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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迷影] 【双旦活动】《秦岭迷踪》——周容暄&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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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甜品,沙漠,秦岭,茶杯
剧情简介:一篇尝试把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烧死完的戏
参与人员:周容暄、云烟
剧中角色:秦长生,陆延安
剧目类型: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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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 周容暄从旧书摊淘得武功秘籍一本,武功大增,纹银+2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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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烟 于 2020-1-28 10:55 编辑

——第一幕  目标:秦岭——

[昏暗的墓室中,东北角有烛火摇曳,颜色有一丝不寻常的青。墓室正中的棺材被两个人一点点推开,露出其中栩栩如生的女人的脸。头上金玉饰,身着红嫁衣。再待细看时,墙角蜡烛的火焰已然变成了绿色,棺中人豁然睁开双眼。]

[猛的坐起身,才惊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坐在床头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胸口佩戴着的摸金符,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色和不远处空着的床铺,抓起床尾的衣服套好,下床洗漱。]

[我叫陆延安,就像你们猜到的,是个摸金校尉。以前呢跟着师父,师父死了以后就习惯单干,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前几年文革,虽然得益于出身贫农,加上有个为红军牺牲的爹没被牵连,可日子过得也没好到哪去,全国闹饥荒,就是有了收获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前两年在墓里碰上一个同行,名气身手和我不相上下,较量几次后惺惺相惜,自那后便一同行动,后来索性就住在了一起,这个人就是刚刚空着的床铺主人,秦长生。]

[当然,提出这个建议的我,肯定是带了些不为人知难以启齿的心思的——可不能让长生知道,不然这兄弟就做不下去了。]

[洗漱完,趿拉着拖鞋步入餐厅,从餐桌上拿起他买好的豆浆油条开始往嘴里塞,顺便看向已经在桌上铺好地图并认真研究了不知多久的人。]

决定了?

[已经闲了些时日,也是该再找个斗赚点儿了,最近风声也不那么紧,进山的人少了,行动才方便,也能把目标锁定在那些规模大一些的墓葬上面了。喝了一口豆浆,刚到嘴里就皱紧了眉头]

你这放了多少糖啊?这么甜,也不怕坏了牙!

[秦长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吃甜食这一点和自己很冲突。一时没得到回应,也凑过去把自己视线从他棱角分明的眉眼挪到下面的地图上,看了半晌终于认出了这是哪座山]

你野心不小啊——这是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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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周容暄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八日 (春) 2020-1-12 16:05:23 | 只看该作者
我是秦长生。眼前这幅地图上画的秦岭的秦,长命百岁的长,生生不息的生。

名字是老太爷取的,这行当的老人家对小辈儿没什么期望。长命百岁其实也不求,能好好的活下去,把老秦家的香火生生不息的延续下去就行。

老人家的期望很好,奈何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安分不了。没办法老老实实读书耕地,正正经经娶妻生子,安安稳稳过生活。

秦长生长到这么大,最感兴趣的就是古墓。说起来可能不太可信,然而真真切切,连明器和钞票都得往古墓本身后面排。要说秦长生倒斗儿为了什么,说到底就是好奇。好奇那些古墓的构造,好奇那些技巧排法,还想着一一验证一下那些地宫风水书上说的道理,非要亲眼看一看,才觉得是乐趣。

这本来也算是祖业,可偏又是个爱冲动的性子,“不适合这行当”——这是当年老太爷给的批语。且不管适不适合,老太爷一枚摸金符没人传,到底是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老太爷临闭眼一句话说到了底——都是命。

“都是命啊,如今被我翻到了这张图,心已经被勾去了,不去也不成了。”

身后脚步声的来源——陆延安此人,比我斯文,比我谨慎,虽然他不懂我懂的,但是我也不懂他懂的,如此一想,做搭档正好。哦,还有一点,他虽然聪明,但是没我有力气,逃跑起来,没我跑的快。也就是因为这个,在初识那个古墓里,他因为跑的慢帮我捡回了被挂掉的摸金符,我因为跑的快拉着他逃出了塌掉的墓室。谁帮谁多一点,也没法算了,由此事也算结下了缘分。干这一行当的,还挺信这个,加之并未相识便有如此默契,也算难得,这搭档便也由此确定下来。

依着陆延安的意思,生活在一起,方便互相交流学习,互相讨论计划,节省沟通成本。秦长生这平时并不打算多用的脑子,略动一动,觉得此言有理,也就罢了。

及至真的成了室友才发现,其实这个人睡的晚起的晚,早餐都要我来买,根本就是我照顾他比较多,被他一副居家斯文样骗了。可是住也住进来了,一起进过几次斗,也都习惯了。习惯真可怕,习惯了就自然了。

秦长生自然而然的每天早上买早餐,等着这人慢悠悠起来吃。听到人抱怨,也能自然而然的当做耳旁风。

抬眼看一看皱着眉喝豆浆的人,落在他发丝上的阳光,还不太明亮,只是柔柔的白金色,不知道这次进秦岭后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看到这样的阳光。虽然每一次出发前都是这么想,然而,每一次要出发时却都是同样的坚定。否则人生何趣。

“甜了多好,人生哪得几回甜,等进了秦岭,再想这甜甜的热豆浆可是没有了。多喝点吧兄弟。”

把桌上的油条往旁边一推,拉着人坐下,把这图摊在人眼前,指着被老旧墨迹圈出的那一块儿让人看。

“来,看看路线,看看大致方位。这图太久了,画的简单,但你看这片区域,显然不是好找的,我对了一早上大地图,结果发现了三个相似走势的区域,你来看看哪个更接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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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烟 于 2020-1-15 13:22 编辑

[在甜食上面,秦长生那个不怎么运转的大脑永远有一套让人无法反驳的说辞,陆延安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辩驳的缘由,做摸金校尉这一行,本就是得一日过一日的,这么些日子叫他日日甜食不离也没闹个牙疼的,也就日常抗议一嘴,没指望他真为自己改了性子。]

[把喝了一半的豆浆往秦长生手边一推]

得,还是你自己甜去吧。

[秦长生改了性子,那还是秦长生?]

[就像这回定下的目标,什么命,那张破图在我家书柜里躺了好些年了,这会儿跟我说是命,扯淡呢不是?陆延安心里清楚,这就是前些日子听到有人提起说秦岭那边出了好东西,这小子心里痒痒了。不过八百里秦岭,万龙汇聚之地,确实埋了许多王侯将相,说实话,陆延安也动心。]

[刚想要去抓起桌上的油条,结果却抓了个空,手腕则落到了一个温热掌中,被拉了一个趔趄,顺势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谁让陆延安也惦记着秦岭呢,只能认认真真的凑过去,几乎贴近了秦长生的脸颊,仔仔细细的去辨认他指尖下的地势。]

这个地图画的太粗糙了,只能确定排除掉这一条。

[指尖点在其中一条线路上,在上面徒手画了个叉。知道秦长生不会用脑子去思考为什么这条不行而那两条皆有可能,指了指对照的现实地图,先按照否定掉的那条线画过来]

你看这条,这分明是条潜龙,龙头不显,这种地势根本不适合埋人。而另外两条,从地图上看不出来,总要到了才看得出那条风水更可能有大墓。

[想了想,虽然知道秦岭凶险难测,还是决定要走上这一趟——他们本就是为这个而生的]

收拾家伙,到了那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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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周容暄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八日 (春) 2020-1-12 16:07:21 | 只看该作者
秦长生不爱动脑子,但是不代表本人没脑子。一般般的小事,鸡毛蒜皮的琐事,那自然是能不动脑子就不动了,养着。但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秦长生还是很愿意动动脑子的,否则混迹阴宅地宫这么多次,不能好好活到现在。

比如这搭档的选定,虽说还不至于像抗战时期那些间谍特务们挑选生死搭档那样苛刻严谨,但也不是随便遇个人生死一场就能拉伙以后一起干。

陆延安怀有一壁,绝不能放过他。只是,抢是老秦家家训里明文写就不允许的。本就干的不是什么积阴德的行当,对逝者已是大不敬,若是在地面上还对活人干缺德事,那祖师爷也不愿保你。当然,到底有没有祖师爷保佑,谁都不知道。

一碗豆浆冷掉喝完的时间,太阳已经能把房间暖透,阳光拂上陆延安颈间晃动的摸金符上,未被那颗东西吸去的光,已是金黄色,闪动跳跃间,是灿烂的生机。愿祖师爷一直在。

更何况,陆延安这一壁,是谁也抢不去的,也是秦长生对古墓的兴趣点之一——他懂地宫风水。而且异常精通,不止是各种古籍记载的,还有他自己的融会贯通。

抢是没法抢,要也没有个空口白牙就要的道理,所幸他也对古墓有着莫大兴趣,边一起干活边请教学艺还是可行的。一起出生入死过几次也慢慢察觉,他这人倒也不掖着藏着,但凡有问必是认认真真作答的。而且他讲的,不但听着有道理,经过两人多次的实践验证,还都对。及至此时,已得本人秦长生深深拜服。

视线随着他的手指移动,一边点头一边默默把他说的这“潜龙”记下。至于另外两处,既然连陆延安都看不清这走势,那就只能到了秦岭再看,也不必自己多费脑筋。

装备对于两个狂热者来说,那几乎就是随时备战状态,根本用不着怎么收拾。需要准备的也就是一些营养补给和常用药品,再加一些软装备。这些都是轻车熟路,当日晚上,二人便已是关门闭户离家去,装备齐全赴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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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烟 于 2020-1-15 17:50 编辑

[所谓收拾装备,不过就是将平时保养在地下室的各种物件收拾妥当,再加上一些食物药品和电池等消耗品,不过下午便能采购完毕,还空出些时间去买了往陕北的车票。]

[陆延安和秦长生都是练家子,每人背着三五十斤的装备都不在话下,一路辗转,火车汽车牛车轮番上阵,经历三日的折腾,终于到了目的地附近的村子里。这大概是两人此行最后的供给点,进了山就没这种舒服的待遇了,所以两人也不客气,吃饱喝足,又在村子里打听了些传说和听闻,这才第二天一早就进了山。]

[秦岭虽称八百里,可实际似乎远远不止。西起昆仑,东至大别山的秦岭已经成了南北的分界线,在古代战火连绵,是兵家必争之地。昆仑这个龙脉之源似乎尤其偏爱秦岭,不知多少条大龙小龙凶龙吉龙纵横交错,伏卧在这气势磅礴的山脉之中。]

[入山的路并不难找,可对照着古今地图想要走到秦长生画出的那两条龙脉处,可着实费了二人好大一番功夫,待到达两条龙脉的交汇点时,已经是明月当空。]

[夜色下的秦岭,丛林深深,在月光下投出的巨大阴影像恶魔的巨口,十分阴森恐怖。幸而陆延安和秦长生都是常出入地宫墓穴之人,对于这种环境也算是习以为常,此刻正背着各种装备站在山巅,仔细的观察着山势高低走向。]

[陆延安双眼视力良好,所以在月色下也能清晰的看清山势。只见一道山脉如巨龙绵延至脚下,在前方探出了龙头。拿出手电筒,低头翻开手中的地图对照了片刻后,偏头向秦长生点头确认]

没错,就是这一条了。另一条所指示的是条断龙,埋进去是要断子绝孙的,古代皇室可不会犯这种错误。你看这龙头——

[本欲为秦长生继续讲解的话语骤然顿住,目光紧紧锁在龙头山腰上那个残破的建筑,一个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长生,我们怕是要白走一趟了。

[抬手指向那个半山腰的建筑,深吸一口气后继续开口说道]

那里,应该是最好的下洞位置,而现在已经有东西建在那儿,只怕有前辈已经来过了。

[既然能把位置挑得如此刁钻,想来也同是摸金一门,那里面的东西大约还能轮到我们捡个漏。何况来都来了,不下去看看难免不甘,想了想还是拉着人往那建筑走去]

走吧,就算里面被搬空了,过去长长见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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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周容暄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八日 (春) 2020-1-12 16:08:18 | 只看该作者
摸金也讲究望闻问切。进山之道难,辗辗转转,几经磨蹭,因时度势, 这一望便推到了此时此刻。

月临南山,罡风烈烈。立于山巅,还喘着世间浊气,举目一顾,已然有了“愿乘冷风去,直出浮云间”的意思。人,哪有山水美;与人打交道,哪有与墓穴地宫里奇巧机关,精美器物交流有意思。

正是思绪被陆延安一把清润的嗓音催着在这南山放马,他陡然一停顿,又把这意马勒住。有些不解,转脸看他。月色下他面容如玉,眉间堆有一丝浅浅的失望,但月辉明亮,依旧映照得他如冰覆银泉。披一身绒绒的光芒,他挺身远眺,一晃眼间,忽如仙夜降。

“要不就说这秦岭是宝地么,你看这天地清明,月色都比别处清亮些。”

又往高处攀上去几步,顺着人用手电筒的光划出的线,依着眼前真实地貌,抹去了记忆里那条“断龙”区域图。再顺着他所指,远远去望他口中的“龙头”。稍远一些,便是那让他暂顿话音的那个说不清是个什么东西的建筑物。

还是太远了,纵然月光明亮,到底山高峰峻,夜影重重,把一片大山切割的明明暗暗。那建筑正在山腰一处暗壑里,加上手电筒的光,也还是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风水风水,这东西建在那里,可正压在了水头上。

“延安,这……建在那儿,是几个意思?跟你学了这么久,我还是看不懂这个了。”

秦长生本也不贪明器,贪的就是这各种稍微一动就全改了势的风水学问,这次可又见了个稀罕的。一边被人拉着往那边去,一边还要半扶着这人注意脚下。毕竟这秦岭虽然是山,但因地质问题,行走间还是大意不得。

赖于秦长生体质不错,此时此刻,大半夜扶着人在山间行走,还能分得出心神来思索这地脉走势和龙头,龙头和盗洞。

“你是说,那东西不是本来就有的,是后人建的是吧?我觉得也是,我就说自小干这行,你既然说了那里是龙头了,断没有还在上面建个什么的道理。”

要不就说跟这陆延安可以做搭档了,这就是默契啊!秦长生我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偏偏往地下钻,可不就是奔着长见识来的么。

脚下的路坎坷,暗夜里行走的也不轻松,幸而二人相扶,也不觉路远。

及至到了这建筑跟前,围着绕了一圈,才发现不同寻常之处。这东西要说大,不算大,顶多就一间屋子大小;可要说不大,相对这建筑的架梁来说,那可真是太大了。

建筑破败不堪,墙壁坍塌的到处是豁口,顶都要露天,正正好将内里的“梁柱”暴露出来。冷银月光下,惨惨白,苍苍灰,一点光都折不出来。

“延安……你说……这是什么,这……我怎么觉得像是副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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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书》中有云:“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 风水风水,自然是藏风蓄水,方为上道。秦长生学了这么久自然也看出了些门道,那建筑自然是后人建的,且就是为了这龙脉中的墓建的。]

[秦岭水脉就在地下,现在还无法看清具体走势,不过龙头势成,以古人能力,成聚水之势并无难度。而龙目藏风,本是上好的风水,生生被那建筑破了一半。这位前辈也是个狠人,料想是朝代更迭,王朝都成云烟,也不在乎这风水如何了。]

[一边将这些话拆解着讲给秦长生听,一边在这幽暗深林中同他一起互相照应着朝那建筑走去。倒也要感谢这个年代,前几年的饥荒和山林开发让林中野兽少了许多,也让二人省去很多精力防备周遭。]

[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那龙头就在眼前,深一脚浅一脚,互相扶持着走到半山腰的破败建筑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在皎白的月光下,破败的建筑更加阴森苍凉,坍塌部分的墙体露出苍白灰暗的框架,正如秦长生说的一般,这异常的房屋结构确实不正常。手指在灰白的墙体上抚摸敲打,笃定的对秦长生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是副骨架。还记得在山脚村子里的传说么?曾有风水大师拖来一条巨大鱼骨,说是要建庙,后来并无灵验,地处偏远,便渐渐废弃了。

[换指为掌,在这庙墙上拍了拍]

想来,便该是这个了。

[越是这般作为,越能笃定这庙中定有猫腻。于是,两人略做商量,便进入其中寻找盗洞入口。说来要感谢秦长生的机关术精深,摸来敲去,最终在佛像背后寻到了洞口。]

[现下天色将明,本已过了摸金的最佳时间,可二人长途跋涉至此也无心休息,简单祭过五脏庙,简单收拾清点过装备,便准备轻装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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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周容暄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八日 (春) 2020-1-12 16:09:0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周容暄 于 2020-1-13 07:40 编辑

传说自然是记得,而且还清晰的记得,当时自己听到一副鱼骨建庙时,还动了动一直养着不愿意动的脑子,认真的想了想得是多大的鱼,建了个多小的庙。

既然陆延安笃定这就是那个鱼骨为架建的庙,而且断定此处必是同行切的盗洞入口,那就把精神都集中到这庙里,去把那入口找到。不用自己费事儿再打盗洞,倒是一件便宜事。

只是,自古以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边用手电筒根据经验和心中的直觉扫着可能藏匿盗洞入口的地方,一边似乎是低低的自言自语,给陆延安递过句话。

“鱼骨做庙,我总觉哪里不对劲儿,即便真的有现成的路子……”

铺天盖地的月辉流泻下来,残破的庙宇,一副巨大鱼骨,毫无光泽的苍灰,两个活人仿佛被一只巨大手笼住,不得脱逃。

手电筒的光毕竟与月光不同,在清冷天地间,在明明暗暗秦岭里,在一条只剩骨架的鱼的肚子里,晕出一团淡黄的光,多少还是带着一点人间暖意。

鱼骨置于地面上,没有开盗洞的条件。正中一尊泥菩萨塑像是研究重点。举着手电筒,围着这塑像转了一圈,只看到,底座与地面,佛像与底座均是连接完好,并没有挪动的痕迹。

熟人手里掏弄来的军用靴,真材实料,靴底撞击在坚实砌台上发出闷响,丝毫没有空洞的回音。一边用脚踢着近一米高的底座四面,口中并未停下对人说的话。

“……也不见得是好事,我总觉得我们还是不能全信这条路。”

玄机果然还是在塑像上。这菩萨是个披了件纱衣的造型,塑的心思巧妙,从胸前越过肩头拖到身后堆于底座上的“纱衣”正是个“门”,门的开口就是纱衣与身体的相接处。经年日久,荒山野壑,这庙墙不及挡风,顶不能遮尘,这条本就极隐秘的开缝被时光完美遮掩。

何以能解天下苦,唯有菩萨手中瓶——机关就在菩萨手中瓶。

打开的“门”让菩萨整个后背与前身分开,一条斜下的通道,斜向底座的边角。底座太大,砌的厚实,径取斜角,角度刁钻,难怪踢不出回音。

等待散气的空档,两人破庙里靠着鱼骨架坐着晒月亮。嗯,还有干粮啃,倒像一种浪漫,就是有点冷森森。抬眼又看到菩萨垂目,仿佛在盯着两个人,笑的像回头看到了岸。

到了此时此地,哪还有回头的道理。休整完毕,必然是要下去的。不管这条路是真是假,是顺利是坎坷,就看它是最好的切洞的地点,也要在这里下去。

性子冲动是改不了的,然而事及小命,心思还是要放细的。手电筒没关,且又燃上蜡烛,试着空气,当先一马进了仅有一人蹲身高的盗洞。

昏暗中,眼前只是相同的光亮,身侧都是相同的泥土,时间和方向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连两人的喘息,都仿佛成了某种机械的存在,不再具有生命的象征。不能停,也没有别的路,进入这条通道,就只能跟着它走。唯有身后与自己节奏不同的陆延安的动作声响,在提示着我们是活人,还在人世间。

待手一探是虚空,执烛前照,眼前出现一片空阔,知道这条通道终于是到了头。依据体力消耗与眼前这阔大墓室来看,果然是条最好的盗洞,只是顺畅的有点出乎意料。太过顺畅,在秦长生的直觉里并不属于值得乐观的那一派,且先压着这念头吧。

出了盗洞,回身叫人,又把手递给身后的陆延安,拉人出来。

“延安——到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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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烟 于 2020-1-28 10:55 编辑

——第二幕  这是哪儿?——


[要说秦长生是陆延安选定的人呢,这敲敲打打了半天,陆延安踹的脚都疼了,也没找到机关在何处,可秦长生绕上几圈就摸出了门路,实在是让陆延安羡慕不已。可这机关之术同风水一样,浸淫其中需大量时间精力,风水已经占去陆延安全部心神,机关术数能够勉强入门就算保命之本,剩下的,就交给秦长生吧。]

[寻个盗洞而已,又与性命安危无关,自然是更专业更擅长的人动手就足够了,累不着陆延安。]

[好像不爱动脑子,也是会传染的。]

[等盗洞通气的功夫,两个人靠在破庙里,透过残破的屋顶看着满天星斗,虽然啃着的是干粮肉干,却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和谐。]

[盗洞边缘的印记还算新,可见不过就是近几年的工程。是不用担心塌方了,可秦长生那句话说的没错,做这一行的,太顺利了绝不是好事。左右已经进来了,再无退路,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逼仄的盗洞,急促的呼吸,飘摇的烛光,前方照不亮的黑暗不知何时有尽,按说陆延安早就习惯了这等环境,但不知为何,今日莫名就让陆延安心底多了一抹不安。正思量着这前因后果之中是否有错漏,便见前方突然一空。]

[原来是终于到了墓室,这位前辈想必也是个中高手,盗洞的位置就开在墓室的生门,分毫不差。伸手抓握住秦长生递来的手,稍作支撑,就落到墓室之中。]

[进入墓室后,便是步步惊心,周围环境必须尽数摸透,一刻都松不得神。在入口处屏息等了片刻,并无异常响动,这才打开随身手电筒环视周遭。]

[电筒光扫过,可看出这正是耳室,各种陪葬品有些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墓室正中还有一道泉眼,将这墓的风水灵气都聚集起来,此时正汩汩不绝,悠久绵长。]

[谨慎朝前踏了几步,耳室凌乱,并没见到任何尸骨,心中不安越甚,却想不出个缘由。先在墓室角落点上蜡烛,这才紧皱着眉头看向秦长生,有些迟疑]

长生,你看……我们还进主墓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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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筒一扫,满地狼藉,陪葬品凌乱散落。这不稀奇。看这盗洞打的如此技术,这墓至少至少是已经被扫荡过一次的了,墓室里乱成这个样子也是预料之中。

只是乱归乱,乱也说明器物之多。尚余这么多宝贝,盗洞又打的好,这一看就是正宗的摸金流,不是那野路子盗墓贼。摸金还是讲究原则和规则的,这就是摸金和盗墓、有符的和没符的差别。

粗略一看,器物散乱,破损的却少,显然是没有经过打斗。用手电筒照着,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整个墓室大致察看了一遍。没有尸体没有残骨没有血迹,也没有现代人的衣物背包等大件物品,看来之前那位前辈的工作开展的挺顺利。

陆延安这话问的有缘由。若是为着摸金,在这儿挑两件宝贝,沿着不长的原路,打道回府,一切顺利。费事儿最少,收获颇丰,这次行动简直完美。就连一向以地宫机关与陵墓构造为兴趣与目的的自己,都有些动摇了。

以这墓室砖石和面积,以及祭柱和雕刻工艺来看,这确实是座唐代大墓,陪葬品多些,原也在情理之中。然而,避避探探没有走上几步,看到的宝贝越多,心中越来越多不解。

“这儿还散着一双白玉琮璧……延安,这墓规格不低啊。只是……我瞧着这东西怎么不像唐时的呢?”

疑虑太重,等不及人回答,让手电筒的光线集中到这宝贝上,驻足锁眉,抚着下巴自顾自的只把疑虑都说出来。

“再说,这怎么看都是大宝贝啊,还便于携带。你说,那位前辈怎么会不带走这个?玉件又不是不好出手,没理由啊……”

再抬眼跟着手电筒扫过的光亮望过去,三两步开外,一立一躺一对儿小器皿,样子古朴润和,几乎一下子就被其吸住了心神。

避开脚下的各色宝贝行至跟前,把这对儿宝贝拿起来。细看之下,原是一对儿陶器,造型古拙,手感坚实厚重,釉色苍旧敦醇,着实是陶中极品。看着大小,带回去做茶杯正正好,这次真没白来,这可是一见钟情之物。

心中雀跃,脚下匆忙,踢开挡路一只大陶罐,就要拿过去对陆延安献宝。

“哎延安,你看看这个,好宝贝啊!带出去我都不打算出手!”
[发帖际遇]: 周容暄在丰乐楼一掷千金,得到行首青睐,春宵一夜,纹银+2 两 .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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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室简单绕过一周,从墓葬的结构,墓内装饰建筑可以推断,确是唐墓。这些算是古墓的基础知识,陆延安和秦长生都不会看错。而且,此处藏风聚水,是上好的适合皇亲国戚的墓穴。这样的地方,竟然如此安静安详,本身就违背常理,这也是陆延安打了退堂鼓的缘由。]

[正四处打量周遭,听到秦长生的话,转身从他手中接过那对白玉,仔细摩挲查看半晌,才点头算赞同他的话。]

[这对白玉打磨的十分精致,但纹路样式却更像是汉前的东西。这唐墓里有前朝的东西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么容易携带的东西竟然留在了已经被光顾过的墓室中,这就十分蹊跷了。]

你说得对……

[指尖不断摩挲着手中的白玉,可还没把这前因后果想清楚,就听到秦长生猎奇的话再次响起。先将这对白玉塞进随身的背包里,才抬头看向秦长生手中的茶碗。模样古朴素雅,着实十分合心,不止秦长生喜欢,陆延安也喜欢。]

不出手那就留着,反正我们也不差这……

[剩下的“一两件”还没出口,猛然抬头,眉头迅速皱起。这耳室之中,太安静了,安静得只剩下陆延安的回声,而原本应该在秦长生身后那半人高的喷泉竟然彻底消失。一股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手电再次扫过四周,地上的凌乱器物也诡异的消失,再回头去寻进来时放在东北角的蜡烛,也根本看不到半点烛光。]

长生……

[尚抱着一丝希望快步走向盗洞出口处,这一切没法解释,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原本该是被挪开的墓砖如今完好的铺在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脸色难看的转身看向还拿着那对茶杯的秦长生,语气凝重]

我们遇上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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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周容暄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八日 (春) 2020-1-12 16:14:21 | 只看该作者
多次同行多次配合,陆延安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引起自己的警觉。他这句话顿住的太过突然,几乎在一刹那,秦长生就知道必然情况有异。

整个墓室出奇的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只有两个活人呼吸的声音,身后喷泉的水声荡然无存。这一惊非同小可,下意识的抬起手电筒,让光快速扫过一遍。

情况有异,太有异了。整个墓室骤然扩大了一倍,方才狼牙手电的光能扫出的砖石砌墙,此时成了远远的模糊一片,甚至连巨大砖石之间的灌缝都不能看清。方才满地凌乱的陪葬品,此时只余空空地面。本来在身后汩汩渡水的活泉,半点踪影也无。

默契让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地方,出路!

大步跨过去之前,先把手电光送到了进来的盗洞口处。三五步之外的地面,依旧如同此刻整个墓室地面一样,平坦洁净,空无一物,没有方才盗洞边的银壶和玛瑙杯,当然,也没有盗洞。

不死心的三两步跨过去,情急之下竟也忘了危险,直接抬脚就往本应是盗洞的那块砖上跺。依着自己这身体素质,连跺三脚,虽然说踹不烂这古砖石,但只要不是铁汁浇灌的,至少也该松动些微。然而这地面砖石仿佛真是铁汁灌钢板,别说松动,连个回响都没有,那这底下铁定是没有什么洞的了。

不知是太过急躁,还是一瞬间聚力太多,墓室阴冷,自己反而感觉脊背上涌起一层薄汗。

“延安……奇了怪了,你有没有注意这都什么时候变的?我们动了什么?这俩茶杯?那俩玉件?”

如此大的变化,十有八九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论起这个,问陆延安只等于是白说两句话缓解情绪。如果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触动了什么机关,陆延安就更不知道。

虽然自己性子属于冲动派,但是因为自小就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干了这一行进了墓穴自然是多加小心尽力弥补。经验以及对自己刻意的训练,已经让自己习惯了触动任何东西前都下意识的观察一番。此时凝神回思,茶杯和玉件,不像是机关。东西本身,放置的态势和方位,与之相连的地面,没有任何能组成一套机关的特点。

那还有什么?还有哪里可能是出口?

泉眼,那个泉眼!

这次更多加了几分谨慎,执着手电筒,脚下注意着方位和数理,走去那泉眼处。依旧是地面平坦,如同这间墓室的每一块砖石。

“延安,你看……”

正是要叫陆延安,问问他这风水泉不见了是几个意思,用手电筒的光去寻他。然而这光划过不远处的墙面,又被墙上的东西吸引回来。举着手电筒,正对着对面的大墙,这情况变得太诡异,以至于自己的声音发出来没都忘了去察觉。

“这……墙上是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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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烟 于 2020-1-28 10:48 编辑

[进来时已经把那个耳室的情况打量了个七八,不过几十平米的长方形墓室,正中是那座活水喷泉,长宽五米左右,狼眼电筒的光刚好能照到墓室的所有墙体,虽然不尽清晰,总是能看到个边界。而盗洞的出口就离一道墙面不远,这个距离和位置,秦长生和陆延安都不会记错。]

[可是重新来到原本盗洞的位置,别说盗洞,就连脚下的砖都没有半点被挖空的痕迹,脚跺上去是笃实的砖面,听得人冷汗涔涔,不觉中就湿了后背。]

[长生的问话,陆延安确实是答不出来。能够让秦长生这等机关高手都不知不觉的着了道,陆延安不觉得自己能察觉出什么端倪。但现在的问题是,就算秦长生手中的茶杯是机关,如今连个原理都寻不到,想还原机关根本不可能。]

[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要不是刚刚发现太过安静,也没有察觉环境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转换了。秦长生这句话还真灵验了——太过顺利,真不是什么好事。]

[拇指在狼眼电筒上不断摩挲,目光则锁在秦长生身上,想通过他的行为回想起什么。现下这个地方要比之前的墓室空旷许多,原本的浮雕石柱也都不见,暂时看起来是没有危险,但遇到这样异常难以解释的事件,身为摸金校尉,必要先寻个出路才行。]

[祖师爷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才是。]

[秦长生的身后仍然是大片的黑暗,根本就看不清这墓室边际在哪里,而陆延安的身后不远,就是进来时最近的那堵墙。]

[在听到秦长生唤的时候,陆延安已经回过神来,正要开口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就发现他目光紧盯着自己身后,那模样仿佛见了鬼。说见鬼并不准确,干我们这一行的,每年不遇到几次鬼或粽子都不算开张,但是秦长生此刻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会笑的粽子一样——诡异,恐惧,不可名状。]

[猛的转过身来,我记得清楚,唐墓中并没有壁画,墙上皆是一些浮雕,而现在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壁画,上面的人脸在狼眼电筒的照射下,显得阴森诡异,苍白的表情像是在冷冷的盯着我们,要把我们杀死在这里]

应该…是壁画。

[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心底无端就蒙上一层阴影。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看到壁画也好,至少也能知道现在我们的处境,不至于太过抓瞎。这里距离墙面更近,于是给长生打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打算亲自上前去看看。]

我去看看,你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话是对秦长生说的,可目光并没有离开壁画半点。陆延安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幅壁画一定有问题。举着狼眼手电一步步走向壁画,不知道为什么,历经多年,这壁画仍然如新的一般,没有半点被风干氧化的迹象,脚下的地砖也一样。]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走到了壁画前。巨大的壁画上是一根根巨藤,期间隐约有一道人影,只是面目并不清晰。扶着墙壁走过去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是真正看清壁画上人的五官后,陆延安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的衣服在一瞬间再次湿透。]

[壁画上的人,分明就是秦长生!]

长生……长生!!你快来看!

[这么多年下过的墓几十上百座,从没有一个能让陆延安像此刻这样恐惧的墓穴,以至于连声音都带上了难以抑制的轻颤。半晌没有得到回应,情急之下,陆延安骤然回头,生怕秦长生真的化作了壁画中的人,从自己身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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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周容暄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八日 (春) 2020-1-12 16:15:34 | 只看该作者
壁画当然是壁画,墓室里有壁画本身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各朝各代的墓室有壁画的也不少,这么多年倒斗发丘见过的壁画也不算少数。

奇怪的是,这面墙,原该是唐墓大砖石,最多有几条灌缝。先前进来时虽然没有细看,但盗洞本身离墙不远,这么明显的壁画,便是当时扫过一眼都不可能脑中只有大砖石砌墙的图景印象。

“我就说,就没有这么顺利的倒斗。“

宝贝是别想了,除了和陆延安各自背包里的这两件,其他的全部消失不见,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出路。

“好,你先研究着这壁画讲的什么,至少如果我们搞清楚了这墓是谁的也算有收获。我去找找这墓室的玄机在哪儿。”

随口念了一句,举着手电筒沿着壁画墙往里走。视线跟着手电光,一分一分看得仔细。走了六七步远,这墙面依然平整,甚至石料接缝都没有,心中不免又生疑虑。

然而这壁画色艳如新,绘制的人物山水栩栩如生。女子华服,气态如山巅云;依仗宏丽,雍容若满海势。车马足具,器具繁多,花木鸟兽,各色人等,真是精美绝伦。

一副一副连着看下去,壁画所描绘的图景首尾相连,彷如一个故事绘,引人入胜。一时看的入迷,竟连心中方才的惊惧和疑虑,都似乎消散殆尽。

一直举着手电筒,手臂渐觉酸麻。为了不间断看这“故事绘”,依旧保持着手电筒的高度和角度,换到另一只手上。只顾看画,酸麻的手臂收回时,袖口的系带竟然挂住了颈间的摸金符。一扯之下,忽觉颈间刺痛,彷如有刀割在后颈。

人类避险的本能让身体肌肉瞬间紧绷,一股热汗瞬间覆了满背。一时如梦醒,茫然四顾,才发觉不知看了这壁画多久。此刻四围空寂,除了自己的呼吸,竟无一丝声迹。

自己走出去了多远?

在地下,搭档之间是忌讳分离太远的,这是常识。只怪自己刚才只顾看画……

这画……果然有古怪!秦长生什么时候对画如此痴迷了,这不对!

陆延安呢?!他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被这画引到别处了?

正是要不管什么机关,先同陆延安会和再重新计较。手电筒的光从墙上撤离时,一晃之间,照过一块光亮,上面的绘画看得清清楚楚。

那画得如此清晰细致,以致自己不得不把手电光再移过去,一边重新看,一边也顾不得惊动不惊动逝者了,张口就大声喊人。

“延安!——陆延安!——“

这太不可思议了!虽说年纪不大,但进的斗不少,这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前踏一步靠近墙面,连最基本的防护都来不及想起,抬手去拂壁画上的那人面——那是陆延安的脸。

陆延安的画像,余光匆匆一扫都能认出来的相似度。

背上又覆汗一层,却不是方才的热汗,此时直觉满背的冷汗,把身体都浸的凉透。

手电筒依旧执的稳,光线纹丝不动,晕出一团奶油黄的亮。虚光处,是自己紧握着手电筒的发白的指尖,光线正对着的,是壁画里陆延安的脸。“他”似乎在笑,那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一种笑容。

“陆延安——你人呢?!你怎么变壁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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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云烟 于 2020-1-28 10:56 编辑

——第三幕 你是谁?——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周围陷入了一片漆黑。我记得刚刚明明在看壁画,后来发生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手中的狼眼手电筒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算算下来已经有几个小时,或许是没电了。]

[现在也没有心思管手电筒究竟为什么不亮了,当务之急是找到秦长生,告诉他刚刚从壁画中接收到的消息:只有去到那里,才能去做接下来的事情。]

[似乎真的存在心有灵犀,刚想着要找到秦长生,就听到了他唤我的声音。秦长生不难找,他的手电筒如今是偌大墓室里的唯一光源,只要循着光亮,便能走到他面前。]

[刚刚没注意,秦长生竟是在相邻的墓墙上看起壁画来。待走得近了,才听到秦长生大呼小叫的内容,而他的手正按在壁画上。]

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变壁画了?

[目光扫过秦长生掌下的壁画,此刻已经一片空白,哪还有半个人影?眸中划过一抹晦暗,转瞬即逝,抬起下巴朝秦长生手指的位置示意了下]

你是不是眼花了,这里哪有人?

[这句本也不是要秦长生回答,只需他去看便有答案。转头确认了一下方才过来的方向,又转向秦长生开口]

你不是去看这墓室的玄机么,看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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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周容暄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八日 (春) 2020-1-12 16:16:21 | 只看该作者
虽然说大家都是唯物主义教育下的大好青年,然而,老话说了,夜路走多了还见鬼呢,更何况是进墓里。没见过时,自然都是铁打的唯物主义,可那些用唯物主义无法解释的怪现象见多了,就连骗自己说眼花了都骗不过去了。

眼前的壁画上绘着的人,这张脸,连陆延安自己都不能说不是他。你要说什么轮回转世信不信,对于我们这些墓里进多了的人来说,不管嘴巴多么硬,心里那多少还是真有些信的,不然这真的摸金符不能这么宝贝。

身随意动,下意识的抬手摸向颈间的摸金符,触手冰凉,提神醒脑。

“提神醒脑”?不知道这个词是怎么突然蹦出来的,但是却在此刻的意识里特别清晰。只待看到陆延安的身影时,才暂且放弃思索这个问题。

陆延安的手电筒没有亮,他从墓室浓黑里走来,进入自己这一团明光里,身上仿佛带着与墓室相似的冰凉,暖光融不化。

“你怎么回事,手电筒怎么了?没电了?”

然而此刻,壁画上有陆延安的惊奇比手电筒没电更牵人心魂。更牵人心魂的是他的回答和态度。

虽然对这墓里会发生诡异的事,有了消失的活泉、突然出现的壁画、壁画上有陆延安的脸等等怪异打了底,可对于尚在自己指下,方才还笔笔线条触感清晰的壁画,在自己只转脸与人说了句话的功夫就凭空消失不见,还是深感诡异到恐怖。

是恐怖,任是秦长生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对着粽子能说笑话的心理素质也有点扛不住。收回手的敏捷仿佛手下不是冰凉的墙面,而是毒蝎的尾针。

一脸惊诧,再回头看陆延安,这家伙平时斯斯文文的,此刻竟然还挺淡定。或许是没有亲眼见到,这种完全无法理解又触不到摸不着的无力感他无法体会,自然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话。

到底再如何默契还不是一个人啊!这念头一起,心中突如其来莫名的哀凉。偌大墓室,黑暗冷漠,身侧只有一个活人,也是难以通心同感。到底孤寂。

“你说的对,不管是不是眼花,左右这壁画暂时没有要咱们的命,还是找机关赶紧离开这里是正经。”

方才是满墙的诡秘的画,此时画是没有了,可是依旧是光秃秃的墙。方才陆延安不在身边,此刻人是在了,偏心中又觉出些距离感,仿佛以前的默契已成云烟。

人生而孤独,此时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还是先出去再慢慢体味这孤独吧。

“玄机,哪有什么玄机,地面没有,墙上没有,可这里除了墙就是地,别无他物,这都平平整整的完美的好像假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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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的一片漆黑中,秦长生的面容鲜活,手中拿着唯一的光源,让人心底莫名就升起一股毁灭的欲望来。想让他一同沉沦于黑暗,想要他的鲜活变成永恒的死寂,想要他再无呼吸心跳,和我永远留在这里。]

[不,我不该这么对秦长生,至少不是现在。眸中波澜几度起伏,最终嗜血和杀戮的欲望被强行压下,再从情绪中挤压出一丝耐心来应答他的问题。]

应该是,我看完壁画回过神,就不亮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电筒,那股烦躁的气息不知为何再次突破压制,有种想要把手中东西丢得远远的冲动。可是陆延安不该是这样的性子,手掌几度紧握,最终还是把没电的手电筒塞进背包侧袋,再把目光挪向一片空白的墙壁,借此来平息一下纷乱的心情。幸好秦长生此时似乎也心不在焉,注意力并不在这边,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带他过来!”

[脑海中的声音愈加明显,似乎是刚才壁画传达的信息已经刻印在了脑海里,或者是“那个东西”在发号施令,指引着我带他到“那里”去。]

[这会儿秦长生已经恢复了理智,正如他所说壁画如何确实不重要,反正已经消失无踪,也没理由再把时间耽搁在已经消失的壁画上面。相比壁画,我更忧心的是时间一长,被秦长生察觉出不对,就麻烦了。]

刚刚那边的壁画我看了,这里似乎葬的是一个“神”。

[秦长生一个“假”字似乎触动了什么心绪,让我十分不愿他继续想下去,索性转了话题,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另一件要紧的事情上来。]

这是个回字形的墓穴,那位“神”究竟是什么在壁画上看不出,只怕要等我们找到主墓室才能知道答案。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对于已经完全接收到壁画内容和“那位”意念的我而言,透露这些内容已经足够带领秦长生到达那里。转身沿着秦长生抚摸的墙壁,背对着来的方向前行几步,继续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这位“神”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我们只有找到主墓室,才能找到出去的通道。

[转身回头,有些焦急的催促秦长生,却没有去伸手拉他。在潜意识里,在到达那里之前触碰秦长生是禁忌,是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我知道机关在哪儿,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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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周容暄 发表于 文兴七年二月二十八日 (春) 2020-1-12 16:16:57 | 只看该作者
也许是长久以来搭档干活中养成的默契,陆延安的淡定仿佛是定心丸。无论再怎么危险难测,只要看到他安定不慌的样子,就仿佛一切都还好。

依然淡定的转身引路,平整的肩,挺直的脊背,稳定的步伐,都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丝毫不见慌乱。

暂且压下方才不合时宜的杂念,对于陆延安,总还是习惯性的信任。虽然知道他不擅机关一道,还是愿意相信他真的是从壁画上看出了端倪,找到了出口。

撤步离开这面墙,跟人一同往前走,把他的话字字收入耳中。

“神?神还需要葬吗?”

与人同行,距离只有一步远,地下空气凝滞,连人身上的气息都难以传播。地面平整,墙面平整,连条缝儿也难寻。这倒真的挑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我倒要看看这机关是怎么布的,这门是从哪开的。

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只有去主墓室,从正主身上找,这话是没问题。只是此时此刻,陆延安说话的语气,和与自己对比过于平静的态度,好像确实都有点问题。

微微敛眉,慢慢把手电筒的角度往地上倾斜。强光在平坦的地面上晕出一片前行光,光里有陆延安的身影。心中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笑自己被这墓室的古怪惊了心神,竟然怀疑其陆延安来。这可打死不能让他知道,太伤兄弟情了。

正自胡思乱想,一声机簧开合声,细细浮浮,在空阔墓室里响起。再举灯抬头,眼前已经洞开了一扇门。下意识的移光过去,前方是一条幽暗墓道,不知几许长,不知去何方。

这门开的太轻巧了,再移光四顾,又着意对着门边细看,依旧是平平整整。邪了门儿了!自小浸淫此道,不说精通各种古墓里机关,连见过摸过的,加上书里看过的,就没见过能精巧成这样的!

“延安,这机关完美的简直像假的一样!要不是你从壁画上参摸出来,我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

陆延安没有如同以往,每次解开一个机关,都与自己一起细看研究。等自己赞叹之后转回头,方才看着四平八稳不急不躁的人,已经率先进入墓道。虽然步履未变,然而,自己连手电光都还没放过去,他这就显得有点过于匆忙了。

立在门前,用手电筒为人照路,然而并未急着跟上。只是眉间难松,又用视线将人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来回扫一遍。到底还是迈步跟上。

“陆延安——你不至于吧,不就是我没找到机关吗,这能生气了?这么冷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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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机关这种东西,本不应该是陆延安擅长的,可开启墓道的机关就像刻印在了脑海里,那些根本不清楚原理的精巧机括此时回想起来如此清晰。]

[走在秦长生前面,眼前是一片漆黑,只有秦长生手中的电筒照射在平整的青砖面上,随着走动一晃一晃,仿佛鲜活的呼吸,让我忍不住想要掐断。垂在身侧的手几次紧握,最终还是放开,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所谓“神”,只是那个时代人类对一种生物的统称,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没有回头,但声音却毫无波澜的回答着秦长生的话。时间有限,那个假字仍在脑海中徘徊,与秦长生待的时间越久,只怕自己会越控制不住心底翻涌的杀意。这都是那位的功劳,几千年过去仍旧有这等神奇的能力,确实可称为神。]

[脚步愈急,恨不得马上把人带到那里去,之前挤出的那一点耐心终于在此刻消耗殆尽,手指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在墙壁上按、划,不消片刻,机括声响起,一条通道缓缓显现出来。没有心思去回应秦长生的惊奇,甚至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会忍不住对他动手,便直接跨进了黑暗的墓道。]

[只有这样的黑暗死寂,才能让我觉得安详和踏实。]

[秦长生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听脚步声,正在一步步接近。伴着生命的喘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脚步声。血肉啊,只是想想就再难克制嗜血的强烈欲望,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的送上来,不送份礼物给他,实在对不起此时几乎要灭顶的毁灭欲望。]

[向前紧走了两步,脚分毫不差的踏在了一块松动的砖石上,嘴角也勾起了嗜血的笑意,可传到身后的声音却是有些紧张和慌乱]

“长生,我踩到机关了——”

[下一瞬,密密麻麻的飞箭从墓道两侧骤然出现的孔洞中激射而出。秦长生,你就是不死也要你丢半条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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