会改。】

所以你信昆嵛，信天下，信后人，却从不信自己。

堪与不堪，不过是分毫之差。l

重要的是，你真的知道你想要什么么？

【到了山门前，下马徒步进了门内。在门外看着只是普通的楼阁，进的门内才知别有洞天。顺着眼前延生的道路看去，错落有致排列的房屋似乎是某种势力排布的阶层一般。只是这一层高于一层的房子，怕是多少人挣破了头皮挤上去的。弱肉强食便是这般的光景吧。】
【收回自己的感慨，跟上孟韫欢的脚步走向其中一座屋子。她又是在这佛狱挣扎了多久，才有了这么一处屋子。她可曾在屋内安枕无忧的睡过一个安稳觉？】
也许像你所说的一样，我是信昆嵛，信天下，信这世间的道德论理，唯独忽略了自己吧。
【这是同行以来，我唯一一次认同她的话语。也是自己放开了原先的排斥感，由心而发的一句话。人从来都是否认自己的弱点或盲点，所以一辈子纠结的按着世俗道德过完了一生。】

【若有所思，有所求，必定不能得到安稳，然争斗本身其乐无穷，更造就了她六年来的日子，一天盛于一天的攀爬，没有止境。】

【他话中意十分清楚，那语声中的犹疑更是明了，可有些事，总是要有个过程。她不心急。拉开门锁示意他跟上，塔中不止一间屋子，她一直也未动过。】

在佛狱可不像昆嵛。连我都不曾放下过警惕。

你最好还是住在这，如果有戴面具的人，就让他们来找我。

【取出一只铜牌递给他，是第七天的符。】

有这个在你身上，大概别的人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不过……若是有什么人对我早已恨之入骨。说不定你会比较危险。

【轻笑了几声，看他仍是站着，便着人收拾了一间屋子，带他住下。】

这可没什么丫头妾侍看护，但小事，可以跟她们说。

【随人踏进塔屋内，这佛狱的建筑还真不同一般。外面瞧着挺普通，进到内里却有那么大的空间。孟韫欢着人收拾了一间空屋子给自己住。且不忘提醒自己佛狱不是善地，出入要自己小心。】
【接过她丢来的令符，握在手中翻看了一把便收在了自己怀中。打量了一番这个塔屋，以后自己便要在这里栖身了。既然已经到了佛狱，那么就慢慢的来看看这个人间炼狱到底是何光景。】
你就如此放心我。
【收回打量的目光，把焦点停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她一路来从未对自己多加防范，如今更是直接给了令符。虽说可能招来她的对头，却也是免了我行走不方便的麻烦事。】
就不怕我反咬你一口。

【到如今，她反而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他来。但见他一脸正经，却又有趣。】

【她倒巴不得这佛狱生了乱子，她顶着这座塔太久，该是换人的时候了。】

这么远带你回来，我可不希望你死在这。

至于你，喜欢就咬好了。

不过你要自己走出去并且回去昆嵛就比较麻烦。

你猜你刚刚走进来的路。还能不能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