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找回密码
 入世江汉(邀请注册)
搜索
楼主: 魏钰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古风独韵] |一帘风月闲|——经典再现

[复制链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41#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二日 (春) 2020-1-9 17:34:22 | 只看该作者
郭保坤被揍了,自然是我做的,下了狠手,百十来天下不来床的伤势,正巧赶上我昨夜心情大好,还多踹了那瘪犊子两脚解恨,末了拉上滕梓荆往王启年那走一遭才知——

坏了,打错了人。

事后想着,打便打了,他爹是兵部尚书,我爹矮上一截儿,却也有个不痛不痒的司南伯爵位,两相比对,不见得就落了下风,总归还要仰仗他郭少传我个纨绔之名。

复返醉仙居,司理理显然醒过一回,能抗住我自调的迷药,她的身份便不只醉仙居花魁这般简单,偌大南庆,这女子显名于烟花柳巷,结交达官贵族,谋定必有盘算,我懒于计较,无非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以利为筹,这交易十足稳当。

青天白日被官差簇拥着进京都府时我正打着呵欠,操完东家的长,还要劳西家的短,当真忙得不可开交,连一宿好觉都睡不上。

要说如此却也不是,昨夜,还真真儿眠了好梦。

想到李承泽,脸上绽了花儿来,京都府的官差不由分说要捆了我,权且由他们去,好歹郭保坤已经废成个木乃伊躺在跟前儿,我被绑两下又不会少块肉不是。

一番盘问,我自有人证,应对自如,郭保坤咽个哑巴亏,醒堂木一拍眼见就要结案,偏偏太子赶来凑热闹,芝麻大点事,不过纨绔相争,他一来,府尹乱了阵脚,便就成了太子伙同门下要来打杀我这澹州来的不速客。他果真要杀我而后快,瞧那迫不及待的模样,便猜澹州之事八成也是他指使,只我鉴查院提司身份未明,适才逃过一劫。宥于身份渊壑,我无从寻他,这倒好,自己送上门儿来。

许是个急功近利的,端的就是仗势欺人屈打成招的架势,不敢动我,不敢招惹李弘成,手段便指着司理理一介弱质女流招呼,正当辩驳,堂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头望去,与之四目相对,嘴角擎了笑,倒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示好,压抑得好生难受。

一叩一拜,那人刹那异样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捂嘴干咳两声掩饰了尴尬,饶是望天看地就是不敢瞧他。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将他牵扯进来,我当他是为我而来,又一转念觉得自作多情,他与太子相争多年,怎会放过今日这与太子吵架的好机会,更何况太子为区区一个郭保坤舍了尊贵,实在不怎么明智,他李承泽不趁势踩上两脚还真就不是个皇子的作风了。

昨个儿这人就因着司理理与我置气,司理理遭刑乐见不及,断不会金口玉言饶上一句,我这人却心软,堂堂七尺男儿,那太子要杀要剐冲我便是,何须一个女人为我遭罪。

“这刑不用上了。”

一声“行刑”未落地,我截了话头,只待陈情,熟料那司理理却不识好歹,没头没脑说了句:“公子怜惜我,理理蒲柳之身,无以为报。”

说话也就算了,起了身就往我怀里撞,我被绑个严实猝不及防,硬生生就让人占了便宜,李承泽那芝麻绿豆大的小心眼儿还在呢,我正要甩开她,那厢颇有些暧昧地附耳过来,当真做足了郎情妾意的戏,说的却是:“你若此时认罪,便是承认我公堂扯谎,我是为了我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索性我那若有若无的愧疚一扫而空,却只叹女人误我,那句“范闲与狗,不得入内”,恐将要彻彻底底应验了。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裴昭 + 5 + 5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本帖最后由 白晏 于 2020-1-9 21:38 编辑

这堂下随口利牙,堂上翻肚倒肠。
那些个自揽自召的恭维,烁金舌上立着忠心,直叫人耳廓生嫌。

及此捻了抹似笑非笑:“太子往这儿一坐,京都府尹都都得听命行事,真是让我钦佩。”
“梅大人审案,我只是旁观。”答的是不夷不惠,八面圆滑。
“梅大人自便,我也是旁观。”回的是圆滑八面,不惠不夷。

便又于梅执礼左侧站定,端了气魄敛回神色,瞧他如履薄冰的拍一木惊堂,兢业心思左右为难,面上更是难掩张皇。

范闲打了郭保坤,此事一觑即破,无需多论。
主持之局早已落定,要说无辜之人,如坐针毡的京都府尹都当属第一。
区区一个郭保坤,引得当朝储君下堂,个中缘由倒是讳莫未深,这十目所视的真,直直漏了个短,我又怎能放过。

只是这司理理,双膝触地,眸泛泪光,孱弱之姿天见犹怜。
拶刑还未上,仰攀的倒是争先,鸢萝依松,高则高矣,终一朝落个碎骨粉身。
哼,狭瞳淬了寒霜,好个璧人成双,佳偶天成。

心内自有较量,然是纤毫未露,直至堂下传了悲吟,水葱般的指尖虽拶着,字字句句皆裹着情深意浓,“与之同寝,未曾离船。”
好,好的很!

得见此刑本是快心之举,此时却觑了冷眼,吻霜嚼冰的开了口:“梅大人,这姑娘只是个人证,又非人犯,怎么问个话,还要三番五次的动刑?”
梅执礼身起作揖,嗫嚅半晌未有一言,本就倚门傍户的做了他人之刃,又何来实情可陈。

眼看着戏将唱罢。
饰以淡笑,若潇然无事:“看来这郭保坤,当真是误会范闲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43#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四日 (春) 2020-1-10 21:55:58 | 只看该作者
李承泽一句误会,给足了台阶,若太子顺势而下,和和气气也能将事情了结,不至于你死我活的难看,太子那厢油盐不进,作势要将我一朝碾入尘埃里,提了人犯来,我万万想不到是滕梓荆。

他昨夜才与妻儿重逢,百般不易,只一夜相守,又成了京都府的阶下囚,坊间都传道太子庸弱,想必只是用以掩人耳目的假象。觑眸睨了堂上,难得敛却嬉皮笑脸的模样,但看他们兄弟口舌交伐,不出一言。

太子将滕梓荆的底细摸得透彻,仿佛自澹州刺杀、滕梓荆假死并靖王府诗会皆是层层叠叠的全套,徐徐图之,引君入瓮,我是拿瓮中之鳖,只能乖乖就范,做那砧板鱼肉,看来我还是将这京中想得太过简单,南庆帝都,果真卧虎藏龙。

“范闲,你这是欺君呐。”

我无可辩驳,但他强行安我个“欺君”之名倒令我心下蓦地有了底气,他千算万算,到底没能查到我鉴查院提司的身份,老师早年令我秘而不发,许就是让我留足后手,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以说,不管我打不打郭保坤,罪名你都给我安好了。”

他复道,念我诗才可以留我性命。

“只是成亲的事儿就别想了。”

我倒真真儿没把那门婚事放心心上,他为的也并非是那林家小娘子,无非长公主手中的内库财权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诚不欺我。

眼见着就要对滕梓荆动刑,宫里却来了宣旨的,三言两语传了皇帝口谕,解了我燃眉之急,倒省了我摆出自个儿提司的身份,天下诸事,皆在皇帝耳目之下,我却不明他为何救我,索性仗着有后台可以依傍,一不做二不休,请了太子留步。

“范闲冒昧,有一件事儿,想请教太子殿下。”

“之前范某在澹州被刺杀,不知太子是否知情啊?”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裴昭 + 5 + 5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陡然生变,风波肆险,堂下又添了一员。
滕梓荆。
以此人为指摘之端,一水牵得万里长,东宫这算盘打的如意。
先安上欺君之罪,再念及斐然文才,横为情赎,竖有理遣,类聚半阙蒙恩被德。
只可惜,这戏俗气扑人,我不爱看。

便拢袖站着,直觑了范闲,他难得肃容冷眼,不复笑意。
看来这滕梓荆,于他颇为重要?软肋予人拿捏,突如累变成个祸患,滋味自不好受。
端看眼下情景,此事怕不能草草以过,东宫之心蓄怨已久,势给范闲添个不测之祸。

垂眸定心间,宫中来了口谕,一句“少管闲事”,便销了局中之危。
望向范闲,欣然改容,又予他一抹稍纵即逝的艳丽笑意,负手撑着酸涩的腰,扭头便走。

未至门前,倏然听他提起刺杀之事,语气不甚恭敬,似要决个胜负之机。
及此,昂首挺胸,白眼翻起,附加本王珍贵的大拇指。
范闲,你虽非是良人,此时此刻,本王敬你是条汉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45#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三十日 (春) 2020-1-13 21:25:22 | 只看该作者
迎上李承泽那抹风情万种的白眼,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呲了太子一星半点儿的口水,我谅他不敢说话,那厮也只冷哼一声,跟着李承泽屁股后边出了京都府,敢做不敢当,有够窝囊。

打京都府出来便匆匆赶往李承泽的府邸,还未进门儿,叫谢必安一柄快剑拦路,范闲与狗,不得入内,他还真就狠下了心,死活不让我进去,回想今日堂上他一举一动,于心不忍,只好打道回府,心里盘算改日再爬墙相见。

滕梓荆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本想给他些银钱离开京都,从此与妻小隐居江湖,从此平淡度日,孰料他竟贪我那五十两月钱,执意不肯离开,嘴上如此说着,我却知晓他是真心与我相交,只因京都疑云未散,不肯远走独善其身。

李承泽的消息是三日后传到府上的,仍是那跟屁虫李弘成牵线,问我约哪儿,我答醉仙居,李弘成翻个白眼儿,许是觉得我这人不知风情二字作何写,我却只觉他那白眼远没有李承泽的入木三分。因着公堂那么一闹,我与司理理聊天儿打屁清清白白那一晚,传到坊间,作了众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旁人我且不管,李承泽那头还需解释清楚,时日一长,待误会愈深,只怕那王府墙头都要被他撒上铁蒺藜,再爬不得。

出门儿时心情大好,若若做了点心,我装了半盒儿打算拿去借花献佛,谈起滕梓荆暂留京都之事,他道,若这世上没有一个让你甘愿为之赴死之人,该是何其无趣。他说这话时,我便想到了李承泽,皇族倾轧,宫闱之内云波诡谲,我虽不欲卷入那些权谋纷争,但说有朝一日要为一人赴死,除他李承泽不做他想,我当是我用情至深,滕梓荆打趣嘲我一句见色起意。

行至牛栏街,也是我打郭保坤的地儿,颇有些纪念意义,正想着,觑眸瞧见两侧墙沿之上无端冒出两个蒙面弓手,羽箭破空裂阳,直袭面门,见一击不中,接二连三射出,角度极为刁钻,只见滕梓荆披风一扫,飞刃剜花,就地解决一个,而我借势躲入车内,旋腕掷出两羽长箭,正中那刺客心脉。

一波未平,马蹄狂踏惊动墙边机括,连人带马侧翻而去,不及落地,一时只觉胸腹血气乱绞,叫人摔得那茅庐七零八落,挣扎起身,惊聆院内一声嘶嚎,滕梓荆亦是不敌,连带撞翻东院烛灯,就着满地火油掀起满屋巨浪,爆炸声频响,熏那浓烟如许,火光大燥。

北齐程巨树,八品高手,一身横练,几乎可算是刀枪不入,我方才才道若为一人死,除李承泽不做他想,他好容易应了我今日邀约,尚未见他一面,又怎甘不明不白在此丧命。我与滕梓荆四目相对,齐齐出招,两人分进合击,攻势交替,肘臂灌力,招招带杀,净往那厮命门招呼,他也当真堪为八品高手不假虚名,看似横冲直撞,然则拳脚竟带风雷之势,避无可避,一掌劈过,全身经脉骨血皆是一阵,背脊复砸那土墙之上,连呕鲜血。

我不想死。

但我二人若要继续苟延残喘同程巨树周旋,更是谁都活不了,他尚有妻儿,更是将将一家团聚,终究因我之过卷入这是非来,何其不值。

“我死之后……”

我自血泊碎屑中挣扎起身,抬手揩尽唇边腥污。

“告诉李承泽,范闲之真心,昭彰日月,留待那墙头,来世再会。”

言罢,提气横跃,双脚鹰踏那巨人胸腹,撤身接以数拳,终究是蚍蜉撼树,杯水车薪,不知是第几次抛砸,全身散架似的疼,滕梓荆不逃,我恼他不知变通,却又敬他忠义两全,遂也忍着疼痛爬出残垣,孰料入眼一幕,竟是他双目涣散,跌在血泊之中。

心中大恸,催得周身真气暴走,双目似血殷红,腾跃而起,一拳逼他头顶百会,复又猛提真元,只擎巨缸砸他个头破血流,程巨树应声倒地,倏然眼前天旋地转,稍一松懈,似被抽走全身气力,陷入沉沉昏迷。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裴昭 + 5 + 5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醉仙居。
临于波心一点,四下松风鱼贯,噬欲之场摇身,便成个雅致闲情之所。
范闲与我邀约在此,倒也不在意料之外,眼下时辰尚早,便丢了鞋履,单着了雪白罗袜,垫着足蹲坐。

谢必安抱剑不语,司理理只管拨弄嫩芽香叶,小炉烹沸一壶茶。我便也拈颗李子,就着泠泠水声,随意啃上两口。时节不对,这李子色泽虽艳,却差了鲜姸,入口微涩,愈嚼之愈扰唇齿,不觉间眉峰更拢。

思量间,伊人承盏,恭顺近了身。予她一眼淡然,探腕便欲执,未触及,耳边蓦地轻微有响,杯壁竟显裂纹。
眼底瞬逐风霜,眉藏冷冽暗勾,把盏于掌,任茶汤灼透指尖,语音缓肃:“无端而裂,此乃不祥之兆。”

范闲,喉头一涩,终究将这二字咽下,只垂眸饮了香茗,掩去心上云影。

未曾等来范闲,却等来了弘成躬身于侧:“北齐程巨树在牛栏街刺杀范闲。”
攥紧手中之盏,“结果呢?”
“死了一个女刺客,范闲和滕梓荆受伤。”闻及受伤,心神俱松,不及思忖这般诡异情绪,开口又询:“程巨树还活着?”
“已经被监察院带走,应该要查幕后黑手,敢在京都内刺杀,好大的手笔。”
自调了声息,澄定一阙霜风溪响,“我的嫌疑最大,我约的范闲。”
“还请殿下先回宫。”

抬手止了弘成话头,兀自啄饮,目光觑点了沉心侍茶的司理理。
昂首请了余汤入喉,伸膝踏入鞋履,将茶盏轻置案上,似对人言:“这件事怕是要震动京都。”
仍是容姿婉婉,如隔云端,开口水波不兴:“幸好范公子无事。”
拢袖绕她另侧,唇畔淬了淡笑,若静鸟栖枝:“却惊动不了你。”
“殿下所说何意,理理不懂。”她身起,面带了些故作的彷徨。
时波横目,揣手踱步于案前,语裹笃定:“听闻刺杀一事,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
四下一时觑静,直至她按捺不住:“殿下,想如何做。”
我便低笑予她:“随便说说,何必当真。”

转身阔步,偏首吩咐弘成,“去范府。”
步入车内的一瞬,方觉十指寒凉,满腹情端更是风多力薄,直拖的人身疲神惫。
范闲,二字抵了舌尖,更转了无穷酸涩,再不能言。

车轮戛止,听得弘成于车外交谈,不多时便挑了车帘,“殿下,到了。”
颔首而应,遂入府,范建未在,便也懒得过多交涉,直直让奴仆引路,往范闲院中而去。
方至院前,仆从便止步不再入内,心下生疑,却也无从他顾,自摸行进去。
院落算不得宽敞,却是五脏俱全,杨花风静不失雅意,像是个文人居所。
悄然推了门牖,观其陈设当是寝室,过了处屏风往深处去,赫然见了张雕花床。
及此。不觉放缓脚步,凑近端详,眼目虽阖神色却不安,胸口应是包扎不久,故而洇了些暗红,配着面颊上的细碎伤肿,瞧着倒有些可怜凄凄。

我虽不善拳脚,北齐程巨树的名号亦有耳闻,此番怕是吃了苦头。
难有恻隐之心,不忍扰之休憩,只凌空描了他眉目,微不可闻喟叹,便起身欲走。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47#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三月二日 (春) 2020-1-14 19:48:47 | 只看该作者
我约莫仍在梦里,近二十载生涯零落一地,若回风流雪自眼前掠过,我之所见,始于初生时那一场莫名的刺杀,此后乃是隐于澹州时与范府全然隔绝音讯往来,是五竹叔陪我习武,是费介教我制毒,彼时我天真的以为,我要防的,只是家宅之内嫡庶相争,可奶奶说——

若红甲骑士出现在澹州街头,真正的危险也就来了。

我不信,日复一日地等,循着柳如玉,循着滕梓荆,循着鉴查院一路查到了京都,我明是个懒散人,只为明哲保身地活着,一念好奇,倒真应了奶奶所言,卷入京中狂流激荡,再抽身不得。

蓦地就萌生退意,画面一转却是那抹锦衣清隽——李承泽。

手上动作一抻,原以为又是残影一地,却不料触感温热,缓缓睁开双眼,不辨孰梦孰真,想开口说话,气息滞塞,无端猛咳起来,牵得伤口也裂开来,呛出只言片语。

“就算是梦里……你也不肯为我多留一刻吗。”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裴昭 + 5 + 5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腕间犹自染薄温,熨帖若微尘,竟叫我贪恋。回眸放身,便又坐回榻沿,欲替他抚平呛咳,目及伤口又觉无从落掌,只将手腕抽出,反扣了他微凉指尖。

流年不复记,终岁皆筹谋,我本无畏功罪,只一念,万斛金玉亦可碾作灰。忽得一颗真心在手,倒使我狼藉。
眉间落了倦色,目中虚盈无奈,思及幼时母妃如何慰几,试探俯身,闲出一手按他肩头,温声点他耳廓:“你且躺下,莫牵了伤口。”

天下皆知二皇子心冗如渊,万般手段,却不知我不乐权荣,平生所愿不过阅尽快意文章,陪着母妃修书编籍。
从未有人问过我,争或不争,而今终有一人问我,可否多留,我心竟嗜若嚼甘饴。

“我不走。”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收起 理由
慕情 + 5 + 5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49#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三月四日 (春) 2020-1-15 21:18:33 | 只看该作者
原不是梦。

指尖薄暖,触他掌心温热如许,喉头一口血将出未出,若让他瞧见,兴许要添上几分担忧,遂兀自运气强压下去,这才顺了口气,就着他攀扶肩膀的手躺下身去,至于另一遭,指尖相缠,既是他主动为之,我便照单全收,现下想松开可就晚了。

“我未曾想你会来,说到底,却又盼着你来。”

牛栏街刺杀,明眼人瞧来如何皆是李承泽嫌疑最大,一来是他约的我,而要往醉仙居去,牛栏街是必经之地;二来,这是京都,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杀之举,凶手必定有恃无恐,堂堂二皇子的显赫身份,倒也能对号入座。

“有人要杀我。”

那场惨烈无比的厮杀,他不曾得见,落成轻描淡写三两字,仿佛只是小孩玩笑打闹。

“我知道不是你。”

当然不是他。谋事之人想取我性命,我虽贪生,却并不怕死,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李承泽牵扯进来,世事无奈,又如何能不殃及他呢,诸般恩怨,本就起自皇族党争,缘于内库财权,他避无可避。

“太子或要借题发挥。”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裴昭 + 5 + 5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他神色渐清明,眸中粲然未掩,浓烈拂我身,试探将手抽回,却是指尖相缠,再挣脱不得,便也任之听之。
“我为何不来。”眼底逐了极浅的笑意,扶于肩头的手游移,替他拢了里衫,蔽去触目的血色,“于情于理我都该来。”

刺杀之事,看似障霭千层,甚至牵扯出北齐,如此繁弦急管的手笔,明则冲着范闲,暗地里对着谁,着实不言而喻。
凝视二人交扣的手,直觉寒凉淬肌骨,我不欲争,然何退之有?更枉论淡薄之愿。

闻言挑眉,舒负了些融和之意,“你信我?”指尖轻骚着他掌心,“用你的脑袋另我和太子重修于好,这本买卖于我可是稳赚不赔。”

一抹了眉间黯然,浅深间置了闲懒,“若不借题发挥,岂不是白费。”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51#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三月十四日 (春) 2020-1-20 16:05:1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魏钰 于 2020-1-20 16:13 编辑

于情,于理。兀自揣摩他齿罅间摔落的四字,情为何,理为何,斯人未言明,我便揣着三分自以为是,权当他承了彼时我与之相叙的一见钟情。

捉住掌中不安分的手指,落到唇边轻啄一口,算是解了满腹郁结相思。

“哦?重、修、于、好。”任那一抹醋意攀上眼角,他明显是故意激我,做不得数,我偏不识好歹,刻意接了话头去,“杀一百个范闲,你俩也不可能重修于好。”

“我只当殿下慕风月,不料竟还贪上一味兄友弟恭,你但说,我何尝不依,哪须同李承乾求存,是吧,兄—长—”

李承泽虚长我几岁,不枉唤一声兄长,我待他总归与待范思辙有异,脱口时已然扬了语调,余情难抑,纵无骨肉亲情,也好似扣了那扇禁断门扉。

言及李承乾,若是父亲在此,恐要斥上句“太子名讳,岂容竖子胡言”尔尔,我不信邪,怪他欺人太甚,虽无鸿鹄大志,但人若欺我,蚍蜉之身也要同天争上一争,也就是个太子,上头还有个皇帝正值春秋盛年,总不该是个昏庸无道的,况且牛栏街刺杀牵扯北齐,咬死了便是个叛国之罪,矛头直指李承泽。

“这么场好戏,我只怕他要演砸。”

我自以为我这受害人在堂上总该有一言之席,更何况,我身后还有偌大鉴查院。

“待我伤好些,必将此事彻查到底,不会让人空口白牙污了你去,也好将功折罪,改日才敢腆着脸去你府上涮火锅不是。”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裴昭 + 5 + 5 + 2

查看全部评分

来自安卓客户端来自安卓客户端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晴光盛好,斜倚了窗棱漏隙,活泼钻入牙角刻镂,无偏亦无私。
“兄友弟恭?”干脆踢了鞋履,盘腿窝于榻上,“这词儿倒是新鲜。”又及他直叙了承乾名号,支颐点眸以扫,举手揶揄道:“这尊贵无比的储宫,怎的从你口中说出,竟似不值一文。”

世人皆知,二皇子身埒隆恩,十五岁凭昭允入御书房聆政,及冠之年更托权倚势,可与太子分庭抗衡。王言如丝,一毫皆有悉指,寓意显见无需提破,自始他之初心便为太子而设,而我究属陪宾,枉论他顾。

自噙了调笑于心,拂散面上岑寂,“啰音鼓点既为我而兴,这折戏必得好好唱上一场。”指尖贪了他掌中热度,照映心中所伏冰壑,竟无端生了酸涩,“你只做个看客,莫要相涉。”
我只身单筹,伐隐攻微,了不过备上衣衾棺椁,来世不投帝王家。若是添上范闲,这一腔热肠覆没冰霜,终归有些可惜。

兀自挣了他之手,于人身侧躺下,“给本王挪个地儿,这一天天的着实累人。”阖目着迹笑意,“想去我那儿涮火锅,可得自己带菜。”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53#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三月十七日 (春) 2020-1-22 10:08:51 | 只看该作者
我打小跟着费介学毒,仗着医毒不分家,马马虎虎称得上个半吊子大夫,与程巨树一战,伤势瞧着骇人,然有真气护体,纵有内伤,到底未曾伤及根本,只待将养些时日便能大好。

这话可不敢同李承泽讲,他惯常的一脸骄矜染了些许关切,我便生怕好容易捂热的凉薄又要化了云烟去,那别扭的性子也不知跟谁学的,难哄得紧,要晓得眼下都是些皮外伤,上回翻给李承乾的白眼指不定就得剜在我身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嗯,没错,是这个道理。

范府小门小户,比不得他那亲王府邸,床不大,堪堪能睡得下两个人,并不宽裕。蹭着床褥给人挪个地儿,扯了背上的伤口,嘴上呜呼哀哉,顺势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摆明了占他便宜。

“李承泽你又不穿袜子,脚凉死了,挪远点儿。”

嘴上说着嫌弃,却伸腿捞了被子给人捂上,那人猫儿似的眯了眼,繁累不假,伸手替人掖了被角,支颐瞧他,这张脸果真是一等一的俊俏,百看不厌,现下凌厉的轮廓温软,敛却锋芒,蓦地让我生了怜惜。

怜惜,他吗,李承泽。兀自笑着摇了摇头,他不需要,我又何忍一念折了他满身傲骨。

“好,依你,殿下只管放开手脚去做,范闲干啥啥不行,躲懒第一名。”

岂会真的撒手不顾,程巨树尚在鉴查院手中,李承泽能耐再大,天子直辖之下只怕鞭长莫及,与太子相斗非是易事,索性省却他诸多烦心。

“你说你堂堂一个皇子,骄奢淫逸都做得,吃个火锅怎还这样寒酸。”

自己带菜叫人哭笑不得,心里头嘟囔,二皇子的心思你别猜。

“我早年吃过蜀地的火锅,鲜香麻辣好不爽快,改明儿炒了料,等你事情了了我再带去你府上煮一锅,就着喝两盅,那才叫好滋味。”

坊间都说咱们这陛下偏信李承乾些,又添一句。

“遑论结果好坏,且不顾外人如何评说,我总是在的。”

他睡在身边,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安心,日光暖茸,睡意微醺,摒却世间烦扰,相依而眠,偷得浮生半日闲。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裴昭 + 5 + 5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54#
白晏 发表于 文兴七年三月十八日 (春) 2020-1-22 16:34:41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眼未掀,抿去万端斜纵之理,舍了那些曲折取势,随心归入一淙逶迤的黝暗。耳畔又生滋了唠叨,无章无法的嗯上几声,算予他回应。

趾尖冰凉,蓦然沾上温被,便急急攀上,顺漏了半分疏懒。窗牖处的光点漏于眼上,迴成数断诡谲的红,各以类聚杳不能辨。轻佻了眉峰,却避无可避,心下竟生了微妙恼意,干脆侧身贴他怀中,只余个薄削的肩头在外。

听他数落“寒酸”,谈及“麻辣鲜香”的蜀地,字字句句非是娴美的情词,横折间却铺就着风月清响人间烟火。
“范闲——”知他瞧不见,坦然皱了鼻头,薄唇复勾了笑意,语调掺了惑人的绵软,“本王乏了,要睡觉。”抬手搭人腰间,亦不忘绕了伤痛处,“别出声。”

携身入梦,难得忘忧,获一枕安稳好眠。
浓睡醒时仪态皆慵,眯眼收了半窗红日,转首便撞入一双狡黠的眸,屈指挠了他下颚,粲然的双目忽迸了惊愕,方才称心遂意的收了手,“范闲,本王饿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55#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四月三十日 (夏) 2020-2-12 19:16:30 | 只看该作者
日光穿透户牗漫洒,醒来已然过了午时,门外传来轻敲,是若若,她道午饭已经备好,问我要不要起身用膳,还是她让人将饭菜送来屋里。自然是不能让人进来的,这要瞧见范府少爷与二皇子大被同枕,遑论好话歹话,在这个节骨眼儿传出去都是百害而无一利,合该要任人大做文章,遂轻声回了若若。

一觉酣然,我自觉身子爽利许多,却又惫懒着不愿起身,李承泽尚还安睡,早前凉透了的身子裹在被中熏出暖意,他许是畏光,明明未醒,却直往人怀里蹭,我好整以暇,听之任之,支颐瞧他,脑子里却是在他府上那荒唐一夜,反复回味,愈久弥新,不期叫人挠了下颌,逗宠物似的,竟未察觉他几时醒的,果真是色令智昏,罪过罪过。

报复似地在他腰上掐一把。

“若若先前就来叫了,我见你没醒,便让他们先吃着,估摸着已经用罢了,只得范某亲自下厨,给二殿下打个蛋,下个面了,哎,就是不知你这般挑食,能不能纡尊赏脸给我这范大厨了。”

他喊饿,必定就是饿极了,李承泽挑食,肠胃便养得金贵,遂没再耽搁,打床上起来收拾好,涎皮赖脸要人扶,往屋外走去,一开门儿,竟撞上了父亲。

也是,李承泽来得大张旗鼓,依我父亲的脾性怎么会逾矩不顾上下尊卑,这不,就亲自来请了嘛。范府的厨子不赖,今日有贵客,更是卖力得紧,李承泽居上座,我和他中间隔了个我爹,动了筷子,谁也没敢多说话,倒是范思哲问了句:“他是谁?”

我头也没抬:“你嫂子。”

评分

参与人数 2铜钱 +10 谷物 +10 纹银 +2 收起 理由
裴昭 + 5 + 5 + 2
卓云赴 + 5 + 5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本帖最后由 白晏 于 2020-2-19 12:47 编辑

李承泽

一场好眠,散去劳形委体。
懒懒起了身,坐于塌边打个呵欠,逼得眼角润贴了湿意,恰时腰间落了把掐弄,便偏首剜了他一眼。
窗中透影降于庭畔,云烟渐沉霞如绮,此等景致醉人,又得他在耳边絮叨,头一回悟了点岁月悠游的味道,低笑出声:“看不出范公子还有这等技艺傍身。”踏入鞋履,起身整了衣冠,又揶揄道:“将来若是山穷水尽,不妨到本王府上做个厨子。看在你我曾抵足而眠的份上,定给你一口饭吃。”

拢袖站着又同他扯些闲话,看他哼哼唧唧软磨硬泡,心下遽然一乐,未曾表露,故作不耐却仍朝他伸了手,扶着人欲出小院。
方一踏出房门,就见范建领了一众家眷,已然候着多时。我知他无心营求,不过这二皇子的身份,另他不得不打躬作揖。我便也稍稍颔首,假意温喣:“范尚书,何须如此劳心费力。”

我向来无惧人言,无畏德行,而今在范府,倒难得收敛了肆意,好生端坐。这一桌佳肴美馔甚是铺张,我竟心生遗憾,只因记挂着范闲煮的那碗面。
动了筷子,一餐吃的食不知味,寂静无声。然而范闲这弟弟,好似叫范思哲,着实是个初生牛犊,牛犊开口提了问。

范闲答的是理所当然,“你嫂子”三个字随着箸上夹着的鲈鱼,齐齐卡了我喉头,不上不下正是难受。
这厢范建怒而生起:“放肆!”生生把肉鱼斥入喉中,呛咳不止。
众人慌了手脚,一时蜂拥,递水的,斟茶的,送帕子的,我只连连摆手,拭去眼角零星的泪珠,直到一双手攀上背脊轻拍,我才缓了神,无奈失笑:“范闲啊,范闲。”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57#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五月二十二日 (夏) 2020-2-23 12:56:21 | 只看该作者
范闲

同林府那婚,我铁了心要退,而今我满心满眼皆是李承泽,遑论那位林家郡主天仙之姿,落到我这儿,不免也落了凡俗,更何况,范闲之恶名刚在京都传遍,肖似个混不吝的京都纨绔,更是那风月常客,堂堂一郡主,只怕我自个儿不提,她双亲也是不应的,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看他们如何逼我成婚。

我同李承泽的私情,迟早要闹得人尽皆知,恰他人在这儿,索性大大方方认了,藏着掖着可不是范小爷的脾性,只是没料到我爹那一嗓子,没吓着我,反倒呛着了李承泽,我适才搁了碗筷过去给人顺气,不忘埋怨又故作委屈地剜了我爹一眼:“您瞧瞧,吓着他了。”

这一茬左不过临时起意,连李承泽都不曾料到,他无奈唤两声我之名姓,饶是带着笑意,我尤其爱听。只我这厢满腹畅快,我父亲这餐却是食不知味了,撂了筷子要我送客之后去他书房一趟,我应了声,他便拂袖离去。二娘张罗着收拾,若若亦拉着范思辙出门儿避嫌,我叫下人留下了卡住李承泽的那盘鱼,道是要打包给人带走。

““这鱼,可是我专程让人从澹州送来的。”

彼时嘱咐过若若,待有朝一日二皇子上了门儿来,便吩咐厨子烧上,只是李承泽吃便吃了,我却不言其中深意。

宋民俗,贵迎猫,穿鱼折柳以聘之。
吾今以鱼为聘,愿殿下于归范家。

“吃了我的鱼,可不许反悔了。”

——第三幕·结——

评分

参与人数 1铜钱 +5 谷物 +5 纹银 +2 收起 理由
江浅漓 + 5 + 5 + 2

查看全部评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第四幕

李承泽

我向来不爱稠人广众,只喜回廊曲槛,或独有万斛涛声,清人耳廓的清净所。
眼下枫叶正丹草木未凋,花间尚余芬,时令瓜果争先摆了桌案,实属上品秋色。

自牛栏街刺杀后,除却在范府偷了半日,便再未闲放片刻,先是宫中传唤,与太子同在玉楼金阁中聆帝训,跪到金瓦红墙皆染上昏黄,方才各自得了一句“滚!”

怎一句惨目能述。

亏得范闲替我备了半尾鱼,虽曾被其噎着,然则日落西山饥肠辘辘之时,以之调个汤头,支上一口火锅,却是再好不过。
尔后便听闻范闲得赏,那位赐了他协律郎一职,官位极微,却着属圣眷。

未曾与他道贺,必安便捎了消息,程巨树当街刺杀范闲,这局纵横皆有所图,我自知是何人手笔,不过抽丝剥茧之下,竟蹦出个林珙。
林珙何人,林老狐狸的次子,林相的立场众人皆知,他与李云睿的不可说,化就苑所内的林婉儿,却不知太子如何荣施宗党,拖得林珙成了入幕宾。

垂眸凝思,必安开口,今日太子宫中曾有争执,隐约提及范闲的名字。我尚未反应,必安又道,此事范闲并未置身于外,亦在暗中察点,只怕他亦知林珙所为,而今日一早林珙便带了一众高手出了城。

以范闲的性子,怕是……未再踟蹰,即吩咐于出城必经之路扶个围屏,布上凭几软垫矮桌,清茶葡萄红楼亦缺一不可。
万事具备,便除了鞋履,执卷静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京畿路
商陆
23 岁
4 两
0 条
15
59#
 楼主| 魏钰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五月二十四日 (夏) 2020-2-24 18:41:00 | 只看该作者
范闲

牛栏街刺杀一事,以程巨树被鉴查院批捕落下帷幕,院长不在京中,鉴查院便由一处的朱格把持,我光明正大亮了自个儿提司的身份,那厮却是个浸淫官场数年的老江湖,软硬不吃,我虽与他职阶无两,到底没能拿到提审的权责。程巨树这条线断了,司理理那头却有了动静,想来也是,我与李承泽约见在醉仙居,她是最清楚不过,且观之初见时与公堂上一应做派,怎么看怎么不像个青楼花魁,心有疑惑,再至时已人去楼空,幸而有王启年这个追踪大师襄助,半途又好巧不巧遇上陈萍萍的黑骑,这才将司理理顺理成章地押入了鉴查院的打牢,她北齐密探的身份不言而喻,言语间更猝不及防透了个人名——林珙。

我与林家了无宿怨,无非与林婉儿有一纸婚约,传言林相在李承乾与李承泽二人中独善其身,从未相涉,那林珙缘何又成了太子的入幕宾,不过尚无证据说明此事与太子有关,我自不能妄下定论,空口白牙定了罪,还需寻到林珙再做计较,若真与太子有关,这仇,便结的深了。

从未有人问过我,想不想要这内库财权,他要,问一句何妨,偏要一声不吭做杀人的勾当,更欲以此栽赃李承泽,一箭双雕玩儿得溜,还不知此前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生灵的性命,为了我自己,为了李承泽,此番我也得会上一会。叶灵儿送来消息,说林珙自东宫出来便带了一众高手急急出了城,许是觉得要东窗事发,逃命去了,我自是不能让好容易抓到的狐狸尾巴打眼皮子底下溜走,登时就携了王启年准备出城追踪,还未至城门,却叫谢必安拦了去路。

我方想起前些日在府上答应过李承泽不淌这趟浑水,他既能在东宫威逼之下安然活了这许多年,京中耳目必然不少,道一句手眼通天也不过分,想瞒他确实不易,他亦了解我的为人,有些事犯到自个儿头上,便再不能作壁上观。

远见他难得穿了一身儿白,映在红墙黑瓦下甚是素净,他看书正入神,我走过去,揪一颗葡萄送到嘴里,一如既往的清甜。

“你怎么在这儿看书。”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未结剧目0
36 岁
344 两
0 条
9
李承泽

“这个地方前后通风,很阴凉,正是午间看书的好所在。”并未抬头相视,书卷又翻一页,“京都之美,不在各家府邸之间,却在这街道陌巷之中,别有风味。”

轻云敛聚,风即生凉,悠哉捧了茶盏,目光仍点书中行文,恰时阅及凤姐威重令行,故而偏首掀眸,作了十分天真:“还未曾恭贺协律郎。”搁卷托腮,懒懒探腕随意指了颗浑圆的葡萄,笑得狡黠:“喏,礼轻情意重,小范大人莫要嫌弃。”

起身揣手,踏足入鞋履,绕至人身前:“我在等你。”笑仍盈面,却添了凝重,“你可是在寻林珙。”
范闲今日一袭太师青,淡去儒雅,饰及稳重,确是不类庸流,便又多瞧了几眼,方踱着步续道:“今日早间,林珙与太子在东宫相见,言谈颇为激烈,书房外隐约间听到你的名字。之后林珙便草草出京,我在宰相府这儿等你,果然你便来了。”

话落,余光见他铺张满面笑意,便歪了身形,冲人眨了眼:“我在东宫自有些眼线,唔,当然我身边也有太子的耳目。兄弟情深,心知肚明,横竖就这么回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guest
welcomelogin

本版积分规则

关闭

站长推荐上一条 /1 下一条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江汉朝宗

GMT+8, 2024-4-26 14:08 , Processed in 0.477435 second(s), 62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