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院街

【被拉着走时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意思，微微怔忪地听着她说话、看着她过去。】
【等东西递到眼前，日光亮透这一方天地，包子的热气隐隐约约飘着，扑散到的脸上立即绽开灿烂的笑容。】

谢谢。

【一句落下，只觉言语匮乏，不知再说什么。垂眸触及接来的包子，灵光一闪。也不再翻覆道谢，抬手抽了一张油纸卷了一个给她。】

你尝一尝，很好吃的。

崔瑶
【毫不推辞的接过包子啃了口，点头道】
  “确实很好吃，小时候这家我常买的。”
【看了眼天色】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宫吧。”
【临走时，对着围来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方才王三逃跑的方向，悄然竖掌，重重一劈。】

结束

文兴三年 夏
【晌午过，日头渐向西斜，一处毫不起眼的巷子尽头，或站或靠，或坐或行，贩夫走卒，柴夫菜贩，看似毫无关联，眼底深藏的锐色，是唯一的相似点。】
【守株待兔半日，那人迟迟未归，虽是急切，却也不得不沉下心思，手指有一没一地敲点柳木桌面，一下比一下重，间隔一次比一次短。】
【“大人，他回来了，就在街口，莫约半截香的功夫就会到屋子。”】
【察司查探归来，于耳侧轻言，陡然收指，眸中划过一丝兴奋神采。】
  “行动。”
【一语轻微如蚊叫，周遭陆续动作起，零零散散先后朝巷内去，弹指间三五人成列聚于身后，借巷中堆积杂物藏身，一路贴墙根潜行，至屋外时人尚未到，一抬掌，只闻“簌簌”风响，原先的人已分散于屋前屋后，四面皆守】

客串-李进宝

{ 夏天的日头一日比一日毒辣，晒得人丝毫打不起干活的精神。本来该是守店的，东家找了个活让我外出跑一趟送衣裳。走前瞧着东家不愿多说的样子没多想，等衣服送完回去时才品出几分不对劲儿来。}

{ 这铺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生意还算过的去。但以往都是客人来店里取衣物，最近这段时间东家总是让我们这些个下人去送。偏跑一趟无论远近都只加两文钱，倒不是故意要说东家抠唆，但来回跑了几趟都是半天以上的脚力，就好像故意要支走人似的。}

{ 转念又联想到这几日东家有些神神秘秘的，偶尔还能闻到特别浓郁的脂粉香料味儿，叫人想起香室街两道上招揽客人的姑娘们。这是衣铺店，又不是姑娘们的香脂水粉店，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别是东家从人牙子那里买了姑娘关在后院，以满足自己龌龊的私欲吧。}

{ 虽说真要是有这种事跟自己也没得关系，但天生是个胆小怕事的，万一东家惹了什么麻烦，被官爷寻上门，自己就算一问三不知也免不了要吃顿苦头。一番心思下来，还是早早跟东家请辞另谋生路吧。}

{ 这么想着一路就走回了铺子的巷子里，但不知怎的，这来来回回走了数百次的路，闭着眼都能摸回去，此刻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好像无形中有人在盯着你，你却寻不出那扎人的目光在哪儿。}

{ 青天白日，烈日炎炎，莫名就打了个冷战，忍不住加快了回店的脚步。}

崔瑶
【“沙沙”步声起，稍稍探了一眼，便见着自远处走来那人，从年纪、身材、穿着、步态看来，定是此人无疑。】
【无声抬手，鹰目紧锁那人不放，眼见着他一点点靠近包围圈，却硬生生按捺住性子，直至最后一步——】
【手掌倏然落下，四面埋伏的察司一齐扑向那人，宛若群鹰扑兔，只片刻，便能啃噬殆尽。】
【而己亦拔身而起，飞快抽出腰间衔月，对准那人腿腹】

客串-李进宝

{ 越往巷子里走，外面的叫卖声就越小。巷子两旁三五成堆堆着的杂物，往日里觉得碍眼，今儿不知那根神经不对，总觉得看似空旷的地方好像藏了无数只眼睛，就像黑暗中吞噬血肉的猛兽，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拆骨入腹。}

{ 许是人在危险关头总会迸发出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在距离铺子还有十步之遥的石板路上，顿了一下竟是转头就跑。}

{ 从阴影中传出“簇簇”几声，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不敢回头看，但小腿不知被什么抽中，一阵剧痛四散，绊着脚下一个踉跄就摔了个狗啃屎。}

{ 随后就听见踏踏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撑着身子侧过身一看，穿着便衣带着腰牌又手持利器的人团团把自己围住。}

{ 明晃晃的刀子一亮，登时就被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道}

  饶命啊各位爷！我什么都不知道......

崔瑶
【机关扣动一瞬，短窄利箭脱弦瞬发，直中小腿，阻他脱逃。食指一转，衔月在手中打了个旋，重新塞入皮囊，纵身一跃，落地时拨开前头弟兄，低头看向地上那人，挑眉道】
  “既然不知道，那你跑什么？看来是装不知道——”
【蹲下身一把钳住那男子下颚，左右打量了番，一一察过鬓发、耳际、颌角等边缘处，确认并非易容，是本人无误。】
  “司徒成衣店的伙计，李进宝，是你吧？”

客串-李进宝

{ 人群中走出一位领事模样的人，蹲下时仔仔细细的盯着自个儿的脸瞧了一圈儿，也不知道在瞅啥}

{ 被点了名立马答道}

  哎哎.....是我，是我.....不过各位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我刚刚就是害怕才跑的....

崔瑶
【从革带后拎出令牌，在人眼前依例晃了晃，表明了身份。】
  “皇城司查案。”
【我查案审问向来与旁人不同，学不来陆定权、乔芒的狠厉威逼，更仿不了唐懈的笑里藏刀，往往喜欢用几句无关紧要、丝毫不着调的话，瓦解对方警惕后，自然而然的把话套出】
  “最近京城死了好几个姑娘你应该知道，据我们调查，似乎跟你有关系呢？”

客串-李进宝

{ 那令牌一亮，吓得直接打了个嗝。皇城司那是什么部门，京城早就有传言，说要是被府衙或刑部抓了，你还有的机会松动松动，要是被皇城司抓了，那就等死吧。}

{ 一想到这里，哀从中来，立刻哭丧着脸抽抽噎噎道}

  冤枉啊官爷，我活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怎么可能去杀害她们啊！一定是有人诬告！

{ 说起诬告，该不会是东家干了什么事要拿我顶锅吧？这么一想，马上爬起来跪在地上跟那个领头的说}

  肯定是我们东家！您去查他，他肯定有问题！

{ 又怕被连累，继续号丧似的道}

  但是这些都跟我没关系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崔瑶
  “噢——”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目光落于人身，静静看着他这幅模样，未置可否。】
【东家，成衣店的那个老板...多日盘旋在脑中的面孔，又一次跃现眼前，若真是他，这回倒是丢人丢大了。】
【不疾不徐地续了一句】
  “可我怎么觉得...是你干的，想要栽赃你们东家呢？”
【铺陈已足，话点到即止，掌心扶膝起身，追问道】
  “把你知道的，跟我仔细说明白些。”

客串-李进宝

  真不是我啊大人！

{ 生怕轻信了被抓进大牢，听她一说连忙跟倒豆子似的全盘托出}

  嗐，我是真的不清楚。就是这段时间东家的行为有些奇怪.....

{ 把东家突然让我们跑特别远的地方送衣服以及后院里会闻到制粉味儿的事原原本本跟他们说了，又说了几句自个儿的猜测。终是打消了些他们的怀疑。不过放人走那是不可能的，谁不知道他们是宁可抓错绝不放过的主。}

{ 好在那领事说了，怕我打草惊蛇，让我继续回店里稳住东家，跟他们里应外合以摆脱嫌疑。}

{ 虽然怕事，但既然官爷都这么说了，也只能照他们说的办。}

{ 结。}

———— 文兴三年 春 ————
【下学后突然嘴馋了，想着明日是休沐，便脚底抹油的溜出了书院。到了曲院街买些小食解解馋。】

“新出炉的驴肉烧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刚出锅的糯米山药糕，枣泥核桃糕，快来看看抢不着要等下一锅咯...刚到货的西域牛肉干数量不多先到先得咧...”

【刚进街口就听到络绎不绝的叫卖声，领着泗儿在摊铺前小跑着走过。不一会儿泗儿手里就拎了好几个油纸包。自己嘴里嚼着，手上拿着，还不时的左顾右瞧的。】

带点好吃的回去分给别人尝尝，泗儿走，我们再往街位去看看。

“少爷，还要买啊...”

【买的凤尾花有些多，昨日全都开了，摘了好几朵碾碎成了汁，却发觉明矾缺了不少。】

【今日趁着天色尚早，往街上来，正往素日常去的那家铺子去，却不料被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乞儿给撞一下，他瞧着甚是可怜，我道了声无事，便让他走了。】

【可走了段路，手往腰间一抚，却发觉装着银钱的小荷包不见了，顿时明了了方才那小乞儿，竟是个偷儿，转身就要去追，却又是撞上一人。】

“哎呦，谁啊。怎么都不看人的。”

【正在一家果脯摊子前驻足，就听到泗儿喊了一声。转头看去，人已经坐在地上了。再抬头就看见一个长发遮脸弯着腰身一副堪堪站稳的姑娘。】

泗儿，怎么撞到人了。小心些啊...

“少爷，是我被她给撞了。你看买的东西都掉地上了。”

行了行了，把东西捡起来就成。跟个姑娘计较，你也小心眼了。

【说话间已走了过去，搭了把手把人扶起来。转头看向一旁揉着自己手臂的人。】

姑娘，你没事吧？

【撞了人的功夫，彻底没了那小乞儿的身影。因着皮肉细嫩，便只这一撞就够叫我吃痛的。偏偏站不住理的是我，只能揉着胳膊一脸歉意。】

对不住啊，小郎君，奴家并非有意的。

【那被我撞着的人确实一脸微怒地看着散了满地的东西，随着一人问话，他才委屈地爬起身，同人抱屈。】

真的对不住，方才是奴家心急了些...

【冲着来者道歉，却在见着他面孔之时顿住】

韩小公子？

是你啊。又见面了，可有撞着哪里？

【待看清人面容，不由的笑了。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又遇上了。把手中捡起的东西交于泗儿，上前打量了下人上下，男女有别自己也不好上手。】

要是有撞着了，我送你去医馆瞧瞧吧。

“少爷，明明是她火急火燎的撞上来。受伤的是我...”

【回头瞪了人一眼才让人闭了嘴，听着人是心急的撞到了泗儿。莫不是又遇上什么麻烦事或者与人同行走散了。四顾看了一圈，还是问了一句。】

你方才是在找什么人，还是与人走散了？

【我确实没想到，时隔几日，又遇着了这位小公子，前几日他助了我一把，只是道了声谢的。】

【听他询问可有伤着，还未来得及摇头表示无碍，便听着那被我撞到的小郎君抱怨了声，虽然被韩小公子制止了，但更让我有几分过意不去的。】

奴家没什么大碍，倒是这位小郎君，不知有没有伤着。奴家的荷包被一个小乞儿顺走了，原是想去追她的，不料急了些，才撞着了小郎君，韩小公子莫要怪他，是奴家的不是呢，还请二位不要生气。

【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急切的原因，也再度真挚地道了歉。】

啊？被偷了钱袋子啊。

【听人说了缘由，抬头四顾看了一圈，除了人来人往哪儿还有乞儿的影子。又看了一眼泗儿，重新与人面对而视。】

眼下估计是追不回来了。倒是我们碍着姑娘你了。

【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泗儿一旁也收了声。这撞人虽不对，但钱袋子被偷确实也要着急的。取下了自己的荷包翻了翻，拿了一小块碎银递给人。】

既然是泗儿阻了姑娘让乞儿跑了，这碎银就当我帮乞儿赔偿姑娘的吧。姑娘是看可够？

【微颔首，面露无奈。方才还觉着那小乞儿可怜呢，这会儿却是恨得不行。】

【但闻及韩小公子所言，又见他递了块碎银与我，顿时噗嗤一笑。这个小公子，着实有趣。】

【隔着绣帕，将他的手推了回去，笑语道】

哪里需得韩小公子你来赔，原也与你们无关呀。是奴家坏了你们的兴致，韩小公子不怪罪，奴家便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