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乐楼

【小兔子的情绪他感知得一清二楚，不免在心底激起一些涟漪。轻叹一声，在被子中揽住哭得梨花带雨的她，微微起身对上她的眸，双眸中流转的光华不散，声音带着催眠的魔力】

你累了，睡会儿吧。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他轻轻抬手拭去了尚在眼角的泪水，带着他不曾察觉的温柔。回想起一路与小东西走来的点点滴滴，心底的冷硬不知何时柔软了许多。第一次，他轻声呢喃了小兔子的名字】

拾梦……只是不知，拾起了谁的梦？

——————结——————

承平二年·夏

嗳呀……总觉得这次的买卖亏了。

[一袭红衣的青年，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托着下巴，慢慢悠悠，十分悠闲地在汴梁城内走着。过目的繁花似锦，纸醉金迷，他像是十分受用，没有半分不适之感]

[青年人慢慢走着，周围的人痴痴看着。京城繁华，外族人并不少见，只是像这红衣青年一般金发碧眼的外族人，也并不常见。有些姑娘甚至因为看他，撞到了临街的摊位上]

唉……

[见此状况，他不禁摇头叹气。这样的情形，几乎伴随着他的成长，见怪不怪，却还是十分无奈]

【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半靠着车辕阖眸小憩，车外是热闹的人流声，与己无关也不曾放在心上。蓦然马车仿佛失去了控制般，七扭八拐的走了起来，黛眉微蹙，不悦的唤道】

冰凝。

【没有往日的应对，眸中尽是疑惑，起身撩开车帘向外看去，却见一个金发碧眼的人从旁边走过，而街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那个人吸引，而冰凝亦不例外。抬手在她肩上轻拍一下道】

回神了，撞墙上去了。

啊啊啊啊.....

(对不起小姐。)

【看着冰凝赶紧的及时勒住了马匹，黑马一声长鸣停了下来，似乎还颇为不满的扫了冰凝一眼，扬了扬马蹄不满的哼了一声。】

【抬眸看向那金发碧眼的男子，那一身大红的衣袍是那般的耀眼夺目，就像他的人一般嚣张恣意。】

中原这么热，热的我要中暑。我怎么忘记给金主的单子上再加一项祛暑费了？

[他正托着下巴，嘴里嘟嘟囔囔地算计着这一趟的买卖。却是怎么算怎么觉得亏亏亏！他一直生活在北域，北域虽然冬天冷了点，但是夏天凉爽，不跟着京城似的，热死人]

我要中暑了！

[他被热的实在不行了，但是又不能脱衣服。在这样的大街上脱衣服，有失身份，有失颜面。他应该不会还没杀到人，就热死在京城吧？！]

[突然间，一辆马车似是不受控制一般，从他背后向他冲来，他闻声，轻巧地向一旁一跳刚好躲开。马车在他面前停停下，他也顺势抬头一看，驾车的是一位姑娘。只见他轻轻拂了一下垂在脸侧的发丝，慢慢说道]

姑娘，驾车小心点，我很贵，撞坏了你赔不起。

啊啊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冰凝回神，看到险些撞了人，赶忙朝着他低走认错，还以为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撞了人。】

撞死了就不贵了。

【不屑的瞥他一眼冷冷的回到，贵？那也得在他活着的时候，若是死了，又有谁会去在乎他的贵贱，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啊啊啊……

（小姐，我……）

闭嘴，跟你无关。

【出声阻止了冰凝自责的话语，并不觉得错在冰凝，这个骚包的男人早已知道自己的相貌会造成轰动，还这般的招摇过市，那么被撞死，就是他活该。】

啊啊啊——原来是个哑女

[他忍不住学着那驾车的姑娘说话，应该是说话。她啊啊啊反正他是听不懂，那他也索性啊啊啊过去几句，看看她是不是能听懂]

[不过看这哑女神情挺紧张的，还带着些许歉意，猜也能猜得出她是在向他道歉。他一摆手，正要说算了，却听到了马车里又传来了一个女声]

里面那位姑娘，我们认识吗？我跟你有仇吗？你为何要撞死我？

[他虽然是收银买命的杀手，但是他是个很有原则的杀手，除非是这人实在罪恶滔天，或者触了他不能容忍的眉角，他是不会随便结仇杀人的。这也就是他赤焰蝶君在北域的招牌]

[作为杀手，他算是明码标价的杀手，纵然寻仇也断不会找他。他就是一把刀，一把剑，寻仇也是找他背后的金主。当然作为一个杀手的操守，他自然是不会透露金主的]

【冰凝的哑疾一直都让她觉得很自卑，日积月累下来，自己也颇为忌讳，而如今这人竟是公然看着冰凝学她，又何尝不是在故意挑衅呢？】

无仇无怨，只为......我乐意。

【淡淡的话语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话中的意思却也简单明了，透过重重纱幔自是可以轻易地看到他的反应，不得不说，他的确有招摇的本钱，原本他们互不相干，只是他学了冰凝，那就是成心的再跟自己两人过不去，而且就冲他刚才的那句话也足以让自己将他拉入不受欢迎的行列。】

啊啊啊......

(小姐，算了，本就是冰凝有错在先。)

【感觉到自己的怒气，冰凝赶忙慌乱的解释着，似乎并不想自己因为她而惹了麻烦。】

哎呀！我乐意——

[他忍不住学了里面那姑娘的这句话，似乎压根不理会这句话里带了多少怒气，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只见他轻轻点头，非但不生气，反而露出了十分赞赏的样子]

千金难买我乐意。姑娘这话，我喜欢。

[他右手一转，立了一个大拇指给那马车里的姑娘。透着帷幔，他是看不到里面的人样子，不过这拇指直接竖到了帷幔上，料是这女子透过外面的光，是能看清的]

冲你这句话，本蝶方才受到的惊吓，就不收你精神损失费了。

[拇指一立，随机就是挥袖一扫，收回了右手，随便一搭，就搭在了腰间的红蝶斩上。他的头也随之一扬，金发随之微飘，而他的目光倒是无所谓一般的看向了前方别处]

【听着他那惟妙惟肖的语气，却是连一个眼神也不曾给予，别人做什么，本就与自己无关，况且他们只是陌生人，而自己本就不在意别人的想法。】

【只是冰凝......默然的看了她一眼，终是沉默无语，也不知这辈子，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可以医他的大夫。】

千金难买我乐意。姑娘这话，我喜欢。

【闻言到是有些哑然，本以为会是个嚣张的人，不想竟还是个率性的。不知为何，就突然有了兴趣想要听听他的故事。他明显不是中原人，而出现在这里，相信也决非偶然吧？】

上来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却让冰凝瞬间睁大了双眸。】

[上来吧？他没有听错？他没有听错。这车里的女人居然让他上去！他想了想，女人而已，又不会什么豺狼虎豹，他堂堂北域第一杀手，会怕吗？不会。可是——]

江湖规矩，会面百两，谈话千两。方才说了那么多，我已经给你免单，如今再上车——你带钱了吗？

[什么江湖规矩？不过是他赤焰蝶君的规矩，他喜欢把他所做的一切事儿都和钱挂上钩，真是天生的他是如此爱钱。突然间，他话音斗转]

不过——我要先找个地方消消暑，这地方太热，我怕我会热死掉。

姑娘放心，只要钱到位，赤焰蝶君可以和你谈到海枯石烂。告辞。

[他抬手一礼，行了个中原人的告辞礼。便离去了。他是得找个地方消消暑了，这京城太热了]

带了。

【利落的两个字落下，似乎丝毫不将那身外之物放在身上，抬手撩起车帘，看着他淡然接道】

但是，我不打算付给你。

【银子自己并不缺，但是也不会做了这冤大头，况且，他还不够资格。看着他离开，也不曾出言制止，只猖獗的笃定道】

你......还会回来的。


===========结===========

客串向父

哈哈哈哈。。。

好说好说，如今我向千里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我女儿可是当今皇帝堂堂的夫人。

来来，好，喝一杯就喝一杯。。

这年头啊，生什么都不如生女儿，长的还要好，你们不知道啊，我小女儿那也是个美人坯子，你们请好吧，哈哈

[萎了半辈子，这终于有出头之日了，谁说养儿防老？这养女还能光宗耀祖呢]

[半辈子的奴才，这一朝得志，也算混了脸面，如今连京官都要给自己个笑脸，逢个日子还能请个酒喝，这日子，不要过得太好哇]

[这酒过八巡，人都在犯晕，走出丰乐楼，已经东倒西歪，推了老龟扶着的手，唱着歌，摇摇晃晃的朝家走去]

[自入京畿，万物皆不同于河北故里，此地人多说官话，字正腔圆，听起来都较别处人多几分气派。进城路上偷偷掀开过车帘子，沿途雕车竞驻、宝马争驰，具是天子脚下的太平气象]

[这些日子里阿娘时常嘱咐我诸事，譬如要有大家娘子的样子，譬如不能在同从前那样轻易出门。一切都不同于往日了]

[伏在窗下，拣了一支素银簪子挑了挑灯芯，火星闪了几闪，烧得又旺了些]

[“小姐小姐，老爷回来啦。”]

[连翘从外头匆匆揭帘进来，瞧她神情就知道阿爹一定是又喝了个酩酊大醉。眨眨眼，丢开手里银簪，又叫来连枝]

咱们去前头看看。

[才到了前院，就听见阿娘的声音传过来，又是抱怨。其实也难怪，自从阿姐成了宫嫔的消息传到家中，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翻地覆]

客串向母：
“怎的又喝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拦着点你家老爷！前几天还咳嗽呢，这又喝成这样醉，病了可如何是好？”
[见着那不中用的东西，心里火星子直往上蹿，恶声恶气说道了几句，还是让人端来热水去煮醒酒汤。一回头见着小女儿跑来前头，冲她一挥手]
“你来作甚，回屋里呆着去！”

[闻言也不做声，只是接过婢子手里盛着热水的铜盆走过去，搁在边上亲手沾湿了帕子给阿爹擦了擦脸]

阿爹又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兴许是乍然之喜，这些日子阿爹吃酒，一有醉意就说家中姐姐如何如何，好似从不记得在阿姐年幼时就因当时清贫家境被贩卖他人。后来富贵，也并未迫切寻觅，直到如今]

[我只觉这样不好，可是阿娘说有了阿姐这一层干系，日后为我在京畿说亲就要方便许多。可是，我从未见过阿姐啊]

客串向父

什么胡话，全是好话。

你娘糊涂，你也糊涂？

都说我当年对你姐不好，若不是当年那一出，她能有今天？她得好好感谢我的再造之恩。。

今日连朝中三品大员都在向我敬酒，三品哪，。想当年，你爹我考个科举都考了十八回，回回都不中啊，都说人倒八辈子霉，一旦翻身，那就是鸡犬升天哪，这不，说着了吧。

明珠哪，别嫌爹话多。。、

我说。。

[这番一拉，那话就开了去了，尤其是这好酒一进肚，那云里雾里全是一个美字，我那美美的宫妃明月哪，以往的春秋大梦全他妈的不是梦了，老子现在是堂堂的国舅爷，看谁还敢看不起我？]

[朦胧间，又瞅眼明珠在自己面前晃荡]

我说明珠，你姐如今嫁的是天子，你也不能差。

咱家现在有钱，有势 ！~

嗝

[身子一晃，嗵的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这打个嗝都能打到地上，水平，哈哈，水平，明珠啊，爹说到哪了？

[阿爹醉言醉语自然是不当真的，心里头也庆幸眼下是在自家屋舍，没有外人。可谁知他在外头又是如何说的？]

[年幼时家境清贫，不然也不至于卖儿鬻女来谋生计，后来意外发家才渐渐宽裕起来。阿娘说我运道好，因年纪太小才留在身边，不然如今处境只怕不及阿姐万分之一]

[小时候也想过上头被卖掉的阿哥阿姐是如何模样，听阿娘常说，原本我该是有一兄一姊，只是当时过得太苦，养不活他们，若是留在身边大抵是全家饿死的结果，只得卖掉。若不是后来朝廷施恩，又逢其时，向家境地早该一眼望见尽头]

[看着阿爹一脸醉态，一不留神人便滑坐在地，连忙上前去搀]

阿爹醉了，先用一碗醒酒汤罢。

[与阿娘两人一道将阿爹扶到椅上，小丫头端着一碗汤盅过来，让连翘捧上，舀了一汤匙递到阿爹嘴边，看他不肯张嘴只好哄道]

阿姐如今做了宫中的娘娘，万一哪日召见您，您总不好醉醺醺去觐见吧？

嗯，还是我明珠会说话。

喝，喝。。

[将女儿的小脸一摸，那嫩出水的。。。啧啧，不由一摇头，尚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女儿，而不丰乐楼的小翠]

说得对，没准哪天还能觐见皇上呐。哈哈

[顿，望了她一眼，似有所想，又象开始自言自语]

你说，不日，我去求个人，若能让你姐给你保个大媒，再由皇上的金笔那么一挥，你好歹也是御赐的，那嫁的不是亲王，就是将军，我向千里没准还能驾着你们的紫气，赚个一官半职，那我这后半生就高枕无忧喽。

[一回身，壮壮的倒在床上，恣意的大笑起来]

生女儿好哇，生女儿好，去，去叫你娘快来，快去。。

[阿爹爱酒，就算是从前也经常喝醉，近来得了喜讯更是如此，进了京城后几乎日日都在酒楼流连。虽说向家不是什么钟鼎名门，可也禁不住阿爹日日在外嚷嚷自家女儿在宫里做了娘娘云云。对外头的风言风语不用听都可想而知，必然是不会好听到哪儿去的。而阿爹这头还在做着他的好梦]

[为难的看了娘一眼，自己到底只是女儿，为人儿女，不言父过。便知道这样不好，也不能直接脱口直言。听了满耳胡话，只见阿娘猛地一拍桌子，上来就把倒下去的阿爹揪了起来]

客串向母：
[一直没开口，只听到老东西越说越不像话，又见女儿脸色发白，已经平息下去的火气又一阵阵往上冒。本就是农妇出身，大道理不懂，不过也知道自家几斤几两。还亲王？这话要是真捅到天上去，那咱们明月的脸面又得往哪儿放？说不定连明珠的亲事都得被他这张臭嘴给搅合了]
[上去一把就把那歪下去的男人给扶正了，迎头扑面就跟他掰扯起来]
“我就在这儿呢！你个死老东西瞎胡说什么，什么亲王将军的，那是咱们家能想的吗？上京时不是说好给二丫头说一门皇商便是好亲，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一把将那婆娘搡到地上。]

老子看在你生了两个出息女儿的份上，把你好生养着。你还想骑在老子头上拉屎吗？

[见她踉跄着地，只是翻了白眼，一把扯下身上的腰带，却因为劲大扯破了衣裳，索性不脱了]

老子好好的兴致，又被你这娘们搅和了。真是扫兴！！

出去，出去，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屁！

如今是我向家的机会，若不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难道还等到明月人老珠黄，当太妃的时候去求啊？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好吃好喝的在家呆着，这事上，我自会安排！，这家还是姓向，我还是一家之主，惹了老子，老子娶上七八个小老婆，生养一堆女儿，哈哈哈。

[终是心情好啊，二郎腿一跷，生躺在床上唱起戏来]

客串向母：
[从前挨苦日子的时候夫妻两人都太太平平，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不过嫁了向千里，这百事哀倒是不怕。他原就是个没大本事的，只爱耍些小聪明，胆子也不算大，日子过的艰难些却还算稳当。可一发了家就不同了，一双眼里只有铜钱，还成日吃酒，本就没什么家底，好不容易攒了些，要不是我护的紧只怕早就被他折腾完了]
[偏生这时候大闺女那儿有了消息，还是这样天大的好事。哪里能不欢喜？真是很不得给菩萨日日磕头以表心意]
[没成想这老东西又动了脑筋，把主意打到了天上去，上京路上就满心忐忑，半点都不踏实。一入京赁了房舍，旁的没想，只想给二丫头求个好亲，日后在京里，有她阿姐的名头镇着，日子总是不难过的。可偏偏打算好的事，总不能如意]
[男人力气到底是大，被推坐在地，人还有些发懵。转眼醒过神，看明珠满面慌张的过来扶，拍了拍她手，跟着站了起来]
“你阿爹喝多了，你赶紧的回房去别出来，免得他一会儿黄汤上头发起疯来伤着你。连翘连枝，还不快带二姑娘回房里去！”
[让两个丫头带走了明珠，这才一抹脸去揪那老东西的猪耳朵]
“向千里你现在发家了胆子肥了？！老娘当年跟着你吃糠咽菜，从你们向家村那破地方逃命出来，路上你摔的半死还拖着你走了几十里路，为着你这挨千刀的买了儿子女儿，这些你都忘了不成！还想着娶小老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着心里愁苦就往上涌，一下就扬着手拍了他好几下，一屁股坐在边上大哭起来]
“我不活了……不活啦！明月啊！明珠啊！娘要被你们爹逼死了……不活了！……”

[这女人一撒泼打晕，酒倒被她煽醒了一半]

[虽是哭天抹泪的扯天喊地，说的还真是，那年若不是卖了明月，团了些银子，还真活不下来，这婆娘虽然嗓子大点，但对自己的心思还真没得多，更何况，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不由大掌一捞，将其揽进怀里，声道]

莫哭，莫哭，是为夫不对，该打，要不，你再打几下，来来，再来几下，夫人莫生气，都怪为夫的酒一吃多，就没头没脑了，伤到哪了没？

[说着就扯了她的衣服，便去扯内裹]

看看有没有摔坏，如果没有，那让为夫看看，这地，还能不能再长出月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