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山

青叔来次可是游玩？不若九音陪你游江吧，前方便有船只。

【自己这半生，到最后也只有这一句话说了。想必身旁的少年，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话说一半吧？不过他到底是个心肠玲珑剔透的孩子，也不会继续追着问，而是转移了话题。这一点，倒颇像他的师父。】

【顺着人指着的方向看去，天高、云淡、江水波光粼粼，暖风微拂，正是出游好时节。坐也坐的太久了，索性起身，走到山道的边缘，望着远处。】

是个好地方。

【转头看了他一眼，笑】

你既邀请，我若拒绝倒显得我不厚道了。那便一起去吧。

====== 结 ======

——建元七年，春  开戏——
【春景初融万里雪原，赤峰秀丽，嫩芽抽枝。漫山红光绿水，飞燕衔泥筑巢，瀑布飞悬如丝挂，訇然而开，伴着哗啦水声，水花溅射间荡洗四周山壁，汩汩流水，聚成碧澄深潭。而水光与青柏交相映衬，空山悠悠，愈发显得春意盎然。靴子早已湿透放在一旁，裤卷直到膝盖之上，双脚踩在清凉水流之中，不断俯身又站起，从鬃毛到马背，刷洗着枣红健马。水瀑在身后倾泻，声如平地起雷，却与飞燕啼叫、风吹树声汇聚成片，反倒衬得天长地阔，山中清静。自从被那紧跟不放的杀手缠上，一路奔波中次次都是力战至疲，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被人追得实在狼狈，已是许久不曾这般轻松惬意了。高大身躯被水光笼罩，泯去许多戾气。马儿似也为这久违轻松喜悦，一声长嘶晃动马头，鬃毛飞散中水珠激射，一股凉意扑上脸来，不由纵声大笑，声如洪钟，格外地恣意豪迈。手掌梳理鬃毛，俯身将侧脸贴上它湿漉漉的眼睛，不由叹道】好马儿，这一路，苦了你了...来...【从地上拎起一坛上好女儿红，虚虚一抛，拍个泥封。低头凑过去深嗅一口，却是提起倾泻一道水流，酒香四溢，倒入马儿口中】这一顿，赏你！

楚玄

【眼前瀑布直流，如银河倾泻。红色断崖中，银龙吐珠，溅得水声哗啦奏乐。成千上万的燕子于半空中穿梭飞掠，和着燕子欢快的鸣歌。于燕子岩中形成独有的音律。让人欢喜宁静。碧玉清谭倒影着红色悬崖，燕子掠过轻点碧波，带起阵阵涟漪。与银河落九天处的汹涌澎湃形成鲜明对比，却又显得格外和谐，一切如此自然。新枝吐芽的青香伴着温润的暖风沁人心扉。让人慵懒随意。眉目染笑，脸上一片轻松恰意。看了不远处的青松，脚下轻点，飞身掠上树，背靠枝干。放松心情微憩，让周身气息与大自然融入一体。静享这难得宁静】

【宁静中忽然一声马啸声响起，接着一声豪迈大笑传来。抬眸远望。只见一人正卷裤于浅谭中给枣红的健马来回搓洗。看人与马匹的感情着实不错。本不想打扰，却见人捻起一坛酒撕开直接赏入马儿口中……远远闻得酒香扑鼻，哪里还忍得住？当下翻身纵跃，脚步几个轻点快速至人前，相当自来熟的朝人开口道】

“好香的酒，如此好酒无人同饮岂不无趣？不如在下与你一同畅饮如何？”

【正喝酒的马儿被自己选择性忽略掉，双眼直盯被马儿喝掉的酒，喉咙直咽一口水】

【酒液倾泻一道水光，激沸之声中散出酒香，眨眼间便已将小半坛子喂入马儿腹中。突地人声入耳，警惕之下撇头回视，厉目两道锐光直直穿透水色，挟着威冷迫意，扫了一眼来人。同时手中动作顿住，马儿似感不满又似微醺，扬蹄长嘶猛地窜出，水花从身前激荡开来，水花如雨泼落，登时扑了满面。侧身目送它四蹄翻飞奔驰而出，于浅水之处踏起水花飞溅，犹如一道疾行红影，所至之处，千层碧波，游鱼惊散。高大身躯完全湿透，坚实肌肉愈显雄伟，低头虚虚一抛酒坛，五指抓在坛口，猛地往前一递，酒水撞动坛壁发出“哐啷”微响，开口嗓音沉哑，语调徐缓】请！【一个字说得铿锵有力，骨子里的豪迈，藏不住契丹男儿的气慨。同时浑厚内劲运走臂间，五指收紧抓牢酒坛，手上虽将美酒送上，却暗蕴内力不放，意欲一探对方虚实。水珠沿眉骨淌落，一双厉目深沉含笑，直直盯着对方。】

楚玄
【自己突兀的出现在人前，对着人警惕胁迫的眼神丝毫不在意，带上爽朗的笑容回以人一个真诚的眼神。眼见马儿喝得兴起，正欢快的飞奔撒丫子，溅得水花四射，浑身鬃毛淋漓，更显骄健身躯。真是好马！心下暗赞一声】
【一声铿锵有力的“请”打断了自己的赞叹，一坛酒已递至眼前，伸手前去一抓，却发现酒坛子被人用内劲紧抓不放，对着对方了然一笑。手下动作不停运转内力于手掌，化去对方加在坛子上的劲力。同时转动手腕，一个巧劲将坛子旋转牢牢将酒坛抓到手中，仰首抬腕，举坛猛饮一口】
“好酒！！”

【两股力道暗暗透过坛身一番较量，身后瀑布飞悬水声如沸，訇然雷响，偶尔传来深山虫鸣鸟啾，愈显天地阔大，四方幽深。而后酒坛脱手而去，对方巧力劲道，皆是不俗。不由目露赞叹之意，又见他举止豪爽，一口烈酒喝得如此豪气干云，令人喜欢，便也放开襟怀，随他纵声而笑】兄台好功夫，自然要喝好酒……【或许是近日以来被那儒门杀手追得太紧，如今偷得半日之闲，能在这远离喧嚣之地嬉水饮酒，心头竟是怎么也压抑不住的轻松愉悦，只想斗酒畅饮。湿漉身躯屹立于浅水之中，四周水雾远远衬着高山巍峨，风动鬓角霜发，目中精光却如星芒，彻底隐去凌厉威冷，含隐隐笑意】兄台，不请在下也喝上一口好酒吗?

楚玄
【爽冽清香液体顺着喉咙直入心肺。多余的液体顺着唇角流到下巴沾湿青色衣袍也浑不在意。本就身心愉悦的在此休憩，此下碰到如此好酒更是觉得不枉此行。心中豪情万丈，开怀大笑】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响彻这方天地，伴着瀑布流水声竟是格外的和融洽。笑声间耳旁传来对方的话语，这才想起自己一时好酒，拿着的别人的酒自顾自饮了。颇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带上一抹歉意的笑，随即使内劲将手的酒坛子朝人飞旋过去】

本该如此。兄台请！

【而后又颇有点无懒的对人说道】唉，兄台的酒太好喝了，竟让在下一时忘形。要不兄台再罚在下喝几口？

金兀术
【厉目低扫间掠过飞来酒坛，身后瀑布飞悬水声如雷，衬得天地阔大，愈发心情爽快。骏马长嘶，风挟水汽，脚下踏水而迈，劲力带走间“砰”地一声激开水花四射，同时猛地侧身一让，魁梧身躯甩开水珠，气势威冷，举止雄伟。而左手出掌一势如蛟龙出海，疾风中出，力道却巧妙，半途截至酒坛击于侧壁，“呼呼”风声于空中急旋，而后右手顺势拨开，直令酒坛原路返回，冲人飞去。两掌接连而发，皆在瞬息之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兄台开口了，那便请吧…【自出狱之后踏足中原，便立誓再不饮酒，方才一言不过兴起，又见他功夫不错，愈发想较量一番。】

楚玄
【本是有些半无赖半玩笑的说着要人罚酒给自己的。没想到人干净利落的截下酒坛子，未饮半口便转势将酒坛回旋，酒坛带势直朝自己飞来。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酒坛将至，也只能把满脸疑惑压在心底。急速伸出双手，呈抱月状将坛子接住抱入怀中，掌心使力卸去人加注在酒坛的内力及惯性。而后左手拎着酒坛轻放地上。这才对人拱手将满心疑惑问出】

“在下五雷楚玄，刚刚实属冒昧，只是……兄台这是何意？为何不喝？莫非是怪在下？”

—— 楼上一月未回于是被拉线了 ——

—— 再拉一条线表示开戏 ——

【圆月高悬，不见星辰。】

【仰头看着天际一轮银盘，银辉如瀑，点亮整个天与地。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灯笼，摇了摇头】

这么亮，二姐干啥还给我灯笼啊。

【虽有些嫌弃，但还是将手中灯笼紧握，一步一步迈上山阶。山间的风，在夜间格外的清冽，也让人倍感舒爽。借着圆月与灯笼的光，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腰。看了看身后，山路蜿蜒而下，已隐没在密林之间。摸了摸下巴，二姐和小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我还是别等她们了吧。】

【想到这里，转道上了上次来时看见的那条小道，那里正好能最快上到山顶。也幸好这山林间没有老虎狮子什么的，不然这大半夜的，要是被啊呜一口吞掉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手中灯笼烛光因风有些明灭不定，却始终未曾熄灭。转到最后一个弯，快步上了去。面前霎时豁然开朗，山顶风光在面前一览无遗。】

【环视四周一圈，忽将目光定在一个坐在悬崖边的身影上。要没看错的话……他好像……不至于吧？】

【想起二姐因为自己那句‘杀头酒’生气的脸，就有些忍俊不禁。拎着灯笼一边过去，一边道】


我说老大，喝酒可是会你内腑衰败，即使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也没必要自暴自弃啊。

客串 嬴旭危

【月圆夜深，晚风拂云而去，耳畔还有几声蝉鸣，独自坐在崖边之上，身旁还摆着两坛青桑酒，淡漠的双眼，静静看着前方，未有一声言语，只是举着酒坛仰头一喝，酒水入喉，苦味在喉咙中慢慢散去，也散不去眉间忧意】

【对月饮酒无声，也未察觉身后有何动静，苦酒一时喝多，不禁闷咳一声，发出声音并不大，也不想让人听到，这多年来，体内脏腑衰败不堪，家中兄弟姐妹，只是为我这个大哥而担心，而老三身怀医术，执意望我能够长命，长命？...呵】

【如今老三要离开，身为大哥该说些什么，想着这点便微微闭上双眼，这时听到声音，便张开双眼，缓而侧头看去，将手中酒坛放在地上，见其举着灯笼之举，淡淡扫了一眼，复转过头道】

坐。

【这些年因为行医，五感早已锐于常人。隔着这么远，早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嗯，要是没闻错的话，应该是青桑酒。摸了摸鼻子，老大这是看我要走了，所以才舍得拿出他的珍藏，来和我一起喝？哎呀机会难得，我可不能错过。】

【又听见他说了一个坐字，拎着灯笼走了过去，将灯笼放下。学着人的模样，席地而坐。却未曾拿起一旁的酒坛，而是从这个角度，朝下看去。只见悬崖之下，一条江水分割两地。银辉如瀑，倾泻江水绵延。风阵阵，吹动额前刘海，也吹来了一阵阵酒香。】

（他既然这么好兴致，我还是别扰了他了。）

客串 嬴旭危

【双眼凝视前方，虽没有去看老三，但也感觉其正朝自个走来，借着余光见其缓而坐下，未有端酒喝下之意，心中并未想太多，同其共看眼前树影婆娑，流水迢迢，此时圆月慢慢渐变成下弦月，月下二人彼此默然无声】

【抬手举起酒坛再喝一口，心里只是明白，老三的离开，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的病情不如往常，而他时常煎的药，且能缓解我的脏腑的衰败，却不能完全彻底根除，而我想，就算天上神仙来了，也治不好我这个病，因为我心里知道，这个病是永远治不好，还拖累老三去为我奔波，甚至，还望老三，在我死后，担任“大哥”位置，去照顾老二老四，闷声一叹，低头道】

抱歉，我是个不称职的大哥。

【听他一声叹息，又道自己不称职。微微一怔，似是没有想到。下意识侧首看他，却见银月之下，身侧人一头墨中带白的长发，好像全成了白色一样。他……还在担心自己么？大哥啊大哥，你要知晓，有些事情不会像我们想象中那样进展。既然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那你担心又有何用的。再说，决意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啊……垂下眼，盯着地上的泥土好半天后，突然出声】

不错，你的确是个不称职的大哥。

【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本该是薄怒之言，却忽带上三分笑意，如同以往一般，那样的轻松惬意，仿佛并未嗅到空气中的离别气息。】

从小就这副别人欠了你几千两的模样，每次我和清霏姐犯错，你不但不帮我们，还帮着师父一起训斥我们，有你这么当大哥的么？

客串 嬴旭危

【听到老三说我的确是个不称职的大哥，这句话心中愧疚更是深了几分，低沉的双眼看着地面，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为何命运如此捉弄我们四人，如若我没有这种病症，老三也不会离开，也可陪着老四，而老二也不必记挂，老三离开之后，过得好与不好】

【静静听其前句话，手中动作仍是未停下，酒中苦味还是遮不住心中无奈，直到其后半句，提了师父便想到那时候的事情，随即转过头来，微怒的双眼直视于其，训斥道】

够了！

【一句够了，颇无辜地眨了眨眼，仿佛没有看出他的生气。又或者是……他未曾看出我的故意转移话题。想到这里，唇边笑意更深。却未曾再说话了，只是静默地看着面前的景色。直至天上的那一轮月，半掩半遮在云层之后，这天地间的光辉，终还是维持不久。就像是身侧这一盏灯笼。】

【不过沉默，也沉默不了多久。就像是那轮隐藏在云后的月，不一会儿又重新露出了脸。默默地看着崖下的景色，良久后，不似刚才欢腾跳跃，却是轻声开口】

老大，你就不怕，我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么？

客串 嬴旭危

【见其脸上带着一丝嬉笑的样子，微怒的双眼渐渐消了下去，恢复淡漠的神色，缓而转头过去，还是无声看着地面，看到地上细缝中几缕长草，不一会，一片乌云遮住了夜空中上弦月，月光一下子消失，地上的倒影恢复沉闷】

【然而又一次沉默，没多久眼前乌云被风吹走，一轮上弦月重新出现，它还是那样悲凉，也还是那样哀愁，闻其言便斜眸看了看其，回神淡道】

你会回来。

【这么肯定又不容否决的语气还真是老大惯有的风格啊就不知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把握确定自己不会跑路懒得管这一家子病残弱小了？心里打着小九九顺道拎起一旁的酒坛，一把掀开泥封，敏锐的鼻力嗅着坛中散发的酒香，让人闻之生醉。嗅着嗅着不知不觉间就把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给顺口说出来了。】

老大你对我还真有把握啊……

【小声嘟囔了下，仰头喝了口坛中酒。入口虽是苦涩，但入喉后，却又变得清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喃喃道】

不过……这件事也只有我做得成了……

【也许是话匣子打开了，后面的话也就跟着出来了。】

老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又在想，自己拖累了我们这一家大小？

【不等他言，转眸看着他。】

我真的很想说，老大你整天操心东操心西，有真的操心过自己么？

客串 嬴旭危

【心中相信老三一定会回来，只希望这双生劫不要来的太快，好让老三长长久久活着，哪怕寻不到法子也是无妨，与其残喘活着，何不如痛快死了，这样不用麻烦他们，你只要能回来就好，大哥我便无遗憾，闻其言，仍是沉默不说】

【听其继续说道，自个还是静听不言，然而复闻其反问我可想着，自己拖累这一大家子，这句话直刺心中，眼中惊愕一下，但很快掠了过去，随即侧头看其，老三语快不容我回答，转头顿言道】


....我自己清楚，你管好你吧。

....我自己清楚，你管好你吧。

【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果然，他又是这样的说法，我到底该对我这个大哥说什么好？】

【看着他依旧淡漠的脸，索性一只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看着他。】

老大，你知道么？

【话起了头，我自然相信他会听。】

从小，你就是我们的大哥，所以师父才会将一些重责大任全数交予你，而非是交予我们。所以你有时候冷冷淡淡我也明白，上位者，必须要保持情绪冷静才能做出抉择嘛。懂懂懂。

【说到这里，微垂了眼，默默一叹。】

二姐喜欢摆弄那些机关器械，小媛嘛……虽然她才九岁，一个女孩子，什么娃娃啊糖葫芦啊都不喜欢偏偏喜欢舞刀弄枪，不过有个爱好也不错了。而我……就喜欢学医救人。

所以……老大你可能不知道。

【顿了顿，忽露出一个笑容。】

我的医术之所以能在这些年中突飞猛进，不只是因为老大你，更因为，我喜欢医术啊。

做这些事，我会觉得很开心，治老大你，我也会觉得很开心。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我还是能帮上你一点的。

【一瞬光阴，眸色像是被月光所侵染，带上了别样的柔和。不似白日一般，嬉笑怒骂风趣调侃。】

所以……就算这次出去，很有可能会遇到那个要死不活的劫难，但是那也没关系啊。只要我能寻到治好老大你的办法，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毕竟……

【风忽起了，吹动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声音也仿佛融入了这风中。】

我和二姐，还有小媛。是那么的怕失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