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村

                               
登录/注册后可看大图

------开------

【时逢春季，际万物苏醒，村旁绿蕊抽芽，鼻尖可嗅清新泥土芬芳，因接门派任务，遂近日下山，怀揣云家庄所求药草】

【江湖此际隐见暗涌，而昆嵛门徒少遭暗中杀害，多值出派出勤任务居多，遂新晋门徒均有门派师兄护送历练，事出紧急，唯独自领命，亦省去领带新人繁琐】

【抬头望了望日在当空，抹了一把脸，于村边山崖旁清泉蹲下，咄饮几口泉水，泉水清冽，冰冰凉凉入肚，霎是清凉】

【凝眉算了算时辰，解开外衣，涉身入泉，瞬间连眉间犹如清冽一片】

【河北，昆嵛山的脚下，藏匿在村庄中冷然的煞星正与她作一场生死相逢的戏码。】

【春回大地，七天的内部已经渗入聂人仇的爪牙。臣服在强者之下本来就是人之天性，有时候离昏也不知道自己在捍卫些什么，可是她总有病态癖好，根本不允许自己的手下拜倒在其他人手下，即使是曾经的佛狱头领。在这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世道里，那些她称之为背叛。】

“良禽择木，易良主而佐，歹魁，你没有这个觉悟！何必阻我大道”

【被她追赶了一天一夜的刺客此时栖在树梢，她看见阴冷的眸色，听见低沉的喘息。有那个人，也有她自己，然而双方那双冷静的眸眼，依然是顽强对视着，她无时无刻不在防范他的暗器。也无时无刻不在琢磨如何给他致命一击。】

勾烈，你逃不掉的。你的飞花箭筒只剩下随后一发器，身上的东西……还能剩下多少？

【勾烈，七天十三人中使暗器，也是周身上下最危险的人。近战你不知道，他身上什么位置藏着暗器，远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一手漫天飞花无从可避。】

“歹魁，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半月的面具覆盖了男子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面无表情。他披风下的手一动，耳际飕飕的声音，她的听风辨位早在这几日练得敏感异常，勾玉双刀脱手，与暗器砰然对撞之后冲向树梢，逼得男子避开跃身下树。】

【回旋了宽袖黑纱轻慢，却隔断了近身的暗器，扬州慢的功法让她的身法速度比往日更上一层，尽管催动时沉浮的功力有些难以控制。勾玉左右刀在空中转了一圈终于在轨迹交接的地方碰撞一起，嗖然飞身，她不似往日一般把刀握回手中，而是一脚踢开双刀任由之在空中再抛，从袖笼抽出四把飞刀快速在男子身上发去。】

【冲刺的速度分文不减，当勾玉下落的地方正在她面前时双手接到，左右错手往前甩刀，以料所不及之态撂中勾烈。然后是他堕入水中的声音，溅起无数水花，血色在水中逐渐蔓开。】

【鬓角的汗滴混着水液流进口中，微微带了股咸味，因泉临山崖，遂此带碎石颇多，背靠一大石上，耳聆春风灌过，倏尔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眉头皱起，有杀气】

【放开抱胸的双手，拳头紧握，睁开双眸侧过脸去，余光被背后大石所挡，却似无所觉，仿若能看穿大石，觑得那方似，然身姿未动半分，因此杀气于此地非仅不寻常，且来势汹汹】

【闻声为一男一女，不知因何缘故，厮打起来，便不由屏住呼吸，保持不动，不料一声轰响，便见那男子夹杂着冲势坠入水中，飞溅起一滩水花，少许溅上脸庞】

【本盯着水面的双眸此时应声越过上空，一道人影越至，首入眼的便是那片黑纱】

【溅起的水花之后一度沉寂，再而是那一潭满开的血色。她至此也没有松懈，而是停在水边，听这四方动向，毕竟七天的人，狡兔三窟，她不想后患无穷，所以不得不防。】

【水里好一阵都没了声响，忽而看到旁边有一方异色，转眼看去，树丛之后的溪中，似乎藏有一个人影。她把手上的勾玉往刀鞘一入，则是漫不经心的启唇道。】

鬼鬼祟祟，是自个站出来，还是我来帮你？
【这地方是昆嵛地界，四海之内皆江湖，若是个朴素的村民，她也没打算饶恕，若是武林中人更好，官府只道是恩怨相杀，根本无力追究下去。她在这段时间，必须隐匿起自己的行踪。】

【水中泛起一圈圈细纹，闻声道来话语不若少女般娇嫩，似带了些许风沙的热度，干燥的拂进耳内。敛了敛眸，便从石后走出，这话语，分明带了杀意】

【三分春意浓的溪泉边，弥漫起阵阵热气，隔着这淡淡热意，映入眼帘的便是树丛后那方身影，一袭深紫软皮包裹，铁面覆脸，四目相接，傲然中带了七分煞气】

【江湖事江湖了，大千武林争斗本无休，无心插手此事，不平之事人皆有之，别人的恩怨又能理清多少，遂朝那女子点了点头】

【忽而灵光一闪，急切转身朝片刻前落水那点走去，不少门徒皆因被佛狱袭击而重伤、身亡有之，若方才那人为我派人士...，不作他想欲入水求证，未得靠近，那人便破水而出，激起一片水花，竟是一暗器破空而来，当即一个侧身避开，右手隔开横抓过来的手臂，左手则夹带四分内力向他腰间点去】

【这是此两人联合起来的陷阱？】

【还未等她动手，这厢男子已经冲上落水的勾烈，水中阻力颇大，有此极速看来是熟知水性的人，她从前落过水，回去大理之后又素来不近水，自然水性不大好，便不爱落水……】

【若这个人是他的接应，那就更不能留了……思及此，便跃起横腿踏上树身快步冲前在那树枝梢头展臂揽过枝干，再而轻功跃身，稳伫树上，在前观望，伺机而动。】

【但听是一声暗器破空去，则起刀备挡，暗器竟是向着那男子而去，心中警惕减半，大约是勾烈也很意外水中有人，于是勾唇而笑，惑敌之计而起：】

我的人已经赶到此地，勾烈，你的死期到了。

【待是水中男子向其出招，勾烈起身避之，于树上往下俯冲，刀锋往那跃出水面的身影插去，再而轰然落入水中，冲撞的劲道溅起水花无数。出乎意料的发觉这水并不深，只过胸前，而一并俯冲而下的勾玉左刀已稳稳插在勾烈腹中，其双目瞪如铜铃，仍旧挣扎，于是右手割上其颈，头躯之间燃成轰烈明艳的红色，再而如浓烟散开于水面。】

【面具上的花色混着水与血缓缓滴落，此时湿透了身，复而侧目看向一旁的男子，默而不语，不知为何，总觉此人似曾相识，于是淡定启唇。】

私人恩怨，江湖事江湖了，郎君莫怪。

（我的人已经赶到此地，勾烈，你的死期到了。）

【闻言内心一动，然不曾出言。未料那人被制左手之时，手腕一个软蛇晃影便贴着手臂划开了，只见其右手欲断腰间攻势，耳后那人并未如料想般袭来，水中之人从水中跃起，因是近战对方无法分神出来施展暗器，只得实战实打】

【睁眸看着激起的水珠跌入眼中，并未眨动半分，任由眼中泉水缓缓流下，带着温温泉水的味道。树间晃动的枝叶声飒飒作响，带过衣袂拂动的声响，那人那影如一支利箭破开了水上的氤氲，只那面具在那俯冲过来带着一丝冷然和绝厉】

【内心早有防备，只这一瞬倒下的是那名男子，刀锋的光芒在抹上那男子之前，快速带过一丝光亮，快准狠一气呵成，动作娴熟，一同从脸上缓缓流下的还有那男子飞溅出来的血浆，和那女子面具上的血色相映相成】

（私人恩怨，江湖事江湖了，郎君莫怪。）

【闻言双眸低垂，目光慢慢略过女子的刀。多年前曾在一女子身上见过这刀，当年是自己亲自涉水捞起，只那女子会是此人？脑海中闪过方才种种，脸上的疤痕也灼热般提醒着己身，过往那片记忆和如今的鲜活。刀有相似，何况人，不免觉得一丝好笑，笑自己】

【半响抬眸道】

江湖水深，其中行走，怎会不湿身，姑娘多虑了

【话中似含深意，又似一番平常的话语。不知当年的她，如今如何】

【闻言是湿身，遂笑而缄默。她也知水深，已识水性的人本在内沉浮，是深是浅，各有钟爱。低眸看了衣衫上因为浸在水中而湿透显得身段玲珑，玄衣色深，一潭清泉本澄澈，污血沾衣尤浑浊，她鼻息之间仅闻血腥，混在清潭水气中倒也不是太难闻。看了这个粗汉几眼，眸光明邃，出手果断，胆大心细，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这一潭浑水，你大概不能在此洗澡了。不过此溪毕竟活水，浑浊去几趟，便也就恢复干净了。

【她从前落过水，于是并不喜爱水中，为了不重蹈覆辙，又迫自己练下一身好水性。本想濯衣洗涤身上腥气，但是勾烈的身体因灌入水而发沉，于是一手把刀拔起，双脚在水中一腿勾着死人，她不得不把手使劲将其往上拉，将那尸身扯至岸边，呼出一气，觉得累极，便席地而坐，再见其一眼。】
你功夫不俗，不似野路俗家。

【她追杀勾烈，一为除叛徒，二为得到其所藏，个中蕴大，不宜为外人所知，本欲杀之，而其人助我一力，遂生意饶一命，也是扯平。】

【闻其话语不禁抬眸多看几眼，语气间带了丝久远的熟稔，玄色衣裳间血色潋滟，湿衣勾勒，和着那沾湿的发丝贴着身段蜿蜒而下，看其目光坦荡，虽无丝毫避讳，然目光清澈，因自小并无礼俗牵绊，遂亦不觉己身目光有何不妥】

【活水不比死水，昨日之日不可留，此人之意可是今日事今日毕，今日之后，如过眼云烟，今日所见，权当事不关己莫管闲事？】

无妨，既是浑水不涉也罢。我想不出少几，便如你所言，一切如初了

【说完便抓起石边衣裳，闻水中声响，侧眸看了看动静，见其水中一番利落动作，不见一丝一毫拖沓，见其完事席地而坐，目光便移到那把匕首上头】

（你功夫不俗，不似野路俗家。）

【依旧站立，微微低头看着她，似带些不解亦似皱着眉头】

我确有师承

【话语过后，便是短暂的沉默，沉默过后便直接道】

我想看看你的匕首

【于是觉察其目光而下，遂是一眼厉去，凝视其眸，又觉得几分眼熟，无端又笑。】

你们大宋人，不是都说男女授受不亲？

你这郎倒不一样，像我们那儿的人，不对，大理人也不似你肆无忌惮的，是辽人才对。

【听他说是有师承的，侧眸看去，又闻他要看手中刀，是思一过倏尔把握在手，在手上环转几圈复回 掌心。】

刀是杀人刀，有什么好看？

不如我们玩一把，你说你师承何处，我给你看看我的刀，你猜我师承何处，我猜你杀过几人？

【一话下去，又觉得这一理一环接不顺去，又道】

或者你猜我杀过几人，我猜你师承何处？看看谁胜谁负，输的人就得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如何？

（你们大宋人，不是都说男女授受不亲？）

（你这郎倒不一样，像我们那儿的人，不对，大理人也不似你肆无忌惮的，是辽人才对。）

【触及我们人字眼之时，神情略变，抬眸看了看她，自己确是辽人，而她却是来自大理】

【因着门规禁忌，遂亦没开口承认，亦并未否认所道事实，只对其有丝起疑】

（刀是杀人刀，有什么好看？）

若你这刀只杀过人，那我便就此罢了

【若是如此，此人是否为故人，都皆如电如露，不可追矣】

【听闻后话，不觉缄默，道出心中疑虑】

我若赢了，就不是单单看你的刀了

【话锋一转，语气平平，道是认真万般】

你的刀是杀人刀，那今日我若一输，是否就是我的命

【她其实还想问一句眼前人，到底有没有去过大辽，可惜在这里，她太忌讳身份的暴露。】

你这话说得玄了，刀还能救人不成?

以前有人和我说过，一杀一救，此为命循。我刚才杀过人，你救过我，我不杀恩人。

【但是若是下回再遇，你我为敌，一切便重头掂量了。】

【此刻也不再与他多言，当下翻了勾烈的尸身，搜到所要的东西，复而辞别。】

=结=

—————————开——————————

建元六年冬

这一年冬来的早，平安刚打点好路途所需，絮般的雪片便日日夜夜不停的落下来。不出一日一宿便将三山九路皆染了个白。索性要带给家人的东西前一路上都有备着，此刻也不差什么了。如今雪下的迷人眼，不好行路，也只得停个几日，捡个雪不落的日子再启程，只盼那时地已冻实好行车马。


一向奔波惯了，突一清闲倒有些坐不住。毕竟还未到家，心是松不了，身体又闲的慌，说不得要折腾些事儿，消散消散。


秋冬一到就想那羊肉，烩上一锅，香气儿能直接窜到年去。以前路过这里曾在一农家度夜，那主妇巧手烩了羊肉，那股浓香至今尤念，想的紧。


抬头望了望九天上落雪絮，被雪寻径为旧香，倒是寒冬一趣。探掌接了些雪片揉化在手心儿，唇角挑了丝笑，心内寻思，着那从药铺故友那里带着的少年，经这些日子调养，已经好了大半，本也皮糙肉厚江湖人，这些雪还冻不坏他。一撩遮雪帘子进屋去喊人：“小少侠，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别犯懒。”

【今冬格外早些，漫天飞雪从边关一路铺陈至京城】

【药铺中偶遇江北原，被他言语暗激遂应了他。虽说是被言语刺激了，但心中自有思量。只没料到他的医术倒也高明，月余调养下来，伤倒是好了大半】

【雪天难行，马车走走停停，行至河北一带积雪三寸，马车也难行。一行人遂包了客栈常住。冬日里疲懒，加之有伤在身就更加懈怠，镇日里窝在客栈门也不出。】

不去！

【好梦正酣，帘笼起落带了一丝寒意，江北原一脸兴奋直嚷嚷要去寻美食。带着浓重的鼻音与些许的不满，被子覆过头，团成一个球缩进被窝里】

别吵……

听人捂在被子里嚷，看看廊前飞雪，猜这人是畏寒犯懒。这人伤势自己心里自然有谱，早过了伤的起不来床的时候，这么懒下去实在无益，正是这个年纪，养好了伤养懒了骨头反而不好。

紧几步踏进内室，也不知那个伺候的，一盆子炭火烧的旺，热气一扑，激的人头懵。紧了紧眉把那炭盆踢远了，年轻小哥的屋子里烧什么炭盆，又不是养月子！叫人来嘱咐一番捧了出去。


跨近床前一把抓了棉被，作势要扯了去：“快起来，那羊肉好，吃了正补你这伤后体虚，免得落了功夫。再不起来我就揭了这棉被了！“

【人已经清醒了，就是不愿意动。虽说少年心性，但江湖行走多时，也分轻重。自负傲骨三分这见人下菜碟，欺软怕硬的事也不是没干过，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江湖人】

【却不知为何对着这江北原打心底就亲近，故而也没掩盖真性情。听他要掀被子，一骨碌翻坐了起】

大冷天的……

【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乖乖穿衣服，约摸是有伤在身的缘故，觉得今冬特别冷。这时候吃个羊肉锅到真是不错的选择，如是想着】

处的久了也不避讳，任少年穿衣磨蹭，只转身在窗前站了，拢袖望着窗外院角里一株老梅磨嘴皮。


“那年我经过这里也是大雪天，不过还是不及今日这雪大。那时这梅也才有这假山一半高，花儿没几朵，也没有这样白的透亮，自然香也不及今时浓郁。”

……

“你快些收拾，我去折一枝来插瓶里。”


一挑暖帘垮出暖阁，迎着清冽寒气，越往梅前，香气越浓。梅下立的久了，染了一身香。


还好，梅香淡远，不腻人。

【听他说话停了手里的动作伸头往外看，院中一株红梅开的确实艳丽，也仅此而已。偏头瞅瞅他再瞅瞅梅花，只觉得嘴里发酸】

【我自小也是习文练武，到底出身江湖，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实在搞不懂他们这些世家公子，身上的“优雅”口中的“文章”】

【也没抬头，只应了声。一丝凉气过后屋中没了人。只隔窗看，他立在梅下，白衣红梅端的一副工笔画】

【如此入了眼，入了画，入了心】

拢着毛氅梅树下左右看了，选了一枝曲兀点梅的枝儿折了，放眼前赏了一圈喊着平安寻了一个粗瓷长身瓶插了。拍了拍手掌上老梅枝上落下的皮屑，后撤几步端详个尽兴，又朝那厢里抛了几句话，这才警觉人还未出屋。


“啧！怎地比大姑娘都慢，赶紧着，看去的晚了，还留那儿过夜不成。”

脚下也没闲着，接了平安递来的厚棉锦披复又跨进暖阁：“得披上这个，晚间要捂着热气儿回来。”

垂目看了床畔，也是绒皮靴，便不言语。一抬眸看人滚的鸟窝似的一头乌发，忍不住笑，兴起了出言逗他：“要哥哥帮你挽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