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峰】沉璧崖

【看着师妹手足无措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是心疼，伸手抚上她臻首，轻抚间柔声道】

君师兄的个性，将甚么都放在心里，也不对外说，所以也很难猜透他的意思

你去认真的赔礼道歉，他应该就能接受，回头我同你一道去，如何？

【见她伸手过来，头又低了低，听她说要一同去，点点头。】

好，师姐你真是好人，跟……跟仙女一样好。

（跟长苏师兄的个性一点也不像啊……）

【拉起她手往回走，一路说笑。】

师姐你喜不喜欢吃糖葫芦啊，你猜笑师兄喜不喜欢……

【从沉壁崖走回主峰，明天是个好天气。】

——————————结。

建元六年 春

【自上沉璧崖，为了铭刻岁月，日日都用剑在洞中壁上刻画正字，起初勤快，后来愈发惫懒，武功渐渐荒废，成日在洞中睡了便吃，吃了又睡，不愿回想当初情景，只觉念起便心中感伤】

【送来的皆是粗糙淡饭，一冬过去，身躯反而消瘦大半，这日梦中醒来，忽见对面石壁隐约透出身形，面容萎靡不堪，几乎自我难辨，怔了怔，直起身来缓缓走出洞外，才惊觉残冬逝去，绿草渐渐从崖边长出，随风摇曳，不胜飘摇，心中不禁自我扪问】

（难道我要日日夜夜消耗在此么？）

【师父不知从哪听说一种药草，还非要到沉壁崖去找，这种地方平时是不去的，总觉得是犯了大错才要被关进黑屋，都没人玩了。不过说到沉壁崖，似乎通天峰的陆师兄在崖上，具体缘由并不甚清楚，只知道他勾结魔教？揉了揉眼睛，怎么会呢，虽然没见过但好歹听说过，师兄秉性纯良，也不知是不是魔教中人蛊惑了他。】

【又爬了几步，扶着腰好不容易到了崖顶，四处一看，这地方这么冷清，要是让自己在这待上一天怕是就要无聊死了。刚想转身走去别处看看有没有药草，看见一人站在崖边，怕是陆师兄吧，他真的勾结魔教妖人么？走上前几步，弱弱的问。】

陆……师兄？

你吃过饭了么？

【心想自己怎么问出这种问题，窘了半天才又憋出一句话。】

呃……这里，很无趣吧？

【望了一阵，忽闻身后有人声，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面庞不甚熟悉的师妹，身上环佩绿带，是圣泉峰的打扮，依稀是叫做牧荷衣的，平时并无过多交集，不知她来沉璧崖所为何事】

【如是平日，或许会挂上笑脸，只是今日不比寻常，也无心过多玩笑，只微微向她一颔首，淡淡道】

牧师妹，可是游师叔有什么事要转达么？

【在原地站着不知道要不要上前，但确是好奇他和魔教的情由，又不好开口。左右看了看，还不如说实话。】

师父让我到这来找一种药草，锯齿叶，花是一簇一簇的，顶端还是棕褐色。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师兄你有见到过么？

【小心地打量了他几眼，似乎有些低落，似乎比低落更要低几分。莫非他是有什么原因不方便说出来才被所有人误会？这么想着好像又不害怕了。】

如果打扰到师兄，那我自己去找好了。

（原来是前来采药）

【乌风草本为解毒良药，因其多年一生，甚是珍贵，平时在丹药房也有存余，今年乌风草尚不足年，就要采取，药力势必大大降低，难道说门派中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需要赶急用药么？】

【想到几月之前紫竹林往事，心下一沉，隐隐又有些担忧，忙问】

牧师妹，有谁受了伤？

【有谁受伤了？师父只说要去找药草，还真没说过谁受伤。两只手指绞了绞衣角，被他这么一问还真的仔细想了想，最近山上没什么大事，师父干嘛让自己跑这么高来采药，难道他受伤了？随意找了个平一点的石头坐下，揉了揉膝盖。】

我也不知道，师父只让我出来找，看他的神色似乎挺急的。

你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么？

（话刚出口就觉得好像不太对，他天天在这面壁，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摆了摆手，坐都坐不安稳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也不知道。

【左右看了看，虽然这沉璧崖萧索了些，但如果要静修的话，确实是个好地方。要是给我一本秘籍在这修炼个一两年，我是不是也会变成武林高手？】

诶，师兄，你在这练剑的话，效果会不会好很多阿。

多清净啊，一个人练剑一定进境很快吧。

【疑惑地看着她语无伦次，心中疑云窦生，游师叔一向自在坦然，能有甚么事情让他焦急？难道门中真的出了甚么事了？沉默一阵，发现她很快转了话题，稍稍松了口气，也许也是在这里呆的久了，心思敏感，或许就是药草用尽而已，并无大事】

【心中想定，顿时畅怀许多，听她发问，微微笑一下】

我也不知道，这清静之地，也无聊得很，平时就用剑砍砍老鼠，或许日后能独创一套杀鼠剑法。

【听他说杀。。。。杀老鼠，想了想半只老鼠粘在剑上的样子，不禁往后缩了缩，崖上的风都冷了不少。不自觉的瞥了瞥他的剑，弱弱的问。】

杀。。。鼠剑法？

师兄你不会每天跟老鼠一起。。。那个起居吧。

（我要不要先告辞了外面的世界果然好可怕）

【左右看了看，小心的确认了一下自己坐的地方好像是安全干净的，这才又抬头看他。】

这崖上也不是多肥沃的地方，应该。。。没有老鼠吧。

【发觉小姑娘面色发白了，心中就想逗她一逗，故作正经】

对，此处有好几个老鼠窝，黑的黄的都有不少，互为仇家，我跟黑色的那窝较为投缘，平日也帮它们驱赶仇敌，你坐的那个地方，昨天我刚在那上面用剑砍死了一只油光水滑的黄老鼠。

【叹了一声】

这里太无趣，只好以鼠为友，亦以鼠为敌。你想不想看我杀老鼠呐？

【听他说的有模有样心里越来越紧，觉得全身都有些毛毛的，本来把手放在石头上这会觉得哪里都像长了毛一样。黑的。。。。。还有。。。。黄的？捏了捏手指，听他说到刚杀了一只老鼠从石头上站起来，也不敢转头看。心想回去要把这件衣服丢掉，整了整衣袍，尽量装的镇定点。】

我。。还是不了吧，师兄你好好练剑，我再不回去师父要生气了。

师兄再会，呃不必送了。

【说完也不等他开口，转身走下沉璧崖，也忘了找草药的事，回屋打水洗澡，闷在水桶里吐了两个泡泡。老鼠。。。。。好讨厌！】

=======================结。

建元六年 春
【昨夜送师妹回了住所，自己回房梳洗了一番，东方已是露白。在床上打坐修习待到天亮，换了一身浅蓝色衣衫，打包了简单的一些换洗衣物。便背上行囊去紫云峰沉壁崖。】
【路上尽量避开其他弟子，一路不做停留的到了沉壁崖。望了望崖顶，提气几个点落到了崖顶。】
陆师兄，冷臻来看你了。
【足落点地便开口唤了一声。清冷的声音传送了出去。】

【这半个月过得分外漫长，只觉得天气渐渐炎热，山洞里气温一日高似一日，竟比严冬还要难捱，石壁上剑痕所划正字，已经依稀不可辨，估摸着春天已经过去了十七八日，想来快要到夏了罢】

【这日晚上在洞中打坐，脑中兀自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天光微白，才隐隐觉得困了，正欲倒下睡觉，忽听洞外有人呼唤，登时清醒，起身走出洞外，一眼看到那青年，怔了一怔，又隐隐有些激动，受困于此，头回看见通天峰的同门】

冷师弟？

陆师兄！
【自师兄被带回囚禁于此，便再为见过面。如今看来，师兄消瘦不少。看其脸色也有些苍白，有些泛红的眼睛。】
师兄，你昨夜未睡？
【递上路过厨房带的馒头，自怀里取出小瓶桃花酿一并放于师兄手中。自己退在一旁看着。思量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陆师兄，我得了长老允许，今日便要下山追查佛狱余党。我...
【不知要如何开口询问陆师兄关于佛狱的事儿，怕嘴拙招来师兄误会。脸上表情仍是木讷，眼色却显露出几许无措。】

【这师弟亦是年纪小小便投身入门，原来性格十分乖巧懂事，只是后来家中出了变故，变得冷冷冰冰，想起他那番境遇，生了同是天下沦落人之感，沉默地接过那酒瓶，道】

多谢了，师弟。

【盘腿坐下，默默地把那酒一口一口喝着，嘴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聆清其言，也不诧异，只苦笑一声】

无妨，魔教中人作恶多端，师门命令，自该遵从。

【低低语罢，眺目望远处云中朝日，目中情绪莫辩，复又沉默】

【师兄也是食不知味，不知他又想到了些什么。听闻师兄与佛狱教主之女有私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师兄，可有线索？
【看人嘴角虽笑，眼中却是隐忍了一丝苦楚。虽知道问出此言，有些戳人痛楚。但为了早日解决佛狱之事，也可早日还师兄一个自由之身。】
【这沉壁崖崖顶，不管何时都有强风袭人。虽是渐入夏了，但饶是这样强风袭来还是有些凉意。抬手挡了强风一阵，却看师兄毫不防备，似是习惯了这样的环境。看着师兄侧颜透着无奈的深情，心中不免难受了些，往日意气风发，自信满溢的师兄竟也会如此。】
师兄...
【呢喃了声，上前为其挡了这一阵强风。】

【略顿，轻轻将酒壶放下，低道】

我这几月，日日在此不曾离开，哪里知晓甚么线索。

【忽觉周身一暖，抬目见冷师弟站在风口处，面目极是诚恳，心中一霎犹豫，如果透露昔日古槐当中所见众人的特征姓名，兴许能换回师门宽恕】

【心潮翻涌，瞬间有些迷惘，柒柒虽然顶着魔教的名头，却也未曾真的见她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犹记初逢，青莲武馆那帮宵小的面目，却是可憎得多了】

师兄无能，帮不了你甚么。

【四目相接，见师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瞬又消失不见。眼中又闪过几种颜色，知师兄是想起了往事。片刻，听师兄朗声无能为力，心下虽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
师兄，可透露被师父带回山门之前，最后见着佛狱之人是在何地？
【冷声发问，还是想从师兄之处得些线索，他日若抓了佛狱之人，也可为师兄脱罪立功。这风来的快，去的也快。自己退回原位，恭敬的站立一旁，顿了顿后补上了一句。】
恶徒害人害己，还望师兄细细思量。

【最后见着佛狱之人的地方？那日记忆又涌进脑海，冷冷笑一声，扔了酒瓶，站起身来】

乃是沧州佛光崖。

【却不知竹翁长眠之地，今夕岁月过得可否安详？心中恨意顿生，也不想与他继续纠缠，折身回了洞中，再不出声】